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絕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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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個荒唐的噩夢一樣,沈傅名趴在她麵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明明前一刻,他們還你來我往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駕駛座的安全帶因為他猛地發力,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保護性能,她身體被他鐵臂緊緊箍著,動彈不得。
    疼痛終於緩緩蔓延開來。
    黎酒艱難的伸出手,抹掉臉上濃稠的血跡,該醒來了,她動了動艱澀的喉嚨,想著,這樣的噩夢一點都不好玩。
    可是沒有醒來。
    沈傅名沒有醒來,她也沒有。
    絕望的情緒鋪天蓋地,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聽到了手機鈴聲。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角落傳來,她不知道手機在哪裏,就不敢亂動。安靜又吵鬧的車內,像是有兩重頻率不一樣的心跳聲,她抬起顫抖的手指去觸摸麵前男人的胸膛。
    直到摸到一手鹹濕的溫熱時,才終於知道什麽叫真實的害怕。
    她開始哭,控製不住的哭,她想叫沈傅名,卻已經恐懼的發不出聲音來了。
    那簡直就是煎熬,比什麽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更讓人絕望,她不知道沈傅名傷到哪裏了,不知道現在兩人的情況怎麽樣。她需要聯係外界,聯係醫院,可她也不知道手機在哪裏。
    沈傅名的生命在麵前一點點流逝,她聽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
    “沈傅名。”
    她聲音發抖,“沈傅名,你別睡,你醒醒。”想起以後不會再有人糾纏自己,不會再有人不管真真假假卻死皮賴臉的上趕著,不會再用卑劣的手段強迫她……
    “我叫救護車,你堅持一下,你還清醒著,清醒著好不好?”就也不會再有男人像沈傅名一樣,夜裏抱著她睡覺,毫無形象的向她撒嬌,從細枝末節的關心她又口是心非……
    “沈傅名……”
    “沈傅名求你,求你別死。”
    “好。”
    黎酒還在哭,哭著叫他名字,很久後才反應過來什麽,她不敢抬頭,隻是大聲的叫他!
    頭頂重新傳來含糊的,像是含著什麽液體的應答。
    “你哪裏不好?別動,別亂動。”黎酒冷汗直下,渾身都在哆嗦,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像是那天晚上,他手臂劃了很大很大一個口子,是她親手,幫他做了縫合。現在也一樣,她可以做到,可以做到!
    “你哪裏不舒服,你和我說。”黎酒覺得冷,明明被血液不斷的包圍,她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冷的牙關打顫,“我會盡量避開那些地方再動你,我要找到手機,你知道嗎沈傅名。”
    很久很久,頭頂才傳來一聲:“……嗯。”
    像是壓不住疼痛,又像是在思考,可是很久都沒有其他回答,黎酒雙手瘋狂顫抖,“沈傅名,沈傅名!”
    “背,疼。”
    黎酒感覺到壓在身上的人輕微的動了動,她欣喜若狂!又極力冷靜,“你別動你別動,我來,手機在哪裏,你想想看,手機在哪裏,我去找。”
    找手機的過程太漫長,哪怕是越野車,車內空間也不大,何況沈傅名幾乎是半弓起身護住她,車又經過幾次高強度碰撞翻滾,擠壓的變了形。
    每一次動彈都顯得逼仄萬分。
    可黎酒沒放棄,她數著早已經超過尋常頻率的心跳聲,不斷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觸摸到手機的那一刻,她差點喜極而泣,“我找到了,沈傅名,我找到了你堅持一會兒,我馬上打電話,我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來救我們,這是哪裏!”
    沈傅名好像報出了一個地名,黎酒明明根本聽不清楚,向醫院複述的時候卻清晰正確的報了出去。接電話的護士很冷靜,勸慰他們別怕,又簡單的說了些緩解傷員情況的簡單方法。
    獲救了。
    他們獲救了!
    黎酒激動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可直到電話掛斷,她才慢慢的知道,一切都還沒結束,遠遠沒結束,剩下的等待時間裏,不管是痛苦還是恐懼,都被成倍的放大。
    她和沈傅名說話,他已經不能回答,隻能喘一聲比較明顯的粗氣。
    可事實上,他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粗沉。
    車內全是血腥味。
    “沈傅名。”黎酒揪住他的衣襟,在狹小的角落裏抬頭。
    她看到沈傅名奄奄一息的亞靠在副駕座座椅頂端,短短的發已經被血液浸透,腥紅的液體一直蜿蜒往下,遮住那雙深邃深情的鳳眸,流過筆挺的鼻,沒過薄薄蒼白的嘴唇……
    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染紅,她看到他睫毛輕輕的顫抖後,就沒了反應,驚恐的大叫:“沈傅名!你別死!”
    人的情緒也許都有一個臨界點,當快奔潰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變成虛無,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別死!你死了,我讓你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姓!”
    他們說,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一直都吊著一口氣,因為有所不甘心,所以根本不會咽氣。
    等心裏記掛的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就會輕易的放鬆下來……
    就不會再強撐著。
    可是怎麽能不強撐著?
    不撐著,就死了啊。
    就死了。
    就徹底不存在了,什麽都沒有了。
    “沈傅名,你聽到沒有,你死了,我改嫁別的男人,讓孩子跟別的男人姓。”黎酒揪住他的領帶,手指用力到關節都發白,她不知道是什麽地方顫抖,隻知道自己泣不成聲,“別死,求求你別死……”
    “呼——”
    她聽到沈傅名又發出沉悶的一聲呼吸。
    然後,黎酒看到那雙被血液沒過的眼睛緩緩睜開,他也許看不清了,但視線是聚焦在她身上的,也許……他聚焦的不是很成功,但誰會在意?
    “別死。”黎酒氣急敗壞的警告,“你聽到沒有,撐下去!你給我撐下去!沈傅名!”
    “好……吵。”
    沈傅名似乎笑了一下,那七竅出血的樣子實在沒尋常百分之一帥。
    可黎酒卻是哭了,眼淚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已經模糊了,她顫抖著,也不敢伸手抱他,隻能湊上去小心的親了他一下,“你要是敢死了,我就和其他男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