第263章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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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親書?為什麽沈依依會有這麽多求親書??

    他才走了多久,居然有這麽多人向她提親??

    蔡禮手速飛快,一封一封地翻了起來。

    信國府?

    榮景長公主府?

    靖安伯府?

    安陸侯府??

    晉國府??

    居然全是功勳貴族,這些人趁他不在,全看上沈依依了??

    蔡禮震驚無比。

    怪不得沈依依昨不稀罕他,原來她的選擇這麽多!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撲麵而來,蔡禮的太陽穴突突發脹,就連腹部的傷口都隱隱約約地疼了起來。

    雖然這些求親書,是沈依依讓他看的,但當屏風後傳來腳步聲的時候,蔡禮還是下意識把匣子揣在懷裏,悄悄地溜出房門,沒有讓她發現。

    她竟如此受歡迎,那她心裏還有他嗎?她平時對他的嫌棄,是真的嗎?蔡禮心裏悶悶的,直到沈依依裝扮一新地出來,和他一起登上了馬車,他還沒緩過勁來。

    沈依依見他臉色不對,問道:“你怎麽了?傷口疼?”

    “沒事。”蔡禮微皺著眉頭,把車窗打開了一道縫,好讓自己的心口沒那麽悶。

    “停車!停車!”沈依依透過前麵的窗,衝駕車的扶留喊道。

    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了?”蔡禮詫異抬頭。

    “你既然不舒服,幹嘛還要去看宅子?”沈依依一麵數落他,一麵幫他把車窗開大了點。

    “不去看宅子,我晚上睡哪兒?”冷風透過車窗撲麵而來,蔡禮垂下了眼簾。

    “就睡我那兒。”沈依依語氣肯定地道。

    她已經想通了,她這輩子注定是個漢紙,公舉什麽的,就隨它去吧。穿越前她就是吃了暗戀的虧,難道好容易穿越一回,還要走以前的老路嗎?

    “我不睡你那兒。”蔡禮卻道,“你那兒冷死了,連個地龍都沒有。”

    啥?!她都拉下臉麵主動邀約了,他居然卻不領情??沈依依一時又氣又臊,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蔡禮拍了拍前窗,馬車重新開動了。

    其實他們都是樂觀而灑脫的人,是什麽讓他們變得敏感多疑又易怒了?

    蔡禮一直都很討人厭,就不提了,那她自己呢?難道是因為大姨媽要來了,體內荷爾蒙波動太大?

    吾日三省吾身,沈依依深刻地分析和檢討了一下,挪去挨著蔡禮坐了:“你哪兒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他心裏不舒服,給看麽?蔡禮抬起眼簾,瞥了她一眼。

    一向陽光明媚的人突然情緒低落起來,是一件很讓人憂心的事,沈依依伸手去解他的腰帶:“我看看你的傷。”

    蔡禮沒有阻止。

    沈依依很快解開他的腰帶,掀開了衣襟。腰腹上,依舊纏著厚厚的紗布,什麽都看不見。她輕輕地用手按了按,問道:“疼嗎?”

    蔡禮不置可否,卻問她道:“你認識湯鼎嗎?”

    沈依依搖搖頭:“我認識湯勺。”

    這個正經不過一盞茶的女人!盡管心裏悶,蔡禮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那劉績呢?”蔡禮又問。

    “誰啊?長得帥嗎?”沈依依隔著紗布,摸著他的肚子,隨口反問。

    原來求親書上的人,她都不認識啊?大梁朝並不流行盲婚啞嫁,那些功勳世家到底是怎麽想的?蔡禮疑惑著,摸了摸被他藏在軟墊底下的木匣子,心中生疑。

    他一低頭,目光落在了沈依依身上,她正在摸他的肚子,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我的肚子好摸嗎?”這話委實有調戲之嫌,但完沈依依尚未有反應,蔡禮自己的耳根先紅了。

    “有什麽好摸的,都看不出來有沒有八塊腹肌。”沈依依嫌棄地給他把衣襟掩上了。

    管脫不管穿麽?腹肌又是什麽東西?蔡禮隻好自己動手,把腰帶束好了。

    “你真沒哪兒不舒服嗎?”沈依依側身坐了,問道。

    經這麽一鬧,好像心中的鬱結輕了很多,蔡禮搖搖頭,喚了一聲:“依依!”

    “幹嘛?”沈依依側著身子,回過頭來。

    “沒什麽。”蔡禮伸手關上車窗,微微地笑了起來。

    車行至西大街,拐進了玉木胡同,走到底,便是鎮國大將軍府了。

    蔡禮率先下車,回身來扶沈依依,道:“這宅子不算太大,但離武營近,以後我可以每回家。”

    每回不回家的,關她什麽事,沈依依在心裏哼了一聲,故意不扶他的手,自己跳下了車。

    進得鎮國大將軍府,沈依依便知道了,他所謂的宅子不算太大,肯定是跟驃騎大將軍府比的,這宅子縱深三進,麵闊五間,東西廂齊全,除此之外,還有耳房、後罩房、東西跨院,後花園,空間開闊得很。

    沈依依繞過照壁,站在前院的甬道上,朝前望去,“嘖”了一聲:“你一個單身漢,住這麽大屋子,不怕麽?”

    蔡禮正想“這不還有你麽”,就見扶留帶著一幫廝,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跟猴兒似的圍攏了。

    “沈大姐,將軍有我們陪著,不會怕!”扶留笑嘻嘻地道。

    誰耐煩要你陪!蔡禮氣結,拿腳踢他:“滾!”

    扶留竟是不躲,隻是滿臉委屈:“將軍,我現在是您的廝,更是您的家將了,您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他這話占著理,蔡禮隻好收回了腳,給沈依依介紹那幾個昔日廝,今日的家將:“這是茱萸,你認得的,那是陳皮、川芎、白芷……他們都是我的廝,這次隨我打仗立了功,去了軍營,也是會被人尊稱一聲將軍的人了。”

    陳皮?怎麽不叫八角?沈依依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對扶留道:“去把胡椒和阿朱接過來,讓她們中午給你們整一桌酒席,買菜的錢……”

    她還沒完,蔡禮便接了話:“我出!”

    喲,當上了將軍,有錢了呀?沈依依瞥了他一眼,沒同他爭。

    蔡禮轟走扶留他們,帶著她上了抄手遊廊,朝著裏麵走:“我們住最後一進院子,好不好?”

    “別鬧,我們已經和離了。”沈依依側首望去,發現廊下竟站著一隻蒼鷹,登時驚呆了。

    一切等慶功宴,蔡禮沒有跟她分辯和離這個話題,衝那隻鷹招了招手:“耗子,過來。”

    耗子??他確定這是那隻威風凜凜的老鷹的名字??沈依依驚訝著,又想翻白眼了。

    名叫耗子的鷹,明顯是受過訓的,聽見蔡禮叫它,當真振翅飛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這兒陪夫人玩會兒,我去辦點事就回來,好不好?”蔡禮著,從袖中掏出一隻鏤空的球,用力拋了出去。

    球迎著風,叮當作響,耗子一展翅膀,追了過去,眨眼的功夫便叼著了球,飛了回來。

    它飛回來時,左右看了看,最後落在了沈依依的肩膀上,跟邀功似的伸長脖子,把球遞到了她麵前。

    這是鷹嗎?是狗吧?沈依依頭一次跟這種動物近距離接觸,有點犯怵,心翼翼地扭開脖子,沒敢接球:“我記得你以前教我彈琴的時候,就帶過一隻鷹,一條狗。”

    “對,那就是耗子。”蔡禮著,接過球,塞進了她手裏,“你別怕,耗子是我從養的,很乖。你在這兒跟它玩兒,玩累了就去房裏歇著,我出去辦點事,行嗎?”

    不是帶她來看宅子麽,怎麽宅子還沒走到底,就要出去辦事了?沈依依好一陣無語,但也隻得道:“行吧,我跟它玩兒,如果他不聽話,我就宰了它燉湯。”

    她話音剛落,就見耗子一溜煙地飛出老遠,任蔡禮怎麽喊都不回來了。

    什麽鷹哪,果然是耗子,膽子真!沈依依抓著球,砸了過去。

    蔡禮突然有點心疼他的鷹,忙道:“那我讓扶留帶你逛,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去吧,去吧。”沈依依衝他揮揮手,朝後麵的院子去了。

    蔡禮出了府,上了馬車,摸了摸軟墊底下藏的木匣子,直奔安陸侯府,把一封求親書啪地一聲,摔在了徐晟的麵前。

    “,跟我媳婦提親,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