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底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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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史載:蘭奢待,本名其實叫蘭麝袋,味道似蘭又似麝。後因為誤譯以致以訛傳訛,本名反而不為人所知。而蘭奢待,這個看似極為奢華的名字卻從此傳諸於眾,流芳百世。其文獻中正式名為黃熟香,它是約公元九世紀左右由中國傳入日本,為聖武天皇生前所收藏。

    天平勝寶8年(即公元756後),光明皇太後進奉給當時的東大寺,其時蘭奢待重約13公斤,長約米,錐形。它作為國寶,曆代天皇或將軍,曾切取小塊來使作或賞與有功之臣。當年既非天皇又不肯當將軍的織田信長也入手割取蘭奢待,目的就是為了昭示自己的權力與偉大!蘭奢待地位之重要,可見一斑。

    其實,就香品而言,黃熟香並非頂級沉香,隻是由於它的體型巨大,世上難得,加上傳至已逾千年,已是無價之寶。其香氣吸收天地之精華,可與日月爭輝。是故,蘭奢待已成為頂級名香的傳奇與象征。為無數香道者心儀和追求的對象!

    當大姝對吳得誌和杜若蘭他們說鬆山內造進入東大寺,目的就是為了染指蘭奢待時,大家都無不認為他是在癡心妄想!“鬆山內造簡直是太過狂妄,竟然連國寶蘭奢待也敢打主意。”大姝在憤憤不平,但有點心有餘悸,因為她素知鬆山內造的手段!

    “難道蘭奢待真的那麽厲害嗎?為什麽大家都說蘭奢待是天下第一名香呢?”小姝好奇地問道,雖然她在日本長大,可是蘭奢待收藏於秘室之中,普通人難得一見,所以隻能聽其傳說,不能睹其廬山真麵目。以致心存懷疑了。

    這時杜若蘭說道:“購買香料原材料的時候,我跟一些日本商人打過交道。聽其中一個人說,他說曾經得過一些蘭奢待的碎末。雖隻是碎屑,可是其質地通潤,泛現油光,放至香爐裏熏燃,散發出來的味道圓潤通,味道不斷在鼻腔、喉嚨之中灌入、回旋。那味道可與聞過的項級紫楠奇棋媲美。不過,蘭奢待在自然狀態下是沒有味道的,隻有加溫後才有香味。”

    杜若蘭這麽一說,大家對蘭奢待的味道,就更加多了一分期待。這時,大姝徐徐地說道:“這還不算什麽,我所知道的東京教育大學名譽教授西山鬆之助在聞過蘭奢待之後,曾經發出這樣的感言是這樣的——

    “……到此為止,我對於所謂的蘭奢待,被稱為世上最珍奇特異的香確信不疑,可是,當把香爐捧在手上,靜靜地聞的時候,我充滿想像先入為主的感覺,轟地一聲崩塌粉碎了。是那樣的不可言喻、圓滑可口、穩靜大方、完美無瑕上品的香氣。明朗、爽快、豐盈、溫文,果然是名香啊!深切地感受到了。”

    大姝說著,吳得誌聽得呆了,“轟地一聲崩塌”是什麽樣的感覺,世上竟有一種味道能讓一個活生生的現代人說出如此轟鳴之語?那味道,不光是衝擊著嗅覺,還有視覺、味覺、觸覺和聽覺了!橫行霸道的王者氣勢,這就是蘭奢待。

    “西山鬆之助教授還說到——”大姝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世上被稱為名品的東西有很多,例如岡崎正宗的名刀、樂長次的茶碗‘無一物’、千利休的茶杓‘淚’等,都和前述的蘭奢待有同樣的特質。蘭奢待的香所了,實不愧為名品中之名品,有如古來之評判,誠名品的典型也。”

    大家果然大開眼界,杜若蘭說道:“蘭奢待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為香道界的神物。怪不得鬆山內造趨之若鶩,不惜奉獻獻名畫。為的是討好彌一大師的歡心,借以趁機覬覦蘭奢待了。不過,蘭奢待已成為國寶,保密甚嚴。他有機會得到嗎?”

    吳得誌想了想,說道:“我想他的目標還在彌一大師身上。要知道蘭奢待雖為國寶,可是,它也是曆經天皇和將軍的割取,然後賞賜給有功之臣。這樣,難免會有流落民間。所以,彌一大師身為東大寺的主持,他藏有蘭奢待的碎片香料,也是毫不奇怪的。鬆山內造一定是看到這一點,才衝他而來!”

    大家一聽,甚覺有理。因為要盜取身為國寶的蘭奢待,實在是目標太大了。可是,在私人身上得到流傳的蘭奢待,那就是容易得多。彌一大師素好收藏名品,鬆山內造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但是小姝卻提出穎問:“鬆山內造不是說開玩笑的嗎?他說不是要蘭奢待,而是要在這裏修行吧?”

    杜若蘭笑了,說道:“傻孩子,這是鬆山內造的緩兵之計。他先是試了彌一大師的口風,想不到那老和尚把風得比較緊呢,所以他就順水推舟,故且暫住這裏吧。看著吧,往下的這幾天,他一定會有所行動,逼彌一大師就範的。”

    經杜若蘭這麽一提醒,吳得誌就警惕地問大姝道:“究竟鬆山內造帶來給彌一大師的名畫,是不是膺品呢?”大姝想了一會,肯定地答:“一定是膺品,不過它假在哪裏我又不知道。因為鬆山內造從不收藏什麽字畫的,這次目的就是衝彌一大師而來。”

    吳得誌也一下皺了眉頭,自己是外行,而鬆山內造的名畫連彌一大師這樣的內行也能瞞住,可見是造假功夫非凡,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揭穿的。這時,大姝反而擔心地對吳得誌說道:“得誌君,請你也要小心一下。因為我覺得鬆山內造很可能也會在這裏對付你!”

    杜若蘭一驚:“為什麽,他憑什麽?!”大姝說道:“鬆山內造本來就隻是為蘭奢待而來的。他完全沒有想到得誌君會在這裏。可你知道他為何要這麽迫切地渴求得到蘭奢待嗎?因為他渴望打敗得誌君你!自從劍道決鬥被你打敗之後,鬆山內造就鬱鬱寡歡,視你為香道大會上的勁敵,所以就將蘭奢香為作致勝法寶了。”

    “如今偏偏湊巧,在東大寺這裏遇見得誌君。無論如何的巧遇,從小百合前輩那裏到彌一大師這裏,鬆山內造都已體會到得誌君追求香道那一顆不可抵擋的決心。所以,我晚上聽到他喝醉時說的一句話:吳得誌,你也偏到這裏來,真是天助我也。天不滅你,讓我來滅你!”

    大姝的話,讓大家驚心魄,若不是她的及時通告,殊不知吳得誌已落在狡猾的鬆山內造的虎口之中呢!“不過,得誌君你不用擔心的,我會暗中通消息,一旦發覺鬆山內造有什麽行動,我會及時通知你。”大姝在安慰道。

    同時,大姝看了小姝一眼,說道:“妹妹,雖然你現在女扮男裝。可是,我們是雙胞胎,鬆山內造細心留意的,可能還是會認出你的。所以——”“我知道。”小姝迅速而自信地答道:“我會在臉上多加一點東西,如須根、皺紋什麽的,甚至是喉結都可以,總之我不會讓鬆山內造認出來的!”

    見已是深夜,吳得誌催促道:“大姝小姐,你趕緊回去休息吧。不然,恐怕被同伴懷疑。”於是,大姝就告辭,悄然離開了。大姝走後,吳得誌仍是兀自發呆,想著白天看到的鬆山內造獻的古畫,推測其中可能的破綻。

    杜若蘭踹他一下,說道:“還不快睡覺?”“嗯!”吳得誌懵懵懂懂地應了一下,然後就迷迷糊糊地往床上一躺。誰知,杜若蘭卻揪他起來,叫道:“這張床是我們女生兩人睡的,你老人家就打地鋪吧!”吳得誌一覺,不禁說道:“杜姐,長夜孤冷,我會想不到東西的。還是擠一擠曖和些。”

    小姝一聽,馬上說道:“真的嗎?那得誌先生和我們一起睡吧,反正床夠多大的。”吳得誌立即感動得感恩涕零,還是日本妹妹懂事哦!誰知杜若蘭一下摁滅了他的夢想,踹他出床,壞笑地道:“天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性,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你適合睡地下當偉人深造一些!”

    吳得誌也沒有計較,因為雖說是床,那其實就不過是多了一張席子而已。大家還不是共處一室,還怕沒有機會嗎?於是,吳得誌就忍辱負重地睡在“床”外邊。不知不覺卻是往床上挪去。於是,第二天,等杜若蘭發覺,吳得誌已是睡在她們中間!正是:她在處處作防範,我已在花叢中笑。

    一連幾天,鬆山內造似乎都沒有什麽動靜。他隻是在房間靜行,寺中閑逛,甚至是連彌一大師的房間也沒有到來一下。吳得誌呢,時時保持警惕,到彌一大師那裏察看,彌一大師總是在一本正經,專心致至地臨摹那幅名車,毫無異象。

    直到一天傍晚,吳得誌正在彌一大師房中,與他攀談。鬆山內造卻不期而至。他開門見山:“彌一大師,這幾天臨摹得怎麽樣。我想看看我的名畫——嘻嘻!”彌一大師一聽,二話沒說,就去拿畫。可是當他打開名畫,臉色卻悠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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