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天涯路遠幾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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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孟兩家是姻親,且常有往來,這次孟家老太爺過壽,白家便讓白歡前來祝賀。
而此次白家家主的妹妹——北朔太後過壽,孟家沒理由不前來。而派來祝壽的人自然是非孟三莫屬。
因為第二天一早還有趕路,孟三早早便睡下了,睡到半夜時,卻發覺有異樣,猛然驚醒,拉開床幃,借著微弱的月光,卻見一個青衣鐵麵的男子坐在桌前。
“是鐵兄嗎?”孟三試探的開口。
隻見來人拿出火折子點亮蠟燭,“深夜來訪,多有冒犯。”陌葉淡淡的道。
“鐵兄真是嚇我一跳。”孟三站起來隨手披了件衣服,向陌葉走去,走到一半,這才發見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兩個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離家出走的妹妹小雨和她的丫鬟塗塗。
“小雨,”孟三不禁驚道,“她怎麽了。”說著,連忙上前查看。
“孟兄不必驚慌,我隻是點了她倆的昏睡穴罷了。”
孟三聞言,這才放心下來,“多謝鐵兄送小妹回來。”
陌葉連忙抬手製止他的謝語,“不必謝我。”
當下便將自己是怎樣遇到微雨,又如何與她一起來到豐都,並在豐都城內遇到白歡的事簡要的跟孟三說了一遍。
孟三聽後,連忙起身向陌葉行了一個大禮,“這一路多虧鐵兄照顧,孟三感激不盡。”
“孟兄客氣了,所幸這一路上遇到的熟人不多,不至於壞了令妹名聲,至於那個白歡嘛,想來孟兄也知道該如何打發他。”
“鐵兄考慮的周全,我這個妹子真是讓你費心了,孟三真是過意不去。”
“你我朋友一場,何必客氣,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辭了。”言罷,陌葉從窗外一躍,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陌葉走後,孟三連忙把微雨抱到自己的床上,急急的撈起她的衣袖,隻見手臂上朱砂似血,孟三方才放下心來,給微雨蓋上被子。
看著這數月不見的妹妹,不僅消瘦了許多,臉上還掛著淚痕,孟三心裏一陣心疼,忍不住歎道,“癡兒。”
自從微雨離家出走,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是擔心得不得了,當下就動用了自己的勢力去打探,後來得到消息說微雨在離開霧陽之前曾到包打聽那去打聽過鐵兄的行蹤,他聽到這結果,愣是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想起微雨這些日子的反常,他當時隻是覺得那是小女兒家的心思,並不在意,隻是沒想到那丫頭是有了意中人,而且這意中人竟是鐵兄。
鐵兄浪跡天涯,無權無勢,雖說爺爺賞識他,但要說把孫女許配給他,這絕對是不可能。
再者,他這次因為微雨曾追查過他這個好友的行蹤,卻發現他這個鐵兄竟然來曆不簡單,而且還和滄州的烈火堂關係匪淺。
這烈火堂是魔教的一個分支,這些年雄踞滄州,實力不容小視,鐵兄能隨意進出烈火堂,可見其身份絕不簡單。
想到這,孟三不禁擔憂起來。
不知不覺,東方已白。
塗塗是醒來時,見窗前背站著一個男子,開始她還以為是陌葉,沒太在意,忽然轉念一想,這背影不是陌葉。
正在這時,那背景轉過身來,塗塗看清來人麵孔,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三公子。”
孟三冷著臉走了過來,坐在離塗塗不遠的椅子上,冷冷的道,“把這一路上的事給我一五一十的說說,要是有一句不實,當心你的小命。”
塗塗嚇得發抖,當下便把她們如何離開霧陽,如何找到陌葉,又如何一路上跟著他來豐都的事細細的給孟三說了一遍。
塗塗說的和陌葉說的出入不大,也比陌葉說的詳細。聽完後的孟三神色莫測。
見孟三久久不做聲,塗塗連忙哭道,“奴婢說的全是事實,不敢有一句隱瞞,三公子饒命啊。”
“這一路上你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小姐的?”
“是,奴婢不敢離開小姐半步。”
“小姐就沒和鐵兄獨處過?”
塗塗明白了他的意思,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沒有,陌公子也許也顧慮到小姐的名聲,從沒有和小姐獨處過。公子若是不信,可查驗小姐手臂上的守宮砂,塗塗不敢撒謊。”
“哼,”孟三冷笑道,“你以為我沒查驗嗎,若不是守宮砂完好如初,我又豈容你安然無恙的跪在這回話。”
塗塗不禁打了個寒顫。
“起來吧,小姐那,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是。”
微雨醒來時,便看見孟三守在床邊。
“醒了?”孟三溫聲詢問。
“哥?我怎麽在這呀。”微雨一臉疑惑。
“是鐵兄送你來的。”孟三扶微雨坐起身來。
一提到陌葉,微雨便撲進孟三懷裏哭泣。
孟三愣了愣,有些手足無措,隨即又明白,鐵兄放蕩不羈,自不會將小雨這樣的小丫頭放在心上,小雨受了他的拒絕,不免難過,哭出來也好。
孟三不停的拍著微雨的肩膀安慰她,“好了,不哭了,你這都不是微雨了,分明就是大暴雨。”
微雨一聽,止住了哭聲,終於破涕為笑,“人家哭得這麽傷心,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也不問問我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
“哭得這麽難過,莫不是鐵兄給你氣受了。”孟三一臉輕鬆。
微雨臉色一紅,就像是被人點破了心中秘密的小兒女,低頭道,“你都知道呀。”
“你一離家,家人都擔心得不得了,為兄也擔心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後來派去打聽你消息的人來報,說你和鐵兄在一起,為兄這心這才放了下來。”
微雨紅著臉低頭不語。好在這時候小吉突然進來,“公子,你吩咐的洗澡水已經備好了。”
孟三點頭表示知道,對微雨道,“去沐浴更衣吧,都快變成臭丫頭了,這如何進城呀。”孟三一臉誇張,引得微雨作了個大大的鬼臉。
因為孟三陪著說笑解悶,微雨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嘰嘰喳喳的把這一路上的事說給孟三聽,說到興起時,還手舞足蹈的比劃一番,引得孟三連連扼腕歎息,“這出去一趟,都成瘋丫頭了。”
這一路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到豐都時正好是申時,太陽偏西。
剛進城,便見白五前來迎接,孟三略有吃驚。
按理來說,孟三一介白衣,並非什麽權貴之人,但因是白夫人的親戚,白家應該會派一個地位中等的下人前來迎接,而白家的公子身份尊貴,親自到城門來迎接,這不得不讓孟三吃驚。
不禁問道,“表弟什麽親自前來了?”
白歡高興道,“在家無事,便過來迎接表哥,”說著,便拉起孟三,“走,母親在家等候多時了,我們邊走邊說。”
孟三一聽他姨母已等候多時,當下也不敢當誤。一邊走一邊和白歡閑聊,並就微雨的事感謝了他一番,還請他務必為他們保密。
白歡一聽,笑道,“小事一樁,不瞞表哥說,這種事我也常幹,嘿嘿。”
見白歡這樣表示,孟三也放下心來。
說著,白歡又給孟三介紹豐都各好玩的地方,要他定要多留幾日,帶他好好的玩玩,保他樂不思蜀。
一進白府,白夫人便派人來請他人過去,接著又好是一番關懷,要他們兄妹在豐都多留幾日,好好的玩玩,有什麽需要就更她說,吩咐下人一聲,不要客氣,接著又吩咐白五好好作陪,帶孟三兄妹四處玩玩。
白夫人見到微雨,十分喜愛,又送了好些禮物,晚上又留她說了好些話。
隻是微雨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心裏記掛這她的陌哥哥。
而飯後,孟三被白五拉到青樓去玩,陪他胡鬧了一夜。因次日一早還有向姨夫姨母請安,白五與他不得不在半夜回家。
微雨離去後,陌葉的心裏一下子空了,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東西似的。
他的日子又變得和以前一樣,更多的時間都是在飲酒。
突然有一天,他得了白隱的話,說孟三要和他見見,彼時,他正在房頂上賞月獨飲。
不知不覺,孟三兄妹在白家已待了半個月。北朔太後壽辰已過,而他們卻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白夫人也有意多留他們一些時日。
話說微雨自與陌葉分開後,日日都在思戀他。一日,她經過走廊,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走過,那人正是那日前來找她陌哥哥的青玄。
當下便問身邊白夫人的丫鬟牡丹,“這人是誰呀,什麽感覺不像是一般的下人?”
“回表小姐,那是跟在大公子身邊的玄公子。”牡丹回答道。
“玄公子?”看來還真不是個普通的下人。
牡丹見微雨一臉疑惑,解釋道,“這玄公子和岩公子是一對兄弟,自幼就跟在大公子身邊,聽說還是主上親自給大公子選的侍從,所以算不得一般的下人。”她口中的主上指的自然是慕容家的家主。
微雨若有所思的點頭。
這麽說,當日約陌哥哥見麵的就是白大表哥,青玄喚陌哥哥作陌少,可見他們早就認識,而且很熟。哥哥雖和陌哥哥是好友,卻也不知他姓名,通常以鐵兄稱呼他,而白大表哥的侍從卻和那個滄州的緋衣哥哥一樣,喚他陌少,難道說陌哥哥到豐都來是來找白表哥的?如果是這樣,那白大表哥一定知道陌哥哥在哪。
想到這,微雨心情大好,當晚就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她哥哥孟三。
孟三一聽,不禁暗暗吃驚,鐵兄和烈焰堂關係匪淺,說明他有魔教背景,怎麽現在又和白隱扯上了關係,要知道,白隱可是天下白道之首的慕容家白門的嫡長子,他們的立場可是對立的呀。
孟三雖然吃驚,卻不得在微雨麵前表露出來,隻能安撫她,要她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他會去弄清楚的,要是真有鐵兄的消息,他一定會告訴她。
微雨一聽,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後來孟三找到白隱,表示自己想見陌葉一麵,希望他能幫忙約約。
果然,白隱很快就來了消息,陌葉約他明日午後,望江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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