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絕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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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車和救護車前後到的時候,精神緊繃了半個多小時的黎酒,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隻是暈過去前,她還緊緊握著沈傅名的手。
然後就是無盡的循環。
黎酒不斷的重複那一段路程,從上山到下山反反複複。
她無法參與,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坐在車上罵罵咧咧,和沈傅名針尖對麥芒,不肯退讓半步,不肯吃半點虧。然後迎麵一輛車也疾馳而來……
天翻地覆的不僅僅是他們乘坐的那一輛車。
然後她就在無能為力中,看著情形再一次重複,從山腳……到山頂,再在下山的時候發生了車禍事故。
黎酒有段時間都會清醒的認為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現在醒著的,還在思考的,不過是還沒有徹底離開軀殼的意識而已。
人死了,意識總是有一個歸處的。
又或者就在一個科學還沒有發現的空間裏,一直飄零著,沒有著落。
這麽想的黎酒很快就發現那個不斷重複、不斷輪回的夢境出現了非常大的變化!
夢開始往後移了。
她看到沈傅名被送到醫院,然後被送出手術室,他躺在床上,重症患者一樣,整個病房裏都是醫學儀器,渾身也都插滿了管子。
高雅琴哭壞了眼睛,整天都在醫院陪伴。
黎酒不知道自己是鬆口氣,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現在醫學那麽發達,既然沈傅名還活著,那麽醒來就是遲早的事。可沈傅名已經安全了,她呢?
她……死了嗎?
可明明被沈傅名保護的很好。
明明沈傅名拿他自己的命來保護她的,她怎麽可以死?
“醒了,醒了!”
耳邊有聲音像是透過層層深水傳過來……黎酒不適的擰了擰眉,然後緩緩的、緩緩的睜開了眼。房間內很明亮,明亮到有些刺眼。
這個念頭才浮現,麵前的光亮就被遮住了幾分。
“酒兒,你哪裏不舒服?醫生馬上就來了。”黎衛聲音沉穩,給她遮光的手卻在微微發抖。天知道,病床邊上那個叫醫護人員的紅色按鈕,都要被他按壞了!
黎酒動了動喉嚨,醒來麵前第一眼看到的熟悉麵孔,讓她由衷的覺得安心,“哥……”
她的聲音非常沙啞,黎衛想起什麽,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來,“喝水,來,先喝點水。”
陣仗不小的醫護人員來的時候,黎酒還以為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各種大檢查小檢查。誰知道醫生來翻翻她眼皮,讓她張了會兒嘴,就說已經沒事了,可以放心出院。
黎酒茫茫然,沒反應過來麵前什麽情況。
黎衛這個鐵漢子卻紅了眼眶,“酒兒,你可真的是想要嚇死哥嗎?”
“沈傅名呢?”黎酒終於想起這個名字,她臉色刷的蠟白,才醒來的那份血色退得一幹二淨,“他在哪裏?”
黎衛想起醫生們彼此感歎的事,盡管一直以來都避諱,也沒辦法隱瞞和沈傅名有關的事,“他在隔壁病房,別擔心,他恢複的很好。”
黎酒怎麽能不擔心?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她哥製止住了,“酒兒,他還沒醒,你現在過去看也沒用。”
“我就想看一眼。”不管對方醒了沒有,她需要一個安心。
黎衛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認命的抿了下唇,“好,我帶你去。”
沈傅名穿著和她身上一樣的病號服,卻不像她一醒來就可以活蹦亂跳,他躺在重症監護病房裏,俊美無儔的麵容蒼白如紙。
除了那些數據不斷跳動更新的儀器以外,隻能從平坦的胸腹上,那一點點微弱的起伏,看出他的確還活著。
“我睡了多久……”黎酒看著沈傅名,話卻問一旁的黎衛。
“一星期了。”黎衛說到這個就驚出一身冷汗,“你們怎麽會去鳥不林?”鳥不林是l市最崎嶇路況也最複雜的一座山,因為三年兩頭發生車禍,政府在幾年前就直接把地方禁了,那邊的田地隨即也漸漸荒蕪。
說起這個,黎酒輕輕往前傾倒了下,臉上似乎還有粘膩的血液存在感,明明是昏睡發生前的事,具體的情況她卻記不清了,“沈傅名救了我。”
她隻記得這個。
黎衛歎口氣,“這個我知道。”
黎酒眼神不覺渙散,聽到她哥在一旁沉聲說:“車都被撞成那樣了,你們倆都在車上,他哪裏都是傷,你哪裏都沒傷到……”
所以,不是不感激,盡管因為以前的事,打心眼裏抗拒沈傅名這個人。
可他用生命救了黎酒這件事,他黎衛會記一輩子恩情!
黎酒渙散的視線又緩緩聚焦,視線裏,是病房裏那張英俊深邃的雋秀麵容,他閉著眼,生命的跡象脆弱至極。
不,其實她也有傷到的。
黎酒看著沈傅名,鼻子不斷發酸,她以為這輩子最絕望的那一天,不過是在綁匪逼沈傅名做選擇,而她成為棄子的那一天。
直到車禍發生後,那漫長又短暫的一個小時不到時間,讓她知道,還有更絕望。
她想沈傅名活的好好的。
想他長命百歲,哪怕他們不在一起。
“好了。”黎衛見她神色不太好,伸手攙扶住她胳膊,動作很小心,“回去吧,你在這守著,他暫時也沒辦法醒來。”
黎酒動了動艱澀的喉嚨,才發出一聲問:“醫生怎麽說?”
黎衛麵對這樣的詢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醫生怎麽說?醫生連著搶救了十多個小時,不敢說出一句沒救了的話,是高雅琴聯係的國外醫資團隊抵達後,情況才有了轉機。
但也僅僅是轉機而已,畢竟,人是救過來了,什麽時候醒誰都不知道。
ms公司的老總出車禍,九死一生的新聞被壓的死死的,沈建華六十出頭,以一己之力,擔起兒子那越做越大的公司公務。
腳步緩緩頓住。
黎酒看到迎麵走來的人,沈馥言穿著淡色的襯衫闊腿褲,最注重外形的她,麵上妝容卻不再精致,能看出幾分明顯的疲倦來。
黎衛自覺收住了話題。
“你醒了啊。”沈馥言似乎想騰出個笑容恭賀一聲,但動了動臉部肌肉,最後還是僵著臉,“我哥呢?他醒了嗎?”
見黎酒不回答,沈馥言勉強的笑了下,經過黎衛身旁的時候,輕道:“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