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技術很厲害，要不要我幫你？”

    顧曲幽一聽這話，手裏動作停下來，斜眼瞟了瞟辛梓，最終把化妝品塞到辛梓手裏：“好。”

    反正貼著臉照鏡子怪累人的，還不如讓這個女人幫她。

    辛梓顯然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就答應了，正琢磨著要給她化個煙熏妝還是咬唇妝，又聽顧曲幽道：“我是要去看我媽的，敢在我臉上亂化，我就把你胸部捶扁。”

    “噗……”

    辛梓妨不住笑：“我看你是嫉妒吧？”

    顧曲幽黑臉“嫉妒你妹！胸大有什麽好，走路都累，快點！”

    辛梓又笑：“看你媽還是打扮這麽漂亮，怕她不認你？閉眼。”

    顧曲幽眼皮子一蓋：“你懂個屁，她要是看我臉色太差會以為我病犯了，會擔心的，你幫我把腮紅抹紅一點就是。”

    “抹成個猴屁股？”

    “你敢！要是化得不好看，我就叫安安把你炒了。”

    “不是早就想炒我了？要炒早就炒了還能等到現了？”

    顧曲幽：“……”

    媽蛋！

    安灼說了要把她最後一點勞動力榨幹才放人，好吧，她忍了。“抬眼。”辛梓拿起睫毛膏往她睫毛上刷：“怎麽不說話，是不是發現自己越來越愛我，越來越離不開我了？”

    顧曲幽：“你可以去死了。”

    辛梓：“哎呀，不好意思，手抖了，來擦擦！”

    顧曲幽頭上頓時頂了個十字差，辛梓又立即改口：“開玩笑，逗你玩兒的。”

    “笑毛！快點！”

    “好好好，知道。”

    辛梓收起了逗顧曲幽的心思，認真給她化，沒一會就完功。

    顧曲幽地著鏡子看，臉色白裏透紅，清新自然，像沒化過一樣，心裏忍不住點讚，覺得這個女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怎麽樣？”辛梓抱胸挑著眉問。

    “馬馬虎虎。”

    顧曲幽丟下幾個字就走出洗手間，在安灼麵前轉了個圈笑眯眯道：“安安，我她了，我們下去吧。”

    “好。”安灼把手機收回褲兜起身，“能走嗎，不能的話我抱你。”

    “能啊。”顧曲幽靈活地原地轉了個圈。

    辛梓給她帶的平底鞋，質地又軟又舒服，穿上去了就不想脫下來。

    “那好，走吧。”安灼點頭，轉眼又對辛梓好：“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辛梓椅子洗手間門口搖頭：“不辛苦。”

    對於一個身患重病，說不定很快就要死的人，她能做的，隻有這點而已。

    僅此而已……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走到病房門口看著顧曲幽抱著安灼的胳膊拐進電梯口，又抬步跟上去。

    顧曲幽跟著安灼下了電梯走到安雲鳳病房門口，發現裏麵裏發現安幸周二鬱西子小魚都在，而安雲鳳坐在病床中央，人靠在枕頭上聽周二吹牛，不時眯著眼笑。

    這一笑，顧曲幽發眼她眼睛角的魚尾紋比她離開的時候又多了兩條，本來就顯老，現在更老了，再一看，不僅魚尾紋多了，連白頭發也多，更重要的是，臉也瘦了，原本兩個下巴，現在哪怕低下頭，也隻剩下一個……

    顧曲幽：“……”

    那場車禍把她害得這麽慘嗎？

    住了二十天院還是這幅，哦不，憔悴的模樣……

    她無地自容地低下頭，眼眶又熱又脹。

    “媽，小幽回來了。”

    安灼打斷周二的話，安灼拉著顧曲幽走進病房，所有人齊齊回頭，目光落到顧曲幽躺身上。

    顧曲幽低著頭手指在新買的裙子上揪，視線模糊得快要看不清自己腳尖，小聲地喊了一聲‘媽’但全被安雲鳳激動的尖叫蓋得密不透風。　“小幽回來啦！”

    安雲鳳她手忙腳亂地想從床上爬起來，但又突然想起自己手行動不便，又扒在床邊望著顧曲幽有點手足無措地笑：“哎呀，不是叫你多玩一陣子才回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安安你真是的，沒叫她多玩幾天嗎？”

    安灼伸手扶住安雲鳳的肩：“媽你別動，好好在床上躺著。”

    “……”安雲鳳一臉糾結地使眼色，大概意思是：不是說好別讓小幽知道我受傷嗎，怎麽也帶來了？

    安灼心領神會：“她玩夠了，就回來了，我說也沒用。”

    安雲鳳始終沒值得怪安灼，一個眼神也舍不得瞪，又聽周二道：“嘿嘿，是啊，鳳姐，你受傷住院二十多天，小幽妹子再不回來看你，不就成了不孝之子嗎？”

    安灼舍不得瞪，但周二一開口就惹人嫌，安雲鳳小眼瞪成了大眼：“胡說什麽！”

    而同時，鬱西子和安幸也給周二飛眼刀子：“嘴閉！”

    安雲鳳瞪完周二，又換了個笑眯眯地表情望著顧曲幽，“小幽啊，什麽時候下的飛機，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呢？來，快讓媽好好看看……”

    說著就想要伸手拉顧曲幽，卻不料顧曲幽頭也不抬地愣了幾秒，突然地兩腿一變，嗑地一聲跪到了地上，一邊抽泣一邊哭：“媽，對不起，我錯了……”

    她這一跪，安雲鳳原本要拉她胳膊的手就變成摸她的頭了，但她指頭發顫，把她額頭上的劉海弄得翹了幾根起來。

    “哎呀，小幽跪地上幹什麽，有會話站起來了說，快起來，地上涼”安雲鳳嚇得一聲尖叫，掙紮著要下床扶顧曲幽卻被安灼按著雙肩動彈不行。

    “媽，她在跪，你就讓她跪。”

    安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沉聲，他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跪了下來，以為她隻是下來看看。

    安幸鬱西子和小魚驚訝得出不了聲。

    周二張著嘴，下巴都快找不到了。

    而門外，辛梓撫額頭輕歎：她的衣服啊！

    早知道這丫頭要給人跪地求饒，就幹脆找塊麻布給她裹身上算了，還用得著一大早就去專買店挑？

    “媽……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顧曲幽低頭哭，眼淚一顆一顆砸到地板上成了一團水澤。

    安灼說：媽不想你道她車禍的事，要不她出院了你再去看她？

    但禍明明是她闖的，要她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再回去叫安雲鳳媽，她做不到，心裏憋得慌。

    她哭，安雲鳳也跟著哭：“哎呀，小幽啊，你幹什麽啊，媽就是不小心被車擦了了下而已，跟你沒關係，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快起來啊……”

    顧曲幽繼續低著頭哭，因為傷得嚴不嚴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媽，對不起，我不該凶你不該吼你，不該讓你跟著車跑……”

    “媽沒事，媽好好的，真的，媽沒有怪你，快起來，不信媽下來走兩圈給你看，哎呀，安安，你幹什麽，快放開我，讓我下去走兩圈……”

    安雲鳳兩眼淚汪汪，急得推安灼。“好了，快起來，別讓媽跟你一起折騰。”安灼看著顧曲幽頭頂發話。

    顧曲幽這才抹了抹眼淚，再吸了吸鼻子打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兩條腿完全沒力，她又嗚嗚地哭：“媽，對不起……”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不該任性一口氣吞了半條命，現在體力大不如前。

    “別哭了，快起來。”

    安幸見狀大步上前，拽著她的胳膊往上提，顧曲幽這才爬了起來。

    安雲鳳兩隻手顫抖往她臉上摸，哭聲一邊哭一邊摸眼淚：“小幽啊，媽沒有怪你，你看媽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難哭了啊……你身子本來就差，以後不許跪地上了知道嗎？”

    “嗯。”顧曲幽哽咽地嗯了一聲，兩眼又紅又腫地看了她一會兒問：“媽，我可以抱你嗎？”

    安雲鳳被她問得目瞪口呆：“可……可以啊……”

    要抱就抱，哪還用得著打招呼啊。

    顧曲幽得到許可，弓下身，頭靠在她肩上，雙手環著她鬆弛的遊泳圈小聲吹散喃：“媽，我以後會乖，會聽話的，再也不到處跑了好不好，再也不忍你生氣了好不好……”

    “好好好……”安雲鳳輕輕拍她的背，邊哭邊笑：“我們家小幽本來就很乖很聽話，怎麽會惹我生氣呢？”

    她從來就沒有生過她的氣。

    拍了一會兒，她又皺眉：“怎麽瘦了？出去玩，沒吃好嗎？”

    顧曲幽：“嗯，外麵的菜不合胃口，沒有媽做的好吃。”

    “那等媽出院了，多做些好吃的給你補回來。”

    “嗯。”

    站在一旁當擺設的周二終於找回下巴歎氣：“知道錯了就好，現在知道親媽和後媽什麽差別了嗎，親媽哪怕你犯天大的錯也包容你，但後媽哪怕你不犯錯也會找借口折磨你。”

    “少說兩句會死！”鬱西子高跟鞋一腳踹到周二腳裸，轉眼看著顧曲幽又道：“好了，快起來，大白天的，人家還以為鳳姐懲你呢。”

    周二抱著腳跳：“西子！再用的那個暗器踹老子，信不信老子翻臉了啊！”

    安幸吸了吸鼻子抹眼淚。

    小魚輕鬆地歎了一口氣，感覺口袋裏的手機震動響了，悄悄退出病房，走到走廊拐角接起來：“爺爺？您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話，老人聲音滄桑桑老：“佑逾，三個月時間快到了，你是不應該回來了？”

    小魚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不是還有十天嗎？”

    “再有十天你就確定能讓你媽跟你走？”

    小魚：“……”

    他完全沒把握。

    “希望你能遵守約定，不要到時候還賴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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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半個月的標題君重出江湖，有沒有覺得特親切？掌聲在哪裏？

    今天加班，明天應該能多更些，美人們晚安，麽麽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