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爾，這裏留空這麽多，你何必擠在那一處。”千複抱怨著，語氣不佳。隻不過這一聲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孟爾身上了，進退不得。

    孟爾瞥了一眼把自己認定頭號情敵的迂腐書生，突然站起身來，直接坐到奈歸身邊，還挑釁地瞧了瞧坐在對麵的千複，一副你奈我何的態度。

    “哼。”千複直接甩頭起身往船頭走去，正在這時，那引渡人餘音嫋嫋後襯托這四下愈發的安靜，船上所有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看著四周茫茫的忘川河，千複低頭與那引渡人不知說了什麽，那引渡人的草帽分明掀起，草帽下雖然無實物，但是動作應該是引渡人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千複，而後，又劃起船槳。

    孟爾側過頭問奈歸：“哀嚎是何為？”

    “他在與自己對話。這條水路是通往界外的唯一之路，原本逆流而上本是艱難，但是四下開闊，倒也還好，引渡人確認方位正是依靠這哀嚎，隻是……”奈歸欲言又止。

    “隻是方才餘音嫋嫋。”莫子衿表情開始凝重，手裏已經凝聚真氣，幻化成一支有形的銀鏈。

    “許是前方有石壁吧。”孟爾隨口答道，不以為然。

    莫子衿回過頭看了孟爾一眼，眼中有化不開的愁鬱，似乎是與孟爾在說，又似乎是自言自語：“是啊，前方的確有石壁。”

    孟爾一愣，沒有再繼續追問。

    不知在船上多久，孟爾蜷縮得都腿腳發麻，小憩一會後發覺五姣竟然不在身邊，尚還行進在河上，孟爾唯恐她掉落下去，出口便要喊，背後一隻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

    背後的軟香溫玉，孟爾能感受到是個女子，那人也不讓她開口，反而小聲地在其背後說道：“娉曲，離開了這冥界，多少人要你死，你知道麽？”

    話正說著，孟爾感到脖子上像是被纏上了一根冰冷的鏈子，似乎隨時一用力，自己就會斷命，孟爾大氣都不敢出，手指指了指那女子捂著她嘴的手，示意著。

    “你想講話？”

    孟爾唯恐她感受不到，使勁地點了點頭。

    那女子在她背後輕笑，另一隻手蓮花輕撚，纖細的中指指甲順著孟爾的臉滑下，道：“你想知道千年之前的事麽？豐都城西，崔府君廟，那裏便是一切的起點。”

    話剛說完，捂著孟爾嘴巴的手瞬間消失，背後一陣冷風嗖嗖，孟爾回過頭，卻發現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

    不得不說，孟爾雖然自認為與那千年之前的那個第一姑娘娉曲沒什麽關係，但是對於千年之前的事，孟爾還是好奇心更重。崔府君？這已是孟爾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似乎此人與娉曲有很大的幹係。

    “咦，孟爾你醒了？”從船頭方向走來的五姣看見一臉失神的孟爾，奇怪道。

    鏈子？孟爾分明感到方才箍著脖子的那是一條鐵鏈，而有這條鏈子的就隻有——莫子衿。孟爾四處掃視，果然沒看見莫大仙子。

    “五姣，莫子衿呢？”

    五姣看孟爾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道：

    “我出去時見她默不作聲地坐在船頭，後來我也就沒在意了，怎麽了？”

    “噢。”孟爾急於驗證自己的想法，直接衝到前頭，卻發現莫子衿已然不見了。

    孟爾往迷霧重重的忘川看去，四下茫茫，根本沒有半點行蹤。

    “已經是三更了，今天午時我們應該能安然出冥界。”

    奈歸不知何時也起身，走到船頭，望著順流而下的水，他沒有過問莫子衿，可孟爾總有感覺奈歸似乎意料到莫子衿的離開，也清楚她的去處，孟爾當時看到奈歸的眼睛就像是這一片潑墨般的黑夜，兩者映襯，之間隻隔著這萬骨銷蝕的忘川河，裏頭看不到任何的閃動。

    直到到了這陰陽界，孟爾才終於領會莫子衿當時說起前方有石壁為何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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