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捐贈人+南家訂婚宴(精,大更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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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舒嘴巴一張一合,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指尖指向那個屏幕——
“骨髓捐贈人怎麽會是這個人?!!!”
“誰?!拗”
黎洛被年舒臉上的驚駭弄得有些莫名,接過電腦看了一眼,也皺眉,“你認識?蹠”
“你沒印象了?!這人和你好像也碰過麵的!”
黎洛皺眉,“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喬司南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目光淡定地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照片,“先收著,別為這事兒讓我老婆費腦細胞。一會兒參加完訂婚宴,我和你討論。”
車子正在進入南家的莊園,一路紅花紅綢掛在樹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訂婚宴辦得比國宴還認真。
年舒壓住心裏的疑惑,將電腦合上,“給我帶衣服了?!”
“一定啊!”
黎洛喚了一聲停車,讓喬司南和喬花花都坐到了前排,然後升起車子中間的擋板才將後座旁邊的一個袋子遞給年舒,“趕緊換上。”
裏麵是條黑色的斜肩小禮服,長級膝蓋,顯得端莊又不失嫵媚,卻也絕對不會搶了準新娘的風頭。
“麻麻,你穿上一定很美。”
年舒刮了一下小家夥的鼻子,“麻麻會陪著你的,好好表現。”
雲端唔了一聲,用力點頭。
年舒飛快換上衣服,接過黎洛手中遞過來的化妝包給自己點了一個淡妝,一臉素白,隻餘下那唇嫣紅瀲灩,像極了一朵火焰。
“還是很美的,”黎洛笑,“好了,到了。”
縱使此刻有萬般心思,也不能表現出來,年舒強壓下自己繁蕪的思緒,在車子停穩的那一瞬間,牽著小雲端走了出去。
南家的歐式庭院布滿了桃花,一夜怒放,是早春的氣息。
紅花紅綢,紅燭跳動。
南錚穿著黑色的挺括西裝,站在門廊之下迎客。
“恭喜你,”年舒笑著。
南錚沒有說話,隻是回了她一個頗為溫和的笑,那笑裏藏著一絲隻有同是天涯淪落人才明白的落寞。
黎洛在喬司南的攙扶下款款走近他,靠近的那一瞬間,身後男人明顯緊繃了一下,扶住她腰身的手也收得更緊,充滿了占有欲。
她還沒開口,喬司南已經先聲奪人,“春風得意馬蹄疾,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晚可是你的人生巔峰,恭喜你了。”
“”,黎洛頓覺無力,這兩句詩是一起的嗎?!
南錚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滯,目光遊移到他的手背之上,再抬眸,眼中的苦澀已經被抹去,“謝謝,裏麵請。”
喬司南還覺得不夠,“怎麽沒見到顧老師?她不是應該和你站在一起迎客的嗎?夫妻嘛,共進退哦!”
“”
黎洛看著南錚眼裏的失落,悄悄一把狠擰在了喬司南的後腰上,隻可惜喬大少此刻的皮不是一般二般的厚——
“也祝你們早生貴子,最好是兒女雙全,跟我們一樣,那就幸福了,”喬司南嗬嗬一笑,“我女兒叫喬紅豆,名字好聽不?!”
“”,南錚鎖住黎洛的臉,“名字好聽,將來一定也和她的媽媽一樣傾國傾城,惹人憐愛。”
這下換喬司南噎住了,直接擋在黎洛麵前,“你往哪兒看呢?!”
周圍的賓客因為他的動作瞬間朝這邊看了過來。
黎洛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這個家夥給塞進去——
真是夠了!
“喬司南,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這是她最近的殺手鐧,百試不爽。
上一秒還在眼刀鬥情敵的喬大少立馬轉身,一把將黎洛打橫抱在自己懷裏,“我帶你進去休息,別怕,有我在,老婆乖乖”
所有的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隻有始作俑者喬大少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甜膩得不能再甜膩——
“這樣
抱著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換個姿勢”
換個姿勢
omg,黎洛已經快要抬不起頭來,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閉嘴!”
南錚收回自己的視線,控製了許久,才控製住自己眼中幾乎要無法遏製的羨慕。
有客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南錚回頭,打起精神,繼續寒暄了起來。
剛才的一幕在所有人心中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現在全洛城的人都知道喬家那位把老婆當成寶,別人多看一眼都要黑臉,也早已習慣喬司南在各種場合的各種護食表現了。
卻有一個人,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二樓陽台上的人拉了拉自己身上剛剛趕工做出來的手工旗袍,覺得有些緊。
顧七七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濃密的陰影,明明已經是春天了,卻還是覺得有點冷。
就連身上頂級繡娘做出來的鳳紋旗袍,明明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可為什麽她卻覺得那麽緊?緊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小姐,”化妝師在她身後喚著,“外麵冷,一會兒再去看南先生也是一樣,您的妝還沒畫完。”
人還沒回過神來,顧七七就已經被化妝師重新摁回了座椅上,化妝棉熟練地在她的臉上遊移著,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底子好,又年輕,到時候一定讓南先生驚為天人!”,化妝師沾了一點胭脂,在她的眉心迅速畫出一個花鈿,那是一朵粉嫩的桃花形狀。
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豔陽,窗頭群鳥,妙、妙、妙。
東風送,香雲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這樣的句子,她曾經聽薔薇姐姐說過,那是在薔薇姐姐和自己堂哥的訂婚宴上。
顧七七還記得當時的訂婚宴辦得很是宏大,堂哥顧雲臣給了宋薔薇所有的寵愛,而薔薇長眸瀲灩,無限嬌羞,臉上的表情是興奮,而又隱隱帶著期盼的。
可現在
她自己呢?!
麵前巨大的黃花梨木梳妝鏡將她此刻的表情照得無所遁形——
是彷徨,是緊張,是害怕。
原本以為的期盼,沒有。
嬌羞也沒有。
“顧小姐?!”,化妝師見她發怔,打斷她的思緒,“你怎麽了?!”
顧七七抬手碰了碰自己頭上兩邊對稱的鳳簪,上麵低端綴著的紅玉髓輕輕一搖。
像兩滴血淚。
“你剛才說什麽?”,她問化妝師。
“我說,您這個樣子,男人看了都會心軟的。”
她這個樣子?!
她什麽樣子?!
顧七七對上鏡子,終於將自己的臉看了個清楚——
唇紅齒白,眉間一朵粉白桃花,身上的旗袍如火,將蒼白的臉頰終於襯托出了一點點嫣紅的顏色。
要是被父母看到,也會說喜慶的。
他們喜歡她規規矩矩的樣子,喜歡她按照傳統的模樣來打扮,所以在這樣的日子裏,即便頭上的金簪子重得快要壓斷她的脖子,她也要抬起頭來,好好打扮。
化妝師在她的唇邊點了兩點胭脂,“南先生看到,一定心都化了,恨不得把你揉進骨子裏呢!”
顧七七一怔。
剛才在陽台上看到的畫麵又狠狠地撞入她的心口。
揉進骨子裏?!
可他的骨子裏,已經有人了,她怎麽能進得去?!
她隻是個替身而已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
“顧小姐?!”,化妝師皺眉,“您怎麽又發呆?!這種日子,要開心點啊,是不是長途飛機坐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再下去?!”
顧七七回神,睫毛掃過眼瞼
,思索了幾分鍾,然後才抓住化妝師的手,“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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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客人都入場就座,訂婚宴卻遲遲沒有開始。
客人都表示理解——這麽大的排場,總得有一兩個壓軸的人物出來才鎮得住,以南家的身份地位,絕對是在等人。
卻無人知道,庭院門口的南家老爺子已經開始在來回踱步——
“請帖沒送過去?!”
“送了,直接送到總統辦公桌上的,”旁邊的南鏞早已急得不行——
他們已經一年沒有見過南楠,如果錯過這個機會,隻怕又
南錚略顯鎮定,“我去接顧七七的時候,聽到了她和顧雲臣的電話。她說他一定會來。”
南明峰皺眉,“沒提到南楠嗎?!”
“顧雲臣的心思誰猜得透?比草原上的狼還奸詐!”,南鏞重重一歎,這一年他也蒼老了不少。
因為女兒,也因為外孫女的緣故,夜裏總是不得安眠。
南錚抿了抿唇,“顧雲臣很疼愛顧七七,不會不給她麵子。應該也不想我們南家在訂婚宴上出什麽亂子,所以可能性很大。”
“還叫顧七七?!”,南明峰吹胡子瞪眼,“也不怕別人看出來!”
南錚眉心微蹙,沒有再說話。
三個男人在庭院門口比肩而立,看著從山下蜿蜒而來的那條柏油馬路——
這條馬路代表了南家的榮耀,此刻,也承載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南鏞頻頻看表,南明峰早已露出難得的煩躁和不安,隻有南錚最為沉穩。
訂婚禮選擇在晚上的8點8分準時舉行,洛城的政要權貴除了沒在洛城的,其他都已經到齊,南家對這次的訂婚宴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力求做到盡善盡美。
外人都道南家看重這個小兒媳婦兒,卻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水——
為的,不過是南楠和小雲端罷了。
唯一對這個訂婚宴有期待的,隻有上麵化妝室裏的那一位吧?!
八點整。
山下終於傳來低調的汽車引擎聲。
黑色的加長防彈車停在他們麵前的那一刻,南明峰幾乎是控製不住地開始往前走,南鏞則跟在老父親身後。
南錚掃了車門一眼,不動聲色地攔在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前麵。
曹營從副駕駛上下來,將後車門畢恭畢敬地打開。
拉夏維爾街裁縫定製的手工西褲筆直修長,頎長身影從車門後緩步而出,如鷹隼般的長眸瞬間掃過麵前的三個男人。
顧雲臣在南家人麵前站定,唇瓣勾勒出一絲恰到好處,卻又若有似無的笑。
“閣下,”南鏞已經激動地跨了過去,“請問”
“閣下,請進——”
南錚飛快打斷南鏞的話,生怕他問出南楠的事來——
再怎麽問,也不指望麵前這位總統先生能夠在公開場合承認南楠的存在,那樣隻會讓南楠的處境更加艱難。
顧雲臣的目光裏露出一絲玩味。
南鏞也終於明白了自己剛才的唐突,訕訕地退到一邊,不甘心地看著車裏。
顧雲臣轉身,彎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隻纖細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裏,小麥色的肌膚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南鏞眼裏已經有淚花乍現,就連南明峰也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車裏的動靜。
接著,是白色的長裙翩然而出,落在紅色的地毯之上,雅致而翩翩。
再抬頭——
來人帶著白色的麵紗,樣子看不清楚。
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就是他們的南楠!
麵紗下,南楠早已失去所有的言語——
這是她來這裏的條件——不能說,隻能看。
隻能痛。
顧雲臣已經牽起她的手,十分紳士地和她十指緊扣地朝前走去。
“楠——”,南鏞失控出聲——
顧雲臣卻頓住腳步,麵上笑容不改,“南州長莫非認識我這位女伴?!”
南錚立刻覺察不對,“南家四壁徒徒,還望您不要見笑,閣下請。”
顧雲臣饒有興致地掃了南錚一眼,“的確四壁徒徒,不過有七七在,你們也可以穩中求進了。”
這話明著是在打壓,暗裏更是在打壓——
這是在給南錚敲警鍾,讓他對顧七七要好。
不為別的,隻因他手裏攥著的,是他們南家的千金大小姐。
“那是自然,”南錚從容地在前引路,“請問這位小姐姓什麽?!”
他故作不知,又引來顧雲臣側目——
南家,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能忍啊?!
白紗後麵的臉痛苦,卻隻能沉靜——
她想說話,想喚一聲父親,爺爺,小叔叔,想飛奔進大廳,看一看那一張已經足足一年沒有見到的小臉。
可是她不能
十指交扣的掌心感知到她極力壓製的劇烈顫抖,顧雲臣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微微勾唇,“閨名不方便告知,見諒。”
話音一落,南家三位男人的臉色都齊刷刷一變。
南楠心口更是狠然一涼——
記得她求著他帶自己來的時候,他並未反對,隻是今天來之前讓曹營準備了這身行頭——
白裙白紗,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和他的關係。
心裏苦,卻不敢表現出來,生怕得罪了他,連這個一年一次回家的機會都被剝奪。
可他卻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被提及了麽?!
她隻是個影子!
一個沒有靈魂,隻能盲從的影子!
南鏞全身顫抖著,眼底帶了劇烈的怒意,南明峰則上前想要轉圜,“閣下,您看看,是否要先見一下顧七七小姐?!”
顧雲臣輕笑,“南老也太見外了,都要成您家的人了,還叫七七小姐?!我看她是不是在這裏不適應,你們也不太適應她?!”
三兩句話便把南明峰話裏的威脅變成了自己的主戰場。
南明峰被噎住,隻有南錚尚算沉靜,“閣下,請入場。這位女士,也請。”
親人見麵卻無法相認。
她的苦,有誰知?!
南楠苦澀地皺眉,她想要甩開這個男人假惺惺的扣手,想要像以前一樣,合則聚,不合則散。
可是她早已失去了那份灑脫恣意的資格,她,是個罪人。
失神之間,顧雲臣已經帶著她往前走。
他個子很高,幾乎有一米九,步子自然也很大。
她腳上穿著自己不常穿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跟得很辛苦,腳踝歪了,腳迅速腫得像饅頭,卻不敢吭一聲。
她怕,怕身邊的祖父父親和小叔叔聽出端倪。
她怕,南家會因為她的緣故再遭殃。
她怕,或許怕得太久了,她連自己到底在怕什麽,也忘記了。剩下來的,隻有恐懼本身。隻要有顧雲臣在身邊,她就害怕,戰栗——身體如此,靈魂,更加如此。
顧雲臣腳步微微一頓,轉頭似是很關心地看著她,“你怎麽了?!”
南楠輕輕搖頭——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動作,點頭yes,搖頭no。
玩偶一樣。
顧雲臣的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她的腳踝,在其他幾個男人一臉蒼白的注視之下,將南楠拉得更快。
她跟得更辛苦,腳上也更痛,早已冷汗涔涔。
其餘人,卻又都束手無策——幫她,等於是在害她。
走到宴廳大門口,腳已經痛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麵前的門被拉開,南錚引導著他們入座,然後才開始往前走。
沒有人敢竊竊私語,因為他是這個國家最位高權重的男人,卻有人不斷地打量著,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南家跟顧家,是這樣的姻親關係。
顧雲臣的出現,隻會讓南家在某些方麵更加順風順水,他甚至不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做到這樣的事。
權力,從來都是最好的暗示。
南楠坐在顧雲臣的旁邊,目光貪婪地四處逡巡,最終落在了旁邊一桌上。
年舒和小雲端坐在旁邊一桌,離南楠隻有半米的位置。
別人或許認不出來,正在好奇這個總統身邊的神秘女郎是誰,但是年舒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激動得有些不能自已,抱著小雲端起身就要走過來——
南楠心口一跳,輕輕地,搖頭。
年舒的動作愣在中途,不知自己該進還是該退——
為什麽,就連隔著麵紗,她也能感知到那麵紗下的無能為力和極度痛苦?!
小雲端不諳世事地靠在年舒懷裏,“麻麻,你要帶我去哪兒呀?!儀式快要開始咯!”
聲音清甜,像穿雲而來的angel!
南楠握住酒杯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她記得自己把小家夥交給年舒的時候,她才會喊麻麻,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而已!
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
沒有她的陪伴,小家夥,還好嗎?!
垂眸,眼淚已經垂落下來,沾染了身上的白裙。
她不敢哭出聲,用流進了最後的眼淚——還有什麽感覺比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比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到自己孩子的進步,卻不能參與她的成長更加糟糕的?!
她,受到了最最嚴厲的懲罰
雲端靠在年舒懷裏,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周圍的人,“怎麽他們都不說話呀?!”
身後的黎洛扯了扯年舒的裙擺,年舒回神,坐了回去,然後抱住小雲端的身體,悄悄在她耳邊說,“你看那個穿白裙的阿姨,她漂不漂亮?”
她引導著雲端去看南楠,隻恨不能直接告訴小家夥——這就是你的母親,獨自一人在國外生你,養你,為你哭為你笑的母親。
雲端嘟了嘟嘴,“那個阿姨帶著麵紗,我看不清楚。我還是喜歡麻麻,麻麻最漂亮!”
說完還在年舒的臉上響亮地吧唧了一口。
旁邊突地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南楠不小心將酒杯在桌沿給磕破了。
玻璃刺破掌心,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南鏞緊張地上前想要查看,旁邊的顧雲臣卻直接抬手握住她受傷的手,極盡溫柔地攏在自己的大掌裏,一邊仔細地將她掌心的玻璃拿出來,一邊開口吩咐,“去拿急救箱來。”
一旁的傭人很快奉上急救箱,顧雲臣親自動手,給她上藥,然後仔細纏上白色的繃帶,“怎麽這麽不小心?”
語氣裏,竟然帶了一絲心疼。
南楠恍惚了一下,旋即暗自苦笑——做戲吧,做給南家人看。
這樣才會讓顧七七在南家過得更好,不是麽?!
身邊細細碎碎的,還有雲端軟嫩的小聲音一點一點地傳來,像銼刀一樣一下一下地刮過耳蝸。
她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貪婪地想要記住那小聲音——那是她能夠堅持下去,苟延殘喘的全部動力
台上的司儀鄭重宣布訂婚典禮開始,南錚微笑著致辭,言笑之中已經定了乾坤。
命運,開始了新一輪的糾纏。
宴會廳被人從外麵轟然推開,顧七七的母親站在門口,高貴精致的妝容上略顯狼狽,“你們誰見過七七?!”
轟地一聲,一向克製的賓客們終於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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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新娘,逃婚了!
有條不紊的現場終於開始出現混亂,台上的南錚眼裏,卻閃過一絲難以言表的解脫。
台上,顧雲臣的臉色早已鐵青,握住南楠的大掌越收越緊,幾乎是要將她捏碎!
所有人忙著找顧七七,誰也沒有時間在這個時候去管總統的去留。
顧雲臣起身抬步,將已經狼狽的她扯得更加狼狽——
“請留步,”喬司南起身,攔在南楠麵前,多留一刻,便多一刻的機會。
顧雲臣眉心一跳,“你攔我?!”
“我請你留步,”喬司南吊兒郎當地一笑,“洛城這個地方據說容易留住人,休閑娛樂,也是極好的。不如閣下再等一會兒,看看轉機?!或者我喬某人作陪,請閣下到我喬家一敘?!”
他說的漫不經心,攔得卻毫不留情。
顧雲臣冷笑,“強留?!”
“怎麽敢?!”,喬司南鳳眸一挑,“七七以前也是犬子的老師,我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想必她不會做出逃婚這樣的事?!”
七七兩個字,又讓顧雲臣隱忍了下來。
喬司南撤回自己的長臂,“閣下,洛城的酒水好,人更好。好得閣下都舍不得放人了,是不是?!”
黑眸瞬間冷沉下來,身旁的人下意識地被顧雲臣往後一扯,他跨步而前,抵在喬司南麵前,“你想如何?!”
喬司南露出意味深長地一笑,“不如何,您請便。”
他重新落座,大掌撫上黎洛的腰,“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不疼,”黎洛敲打了他一下,“公共場合。”
“那我給你揉胸,”他笑,“晚上回家揉,說不定還能揉大一個罩杯。”
又是喬家的那個紈絝子弟,仿佛剛才他對顧雲臣說的那些話,不過是酒後之言。
總統先生冷冷地掃過這一幕,將南楠重新扯回座位之上。
化妝師被南家的人帶出來,遞了一封信給南錚。
南錚快速地看完,臉色未變,“我的小妻子是想給我開玩笑——”
“你就是想壓事!”,顧七七的母親上前搶過那封信,隻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委頓在地——
“七七,真的走了!她說你不愛她!!!你為什麽又要答應訂婚?!你這個偽君子,真小人!”
場內更加混亂,顧家這邊的親戚幾乎是以憤怒的姿態開始往前湊,南家的不得不防備起來。
雲端嚇得大哭,被年舒抱了出去,喬花花跟在她們身後幹著急。
顧雲臣起身,將手中的酒杯冷冷一丟。
南楠被扯出了南家大宅。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開口,連眼神都沒有多餘的一個。
她甚至不敢去看剛才一直在自己身邊徘徊,想要找機會和她說上一句話的母親。
天際卷過一聲驚雷,春雨傾盆。
她被丟進汽車後座,其餘的司機助理遠遠地站在雨幕中,根本不敢跟過來。
車門被砰地一聲合上——
她還來不及掙紮,臉上的麵紗已經被扯了下來——
顧雲臣看著她紅腫的眼,狠然一笑,抬起她的手腕綁在了一起——
“你你要做什麽?!”
她瑟縮著,往後退。
長臂利落一抬,抓住她的腳踝往自己麵前狠狠一帶——
頭砰地撞在了車門上,整個人卻已經被他拉平,躺在了座椅之上。
可怕的記憶如窗外的雨一樣湧進心裏,她尖叫,捶打——
“放開我,放開我——”
顧雲臣鬆開自己的領帶,直接塞進她的嘴裏,扯開自己的褲頭,分開她的腿,重重地沉了進去——
幹澀,撕裂,痛得她眼前一黑!
他笑得狠絕,“你們南家人,是不是個個都如此
虛偽?!都跟你一樣?!嗯?!”
南楠隻恨不能立刻死去,手狠狠地攀上他的肩頭,撕扯著他的喉嚨,“你王八蛋,混蛋——”
下身的緊致幾乎是要讓他不做任何思考地律動起來,可他卻還是忍住。
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扯了下來,固定在她的頭頂,顧雲臣笑得陰鷙,“誰給了你資格碰我的?!嗯?!”
火辣辣的交合處讓她覺得無比的羞憤,長腿一抬,想要將他踢出去。
卻,早已是徒勞——
顧雲臣鬆開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撈起,狠狠一頂——
“唔——”
再一頂——
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恨不能拿刀刺穿她的身體一樣,將她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擠出她的身體——
窗外的傾盆雨幕是他們最好的屏障,掩住了一切的原罪——
最後,她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最後,他狠狠扣住她的腰身,噴灑在了她的身體裏——
迎接她的,或許也在同樣迎接著他的,又將是無盡綿長的黑暗
掌心的傷口再度被拉裂,落在那白裙之上,染出一片寂寞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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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宅。
黎洛挺著肚子來回踱步,“司南,我們幫幫她吧?好不好?!”
“怎麽幫?!”,年舒也煩躁不已,“我去殺了那個姓顧的!”
“”,喬司南起身,安撫地握住黎洛的肩膀,“我們來想想辦法。會有辦法的。你打電話給南錚,請他明天來我們這裏一趟。”
“好。”
“大少,”喬飛匆匆而入,將手裏的一個u盤交給喬司南,“剛剛媒體那邊送過來的,請示您要不要發?!”
“這什麽東西?”
喬飛吐出幾個字。
黎洛一怔,喬司南卻接過那個u盤,“讓我考慮幾天。”
幾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年舒才從喬家出來。
在腦海裏盤桓了一天的捐贈人三個字已經快要將她逼瘋,此刻終於得到機會詢問,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拿起電話撥給丁山——
“丁助理,我是年舒。”
那邊的丁山愣了愣,誇張道,“年小姐,你終於想通了哇?!”
“我要見一見沈書君小姐,你幫我安排一下,可以嗎?!”
那邊的丁山一愣,“年小姐,你找沈小姐做什麽哇?!”
“盡快安排,我要馬上見到她。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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