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莫錦雲和雲端的DNA對比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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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舒知道盛世要來c市,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

    看著他手裏捧著的那一方骨灰盒,再多的怨懟此刻也無法說出口了。

    她開門,將盛世放進了院子裏。

    請來的阿姨很有眼力見地端出兩杯茶,又把小雲端帶走了跫。

    盛世看了一眼院子四周,“這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冰封雪飄,別有一番景致。

    年舒不理會他言語之中的探索——她對盛世的執著沒有什麽好感,卻又感激他後來沒有再強硬地將她留在新加坡。

    綜合考量,對這個男人,她也隻能用路人甲來形容。

    談不上討厭,卻也絕對喜歡不起來。

    所以兩個人隻能對著盛遠樓的骨灰盒默默了半晌,她看著他難掩尷尬地頻頻喝茶,卻不願意說任何一句話來幫他解除尷尬。

    一切早已隨著兩位老人的去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過了半晌,裏麵的丁山才出來,“年小姐,時間到了哇。”

    今天就是找人算出來的下葬吉日,山頂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隻等他們上山。

    “莫先生呢?”,年舒看了一眼丁山。

    “莫先生馬上到。”

    “先走吧。”

    “嗯。”

    年舒早已換好了黑色的套服,就連小雲端頭頂上也別了一朵白白的小紙花。

    小家夥看著門外的所有儀仗,那長長的人群,也知道今天的事不是什麽玩兒的。

    年舒走在前麵,手裏捧著舒敏華的骨灰盒,她的身後一次是雲端和喬花花,然後,便是盛世。

    一生的光景,悲涼而過,最後隻剩親人手裏的一抔骨灰。

    一路行走,一路風雪。

    到山頂的時候,年舒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墓地是莫錦雲安排的,位置極好,可以俯瞰整個c市,上麵的大理石台麵打磨得光鑒照人,周遭鬆柏蒼蒼,身後送葬的隊伍一路莊嚴肅穆,摔盆打經的一個不少,一路紙錢撒得比雪片還要密集。

    可再風光,又有何用?!

    黑色的骨灰盒被埋入進去的那一刻,年舒終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旁邊的盛世也想順著她一起跪下,身後卻有人將他拉開。

    那人力道太大,盛世掙脫不開,回頭就看到了莫錦雲的臉——

    “她身邊的這個位置,屬於我。”

    盛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盛遠樓的骨灰,到底退了一步。

    再大的仇怨,此刻也不是算賬的良機。

    莫錦雲長腿蜷曲,跪在了年舒身邊——

    “阿姨,我一定好好護著她寵著她。這一輩子,不離不棄。”

    他的聲音裹著風雪,也不管舒敏華聽得到聽不到,每一個字,都帶著真誠,是男人用一輩子做出的承諾。

    年舒垂眸,將手中的紙片丟進麵前的火堆裏,看著那枯黑的紙片慢慢飛舞起來,糊住她的視線——

    寺裏請來的高僧一遍一遍地在墓碑周圍誦經,直到所有的儀式完成,才提醒道,“盛施主,該您了。”

    盛世在雪裏站了許久,隻一味地看著自己手裏的骨灰盒怔怔不語,對方提醒了好幾遍,他才踉蹌著上前,將盛遠樓的骨灰盒和舒敏華的並排而放。

    他跪在墳頭,離年舒半米遠的地方,看著那一抔一抔的黃土慢慢加蓋在骨灰盒上,沒有出聲。

    也沒有流淚。

    隻是默默,眉眼之間,似被霜雪凍住,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間的冷與暖。

    等所有的事都完成,盛世才起身,走到年舒身邊——

    “我與你,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莫錦雲淡淡掃了他一眼,將年舒扶起攬在自己懷裏。

    她已經哭得雙眼紅腫不堪,根本聽不清盛世在說什麽。

    盛世卻依舊執著,

    “舒舒,以前強迫你是我不對,你能不能再給我”

    夜闌人靜的時候,他會後悔——如果自己不曾強迫於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麽惹她討厭?!

    或許,還有轉機也未可知?

    盛遠樓從樓上

    莫錦雲鳳眸一挑,一絲警告如刀出鞘,直直朝盛世飛了過去——

    盛世卻恍若未見,隻直勾勾地盯著年舒,“對不起,我”

    話音未落,身後的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莫錦雲往來路上看了一眼,眸瞳瞬間沉如寒冰——

    “他們為什麽會來?!”

    來的是年家的人,裏麵有幾個人莫錦雲也認識,是年舒的大伯二伯,前麵坐著輪椅的,是年舒的父親,年博堯。

    年舒虛虛實實一眼看去,瞬間顫抖起來,憤怒到了極點,卻又說不出話來。

    莫錦雲將她護在自己身後,“你們想做什麽?”

    丁山在一旁跳腳,“防來防去還是防不住哇!”

    年大伯冷笑一聲,將輪椅上還流著口水的年博堯往前一推,“我弟弟隻是中風,還沒有死,配什麽陰婚?!”

    年博堯也很配合地歪著腦袋看著墓碑上舒敏華和盛遠樓的名字,全身抽搐著,哆哆嗦嗦伸出手來指向年舒——

    “不孝,不孝”

    莫錦雲冷笑,“父慈子孝,先後順序,你是不是搞反了?”

    年博堯哆嗦著,“我我”

    “丁山,把東西給他看。”

    丁山上前,直接將手裏的一本離婚證遞了出去,“年先生,您的代理律師已經在一個多月前就幫您和舒女士辦好了離婚手續。如果有什麽異議,可以法院見。”

    法院?!

    他跟誰打官司?!一個死人嗎?!

    年博堯本來就已經中風歪斜的嘴此刻更加歪斜,他狠狠地盯著年舒,“你是我的女兒,你姓年”

    “除了這個姓,你還給過我什麽?!”,年舒強撐著冷笑,“你這個不值錢的姓,又給過多少野種?!你當我稀罕嗎?!”

    年博堯臉色發青,咳嗽了幾聲,一口痰卡在喉嚨出不來,臉憋成豬肝色,唯一還能動彈的那隻手狠狠地捶打在自己的輪椅扶手上——

    年家二伯抓住機會上前,一把扣住年博堯的輪椅,往前狠狠一推——

    “老三,你去看看你的原配老婆吧!”

    山上有雪,輪椅不受控地朝前砸去,眼前就要衝上舒敏華的墓碑,對死者是極大的不敬!

    哢了一聲——輪椅卻在中途停下來。

    莫錦雲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膝蓋頂住年博堯的前胸,“誰還要來?!”

    風雪滿天,他卻巍峨如山,年家的人一時被鎮住,訕訕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丁山在旁邊看著,心裏又捏了一把冷汗——膝蓋又撞了,哎

    年大伯五大三粗,也有幾分氣勢,上前想要撩開莫錦雲的手。

    “再鬧,年氏最後的股份也不會給你們留下。”

    年家的大伯的手一僵,臉上有一種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卻還是顧及一點麵子,“少拿錢來說事,我們兄弟情深”

    這話說得要多虛偽有多虛偽。

    莫錦雲淡淡地點了點年博堯的肩膀,“你們現在走,我可以不追究。你們手裏也就1%的年氏股份,不要螻蟻撼大樹,連那1%的生活保障都丟了。”

    連底細都摸得一清二楚,年家兩個橫肉老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你憑什麽”

    “丁山,把他們挪用公款的證據交給警方。”

    兩個人立馬就慫了下來,看看年博堯,再看看莫錦雲,一溜煙跑了。

    烏合之眾,不過爾爾。

    年舒卻累極,“回去吧。”

    所有人

    都往山下走,莫錦雲抱著年舒,安撫地摩挲著她的肩頭。

    花花和雲端跟在他們身後,大手拉小手地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盛世跟在他們身後,往身後的墓碑看了一眼,快速下山,背影隱藏在了風雪之中。

    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聽得墓碑旁邊傳來一道嗚嗚咽咽的聲音——

    “別走別走帶我回回去回好冷”

    風雪更大,掩住了年博堯最後的一點聲音,揚揚灑灑地蓋了他一臉

    夜幕降臨之時,他一頭栽在了地上,頭朝著舒敏華墓碑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

    大雪再度肆虐,將一切的黑又重新染成了純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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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端的聖誕晚會在兩個星期之後舉行,年舒這段時間倒是足不出戶,隻是每天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院子,有些呆呆的。

    她整個人也急速地消瘦了下去,夜晚能夠麵前睡著,卻也總在半夜驚醒。

    口裏不斷地念著舒敏華的名字,一臉驚厥惶惶。

    莫錦雲心疼不已,想要拉著她出門散去,去旅遊,卻總是被她拒絕。

    她變得更加沉默,隻有在小雲端繞膝承歡的時候,才喜歡開口說那麽一兩句。

    所以聖誕晚會的這一天,她再不願意出門,還是出門了——

    雲端把手裏的一個小紅帽子小心翼翼地戴在年舒頭上,“麻麻,祝你聖誕快樂。”

    年舒勉強一笑,不太習慣自己那頂帽子,想要拿下來,卻又被小雲端摁住手,“麻麻,我隻希望你快樂,就和以前一樣,好嗎?”

    連孩子的語氣都變得試探,小心。

    年舒心口酸澀難當,像是被揉搓過了無數次的麵團一樣無所適從。

    一旁的莫錦雲看著她,伸手拿過另外一定帽子戴在自己頭上,“年小姐,今晚我有幸請您和我們一起去看聖誕雪花嗎?”

    說完他還蹲下身體,學著小麋鹿一樣在地上轉了兩圈,邊轉邊唱那首金鈴鐺的聖誕歌。

    年舒在沒精神也抵不過此刻小雲端棉花糖一樣軟軟的眼神。

    她點了一下頭,小家夥已經雀躍從衣帽間將她的大衣都抱了出來,“麻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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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到早教中心的時候,喬花花已經等在了門口。

    小男子漢穿著鼓鼓囊囊的羽絨服,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小鴨子,衣服裏不知道藏了什麽新鮮玩意兒,不肯輕易示人。

    雲端很快被老師帶去後台化妝,臨走的時候還要求莫錦雲抱了抱她一下,“叔叔,說到做到哦,別讓我害怕。”

    “叔叔用自己的美貌保證。”

    雲端這才放心離開。

    莫錦雲和喬花花交換了一個眼神,將年舒半推半就地安排在前排的vip座椅上坐好,然後就不見了人影。

    年舒看著台上厚厚的幕布,腦子裏突然蹦出莫錦雲那一句——

    那就把天捅一個窟窿。

    他要怎麽說服雲端穿裙子?!那小家夥的牛脾氣可是不好招惹的。

    片刻之後,場內的燈光全部暗了下去。

    台上的鎂光燈砰地打開。

    黑絲絨的幕布後麵,悄悄地探出來了一個小腦袋——

    小家夥一直堅持紮馬尾的長發被放了下來,頭上綴著兩朵粉綢的小花,臉上化著粉嫩嫩妝,一雙眼睛水盈盈的,微微上翹的鼻尖像是一粒圓潤的水珠兒。

    這才是標準的女孩子家的樣子。

    報幕人已經開始做出簡介——雲端要跳的是第一場的小天鵝,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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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夥卻不肯出來,身子一直埋在幕布後麵,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年舒的後方,像是在等什麽人一樣。

    身後突然傳來啪啪兩聲,年舒回頭,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為別的,隻是那兩隻穿著溜冰鞋從觀眾通道上滑下來的,到底是什麽鬼?!

    還有那翩翩飛舞的粉紅色紗裙,居然穿在莫錦雲和喬花花身上!這又是怎麽回事!

    還有——那兩頭飄逸的長發又是在鬧哪一出?!

    睖睜之間,穿著粉紅色芭蕾舞裙,露出一身壯碩胸肌的莫錦雲已經滑到了年舒前麵,一把舉起旁邊同樣穿著裙子的喬花花——

    “雲端加油,雲端必勝!雲端最美,雲端我愛你!”

    噗——

    台上傳來一聲小小的笑,卻帶了極大的滿足。

    幕布終於被拉開——

    穿著粉紅色小紗裙的雲端像一隻小小的天鵝,在台中央就著音樂,終於開始翩翩起舞——

    “有點女孩樣子了,”喬花花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莫錦雲的頭,“放我下來吧。”

    年舒還在睖睜之中,心裏似有五味雜陳——

    他是莫氏的掌門人,卻穿著裙子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明天的媒體勢必不會放過他。

    難道這就是他說的捅破天?

    可這樣做,卻又是為了雲端。

    雲端,她的雲端

    年舒坐在座椅上,心中的悲喜如冷暖的流水,將她一遍一遍地衝刷著,煎熬著

    莫錦雲已經放下喬花花,開始了秋後算賬,“我記得我們剛開始排練的台詞裏,沒有雲端我愛你這一句啊?!”

    喬花花賊兮兮地笑了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莫錦雲看了小家夥一眼,滿足地旋身,坐在年舒旁邊,“好看嗎?”

    年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台上的雲端,良久,她的眼角有盈盈的淚光滲出,卻又抬手,飛快擦去。

    不留下任何痕跡。

    翌日。

    莫氏掌門人穿女裝跳芭蕾的消息很快占據了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甚至開始有人懷著各種居心做出各種猜測——

    有人說,莫錦雲是gay。

    有人說,莫錦雲是變態。

    還有人說,莫錦雲是異裝癖。

    丁山站在莫氏的辦公室裏,將這些新聞逐條讀給莫錦雲聽——

    莫錦雲也不惱怒,隻是微微勾著唇角,抹出淡淡的弧光,“你問問那些記者,見過我這麽不容忽視的gay,異裝癖,和變態麽?”

    丁山有點噎住,“莫總,話不能這麽說哇,今天莫氏的股票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有點震蕩的。”

    “那些記者人呢?”

    “還堵在樓下呢。”

    “去告訴他們,那個穿裙子跳小天鵝舞蹈的小女該,姓莫。”

    丁山一愣,“莫總,您這是”

    “不破不立,”莫錦雲神色悠然,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去吧。”

    丁山也拗不過他,隻能按照吩咐辦事,可剛走出總裁辦公室的門,小丁便被擋了回來。

    “莫總吩咐的事,晚點做。讓我先和他談談。”

    來的人是秦麗莎,比莫錦雲還讓丁山覺得壓迫的老太太。

    “莫總吩咐的,我要第一時間”

    “五分鍾,你要是敢擅自宣布,我讓你明天卷鋪蓋走人,”秦麗莎沒有帶任何跟班,隻獨自推著輪椅往莫錦雲辦公室走,“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別瞎摻合。”

    這話倒是對的——這老女人再怎麽不討人喜歡,她也是老板的親娘。

    丁山想了想,幫她拉開莫錦雲辦公室的門,“您請進。”

    秦麗莎進去之後,他

    才關上門,守在門口。

    室內。

    莫錦雲旋身,便看到了門口的人。

    他神色未變,“母親,您怎麽來了?”

    秦麗莎激動地推著輪椅上前,直接將手裏的牛皮紙袋劈頭蓋臉地砸了出去——

    “你和那個小姑娘的dna對比結果!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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