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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傅名以為自己會衝上去，但事實上，他第一反應是回到盥洗室又洗了個臉，再出來看到黎酒正和清清說著什麽，才確定那女人醒了。
    “餓了嗎？”他聽到自己在問。
    黎酒側頭想了會兒，才應：“有點。”
    “那……”
    “你先過來把清清抱下去。”黎酒和沈傅名說，耳根有些微紅，“我上個廁所。”
    沈傅名等把女兒抱在懷裏，才反應過來，又轉頭看向病床，上麵已經沒人了，而盥洗室的門正在被關上。他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做好，不管黎酒睡多久，都會等的決定之後，她就醒來了？！
    “爸爸，你在幹什麽呀。”
    沈傅名反應過來自己正舉著她的小手，頓了頓，把那軟綿綿的小手往自己臉上壓，“你捏爸爸一下，用力點。”
    清清哪裏會用力，輕輕的捏了一下，咯咯笑，“爸爸你是不是傻的。”
    沈傅名看著那和黎酒如出一轍的笑容，心裏酸澀，同時也重重舒出口氣，摸出手機遞給她，“給舅舅和外公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媽媽醒了，今晚一起出去吃飯。”
    “蛋糕呀！”清清提醒。
    “對對，蛋糕。”沈傅名以前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小孩相處的這麽自然，他做到病床上，找出黎衛的電話，再重新把手機遞給她，“清清想吃什麽，爸爸和媽媽都帶你去買。”
    就好像是急於確定黎酒是不是真的醒了，沈傅名讓清清聯係了黎家的人，又叫沈馥言也來醫院。
    因為風雪天，出行不太方便，幾人就在醫院附近的餐館給孩子過了生日。
    盡管已經過了飯點，但由於醫院就在附近，來來往往不少是三餐不按時的病人家屬，所以也還有幾桌人。沈傅名掃了眼，讓老板把剩下的空桌子都圍在一起。
    訂的大蛋糕送來了，小餐館老板炒了一桌子的菜。
    清清是小壽星，她自己拿著塑料刀，把蛋糕切的東歪西扭，手裏都蹭了不少奶油。
    明明昂貴的糖霜蛋糕切的賣相垮掉一半，但問題不大，她模樣可愛，聲音甜美，“叔叔阿姨”的一喊，在小餐館裏的其他食客都笑著收下蛋糕，再祝她一句生日快樂。
    那些人都送了，清清才又把剩下的蛋糕分給爸爸媽媽，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小姑姑。
    蛋糕很甜。
    沈傅名恍惚時間有些錯亂，去到了s市，他不知道當時執意自己親自跑一趟是為了什麽。但看到黎酒的時候，心裏有種恍然覺悟。
    還是放不下。
    因為之前和喬安允來過一趟s市，碰麵黎酒之後，時隔幾年，他再次來到這裏碰運氣。
    大概上天真的眷顧。
    當天晚上就讓他遇到了黎酒。
    沈傅名其實也不知道，如果那天在s市沒碰到黎酒，那整段時間都沒遇到，他會怎麽辦，是不再掙紮，隨便娶了喬安允，還是換一個可能更加合適的女人。
    還是……不死心的再次來到這裏，去調查黎酒的消息。
    如果沒有看到黎酒，他大概也不會知道，自己那一趟s市工作行程，背後那點零星的迫切和渴求，到底是為了什麽而存在。
    “你一直在看我幹什麽？”黎酒笑著問沈傅名。
    “像是在做夢。”沈傅名難掩心中那點不真實感，大概看了太多催眠師對催眠黎酒的畫麵，大概是等了太久，大概是才經曆過大起大落……總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可能這麽仁慈。
    可能還需要再忍受折磨、煎熬。
    才能把這個女人徹徹底底擁抱到懷裏，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
    “這不是。”黎酒順勢靠在他懷裏，看著眾星拱月的小家夥，把奶油糊了一臉，臉頰的酒窩深深陷著，一雙大眼兒卻黑的發亮。
    那些收了蛋糕的大人，有些還出去買了禮物回來。
    普遍是些女孩子喜歡玩的小玩具，零食，破費一些的就買了新裙子。清清謝謝都來不及喊，整個人開心的像是要飛起來。
    黎酒於是也就忍不住笑，在察覺身側沈傅名始終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她沒害羞的去躲，笑意還擴大了幾分，回望著他，和他四目相對。
    “相信我，我做了很久很久的夢。”黎酒經驗之談，“知道現在不是夢。”
    “是嗎？”沈傅名不說信也不說不信，低頭和她親昵的抵在一起，他沒有吻她，隻是眼圈有些發澀，他合眼，呢喃的喟歎，“酒酒……”
    “你要和我求婚嗎？”黎酒被他蹭的有些癢，“現在我心情很好，如果你和我求婚，我可能會答應。”
    沈傅名一怔，看著她烏眸裏盈盈笑意，再忍不住，把人一把抱進懷裏！大概是不想讓長輩看到，又或者教壞清清，他轉了個個兒，背對著女兒，狠狠吻向懷中女人！
    大概是夢。
    大概不是。
    誰又在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傅名到最後還是沒有求婚，他始終還是有點混沌，哪怕冬夜的風吹到臉上，又紮又冷，讓他思緒清明的很，也還是沒敢說出口。
    總覺得，如果黎酒真的答應了，這麽美好的，就一定是個夢了。
    玩得很盡興，小家夥嗨的太起勁，這會兒已經早早困了。隻是下午被嚇到……哪怕明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黎清清明理懂事的很，也明白為什麽媽媽要睡那麽久，所以累了後非要纏著媽媽抱。
    黎酒力氣不大，抱著穿得熊一樣的女兒，卻笑得見牙不見眼。
    走了一段路，孩子就被蔣文珊和黎建國帶回去了。
    天色本來已經不早，沈傅名吩咐司機，把二老和小孩送到家再走。
    原本黎家幾人來是住的酒店，黎酒昏迷不醒，沈傅名為了方便他們照料，把自己距離醫院比較近的一套房產騰出來，讓他們住進去。
    之前黎家賣了的房子，不是買不回來，隻是沈傅名覺得地段不太好，讓老人小孩住那邊也不合適，索性先讓他們在自己那套精裝房裏住著。
    “還要做檢查嗎？”黎酒問：“好像每次醒來，都會做很多檢查。”
    “再做一次。”沈傅名帶著點哄的語氣。
    “好吧……”
    黎衛送他們回到醫院，“那我先回去了，酒兒就交給你。”
    “好。”沈傅名說：“哥，路上小心。”
    黎衛看他一眼，擺擺手示意自己會的，沒否認那聲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