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聚首!叫師叔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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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小樓裏,場麵激動血戰英雄最新章節。

    張中先眼都紅了,不是剛見到夏芍的那天夜裏,聽說唐宗伯還在世時的眼圈微紅的激動,而是真的眼圈發紅,流了眼淚。

    他生在最苦的年代,自幼父母雙亡,在那個饑荒的年代獨自上路求生存,如果不是他幸運,遇到了唐宗伯,可能十來歲的時候他已死在山匪手裏,或者餓死在路邊。

    是唐宗伯帶他來到香港,帶他拜入師門,帶他進入了一個絕大多數人難虧其秘的世界,是唐宗伯,改變了他人生的命運。

    他在這裏拜師、學藝、成名、成家、收入屬於自己的弟子,在這裏名聲一時,也是在這裏痛失師兄的消息,一尋便是十餘年。

    沒有經曆過人生大起大落,歲月滄桑的人,大抵無法全然理解這樣一種如父如兄般的情感,自從唐宗伯將從路邊救回來,在他心裏,他早已認了他為大哥。他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輩子的親人。

    十餘年沒有見到親人的麵,今天突然間他出現在家門口,張中先頓時哭得像個十來歲的毛躁少年。

    他幾乎是赤著腳跑出去的,也不在乎腳上一隻拖鞋沒了,奔出門口,下了"三--級"台階,撲通一聲就跪在唐宗伯麵前,行了個拜掌門祖師的大禮,聲音哽咽,“掌門師兄!你、你的腿怎麽了?”

    夏芍已跟張中先說過唐宗伯的腿在當年鬥法時所傷,已經十多年了。顯然此時突然見到故人,張中先激動哽咽之下,反而一時忘了這事,大抵腦海裏想起唐宗伯以前的樣子,覺得差別太大,一時接受不了。

    “陳年舊傷了,快起來!”唐宗伯彎腰伸手就去扶張中先,十多年前,他還是四十來歲正值盛年,今時今日再相見,他已是年近六旬的老人,頭發都已半禿,全然一副老者模樣。唐宗伯看了也眼圈發紅,回想當初,再看今日,世事變遷,叫人感慨,“真是老了,你看你,沒事困養什麽陰人?那術法耗損陽元,你要不是煉符使,有我們玄門的心法在,何至於現在就跟個小老頭兒似的?”

    張中先伏在輪椅一側,哭得像個孩童,怎麽拉也不起來,“掌門師兄也老了,頭發都白了……”

    “嗬嗬,我可比你精神多了。”唐宗伯笑了笑,又去扶他。

    張中先臉都不敢抬起來,隻見肩膀顫抖,伏在輪椅一側,“都是我們沒用!掌門師兄,你這十多年,受苦了呀……”

    “我哪有受苦?我還覺得這十多年上天對我不薄,有小芍子陪我,我也算是過了些年清閑日子,享了些天倫之樂。倒是你們這一脈的人,聽說過得不太好。是我不好,不在的這十來年,叫你們跟著受苦了。”

    “沒有、沒有……”張中先連連搖頭,頭就是不抬起來。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當著你這些徒弟徒孫的麵,哭成這樣像個什麽樣子!”

    “我哭怎麽了?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他們也得這麽哭花都裏的道士!不哭?不哭就是不孝!不是我張氏一脈的弟子!”張中先倔脾氣上來,倒有理了。

    唐宗伯哭笑不得,隻得道:“天胤,小芍子,咱們進屋。叫他一個人在外頭哭吧,進屋倒杯茶給我喝,香港的天氣都十月份了,大中午的還這麽熱。唉!老了老了,在北方住了十多年,再回來連氣候都適應不了了。”

    夏芍和徐天胤點頭,兩人推著唐宗伯就要上台階,張中先原地跳了起來,快速抹了一把老臉,回頭就呼喝,“都沒聽見掌門祖師說什麽嗎?趕緊的!泡茶!都給我敬茶!”

    門口,張氏一脈的弟子堵在那裏,除了曾見過唐宗伯的丘啟強、趙固和海若,其他義字輩弟子都一副懵愣的模樣,杵在門口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個表情發懵,眼底卻有震驚的神色。

    這是……什麽情況?

    門口的人就是玄門的掌門?那位據說已經過世的老人?

    那、那他後麵站著的那一對男女是?

    “還不快去?!”張中先脫下另一隻鞋來朝著屋子裏呆愣的弟子就打,打得弟子們呼啦一聲散開,抱頭逃進廚房,泡茶去了。

    溫燁卻站著門口沒動,男孩的大眼睛隻在夏芍的身上徘徊,張中先揪著他的耳朵就丟了出去,“沒看見我老人家的鞋在外頭嗎?沒有眼力勁兒!去撿回來!”

    夏芍噗嗤一笑,真心覺得當張氏一脈的弟子有點累,有這麽個脾氣又倔又怪的老頭兒在,實在是叫人頭疼的活寶。

    張中先赤著腳過來幫忙推輪椅,他不動夏芍,把徐天胤擠到一邊去,語氣還很不好,“去去去!臭小子!十幾年不見你了,長這麽大了,還是不討喜!看見師叔也不知道問個好!”

    夏芍看著徐天胤被攆去一邊,忍著笑看他。徐天胤站去一邊,但卻沒有完全讓開,手仍然扶著輪椅,在一旁護著,深邃漆黑的眸卻少見地看人,隻是一眼,目光便望向前方,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同輩。”

    “噗!”夏芍沒忍住笑出聲來。徐天胤回頭看了她一眼,手一伸,目光落在她手上拉著的小行李箱上。

    行李箱不大,幾件衣服而已,一點也不沉。之前在路上走,徐天胤推著唐宗伯,行李箱便是夏芍拉著,現在輪椅被張中先搶了去,徐天胤在一旁護著,回頭便跟她要行李箱。夏芍柔柔笑了笑,心中甜蜜,師兄最疼她了,舍不得她累一會兒。

    她也不推脫,直接便把行李箱交給徐天胤,自己也走去輪椅一側,幫忙扶著。至於被氣得跳腳的張中先,兩人都很默契地選擇了無視。

    按照玄門的輩分,夏芍和徐天胤的輩分跟長老是一輩的,確實是同輩。夏芍叫張中先一聲師叔,隻是出於撇開輩分的說法,單純按照他是師父唐宗伯的師弟來算的。不過,其實她不叫也沒什麽。徐天胤據說就是小時候不肯叫張中先師叔,被他在梅花樁上狠狠教訓,基本功完全是摔出來的,但他寧願摔跟頭,也不叫張中先師叔。不過也正因如此,他的基本功練得比任何人都紮實。

    張中先推著唐宗伯,夏芍和徐天胤在一旁護著,四人進了屋的時候,弟子們已經泡了茶出來。張中先將唐宗伯請去了上座,見弟子們都看著唐宗伯,他這才看了弟子們一眼,說道:“都站好了,過來拜見掌門祖師。”

    張中先的眼圈還是紅的,說話也帶著厚厚的鼻音,但是氣度卻是少見的威嚴,看起來並不是開玩笑的。

    義字輩的弟子都沒見過唐宗伯,頓時目光落來老人身上,震驚之下,氣氛湧動。

    “掌門祖師真的沒過世?”

    張中先這些年在弟子們麵前一直說唐宗伯沒去世,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張氏弟子們對此也有懷疑。這次風水師考核,弟子們都被召回,但其中真相隻有張中先的三名親傳弟子知道,義字輩的弟子閱曆淺,年紀也尚輕,這件事張中先考慮過後,仍隱瞞了他們。就怕他們在考核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對夏芍的安全和唐宗伯來港的事有所影響。

    現在,唐宗伯來了,夏芍也在前天重創餘九誌,有些事,是該告訴他們了。

    “我沒過世,十幾年前在內地鬥法時,遭人暗算所傷,這些年一直在內地養傷暫避。我不在的期間,讓你們跟著受苦了,是我這個掌門沒做好。”唐宗伯開口道,看著眼前這一代年輕的弟子,玄門的新生力量,門派傳承的未來,在他們拜入門派,慢慢成長的時候,他都不在。如今看著,自然是感慨裏帶些自責。老人很少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夏芍和徐天胤都看向師父,關注著他的情緒。

    張中先一擺手,“沒有這回事!天底下哪有這種說法?害人的人不來請罪,掌門師兄請什麽罪?照你這麽說,我這個當師父的,這些年讓弟子們退隱風水界,害他們這些年默默無聞,我也得跟他們請罪不成?入了我張氏一脈,要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心性、修為,也就到此為止了!一輩子也邁不進大師的領域!”

    “是啊,祖師。”張中先的大弟子丘啟強說話了,“我們這些年,雖然是退隱風水界,但我們不是真的退隱。沉下心來,不把精力放在名利上,鑽研易經術數,潛心修行。弟子反倒是覺得精進不少。”

    “再說了,師父也是為了保護我們。餘九誌、王懷和曲誌成太不是個東西!我們死了兩位師弟,義字輩的弟子們也死了四五人,我們也不想看著年輕一輩的弟子這麽死下去,迫不得已隱退,就是為了今天!為了等您來,我們一起給您報仇,給弟子們報仇!”趙固也站出去來說道。

    海若也點點頭,摸了摸身旁溫燁的頭,看了自己的兩名女弟子一眼,說道:“隻要人在,我們不以為苦。自幼入玄門,看的多是人生無常,喜怒哀樂,起起伏伏,誰沒個劫數?隻要人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三人拜入玄門的時候,正是唐宗伯名聲鼎盛的時期,那時候張中先第一次收徒,唐宗伯對張氏一脈的弟子很是關注,沒少督促考校他們的本事,也曾親自指導過很多回。因此,三人對唐宗伯並不陌生,也很有感情。今天見到他,三人站出來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連脾氣最暴躁的趙固都喘了好幾口氣。

    這些話不僅讓唐宗伯有些感慨,連義字輩的弟子們也很感慨。這些年他們是無所作為,但確實靜下心來學到了不少東西,而且這些年來,沒再收到同門弟子的死訊,雖然是失了打拚名利的機會,但世上的事,有失便有得。他們人在,心齊,這是最能在困難的時刻溫暖人心的東西。他們慶幸,沒有失去。所以現在還能站在這裏,第一眼見到回來的掌門祖師。那種自己這些年做對了的感覺,振奮人心!

    “祖師,您是回來清理門戶的麽?”

    “祖師,我們可以為師兄弟們報仇了麽?”

    屋子裏,張氏一脈隻剩下十二名弟子,弟子們卻紛紛上前詢問,急切而振奮。

    唐宗伯感慨地看著這些年輕一代的弟子,連連點頭,“你們海若師叔說的對,隻要人在,一切都會過去。現在就是過去的時候了,我這次和你們兩位師叔祖回來,就是為了給玄門清理門戶的!”

    唐宗伯一指身旁立著的徐天胤和夏芍,弟子們的目光刷刷射來!

    他們從夏芍敲門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隻不過事情來得太突然,掌門祖師突然到了,師公又哭得稀裏嘩啦的,一時間事態有點失控,他們有點懵,這才注意力轉開了。現在掌門祖師提到,他們才又看向夏芍和徐天胤。

    師叔祖?

    那不就是……掌門嫡傳?

    宗字輩?!

    好年輕!看起來跟他們大部分差不多大的年紀,而且那名少女看起來才十七八歲!比他們有些人年紀還小!

    而且,最令人在意的是,這少女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呢?

    容貌是沒見過的,但這看人含笑,悠閑寧靜的氣度,怎麽越看越像是……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少女敲門進門的時候,師公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好像說了句“昨晚野去哪裏”的話!說的就好像這少女住在張家樓一般!他們之中有這麽個人麽?

    他們之中,昨晚確實有名少女徹夜未歸,她是蘇師叔的弟子,義字輩,前天卻在漁村小島重創餘九誌。年紀輕輕的煉神還虛境界的高手,還收了條金蟒當陰靈符使,身懷鬼穀派的傳承法器金玉玲瓏塔!她現在可是他們年輕弟子心目中的頭號人物,昨晚不知道出去做什麽了,一夜未歸,擔心得師公嘮叨了一個晚上。

    師公為什麽會對著這少女說“昨晚野去哪裏了?”難不成……

    弟子們盯著夏芍,海若的大弟子吳淑目光落在夏芍的白裙子上,顯然她是認得這條裙子的,頓時便沉靜地笑了笑,第一個開口說道:“原來是師叔祖,怪不得修為如此高。”

    夏芍挑了挑眉,吳淑第一個認出她來,她倒是不意外。一路上雖然交流不多,但看得出這女孩子性子沉靜,很善於觀察。往往在別的弟子還在震驚或是被情緒衝擊著的時候,她已能靜下心來思考。話不多,但很聰慧。

    夏芍笑著輕輕頷首,弟子們卻齊刷刷看向吳淑。

    吳淑笑了笑,“怎麽?看不出來麽?師叔祖昨日出門前,穿的就是這身裙子。容貌雖變了,氣質卻是未改。有這麽難認麽?”

    隻怕,不是難認,而是難以相信。

    誰能想到,在眾人以為掌門祖師已經不在人世的時候,他的嫡傳弟子能跟他們一路去參加風水師考核?而且,她在他們麵前幹了一票大事,他們卻至今以為她是蘇師叔的弟子?

    那天在船上,他們還一口一個師妹叫著,這幾天也沒少纏著她,師妹師妹地叫重生之醫界風流。但過了一晚上,她就連升三輩,變成了師叔祖?

    這、這太刺激人了!

    弟子們的目光又齊刷刷轉回來,盯著夏芍看,仿佛在等她點頭承認。夏芍卻是笑而不答,抬眸笑吟吟看向早就呆了的男孩,調侃,“我曾經說過,讓我叫你一聲師兄,怕你改天叫我十聲師叔祖也補不回來。現在看來,別說十聲了,這聲師叔祖你怕是要叫一輩子。怎麽樣?先叫聲來聽聽?”

    夏芍這麽說,也就等於承認了她的輩分和身份。

    玄門第一百零六代,掌門嫡傳!

    嫡傳弟子,代表的不僅僅是與長老等同的宗字輩的輩分,也代表著日後可能會傳承掌門祖師的衣缽,成為門派新一代的掌門人。

    嫡傳弟子,與長老不同,同輩分,在門派卻有著比長老更尊崇的地位。代表著未來門派的傳承人。

    這名少女才十八歲,便有如此高的修為,他們是親眼見識過的。沒有什麽比她的實力更有說服力,也沒有什麽比見識過她的實力之後,得知她身份的這一刻,更令人激動!

    跟著掌門祖師回來清理門戶的人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弟子們互望一眼,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隻差沒衝上來歡呼。這氣氛看得唐宗伯都挑了挑眉頭,隨即笑嗬嗬看向夏芍。

    這丫頭在香港做什麽了?瞧這些弟子一知道她的身份給激動的,比見了他這個掌門還激動。

    嗬嗬,果真是老嘍!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玄門清理完門戶,他是不是該考慮享幾年清福了?

    而就在眾人興奮激動的時候,唯有一名男孩皺眉眉頭,黑著臉蛋兒,表情臭不可言。

    他遭到了點名,而且還是一直被他認為是小師妹的少女的點名!

    師叔祖?為什麽她會是師叔祖?好坑人!

    溫燁的表情隻能用臭字來形容,男孩的眉頭都要打成結,偏偏站在掌門祖師後的少女笑得很欠扁,挑著眉頭,就等他一聲“師叔祖”。

    更可惡的是,她看他糾結不說話,竟然不放過他,轉頭對身旁的男人說道:“師兄,這小子這些天一直纏著我叫他師兄呢。”

    隨著夏芍一聲“師兄”,玄門的弟子們才將目光轉向徐天胤。

    之前注意力都在夏芍身上了,此刻看這男人卻都不由心驚!

    莫說是義字輩的弟子了,就連張中先親傳的三名弟子,丘啟強、趙固和海若也沒見過徐天胤。他們知道掌門祖師收過一名嫡傳弟子,三歲就拜入師門。但他的身份很神秘,屬於入室弟子,閉關修煉,從來不跟玄門其他弟子來往。

    而且,徐天胤十五歲離開的時候,丘啟強三人都還沒有出師收徒,他們對他還真是不熟悉。毫不誇張的說,今天是第一次見他。

    但打量過後,三人不由心驚!

    這男人的麵相,少年時期可真是凶險啊!這十之九死的麵相,他是怎麽活過來的?僅僅從麵相上看,這男人的命格必奇!掌門祖師收他為徒,倒是能看出些原因來。

    而且,男人氣息冷厲,身上一看就知背負人命無數,一看便是殺將。他自打進了屋子,就沒怎麽看過人,目光一直在身前的老人和身旁的少女身上,其他人他很少給過目光,對他來說,這些就跟不存在一樣。

    徐天胤的冷厲氣息驚了不少年輕弟子,弟子們與麵對夏芍時的激動和熱切不同,看到他反而有些畏懼,氣氛頓時就靜了靜。

    而徐天胤在聽到夏芍的話之後,終於抬眸,給了溫燁一個目光。

    正牌的師兄看向幾步遠處的小豆丁,麵無表情,孤冷淩厲的眉宇盯著他,吐出幾個字,“叫師叔祖。”

    溫燁皺著眉頭,別人都怕徐天胤,他算是初生牛犢,敢於回擊,“你是誰?我幹嘛聽你的?”

    “他也是你師叔祖。”夏芍笑著慢悠悠解釋。

    男孩氣得險些滿地走,師叔祖!師叔祖!哪裏來這麽多師叔祖!

    為什麽玄門的弟子裏麵,還是他最小?!

    “臭小子!叫你叫你就叫!還委屈你了?”張中先一腳踹過來,唬人,“去端茶!給你師叔祖敬茶去!”

    夏芍聽了一笑,“茶是要敬的,先給師父敬茶吧。”

    她這麽一說,張中先才想起來,進門就在說事情,都忘了敬茶的事了。

    在老一輩的江湖傳統裏,是很看重禮節的。後生晚輩給長輩敬茶是必須的,而且唐宗伯身為掌門祖師,凡敬茶的弟子,按照江湖禮節,都是要磕頭跪拜的。

    “咱們的香堂被餘家他們給占了,今天就在我這小樓裏當香堂了。按著規矩來!”張中先一馬當先地舉著茶,讓唐宗伯端坐在上座,先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奉茶。按理說,他是玄門的長老,不必跪拜,隻奉茶就可以了。但張中先對唐宗伯自有一份如兄如父的深厚感情在,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長老,反正他的命都是唐宗伯救的,磕頭算什麽?把命給他都成!

    夏芍和徐天胤讓到別處,看著張中先之後,丘啟強、趙固和海若前來給唐宗伯磕頭敬茶,再然後便是張氏一脈年輕的弟子們。

    玄門在香港是有總堂在的,但卻跟安親會、三合會那樣的總堂不一樣,玄門是玄學門派,總堂以玄學協會的名義存在著,就坐落在香港的繁華地段。協會裏設有香堂、廟堂,逢年過節,有不少市民前來請護身符、做祈福法事,也是長老們聚會以及召喚門派弟子的地方。在外界看來,那就是風水大師們進進出出聚會的地方,而且常年在那裏坐堂的人,無疑便是香港第一的風水大師。

    但實際上,那裏便是玄門的總堂所在。

    這些年,玄門的總堂自然是被餘九誌占了,他在那裏接受各界名人的預約,以第一風水大師的身份受盡推崇。

    對夏芍來說,這地方,必然是要奪回的!

    她垂眸想事情的時候,弟子們已給唐宗伯敬茶完畢,溫燁因為是年紀最小的弟子,他自然是排在最後。敬完茶之後,夏芍便抬眸笑眯眯看向他,男孩的臉更加糾結了。

    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丘啟強、趙固和海若三人笑著來給徐天胤和夏芍經常,稱兩人一聲“師叔”,這聲師叔若是換在剛認識夏芍的時候,三人可能還會覺得別扭些,比較她年紀小,入門時間也短。但見識了她的修為之後,他們再無這層心理障礙。

    掌門嫡傳的弟子,自然不同凡響。這世上,無論走到哪裏,人們對於強者總是多一分崇敬。

    坦然地受了三人的茶,年輕的弟子們也都紛紛來敬茶,對於徐天胤,弟子們都比較恭謹敬畏,甚至有點敬而遠之的味道,但一旦換成給夏芍敬茶,弟子們便都活躍起來,磕頭臉上也帶著笑。

    夏芍笑眯眯看著,看著每敬茶完一個人,溫燁的臉色變臭一分,因為這預示著人越來越少,很快他就要上刑場了。

    溫燁還是最後一個,輪到他的時候,連年輕的弟子們都讓到一邊笑嘻嘻看戲。這小子是最粘夏芍的,整天追著她喊師兄,今天砸到自己的腳了吧?

    男孩糾結著眉頭,低著頭,臭著臉,惡狠狠地掃了師兄弟們一圈,也不看夏芍,低著頭就往前衝,衝到前頭噗通一聲跪下,砰砰砰幹脆利落地磕了三個響頭,頭磕得十分地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撞牆。

    頭一磕完,男孩就迅速爬起來,拿著茶水往前一遞,頭別扭地一扭,“師叔祖!小心燙!”

    夏芍笑吟吟地看溫燁,卻不接那碗茶,而是看向徐天胤,徐天胤伸手將茶一接,輕輕喝了一口,轉頭對夏芍道:“剛好。”

    夏芍一挑眉,笑眯眯看溫燁,好整以暇。意思明擺著,剛才那碗是敬給徐天胤的,她的這碗要重新敬。

    男孩咬牙,轉身的時候地板明顯跺得砰砰響,回頭又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敬茶,“師叔祖!”

    “哎!乖!”夏芍笑眯眯應了一聲,接過茶來,好生喝了一口。男孩卻咬著唇,夏芍竟頭一次見他臉紅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溫燁的臉上立馬漲紅成豬肝色。夏芍卻笑了一會兒,便不再逗他了,而是把茶放去一旁,說起了正事。

    ------題外話------

    這兩天叫審核鬧鬱悶了,明天會早點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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