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陰謀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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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得誌走上前一看,原來彌一大師手上的那一幅名畫不知何時,已變得畫跡模糊,象是被水泡過一般。對於一幅名貴罕有的古畫來說,無疑這是致命傷。“啊?彌一大師,怎麽弄的?怎麽我的名畫變成這樣了?”鬆山內造大作驚訝,心痛不已的樣子。
彌一大師好像也被這一意外的打擊,驚呆得說說不出話來。“大師,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愛護它的嗎?為什麽才幾天就粗心大意讓它受潮了?這可怎麽辦,簡直是完全毀掉了這幅名作了。馬遠先生的名作《竹澗焚香圖》可是價值連城啊!”
鬆山內造在呼號悲叫,揪著不知所措的彌一大師非要討個說法來不可。“南彌阿彌陀!施主,我、我……老衲也實在不解,明明存放得好好的,而且這會兒又不是什麽回南天!”彌一大師一籌莫展,疑惑不解。
鬆山內造卻冷笑:“從來做錯的人沒有肯認錯的。彌一大師,你不是天天在臨摹畫作嗎?該不會是你不上心將畫弄汙了,所以就索性使個小心眼,用水淋濕,企圖製造畫作受潮的假象吧?!”“我——怎麽可能呢,出家人不打諢語!”
彌一大師氣得顫顫,卻說不出半句辯白理由:“昨晚明明還好好的,前晚也是……我就不明白今天會變成這樣!”“對,彌一大師絕不會是那樣的卑鄙小人。鬆山內造你不要含血噴人。”吳得誌義憤填膺地為彌一大師辯解。從鬆山內造的口中,就知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吳得誌憑直覺這是鬆山內造的陰謀,可是卻苦無沒有證據拿出來!此時,鬆山內造得勢不饒人,緊咬不放地道:“不管怎麽說,我的畫作交給你時是好好的!得誌君不也是在場可以作證嗎?現在幾乎卻成了廢品。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呢?”
彌一大師歎氣,隻好自認倒黴,為息事寧人,拱手作揖說道:“承蒙鬆山內造兄錯愛,帶上好畫讓我觀摩。是我不慎,損壞了你的收藏。這樣吧,老僧對字畫也薄有嗜好,我願意讓你看我的收藏,哪一些你看得上,就隨你拿走,添作賠償。如何?”
鬆山內造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卻轉而作歎氣狀地說道:“唉,彌一大師,這又何必呢。說得我好像訛你似的!字畫是你的身家性命,有如心肝寶貝,我又怎能奪人所好?老實說,我倒有一想法,可以做到兩全其美,不知你意下如何?”
“鬆山兄請說。老朽定當笑納。”彌一大師說道,“大師,我素聞你藏有蘭奢香的碎末,煩你可否轉讓於我。我對香道追求無止境,就有如你對字畫般愛癡若狂。這樣,我得到名香,總算可挽回損失,不致於兩手空空而回也!”
“蘭奢待”吳得誌一驚,這個無數從大小姝口中說出的名字,他已耳熟能詳了。鬆山內造果然是衝著蘭奢待而來的。他好像在著意設了陷阱讓彌一大師往裏鑽。現在正是他收網捕取獵物的時候了!不知彌一大師肯不肯答應他的要求呢?
隻見彌一大師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鬆山兄,我已說過蘭奢待是國寶,根本不能動用,你不要強人所難!”鬆山內造卻道:“大師此言差矣。蘭奢待恭奉在東大寺,這是人所皆知,當然是不能動的。可是——”
鬆山內造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些流落到民間,而收藏於私人的末碎香料,還是有的。彌一大師想必也是其中之人吧?我不是問過你:貴寺哪一樣東西可與我這幅馬遠的《竹澗焚香圖》相媲美,你不是說隻有蘭奢待嗎?我所要的並不過分!”
彌一大師怔了怔,無法回答。因為這確是他的原話,那本是客氣之言,以示珍視其畫作。想不到現在被鬆山內造拿來利用,真是百口莫辯。彌一大師囁嚅道:“鬆山內造先生真的知道我藏有蘭奢待?那是上祖蒙天皇賞賜而來,祖傳之物,恕不能割讓!”
“那我這幅名作被你損壞,又當如何處理?”鬆山內造刹時間又變得咄咄逼人,彌一大師再三地看著這幅變得畫跡模糊的畫作,唉聲歎所氣,卻又愣是瞧不出有何破綻!
這時,吳得誌挺身而,道:“鬆山內造先生,名畫受損,當必令人生氣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彌一大師不也是毫無知情、束手無策嗎?我想,還是請讓彌一大師查明原因,辨清責任,然後再給你一個公道的交待!”
彌一大師聽了,於是將吳得誌的話,跟鬆山內造說:“鬆山兄,這位小兄弟所言極是。待我查明原因,我務必給你一個完好的交待。決不逃避!”鬆山內造輕笑了一下,瞥眼吳得誌,說道:“好說好說,既然彌一大師如此要求,我也能理解。那我暫且放下,明天一早,就請你給我一個交待。不然,蘭奢待相見!”
鬆山內造說完,就不容彌一大師商量餘地,徑自憤慨而極地走了!彌一大師巍巔巔說不出話來。明天一早?這不是坑爹嗎?給這麽短的時間,就好比隻是故作姿態而已,分明是咄咄逼人嘛。吳得誌看鬆山內造遽然而去,他想必是對蘭奢待誌在必得了。
這時彌一大師執著損畫,兀自不解地說道:“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好端端的會突然受潮壞掉,簡直是怪哉!”吳得誌說道:“彌一大師,你肯定這不是你房間受潮影響的?”彌一大師答道:“現在還沒到梅雨時節,怎會受潮?何況,我這裏其它的字畫不是好好的嗎?這是我畢生所遇到的千古怪事!”
吳得誌又耐心地問道:“以前輩的經驗,你為什麽當時斷定畫作是真的,不是膺品呢?真品和膺品的價值,可不是同日而語!”吳得誌的意思,希望彌一大師能認真細心地考察,以判定這幅畫作的真偽。這樣,隻要能判斷出這是偽作,那麽即使是損壞了,所賠償的代價也就很有限了。
彌一大師沉思說道:“以我的經驗,這幅名畫宣紙是古代的,筆墨也是古代的,所以離真品也不為遠矣。至於畫風特色,也是完全是一角大師的個人風格。如果非要較真,那得和他其他作品作對比研究。不過,現在,畫作已模糊,再作比較也無從談起!更何況是明早就要給鬆山一個交待呢!沒可能,簡直沒可能翻案的。”
彌一大師說著,連連搖頭。吳得誌一驚,彌一大師的話,無疑是在說,現在證據已毀,即使是偽作,也無以證明!這不啻是個棘手問題。那晚大姝早就斷言,鬆山內造帶來的古畫,多數是假的。現在明知道鬆山內造在構陷彌一大師前輩。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前輩,我已提醒過,鬆山內造包藏禍心。他送畫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下恐怕已落入他的陷阱!所以,我還是你火速請專業的字畫人士鑒定,以免上當!”吳得誌在敦促道,為今之計也就隻能請外人幫助。可是,彌一大師歎氣:
“請外麵專業人士人鑒定?那我的顏麵何存?我收藏了一輩子字畫,恐就成同行之笑柄了!再則,請人鑒定是一回事,但是為何這畫無緣無故會受潮又是另一碼事,這樣,隻要鬆山內造咬住不放,說我毀壞了他的畫,那麽我千年道行不就一朝喪!?”
狡猾的鬆山內造!吳得誌氣憤難當,連彌一大師也豎起了白旗,隻好自認倒黴。突然他想到: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最光鮮的表麵,也不會是毫無破綻的。難道鬆山內造的詭計真的那麽無衣無縫嗎?
於是,吳得誌說道:“前輩,可以給這幅畫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嗎?”彌一大師看他一眼,道:“拿去罷。反正這些已經沒用。明天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就隻好將家傳的蘭奢待拿出來賠償!”吳得誌接過了畫,認真地說道:“前輩,得誌必定殫精竭慮,找出破綻,還你一個清白!”
等吳得誌抱著這一幅古畫回來,杜若蘭和小姝都紛紛問他發生什麽回事。吳得誌就將古畫無故受損,鬆山內造借以向彌一大師逼宮,索要蘭奢待香料的事一一跟她們說了。“真是可惡,鬆山這混蛋居然這樣也幹得出來。這可是佛門清修之地呢!”
杜若蘭氣憤不已,然後又突然地問:“不過,你自動請纓,將畫作帶回來。難道你懂得鑒定古畫嗎?!”吳得誌一怔,苦笑道:“我當然不會,不過我想大姝可能知道鬆山內造的詭計,說不定她能指點一二呢!”
大家覺得有理,唯一可能了解內情的人,就是隻有在鬆山內造身邊的大姝了。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大半夜,大姝居然沒有來!轉眼間就要天亮了,對古畫的人為破綻依然毫無頭緒,如何給彌一大師一個交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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