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們冥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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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撚在手中的小紅本本樣式還挺古樸的,以紅色的皮質作為小本本的外殼。

    本子內部好像是黃色的書頁,黑色的細線將其裝訂成冊。隻是上邊布滿了好些粘液,將本子給汙的肮髒不堪,就連那隻白皙的玉手,都被粘液給弄髒了。

    直愣愣的伸手接過這個髒兮兮的本子,我緩緩的仰頭,和那個玉麵清俊的男子四目相對。他的烏眸依舊是透著淺淺的熒光藍,似是深邃無邊的穹宇。

    眼底看著溫和平靜,卻深藏著波瀾驚濤的繾綣。

    對視一眼,我的眼圈就紅了,一把就摟住了他的脖子,顫抖的喊出他的名字,“淩翊!”

    “小丫頭,你幫我除了個心腹大患呢,這鬼神一直都找不到理由處理它。”淩翊溫柔的誇我,讓我心花怒放。

    可我還是不敢顯得自己太驕傲了,故作謙虛的說:“一舉兩得事情,還是……還是你找了斷頭奶奶來幫忙,才會那麽順利。”

    “那老太婆沒嚇著你吧?我停留的時間很短,本子收好。隻要將鬼神的陰壽全都改給那個白毛小鬼頭就好了。”他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指尖摁住了我背上的頭發絲。

    我低吟了一聲:“趕著去鬼域嗎?”

    “恩,鬼域有些鬼魂還是能安排投胎的。”他語氣邪異,卻有說不出的溫柔。他對待敵人向來不留情麵,但永遠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

    鬼域那些鬼,他可以不管,但唯今卻用盡了全力在幫助。

    我咬住了下嘴唇,用力閉上眼睛,讓自己接受馬上就要和淩翊分開的事實,“它們都說幽都易主了,幽都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事,我隻是和一個人玩了一個遊戲。”淩翊語氣有些輕浮,唇抿住了我的耳垂,冰涼的吐息若蘭,讓我全身如同過電一樣酥麻。

    我緊緊抱著他,有些舍不得鬆開。他的小舌舔舐撥弄了我的耳垂,讓我渾身僵直笨拙的在他懷中不敢動,我低聲問道:“什麽遊戲?”

    淩翊從來都不把任何困難當困難,所有的和對手的爭鬥,也都當做一場遊戲。更是會自己把所有的困難都承擔下來,而不被我知道。

    這樣的“深藏不露”,讓我有時候真的很心疼他。

    他的唇這才送了我的耳垂,語氣曖昧而又輕浮,“小丫頭,很快就能抓住迫害張府和唐家的凶手了,這人想要幽都,我便陪他玩玩。大魚很快就咬鉤了……”

    我在淩翊懷中整個人都意亂情迷,乍一聽淩翊的話,那是需要時間消化的。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靈川就大喊出聲:“什麽迫害張府的凶手?你……你知道滅張府滿門的凶手是誰!”

    我都忘了,在我麵前的張靈川,就是卦上張府的後人。

    他從淩翊口中探聽到和自己家族仇人有關的事情,肯定是要激動的。就見張靈川的整張臉都紅了,原本清澈單純的眼中,帶著一股仇恨的火焰。

    那股火焰,飽含了對這個世道的不滿和不甘,仿佛要焚盡世間萬物。

    這樣的張靈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更是第一次聽說張府的滿門已經被屠戮殆盡。那麽我唐家的滿門呢,而今是否安在呢?

    這一點,我很想查清楚,也想抓住那個凶手狠狠懲治一番。

    淩翊緩緩的鬆開我,眸光寵溺的在我的額上一吻,才去看張靈川,“你就是張府的後人?還成了陰陽代理人,想來是為了追查家族仇恨的真相才會加入這一行的吧。”

    我呆了,張靈川原來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他成為陰陽代理人,就是要找到自己滅族的真凶。

    “我……是,我……我也大概猜到您的身份了。”張靈川的眼睛那般的清亮,如同明鏡一般的泛著高光。

    眼睛裏卻帶著一種執著,看著淩翊。

    淩翊隻是揚唇邪異的笑了笑,拍了下張靈川的肩膀,“從哪兒看出來的?”

    “您……您很俊,和傳說中一般俊朗。”張靈川不卑不抗的和淩翊對視,然後才眼瞼一垂,若有所思的說道,“還有您身邊的信物,那翡翠戒指在您妻子的身上,我想……這個世界上沒誰了,就隻有您了……”

    “替我照顧好我妻,張府之仇,自有你大仇得報的時候……”淩翊挑了挑眉,笑容更加的濃烈富有深意。

    他一身潔白的衣裳,紫金玉冠,玉帶金絲。

    在黑暗的幽都裏,如同一抹光亮一般,十分快速的就消失在了眼前。

    我抓緊了手中的小本本,目送了一會兒,才看了看手表,“靈川,我們還有十分鍾來得及走嗎?”

    手表上的時間過得很快,因為是電子表,所以時間應該是跟著陽間走的。哪怕出現誤差,我們回去也頂多隻是過去四五天,對我們的生活上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影響。

    “來得及。”張靈川拉住我的手腕,快速的走著,“隻要找到天地銀行的錢莊分號就好了,我記得這附近就有一家……”

    “天……天什麽玩意?”我嘴角哆嗦了,覺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幽都。

    幽都裏麵居然還有銀行了,叫什麽天地銀行的,真是太牛叉了。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是,活人給死人燒紙錢,不就是為了讓死人在下麵有錢花麽。

    沒有銀行,怎麽能讓這麽多冥鈔流通呢。

    張靈川又表現出那種沒有任何心機的樣子,回答道:“是天地銀行,幽都的官方銀行。除了那種帶錫箔叫做冥鏹的紙錢不需要天地銀行認證之外,其他的紙錢必須天地銀行發行的才能流通。我算算,五塊錢能買兩千萬吧。”

    “兩千萬在幽都能買什麽?”我其實對陰間的貨幣能幹什麽,還是沒什麽概念的,所以順嘴就問張靈川。

    張靈川想了想,說道:“一碗飯吧,不過很少有鬼魂那麽窮的。”

    “額……”我一時語塞了,我這種存款隻有兩百塊的可怎麽辦,“那幽都什麽最好賣呢?不是進了幽都都要去重新輪回嗎?還有不肯走的?”

    “不肯走的大把,尤其是那些眼球怪。”張靈川似乎對眼球怪也是充滿不滿,他聲音放低了,有了他一直以來那種悶悶的風格,“這裏最好賣的是洋妞,中國妞不受歡迎了。日本妞,還有美國妞,它們那些幽都守衛最喜歡了。”

    我嘴角又抽搐了,我實在想象不到,一顆眼球要怎麽去玩女人。全身都是圓滾滾的,連個手都沒有的東西,居然也需要“妞”。

    兩個人相互聊了幾句,就在一家黑漆漆的石頭房子前麵停下來了。

    石頭房子的一個窗口那裏,還寫著什麽……

    什麽atm機!

    難道說天地銀行已經開發出取款機了,那請問以後是不是可以和銀聯合作。陽間直接跨行轉賬,幽都這邊就能收到匯款了?

    窗口外麵,還有兩個鬼魂在排隊。

    一個是古代員外打扮,大腹便便的。

    一個是身穿西裝革履打扮的,樣子很像是金領老板一類的。

    我說要不要這樣的現實,在現代很多人已經混得窮命一條,到了幽都有錢人還能享受好點的待遇?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就聽一聲冷冰的喝聲:“說你呢,該去鷙月大人那邊接受審判了,居然還敢跑出來。生前做那麽多罪孽,還想脫罪。”

    “不是,不是說……特赦有錢人嗎?”那個員外脖子一縮,畏懼的看著突然飛來的眼球怪,那眼球怪就是剛才盤問我和張靈川的那一隻。

    它又看見我們,有些不悅了,“怎麽還沒離開幽都?”

    “這就打算走了,我們也是有緣才遇到老爺您的。”張靈川還是很會跟這些幽都的守衛搞好關係的,隨便兩句話,就能弄得人家心花怒放,“您行走陰間,勞苦功高,我到了上麵一定跟您燒紙,燒洋妞。”

    “我不要洋妞,我要中國妞,洋妞有什麽好,爺沒那麽庸俗。”別看那個眼球怪修為不咋地,腔調還是老高的。

    它還說不要什麽洋妞,隻要中國風。

    我看了一眼張靈川,也試著和這家夥打交道,“恩,一定給您燒中國的。”

    “我就要你徒弟這樣的,這回看起來乖巧多了,下回給我穿少點。”那個眼球怪又掃了一我一眼,眼球裏全都是猥瑣,“讓裱糊的給我就紮她這副小模樣的妹子給我,你,劉大富吧?跟我走吧,不然,回去還得挨板子。”

    那劉大富和劉大能名字就差了一個字,長相也有點點相似,他還是有些不情願,“可是幽都的新主子要放了我的,放了有錢的人的……”

    幽都的新主子?

    誰?!

    殺害張府和迫害唐家的凶手嗎?

    我的心中一凜,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那個張靈川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殺意,可時間隻剩下三分鍾,我想拉著他的袖子趕緊從天地銀行離開,別再惹是生非了。

    這時候,就見到一根漂亮的手指戳進了這眼球的瞳孔中,“找死,老子的女人你也敢這樣看著。還想紮同樣的妞陪你,你把我當什麽了?敢往我頭上戴綠帽子……”

    來人除了鷙月還有誰,他一身西裝筆挺的。

    雖然他和以前的淩翊共用一個皮囊,可是著裝上差太多了,淩翊喜歡用單色的領帶。這家夥是什麽領帶風騷,什麽領帶妖嬈,就用什麽領帶。

    袖扣都是藍寶石的,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錢買的。

    總之他的一身上下都是獨領風騷,彰顯土豪氣質的。

    隻見鷙月漂亮的手指從那眼球怪的眼瞳裏伸出來,黑色的液體就從眼球怪的眼睛裏流淌出來。眼球怪卻不敢多廢一句話,拳頭大小的身子在幽都的風中瑟瑟的發抖。

    我感覺自己的頭發要一根一根豎起來,可沒工夫在這裏和鷙月耽擱,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陽間。

    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他對付眼球怪,和張靈川一起跑了。

    “張靈川,我們走!”我拉著張靈川手腕,直接就往天地銀行裏麵衝進去。還好時間上趕得及,一頭撞過去,也沒有撞到腦袋之類的。

    而是一頭栽入了黑暗之中,耳後還傳來鷙月妖媚而又冰冷的聲音,“寶貝兒,你差遣我來幽都給你辦事,我費心巴拉的給你辦。你這就給我跑了?”

    我背上真是黃果樹瀑布的汗,我哪兒是跑了,我根本沒必要躲著鷙月。剛才已經到了幽都捷徑通道馬上要關閉的時間,我才不得不快速的衝進來。

    現在,往後看去,就見到鷙月高大的身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靠近。

    張靈川反手把我的手控製住了,帶著我快速的前進,很快就甩脫了後麵的鷙月,“學姐,你認識路嗎?這通道你走不來的,世界這麽多銀行,走錯了就不好了……”

    張靈川剛帶著我跑了沒幾步,我們的雙腳就踩到了溫暖的地麵上。我知道這地麵的溫度不高,覺得溫暖完全是因為幽都和陽間的溫度差照成的。

    周圍空氣的溫度上升,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身後並不是剛才進來的那家建設銀行,而是一家中行。

    附近並不安靜,到處都是人流如織。

    明亮的燒烤攤一處一處的,燒烤的香味撲鼻而來,時不時還傳來叫賣聲:“羊肉串,羊肉串……羊肉串……”

    燒烤攤附近,全都是各色的雨棚。

    雨棚下麵坐滿了擼烤串兒的人們,大家夥兒一邊吃烤串兒,一邊聊的熱火朝天。有的還一邊吃著烤串兒,就著啤酒,各處都能傳來碰杯的聲音。

    那種熱火朝天的氣息,讓人很想坐下來,和他們一起擼一串。我雖然下定決心要戒葷,可是我不介意吃點韭菜金針菇之類的東西。

    我是真的在幽都裏麵耗盡了力氣,肚子餓的已經走不動路了。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也拉著張靈川坐下,“一起吃烤串兒吧,下去這麽久,都餓了。”

    “可是……可是這裏好像不是江城。”張靈川有些緊張的看著四周圍,他把背上背的銅錢劍拿下來,放在了在桌子上。

    那銅錢劍上還沾著眼球怪身上的穢物,往桌子上一放就是惡臭難聞,我忍不住倒了胃口。我再次四下觀察一番,看了一下周圍的換進。

    這裏的確是一處夜市,我可不記得江城能有什麽夜市。

    在江城可是大城市,城管部門對城市環境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像這種夜市,烤串店都不能隨意出現的。除非是那些偏離市中心很遠的地方,不過那些地方一般都不夠繁華,也沒有個像樣兒的夜市。

    “這裏應該是運城。”我瞄了一眼燒烤攤上麵的招牌大字,上麵用掉了色的廣告紙寫著,運城招弟燒烤店。

    我的臉色很平靜,心裏卻很難受。

    這種難受無法言喻,我自從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很可能在運城之後。我就連做夢都想回一趟運城,但是沒有辦法,時間上根本不允許。

    而且,條件上也不滿足,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裏,長什麽樣,我要去哪裏打聽他們的下落……

    現在,我就站在這裏。

    我很可能跟我的家人偶遇,或者擦身而過,而不知道。

    張靈川臉上的表情明顯是被唬了一跳,他站起來摁住桌子說道:“運城離江城,可是有千裏之遙啊!”

    “沒事,明天搭車回去就好了。”我已經拿著菜單在尋找自己想吃的東西了,心裏麵有一個聲音在大喊,喊著要立刻在這裏行動起來,馬上請假,在這裏用盡一切辦法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可我清楚,這根本急不得,我現在一點他們的線索都沒有。

    盲目之下,反倒更容易被人利用。

    我拿著圓珠筆,在菜單上慢慢的勾選著,就聽耳邊傳來一個妖嬈而又魅惑的聲音:“寶貝,想吃點什麽?”

    “鷙月?”我抬頭看了一眼鷙月,他臉上帶了一層白紗來遮住臉上被火焰燙傷過的痕跡,看著實在有些別扭。

    這大晚上的穿的西裝筆挺的,臉上還有張白紗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晚上的上演倩女幽魂呢。

    我是沒想到,他會跟出來,所以訝異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自然,說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恩?寶貝,你是讓我坐下陪你吃飯?”鷙月好像是沒想到我會對他這麽友善,拉開了白色的油膩膩的椅子,優雅的就坐下了。

    他雙腿交疊著,燒烤攤的座位,硬給他坐成了五星級酒店大堂的做派。

    我看了這時候才完全把視線從菜單上移開,和鷙月對視著,“如果你不嫌髒的話,可以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反正,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麽?幽都易主的事……嗎?”他嘴角狡猾的一笑,桃花眉眼就這麽眯著看著。

    周遭不管是大老爺們,還是姑娘姐們,都被鷙月那種風騷入骨的嫵媚樣子吸引了。這裏一下就成了萬眾矚目的一桌,鷙月還絲毫不以為意,直接跟我聊起了幽都的事情。

    我把菜單遞給張靈川點餐,然後才低聲說道:“你說小聲點吧,有人想和你爭幽都,但是還沒有易主。剛才,你還不是派遣手下,去捉拿被釋放出去的鬼魂。”

    “我的幽都?”鷙月指了指自己,一臉揶揄,“我才不要什麽幽都,寶貝,我要什麽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

    我怎麽知道鷙月要什麽?

    我和鷙月妖嬈的雙眼對視著,突然似乎從他魅惑到了極致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疼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腦袋裏靈光一現,“你不會是想做活人吧?”

    “是,我想做活人。要不是你提出的這個要求,我都不打算回去,管那些鬼鬼魂魂的呢。菜單給我……”鷙月伸手找張靈川要菜單,嬌媚的臉上是一絲冷怒。

    張靈川經常行走陰陽兩界,鷙月本尊肯定是認識的。

    他怔了怔,猶豫了一下,才把菜單給鷙月,“鷙月大人,我……我感覺,您好像和以前長的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鷙月好像並不在意張靈川的存在,圓珠筆在菜單上大筆一揮,慢慢的勾選著菜品。

    真是什麽東西葷腥,他就原意點什麽

    大部分都是什麽蒜蓉生蠔,什麽火燒扇貝之類的,還有一些毛腿螃蟹。也真是什麽菜貴他就點什麽,反正我身上沒錢,如果張靈川有錢付,隻能先借他點。

    如果張靈川沒錢,那我們隻好留下來洗盤子了。

    我驚肉跳的看著鷙月點菜,張靈川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一臉認真的說道:“您沒有以前那麽娘了,以前的您嫋娜多姿,風姿綽約……呢……”

    “突——”一聲,鷙月手裏的圓珠筆頭刺破了菜單。

    他臉上都是陰鷙的沒抬頭,也沒有說什麽,點完菜就是冷冷的把菜單給旁邊幫忙收拾碗筷的小弟。

    等小弟拿著菜單去做烤肉的時候,鷙月抄起旁邊的一個啤酒瓶就要往人家張靈川的腦袋上砸。張靈川也不笨,身子靈活的一閃,就躲到了旁邊,“大人,你幹嘛打我。”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鷙月手裏抓著酒瓶子,妖嬈的咆哮道。

    那明明十分凶悍的動作,卻給他做出了三分嫵媚動人來。

    張靈川也喊道:“你騙人,我要是過去,你肯定得打死我。”

    我還想好好的吃夜宵,迫於無奈,我站起來對鷙月說:“鷙月,你娘的時候是你最有魅力的時候,難道你不覺得你是花一樣的美男子嗎?”

    我本來是想嘲諷一下鷙月的,結果鷙月就好像完全聽信了我的讒言。

    他旁邊就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他坐在位置上,對著麵包車的後視鏡輕輕的一照。撩了撩最近剛長出來的長頭發,對著鏡子迷人一笑,“我也覺得我這般模樣,如同桃花一般好看。”

    張靈川已經快要吐了,我趕緊捂住張靈川的嘴說道:“是的大王,您最美了。”

    隻要能安撫住鷙月,那什麽事情都好辦了。

    接下來烤串兒上來,我們三個風卷殘雲的就吃完這些東西。鷙月肚子都吃的鼓起來了,看起來他還是聽接地氣兒的,吃起烤串來也不含糊。

    我伸了個懶腰,對鷙月說:“好了,我和張靈川打算在運城住一晚,你幽都的事情也應該沒處理完。靈川,你把那些魂魄現在都交給鷙月吧。”

    “哦。”張靈川應了一聲,坐在原地,靈體直接就出竅了。

    他的靈體出竅以後,就是陰陽代理人的打扮,他順手就把葫蘆遞給了鷙月,“老大,這個都給你,幽都現在越來越亂。連交魂司都……出事了……”

    “哼,我回去整治他們。”鷙月從葫蘆裏抽出了魂魄,再將葫蘆扔給張靈川,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寶貝,你欠我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你早晚要還。”

    我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可。

    今天要不是他搞死那隻狐假虎威的眼球怪,我和張靈川就回不了來了。

    我和張靈川去酒店開房的時候,那個前台小姐一看到我們,就誤會了,“是要酒店大床房一間嗎?我們這裏隻剩下一間房了。”

    “我們有兩個人啊。”我看了一眼張靈川。

    張靈川果真是絕了七情六欲的人,絲毫也不覺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的尷尬,隨口就說:“隻有一間就一間吧,一個人睡床上,一個人睡沙發就好了。”

    就這樣,房間開好了。

    張靈川道法還不如我,肉身去了幽都,還和鬼神周旋了一番,洗了個澡就大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看著張靈川毫無戒心的臉龐,心裏總有歉疚,今天燒烤和房錢都是他付的。等我最近找到校外打工的地方,我就把這個錢還他。

    畢竟,這個家夥賺的是刀口舔血的血汗錢。

    我在賓館裏找了支筆,開始在小紅本本上篡改南宮池墨的陽壽。

    電話在這時候突然就響起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南宮池墨的。我猶豫了三秒鍾,才硬著頭皮接起來,我總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被這個臭小子算出來了。

    “你是不是篡改我陽壽了。”他劈頭蓋臉的好像是在興師問罪。

    我鬱悶了,“你好像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我不想活那麽久。”南宮池墨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好像是充滿了怨氣,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早點陪桃子,我一生都為幽都有貢獻。死後,應該能謀一官半職。”

    “你下定決心和桃子在一起了?”我忍不住興奮,筆頭在紅本本上繼續收割著那個鬼神的陰壽,嘴上還在順著他的話說,“恩好的啊,你想和桃子在一起,我就把本子上的內容全都改回去。”

    電話裏的聲音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南宮池墨無奈的聲音:“你騙人!”

    我作為南宮池墨的好朋友,當然不希望看著他死。他要是喜歡桃子,完全可以和桃子冥婚,人之所以為人,那是輪回了幾輩子才輪到了。

    鷙月想當活人都想瘋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珍惜,活著的時光。

    我對著電話無語了,卻發現電話被桃子搶去了,桃子在電話那頭哭的稀裏嘩啦,“不要聽小墨墨亂說,不要讓他減壽,我求求你的鬼母娘娘……嗚嗚嗚……”

    “桃子!”南宮池墨訓斥了她。

    桃子卻嬌滴滴的說,“相公陪我睡覺嘛,好不好,桃子怕黑。桃子……桃子馬上就可以變成正常靈體那樣,像老板和老板娘那樣了。”

    “可那樣你會很辛苦。”南宮池墨有些心疼的說著。

    桃子卻說:“不!我不辛苦,你死了,我才辛苦。我會心痛,我會心痛的再死一次的,相公。”

    “桃子。”南宮池墨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他頓了良久才說,“我們冥婚吧。”

    “相公,你說什麽!”桃子明顯是受到了驚嚇,聲音中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別看她總是腆著臉纏著南宮池墨,好像臉皮很厚的樣子,可她在南宮池墨麵前是很自卑的。

    別說人鬼殊途這樣的話,桃子連一隻正常的鬼都算不上。

    陽間最卑微的遊魂野鬼都不這樣,她現在這個樣子頂多算是一張影子。別人看不見她的臉上的喜怒哀樂,更看不到她嬌美的容顏,看到的隻是黑色的一團影子。

    就聽電話那頭,突然就沒聲兒了。

    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耳邊有傳來微小的打“啵”兒的的聲音。這兩個家夥好像是在電話那頭親上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曖昧了多久,才聽南宮池墨說:“桃子,我要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這些話鏗鏘有力,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這個世界上,到底什麽事愛情呢?

    我覺得愛情有的時候,是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有的時候是責任,有的時候是習慣,有的時候是感動。

    當這些東西都參雜在一起的時候,引發的是一種能海枯石爛的情愫。

    南宮池墨這個人自小肩上就背負重任,卻得一缺命命格,活不過二十歲。內心孤僻柔軟,卻喜歡如同貝殼一樣保護自己柔軟的內心。

    也許這個世界上,唯有桃子的執著和狂熱,才能真正的走進和觸摸那份柔軟的心靈。

    “真的嗎?那我們冥婚要請誰呢?我……我們要請老板,老板娘……還有……”桃子完全慌亂了,一點也沒有當初子啊鬼域飛來峰那種女悍匪的做派,完完整整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

    南宮池墨沉聲補充道:“還有我的家人,下個月我們就會成婚。蘇芒,你也得來,明白嗎?”

    “來……我來,你們兩個結婚,我不去能行嗎?”我說實話我不僅希望那天快點到來,心裏麵更是有點小激動,感覺一會兒倒在床上要睡不著了。

    “他們能同意嗎?”桃子的語氣有些不確定,自卑的說道,“你家人能接受,你和一隻鬼在一起嗎?”

    “哼,不接受也得接受。那是他們欠我的……”南宮池墨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異常堅定,他頓了頓,又對著電話同我說,“蘇芒,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我聽到南宮池墨要我幫忙辦事,卻不是直接告訴我什麽事,還需要從中做鋪墊,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什麽事?你說。”

    “關於高宅,他們想請你做陰陽先生,幫忙……幫忙解決一些問題。”南宮池墨慢慢的說道,他頓了頓才說,“高先生知道你是陰派傳人,宋老先生的高徒,所以才指名道姓要你來參加。他已經不信任南宮家了,說隻要你肯去,錢不是問題。”

    “讓我去高家當陰陽先生?”我其實早就做好吃陰間飯的準備,而且我還真的是非常缺錢,幾次折騰荷包已經幹幹的,要是能憑本事賺到錢,當然好。

    隻是突然就有生意上門,還是有些不適應。

    南宮池墨語氣明顯低沉認真了許多,“蘇芒,反正你遲早要吃陰間飯。以後就是掛牌的陰陽先生,如果高先生這單生意做成了,你的生意就會源源不絕。生意越好,你氣運恢複的越快,這是你的命數。”

    我的命數就是倒黴,如果變好,運氣是不是會好一點?

    這一點讓我有些怦然心動,畢竟我的命數是司蘭大人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改的,唯一的弊端就是要吃陰間飯。以此類催,我應該是陰間飯吃的越好,命數隨之也會越好吧。

    我忍不住被南宮池墨忽悠過去了,連忙問道:“高家具體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一聲,我看看我能不能解決。”

    在我的心裏還是覺得南宮家牛逼的不行,南宮家都做不好的事情。我怕以我現在的見識和道術,不一定能超過他們。

    “高老太太死了以後,高家一直不太平被兩隻鬼纏著高先生和高先生的兒子。後來,又來了一個臉上毀容長蛆的白衣女鬼纏著高先生的女兒……所以事情有些棘手。”南宮池墨慢慢的說著,又咳嗽了幾聲,“我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沒法親自出手,那麵那些又對不了成了煞的的鬼魂。”

    我在電話那頭,聽到臉上毀容長蛆的女鬼,立刻就能想到清兒。

    清兒纏住高先生這事,我是知道的,那天簡思葬禮上我就看見了。隻是最近日子忙,我險些都忘記了這些事。可是清兒纏著高家人,那是情有可原,也算是高家人咎由自取了。

    難道我還要去打死劉大能的清兒妹妹嗎?

    這種事兒我幹不出來!

    “我……我……我還沒做好當陰陽先生的準備。”我在電話裏回絕了這件事,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外頭的夜色。

    果然,我還是不想做違背本心的事。

    哪怕高家能給我再多錢,能在讓我的名聲在業界再響,我也不可能去助紂為虐。況且,我心底深處甚至感覺,高家被清兒纏住,有時候還是有些罪有應得的。

    南宮池墨顯然不知道我的想法,在電話那頭有些怒了,語氣明顯冰冷,“我知道你是連夫人,不差高家這點錢。可是你注定要吃陰間飯的,陰財賺的越多,對你就越好。”

    “我……我其實不想給高官做事,感覺……感覺太傷天害理了。南宮,你別生氣,可以嗎?”我聽電話裏南宮池墨有些不理解我,隻好說出了實情。

    他似乎有些震驚了,半晌才說:“我知道是為什麽了,這事兒我也不管了,那個人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緩緩的他把電話掛掉了,我把手機放到一旁,發了會呆。

    陰陽先生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惡務盡捉鬼殺妖,服務於活人,為活人辦事。

    而我根本就不算一個合格的陰陽先生,我總是喜歡站在鬼物的角度上換位思考,而沒有站在高家的角度想想他們現在這個恐怖而又危險的處境。

    有些事,因為身份不同,立場就不同。

    我心頭有些亂,隻能開始奮筆疾書修改著南宮池墨的壽命。我要把那個老不死的眼球怪的陰壽都給他,雖然陰壽換算陽壽會少很多。

    但是,足夠讓南宮池墨活到一百歲。

    第二天,我睡眼惺忪的起來,張靈川早就梳洗穿戴完畢。他坐在床頭看著我,有些驚訝的盯著我的眼睛,“學姐,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重。”

    我的確沒睡好,一方麵是因為南宮池墨和桃子在一起,我興奮的。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高宅。

    我現在有點搞不清自己的立場了,我是該幫人,還是幫鬼。

    我自己是活人,可我夫君是鬼物。

    “恩,幽都有些恐怖,我害怕,就沒睡好。”我把張靈川給騙了,他眼底的澄澈告訴我他相信了這些。

    張靈川穿了鞋子,打算出去,“我去買早餐,學姐你快點。”

    “你能喊我名字嗎?”我聽張靈川喊我學姐喊著,感覺自己好像一下老了十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靈川僵住了,這才認真的問我:“學姐你叫什麽名字?”

    我要徹底暈死了,我們都生死與共了,這個家夥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聽鷙月講,他也應該知道我叫什麽了。

    不過,像他這樣總是走幽都的,腦子慢慢被傷到,也是正常的。

    我笑了笑說,“我叫蘇芒,你記性不好,一會兒出去再回來,可別忘了。”

    “不會,我都記在紙上了。”張靈川果然是個活寶,還拿筆記下了。他在記錄的時候很認真,一筆一劃的。

    這樣的他,安靜的就像一幅畫。

    我忍不住就從他有些天然呆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悲哀,全家滅門,不得不選擇當陰陽代理人。最後弄的腦子不好,記憶力減退,隻能用筆記錄一些事。

    他還年輕,不過是我去年的年紀,十九歲。

    他抬頭看我,似乎覺得我的表情有些不對,“怎麽了蘇芒姐,這樣看著我。”

    “沒什麽,我去洗漱了。”我掩飾了對張靈川的關心,有些話不說出來,他自己肯定覺得沒什麽。

    說出來了以後,反倒有可能觸動到他。

    我們兩個在賓館裏吃了早餐以後,就一起退房。退房的時候,那個前台小姐見我們成雙入對的,一臉的深意,我尷尬到死。

    可張靈川絲毫是沒有任何感覺,把房卡退了,就舒服的把手枕在腦袋後麵,“蘇芒姐,我們去坐車回學校。這次走錯路,花了我不少錢,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月底……”

    他一邊走一邊盤算著什麽,嘴裏念念有詞的。

    我在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司機師傅停下來問我們:“去哪裏。”

    “去汽車站。”張靈川比我先說的,他說完一拍腦袋懊惱道,“我為什麽要說話啊,剛才算過的又要重新算。月底……月底到了28號應該會沒錢了吧……”

    那一副精打細算的拮據的樣子,就不像是有錢人。

    難怪他聽到幽都易主,要丟了陰陽代理人的鐵飯碗的時候,態度是那樣的懊惱。就憑這一點,張靈川的錢我是絕對不能欠的。

    “張靈川,我今天欠你的錢會還的。”我坐上了車,認真的和張靈川說道。

    張靈川本來在皺著眉頭算自己這個月的生活費,聽我這麽說。反倒是聳了聳肩,放鬆了許多,笑容溫和而又儒雅,“都是小意思,不用還,這些都是我請你的。”

    我心想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說不還就不還,你答應,我還不答應呢。

    坐班車回江城,傍晚就到了。

    日暮西斜的,其實是吃晚飯的節奏。

    張靈川還想請我吃晚飯,我看看手表,發現自己再過半個小時還有一堂醫學概論的課,就拒絕了,“還是不了,我回去拿書,一會兒還有一堂課。”

    那堂課我還是去上比較好,我在考醫學概論的時候,睿腦靈明咒被沒收了。剩下的好多題目,都是我自己瞎編的,也不知道到底能考幾分。

    就見不遠處,宋晴正抱著書朝我這邊走過來,一邊過來還一邊跟我打招呼,“蘇芒果,這兒呢這兒呢。”

    我也是小跑步衝過去和宋晴會合,看到她手裏麵醫學概論的書,我直接說:“我剛從運城回來,我得回去拿書,你先去上課吧。”

    “運城,你好好的去運城幹嘛?剛才陪你一起的小鮮肉是誰?長的還蠻標誌的,你別忘了你還有淩翊。”宋晴好奇的問我,還不忘調侃我和張靈川的關係。

    看來宋晴也是剛剛返回學校上課,所以都不知道,今天上午一整天的課我也沒去上。這一整天算是浪費了,我和張靈川一直都在班車上麵顛簸。

    張靈川隨身都帶著本類似易經一類的小手抄本,我在車上看過,上麵有很多山川河流陰陽八卦的圖畫。

    這時候我看,就不是一頭霧水了。

    我其實是看的明白了,因為裏麵的內容很粗淺,並不深奧。他的那本書全都是講日月星辰,和風水藏龍之間的關係,文字的旁邊還有配圖。這些內容我也感興趣,可是在車上不好一直盯著別人的書看。

    於是我就看自己手機上的,下載的一些醫學的書籍。

    我想了想不知道要怎麽和宋晴解釋我去運城的事,也就不提了,“他?他是玄學專業的學弟,路上碰見的。”

    宋晴挽住了我的胳膊,說:“原來是這樣,我陪你去拿書吧。”

    這一段時間,宋晴都跟劉大能在一起,我好久沒見她對我這麽熱情了,忍不住埋汰她,“陪我?難得宋小姐有空陪我,你不去陪你的大能哥哥嗎?”

    “哎,連君宸要去運城做生意,所以把劉大能帶過去了呢。”宋晴挽著我的手慢慢的走上寢室樓的階梯,她一邊走一邊就驚叫出聲,“不對啊,你剛從運城回來,他也去運城了你們兩個該不會有私情吧?”

    連君宸也去運城了,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還真多。

    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在運城都沒有遇到連君宸,哪來兒私情?對了,張靈川的真實身份,可能是張府的後人……”

    “張府的後人?就是爺爺卦象中的張府嗎?”宋晴比我先一步的推開寢室大門,隻覺得一股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讓人感覺有意思的不舒服,裏麵也很安靜。

    張小甜和朱紅兩個人都不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去吃飯了。

    “是啊,就是他,我覺得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可真多。”

    我感歎了一聲,從宿舍的書架上拿了醫學概論那本書,又返回了教學校回去上課,中間一來一回的,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我們兩個人到教室的時候,剛好是踩點上課。

    教我們醫學概論的老師非常年輕,也就三十剛出頭。大家可別覺得三十多歲很老,能在大學裏成為教授的,又是給人講醫學的,絕對年輕不到哪裏去。

    她是個女老師,穿的十分少女係,春寒料峭就換上了粉色的裙子。

    這個女老師姓丁,不僅課上的生動有趣,人長的也漂亮。她打開電腦,直接用自己的ppt上課,一顰一笑都很溫柔。

    底下的人都在記筆記,我也是百無聊賴的記著。

    我已經下定決心發誓這學期考試成績一定要揚眉吐氣,絕對不能再用睿腦靈明咒作弊了。將來不管是當職業的陰陽先生,還是職業的法醫,我都得做到最好。

    宋晴卻在這時候非要跟我說話,“蘇芒果,你在寢室裏不是說認識一玄學專業的帥哥嗎?”

    “恩。”我嗯了一聲。

    宋晴根本就不惜得記筆記,掃了一眼ppt好像就把內容融會貫通了,“我們也去學玄學專業吧,這樣以後爺爺就沒有理由不指點我們了。”

    “我覺得,我們去旁聽就好了,為什麽要換專業呢?那個專業總共才兩三個人,你去了以後,課堂上可就隻有幾個人。到時候,你想再這麽聊天,可不容易。”

    我是好心勸宋晴,沒想到那個姓丁的女老師,好死不死的就盯上我,“蘇芒,你起來回答問題吧。”

    一個人的黴運要是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

    全班的目光都看向我,我是絕對逃不掉的。我心裏那個委屈啊,心想著明明是宋晴不認真聽課,為什麽要叫我起來。

    我一看宋晴,她的目光悻悻的。

    一咬牙,我就站起來了,“老師,你問吧。”

    “來,說說發現碳十四這個元素之後,對我們的法醫醫學上有什麽幫助。”丁老師手裏的伸縮教鞭揮舞著,嘴角是迷人的笑意。

    我剛才的課都聽了,被宋晴一打斷都忘了打扮了。

    心裏那個氣啊,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都沒想到,隻能抬眼去偷看幻燈片上的ppt。結果那個姓丁的平時挺溫柔的,這時候偏偏和我作對,反手就關上了我電腦上的ptt。

    不知道為什麽,越想腦子越是一片空白。

    大概是被張靈川傳染了,也變得很容易健忘了。

    “碳十四能夠幫我們推斷,死亡時間比較久遠的屍骨的死亡時間。我覺得碳十四對法醫學的貢獻不是最大的,而是在考古發現上。”我腦子裏什麽都不記得了,更不會像課本上一樣,清清楚楚的回答那種硬生生的理論。

    我幹脆就把我腦子裏的常識說出來,碰碰運氣。

    反正,她剛才說的什麽碳十四監測,陽性,氮原子,什麽半衰期。我聽的就是迷糊,讓我複述這些,還不如要我死了。

    “說的挺好的麽,蘇芒你上課原來有帶腦子啊。”丁老師把教鞭往桌子上一扔,發出了一聲很響的動靜。

    全班腦袋下麵的脖子,都是一縮。

    教室裏安靜異常,隻有我渾身都是怨念,我既然答對了,你特麽發什麽怒。剛才是宋晴找我說話的,你怎麽不找那個小妮子麻煩?

    就因為她是學霸嗎?

    我反正是一肚子的氣,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沒帶腦子就是死人了,下次遇到斷頭婆婆,我就該讓它給我換個聰明的腦袋。”

    我說的很小聲,她沒聽見。

    她看著我眯了眯眼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蘇芒,你到底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上學期,你家裏有事,沒來考試就算了。你接下來的幾門補考,門門都是九十幾分,對了……你還有一門馬哲是滿分,恩?就是我的醫學概論考了四十分,你什麽意思?對我有意見嗎?”

    我什麽意思?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但我突然就發現了她發怒的原因。她是因為其他課都特別好,而醫學概論都是死記硬背的內容,我居然沒考過。

    她肯定覺得我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能就她一科這麽差?

    我低著頭,找不到借口反駁了。

    “你真的是氣死了我,上學期,司馬倩還在我麵前說你不務正業。一門心思往豪門爬,你知道我怎麽回答她的嗎?你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丁老師氣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我抬頭看她,有些畏縮的問:“您……您是怎麽回答的?”

    “我說,比起蘇芒的豪門,您司馬老師不是更早進入豪門嗎?現在簡家壓根就不算豪門,她唯一能耀武揚威的地方,就是你的考試成績。蘇芒,你想氣死我。”丁老師把胸口的擴音器拔了,直接大罵我。

    她敢這麽說司馬倩,可見司馬倩在學校裏有多麽的天怒人怨了。

    我們班的同學肯定支持的都是丁老師,況且簡家失去了連家,欠了一屁股債,早就不行了。

    司馬倩在學校裏,得到的尊重也變得有限了。

    我心頭委屈極了,不知道也怎麽回答丁老師的話,一滴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我站在原地和她對視著,就見到外麵火急火燎,滿頭大汗的跑進來一個身材有些高大的男生:“老師……老師,校領導找蘇芒……”

    我就說的倒黴的是史無前例的,剛剛被丁老師罵,現在還被校領導盯上了。

    丁老師也訝異了一下,“找她幹嘛。”

    “不知道,好像是他們二號樓的女生宿舍出事了。開水房那邊,有兩個女生都打起來了,燒火的鍋爐都倒在地上了。”那個男生呼哧呼哧的喘氣,還要把事情完成的敘述出來。

    鍋爐,開水房!

    我一下就知道出什麽事了,滿腦子都是開水房裏發生的事情。

    我擔心出了人命,立刻拿了書包,就走到門口,直接問那個跑來報信男生,“校領導是不是和一個叫張靈川的同學在一起?”

    “不知道,隻知道有個男生宿舍的在那邊調停,你快跟我走吧。那個男生說,跟校領導說,隻有你才能解決這事。”報信的男生不斷地抹著汗,一邊帶著我出去。

    我猜他,對於開水房裏的事,還什麽都不知道。

    否則就不是這個態度,他要是知道,絕對會嚇得麵如土色,體如篩糠,而不是這麽著急的一個狀況。

    我們的身後麵是丁老師的憤怒的喝聲:“蘇芒,給我回來,課還沒上呢。這學期,難道你還想不及格嗎?領導那裏,我會幫你去說的。”

    我實在想不到這個姓丁的老師,還真是一個女超人。

    腳下踩著高跟鞋,穿著一條小短裙,居然從教室裏麵追上來了。

    她攔在我們的麵前,雙手叉腰的問道:“蘇芒,你到底怎麽回事?上課上一般就跑回去,你真想讓我在司馬倩麵前,把麵子裏子都丟光嗎?”

    “老師,2號樓女寢那裏可能出了命案,現在已經不是麵子的事情了。我不得不快點去看看。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去看看。”我其實用的是激將法。

    一般情況下,正常的老師的反應都是找個借口回去上課。

    就連旁邊報信的男生也說道:“是……是,是人命案,一定要她去才行。”

    我就沒有見過哪個人會和丁老師一樣,喜歡把麻煩往自己身上引,她將信將疑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麽和人命案還扯上關係了?別讓我發現你是騙我,我就信你這一回。”

    她一邊跟著我和那個男生走,一邊就打了電話出去,“喂,小陳啊,是我丁春燕兒,對,我有事不能上課。你去班上幫我代課一下,講到碳十四那章的。教案?那東西不需要,法醫專業的孩子不需要學這麽多理論的東西,你隨便講講麽就好了。”

    我聽她在電話裏提起,才知道她的本名叫丁春燕。

    我真是暈倒了,居然有老師當著自己學生的麵,說自己的課不需要學。那她剛才還罵我醫學概論考四十分的事情做什麽?

    我的心突然一揪,明白過來了。

    這個丁老師怕是因為在乎我啊,覺得我讓她在司馬倩麵前丟人了。我還記得,丁老師也是南城來的,我爸以前就說過丁老師是他的學生。

    不過那都是我爸爸的學生,我時間久了也忘了,跟沒想過要和她有什麽交集。現在一想前因後果,也就明白了,她之所以這麽在意我,多半還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

    我們三個人快速的就趕到了女生二號樓開水房的位置,那邊已經圍了很多人。遠遠的就能聞到有一股子惡臭撲鼻,熏得我隻想捂著嘴巴吐。

    可是人的好奇心,真是害死貓,或者說害死自己。

    空氣裏縈繞著難聞的惡臭,居然有這麽多人在這裏圍觀,弄得我們三個人都擠不進去。我站在人流外頭,手中的北鬥玄魚已經進入了體內。

    我很清楚讓我過來的人是張靈川,他一定是自己搞不定這些事,才會喊我來幫忙處理這件事。之前發現鍋爐裏有屍骨的時候,我和他不約而同的都選擇繼續觀察看看,而不是馬上去處理。

    要知道,在鍋爐裏發現死人的屍體,那一下得惡心多少人。

    況且,撈出來以後,我們兩個的能力都未必能夠處理的清楚。

    “怎麽進不去?裏麵不是出人命了嗎?堵在這裏進不去,怎麽幫忙啊?”丁春燕真是個直腸子,難怪會在班裏辦麽多人的麵前,說出自己和司馬倩鬥嘴的內容。

    她這話一出口,攔在前麵的人就更多了。

    好多人一聽是人命案,全都特麽的打破頭了往裏頭擠。

    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是孕婦,雖然經曆了很多事情,但是還是討厭人多的地方。人一多起來,空氣裏的二氧化碳就變多,身體也禁不住缺氧起來。

    額頭上冒的都是汗,就是覺得渾身筋疲力竭。

    我在旁邊的花壇上坐下,吹吹風,才覺得舒服好多,“沒事的,人都喜歡圍觀看熱鬧。一會兒警車到了,警察叔叔把警戒線一拉,他們也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國人喜歡圍觀這件事兒,我是真的沒法說了。

    即便是交通事故,也喜歡圍觀,又不喜歡幫忙,就是幹看著看熱鬧。弄的傷者附近的空氣不流通,導致傷情的惡化。

    有阻礙了附近車流的通過,也阻礙了警車的介入。

    反正是各種害處集於一身,唯一的好處就是堆砌了人牆,避免了二次事故的發生。

    “那怎麽行呢?校領導交代了,這件事很急很急的,要我盡快找你過來。老師,蘇同學,你們在這裏等著。我看看能不能擠進去……”就見這個牛高馬大的男同學,就跟一個小鑽頭一樣的往裏頭擠著。

    可是圍觀的人群就跟看世界杯足球比賽一樣,沒有一個人肯讓開一個位置,讓後麵的人進來。

    高大的同學最後被人群推到在了地位上,狠狠的踩了好幾腳。弄得他慘叫連連的,卻沒人聽見他的慘叫,繼續往開水房裏看情況。

    真是一群瘋子,人命案有什麽好看熱鬧的。

    我一看不好了,要出現踩踏事故了,連忙高叫道:“別踩了,地上有我們自己的同學,你們要是踩出人命了,全部都得給我蹲局子。”

    我喊的大聲,可架不住人潮的廣闊。

    還好有人聽到我的喊聲了,也叫道:“我不看了,裏麵沒設呢麽好看的,要是真的踩死人就值得了。大家都散了吧……”

    後麵的同學其實都有一種不甘心的心裏,想著前頭有人看過了,自己還沒看。自然而然,願意離開的就少了。

    真實情況下,遇到圍觀的人群,真的不能像電視裏一樣。

    主角隨隨便便就能撥開人群,看到最前麵發生的情況,要不然圍觀人群中就不會有最後一排伸長脖子裏向往裏頭看的人。

    這些人想看熱鬧的心,可以點都不比主角差。

    好在圍觀的人群因為這個男同學被踩,散開了一點,我上去把他扶起來,“別往裏麵鑽了,這些人都瘋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一會兒,警察叔叔來了。

    這下是荷槍實彈的過來,身上穿著警服,腰間還都有配槍。

    警察在後頭隨便喊了一聲,這幫學生才烏泱泱的的一群散開了。露出了裏麵開水房的情況,我就看了一眼,好像是地上做了兩女生,分別都被兩個中年大漢按住。

    這倆女生長什麽樣兒,我沒看清。

    隻覺得她們滿臉都是血,尤其是嘴的位置,好像是吐血了吧,嘴角還在流著血沫子。隻看著一眼,怎麽看的明白。

    我很想看清楚,也是被人請來幫忙的,好不容易圍觀看熱鬧的被趕走了,我卻被警察叔叔單獨給趕出去了,“小妹妹,你看什麽看。快走……有什麽熱鬧好看的……”

    “叔叔,我們是校領導叫來查案的,能讓我們進去嗎?”那個高大的男生大概是學生會的,還挺有責任心的,被驅趕成這樣了,還一個勁兒的想要進開水房看看。

    開水房的建築模式,是半開放的,也就是同字形狀。

    中間如“同”字一般,有個大鍋爐。

    上、左、右三個方位,分別裝了水龍頭。

    打開三個方位的任何一個水龍頭,都有水從燒好的鍋爐裏,順著水管過去,再從水龍頭裏流出來。

    警察叔叔半信半疑的看著那個給我們報信過的男孩,問道:“是嗎?那……進去吧……裏麵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別破壞了現場。”

    聽到這個男生說自己是校領導請來的,就能被放到裏麵去看。其他的來圍觀的男生,也挺古靈精怪的,也說自己是校領導請來的。

    一下有二十多個,都說自己是校領導裏請來的,警察叔叔當然不信了。

    結果這一下,大家都被攔在外麵了。

    我站在附近警戒線的位置躊躇了一下,覺得頗為的無奈,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情況。現在都耽擱這麽久了,不知道等下有沒有機會能進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肚子裏憋了火氣。

    我是被人叫來幫忙的,現在被攔在外麵,出於責任心,我沒有立刻離開。可是就這麽在這裏幹耗著也不好啊,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

    等到了亥時三刻,鬼門一開,事情恐怕就棘手了。

    我雖然想進去,可也怕警察叔叔手裏的警棍和手槍啊。

    “你有裏麵領導的電話嗎?打個電話給領導啊……”丁春燕還算是冷靜,讓那個熱鍋上螞蟻一樣,一直和警方解釋自己是校領導派出去的人,還沒人信的男生說道。

    男生愣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啊,他們隻是讓我來跑腿的。”

    “算了,我打吧。”丁春燕兒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打通。

    第三通,她打通了。

    還是丁春燕有辦法,幸好這次她跟來了。

    沒過兩分鍾,就有個警察叔叔從裏麵進來,把我們三個請到了警戒線裏麵。開水房裏麵是一陣惡臭撲鼻,這種惡臭還不是很好形容,就像是一碗腐爛的肉湯。

    開水房裏的鍋爐,破了一個大洞。

    鍋爐裏的水早就流完了,地上全都是水漬。那個水漬當中明顯是有油花在裏麵,看著好像是一鍋肉湯潑在了地上。

    我的視線剛往鍋爐裏一看,就立刻惡心的縮回來了。

    裏麵趴著一具肉呼呼的東西,好像是死人的屍體,隻是的時間久了。屍體上的肉好像都煮的化了,跟一灘米糊一樣的在鍋爐裏麵。

    旁邊的校領導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也都是捂住口鼻,不敢看鍋爐裏的情況。

    “你先來看看這兩個姑娘吧,好像……好像是中了邪了,見人就咬,玄學專業的張同學說隻有你能幫她們。”校領導捂著自己的鼻子,跟我說道。

    “張靈川,你憑什麽覺得隻有我才能處理?這事,你自己不能解決嗎?”我沒去看那兩個女孩,而是壓低了聲音去問張靈川。

    鍋爐的情況我也看了,那個死人都煮化了。應該是靈魂遭受了無數次高溫的洗禮,怨氣很重,導致了熱水房裏的水出問題了。

    隻要燒了那鍋爐裏的屍體,重新規劃一下開水房的建設,暫時不要弄開水房。

    然後,想南宮池墨開壇做法一樣,做一場法事,壓住周圍的煞氣。

    這個事情,張靈川也能解決。

    剛才急著進來,我是以為張靈川解決不了這件事情,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我是白白被拖下水的,才急著想脫身。

    我以前多管的閑事,都是被動被卷入,而且我不管就不一定有人能管。這一次的事情,張靈川能解決,我就不想被牽扯進去。

    張靈川估計都沒想到我會不樂意,讓自己陰陽先生的身份突然曝光,他明顯是愣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張同學請你來,想必你也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其中一個穿著舊老背心,裏麵是洗的白發的襯衣的校領導和我說話。

    這個校領導的眼鏡也很舊了,整個人顯得很樸素。

    問我問題的時候,也很和藹。

    “我隻是個普通的學生,這個……這個這麽恐怖,我……我做不來。難道你們是讓來……來開水房打掃衛生的嗎……”

    我剛想推脫,張靈川就走到我麵前,低沉的有些悶悶的聲音和我說:“你先別急著拒絕,你看看那兩個女生的狀態,再想想我為什麽叫你來吧。”

    張靈川的臉色有些焦慮,他那樣看著我,讓我都不忍心拒絕了。畢竟,他在幽都可是無私的幫過我,這一次就當還他人情了。

    至於……

    那兩個女生的狀態?

    我進來就盯著鍋爐看,還沒仔細觀察過那兩個女生,這時候才將視線慢慢的轉移到那個女生的身上。

    那兩個被摁在地上的女生,在這時候看,眼睛都是血紅色的。

    尖利的獠牙從嘴巴裏長出來,牙齒上還帶著碎肉末,被好幾個人壓著,還在劇烈的掙紮著。嘴唇被染上鮮血,有著嗜血一般的紅色。

    看來她們根本不是自己吐血了,而是咬了人,吃了人肉之後,嘴裏麵才會有碎肉和血液。

    剛才圍觀的人群當中,並沒有人受傷,這兩人應該是自相殘殺的。其中一個脖子上有牙印,另一個則是在手上和大腿上。大腿上的那個最慘,整塊大腿肉都被咬下來了。

    至於她鮮血淋淋的大腿上的肉,應該是到了另一個女生的肚子裏了。

    生吃人肉?

    這是活人成魔的情況,沒想到學校裏會發生這種事。

    以我用望的眼光來看,這兩個人都是肉身成煞。

    身邊全都是暗紅色的血霧包裹著,一旦掙脫旁邊人的束縛,那肯定會如同猛獸一樣的衝出去咬人。

    而且鬼怪身上的煞氣本來就會感染人的,這兩女生估計是平時人頭湯喝多了,才會相互之間撕咬。最後,獸性大發將對方的肉撕扯下來生啃到肚子裏。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開水房情況,還是不敢妄下定論。

    在我四下裏觀察和思考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話,包括警察叔叔和旁邊的校領導。我在觀察開水房,他們在觀察我。

    假如說用佛經超度這兩個女生身上的煞氣,應該是能夠救過來的。可是這裏人這麽多,輕易用佛經,太容易引起轟動。

    況且整棟樓的女生都喝了這水,難道要我一一超度過去嗎?

    這個辦法太蠢了,必須先問清楚情況,再去想辦法,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我就問道:“這兩個女生怎麽回事?”

    “這個我知道,當時好多人都看見了。她們打水打著,突然就相互撲咬起來。最後,我喊了幾個兄弟過來,才壓住她們。她……還吃了她的肉,嚼爛了,吞下去了都。”來給我們報信的男生,指著其中一個麵色比較蒼白的女生說道。

    這個過程別說看了,就是聽他說,腦子裏腦補都覺得惡心。

    我眉頭一皺,“這裏是女生打水房,你在這裏幹什麽啊?”

    “我隻是路過的。”那個高大的男生解釋的實在蒼白,氣的旁邊的那個穿著黑色高跟鞋的校領導臉都綠了。

    她雖然是女流之輩,可是風姿根本不輸給任何男性,咆哮道:“你這個人絕對有問題,路過什麽地方不好,路過女生寢室的開水房。堂堂學生會的幹事,你不好好組織工作,都把心思花在什麽上麵了?”

    她的唾沫星子橫飛,直接噴到那個男生臉上。

    那個男生典型的乖寶寶類型,被一通亂罵,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低著頭受罰。

    我搖了搖頭,這時應該和這個男生沒關係。隻是那個屍體要怎麽進入這個鍋爐,這個絕對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鍋爐本身是沒有任何入口,可以塞得下一個人的。

    上下兩邊進出冷熱水的管道還沒有碗口大,說實話,那個管到我看過。隻有普通人的三根手指頭加起來一個的粗細,這麽個活人進去,顯然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了。

    我沒幫那個男生說話,因為腦子裏還有更複雜的事情需要我想。

    丁春燕反倒是,幫忙說了一句,“你是在這裏找你女朋友的吧?我聽說,這個宿舍附近,總是有情侶在開水房約會。”

    男生突然抬頭,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丁春燕。

    那個女校領導其實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我連她姓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有一次在辦公室見到過她,看到她桌子前麵寫著副校長三個字。

    副校長就這麽冷冷睨視著這個可憐的學生會幹事,“你女朋友叫什麽?哪個是你女朋友?居然把你約到這種地方……”

    “都是我的錯,不管我女朋友的事。”那個男的真的是快哭了,眼睛卻忍不住瞟向了旁邊那兩個滿臉都是血淋淋的女生之一。

    他看的那個女生比較漂亮,我估計就是她女朋友了。

    丁春燕好像也看出來了,和我對視了一眼。我皺著眉頭,不想拆穿這個男生,畢竟被發現了兩個人都要受罰。

    “你女朋友是她吧?”誰知道丁春燕直接指著那個比較漂亮,身材要好一點的女生問道。

    這下那個男的傻了,呆在原地愣住了,“是。”

    “你女朋友經常喝開水房的水嗎?”我見木已成舟,就順坡下驢的問道。

    那個男生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我從沒進她寢室過。”

    “你再想想看,她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比如吃泡麵,或者喜歡泡咖啡果珍這些衝調的飲品。”我相信這兩個女生發瘋,隻是一開始的事故。

    她們兩個應該是喝水最多,才會率先發作。

    等日子久了,其他女生喝水量增多,慢慢的發病的會越來越多。

    那個男生陷入了苦思冥想,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說:“我想到了,她這陣子減肥,從不吃飯。都是吃代餐粉,那種國外的代餐粉,是要水衝的吧?”

    我點了一下頭,雖然吃代餐粉不能完全證明這個女生喝水多。但是,眼下也隻能這麽判斷了。

    我轉過頭去,和那些校領導說話,“這兩個發病的姑娘,我可以幫忙治好。不過你也看到了被汙染的是水源,這棟樓裏幾乎人人都喝了這水。我……我的建議是去請郊外山上的空聞過來,給大家都做一下超度。”

    “在學校裏做超度?”那個女領導尖聲說道,語氣很是嘲諷。

    另一個看起來資曆很老的教授級別的,就哼了一聲:“超度怎麽了?隻要能救學生,什麽辦法都得用!以前學校還沒有玄學專業呢,我努力了這麽多年,不是一樣辦起來了。”

    一聽那個老教授是玄學專業的教授,我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我心裏癢癢啊,我想去他那個專業旁聽,想多和有學識的人探討一下學術方麵的問題。不過現在,正在處理這個案子,我實在是沒法說這件事。

    “這樣吧,你先處理好這兩個女孩,我們酌情考慮一下請高僧來的事情。這個空聞高僧並不是浪得虛名,他在城中立龍柱的事情是會名留青史的。隻要龍柱還在,大家都會記得他,而我們……隨著死亡,很快就會被人忘記了。”那個毛背心的領導好像看的恨透,官好像也不小,一下就壓住了那個憤怒的女領導。

    我用佛經超度的事情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於是說話就很像擺譜了:“我可以處理這兩個女孩,但是我處理的過程中,隻能有兩個人留下。一個是張靈川,另一個你挑,能證明我救人的過程,並且不泄露出去就行了。”

    這下校領導就麵麵相覷了,和警察叔叔之間也是相互的激烈討論起來。

    “兩個人?會不會很危險,這兩個女孩,剛才可是很凶的撕咬在一起……”

    “就三個人在裏麵,這女生不會搞什麽小動作吧?”

    “是五個人,總覺得有不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