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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黎衛上車離開，黎酒感覺到沈傅名都快把她裹進懷裏去了，她其實沒那麽怕冷，反倒是沈傅名體溫高，燥得她身體發熱。
    “沈傅名。”
    “嗯？”
    “喬安允判了無期嗎？”
    沈傅名怔住，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提起喬安允的事，有些緊張的低頭看黎酒臉色，卻看到她神色平靜。然而，這樣的平靜卻讓他不安，“是，但是……”
    “能探監嗎？”
    沈傅名動了動唇，“你……”
    黎酒粲然一笑，“怎麽，還怕我去監獄吃了她？”
    沈傅名用力揉揉她腦袋，“可以探監，但你暫時不能去。”
    “真怕我吃了她啊？”黎酒開玩笑。
    沈傅名歎息，沒有再看她笑容滿麵的樣子，緊擁抱住他，“是我怕了，我心髒不好，酒酒你別再嚇我了。”
    隆冬的深夜，再過兩天，就是除夕。
    就是嶄新的一年。
    黎酒記得，在很多年前的今天，差不多也是這個點，她在家裏吃年夜飯。當時盧美嬡、張楠楠、舒秦上他們也都在場。
    那個時候，盧美嬡說沈傅名要和喬安允訂婚了。
    大概也就是捕風捉影的事，眾人卻如臨大敵，很快就把人給弄走了，再沒讓盧美嬡回來。
    她還“失憶”，自以為飾演的很好，卻沒想到一個個的早已經看穿，不過就是想要配合她而已。
    當時也是真的很絕望。
    得不到的人，再努力也得不到，上天不成全，枉費心機。
    隻是當初她以為得不到的人是自己，枉費心機的人是自己，一無所有的是自己。沒想到幾年之後，峰回路轉，一切的轉機都出現了。
    沈傅名現在擁抱的人是她，聽著他說甜言蜜語的人是她，那一聲聲沉穩有力的心跳，也是在她耳邊。
    枉費心機的，竟然從來都是喬安允。
    “等過段時間。”沈傅名沒聽到黎酒回應，怕自己的話讓她誤會，也怕自己惹她不開心了，又拉開一點距離，仔細的看著她的表情，說：“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現在的沈傅名，哪裏還有當初那神秘莫測，心思難測的模樣。
    不管是著急還是緊張，都恨不得拿隻筆寫在臉上。
    黎酒笑了，一把抬手就抓住了沈傅名的領帶！用了點力道拉近他，看著壓低過來那張俊臉，她另一隻手壓住他胸膛，免得他自己又湊近。
    “怎麽，還想要去見你初戀情人？”她故意說。
    醫院外的路燈也很明亮，沈傅名隨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再看黎酒臉上的笑，都已經有些意亂情迷，聽到這話，卻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忙不迭否認：“不是！”
    “當然不是！”他強調，“我怎麽可能……”
    黎酒被逗笑，心裏卻軟的一塌糊塗，心軟了，嘴裏怎麽可能還硬著，連眉眼都嫵媚和溫柔下來，帶著一點點對著情人撒嬌的嗔意，“為什麽不喜歡喬安允了？因為她不能生孩子嗎？”
    “不是。”沈傅名看到她情緒沒什麽大波動，才後知後覺她剛剛就是在嚇唬自己。
    一時間又愛又恨，抓住她的手咬了一口！可又怎麽會舍得用力，都沒咬下去，就握著親了又親，一雙眼望著她舍不得移開，“我以前蠢，你罵我就好，別找我算賬。”
    “怎麽罵你啊？”
    “罵我瞎了眼。”
    “那喜歡上瞎了眼的你的我，是什麽？”黎酒笑他。
    “大概。”沈傅名也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大概是看到她笑了，他就忍不住心情大好，“上天看我瞎了，可憐我，就讓你喜歡我了。”
    “臭美。”
    沈傅名抱著她親，“不想進去，不要做檢查，不睡覺了，好不好？”
    “你在怕嗎？”黎酒和他站在醫院門口，夜晚透心涼的風全部都被他寬闊的肩膀和懷抱擋住，她在他懷裏，感受不到任何隆冬的惡意，春暖如春。
    沈傅名沒應，在她重複問了第二遍，才說：“我在怕，我早說過了，我在怕。”
    “沒什麽好怕的。”黎酒回抱住他，“我都不怕，沈傅名，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了？”
    沈傅名心裏驀地一痛。
    “我記得……”
    “我們已經有清清了。”他打斷她，摟著她腰間的手更緊，更狠，像是如果不這樣用力氣，懷裏的人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可你需要個兒子。”黎酒憋在他懷裏有些透不過氣，想要仰頭，卻動作困難。
    “我不需要。”沈傅名低頭看她，眼裏竟然有些紅，“黎酒，我不需要兒子，不需要其他什麽，我隻需要你。聽到了嗎？”
    黎酒搖搖頭。
    沈傅名又氣又好笑，掐了一下她的腰，“不乖！上去做個檢查。”
    “你不是說不要檢查？”
    “還是要做。”沈傅名說：“本來可以不用，但你那麽不乖了，就要做。”
    黎酒差不多是被沈傅名抱摟進醫院的。
    夜已經深了，又是臨近新年到來，醫院裏差不多就剩下幾個值班的醫護人員。
    可盡管人不多，黎酒也還要臉啊，想要掙開他的手，“你說那話臉不臉紅，我都一把年紀了。”還乖不乖的，以為在哄女兒？
    沈傅名卻麵不改色，“你一把年紀，我算什麽？糟老頭子？”
    “你要是糟老頭子，我才不會嫁給你。”
    “我還沒向你求婚，你怎麽一直想著嫁給我了？”
    黎酒跳腳：“是不！不！”
    沈傅名看著她笑。
    因為黎酒情況特殊，負責她身體調理的醫生就歇在醫院裏，說做檢查就能做。但其實，喬安允並沒有機會讓人對黎酒身體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傷害。
    原因之一，是黎酒反抗了。
    黎衛教給她的那些手腳功夫，哪怕是身中迷藥的情況下，也行程了本能抗拒。在即將受到傷害的時候，她一腳踢斷了一個施暴者的肋骨！
    沈傅名不知道黎酒還記得多少。
    但她，的確不能生孩子了。
    不是那天身體受到了什麽東西傷害的原因，是當初生下清清的時候，已經是九死一生。她身體不好再受孕，哪怕再受孕，他也不敢再讓黎酒為了生孩子上手術台。
    他不敢，所以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