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也該離開了。”五姣嬌媚地衝莫子衿一笑，極其自然地將手肘搭在十院的肩上，模樣煞是瑰姿豔逸，天香國色。而突然感受到肩頭一沉，十院有一刻的怔忪，僵直著脖頸轉而看向五姣，眼裏竟有不知名的情愫暗流，笑得極為寵溺，比起之前在幽月湖時的態度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幕落在孟爾眼裏，未曾多想，倒是沒想到這丫頭對自己的新模樣適應之快。

    孟爾小心踏上這白蓮盆地，這感覺恰如行走在地，極為踏實。這下孟爾放肆到一屁股坐在這白蓮上，結果這白蓮仿佛靈氣十足，瞬間縮小了，隻容得下雙腳，幸好孟爾以迅雷之勢直起身子，不然摔落下去，現已距地十丈之高，想想也是後怕。果不其然，這東西就是和那瞧不慣自己的莫子衿一個性子。孟爾雖然哀怨，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孟爾也是清楚得很。

    十院與五姣從忘川之下遊走，而唯獨孟爾飛遊在上端，不知為何，站在高處，心開始變得極為忐忑，隱隱覺察什麽不妥。孟爾死盯著黑死湖，睜著雙眼，一刻都不放鬆。

    正在這時，萬年不起浪潮的黑死湖竟然像是狂風大作般，驚起滔天巨浪，黑色漩渦卷席，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孟爾鋪天蓋地而來，大有天崩地裂的魄力。孟爾原想這白蓮速度之快總不會被趕上，結果腳下突然一鬆，孟爾眼睜睜地看著白蓮底盆消散成支離的氣流，那一瞬間，除了感覺自己在一直下墜，一直下墜，耳畔悉數全是水浪的呼嘯，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接下來，便是黑死湖的水從孟爾的眼耳口鼻，每個縫隙中導進體內，孟爾身體的各個角落似乎都要被水充斥，渾身漲得難受，而頭腦隻有空白。看著周邊的純黑，捕捉不到其他色彩，孟爾突然笑了，這是第二次感受死亡了吧，今天過得也算圓滿了。

    “你真是瘋了，丟了五百年的修為還不夠，現在你是連命都不要了嗎？”

    朦朦朧朧，孟爾被耳邊喧鬧的爭吵叫囂聲給吵得頭疼，微微蹙起眉頭，心底抱怨著，連睡個好覺都是難得。

    “你需要我說明方才發生了什麽嗎？”

    孟爾聽見一個熟悉平靜的聲音，就像是那日雪山之巔，時光錯亂，有一絲旭日東升起來的和煦，低沉迷離，極富有磁性，又好像在記憶的封塵裏，似曾相識。

    方才發生了什麽？孟爾略有頭疼，她好像隻記得，滔天海嘯，無盡的黑暗，而後……就想不起細節了。

    “你什麽意思？”那女子的聲音中有無措和惶恐。

    “子衿，難道你想要我直白地說出孟爾腳下的白蓮底盆是如何消失的，就像你是如何想要她與白蓮底盆一樣消失才好麽？”他的語氣第一次帶有明顯的情緒，一口氣將所有的字眼吐出來，有些接不上氣。

    “是，我的確不喜歡她，我光明磊落，何必瞞你，千年前是這樣，現在更甚從前。”莫子衿大方地承認著，心裏眼裏卻都是苦澀，“隻是我不曾料及，你卻那麽愛她，千年前是這樣，現在更是深入骨髓。拿命作抵，換回的是什麽？換回她千年前橫劍指向麽？”

    橫劍指向？莫子衿不是在說我吧？孟爾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似懂非懂地聽他們廢了這麽多口舌，總算理清了一件事，就是她的確與那奈歸相識，不過是千年之前，那得是多少輪回之前的事啊，這賬怎麽就稀裏糊塗算到這一世無辜清白的自己身上了。

    “渴，渴……”孟爾在心裏醞釀半天，終於想到用一個字解決了他們之間的僵局，那就是凡人通用的口“渴”。正在沾沾自喜之時，奈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孟爾，冷言道：“聽了許久了吧，那便不要躺在地上受凍了。”

    如此直言戳穿，孟尓厚著臉皮從地上爬起，訕訕道：“你們還有話聊？那我，我就不打擾了，嗬嗬，嗬嗬嗬嗬……”

    孟爾幹笑著，剛想避開，突然滿眼的猩紅色刺痛了眼睛。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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