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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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從墮胎沒多久的嬰靈,它竟然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我嚇了一跳。

    而且還說出這樣威脅的話……

    它已經知道我和司馬倩要離開了!

    隨之又覺得沒什麽,它是噬魂怪假扮的,並不是真實的司馬倩的孩子。那孩子在白道兒手裏,至今隻是牙牙學語,會說幾個簡單的單字罷了。

    像這樣狠戾又詭譎的話,那個小不點怎麽能說的出來?

    我沒管那隻時間怪物變的嬰靈,心裏知道隻要能順利逃進電梯裏,那一切都不是問題。我拉著司馬倩冰涼的小手,拿了放在壁爐旁的醫用攜行袋。

    打開了英式的木門,一股腦的往電梯衝去。

    外頭果然不是英式的街道,而是普普通通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那座電梯。整件事想象不到的順利,讓我的一顆心也安定下來了。

    “小七,你還是要離開我的,司馬倩你也要走嗎?”身後響起了一個冰涼陰冷的聲音,猶如尖利的冰錐,刺入人的心房深處。

    我的心在隱隱作痛,卻隻能咬牙拉著司馬倩走向電梯,前麵就差十米的距離了。我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我硬著頭皮前行。

    司馬倩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回頭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蘇芒,老板說給你教堂式的婚禮,他為了你不回國了。你……你難道不感動嗎?”

    感動你大爺!

    我現在才知道司馬倩是多麽的不靠譜,她一遇到和淩翊有關的事情,就會忘記所有的理智。

    不由分說的,我就把司馬倩扛在肩頭,就跟扛麻袋一樣。

    她現在的重量也不過五六十斤,這個重量簡單的很,對我來說並不算特別重的負擔。唐俊人高馬大的,他受傷都讓我給一路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司馬倩這樣的小身板,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跨進了電梯,電梯外是淩翊那張毀壞的麵容,他凝望著我說道:“小七,你要走我不怪你。但你知道嗎?我是華人,又毀了容,我在這裏備受歧視。我要回去,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嗎?”

    “對不起。”我看著他,嘴角輕輕一揚,“真正的淩翊,他從來不會主動像我傾訴自己所受過的苦難,哪怕他在英倫的日子再難!你不是真的他……”

    此時此刻,我聽到淩翊在英國受的苦,心頭卻不知道為何堅硬如鐵石。

    因為我清楚,他不是淩翊。

    “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走入教堂。”淩翊的目光是暴走前,受傷的野獸,在夜裏如同狼一般的看著我。

    他好像隨時都會撲進電梯。

    而電梯在這個時候,偏偏沒有下降。

    我口幹舌燥,我心裏頭忐忑不安,但是還是回答道:“他是國人,不會讓我跟他在教堂結婚。你懂嗎?”

    電梯門口的淩翊,被我無情的拆穿了!

    雙眸陰冷的看著我,慘白的手已經伸進來,要掐住我的脖子。

    我心頭一凜,退後了半步。

    想不到司馬倩擋在我麵前,她纖細的脖子被淩翊緊緊掐著,卻對我說:“蘇芒,推我一把,把我推出去,隻要我在電梯裏,電梯就不會運作。”

    “你什麽意思,我不懂!我們是一起來的,你要跟我一起走……”我伸手去掰開淩翊掐住司馬倩的手指頭,可是他扣的很緊,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

    司馬倩有些淒然的笑了,“你忘了,我喝了湯。”

    難道……

    難道喝了湯之後,就不能再乘坐這座電梯了嗎?

    原來不能吃時間怪物給的東西,原理在這裏,隻要吃了他們給的東西。哪怕是逃進了電梯,電梯也不會運作。

    隻能永遠的被困在這裏。

    糊塗啊,這個女人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老板,你放過蘇芒吧,我在這裏陪你。好不好?隻要有人陪你就行了對不對,鬆開我的脖子,讓我抱抱你。”司馬倩淚眼汪汪的看著淩翊,她眼睛裏充滿了愛意,仿佛會軟話這世間一切堅硬的東西。

    包括我失去淩翊以後,變得冰冷堅硬的心。

    在我的生命裏,好似隻剩下死灰,唯一能讓我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是能救活淩翊的唯一希望,我不可能因為時間坐標的假象,受到蒙蔽。因為我隻要真的淩翊,那些假象對我來說,連屁都不如。

    時間怪物披著淩翊的皮囊,有著淩翊的記憶。

    他慢慢的也司馬倩的話被軟化下來,鬆開了司馬倩的脖子,眼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司馬倩,“你真的願意留下來?”

    “從我喝了你的湯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決定,要留在你身邊,永不後悔。”司馬倩緊緊的摟住了淩翊的腰,她將臉埋在他的腰際,“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隻要你留下來,我必不會推開你。”淩翊托著她的後腦勺,複雜的雙眼卻是看著我。他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恨,卻有帶著抹不去的深情。

    我將視線移開不去看他,雙手緊緊的都拉住司馬倩的手,“為什麽要這樣,你難道不想看到淩翊複活的那一天嗎?”

    我的心在滴血,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突然的時間坐標崩塌,讓司馬倩變得年輕,也改變了我們的時間坐標。

    之前運用在時間坐標裏的方案,全部都作廢了。

    我們之前想到的是,司馬倩在正常的時間坐標裏,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的親人牽絆。那個坐標幾乎就是空的,也是最好過的一個坐標。

    結果,偏偏就是這樣陰錯陽差。

    到底是命運的齒輪轉動時,傾軋而過太過無情。

    還是……

    還是早已有人算計好了。

    司馬倩回頭,用力的把我往電梯的角落一推,摁了地下十八層的樓層,跟著淩翊就出去了。

    電梯的門,在慢慢關上。

    我使勁去拉開那個電梯的門,可是我的力氣根本就比不過電梯合上的力道。這款電梯別看它破舊,它卻結實的很。

    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就沒法改變了。

    她在即將合上的門前,低低的說道:“蘇芒,我愛老板,可是我出去,老板永遠不會和我在一起。我寧可死在這裏,我求求你了,哪怕是替代品,也求你施舍給我。”

    抓著電梯門的手,我就這麽緩緩的鬆開了。

    我看著她在電梯門縫裏,最後一絲蒼白的臉色感覺到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了,淚水模糊了雙眼。

    嘴巴張著,不斷地顫抖。

    她的愛如此的卑微,那樣的迷戀淩翊。

    哪怕隻是一個代替品,她都心甘情願,慷慨赴死。

    沉默了良久,我用力的踹了一下門,低吼出聲,“司馬倩,你怎麽那麽傻……怎麽那麽傻……他不是真的淩翊,你要一個代替品做什麽呢……”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易淩軒從外麵進來。

    他看到我背的醫用攜行挎包,問我:“來還醫院的東西?”

    “恩。”我急忙擦幹了眼淚,回答他的聲音還帶著鼻音。

    他和我一起往地下十八層下去,掏出了一根眼塞進嘴裏,淡聲問我:“怎麽就你一個人下來,和你一起上去的漂亮妹子呢?”

    “她……她……”我滿腦子都是司馬倩和淩翊抱在一起的畫麵,那種心靈的衝擊和刺痛在腦海裏無論如何也抹不掉。

    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看到易淩軒那張帥的都要發光的麵容,我又好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易大哥,我想知道,被困在時間坐標裏的人,還有機會出來嗎?”

    問完這個問題,我忍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唇。

    易淩軒的本體明明在陽間的醫院裏,眼前這個易淩軒他就是個噬魂怪物。可是他有自己獨立自主的意識,而且這種意識多半是善意的。

    他更能在各個坐標之間行走,就跟玩兒差不多。

    “我不知道。”易淩軒輕描淡寫的說著,眼神似笑非笑,“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那個漂亮小妞在時間坐標裏出不來了。”

    我一聽他說不知道,就不高興了。

    嘟著嘴低下了頭,哼哼唧唧的說話,“你明明知道,還要假裝不知道……”

    “你說什麽?”易淩軒問我。

    我依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背,嘟嘟囔囔的說道:“沒什麽,你反正是個牛人,你要是不幫忙,誰能強求你啊。你要不知道,母豬都能上樹了。”

    易淩軒嘴角微微一揚,眼眸中帶了陰鬱之色,他的手指頭抬起了我的下巴,“你怎麽確定,我一定知道。”

    “我……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易淩軒,我隻想請你幫我個忙,你……你可不可以先不生氣?”我為了司馬倩我也是沒辦法,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要是生起氣來,我可招架不住。

    但是眼下隻有拆穿了他的身份,他才不能逃避我問的問題。

    他是時間坐標裏的人,應該對司馬倩的命運了若指掌。

    陰冷的眸子凝視了我一會兒,易淩軒一臉有趣的挑了挑眉,好像看到了什麽有趣的物事一般,笑道:“好,我承認,我是時間坐標裏的產物,也知道司馬倩會有什麽結局,這不就是你想要聽到的答案嗎?”

    我要咬緊了唇,低聲道:“求求你,幫幫我吧?別生氣……好嗎?”

    “淩翊這個老婆有點意思,還挺聰明的。你這麽聰明,我怎麽敢對你生氣?”易淩軒一眼就看出來我的目的,目光對我饒有興趣的。

    我皺著眉仰望著他,不經意間他居然在我額頭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電梯門在這時候開了。

    鬼護士站在門頭,它皺了一下眉頭,“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你來的時間很對,我去給病人查房了。”他徑直走入廢棄的醫院內部,背對著我我擺了擺手,“小七,剛才那個吻,算是報酬了。”

    報酬什麽報酬?

    我腦子裏發愣了幾秒鍾,立刻大聲問道:“你是不是要幫我把司馬倩救出來?易大哥……我……”

    我想追上去問個究竟,鬼護士卻摁著我的肩膀。

    一個衝刺將我狠狠的摁在電梯的牆上,單手取下了我肩膀上的攜行挎包,嘴裏的陰氣噴了我滿臉,“東西歸還了,就老實回去,最近醫院不太平。”

    那一下,把我給嚇住了。

    我眼睜睜額看著易淩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卻也沒說話。鬼護士是醫院不太平,我沒必要在這時候硬闖進去給自己找麻煩。

    天陰塚的事情,還需要回去和唐俊商量一下。

    眼下這個時候,是最不能衝動的時候,就見到鬼護士一麵摁著我。一麵摁了電梯上一樓的樓層,沒有眼珠子的眼窩死死的瞪著我。

    “不太平是什麽意思?”我感覺電梯緩緩上升了,才低聲的問它。

    它沉默了片刻,冷聲說道:“院長死了。”

    “你們院長是活人嗎?也會有壽命的盡頭嗎?”我眯了眯眼睛,我這是故意在套鬼護士的話。

    廢棄醫院裏的全都是死人魂魄,這是不爭的事實。

    死人是不可能再死一遍,除非是灰飛煙滅,可是誰下手會這麽重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讓鬼護士告訴。

    它陰冷的笑了,“易醫生說的對,你很聰明。不過,你別想從我嘴裏套出話來,我隻能告訴你,院長是被打的灰飛煙滅了。醫院被新主人接管了,規矩也都變了,你最好別去惹麻煩……”

    “我明白,多謝你的提醒,我這段時間盡量不會來醫院。”我嚴肅的回答它的問題,又低聲問道,“你們的新院長是誰,能告訴嗎?”

    鬼護士漫不經心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長得挺奇怪的,紫色頭發。”

    “紫幽。”我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

    鬼護士身子猛然一震,忽然之間它渾身上下都是一股黑死之氣,低低的說道:“我剛才什麽都沒聽見,你也什麽都沒說,對嗎?”

    果然是他!

    那個紫地瓜,他想要幹什麽?

    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我什麽都沒說!”

    說完這句話,鬼護士變得十分陰鬱,冷冰冰的站在原地。

    等到了一層一腳就踹在我屁股上,把我硬生生的就給踹出了電梯了。我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

    外頭的陽光很溫暖,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內心還是十分沉重的,來的時候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進去的。現在,就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這回去了我都沒法和唐俊說這件事。

    剛想到這裏,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小妹。”

    “哥!”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唐俊穿著短袖t恤,下身是一條水藍色的九分褲。妥妥的一個陽光大男孩,誰也不會想到,他已經是三十歲的人。

    他看了看我的身邊,神色一凜,“司馬倩呢?”

    “折在裏麵了,我沒法救她,她……她自己自願留在裏麵的。”我遇到的唐俊,終於找到一個人傾訴內心的苦悶。

    我們一路上步行回賓館,他告訴我他昨天就等在這裏了。

    我把時間坐標裏發生的事情,一一都告訴了唐俊,其中的任何一個細節我都詳詳細細的說了。

    希望唐俊能在其中,看出什麽端倪。

    唐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先回答了易淩軒問我額頭之後說的話的問題,“以我對易淩軒的了解,哪怕他不是真的易淩軒。他也會幫忙,把司馬倩帶出來的。不過……”

    “不過什麽?”我緊張道。

    唐俊眸光一閃,接過我手中的房卡甩開了賓館房間的門,“你不覺得奇怪嗎?她那麽在乎淩翊,也知道自己是淩翊複活的關鍵之一,少了她,淩翊複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她卻故意把自己留在世間坐標。這不是無形中要坑死淩翊嗎?”

    唐俊說的這一方麵,我還沒想到過。

    甚至完全不敢這麽去猜測,司馬倩那麽愛淩翊,她怎麽可能對淩翊起任何歹意。她對淩翊的情真意切,我都是看在眼裏的,絕對不可能是演戲。

    我搖了搖頭,“四哥,我不這麽認為。你想過沒有,司馬倩既然是複活淩翊的關鍵。她要坑淩翊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麽要用這種辦法把自己搭進去?”

    一直以來我都很順從唐俊的觀點,這是我一次對他的話產生了質疑。

    唐俊有些尷尬的笑了,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電視櫃上,“也許她隻是臨時改變心態的,你想啊,她的身子在時間亂流裏呆了那麽久。身子都變小了,雖然還有記憶,可是難免……”

    “時間亂流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和態度嗎?”我餓了半死,從房間裏的背包裏找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麵包,慢慢的啃起來。

    我經曆過兩次時間跳躍,清楚的知道在時間坐標裏餓了一天的感覺。

    所以特地在賓館的房間裏準備了吃的和清水,這樣隻要一回來,就能及時的補充清水跟填飽肚子。

    我在吃東西的時候,唐俊不知道從哪裏把月靈金瞳貓果果撈出來,摟在懷裏逗它,“她身體變小了,難免會有少女心性,變得幼稚,也是正常的。你做醫生的應該清楚,不同環境和體格的人,性格就是不同的,人在不同年齡階段,個性也是不同的。啊,你這個圓毛畜生,你特麽的敢咬我!”

    唐俊慘叫了一聲,用力一撒手。

    月靈金瞳貓就跑到了我的懷裏去,我摸了摸它,目光變得呆滯了,低聲說道:“那我倒寧可,她隻是思想變得幼稚了。根本想不到,自己留在世間坐標裏,淩翊很可能就會因為她回不來。”

    如果這麽去分析司馬倩的行為,我心裏麵可能會好過一點。

    “其實你要是把果果帶上,根本不會有那麽多事兒。讓果果把坐標裏的時間怪物吃掉,司馬倩也不會迷亂心智,被時間怪物留在那裏。”唐俊在口袋裏上下摸索著找煙和打火機,他似乎沒帶這些東西來。

    心浮氣躁之下,煙癮發作的更加厲害了。

    我隻能去給他翻來司馬倩抽的女士煙,送到他手裏,“少抽點煙!唐俊,我不是不想帶果果,我是答應了紫地瓜。果果不會再去時間盒子裏搗亂,我不能食言而肥吧?”

    我是怕萬一我食言了,那塊紫地瓜也沒了顧忌。

    又跑到陽間來騷擾宋晴和劉大能,那我這個當朋友的罪過可就大了,不能讓紫地瓜攪亂宋晴平靜的生活。

    唐俊抽著司馬倩的煙,好像很爽的樣子,就跟抽了大煙一樣,眯著眼睛說:“你知道黑石嗎?司馬倩這個女人也太會享受了,人也長得漂亮,身材夠辣!就是冷了點,不然……”

    我看唐俊主意是打多了,別說司馬倩喜不喜歡他。

    就說他這個腎,還一隻在人家血庫管理員手裏,還敢這麽胡思亂想。

    等他死了以後,我可是要看他活生生的被血庫管理員掰彎,在醫院的血庫裏麵撿肥皂……

    “黑石是什麽玩意?難道是時間空間裏的大魔頭?”我聽到黑石這個名字的時候,聯想到的就是不好的,恐怖的東西。

    唐俊一臉嘲笑,把香煙的盒子放到我麵前一晃,“小妹啊!你太緊張了,複活淩翊的事情現在八字有了一撇,你那麽緊張幹什麽?一切都包在哥哥身上,至於司馬倩……有易淩軒給她引路,不會有問題的。”

    唐俊說的對,爸媽的信我已經看到了。

    我看不懂上麵的內容,可是唐俊懂啊,我被唐俊忽悠的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香煙盒子上,上麵全都是英文,blackstone。

    我想了一下,固化的腦子才翻譯出來,黑石。

    原來黑石就是一款煙啊,這個煙我也聽過呢,我也不是完全那麽孤陋寡聞。

    “我記得這家香煙公司早就停產了,司馬倩怎麽會有這家香煙公司的煙。難道也是從坐標裏順的?”我又說傻話了,坐標裏的東西是絕對不能帶出來的。

    這是規則問題。

    唐俊自從聽了我在坐標裏的經曆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是一個輕鬆流暢的狀態,“小妹,你別想那麽複雜。我說她愛享受,就是說的這個,有可能是故意去收的,也有可能買下了原廠。反正都是有可能嘛……”

    唐俊說的挺有道理的,煙盒在鼻子旁邊聞了一下。

    還有淡淡的雪茄的味道,甜甜的。

    要不是我是個不抽煙的人,又是個孕婦,還真想試試唐俊抽的這款煙。

    在時間盒子裏呆了大半天,我都沒有洗澡。

    我拿了幹淨的衣服進浴室,衝了個涼,出來滿屋子都是煙味。

    “哥,你抽那麽多煙幹嘛。”我連忙去把窗打開,清新的空氣進來了,我才覺得有幾分舒適的感覺。

    唐俊抽完一整包的煙,皺著眉頭問我:“小妹,我在幫你想事情,想的都頭疼了。”

    “什麽事,說來聽聽!”我問他。

    唐俊努努嘴,說道:“我在想啊,你在時間坐標裏遇到的那些事情都很有針對性。會不會都是紫地瓜幹的,不然他為什麽好好的打死人家院長……我和院長還是老交情了……”

    “不過坐標坍塌,是爸媽設定好的。”我提出了異議。

    雖然在心裏層麵上,我很讚同唐俊的說法,可是有疑點那就該提出來,解決這個疑點裏麵存在的問題。

    唐俊沒煙抽了,把空盒子扔進了垃圾桶,嘴角一揚笑了,“很簡單,他早就知道,隻要你打開信,時間坐標就會坍塌。”

    “假如說,是你不小心發現的信呢。”我問唐俊。

    唐俊想了一會兒,“小妹,你腦洞怎麽那麽大,這都是小概率事件。不過我可以回答你,就算我發現信,時間坐標也不會坍塌。隻有你去看才會,這才是伯父伯母會幹的事情。”

    通過時間坐標坍塌,還有小時候的記憶。

    我已經有點了解爸媽了,他們就是會釜底抽薪的人,否則這麽多年我們這些人也活不到現在。

    我用力點了點頭,“這樣一說,我在時間盒子裏遇到的事情就都有解釋了。想想看……司馬倩在時間亂流中,改變了性格。最後,我們倆進入了有淩翊的時間坐標,這太巧了,沒有這樣的巧合。”

    “不管幕後布局的這個人是不是紫地瓜,我都覺得他不是要困住你們兩個在時間坐標裏,他隻是不想讓淩翊複活而已。”唐俊從我手裏奪過了浴巾,幫我擦濕漉漉的頭發,“都這麽大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我……”我剛想反駁唐俊,告訴他我已經長大了,卻一下反應過來別的事,“哥哥,你說他們不想淩翊複活?為什麽啊?或者說淩翊活過來,會觸犯他們的利益嗎……”

    唐俊忙著給我擦頭發,都沒有來得及回答我說的話。

    我又兀自說了一個對等條件,“你說紫地瓜和淩翊實力差不多,那是不是說在時間空間和現實當中,隻有淩翊能抗衡紫地瓜。”

    唐俊手中動作一滯,“沒有啊,還有易淩軒啊。”

    “易淩軒!他實力也很強悍嗎?那紫地瓜會不會也想找易淩軒的麻煩……”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去問唐俊。

    唐俊又動手仔仔細細一根一根的擦幹淨我的發絲,倒了一杯水給自己。

    他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淡淡的說道:“理論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

    “不過什麽?”我緊張的問道。

    唐俊抬眼微微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不過紫地瓜犯不著主動去招惹易淩軒,那家夥可不好惹……不像你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易淩軒要是實力強悍,那簡直就是刺頭。

    誰沒事閑得無聊會招惹他啊。

    反倒是淩翊靈體灰飛煙滅,能不能複生都是一個問題,隻要動用點手段斷絕了淩翊一切可以複活的可能性。

    那麽淩翊這樣的威脅,算是輕輕鬆鬆的就鏟除了。

    我皺眉想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來了,“哥,我們孤兒寡母的看著好欺負,其實也沒那麽好惹的,不是嗎?不然紫地瓜大可以大開殺戒,把我和司馬倩都殺了。”

    “他敢!”唐俊冷冷的一哼,看了一眼我懷裏的果果,眯著眼睛陰沉道,“就算我答應,果果還不答應,鷙月更不能答應,大家打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唐俊說的一點沒錯,月靈金瞳貓果果是時間怪物的克星。

    如果我沒記錯,鷙月那裏也有一隻同樣品種的黑貓,不過那都是我和鷙月第一次交手的老黃曆了。他可是在淩翊臨終前,答應過淩翊要保護我和寶寶的。

    紫地瓜如果敢正麵出手,討不了好果子吃的。

    想到了這裏,唯今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我爸媽我,問他們複活淩翊的辦法。而找到他們的線索,就是那封信上所提及的三個字。

    我立刻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我父母在信中寫下的三個字,“天陰塚。”

    我問唐俊:“這是個墓穴嗎?我記得老爺子給我的電子筆記中,提到過天陰風水,說是大凶之地。”

    其實我對天陰塚存在的顧慮是,我父母都是活人。

    總不可能生活在古墓裏,生活在活死人墓裏,那都是小說裏的情節。真正的活人是絕對不能在墓中生活的,因為墓中為保證存放屍體,裏麵的空氣都是不流通的。

    哪怕是開了通氣孔,人也不能長時間在裏麵居住,或者久留。

    現在很多嘔在黃土堆裏的文物,在墓室裏存放的時間太久,都會產生大量的屍氣。對考古文物工作者,造成傷害,在露天的考古環境下,都需要帶上防毒麵具。

    所以關於天陰塚,我要多問問唐俊。

    “小妹,這就是個墓,而且就我看來。伯父伯母能特意留下來的,一定還是一座大墓。”唐俊摟住我的肩膀,挑著眉頭看著我在紙上寫的這三個字。

    我抬眼去看他的側臉,有些驚愕,“難道爸媽真的住在墳墓裏?”

    他拿起我放在桌上吃了一半的麵包啃了一口,然後才用食指在我的額頭上用力的點了一下,“小妹,你腦洞能不能那麽大,墳墓裏能住人嗎?”

    那天陰塚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腦子都要想的炸裂了,唐俊這個家夥卻跟個沒事人的一樣,瞧著二郎腿。滿嘴都塞的都是麵包,腮幫子鼓鼓的。

    “這麵包是我買的,不許你吃。”我氣哼哼的把麵包搶過來,他心裏頭肯定是有了主意,故意這麽吊著我。

    唐俊立刻把我狠狠的摟住,抓住我手中的麵包又咬了一口,“你是我小妹,你的麵包就是我我的麵包。還想不想知道伯父伯母留字天陰塚的用意了?”

    “想!”我立刻說道。

    唐俊傲嬌起來真是沒誰了,“小妹你要是好好伺候我,把大爺我伺候高興了,我就告訴你。”

    我當時就想掐死他,“你要怎麽伺候吧。”

    “喂我吃麵包。”唐俊揚了揚眉毛。

    這家夥小時候跟唐任兩個人沒少欺負我,買了一包糖,就騙我給他們兩個端茶倒水了兩個星期。

    我都這麽大了,他還欺負我。

    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唐任已經不在了,我想找人欺負我都找不到了。

    我咬著唇,把麵包遞到他嘴邊,“哥,你就告訴我唄。”

    “天陰塚是大凶之穴,乃是古來帝王懲罰有過的皇親貴胄的地方。我聽說上官婉兒,就是被葬在天陰塚。”唐俊咬了一口麵包,臉色突然就沉下來。

    他摸了摸紙上的那三個字,眸光微微一動,“隻聽說天陰塚中的魂魄不得安寧,不得入幽都,不過爺爺卻說,天陰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理解這一層的意思嗎?”我腦子裏搜腸刮肚的回憶小時的那些事情,卻沒有一件是和天陰塚有關的。

    唐俊搖頭,“小妹,我隻能跟你做一個猜測,也許他們住在天陰塚附近的村莊或者城鎮裏麵。”

    這個猜測我覺得不可能,但卻沒有反駁唐俊。

    因為哪怕把範圍縮小到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少說有幾百萬幾十萬的人口,要找兩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但爸媽顯然,是想讓我親自去一趟。

    也許去到那裏,就有答案了,也說不定。他們留下線索就是為了讓我和唐俊找到他們,而不是耍著我們兩個玩。

    “天陰塚的具體位置在哪兒,你知道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唐俊,唐俊如果不知道我還能打電話問老爺子。

    老爺子是陰派傳人,有祖傳的卷宗在,隻要墓中機關用過陰派絕學的。

    全國上下有哪些墓,建在哪兒他都一清二楚。

    “全國的天陰風水我知道的有三處,一處在貴城,一處在渠城,還有一處在酆城。”唐俊在我麵前豎起三根手指頭,懶洋洋的看著我,“你覺得會是哪一處?”

    我聽到這三座城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貴城。”

    “小妹,你別告訴我你是亂猜的。”唐俊一下來了精神。

    我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唐俊的話,“你不是說,爸媽有可能會在天陰塚的城市附近定居嗎?爸爸以前和我說,他去過很多城市,最喜歡的還是和媽媽相遇的城市。說……要去貴城養老……”

    “那太好了,小妹,我們三天後去貴城。”唐俊懶散的笑了笑。

    我還是一籌莫展的樣子,我心裏頭也不是十分確定是貴城,最怕是正三座城我們一座一座碰運氣過去。

    時間久了,我怕夜長夢多。

    有一個人還在暗處,默默的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想方設法的阻止淩翊複生。

    還好,易淩軒沒事。

    “小妹,你就是神經太過緊張了,知道嗎?一切會好的,伯父伯母告訴你天陰塚,明擺著就是要讓你找到他們,不是讓你白跑一趟。”唐俊有些責怪看著我,手指頭狠狠的將我皺著的眉頭撫平。

    又低頭啃了一口我手裏的麵包,才口齒不清的說道:“走,哥哥帶你去運城的花鳥市場玩玩,順便買點去天陰塚的裝備。聽說他們那,還有隻會說話的鳥兒,可有趣了。”

    我一驚,不知道唐俊要幹什麽,“買裝備?”

    “是啊,到時候說不定還得進入天陰塚呢!小妹!哥這次為了你全豁出去了,還得幹些土夫子才幹的勾當。”唐俊歎了一口氣,好像不是喜歡做盜墓之類的勾當。

    說實話,我也不喜歡。

    畢竟盜墓之類的事情並不光彩,也不道德,法律也是不允許的。好在我們並不是進去偷東西,隻是單純的進去找我爸媽的下落。

    唐俊就是那種說幹就幹的個性,我剛從時間坐標裏出來,也不讓我休息一個晚上。直接把我往運城上的花鳥市場帶,今兒是周末,市場上的人很多。

    除了買花鳥蟲魚這些玩物,還有很多賣古玩字畫的。

    更有很多店兒是專門賣一些奇形怪狀的玩意,唐俊來花鳥市場,就跟人討價還價的買一包很奇怪的土。

    那土黑了吧唧,看不出什麽作用。

    我看他跟人吵了半天,也沒把價格壓下來,隻好小聲問他:“這什麽東西。”

    “小妹妹,不識貨了吧,這可是上好的陰土。你男朋友要是不行了,可以在床底下放上這麽一抔,保管比偉哥管用。”那店主是個光頭大漢,四五月的天兒光著個膀子,滿臉橫肉的在那兒賣東西。

    我一聽臉紅了,“大叔,您說什麽呢!”

    “哎喲,我都忘了,小姑娘都懷孕了,用不上這個。那你男朋友買這個幹嘛,難道是要出去偷腥?”那光頭大漢本來就和唐俊吵架吵得不對付,眼下更是逮到機會,往唐俊臉上抹了把灰。

    誰知道唐俊根本不在乎,拉住我的手舉起來,笑著對那光頭大漢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小妹,親生的小妹。”

    這下那個光頭傻眼了,嘴裏的煙都掉地上了。

    他打量了我們半天,才笑出聲:“是啊,你們這鼻子眼兒的都挺像的。小夥子誒,這麽年輕就不行了,也挺可憐的。這陰土你要喜歡,就按你說的折扣買回去好了,哈哈哈……省得找不到媳婦!”

    光頭也是個厲害人物,本來被噎的沒話說了。

    話鋒一轉,柳暗花明的就把唐俊給順進去了,氣的唐俊臉都白了。

    他手握成拳頭了,“這陰土我不買了,你自己留著用吧!”

    唐俊怒氣衝衝的拉著我的手,就離開這這間店。

    我跟著他的步子,有些追不上了,“哥,四哥!你幹嘛非要買陰土啊?是……是因為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嗎?”

    “小妹!你也聽他胡說,我……我好得很!”唐俊臉上通紅通紅的,他突然就憤怒的咬著唇,“我是想咱倆做土夫子的時候能用上,不是……不是拿去做偏方的。”

    哦!

    我光想著他腎不好了,沒想著我們這次來是去天陰塚買裝備的。

    “喲,兩位是土夫子啊?看著不像啊,身上可一點土腥味都沒有呢。”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就飄來了一個略有些諂媚的聲音。

    這家夥顯然是聽見了唐俊說的話,說我倆要去做土夫子的勾當。這種勾當本來就見不得人,沒想到還讓人給聽去了。

    我微微一回頭,就見身後站了個四十多歲的那人,正對著我們倆溫笑著。

    “什麽土夫子啊?我怎麽聽不明白您說什麽呢……”我立刻就在這個中年人麵前裝起了小白兔,我可不想還沒去天陰塚,就被人給盯上了。

    那人“嘿嘿”一笑:“我就是吃這口飯的,你們剛才去看陰土。我可都看在眼裏,這年頭買陰土的都是為壯陽。可別人不知道,陰土還能壓得住天陰風水的煞氣。”

    臥槽!

    這是在路上隨便一走,就能遇到“業內”人士。

    天陰塚這麽個名兒,拿去度娘那搜索,都搜不出的名詞解釋。

    這家夥居然從唐俊對陰土感興趣,一下就猜出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果然是行家裏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有沒有。

    我有些下不來台了,隻能是東張西望,掩飾自己的心虛。

    就聽旁邊的人群越來越擁堵,都往東頭的街市湧去了,人們都在熱絡的聊天,“看鳥去啦,一隻會說人話的鳥兒,可稀罕了。”

    “鳥會說人話有什麽稀罕?”

    “外地來的吧?這鳥能唱黃梅調,演昆曲,你們家鳥行不行啊。”

    ……

    為了脫身,我也隻能拉著唐俊的手,我就當做沒看見這人,“四哥,咱去看看那表演的鳥兒吧。會說人話,唱昆曲兒呢。”

    “行,小妹喜歡就去。不過要拉緊哥哥的手,千萬別被衝散了。”唐俊緊緊的牽住我的手,順著我往人流裏帶。

    其實走進人流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

    那會說人話的鳥所在的位置是在太偏僻,我頭重腳輕的跟著唐俊在人群中推推搡搡的走了半天,拐過了無數的小巷子,才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才知道給坑了,一間破店兒,破巷子。

    站在人群之外那是根本連根鳥毛都看不見,隻能聽見人群的挑逗聲,“給我們唱一個,我們這大老遠的,就是為了聽這鳥唱曲兒。”

    我站的位置全都是人頭,是毛都看不見,忍不住就皺起眉頭了。

    我低聲和唐俊說:“哥,要不我們走吧。”

    “不想看了?”唐俊問我?

    我在人群中有些悶,腦門子上都出了虛汗,“什麽都看不見,還挺悶的。我們去別的地方買東西吧,好不好?”

    “踩上來。”唐俊把雙手交疊讓我踩上去。

    我看到他細皮嫩肉的手,忍不住就心疼,哪裏舍得踩上去,“踩上去幹嘛?”

    “你趴在哥哥肩頭看啊,你忘了,小時候,你就是這麽趴在哥哥肩頭看魔術表演的。”唐俊對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耳後根,“哥哥喜歡背著你看熱鬧。”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我就覺得美好。

    既然唐俊喜歡,我也點了點頭,踩著他的手背上去了。

    唐俊的心情好像一下好了很多,開心的問我:“看到了什麽?”

    “一大鳥,白的。那鳥真肥……”我看著踩在台上的那隻白色的八哥,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那八哥開腔唱了,字正腔圓的,可比台上的老戲骨唱的都要好。

    旁邊是掌聲如雷,我看的一下愣住了,喃喃道:“太白大人。”

    這家夥怎麽長得有幾分像太白大人……

    可我記得,太白大人變成了個銀衣帥哥啊。

    眼前可就隻是一隻八哥,而且毛色還有些雜,和太白大人處女座的性格完全不符!它是決不允許,自己身上會長出雜毛來的。

    鳥突然不唱了,紅彤彤的鳥眼兒四處亂晃,“剛才是誰叫我?”

    “我叫你!”

    “是我叫你,再來一曲兒吧……”

    立刻無數鼎沸的人聲,就把這隻肥鳥兒的聲音給蓋住了,這隻鳥可真是一隻鳥中明星啊,被這麽多人追捧著。

    我看了那隻鳥兒許久,發現它的腳上栓了一根鐵鏈子。

    腳踝處有破損的傷疤,看著十分的可憐,顯然是因為多次掙脫,兒磨破了皮肉。

    太白大人那麽威風凜凜的一鳥,倒不像是會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的家夥。它最注重體麵了,無論到了哪兒,都是來去自由。

    什麽籠子,什麽鎖鏈,都關不住它。

    也許眼前的隻是一隻有靈性的鳥,並不是世界上任何一隻鳥,它會說話,會唱曲兒。就是那個倨傲不羈,愛耍流氓的太白大人。

    我坐在唐俊的肩頭,看的有些呆了,隨手就摸到了唐俊額頭上的虛汗,低聲說道:“哥,你也累了,把我放下來吧。不過是隻耍把戲的鳥,看多了就煩了。”

    “小妹,先看會兒呀,聽說這鳥還能鑽火球呢。看完了,哥帶你下館子去。”唐俊來花鳥市場買裝備是假,幫我放鬆心情是真。

    的確,在時間坐標裏發生的事情,讓我受了不小的打擊。

    到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心情一直都是十分壓抑和緊張的。

    我見到了我生平最想見的人,可是他卻不是他,我隻能狠心背叛他離開。最後司馬倩還留在那裏,廢棄醫院發生了易主,接連而來的事情,讓我完全招架不住了。

    被鐵鏈拴住的肥鳥,這時候不知道什麽情況,脾氣擰巴上了,“老子今兒不高興,不表演了,明兒大家夥請早。”

    這鳥耍大牌大家第一次見,還都挺新鮮的。

    紛紛開出了價碼,一擲千金的哄這鳥。

    八百、三千的拿去給店主,讓店主一定要買上好的鳥糧給它吃。可這隻鳥也不知道怎麽地了,就是軸上了,歪著腦袋說:“爺就不是演。”

    店主拿了大把的鈔票,也不好不辦事。

    拿了鞭子抽它,把這鳥痛的哇哇大叫,鳥毛倒了一地。渾身疼的打哆嗦,奈何腳上有鎖鏈,是無論如何也掙不開。

    這下是打的半個死,身上都皮開肉綻了,站都站不穩了。

    圍觀的人都是響起了嬉鬧的笑聲,揶揄和嘲諷它。

    問它到底是想表演,還是想挨揍。

    誰知道這鳥可比太白大人有骨氣多了,挺著鳥軀,冷冰冰的就說:“老子就不演,打死老子也不演。”

    這種情況下,圍觀群眾就懵逼了。

    當然圍觀的有看熱鬧的鐵石心腸,也有心疼這鳥的,紛紛問店老板這一隻鳥要多少錢。這個店老板,他才肯賣。

    店老板伸手豎了五根手指頭,“這個數。”

    “五千?”有人有些僥幸的問道。

    立刻就被人噓下去了,“老板一天靠它都不止五千呢,少說也要五萬塊呢。”

    “這鳥五十萬,我買!”人群中想不到還有土豪。

    店老板笑著搖頭,“五百萬!”

    “靠!這破鳥要五百萬,死爸價啊!”有人已經開罵了髒話了。

    我抓緊了唐俊肩膀的衣料,“哥,我想買這隻鳥。”

    “那哥給你買下來,這點錢哥還是付得起的。”唐俊十分喜歡為我花錢為我付出,每次遇到這種事情,臉上都會洋溢出高興的笑容。

    其實這點錢我付得起,我隻是想給唐俊麵子,讓他高興高興。

    唐俊伸出一隻手,大聲的喊道:“我小妹喜歡這隻鳥,我們願意一次性付清錢款。希望老板您……能說到做到!”

    “您真的能付清?”店老板有些不相信。

    唐俊扛著我,從人群中走過去。

    大家都不自覺的讓出一個道兒來,唐俊把我放在地上,整個人已經累的麵紅耳赤了,“我小妹喜歡的東西,我就算傾家蕩產,也願意付。”

    人群裏麵,時不時的就冒出個酸話。

    什麽土豪任性什麽的……

    我本來不願意出這個風頭的,也對這隻鳥沒興趣,可是剛才一時之間居然沒忍住。我就像保護它,想讓它別挨揍了。

    可能真的是太白大人,給了我救命之恩。

    讓我對待這隻和太白大人很像的鳥的時候,心裏麵總是會有些子觸動。

    “行,那就請先生到店內付款吧。”店老板請我們進店,又把錢都退給了剛才打賞的幾個遊客。

    其他人見沒了表演看,也全都散了。

    好像我和唐俊的出現,一下破壞了他們遊玩的興致。唐俊全身上下就帶了一個零錢包,包裏錢不多,就三百塊錢。

    可是卻有一張黑卡,拿去刷了一下,錢就被轉出去了。

    店老板收到錢,那就跟平白做了個美夢一樣,盯著手機轉賬短信看個不停。他頭也不抬的,指著門口,“鳥就在那兒,你們自己拿走吧。”

    我走過去,幫這隻肥鳥把鐵鏈打開。

    它撲騰了幾下翅膀,一下就鑽入了藍天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五百萬,飛啦!”

    “手沒握緊,心碎了吧。”

    那些個還沒走光的遊客,心疼的看著這隻飛鳥兒離開。

    “小妹,這下高興了吧?”唐俊卻很了解我,他知道我買的就是這隻肥鳥的自由,而不是為了重新給它創造一個枷鎖。

    藍天才是它的家,它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才是我的初衷。

    我失神的看了一會兒天空,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壓抑的心情一下就放開了,“是啊,我高興了,多謝哥哥。咱去下館子吃好吃的吧……”

    “喲,兩位沒想到還是大財主,還說自己不是土夫子。五百萬在你們那兒,就是個數,不如跟我去搓一頓?”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又找上我和唐駿了,微笑的搓了搓手。

    他的出現本來就跟沒頭蒼蠅一樣的,我和唐俊趕都來不及。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打動了我跟唐俊,“我想對兩位來講,天陰塚這一去才是樁大買賣吧。去天陰塚的確麻煩,在這裏其實買不到合適的裝備,那花鳥市場的陰土是什麽質量,難道你們心裏還不清楚嗎?”

    我看一眼唐俊,覺得這人確實值得往下深交。

    接下來去天陰塚,這個人也許能幫到我們。

    但是我不說話,我社會閱曆不足,又不了解這一行當的內幕,擔心自己隨便說話怕坑到隊友。

    “喲,您還知道這些,你想去哪裏吃飯?”唐俊在商場上什麽人沒見過,比我的見識強多了,抬手就是一根中南海遞出去。

    “不如和我上運城飯店來一頓,人少,識貨的人多,還能談買賣。”中年男人見唐俊問起,直接就邀請我們去運城飯店吃飯。

    運城飯店我知道,那可是喝一杯茶都要八千。

    但是找了個好座位,就能一擲千金把貴重的古董玩意拍下來的好地方。我聽說簡燁手中的那把陰陽剪,還有高天風手裏的那塊九玉,都是從這個地方拍下來的。

    唐俊拿出了自己的一張名片,笑道:“這是小弟的一張名片,大哥見多識廣,還要請大哥多引見引見。”

    那人接過唐俊的名片,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唐俊先生,原來是個大老板,在下還錯認成了土夫子。免貴姓羅,羅城路。”

    “羅先生,你好,這是我小妹唐穎小。”唐俊很自然的就把我介紹出去了。

    我對著那羅先生微微一笑,說了一聲:“你好。”

    仨人就這麽從花鳥市場步行出去,坐著那人的小破麵包車去了運城飯店。別看這人穿的不體麵,拿出一張磁條卡,保安就讓我們三個進去吃飯。

    進去以後,才發現裏頭的人穿的都不體麵。

    還有人打電話用摁鍵盤的老人機,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補丁。

    這一點原因我還是知道的,聽老爺子說,做古董交易的人都很怕露財。生怕一不小心露了財,就讓人給盯上了,東西被搶錢被搶其實也都是小事。

    就怕事情鬧的大了,遇到窮凶極惡的歹徒,對方謀財害命。

    為了個破瓶兒破碗兒,把命都弄丟了。

    飯店裏是那種十分古典又宏大的格局,到處都是紅木打製的,走在地上。鞋底兒接觸到地麵,都能發出清脆的響聲。

    羅城路這個家夥,進來以後,就被服務員請到了大堂的一張圓桌邊坐下。

    他要了一杯花茶,又問我們點什麽。

    唐俊蹙了眉頭,“就不能去包廂談嗎?”

    其實大堂裏也沒幾個人,但是畢竟死顯眼的位置,唐俊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好意思,小弟我就這點薄麵,交易額沒有超過這個數的,都不能進去。”那羅城路用袖子裹著自己的手,想給唐俊報個數。

    唐俊蹙了眉頭不高興,“別給我玩這個袖裏乾坤,我知道要多少錢,這家飯店我和我幹爹來過。我幹爹有金卡,但是我沒有……”

    田裕盛有這個卡,對我們也沒用啊。

    他被唐俊哄的去了江城,現在也趕不及過來給我們送卡,我們也隻能在樓底下的大堂裏麵坐著。

    “這個,這個,這個我們全要了。”唐俊在我麵前沒點架子,可是到了外人麵前,還是一個性格十分倨傲的人。

    他當然覺得坐在大堂裏沒麵子,指著菜單就是一通亂點。

    我們就仨人,他隨手一點,全都是三四萬一道的菜,而且點的數量六七個人也吃不完。

    看得我是頭疼,他這絕對是浪費。

    一道普通的白灼青菜就要兩萬二,就算做得天下第一好吃,這菜錢也太特麽過了吧?

    旁邊穿著紫色裹身旗袍的服務員都看傻了,她低聲問道:“點這麽多,你們吃的了嗎?”

    “我小妹懷孕,她比較能吃,吃不了我們兜著走不行嗎?”唐俊態度十分傲慢,一副我們就要點這麽多的樣子。

    他把脖子一揚,順便瞄了一眼旁邊路過的服務員,“你長的太難看,讓她來點菜。”

    “她出場費可不低。”那姑娘長相被貶低了,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點這唐駿。

    畢竟唐俊穿的很隨便,都是比較普通的衣服,一件大牌都沒有。

    唐俊眉毛一擰,“喊過來。”

    給我們點餐的姑娘一臉難過的就把路過那個服務員給叫住了,那服務員一看坐我們桌的裏頭有唐俊。

    那臉上一下樂開了花,“這不是唐少爺嗎?哎喲,今天怎麽不坐裏邊包廂啊?”

    “裏麵悶,我不喜歡,阿紫快去把這些菜都下單了。剛才那個女的磨嘰,我不喜歡。”唐俊在這個運城飯店裏,就跟個紈絝子弟一樣的。

    或者說,唐俊本身就是個紈絝子弟。

    田裕盛為了賣淩翊一個人情,幾個億的山頭都買下來了,那魄力可不是一般的。

    叫阿紫的姑娘,拿了單子連連點頭,“這就去給您辦。”

    等菜的這會兒功夫,唐俊一邊玩手機,一邊心不在焉的問羅城路,“你手頭有什麽好貨,或者有啥樣的陰土,總得給我們見見吧?”

    “這會兒我可拿不出,不過我提供的可都是上等的幽都陰土。你看我這手指甲刨的,全都是陰土,您問問味兒正不正!”羅城路把自己指甲縫裏,全是黑泥的手指頭遞到了唐俊的麵前。

    這羅城路自己身上滿身的陰氣,沒想到居然敢跑去幽都挖土。

    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要錢不要命麽。

    我一會兒唐俊會惡心的把一腳把他踹開,沒想到唐俊抓了羅城路的一隻手腕,把他的手放到鼻子旁邊聞了聞,“你這手裏可不止陰土這一種土,你這生意賺的可都是辛苦錢啊。你平時也不洗幹淨?”

    “挖的多了,指甲全壞了,長裏麵了。”羅城路淡笑了一下,好像滿不在乎。

    這時候,菜全都上齊了。

    羅城路拿起筷子,根本沒想這要洗手,說道:“吃菜吃菜,現在先吃菜。阿紫啊,你去把2456號的倉庫打開,我有些貨要給這兩位買手看。”

    “行,您要先拿什麽?鑰匙先給我……”阿紫那筆往筆記本上記下了。

    羅城路把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鑰匙摁在桌麵上,低頭喝魚湯,頭都沒抬,“先拿一號櫃和二號櫃的吧。”

    這裏麵積很大,所有的服務員,腳上都是一雙電動的滑板鞋。

    很快拿來了標注著,一號和二號的兩個盒子就被拿進來了。

    “瞧這陰土,以前都是用來種曼珠沙華的,後來遭遇了場大火。那土都壞了,這是趕在土被燒之前搶救下來的。”羅城路吃的滿嘴油膩,卻是用手一摸自己的嘴角。

    將嘴角上的油膩抹掉,輕輕的就拉開了2號匣子。

    匣子裏是一抔黑色的泥土,這個泥土看起來質地鬆軟,卻有一股子帶著檀木香味的腐爛的味道。

    又惡心,又好聞。

    “這土質量的確比花鳥市場的好多了,對我們來說,也是有大用。多謝你了,羅大哥。”唐俊還是很會攀關係的,發現羅城路真的有用。

    也沒有太擺他的臭架子,對羅城路的一副十分肝膽的樣子。

    我問道:“這是子嬰地盤上的陰土嗎?”

    其實,我並不清楚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子嬰,隻是無聊一問。

    可是當我提到這隻鬼的名字的時候,就感覺到周圍好像有好些人在看我,雖然我不認識這些看我的人。

    唐俊有些複雜的看我一眼,我立刻就明白了,我說錯話了。

    不一會兒,阿紫匆匆忙忙的就跑過來,“唐少爺,唐小姐……樓上有人讓你們上去見一麵,不知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願意。”

    我心頭一凜,這下真是惹麻煩了,居然有人要請我們上去!

    “請我們上去的是什麽人啊?”唐俊低著頭繼續吃飯,好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一樣。

    阿紫說:“是……是贏家的那位老婆婆。”

    羅城路連忙說話:“小妞兒,你不會弄錯吧?贏奶奶幾輩子都不見外人了,連贏家的小輩她都不見。會來見我們嗎?”

    在這之前,唐俊已經和羅城路玩過了袖裏乾坤,把陰土的價格給定下來了。

    至於是什麽價格,就連我也不知道。

    反正羅城路是非常的高興,給我和唐俊介紹著下一個裝備,居然是一隻北鬥玄魚。說進入天陰塚,是肯定用的上的。

    我有北鬥玄魚的事情,唐俊從第一眼見到我,就已經知道。

    但是他對這隻魚表現的出來了十足的興趣,好像很想把羅城路手頭的這隻魚給買下來。羅城路估計是沒見過唐俊這麽人傻錢多的人,眼下正要巴結我們,所以暫時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不……不知道啊,她今兒是來參加拍賣的。如果唐少爺沒帶鑽石卡,也是不能進去參加拍賣的。”阿紫的表情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好像樓上的那位姓贏的阿婆,有多麽的可怕。

    不過這念頭,姓贏這樣的姓氏,是真的已經不多了。我記得這好像是周朝留下來的舊姓,改自姬姓。

    姬姓又來自於軒轅姓,反正應該是比較悠久的一個姓氏。

    唐俊這時候才抬起雙眼,看了一眼阿紫,笑道:“別怕,阿紫,我不認識她,那位贏家的老太太絕對是認錯人了。”

    “可是……可是,她點名要你們這桌都上去……”阿紫有些為難。

    唐俊把自己的腳抬起來,脫掉了鞋子和襪子,把腳上的水泡指給阿紫看,“我腳上都起水泡了,在花鳥市場逛了一天了,不想起來。你難道還希望我腳上,多長一個泡泡嗎?”

    阿紫搖頭。

    他又拿去給羅城路看,羅城路看了一眼,“誒,您傷的可真不輕,闊少爺就這樣經不住走路的折騰。得嘞,要不我上去給您走一遭?”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我不好開口說話,這裏畢竟是古玩交易的地方。女人開口說話本來就不吉利,也最好不要亂說話,隻能看唐俊的了。

    唐俊很機靈,立刻就跟阿紫說:“我讓羅兄上去和這位老太太說明情況,你看好不好。等講清楚情況了,知道是個誤會了,就不用我們跑上去了。”

    阿紫隻是個服務員,雖然有幾分姿色。

    可是為人沒什麽主見,聽唐俊一忽悠,點了點頭,“啊,行……那就請羅先生先上去,跟贏家老太太說一聲。”

    羅城路笑了笑,喝了一口花茶,“行,我上去跑一趟腿,下來您可得把這北鬥玄魚的價格給定下來。這可是好東西,周朝留下來的舊物,您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羅城路大步流星的上去,我看了一眼姓羅的毫無戒心的,放在匣子的北鬥玄魚。

    我問唐俊:“為什麽要買北鬥玄魚啊?咱們倆已經有一隻了。”

    “小妹,你把你的那一隻拿出來。”我的那一隻被我放在口袋裏,現在隨手一摸拿出來了。

    唐俊指著這兩隻北鬥玄魚說道:“看見沒有,你這隻北鬥玄魚是公的,具有攻擊性。他的那隻是母的,是用來防禦的。我們一人拿一條,到時候過陰陣的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原來唐俊打的是古墓陰派機關的主意,機關的破解我也知道一些。

    一公一母的北鬥玄魚按照原理上來說,是能夠破解任何的陰派古墓機關的。但是,老爺子給我的時候,已經遺失了一個。

    沒想到這一隻,會在羅城路手裏麵。

    我有些奇怪,“怪了,這個姓羅的有古怪,我們需要什麽。他就給我們什麽,你……你不覺得事有蹊蹺曖昧?”

    話音才落,就見到大堂旁邊通往二樓的樓梯,抬下來倆張椅子。

    那倆椅子分別用木棍架著,綁得結結實實,忒像是皇帝的龍輦了。上頭還有一把黃色的大傘,就這麽抬到了我和唐俊的麵前。

    唐俊嘴角一揚,喝了一口白色的魚湯,“看來那位贏家的老婆婆,是非要把我們倆請上去了。”

    阿紫在旁邊解釋,“婆婆是擔心你腳上有腳泡,所以……請了轎夫,把您和唐小姐給抬上去。她還說了,她在高家山墳上撿了麵鏡子,問是不是你們兩兄妹丟的。”

    我心頭就是這麽一凜,當初那麵鎮屍鏡,我們居然給忘在山上了。

    這也太大意了吧?

    事後,也沒想過要去高家墳山上把它給找回來。

    那麵鏡子現在居然落在了,這個神秘的老太太手裏,她請我們上去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唐俊蹙了眉頭,他看了看我,“小妹,你有過這樣的鏡子嗎?”

    “恩。”我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唐俊反應很迅速,拉起我的手起身,笑了笑,“人家一番美意,我們怎麽能不辜負呢。這桌菜還有這些匣子,叫人一塊帶上去。”

    唐俊把我先請到了最前麵的那張椅子做下去,溫和的安慰我,“小妹,別緊張。”

    我都這麽大人了,什麽鬼東西我沒見過,不過是在屋子裏坐轎子,倒也沒什麽好緊張的。我隻是好奇那個姓贏的婆婆的身份,她為什麽無緣無故的請我和唐俊上去?

    正常人撿了這麵神奇的鎮屍鏡,都會藏著掖著,生怕被失主發現。她怎麽還特意,讓阿紫來傳話,告訴我們自己有這麵鏡子?

    等唐俊坐上轎輦的時候,那幾個轎夫才把我們往四樓上扛,這些人力氣還真大。那麽高的樓梯,在他們腳下蹬腿的卻毫不費力。

    轎輦在一個走廊停下來了,門都是木頭做的。

    鏤空的位置全貼的是上等的紙張,所以隔音效果很一般。

    裏頭已經傳來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那聲音有些羞答答的卻很沙啞,“奶奶,您怎麽把唐少爺請來了?”

    “你不是一直喜歡田裕盛那個幹兒子麽,奶奶就把他叫上來,跟你們見見麵兒。”房間裏有傳來一個十分老邁的聲音,“羅城路,你個鬼二爺的名頭響亮連我都知道了,你本來沒資格見我的。今兒……既然來了,我這房間裏你有什麽喜歡的……可拿一樣走!”

    羅城路高興壞了,在屋子裏麵連連感謝。

    阿紫代為敲了敲門,“婆婆,唐家少爺、唐家小姐來了。”

    “讓他們自便好了,來我這裏,隻當來自己的家一樣就好了。”房中的老太太語氣陰冷,讓人聽著十分的不舒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