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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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名額上漲,倉鬆也是通過萬斌才知道的,不過倒也不覺得可惜,人多了反而礙事。進去之後,一些拖後腿的還不能丟,還不如就這幾個去呢。
不過倉鬆和殷天笙倒是好奇同一件事——為何這次名額上漲?是商量出來的結果,還是太玄宗自己定的規矩。
若是太玄宗自己定下的,倒也不讓人奇怪,太玄宗現在一家獨大,無人敢說些什麽。而且定下這樣的規矩,對於其他小宗門也是百利而無一害……說不定可以搶個名額進去呢。
隻是聽到答案之後,隔著一層樓兩個房間的倉鬆和殷天笙卻是同時嗤笑搖頭。
殷天笙微微靠向椅背,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萬天明,解惑道:“現在人族宗門之中,太玄宗最大,人數最多。而且因為太玄宗的霸主地位,幾乎人族所有家族之中,隻要有天才弟子都迫不及待往太玄宗送。太玄宗不僅僅是一個宗門,它與皇室,與那些傳承多年的龐然大物都有聯係。他們的資源是最好的,他們的講師是最好的,理所當然,他們的實力是最強的。所以這次提高的這些名額,最終都會落入太玄宗的手裏,隻是提議出來之後,眾人都覺得有利可圖,自然也就同意了。”
“所以,所有宗派一起犯蠢了。”萬天明語調上揚,有些不想承認他們禦蟲穀也是其中一員,而且這次還來了不少人。
是啊,天下的天才都在太玄宗,就算其他宗門也有天才,但是數量上就輸了。
“鳳息山不太平,每次進去後,多少都會有死傷。甚至厲害些的,一多半都沒有再回來。所以這次太玄門提議此事,估計還另有別的考量,比如說,他們得了什麽消息……”
萬天明聽到此處,除了無奈歎氣之外,實在不知道怎麽表達此刻心情。原以為過來隻是敘舊,沒想到,被殷天笙三言兩語說的嗎心忽上忽下,再也定不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倉鬆和殷天笙一同送走了萬天明等人。
倉鬆看見殷天笙布下的陣法,嘴角微微翹起,“這陣法不錯。”
“我剛剛突發奇想,稍微改了改。”
“嗯,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人來。”倉鬆一副期待的神色,轉身離開了。
殷天笙則是看了不遠處的太玄宗一眼,想到現在還沒有去看楚清之,不過轉而一想便放棄了。現在雙方實在是不好見麵,兩個宗門本就不對付,他們還是不要惹眼的好。也不知道他在太玄門究竟如何?
而被殷天笙念叨的楚清之正窩在房間裏,也不修煉,也不應外麵的人說要出去逛逛,隻在自己的房間裏,手裏摩擦著那四方的玉石。
玉石不算多珍貴的東西,隻是意義不凡。當年他給天笙的時候,爹是看到了的,當時隻是微笑,似乎也很滿意……
如今他已經長大,自然與幼時不同,看的也更多了一些。
“好在你沒有下山,好在這旋渦離你遠得很。”楚清之微微一笑,握緊那四方玉石。
‘砰砰砰~’
這般大力的拍門聲,也隻有一個人敢。
楚清之收好東西,上前幾步,一下子打開房門,外麵的男子正準備繼續拍門,那手已經高高抬起,正要落下的時候,門不見了。
男子一個踉蹌,身形一晃,卻穩穩的踏步走了進來。
“清之~”
男子大笑,一伸手那胳膊便套上楚清之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殷天啟!”楚清之扒拉開那胳膊,脖頸失去禁錮,喘氣都好了一些。
“楚師兄。”
“魏昭也來了啊。”楚清之微微一笑,轉過頭去。隻見魏昭身後還有兩人,正是形影不離的花秋容還有蘇瑾。“你們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昨日魯城一行去找玄武宗麻煩,結果頭發都被電的卷曲了,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殷天啟大笑不止,“你說,怎麽有這麽蠢的人,玄武宗就算再破落,也輪不到他去擺譜吧。”
楚清之聽罷,神色凜然。
“你們別去!”
“知道,知道,你爹和我那小叔關係非常好,所以連帶著很關心玄武宗。放心,放心,我們才沒有那麽蠢呢。不過剛剛,水靈宗的那群姑娘跑過去了,這次更慘,怕是這次大比都不能參加了。”
說到這裏,殷天啟收斂神色,雙眼微眯看著楚清之。
“這次玄武宗來的估計不簡單,要是那一日我們親自去看看就好了。”
花秋容輕聲開口道:“是不是對那些姑娘太狠了一些,稍微教訓就是了,竟是讓人不能比試。這次水靈宗……”
“自找的,與人無尤!”楚清之冷淡開口,打斷了花秋容。
殷天啟直接大步跨坐下來,看著幾人道:“水靈宗的那位妙音仙子,早年十分仰慕我那小叔。估計是因愛生恨,所以過來想找找麻煩吧。我就不明白了,都過去多久了,我那小叔比我爹也小不了多少,應該也算是糟老頭子一個了吧,就這樣,還想不開?”
“不會。”
楚清之說罷,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因為他剛剛說的實在是太篤定了,就像是親眼看到過一樣。
“我爹變化也不大。”
楚清之解釋了一句。
“楚大人變化是不大。”花秋容微笑,仿佛剛剛被駁了麵子的不是她。
魏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殷天啟旁邊也坐了下來。他天賦高,本身又是雷係,所以很好奇那帶雷的陣法是如何布置的。
“殷師兄,我們去看看吧。”
殷天啟回過頭,眼裏含笑,“我可不去,你讓花師妹帶你去吧。”
“容姐姐不答應。”
魏昭十分無奈。
花秋容隻是溫和的笑著,很包容的看著魏昭。她是魏家收養的姑娘,不算是魏昭的正經姐姐,所以隻能相勸,不好太嚴厲。所以將他帶來這裏,想著其他兩位勸勸。
“他們布置了陣法,分明是不想讓人去打擾,你冒冒失失的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太玄宗針對玄武宗呢。”花秋容溫柔勸道。
“不打擾,我隻是想研究一番而已。”魏昭立刻起身,眼睛有光芒在閃爍,“雖說身旁雷係之人不少,但是真正最厲害的雷係隻在玄武宗。畢竟流華公子在那裏待過,那裏肯定有他留下的東西。”
殷天啟收斂起了調笑的神色,魏昭雖然沒有準備消息,但是這猜測的倒也在清理之中。
“殷師兄,當年流華公子在玄武宗……”
殷天啟幹脆打斷魏昭興奮的話語,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我小叔與家裏情況,是整個人族都知道的事情吧。”
魏昭不免有些可惜,整個人耷拉下來,有氣無力。
楚清之一開始聽到陣法帶雷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太多,到後麵,幾個人越說越多之後,不免有了猜測。
這個猜測的念頭一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的生長,蔓延了整個心髒,讓他難受不已。
“清之?”
殷天啟上前趕忙扶住了他,“是不是我們打擾你修煉了。”
此時楚清之麵色發白,眼神也有些恍惚。
“楚師兄,你……”花秋容麵色緊張,趕忙上前一步扶住楚清之。
楚清之擺擺手,看著魏昭道:“走,我們去看看那陣法。”
魏昭猛地跳起來,“真的?楚師兄?”
“對。”楚清之摸出那四方玉石,剛剛還平靜的玉石,此時卻有些發燙。他當下推開扶著的人,快速往門外走去。魏昭立刻興奮的跟了上去,殷天啟擔心趕忙去扶住了他。
“容姐姐,我們也去吧。”蘇瑾小聲道。
花秋容張了張口,實在是說不出要一起去的意思,因為心裏空空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塊,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容姐姐?”
“我,我們也去吧,我,擔心昭弟。”
……
佘離和樂天開著窗戶,看著那陣法,想著等下是不是又有笨蛋過來往上撞。
“水靈宗都那麽慘了,沒有那麽蠢的人了吧。”樂天抱臂,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萬一真的有蠢貨呢。”佘離輕笑,“小師叔可真厲害,當時攬下布陣,原來竟是為了如此。嘖嘖嘖,還說不是流華公子的女兒,這惡趣味不是一模一樣的嗎。”
“一樣的?”
佘離眉頭一挑,一副快來問我的得意模樣。
“什麽一樣?”
樂天看著坑,一腳踩了進來。
“當年這流華公子也是這般,將打擾他的人,一個個電的慘兮兮的,不過小師叔還小,沒流華公子那實力。否則那些人怎麽會這麽輕鬆就回去了。”
“你在哪裏看到的?”樂天好奇問道,關於流華公子的一切,不管是誰都會在藏書樓裏細看,他怎麽就沒有看到過。
“我家裏的書。”
佘離說罷,便看向外麵,本身軟軟趴在窗戶上的身體猛地立了起來,直接拍了派樂天。
“蠢貨又來了,太玄宗的。”
“等等,我去叫人,有好戲看了。”樂天立刻躥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聽到那鬼吼鬼叫的聲音。
佘離還沒等到那群太玄宗的人靠近陣法,先聽到了靠近自己的細密腳步聲。直接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都來了啊?”
“嗯,驗收成果。”
“小師叔!”
佘離猛地回頭,見殷天笙走到了他的旁邊,往窗戶外看過去。
“咳咳,小師叔,太玄宗的,一行五人——不過都不認識。”佘離殷勤說罷,雙目閃閃的看著殷天笙,“小師叔,陣法教嗎?多少錢可以學?”
殷天笙直接拿出一本書籍,薄薄的似乎隻有十幾頁紙。
“你們先將這個看會。”
佘離趕緊接了過去,隨意翻看第一頁之後,雙眼一花,直接掛上遞給了下一個人。
“我拓印幾份給他們吧。”花非玉說罷,拿走了陣法書好好的收了起來。
“看的我頭暈。”佘離捏著鼻梁,一副難受的模樣。
花非玉冷笑一聲,“小師叔給的不是凡品,你冒失打開,活該受罪。”
佘離:“……”
“我去,他們直接攻擊陣法!這麽有幹勁的嗎?”樂天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興致勃勃的談論道。
其餘幾人一聽,立刻圍一起往下看去。
白殊看了一眼,眯著眼睛,語氣有些鄭重。
“領頭的那個許是風係,估計也是個陣法行家,而且,實力不低。不是頭天找麻煩的那個等階,要高上許多。”
殷天笙細細去看白殊說的那人,隻覺有些熟悉。
是誰?
她認識的人不多,熟悉的更少。
所以,是誰?
片刻後,殷天笙雙目瞪大,滿麵詫異,快速離開了此處下樓了。
“小師叔這是怎麽了?打算親身去驗收成果,麵對麵的去看嗎?”樂天有些不明所以。
白殊麵色一變,快速追了下去,其餘幾人見狀,再傻也知道出問題了,當下也都下去了。
楚清之喘著氣,看著那走過來的身影,將劍收了回去,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麵。
“好了,好了,別動手了。人都下來了,清之,你是不是瘋了?”
殷天啟一臉懵懂,不知道這平常不動如山的楚清之,怎麽突然就瘋了。
終於玄武宗的人來了,與太玄宗兩廂對望。
殷天啟覺得此時有些不好,不管怎麽樣,都是他們先動手把人招出來的。眼下,有點像是偷東西被抓包的小賊,尷尬的很。
“咳咳,我們是太玄門的,嗯,我們來這裏是想……交個朋友。對……交個朋友……”
殷天啟心虛的說完,被對麵領頭的女子一眼看的差點冒出冷汗。
那領頭的女子又上前一步,直接撤去了陣法,雙方之間再沒有了任何阻礙。
魏昭看著緩慢消失的陣法,一臉可惜,他還沒怎麽看呢,隻看到楚師兄攻擊的時候,那上麵一圈一圈蕩漾開去的玄妙,玄武宗的人便來了。
楚清之看著對麵微微一笑,拿出了個四方玉石。
殷天啟有些怔愣,而後見著那領頭的女子也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當下不免咽了咽口水。
這是,什麽情況?
兩個人認識?
都拿著楚家的傳家寶?
“天笙~好久不見。”
“清之,好久不見。”
殷天笙微笑看著楚清之,這是她認識的摩雲山外的第一個人。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楚清之大步向前,直接邁入了玄武宗的範圍,一把將殷天笙整個抱住。
殷天啟:“……”
魏昭:“……楚師兄,這是,這是……”
“容姐姐,是那個姑娘,我們見過的……”
“嗯,見過的。”花秋容麵色發白,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清之的背影,那個背影卻沒有要轉過來的打算。
“我好想你。”楚清之輕聲道,“我還以為,以為……叔叔不會放你下山。”
殷天笙拍了拍楚清之,分開了二人。
“師父讓我下山的。”
楚清之微微一笑,“我說怎麽叔叔駁了我爹,原來是有自己的打算。”
太玄宗的人一聽,明白了,二人家長輩是世交。怨不得這般熟悉,而且還那般……親密。
玄武宗這邊也明白了,原來流華公子不是杳無音訊,他有跟人聯係,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罷了。也不知道宗主會不會難過。
殷天笙打量著楚清之,看著他有些泛白的麵色,不由得就想起來當年那個生著病的小男孩。
“你身體不好麽?”
“有一點。”
殷天啟詫異,修煉狂人說什麽?
魏昭也詫異,鐵打的楚師兄說什麽?
“你長高了。”楚清之繼續笑著,那笑容就跟用之不竭一樣,不知不覺間就掛上嘴角。
殷天笙撲哧笑出聲,踮起腳尖拍了拍楚清之的肩膀,像是小時候一樣。
“你也長高了,而且,你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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