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病郎中 (月票一千一百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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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一共有二十多人要進遺跡,凡事有個先後順序,項央見到這幫人左推右讓,磨磨蹭蹭,搖搖頭,自己當先打頭陣,旁邊是任修等驚霄盟的人。

    “項兄弟,這葉刀小陣,雖然占了個小字,但威力依然巨大,每天都有人前來采摘鐵蒺藜草,但很快又會長出新的,所以這大陣的威力也在緩緩恢複。

    我們此次就要沿著之前珈藍寺高僧破陣留下的小路前進,路上千萬不能離了小路的範圍,曾有高手不信邪,伸手探出小路的界限之外,手掌直接被刀氣剁成肉醬,成了殘廢。”

    一邊走,任修一邊向著項央介紹禁忌,兩人並排而行,自鐵蒺藜草化成的海洋中的一條空隙走入,身後兩兩一組,跟著其餘人。

    項央雙手垂於兩袖口之內,金發如瀑披散,步伐似緩實快,往往三兩步之間,已經邁出好長一段距離。

    在他的精神感應中,任修所說的一點也沒錯,這處大陣上空以及小路左右兩側,紛紛彌漫著數不清的細小刀氣,懸浮聚集,密度等同於靜止的湖泊。

    如果受到外力的侵擾,必然會導致靜湖生波,不過蕩起的不是水流,而是無窮無盡的刀氣,以他此時的修為被這股宏偉神力盯上,縱然保得一時三刻無恙,最終也會真氣耗盡,死在刀陣之下。

    這是直觀可見的物質刀氣,更可怕的是刀氣上還附著著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刀意,這也是鐵蒺藜草能不斷再生的根本原因。

    走入刀陣小路之內,二十多個人腳步悄悄,喘息平緩,足足過了一刻鍾功夫,眾人才走出刀陣,來到一片空曠的平地之上。

    左右仍然是高不見頂的山壁,不過往前一片卻是紅彤彤的霧氣彌漫,凝若實質,一大片仿佛綢子在漂浮,跟著來的眾人中有一個人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這人三十來歲年紀,郎中打扮模樣,臉龐幹瘦,眼窩深陷,肩上背著一個藥箱,看著那霧氣神情激動,和鬥笠男一樣,同樣是川家會請來的外郡人。

    “血毒迷瘴,果然是血毒迷瘴,下麵必然有數不盡的血毒一脈毒蟲吞吐毒氣毒霧,好,好這次總算不是白來,終於能找到入藥的藥引了。”

    圓通胖和尚聽到這話,離開身邊兩個莽金剛一樣的大和尚,笑眯眯的挎著戒刀走到這人身邊,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打招呼,詢問起這人剛剛所說之言。

    原來這郎中半年前中了仇家所下的劇毒,靠著自身的醫術與武學修為壓製下來,但也僅僅能鎮壓一時,必須找到解毒之法。

    他遍尋古籍,終於找到一個以毒攻毒的法子,而這法子最難之處就在於尋到毒瘴,越毒越好,而這血毒迷瘴鋪天蓋地,宛如一個倒扣的碗將盆地籠罩,有多毒就不用說了。

    “這盆地內有血皮貂與血五毒之屬,千千萬萬,數之不盡,糾纏之中,倒也能弄上一些,但你要的是血毒迷瘴,這可是在半空上的,你怎麽弄?”

    另一人問道,這是個身材矮小的凶惡漢子,手中一柄鋼刀顯出刀客身份。

    眼中看著這郎中很是防備,這人是為了治病求生而來,萬一搞出什麽動靜,在眾人行進過程中破壞了什麽,大家全都得困死在裏麵。

    這人警惕,項央一眾人也不蠢,同時看向欣喜若狂的郎中。

    川家會陪同而來的一個漢子抱拳拱手,朝著四麵的人行了禮,

    “諸位放心,這位是我川家會請來的,自然不會讓他壞了規矩。

    病郎中,看你的了,取了血毒瘴,我就送你返回,我家堂主也正等著你呢。”

    一眾人來了興趣,就是仿佛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項央也將注意力放在這郎中身上,血毒瘴處於盆地上空,別說是常人,就是九陽神功大成,號稱百毒不侵的張無忌來了也得深深毒斃在裏麵,這不是凡俗之毒,而是天地之毒。

    那病郎中點點頭,背著藥箱施展一門身法輕功向前縱去,無甚出奇之處,但功力不俗,速度倒是不慢。

    項央等人緊緊跟隨,卻不敢越前,直到來到這毒瘴前十丈遠方才停下,此時他們已經隱隱感覺空氣中彌漫著微弱的腥臭氣息,再往前走,怕是就得受到毒氣侵蝕了。

    那郎中倒是給力,一路不停,將將靠近血紅毒瘴不到一米,臉上已經不正常的泛著青色,呼入血毒居然沒什麽反應,手腳麻溜的把手裏的藥箱一放一開,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木瓶,扒開瓶塞。

    眾人正好奇他要幹什麽,就見到這郎中雙腿盤起,雙手平攤,靜靜坐下,呼吸之間,竟然牽引上空的毒瘴波動,漸漸盤旋成一個紅色的渦流,宛如沙漏一般,凝成血液模樣的紅色水滴,一點一點的滴在黑色木瓶中。

    “這人好厲害,以自身內力牽引毒瘴,化氣為液,還能不受血毒瘴侵蝕,王雙,他究竟什麽來路?”

    說話的是第五先君旁邊的雲家人,穿著考究,氣質不俗,見到這一幕,皺著眉頭向著剛剛向眾人行禮的川家會高手問道。

    “嘿嘿,七爺明鑒,小的隻是堂主手下一個跑腿的,隻知道這位爺是我家堂主從外州請來的,名字不詳,隻讓大家叫他病郎中,多的就不清楚了。”

    項央也是微微點頭,這郎中的來曆隻怕不太對,一身內功大半是以劇毒練成,乃是邪魔外道,不入正統。

    他所言自己受仇家暗算,隻怕也是謊話,那毒怕是自己研製,自己下的,為的自然是功力增進,可惜出了岔子。

    急功近利的作法一次兩次也許沒事,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總歸會出問題。

    不多時,這人身體漸漸泛出和毒瘴一樣的血紅色,有些支持不住,連忙起身,將木瓶塞好蓋子,拽起醫箱就往外飛奔,來到眾人身前,帶來一股劇烈的腥臭味道。

    “事情完了,咱們先回去吧。”

    郎中臉色青紅交替,眼眶發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偏偏臉上滿是興奮,一副得償所願的模樣。

    項央心裏一動,這人現在功力已經極為不俗。

    以毒攻毒後,體內達成一個平衡,再將兩種奇毒煉化,功力進展必將不可思議,不說能與他比擬,但比他如今功力高上一兩籌也差不多。

    這樣的進境實在有些駭然,不下於旁人灌頂畢生修為,他身上所學一定不一般。

    這讓他想到魔門的瘟醫與鬼醫兩脈,這病郎中會是其中一脈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