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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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瀾白了一眼林雲天,將黑香菱拉倒一旁,背對著林雲天,“他被封印起來了,不能見你。”

    “封……”黑香菱笑的瘋狂,她抓著明瀾的衣領,“藥尊那麽喜歡你母親,就算她另嫁他人為婦,甚至被她封印,藥尊還是愛的她。我,從頭到尾,隻是他生命中出現的過客!”

    明瀾錯愕,藥尊是被她母親封印在她體內,還喜歡她的母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扶著黑香菱的雙肩,迫問道:“你給我說清楚。”

    黑香菱眼皮越來越重,她好像看到在金鼎旁,那一抹矯健的身軀正忙碌的煉金,傳來的陣陣藥香吸引著她,待她走近,男子突然轉身的動作嚇得她腿發軟,往後倒去。本以為摔在地上卻落入暖懷中,四目以對,黑香菱愣了下,紅著臉,羞澀的說:“謝謝你救了我,不知你是?”

    “藥尊。”

    從這一天起,這兩個字永遠的深藏在她心裏,讓她陷入感情漩渦墜入萬丈深淵無法自拔。

    一模一樣的場景,她虛弱朝後仰去,朦朧中她觸到溫熱的胸膛,還聽到對方喚她的名字,隻是眼皮好重,她睜不開,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也許躺在藥尊懷中永遠睡去對她來說,是種解脫。

    “黑香菱!”林雲天驚呼,抱著失了心跳的黑香菱,失聲痛哭,他摟緊殘有餘溫的屍體,心如死灰。還來不及表達愛慕,黑香菱就離他而去,如果他沒有請黑香菱來參加長老競選,黑香菱不會是這個下場,他抬起陰暗的凶眸,望著明瀾:“是你逼死她的。”

    “林雲天,你腦子給驢踢了吧?是黑香菱自己服用精神刺激藥,導致身體承受不住命喪當場,憑什麽往我頭上推?要是不服就過來殺我替黑香菱報仇。”明瀾捋順淩亂的發尾,聲色清冷,高傲的說道。

    “你不出手,我師父會這樣?”林雲天五指蜷縮成拳,心中恨意愈演愈烈。除了煉金師的等級與明瀾相同,靈力遠不及明瀾,站起來。

    明瀾嗤笑出聲:“異界大陸遵循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怪她技不如人,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你……”林雲天剛要出手對付明瀾,右臂上的屍毒隱隱作痛,瞬間癱軟下。

    “我知道,你對付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解你身上的屍毒,這麽簡單的毒廢一條胳膊就能完事,你又何苦費盡心思算計我?你自己舍不得動手我替你來。”明瀾指尖的炫火彈指飛出。

    就算林雲天沒有身負重傷,未必能躲過明瀾的攻擊,眼疾手快的他抓起地上的映雪,擋在身前。映雪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腹部一陣劇痛,赤紅的血在裙上染成刺眼的花。

    此時,明藤正趕來,屋子裏廢墟一片,特別是明瀾又在,濃眉擰成一團。

    眼尖的林雲天看到門口出現的明藤,立刻扶著映雪,質問明瀾:“妹妹,你怎麽那麽狠,映雪不過是說你兩句不是你就對她痛下狠手,她可是爹最疼愛的妾室,你不把她放在眼裏,總該把爹放在眼裏吧。”

    明瀾還未出言解釋,明藤掠過她扶起地上昏厥的映雪,整張臉陰沉一片,“還不找大夫,都杵在這做什麽?”待仆人散去後,他警告明瀾:“你最好祈禱映雪沒事,不然我要你替映雪償命。”

    林雲天嘴角咧開狂妄的笑容。

    難怪林雲天會突然表現出對映雪溫柔,原來是做戲給明藤看,演戲誰不會?這次是林雲天自尋死路,她就不信林雲天還能僥幸躲過。

    “大夫,怎麽樣了?”明藤心驚膽戰的立在一旁,看大夫的表情重複變化,心一緊,催促:“你倒是說話啊。”映雪還不容易才有身孕,他沉浸在喜悅中還沒有緩過來,映雪就受傷了,早知道該多派幾個人守著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大夫取下手套,“族長大人,小人已經盡力了,失血過多加上腹部受到重擊,恐怕身孕不保。”

    “你說什麽?”明藤怒火滔天,死攥著大夫的肩膀。

    大夫縮著脖子,求饒著:“族長大人,小人總不能說謊騙你吧?”

    明藤鬆開大夫,餘光掃了一眼地上黑香菱的屍體,“怎麽每件事都跟你扯上關係,別跟我說,這次還跟你無關?”

    “我還沒解釋呢,不如你先聽表哥怎麽說?”明瀾把栽贓的機會讓給林雲天,她倒要聽聽,林雲天是怎麽把所發生的一切編織得天花亂墜。

    “你說。”明藤問道。

    林雲天蓋過目中的喜色,說:“師父留在世璟府是傳授我煉金術,我看妹妹在世璟府一直被罵成廢材,於是在師父講解的過程中,請明瀾一同聽。哪知明瀾埋怨上次我誤會她殺害瑪氏的事,企圖對我下手,師父為了救我,被明瀾偷襲而死。”

    明藤對林雲天的說辭產生懷疑,黑香菱的靈力比他差不了多少,明瀾偷襲也不會殺了黑香菱,中間一定有別的曲折。接著問:“那映雪又是怎麽受傷的?”

    “映雪見明瀾跟黑香菱動手,成功偷襲黑香菱後,她責備明瀾行徑卑鄙,明瀾不以為然,反倒朝映雪攻擊,後來便是爹進來所看到的一幕。請爹替我做主,為師父和雪姨娘報仇。”林雲天忍著臀部的痛楚,往地上磕頭。

    明藤自是不會放過是傷害世璟族血脈的凶手,隻是他很難相信廢材明瀾能憑一己之力殺掉黑香菱,林雲天身負重傷,弑師的事決做不出來。映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屋內最可疑的就是明瀾。

    “明瀾,還不認錯!”明藤怒吼。

    “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我,不怕我受了冤枉寒陵王找你晦氣麽?”明瀾從廢墟中走來,破爛的衣服遮掩不掉與生俱來的氣質,澄澈如碧潭的眼底,聖潔不容侵犯。

    明藤嘴角抽搐,他差點就忘明瀾還有寒陵王這座靠山。如若明瀾真的害了世璟族的血脈,就算寒陵王是神族族長,他勢必要寒陵王血債血償。“那你倒是解釋看看。”

    明瀾秀指將耳際垂下來的一縷秀發勾灰耳後,說:“第一個漏洞,上次表哥因為瑪氏的受罰,傷還未痊愈,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研習煉金,而是好好休息。我跟表哥因瑪氏的死產生間隙,表哥還大方邀請我來,胸襟廣闊令明瀾佩服。第二,表哥邀請我來是出於對我在世璟府廢材的身份的同情,那你邀請映雪過來意欲何為,讓她受傷麽?第三,我有殺掉黑香菱的本事,我爹就不會將你過繼到世璟族。我沒有實力殺黑香菱,更沒有理由傷害映雪。”

    羽睫長揚起,朱唇咧開:“相反,我倒是覺得表哥比我更有作案動機。”

    “你不要信口雌黃。”林雲天內心不安,三番兩次敗在明瀾的手裏,他潛意識裏害怕明瀾,生怕這次給明瀾扣死的罪名像上次一樣,盡數還回來。

    “表哥別急著否認,我還沒說呢。”明瀾垂下修長的墨眉,開口:“表哥被爹懲罰後,臥在*上不能動彈,對我心生恨意。便將我、黑香菱、映雪三人請來,先謀害黑香菱,再打傷映雪,最後嫁禍給我,憑爹對映雪的疼愛,足以讓我致命。”

    林雲天矢口否認:“我不可能謀害我師父。

    “你不可能難道我會嗎?黑香菱的靈力與爹不差上下,我跟你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明瀾眉眼彎彎一笑,話中給林雲天下了套。

    “你都說了你我聯手打不過師父,我一個人又怎麽會是師父的對手。”林雲天順著明瀾的話反問,殊不知一句話將他陷入困境。

    明瀾傾城一笑:“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你自然不是黑香菱的對手,別忘了你是黑香菱的徒弟,我對付黑香菱的話,她一定會有所防備,隻有你這個受傷的寶貝徒兒,才能讓她防不勝防。看黑香菱雙眼和嘴唇泛黑,很像中毒身亡。”

    “師父服用精神刺激藥,靈力透支才變成這樣,與我毫無關係。”林雲天右眼皮劇烈的跳動,他總覺得每一句洗白的解釋在明瀾重複後,都會變成指向自己的罪證,然而,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關係大了。透支最多是虛脫,怎麽可能死?能解釋過去的說法隻有中毒。黑香菱身為頂級煉金師,總不會煉製藥毒自個吧,全世璟府唯一能接觸到她的丹藥,隻有你一個。”明瀾流轉的美目,最後定格林雲天的臉色。

    “爹,你要相信我,瑪氏的死是師父力保我,她對我有恩,我怎麽會狠心害她?”慌張的林雲天語無倫次的辯駁著,額角密布虛汗。

    明藤沉默著,顯然不信林雲天的說辭,相反覺得明瀾的說法更有理。“我對黑香菱的死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是誰傷了映雪。”

    明瀾和林雲天同時抬手指向對方。

    這回,明瀾並沒有把機會讓給林雲天,率先開口:“表哥說是映雪責備我,我一怒之下動手傷了她。實則上是林雲天殘害師父,被我跟映雪發現後,表哥威脅我跟映雪,要我們保密。我哪裏敵得過表哥,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可映雪是爹的心頭肉,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於是跟表哥發生爭執,表哥這才失手傷了映雪。映雪失血過多昏厥,他趁爹進來的時候,表演出我傷害映雪的假象。平日裏我跟映雪關係甚好,我無緣無故的沒有理由傷她。”

    “我什麽時候威脅過你了?”林雲天看走眼了,廢材的明瀾實際比他還會演戲,表情格外逼真。

    明瀾笑出聲:“表哥,你敢做就要敢認,一點都不誠實,是不是上次四十板子的教訓還不夠讓你長記性?”

    林雲天氣白的臉低下去,腦袋飛速旋轉,想應對之策。

    明藤想起林雲天殺害瑪氏的事,心裏不是覺得明瀾說法有理,而是徹底相信明瀾,連繼母都忍心殺害的人,弑師肯定不在話下。眼中精光若現:“林雲天,你最好坦白告訴我,為什麽要傷映雪?”

    “爹,你不要被明瀾的話蒙蔽了,我沒有。”林雲天死不認賬。

    “你不肯老實交代,我隻有用武力逼你說實話。”明藤召出炫火,打算對林雲天嚴刑逼供。

    林雲天幹涸的薄唇發顫,盡管心裏怕的要死,卻一點沒有說實話的想法。

    “痛……好痛……”躺在*上的映雪牙縫中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眼,翻身的舉動讓*板嘎吱作響。

    明藤馬上收手,坐在映雪的伸手,厚手撫過她的額角:“沒事,有我在。”蒼老的眼中,流露出心疼。

    林雲天鬆了口氣,驚出一身冷汗。還好映雪醒得及時,救了他一命。

    “族長,我的肚子好痛,是不是孩子沒了?”映雪抓著林雲天的衣袖,臉色煞白,除了微動的眸珠黯淡無光。

    明藤失去這個孩子,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心痛。

    “你說啊!”死寂一樣的回答驗證了映雪的猜想,這是她的骨肉啊,就這樣白白的夭折了,淚如雨下。

    明藤摟著她,安慰著:“你不要太過悲傷,孩子沒有我們再要一個。”靠在懷中的映雪大哭,他又問:“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映雪陰鷙的眼光狠盯著林雲天。

    林雲天被映雪看得頭皮發麻,怕映雪出賣他,做最後一絲努力,“雪姨娘,我知道你心慈手軟,一定會說出真相證明我的清白,對嗎?”

    祈求的眼光讓映雪無法拒絕,她心裏割舍不掉林雲天,反正黑香菱死了,說不定林雲天會念在她幫他的份上,喜歡她呢?猶豫再三後,昧著良心告訴明藤:“是明瀾傷我的。”

    “你確定是明瀾?”明藤不確定的問。

    映雪含淚點頭:“嗯。”她別過臉,不敢正視明瀾直射過來的雙目,是她要求明瀾結盟,也是她為了一己之私背叛明瀾。

    “爹,我就說你被明瀾給騙了。”林雲天在一旁煽風點火。

    明藤信以為真,走到明瀾麵前,揚手一巴掌。哪知,明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打在他的側臉上,快準的架勢讓他傻了眼。回過神後,訓斥:“你這不孝女,吃了雄心豹子膽動手打自己的親爹,是看我把你*得無法無天,你才恣意妄為是不是?”

    *?不要臉的說法讓明瀾更加鄙夷,明藤從來就沒有*過她,何來的無法無天?近乎冰寒的音色,冷漠道:“恣意妄為算不上,我隻是打醒爹不要被某些吃裏扒外的小人給騙了!”

    怒火衝天的明藤並沒有立即懲罰明瀾,從明瀾嚴肅的表情他察覺到事態的嚴重,詢問:“誰是小人?你說清楚。”

    明瀾紅唇微動了一會又斂合。

    “別吞吞吐吐的。”明藤性子比較急躁。

    明瀾輕歎:“本來我想給爹提個醒,仔細想了下還是算了,在爹的心裏我還比不上一個外人,萬一說些讓爹不中聽的話,又是定罪又是罰,吃力還不討好。”

    “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怪你,信或者不信是我自己的事。”明藤承諾著。

    “那爹你可聽清楚了,第一,我沒有傷害映雪。第二,你最愛的映雪和你的繼子林雲天關係*不清。要是兩人裏應外合聯合起來暗算你……”明瀾密眸下,琥珀色的瞳仁熠熠生輝。

    明藤深深震撼了,心緒淩亂,最愛的妾室跟繼子扯到一起,傳出去他的老臉往哪擱,失望的他找兩人求證:“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明瀾說的那樣?”

    映雪自知事情的嚴重,跟林雲天同時否認,她反駁:“族長,你不要聽信明瀾的謊言,她就是想將林雲天和我腹中的胎兒一並鏟除,讓世璟府永遠隻有一個明三小姐。”

    “是啊,雪姨娘是爹的女人,我是雪姨娘的晚輩,我難不成敢跟爹搶女人?”林雲天附和著,給明瀾添堵的機會,他一個都不放過。

    明藤迷糊了,雙方的說辭均有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或者誰都不能信!

    “爹,映雪說我害她腹中的胎兒,可我事先不知道她懷有身孕,再者說,有身孕這麽重要的事映雪不好好養胎,還在府中到處亂跑代表她壓根沒把腹中的胎兒當回事……”明瀾瞥了一眼映雪慌張的神色,“要麽她不愛爹,要麽這孩子不是爹的……”

    明藤的臉頃刻間陰氣沉沉。

    “明瀾,你不要胡言亂語,除了族長,我沒侍奉過其他男人。”映雪受不了明瀾的誣陷,出言對峙。

    “誰行了苟且還當眾承認?我記得映雪是表哥跟爹一同出門後,帶回來的女人。平日裏爹沒少出門,從沒見過帶哪個女人回來,一帶上表哥,桃花運也跟著泛濫了。以後爹想要妾室,出門叫上表哥就好了。”明瀾諷刺的說。

    明藤徹底明白,敢情映雪是林雲天一早安排在他身旁的女人,他渾然不知,回想起映雪看林雲天不自在的眼神和抗拒與他行fang事的舉動,他斷定映雪對林雲天有微妙的感情。

    “爹,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映雪,這是巧合。”

    林雲天在明藤懷疑時解釋,有欲蓋彌彰之嫌。

    “族長,我是真心愛你,要不是你將我從強盜手裏救出來,我肯定被強盜侮辱而死,你救我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深深愛上你,哪裏會和你的繼子*不清。我是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嗎?那晚*上的梅花紅,你親眼所見,這還不夠你信我麽?”委屈的映雪眼眶通紅,兩行清淚要落不落的掛在那,可憐兮兮。

    “不哭不哭,我信,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信。”明藤拭去映雪奪眶而出的眼淚,心疼不已。

    一旁的明瀾拍掌,打斷溫情的場景:“不愧是映雪,一滴眼淚就讓爹回心轉意。”

    “有族長在,他不會讓你欺負我的。”映雪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明藤的懷中,得意的眼中神采飛揚。

    明藤的大男子主義膨脹,將映雪護在身後,“明瀾,我知道你跟映雪的關係不好,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她。”

    “希望爹待會還能像現在這樣護著你的映雪。”明瀾從袖中掏出兩顆丹藥,置於明藤麵前,“你看。”

    “這是什麽?”明藤食指並著中指夾起,放在鼻翼間聞了下,味道刺鼻。從外觀看,丹藥色澤靚麗,印有花紋,煉製此丹藥的人對煉金術的掌控極為嫻熟。他拿近瞅了一眼,瞳孔驟然放縮,上麵的花紋與他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丹藥一模一樣,由此可見兩類丹藥出自同一人之手,他不禁問道:“丹藥哪來的?”

    明瀾答道:“丹藥的事容我稍後說明,先說我手裏的這兩枚丹藥,爹拿在手裏的孕辰丹。”

    “孕辰丹?我怎麽從來沒聽過丹藥中有這名字。”明藤鬆開映雪,仔細打量著丹藥,除了藥效不明,丹藥的層次應該算精品。

    明瀾從明藤手中拿回丹藥:“爹爹不知道此丹藥很正常,這種丹藥常用於家族之間女子爭*所用,服用後會有懷孕的跡象,直至一個月,孕脈消失。映雪用了這樣的丹藥後才懷上身孕。”

    “孕辰丹我見都沒見過,你為什麽要誣賴我?”映雪氣急敗壞,要從*上起來,疼痛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是不是誣賴等會你就知道。”明瀾趁林雲天不備,將孕辰丹塞入他的嘴裏,掐住喉嚨,逼他咽下,動作一氣嗬成。林雲天摳了摳嘴,吞下的孕辰丹吐不出來。

    明瀾鬆手:“爹,你現在可以傳大夫來替林雲天把脈,看他是不是有懷孕的脈象。”

    傳來的大夫捋著花白的胡須,診斷了幾次,對結果驚訝不已,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這不可能啊。”

    “大夫,結果怎樣?”明藤迫切想知道。

    “小人行醫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事,男人還能懷孕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藤吩咐大夫先離開。

    明瀾勾起唇角,“現在爹總該見識到孕辰丹的藥效吧?身為男人的林雲天能懷孕,何況映雪呢?想要用懷孕的手段騙取爹的*愛,輕而易舉。順理成章的流產,嫁禍給我讓我白白當替罪羔羊。”

    “族長,不是明瀾說的那樣,你要相信我。”映雪抓住明藤的厚手,渴望得到明藤的一點信任,最終,手從她懷中脫離出。林雲天利用她的感情為了奪得族長之位,明藤前一秒可以*她上天後一秒能立即送她下地獄,她隻想一份相濡以沫的愛,難如登天。

    “你要我怎麽信?”明藤無情推開映雪。

    林雲天跟映雪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映雪要是出事,他也跟著完蛋,於是站出來替映雪求饒道:“爹,雪姨娘生性膽小,哪敢騙你,其中肯定有誤會,你不要衝動,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明瀾點頭:“是啊,爹,你該想想映雪沒有身孕,在世璟府又沒有跟她爭*的女人,她為什麽要大費周折弄假懷孕這戲碼?”她念在與映雪曾經交好的份上,原本打算將映雪跟林雲天趕出世璟府雙宿雙飛,隻怪映雪不知好歹,關鍵時候作偽證想對付她,她隻有成全映雪跟林雲天做對亡命鴛鴦。

    明藤很容易聯想之前他許下映雪若生出兒子,以後將世璟族傳給兒子的承諾。映雪假懷孕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看上他的地位!極度失望:“映雪,我如此*你,你把我耍的團團轉,過意得去嗎?”

    “爹,這你就錯了。映雪是一介女流,要你的族長之位有何用?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另一個人。”明瀾糾正明藤的判斷。

    答案呼之欲出。

    明藤冷眼看著林雲天,其實他或多或少猜出林雲天的狼子野心,以為林雲天會忌憚他的權勢有所收斂,哪知竟然謀劃到他的枕邊人。像林雲天這樣心思縝密又心狠手辣的人留不得,他下令:“來人,將林雲天綁到遺忘之森,喂蟒蛇。”

    “爹,映雪懷孕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沒指使過她。”林雲天跪地求饒,臀部流下的血滴在膝蓋上,慘不忍睹。

    “你做沒做無關緊要,我現在就要你的狗命。”明藤命人拿粗壯的繩索將林雲天五花大綁後,由四位仆人橫扛起來。

    林雲天無法動彈,哀嚎著:“爹,饒了我。”

    映雪心急如焚,她知道林雲天被抬到遺忘之森,必死無疑,她做不到眼睜睜看林雲天去死,所以義無反顧的跪在明藤的腳邊。“族長大人,求求你看在我忠心耿耿侍奉你的份上,放過林雲天這一次,好麽?”

    明藤蹲下身軀,食指鉗住映雪的下顎,神色迷離:“傻女人,我將林雲天丟到遺忘之森,是網開一麵,讓林雲天死得痛快,你替他說情會增加他的罪孽。我改變主意了,將他折磨致死。”

    “族長大人,你行行好,別殺林雲天。”映雪掙脫到明藤禁錮住的手,不停的磕頭,不一會,額頭上映現淤青。”不管受多大的苦,隻要能保住林雲天的命,她都覺值得。

    “你知道為什麽到這個份上,你仍安然無恙站在這裏替林雲天求情麽?我愛你,舍不得殺你。“明藤扣著映雪的衣領,直起她的上身,“你為林雲天不顧性命,我很難過。”厚手流連在映雪絕美的容顏上,愛不釋手。

    映雪下意識躲過,明明發怒卻強忍的明藤讓她很害怕,她厚著膽子說:“我從來沒央求過族長,這次,我希望族長高抬貴手。即使以命償命,我也不會皺一下眉。”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明藤耐心消磨殆盡,起身,命人將林雲天放下。

    映雪以為明藤被她的執著感動,破涕為笑,從地上站起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心再度冷凝。

    “給我廢掉林雲天的四肢,割掉他的舌頭。”明藤要當著映雪的麵,狠狠折磨林雲天,他要讓映雪心死,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裏,隻有他一個人。

    “族長……”映雪話剛說一半,就被明藤打斷。“乖雪兒,好好看著,中途你替林雲天求饒一次,我就命仆人下手重一些,直到弄死停止。”

    映雪淚水奔湧而出,擔憂的看著林雲天。

    被布塞住嘴巴的林雲天不能說話,眼睛看著映雪,他覺得很可悲,活到最後最關心他的竟然是他討厭的映雪。他常常在想,若是黑香菱對他像映雪這樣死心塌地該有多好,喜歡一個人是無法讓另一個人替代。

    四肢被攤開,呈‘大’字趴在地上,他艱難的揚起頭,望著明瀾,恨意滔天。現在不能殺明瀾報仇,化為厲鬼他也不放過明瀾。

    “動手。”明藤一聲命令,仆人拿著錘子,往林雲天的手掌上砸去。

    鮮血飛濺過後,哪還有手指?隻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灘紅。林雲天不是不叫,是根本叫不出來。額頭上的汗水如綿綿細雨滑落,當他快要暈厥,疼痛感再次將他驚醒。輪回在痛與昏厥的邊緣,他緊咬著布,偶爾聽見從牙齒與布之間傳來的摩擦聲。

    空氣中的血腥擴散開,映雪捂著鼻嘴,強忍住內心翻滾作嘔的感覺,林雲天傷得那麽重,錘子鑿爛的那隻手,肯定廢了。她,無能為力。心底是深深的自責。

    明瀾瞅了一眼,無動於衷。她既沒有悲傷難過也沒有大快人心,林雲天的下場完全是自找的,用不著同情。

    “別磨蹭,快點。”明藤不耐煩的催促道。

    其餘三個仆人同時舉起錘子……

    林雲天不知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沒有四肢,他隻能像狗一樣,緩慢的爬在地上前行。

    映雪踉蹌的跑過來,端著林雲天的臉,拔掉嘴巴上的布,心疼不已:“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不,不怪你,我活著生不如死,求你,給我一刀來個痛快。”林雲天仰起頭。

    映雪愛林雲天愛到骨子裏,又怎麽舍得殺林雲天呢?她吸了下鼻子,泣不成聲,“對不起,我做不到,死不如賴活著,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的。”

    “我連路都走不了還怎麽東山再起?”林雲天如同瀕臨死亡的野獸發出最後的哀鳴。“我不想這樣活著讓明瀾笑話,讓明藤得意,讓你痛苦。我從沒拜托過你什麽,算我求你。殺了我。”

    “林雲天……”映雪淚如泉湧,她後悔答應林雲天入深潭虎穴中奪取族長之位,她拒絕的態度如果堅硬點,林雲天就不會走向滅亡的道路。

    “別傻愣在那,動手吧。”林雲天閉上眼眸,側臉的輪廓依然俊美無雙,可他再也不是那個風度翩然的才子佳人。

    映雪秀手顫抖的從發髻間取下一枚金簪,她不是幫林雲天了結痛苦,是自己走向無盡的深淵。手幾番抬起,於心不忍。

    “攔住她。”明藤命幾個仆人將映雪拖到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雲天,“你企圖奪我的族長之位,又讓我的女人念念不忘,每一條罪名足以致你與死地,想輕而易舉的死掉?沒那麽容易。”他還不忘囑咐:“拿厚厚的鐵鏈鎖著他,關到地下室。”

    映雪不肯鬆手,緊緊摟著已成廢人的林雲天,從懷中、手臂、手腕、到手掌,指尖,直至完全觸碰不到,連跟林雲天死在一起的權力都沒有。

    “取悅我。”明藤抓著映雪的頭發,逼她站起來。

    心灰意冷的映雪哪還有那個心情?

    明藤加大手上的力度,“不要給我擺出一副哭喪的臉,你服侍我要是讓我感覺不開心,我讓林雲天也不開心。隻要留著他一條賤命在,我可以想出無數法子折磨他。”

    “不要。”映雪脫口而出的拒絕。

    映雪還是世璟府的雪姨娘,而繼子林雲天消失在大庭廣眾下,偶爾從世璟府地下室傳來三兩聲嚎叫,驚悚嚇人。

    明瀾坐在台案上鞋子,筆走龍蛇,一個‘謀’字渾然天成。

    “你的心情不太好。”剛回來的寒陵王看明瀾抿唇練筆的模樣,關心的說。

    “沒有不好,算不上高興而已。”明瀾將毛筆放回硯台上,抬起眼眸。

    寒陵王緩和的笑了兩聲:“是林雲天的事讓你自責內疚了?不像啊,那混小子之前還想過害你。”

    “你在逗我麽?我是煉金術出現瓶頸,煩躁不安。沒事,讓我一個人靜會就好了。”明瀾冥思苦想,究竟是哪不對所以晉不了級。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高興高興。”寒陵王不由分說,拉著明瀾的手往外走。

    兩人離開後,莫離匆忙趕回來,看屋內一個人影都沒,他十分焦慮:“要出事了!”緊張的他立即去找蘇婼嫣幫忙。

    寒陵王帶明瀾來到世璟族的冰窖處,之前來過,寒陵王輕車路熟帶明瀾找到上次沒有機會進的藏卷軸密室。

    “那隻老狐狸真的會把卷軸藏在這鬼地方麽?”明瀾沿著冰牆,朝內走去。每裏麵走一步,寒氣就增多一分,她忍不住打個寒顫。

    “應該是,我用控魂術探知卷軸就在前麵一個房間裏,想必明藤肯定不會把卷軸放在顯眼的地方,待會費點力氣找就是。”寒陵王牽著進來,步步深入。

    轉到一個房間門口,寒陵王停下步子:“就是這。”

    “嗯。”明瀾想起上次林雲天在這碰到詐屍的慕容澈,她擔心會有奇怪的東西蹦出來,伸出的手又縮回,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這機靈的……”寒陵王掠過明瀾,走在前麵,嘴角不自覺勾起微笑。

    推開密室的一瞬間,寒意陡增,凍得明瀾唇齒發顫。“真,真夠冷的。”

    寒陵王搓了搓明瀾冰涼的小手,將靈力徐徐渡入她的體內,明瀾的臉色才恢複正常。

    明瀾好奇的問:“小寒寒,為什麽你的身體一點都不冷?”

    寒陵王停住腳上的步子,他不知道怎麽跟明瀾解釋他是吸血鬼的事實,他也沒把握明瀾知道他的身份後,還愛他。他不敢賭,因為他輸不起,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煉金師習慣性使用炫火,火冰不容,你自然抵抗不了冰窖裏的寒冷。我不一樣,我能掌控炫冰……”

    “還好你不怕冷,要不然卷軸還沒找到我們就凍死在這裏了。”明瀾沒有懷疑,走進去。

    房間裏隻有一個燃盡蠟燭的燭台,兩座雕像,背麵牆上一幅畫,石桌上奇怪圖文,簡單的布置一目了然。

    通常情況,燭台一定會挪動,從而能找到卷軸所在,明瀾伸手,碰到燭台的刹那,隻聽見寒陵王阻止的聲音:“別動。”

    不料,寒陵王說慢一步,燭台已經動了,腳下的冰麵盡數粉裂。

    “啊……”隨著一聲驚叫,明瀾整個身體毫無征兆朝下墜去。

    寒陵王縱身一躍,環住明瀾的腰,淩空飛起,落在唯一能夠站腳的石桌上。

    明瀾伸出脖子往下看,密密麻麻布滿鐵釘,每根鐵釘足足有一寸長,釘頭尖銳,掉下去必死無疑,鐵釘的縫隙間還夾著兩具白骨,她看著頭皮發麻。單說找到這間藏卷軸的密室就很困難,還要躲過陷阱,她肯定卷軸一定在這。

    “小侍婢,你倒是小心點,幸虧我動作快,萬一出事,你叫我怎麽辦?”寒陵王從後背將明瀾緊緊抱住,明瀾的危險舉動差點嚇停了他的心髒。

    “我……”明瀾靠在寒陵王的暖懷中,她知道寒陵王擔心得要死,卻還保持一貫溫柔的口吻和她說話,感動滿懷,乖乖認錯,“對不起,我不該亂來的,給你惹這麽大的麻煩害你差點受傷。”

    寒陵王鬆了口氣,指尖穿插在明瀾柔順的發絲間,*溺著:“傻丫頭,跟你的命比起來,我冒險又算得了什麽?我說過,我不喜歡‘對不起’這三個字。”墨色的瞳孔裏,傾瀉出滿腔愛憐。

    明瀾身形一顫,回眸一笑,粉唇悠揚起弧度:“我愛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