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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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子驪到了莊子上才發現那個莊子再也不是她營造的鄉村度假別墅了,莊子上裏外被皇帝的侍衛們把守起來,附近的村子上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雞也別想飛過來。周瑞見著子驪來了頓時鬆口氣,趕著和子驪訴苦著:“二奶奶實在不是我沒攔著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也不肯聽我說一句話。本來莊子上的房子不怎麽多,忽然來了這麽多人實在是住不下了。上房也被占了,我好說歹說的才鬧個偏院給奶奶安歇。薄荷姑娘帶著珠兒和大姑娘在哪裏等著奶奶呢。”周瑞看著子驪身邊沒人,忽然壓低聲音悄悄地問:“我看著那些人不像是王家的親戚,一個個的來頭極大。奶奶,他們到底是誰?”
子驪知道這個時候也不用瞞著太子和皇帝的身份了,她對著周瑞的招招手叫他過來:“那天來戴總管便是當今聖上身邊最信任的六宮督太監戴權公公啊。你別聲張,叫莊子上的人好生的款待他們。”說著子驪扔下兀自發怔的周瑞走了。
“我的天老爺!原來是皇上來了!”周瑞想著自己還方才對著那些侍衛們指指點點嫌棄他們踩壞了田地裏的莊稼,周瑞嚇得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過了半晌他才醒過神來,趕緊起身去去叫廚房預備酒菜款待他們去了。
子驪還沒進院子就看見賈珠和元春拉著太子跑出來,見著子驪來了賈珠和元春都興奮的臉都紅了。元春一下子跑過來,到了離著子驪幾步遠的地方忽然站住腳,拿著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著她,小嘴一撇似乎要哭的樣子。奶娘忙著上前安慰:“姑娘別哭,是奶奶來了。”元春從來沒見過子驪穿男裝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沒認出來。子驪笑著蹲下身摘掉帽子:“你看我是誰,聽著奶娘說你一路上都是乖乖聽話,怎麽這會就哭起來了?”
元春認出來子驪,她臉上逐漸的陰天轉晴,帶著委屈的含糊一聲撲進母親的懷裏。子驪笑著抱著女兒親親,賈珠則是在邊上歪著頭打量著子驪,拍著巴掌笑道:“阿娘穿這身更好看,我也要騎馬。不是說來莊子上叫我騎馬的麽,怎麽他們都不叫我們出去啊。”
就知道玩!子驪站起來捏一下賈珠的臉蛋。她拉著元春和賈珠到了太子跟前跪下來:“給太子請安。”元春懵懂的跟著母親磕頭請安,賈珠卻是傻了,剛才他們還在一起商量著怎麽偷偷地出去玩,還在無所顧忌的打鬧玩笑,一轉眼就有了君臣分際。賈珠跪在地上也不磕頭反而是傻乎乎的問了一聲:“以後我是不是不能和你玩了。”
太子臉上滑過一絲靦腆,對著小夥伴的疑問有些不自然。不過他從小是按著儲君的標準教養的,很快的太子就拿出來未來皇帝的派頭,很熟練的一抬手,極有氣度的說:“賈夫人請起,我和父皇是微服出行,不需多禮。一切還是照著以前的樣子就很好。”說著太子上前拉一下賈珠的手,扯著他飛快的跑了。
兩個孩子跑了一陣,一直到跑到一棵桂花樹下,賈珠才氣喘籲籲的站住腳:“你哄我呢,我昨天問你,你是怎麽說的?你騙人,我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
“我哪裏騙人了,你問我從哪裏來我說是從京城來的。我當然是從京城來的,這有什麽錯麽?你問我見過你外祖父和舅舅沒,我也沒騙你啊,我當然見過王大人和你舅舅王子騰啊。”人家住著京城最大的宅子,皇帝經常帶著太子見大臣,為的是叫太子從小耳濡目染學著處理政務,賈珠問的沒問題,太子回答的也沒問題。
“你,哼,你是太子殿下我見著你還要下跪的。我高攀不起還是離著你遠點吧!”賈珠也是個伶俐的孩子,一向都是他欺負別人的,誰知在太子這裏吃了虧,覺得自己掉麵子了,他氣得臉上漲得通紅,一跺腳轉身要跑。
“別走,我和賠不是還不成麽。是父皇不叫我說的!你就按著以前的樣子對我,我在宮裏整天被一群人圍著,蒼蠅都飛不進來一隻,那些弟弟們誰也不和我玩。好容易我出來了,遇見了你這個朋友。”太子拉著賈珠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太子第一次有個能無話不談的小夥伴自然不舍得失去。
“好吧,我剛才是一時著急才說那樣的話的,你別著急了。對了我還沒給你行禮呢,以後我也不好叫你名字了。”賈珠伸手想拍拍太子的肩膀安慰下他,可是手伸到半截又停住了。眼前的夥伴身份不一樣了,他再也不能和以前那樣隨意了。
等著子驪安頓下來賈珠和太子又和好了如初,笑眯眯的拉著手在一起玩了。元春站在樹蔭下看著兩個男孩子沒心沒肺的抓兔子玩,賈珠眼看著就要抓住正在拚命逃跑的兔子,誰知還是差了一步整個人撲倒在地上摔個嘴啃泥。
元春被哥哥的狼狽樣子逗笑了咧開小嘴開心的咯咯笑起來。太子堵在兔子逃走的路徑上,終於抓住了那隻雪白的小兔子。他拎著兔子耳朵送到元春跟前:“給你玩吧,我問了嬤嬤她們說兔子不咬人的。”
元春驚喜的看著眼前可愛的小兔子,她伸出手激動地接過來。小兔子太好玩了,渾身上下雪白雪白的,一雙耳朵長長的,還有四個毛茸茸的小爪子,眼睛像是紅色的珊瑚。元春開心的把兔子抱在懷裏,忽閃著眼睛對太子說:“謝謝大郎哥哥。”邊上的奶娘立刻糾正著元春:“姑娘該稱太子殿下。可不能混叫。”
元春還不太清楚太子是個什麽東東,能吃還是能喝。她歪著頭打量著的太子,對奶娘認真的說:“他是大郎哥哥不是帶子點心。”
“笨死了,不是帶子點心,還鮑魚月餅呢!是太子殿下!”賈珠無奈的揉揉額角,他剛被奶娘按著拿毛巾擦了臉,過來糾正著妹妹。
元春抱著兔子對著哥哥皺起眉頭,她雖然說話還不太利索可是一家人裏麵也就是賈珠整天喜歡逗她說那些拗口的話,然後找出破綻取笑她。壞哥哥,隻會取笑我,一點也不如大郎哥哥好。人家一下子就抓住了小兔子給我,你除了取笑我就不會點別的麽?元春把懷裏的兔子一摟,對著賈珠飛去給白眼,轉臉親親熱熱的拉著太子:“帶子哥哥,我們不理他。”
太子瞥一眼站對著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理會元春的賈珠,幸災樂禍的送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元春妹妹我們不理他,以後你還叫我大郎。別管你哥哥,他是個囉嗦碎嘴子。”
你個魂淡,想要拐走我的妹妹!賈珠沒想到太子如此落井下石,可憐的小心髒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呆呆的站在原地都石化了。
子驪當然沒孩子們的好心情,對他們來說還真的是來農家樂旅遊的,鄉間的一切都是新鮮和稀奇的。可是對子驪來說眼前就是天宮般的景色,她也沒心思欣賞一下。城裏的情形到底怎麽樣了,賈政現在安全麽?也不知道魏王的叛亂平息了沒有。以前一直以為李守義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沒想到隱藏的如此深。子驪快要被那些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念頭給逼瘋了,她隻能找點事情才能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先叫來周瑞叫他去打聽著城裏的情形,又叫人去找賈政給他送信告訴他自己和孩子都安全。接著子驪叫來莊子上的管事,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三十多的年歲一身青布衣裳漿洗的平平整整的,雖然莊子上一下子住進來那麽多的人可是她臉上還是風平浪靜的。那個女人進來對著子驪一福身:“青蓮給奶奶請安,奶奶萬福。”子驪沒想到周瑞家的說的莊子上請的精幹管事竟然是這麽年輕的女子。
“你就是青蓮嫂子,這個莊子我是第一次親自來,以前看賬目就知道你管理的很好。今天來了一看果然不錯。”子驪誇獎了青蓮嫂子的能幹和成績。子驪叫青蓮坐下來,問起來莊子上的事情,又問她的來曆和年歲等話,才知道青蓮以前也是個殷實莊戶人家的姑娘,嫁的也是隔壁村子上門當戶對的人家。她精明能幹不僅家裏的事情一把抓,對著種地也是精通的。本來日子過得很不錯。誰知一場大水連著旱災,公婆相繼去世,家裏就衰敗下來了。結果她的丈夫又生了重病,變賣了家產還是沒救過來,青蓮家裏隻剩下她一個帶著個小兒子,在婆家站不住腳,隻能出來尋活路。
子驪歎息一聲:“你隻管安心的在這裏當差辦事,跟著我的人素日都知道我的規矩的,隻要認真做事,我不會虧待他們。你還有小兒子,也該到了讀書的年紀,就跟著珠兒念書去。以後沒準還能考中個功名什麽的。”青蓮嫂子一聽頓時感激不盡,忙著站起來給子驪跪下來:“我以前找了不少的活計,人家都嫌棄我帶著個孩子,幸而是遇見了奶奶和周管事我才能有個吃住的地方。沒想到還能給我家小柱兒讀書,我該怎麽報答奶奶呢。我是擔心小柱兒性子野,別帶壞了少爺。”子驪拉著青蓮起來:“你辦事認真,差事當的好,我自然願意提拔你。你隻管放心,別叫我家珠兒帶壞你的兒子就是萬幸了。”
那個青蓮是個極有見識的女人,她見子驪高興就和她說起來以前在村子裏的種種事情,什麽兄弟鬩牆啊,什麽誰家的姑娘和父母不喜歡的小夥子私定終身啊。誰家的俊俏媳婦腳擦兩隻船,還能和平相處啊。反正種種村頭曬太陽的時候大家交流的那些八卦都被原汁原味的端到子驪眼前。這就是真實*的生活啊。聽著青蓮嘴裏那些最直接最純粹,帶著本性和原始衝動的鄉村現實魔幻主義故事,子驪隻能表示她的下巴和三觀都碎了一地。
“好熱鬧的故事,難怪你聽得這麽出神。”青蓮的故事叫子驪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事,正在她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人忽然掀開簾子進來了。莊子上的房子都是竹籬茅舍,不能來修建的就不怎麽敞亮,而是以樸素原汁原味為原則,加上子驪現在是偏房裏麵坐著,屋子裏比較暗她一時間沒看清楚來的人是誰。
“你回來了?”子驪隻看見個人影像是賈政的樣子站在門口呢,她猛地站起來幾步到了跟前。可是剛走了兩步,她猛地發現來人不是賈政而是皇帝,子驪忙著刹住腳剛要請安,誰知皇帝卻是一擺手溫和的看著子驪:“我在外麵站了一會聽著你們在裏麵講故事。沒想到還有那樣的事情,也是叫人開眼界了。你下去吧,我和你們奶奶說話。”青蓮沒見過賈政,見著皇帝的穿著打扮和言談舉止以為他就是賈政,忙著蹲身道:“給二爺請安,方才二奶奶擔心二爺的安危,可是坐立不安的,我陪著二奶奶說話姐妹。如今二爺回來了,奶奶也該放心了。”
不是那樣的!子驪眼睜睜的看著青蓮誤會了,她剛想辯解,誰知皇帝卻是滿意的一笑:“這個嫂子很會說話。”
“你下去吧,叫廚房預備些新鮮的好菜蔬我給孩子們做飯去。”子驪一刻不也不想跟著皇帝在一個房頂下呆著,自從皇帝出現在她眼前開始,子驪就察覺出來皇帝這次來青州不僅是為了魏王那麽簡單。皇帝看她的眼神總是叫心裏不舒,子驪不給皇帝任何一個挽留的機會,孤男寡女的她要避嫌。
院子裏麵三個孩子正好奇的看著子驪在潔白的麵皮裏麵包上香噴噴的餡兒,放在籠屜上預備著放在火上蒸熟。
子驪拿著小銀剪子幾下就剪出來刺蝟身上的刺,太子忽然拿起來碗裏麵的紅豆對著子驪說:“我能把眼睛給它沾上麽?”
沒的呢跟著子驪回應,邊上戴權先站出來“殿下,君子遠庖廚。你現在站在這裏已經是出格了。”太子聽著戴權的話頓時像是個放氣的皮球一下子蔫了。在宮裏他身邊也是圍繞著無數像戴權這樣的教養嬤嬤和大伴兒,他們整天喋喋不休的在他耳邊的說教,你是太子是國家未來的儲君要時刻注意體統。這個是不合規矩的,那個是不得體的。現在好容易出來了,還有個戴權在邊上看著他。
子驪看著太子失望的神色,就像是一隻小狗被搶走了到嘴的骨頭。子驪的心裏一熱,對著戴權說:“哎呦呦,戴公公真是忠於職守,時刻不忘了教導太子殿下。隻是他才多大,太子想動手做點心也是對皇上的孝心啊。古有臥冰求鯉,現在也有太子獻點心啊。”子驪說著把手上的刺蝟饅頭遞給太子,指點著在哪裏沾上眼睛更活靈活現。
“賈夫人真是會說笑,您一說倒是我太古板了。”戴權沒反駁子驪的話,反而是笑眯眯附和著她的話。
子驪卻沒在說話隻是一心帶著孩子們做點心了。等著晚上子驪還是沒得到任何關於青州和賈政的消息。她看著已經沉入夢鄉的賈珠和元春,一點睡意都沒有,其實到了下午子驪心裏的不安越發的濃重,她眼看著一批一批的探馬來來去去的進出著皇帝所在的正房,她知道隻要自己想去問,應該是能問到消息的。但是子驪來來回回的在正房外麵的垂花門前走了幾個來回總是沒勇氣進去。她怕聽到不好的消息,更不想看見皇帝那雙玩味盯著她的黑眼珠。
子驪再也坐不住了,她給兩個孩子掖好被子,披衣起身推開門站在院子裏出神。“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幹著急,就是不肯問我一聲賈政怎麽樣了。他現在——”子驪猛地一轉身,正對上皇帝玩味的眼光。
“他到底怎麽了!”子驪下意識追問著賈政的下落。“他好得很,正在帶著人抄魏王府呢。我就想問問你,那個賈存周值得你這麽上心麽?我冷眼看著他這幾年做官,雖然勤勤懇懇,可是也就是個守成之才,古板有餘變靈活不足。他的文章詩文都是中規中矩沒什麽情趣靈性,我想平常過日子也是個味如嚼蠟的人。你這樣的人能和他過日子真是不易。在我心裏你是個有情趣,聰慧靈巧的人。嘖嘖,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皇帝砸吧著嘴,惋惜的看著子驪。
在心裏白一眼自以為是的皇帝,說的好像你多好似的的,又是一個瑪麗蘇傑克蘇看多了,做夢的人。不過人家現在是皇帝了,好像很有點自戀的資本。子驪神色淡定既沒有幽怨也沒有洋洋得意,她隻是平淡的說:“皇上謬讚了,我那裏是什麽有情趣,脾氣古怪刁鑽倒是一定的。夫妻之間最要緊的是互相包容,什麽牛啊,牡丹的,花無百日好,都是過日子罷了。”皇帝隔著夜色緊盯著子驪臉上的任何變化,誰知子驪臉上的表情不變,說話的語氣也是平常,就像是在寒暄著今天天氣不錯,晚上要吃什麽似,平靜的毫無波瀾。
“哈哈,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皇帝忽然笑起來,夜深人靜,皇帝的笑聲格外明顯。子驪心裏猛地緊張起來,下意識的對著皇帝甩過去個閉嘴的眼神,緊張的豎著耳朵傾聽著屋裏的動靜。還好孩子們都在熟睡,今天白天發生太多事情。跑了一天孩子們累壞了,可能現在打雷他們也不會醒過來了。
皇帝摸摸鼻子,有些尷尬更感覺新鮮,後宮說不上三千佳麗,可是他的嬪妃算起來也不少了。就連著皇後也沒有誰敢這麽直白的在皇帝麵前表達自己的不滿,在前朝雖然有些大臣會上疏進諫,但是沒有誰幹諷刺挖苦,都是一句批評後麵加上好幾句的表揚。這樣直白的表達對皇帝來說就像是天上的彩虹那麽稀少。
眼看著子驪冷著臉要送自己這個不速之客離開,皇帝忙著咳嗽一聲輕聲的說:“我倒是經常想起來以前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整日要小心著魏王的逼迫,更有宮裏宮外的議論,但是仔細想想我竟然絲毫不覺得苦。尤其是杭州的時候,你也在行宮裏,我們相處的情形就是在昨天,一切都是曆曆在目,我還記得你喜歡好吃宮裏細巧的點心。第一次來給太皇祖母的請安的時候別人都是捏著端著,拿著筷子不敢往嘴裏送。你卻開開心心的大吃大嚼,我看著你吃東西都覺得自己也餓了。你不知道,我那天回去一氣吃了三四塊點心,把肖忠良給嚇壞了。他立刻回了皇祖母和母親害得我晚上餓了一頓還喝了藥。現在縱然是天下珍奇肴饌,美酒佳釀放在眼前當時的心情是再也沒有了。你卻是絲毫未變,來青州的路上一天晚下雨不能趕路了,我一個人也是這麽站在屋簷下,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白發蒼蒼曆經風雨的老人了,宮裏的那些人整天都是暮氣沉沉的,朝堂上那些官員也是一本正經,皇爺爺英明一世,卻做錯了一件事。”子驪心裏警鈴大作,預備要逃。
皇帝的目光透過黑暗,一動不動的盯著子驪:“皇爺爺的當初說選她做太孫良娣我會很幸福的。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幸福,皇後也對朕滿心怨恨。若是——”
“若是換成我現在處在皇後的位子上也不會有什麽改觀。沒準是怨偶變仇人呢,我沒皇後娘娘的好性子,當初選秀的時候她就能事事寬容,忍讓,我沒她那個好性子,要是不高興了立刻還回去。後宮多少事情,我看皇後娘娘若是個男子,絕對能做個燮理陰陽的宰相了。皇後娘娘主理後宮,也是一件功勞,我看是陛下在深宮悶得久了,才會心浮氣躁。”
子驪立刻表示沒有也許,皇後娘娘是個稱職皇後,皇帝是吃飽了撐的才胡思亂想的。
“你是過謙了,我冷眼看著你打點家務,也是井井有條,若是賈政沒取到你這個賢妻,他的仕途也不會如此順利。可恨我沒這個福氣,你也不用幫著皇後說話,後宮的事情,你不在其中自然不知道那些煩心事。”皇帝歎口氣,站起來走了走:“朕沒有賈存周的好運氣。”
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你能做上皇帝的確是比魏王更不要臉。子驪心裏忍不住吐槽皇帝,後宮那點叫你不舒服的事,不就是你的幾個寵妃互相爭寵,皇後已經是盡力調停,奈何你的那幾個美人那個是省油的燈。換上是我,還寵妃呢,全給老娘冷宮涼快去了。
陛下這麽說我可要為皇後娘娘抱不平了,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管理六宮,一天底多少事,皇族有多少人口,年節生日是多少的人情來往,後宮嬪妃幾十人,內監宮女,還有六司,十局,多少人的吃穿都要皇後娘娘吩咐調度。更有侍奉太後,關照太嬪養育皇子公主。一天的事情我看比內閣隻多不少。我不過一個主婦罷了,家裏四口人口,幾十個家人,若是還做不好,我成什麽了?”子驪表示皇帝要求太高,不是皇後不努力是皇帝自己有成見。
“聽著你的意思,倒是朕欺負了皇後,對了,你說你家裏隻有四口人,賈政倒是個不好色不貪財的人。隻不知道賈政的不好色裏麵有你多少的功勞,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是甘心情願的守著你過日子。你是看上了他這個麽?”皇帝含笑看著子驪,故意挑她的心病問。
誰知子驪卻是正色做了一篇要時刻保持艱苦作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生活作風上的一個小退步就是政治原則上的大退步的道德文章,大談身為朝廷官員要不貪財,不好色,絲毫不提是自己拿住了賈政。
聽著子驪一本正經的做文章,皇帝的臉色和萬花筒一樣,最後皇帝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哎呦,我家老爺子聽著你的這篇文章也該瞑目了,又來了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還不能反駁的!這是朕聽過最一本正經的廢話!賈政愛惜名譽,你才學,能力家世樣樣都比他強,他在你的手心裏翻不出來大浪。扯什麽道德文章呢!”
被戳穿了鬼話,子驪也是哈哈一笑:“陛下既然已經看透世事,何苦還要自尋煩惱,皇後出身書香之家卻不顯貴,在宮中那些親貴家族出身的嬪妃跟前總是底氣不足皇上卻還袖手旁觀。能有現在的平和已經是皇後盡心盡力的結果了。依著臣妾看太祖皇帝在這件事上確實決斷英明的很。”
“和你說笑一番心裏舒服多了,這個世上也就是你和太後能對我說真心話了。現在的情形真像是回到了杭州的行宮中。”不知不覺已經是天色微亮了:“朕要走了,耽誤你一夜好夢,對不住了。”皇帝站起來要離開了。
“陛下說起來杭州,臣妾倒是有個禮物請陛下笑納吧,等著天亮了我叫人送去。”子驪站在門口善解人意的一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