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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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
顧曲幽一怔,她以為他會拐彎抹角鋪墊一下,沒想到這麽單刀直入地就問了。
她扭著頭望他,見他表情坦然認真,有點心虛:“你,你生日那天……”那天她本來好奇安灼電腦裏藏著什麽,讓他笑得那麽神秘,於是趁他不在黑了他的電腦,但看到的卻是房間裏360度無死角的監控畫麵,而硬盤裏,除她在洗手畏縮搞怪的畫麵之外都是安灼的日常起居。
所以,他監視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的。
為什麽要這樣?
她再翻記錄,就發現了平時和不太一樣的他。
顧曲幽愛看美劇愛補腦,但僅憑一個監控錄象,當然不能妄下結論,巧的是,她在他書桌下的抽屜裏又翻到了一瓶藥,再上網查藥的功效果,就一切都明了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他不願意跟安雲鳳和安幸住一起,一定是怕她們發現異樣,擔心他。“生日那天?”安灼微微皺眉。
這麽早!
他還從是她般過去住以後發現。
他細細回響那天的細節,他把她帶回烈獄,她睡著了,他下樓跟幾個員工呆了會兒再上樓,剛打開門,她就一頭紮在他懷裏哭。
是那個時候嗎?
發現了他和病,不是逃,而是往他身上撲嗎?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她闖浴室抱著他哭,說愛他的所有和全部。
因為那一句話,他差點,就失控了……
他那個時候就想:是她了!就是她了!
哪怕她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他認了!
哪怕她完全不知道他的所有和全部意味著什麽。
“不怕我傷你?”
他明知故問,嘴角上揚,眼尾輕抬,雖然用料上的貼了一塊紗布,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好看。
顧曲幽扭了扭屁股往上蹭,靠他更近,眼巴巴地反問:“你會嗎?”
安灼斂了笑,眸光黑沉,三分嚴肅四分認真,像打包票一樣:“不會!”
因為他可以肯定她不會傷他!
安灼是主人格,而他目前有兩個副人格,一個人格,名叫唐天,心理年齡和安灼差不多,從幼年開始時期開始,就一直跟著安灼。
唐天不會說話,但保護欲和攻擊性極強,隻要其他人格遇到危險,他就會冒出來。
原則上唐天是不會主動傷人的。
但通常,他出現的時機都是其他人格跟人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
比如第五監獄裏,又比如八號輪上,誰攻擊他,誰用槍指他,誰用卡片削他,都會被他視作仇敵,殺得片甲不留。
當然也不排除夜深人靜,風平浪靜的時候,唐天會突然冒出來溜達兩圈
呼吸兩口新鮮空氣。
這就是安灼為什麽要在自己住的地方到處安滿攝像頭的原因。
而另一個人格,也就是捧著爆米花看電影的那個,是最才出現的,自稱安小灼,心理年齡18歲,是個隻會耍帥萌帥的廢物,別說攻擊人,不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都謝天謝地了。安灼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現在的症狀給顧曲幽說明了一下,然後頭疼地揉額頭:“以後如果安小灼再出現,別理他知道嗎?” 船上的事安灼已從石頭那裏了解了個大概。
大概意思就是顧三帶人襲船,而他正好病發,唐天和安小灼都出來走了一場秀,閃了所有的人眼,現在大概所有人都懷疑他精神有問題。
唐天他還姑且能夠接受,反正他平時話也不多,發起狠來,也比唐天好不了多少。
至於安小灼,這種隻會拉低整體戰鬥力和智商水平的出現,平時很少說髒話的安灼隻想用‘操蛋’兩個字來形容。
操蛋的人生!
操蛋的人格!
顧曲幽不明所以:“為什麽不理他?他可愛啊。”
雖然隻會拉著她跑路,打架被人虐成渣,但他很萌,很粘她,要是不理他,哭了怎麽辦?
“可愛?”安灼麵色一哽,好像一口東西卡在喉嚨口咽不下也吐不出,“你覺得他可愛?”
“嗯。”顧曲幽點頭。
安灼揉太陽穴,“你們才相處多長時間就覺得他可愛?他又做了什麽?”
“他說我是他的女人,他要罩著我,還……還要我……”
顧曲幽眨巴著眼說,越說安灼臉越黑,最後隻能乖乖閉了嘴。
她不說,安灼又問:“還要你什麽?”
顧曲幽聲音比蚊子還小:“親他……”
“親了?”安灼抬起她的下巴,尾音拉得老長。
“……”
顧曲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看他的臉色,好像劈腿了一樣。
“親了?”
安灼又問。
“……親了。”
顧曲幽老實點頭。
安灼頓時臉比鍋底還黑。
顧曲幽:“……”
完了!這老男人醋壇子打翻了,全是酸味。
但他雖然換了人格,她親的不還是他嘛。
跟自己吃醋,至於嘛?
果然下一秒,安灼抬著她的下巴,眼珠子快要瞪到她臉上,“以後不準親他,也不準親其他任何人知道嗎?”
顧曲幽老實點頭:“嗯。”
“這不差不多。”
安灼麵色好轉,低頭堵上了她的唇,不過考慮到她身子噓,沒一會兒放過了她。
顧曲幽喘了兩口氣,嗬嗬地笑:“安安,我發現你也挺可愛的。”
安灼臉又黑了,伸手扶她:“躺下好好體息”
顧曲幽反手勾著他的脖子不放一本正經:“我親他,是因為他是你的部份,你不高興,我保障以後再也不親了好不好。”
她喜歡他,所以接受他的所有,全部,不管好的,壞的。
她說的,和想的都沒錯,安灼心裏欣慰,卻怎麽也不是滋味。
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人格,他都無法容忍。
“好。”他拉長著臉掀眼皮子。
*
顧曲幽在醫院住的前三天,除了安灼守著她之外,就剩狂人每天準時來報道,除了狂人,觀察她的情況。
畢竟藥是狂人給的,會引起什麽副作用他最清楚。
狂人覺得,安灼就是個表麵衣冠楚楚,骨子裏蠻橫霸道完全不講理的死流氓。
他現在就是一個困籠子裏的金絲雀,好吃好喝伺候著,但寸步難行,想離開東珠門先把手剁下來。
除非顧曲幽滿血複活,不然他死也要死在這裏。
他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敢跟顧曲幽說。
當然,就算說了,顧曲幽也不一定會同情他,說不定還拍手叫好。
所以,他不打算說,認命當好這個‘私人醫生’。
有狂人看著,安灼倒也放心,反正這個洋鬼子完全不符合顧曲幽的審美標準,完全不用擔心他兩呆一起會擦出什麽火花。
安灼正好可以借這個空檔下樓看安雲鳳。
安雲鳳已經在醫院住了快20天,勉強能夠下床,但還需要複健,雖然有安幸照顧,但能多陪他一會兒,就多陪一會兒。
這天,安炮又下樓了,顧曲幽和狂人無聊得拿那裏船上的戰況做回放。
最記憶猶新,最百思不得其解的,當然是辛梓那個變態女人變身女戰神的場景,尤其是那根細絲兒,削人腦袋就像削蘿卜一樣輕鬆。
當然,還有她拿棒子敲安灼那一下,顧曲幽現在還恨得牙癢,隻想咬那個女人一口,什麽救命之恩統統忘得一幹二淨。
而且她住院好幾天,那個女人一眼都沒來看過她,她才不相信那個女人真的在乎她的死活,救她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是她跟狂人又得出結論,那個女人不是人,是機器人。
殺人機器!
“對!”
狂人狠狠拍膝蓋,決定不管她是不是美女處女,不再也不盯著她的屁股看了,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她,說不定腦袋馬上就搬家。
兩人說著說著,病房外卻突然有人敲門。
誰?
兩人詫異,這幾天除了醫務人員還沒見過別的麵孔。
如果是安灼,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狂人開門一看,原來是杜行之和胡叔。
對於杜行這之個瞎子,顧曲幽還真不知道怎麽評價。
把她引上船不說還要挾她去京城見一個快死的老頭,她本來煩他煩得牙癢,但後來聽說來為了救她,他居然心甘情願給辛梓他們當誘餌……好吧,功過相抵,不反感,也不會有好感,但要她飛去京城見一個快要死的老頭兒,門兒也沒有。
胡叔扶著杜行之在病床邊的椅子前座下,杜行之把拐杖放到一邊,麵色平靜:“顧小姐身體好些了嗎,抱歉邀請你上船卻遇到這麽大的危險。”
態度真誠語氣真誠,顧曲幽全身不自在,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摸了摸鼻子:“好多了,不用你操心。”
杜行之又道:“那就好,本來應該早些來探望顧小姐的,不過因為船上的事忙了幾天,現在才來,還請顧小姐見諒。”
顧曲幽勉強扯了扯嘴皮子:“嗬嗬……見諒見諒,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杜行之遺憾地口氣:“看來顧小姐不太樂意見到我,那我還是盡早離開,不惹你礙眼,其實我今天來一是為探望顧小姐,二是親自給顧小姐說一聲,顧小姐不用跟我去京城了,”
顧曲幽:“……為什麽?”
杜行之麵露悲色:“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父不在,我二叔昨晚突然心髒衰竭已經過世,連我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麵……”
顧曲幽:“……”
死了。
不用她跑一躺,她應該慶幸才對,怎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為了彌補顧小姐在船上所受的災難,我決定把這副畫送給顧小姐作為補償,相信這也是我二叔的心願,還請顧小姐收下。”
杜行之說著,胡叔把背在肩上包裝精致的圓筒形盒子遞到顧曲幽跟前。
顧曲幽:“……”
容希覺那個死人妖出了七千萬也沒買到的畫就這麽一毛錢也不拔花就飛一她手裏了?
好重!
好多錢!
說不定還能從那個死人妖手裏賺一大筆錢……
“顧小姐好好養病,杜謀告辭了。”杜行之起身。
顧曲幽又突地開口:“等一下。”
“顧小姐還有什麽事?”
顧曲幽吞吞吐吐:“你不是說這副畫背後有故事嗎?”
有故事有背景的畫才能買更多錢。
嗯,她一定要了解清楚!“還以為顧小姐一點也不好奇。”杜行之淡淡一笑,轉身看向胡叔:“給顧小姐吧。”
“是。”
胡叔手伸進外套裏掏出一個黑色皮封的筆記本遞到顧曲手裏。
杜行之又道:“這是我二叔日記,裏麵記著他和姚千緒的過去,顧小姐看了就會明白。”
顧曲幽接過筆記本不吭聲,她才不會說她是想把那幅畫買個高點的價錢而已。
胡叔扶著杜行之走出病房,還上門正好碰上從樓下上來的安灼。
安灼一見這兩人,臉就變成了冰:“誰準你們上來的?”
他一點也不歡迎。
杜行之輕笑:“安五爺不用緊張,杜謀隻是來看看顧小姐,不會傷害她。”
“她不需要你看。”安灼冷聲:“以後別來打擾她,。”
杜行之又笑:“安五爺已經親手殺了我二弟,難道還不解氣?”
“解氣?”安灼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你應該慶幸當年的事沒你一份。”
杜行之沉默了兩秒點頭:“是的,不然我那天也會死在你手下。”
安灼後退一步單手插進褲兜:“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東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杜行之不再多言,扭頭對胡叔道:“胡叔,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得趕去機場。”
“是。”胡叔伸手扶著他朝走廊走。安灼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吸煙室,掏出一根煙點上。
當年,時隔十年回想起來仍舊曆曆在目。
那一年鬱西子雖然隻有十六歲,但她天生個子高,比同年齡的女生長得好,老愛追著嚴戒跑,跑來跑去就成了他們幾兄弟的大嫂。
她長腿細腰,愛穿超短庫看露出肚臍眼,坐在嚴戒的黑炫摩托車上長發飄飄,集少女的青春與野性於一身,熱情,大張,張狂,像一個發光發亮小宇宙。
那是她的資本與驕傲,但太閃太亮,總會入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的眼,成為了招至禍害的根源。
那個時候,他們五兄弟都還隻是五行街的小混混,白天修車,晚上飆車掙幾個生活費,偶爾泡兩次酒吧就花得一幹二淨。
而看上鬱西子的人卻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豪門權貴,乃至她被擼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人……
嚴戒大受打擊,為了揪出那個隻手遮天,貴得他們看不見影子的人,一怒之下入了道,而其他幾個兄弟打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旗號跟著一起,從此一條路走到黑。
查了幾個月才查到,那個人上了八豪輪,而那個時候鬱西子被他父親捉了回去,嚴戒毫無後顧之憂地追著上船,最後把命交待在了上麵……
年幼無知,年輕氣勝。
安灼把那一場慘痛的教訓追根於這幾個字。
所以,今後的十年他都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幾天前才拎斷了那個人脖子。
但仇,隻報了一半。
杜言之不過是個占著這家裏背景有靠山橫行霸道的廢物,要不是這些年杜行之背地裏護著他,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而真正推動這一切的人還活得穩穩當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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