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的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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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跟我來。”沒有拒絕,幾乎立刻就答應了樓遠黛。

    而樓遠黛今天也見識到了血族城堡之中的書房有多大。

    “我覺得”樓遠黛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終於下了個結論“你們可以給這個書房改改名了。”叫圖書館就好了還叫什麽書房?

    緊接著樓遠黛就有些後悔來到這個圖書館了,身後的露露依然寸步不離的跟著,不過沒想到一向喜愛串門的太太竟然也在這裏麵。

    遭遇變態之一,樓遠黛的腦袋之中發出了警報,變態果然是什麽地方都能夠遇到的,在最措手不及的時候遇到最變態的人。

    當然這個時候不能扭頭就走,畢竟是在人家家裏。

    “樓小姐”伍恩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搖椅上轉過頭來看著樓遠黛,稱呼和羅蘭一開始對她的稱呼如出一轍“讓你久等了。”

    關於圖書館之中為什麽會有躺椅這種事情樓遠黛來不及想,不過那句久等讓她的頭皮麻了一下。

    “坐”這座別墅的夫人身邊此時有一個巨大的沙發,看上去足足有一人高,酒紅色的沙發看上去像是王的寶座一樣,最上方還鑲嵌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這使眼前這個巨大的沙發更像是某個王的寶座了。

    樓遠黛實在是不明白伍恩的審美,在一個巨大的堪比圖書館的書房之中擺放一張不倫不類的搖椅,還在這張不倫不類的搖椅旁邊擺放上另一張更加不倫不類的沙發,樓遠黛瞬間產生了一種自己要登頂王位的錯覺。

    “謝謝。”沙發非常軟,樓遠黛控製著自己做下的幅度才沒有被沙發下柔軟的海綿一下子彈起來。

    “你和羅蘭……”果然一開始就要進入正題了麽?樓遠黛一直不明白貴為血皇為何還要死命的運用血族的禁術來提升羅蘭的能力,讓他之後的人生都在痛苦之中渡過,但從表麵上來看這對夫婦溫和近人,是絕對不會想到原來背地裏對她們的兒子做過那樣的事情的。

    “認識很久了麽?”那個女人緩緩開口“我聽說他是在一輛運輸車上把你帶走的,不過之前沒有見過你呢。”

    “是認識不少時間了。”樓遠黛低下頭來,她問過羅蘭,現在是十九世紀七十年代,世界大戰還沒有爆發,一個東方麵孔是如何來到這裏的都顯得格外蹊蹺。

    伍恩也不多問,隻是盯著樓遠黛看了很長時間:“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

    “……”那您還真是想多了,樓遠黛抽了抽嘴角。

    “那個孩子雖然看上去很溫和”這是要揭老底了麽?樓遠黛心想“平時也很容易和人親近,不過他的內心是很孤獨的。”

    樓遠黛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樓遠黛的視線,仍然在講述著羅蘭的事情。

    “他以前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不過長大之後就有些變了”說到這裏的時候伍恩用一隻手的大拇指摩擦著另一隻手的指腹“他有很多朋友,但是看得出來他不過是維持著表麵的樣子而已。”

    “雖然這麽說,不過他變成這樣也有我們的責任”她低下頭,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話真的不會想象到麵前這個垂著頭講述自己兒子事情的女人是一個殘忍的血族“或者說,很大一部分責任在於我們。”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伍恩終於抬起了頭來“從他出生開始,就注定要背負一些事情。”

    “總之”伍恩把目光投到樓遠黛的臉上“如果可以的話多陪陪他吧,他不喜歡我們,但是我總是希望他能夠開心一點。”

    說完這些話坐在搖椅上的女人便起身離開,樓遠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發了一會呆。

    樓遠黛可以看得出來當羅蘭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被突出來的時候她臉上的情緒大多是落寞,沒有羅蘭說的那樣虛偽、為了能力和地位不惜一切的貪婪,但是羅蘭身上的痛苦又不是假的,這就令人費解了。

    “羅蘭在你看來很孤獨麽?”樓遠黛自認為羅蘭的偽裝做的非常好,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溫柔的無微不至的天使,才讓之後他屠盡血族變得那麽順利,而他自然不可能和一個自己一直厭惡著的女人說其實自己的樣子都是偽裝出來的,那眼前的這個女人難道是憑自己的眼睛看出來的?

    “羅蘭大人並不孤獨”露露低下頭回答“他有很多仰慕者,夫人隻是想多了。”

    是這樣麽?樓遠黛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真的是想多了?

    不過作為家長做到這種地步也真是心大,你們的兒子喜歡一個麵包都不管一管?

    樓遠黛自認為在血族的眼中自己和一個行走的麵包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而伍恩又覺得羅蘭喜歡自己,帶入進入不就是羅蘭喜歡麵包麽?

    羅蘭回來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天台上有一個大紅色的身影,他給樓遠黛的衣服是大紅色的,那個一直晃動著的人影是誰就可想而知了。

    身穿大紅色裙裝的樓遠黛此時正拿著一本書轉圈,羅蘭降落的時候差點被她撞到。

    “你在施法?”羅蘭把差點撞到自己身上的樓遠黛順手一堆推到了天台邊上,樓遠黛原地揮舞著胳膊保持了很久平衡才堪堪沒有掉下去。

    “我在你們家的圖書館裏找到了一本來自我們國家的書”樓遠黛回過頭來鄭重的對羅蘭道“巧的是我不久之前剛剛接觸過關於這本書內容的人,是一個巫師。”

    “巫師?”羅蘭笑道“沒想到這種職業你們國家竟然也有。”

    “這本書講述的是逆天改命的方法,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人成功過。”樓遠黛皺著眉頭翻著這本書的前兩頁“而且中間被人撕了好多去,剩下的都不是核心內容了。”

    樓遠黛的指腹摩擦著這本古老的書的紙張,看得出來這是很久之前的書了,因為紙張非常的粗糙,用力地在上麵摩擦幾下就會有疼痛感,而且顏色黃到不能再黃了。

    “我還以為你是找到了改變自己黴運的方法在天台上手舞足蹈的跳舞呢。”羅蘭看了一眼天台的地麵“不過拜你所賜這個天台到是幹淨了不少。”

    樓遠黛的裙擺很長,施法的時候轉來轉去免不了給他們清潔了一下地板。

    “我就是試試前麵的動作”樓遠黛道“據說如果動作做的正確的話可以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可以試試這本書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有感覺麽?”羅蘭好笑的問道。

    “沒有”樓遠黛如實回答“可能剛才讓你給我嚇沒了。”

    “露露呢?”羅蘭不再糾結樓遠黛到底有沒有感覺“你讓她走了?”

    “是啊”樓遠黛道“上麵說施法的時候不能有其他人在場。”

    “不過我覺的你父母不太可能來找我了。”樓遠黛皺起眉頭來。

    “她們找過你?”羅蘭看向樓遠黛。

    “嗯”樓遠黛點點頭“你的母親跟我說你很喜歡我,讓我多陪陪你。”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樓遠黛的嘴角一直在抽搐著。

    羅蘭微微一笑:“大概是你的樣子比較可口才會讓她這麽認為。”

    可口?樓遠黛心想,果然在血族眼睛裏自己是一個行走的麵包。

    “不過”樓遠黛突然把手搭到羅蘭的肩膀上“你覺得你的父母很喜歡麵包麽?”

    羅蘭微微一愣側頭去看樓遠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在幹什麽?”

    果然,樓遠黛把自己的手從羅蘭的肩膀上拿下來,手心此時傳來一陣微微的酥麻,正表示著眼前的人和她手裏的書上記載的逆天改命的法子有關係。

    羅蘭扯著樓遠黛的胳膊掰開她的手,果然看見剛剛她接觸到自己的手心之中有一團花紋,大體看上去像是一朵花的圖案,不過整個顏色卻是一片漆黑,在白皙的手心之中顯得格外陰森。

    “這是什麽?”羅蘭把樓遠黛的手放到她的眼前似乎想聽她給出一個解釋。

    “曼陀羅”樓遠黛看著手心的花紋緩緩開口“黑色的。”

    “不可預知的黑暗和死亡,顛沛流離的愛”樓遠黛慢慢說出它的花語“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瘡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

    羅蘭放下樓遠黛的手自嘲一聲:“倒是很符合我。”

    生的不歸之路,確實是這樣的。

    樓遠黛剛剛跳的是一段有關證明的舞蹈,證明這個儀式剛剛舉行完之後祭祀第一個接觸到的人是否和那本書之中的逆天改命之法有關,也就是說是否是被施下過這種法術,每個人被施下這種法術時施術者都是有目的的,或者是出於私心或者是真的想要改變一個人一生坎坷的命運,那麽這個目的就會伴隨著法術的聲稱永遠印刻進被施下法術的人的骨血之中,當有人再度跳起這段舞蹈的時候這個被印刻進骨血之中的目的就會以某種方式被舞者發現。

    “明天我會在這裏舉行宴會,到時候所有上流的血族都會聚集在這裏”羅蘭似乎對樓遠黛幹的事情毫不感興趣,即便知道那是關於他自己的事情“到時候你就可以盡情的收集情報了。”

    說完這些話他就經過樓遠黛向天台的門口走去。

    “還有”羅蘭突然背對著樓遠黛停下來“你那輛車就在城堡門口,如果想去研究的話就盡情的研究吧。”

    “白天我不會在外麵遊蕩太久,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不要在三樓隨便亂跑。”

    說完便繼續抬腿向天台門走去,樓遠黛微微側頭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怎麽看都像是一副在強撐的樣子,明明很想知道真相卻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亂跑又怎麽樣?”樓遠黛說出的這句話羅蘭並沒有聽到,因為此時他早就消失在了樓遠黛的視線之中,所以這句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

    手心的黑色因印記並不打算輕易消失,隻是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疼痛的感覺,而彼時正同樣處於地球上流浪的伊恩正捂著自己的手猜測樓遠黛用手幹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血族的古堡之中不可能每一處都是敞亮而又幹淨的樣子,每一座城堡都夾雜著些許黑暗還有罪惡,它們藏在陰暗的角落之中不為世人所知,隻有那些突然有了情趣的貴族會是不是的造訪滿足他們突然升起的興致。

    血腥的味道和鐵鏽味混為一體,這個地方像是洞穴一樣,頭頂上倒立的石柱時不時的滴下一兩滴冰涼的液體,樓遠黛伸出手去接住了一滴,這水並不像一般的一樣晶瑩剔透,而是有些渾濁發黃,仔細聞一下還能夠聞到鹹腥的味道。

    從羅蘭的領地上發現的通道直通這個城堡的地下,這裏倒是比上麵那座城堡更加符合血族的審美標準。

    這是一條寬闊的隧洞,樓遠黛隻能沿著這條洞一直向裏走,與此同時她手上的烙印也微微發熱,越接近深處就越加滾燙。當然此時不知道在哪裏的伊恩現在正懷疑樓遠黛把自己的手伸進了開水裏去。

    直到盡頭樓遠黛才發現盡頭處是一個將近於圓形的廣闊空間,大概有半個操場那麽大,或者說那並不是這個空間的盡頭,因為在這圓形的洞壁上還有四通八達的通道,她仔細數了數,加上自己所進入的這條通道連著這個空間的隧道一共有八條,不過值得開心的事她不必再繼續向裏尋找了,因為目標人物已經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來了。”羅蘭似乎並不奇怪樓遠黛自己一個人能夠找到這裏,在此之前他從沒和樓遠黛提過這裏的事情。

    “這就是你那麽多年來大多數時間待的地方?”樓遠黛緩緩走過去。

    羅蘭正麵對得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完全是由石頭築成,而這石頭上還有稀稀拉拉的吐出,像尖刺一樣向外突出著,一般長著眼睛的人都不會往上麵靠,不過這些間刺上早就凝固成褐色的血液標誌著或許是很久之前就有不長眼睛的人被釘在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