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繡球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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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凝霜輕咳一聲,難得羞澀的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是我做得主了的。”

    以沫替景世子打抱不平的說:“姐姐你怎麽這樣啊!景哥哥都說了話,你還這樣,真是好過分。”

    白凝霜睨了一眼景世子,見他眼底帶了幾分笑意的望來,瞬間明白他懂她的意思,當下也不怕他誤會了。

    故意對以沫說:“我又沒說錯什麽,你啊!一個姑娘家,少在中間打聽這些事情行不行,好的不學,盡學樂兒這些缺點。”

    樂兒無辜的說:“又關我的事噢?我都沒敢說話了,怎麽還扯到我身上來了。”

    白凝霜得意的說:“你沒說話也是一種錯,明白嗎?”

    樂兒翻翻白眼說:“你就可盡的欺負我吧!你等著瞧,等我搞定了溫揚,我就再也不受你欺負了。”

    “怎麽著?你還想叫溫揚還打我啊?”白凝霜故意調侃的說道。

    樂兒輕呸了一聲說:“我家溫揚才不是這樣的人。”

    “你家溫揚?”白凝霜不給麵子的笑了起來。

    樂兒臉皮夠厚,在場又是幾個熟人,她就越發沒羞沒臊的說:“本來就是我家的,你等著瞧啊!不用幾日,我肯定讓他來我家提親。”

    “行啊!我們等著,可不要牛皮吹破了啊!畢竟我們這幾天都在山莊,我覺得溫揚再神,也不可能這幾天突然來山莊裏找你,說要娶你吧?”白凝霜不留情麵的打破了樂兒的想法。

    樂兒愣了下說:“對噢!過回去後啦!你別故意給我下套好吧!反正我肯定在你前麵定婚,你等著瞧吧!”

    白凝霜帶著幾分戲謔的笑,說:“不過我肯定不如你的時間久,畢竟追夫路走得這麽不順的人,這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人。”

    樂兒鼓著腮,大聲說:“白凝霜你夠了噢!你不信問問以沫,溫揚是不是很愛我,愛我愛得不得了,好想把我娶回去。”

    以沫就唯恐樂兒惱羞成怒,忙實話實說:“溫揚真的很想娶樂兒,三番兩次暗示了,我覺得他明知道樂兒腦子不夠聰明,還故意這樣做,大有欺負她的意思。”

    “誰叫她說什麽……”白凝霜話沒說完,樂兒就大叫起來了。

    “不許說不許說!”

    她先前不知道這話的重要性,現在被以沫和凝霜教訓過了,哪裏肯讓她們當著景世子的麵說出來。

    畢竟景世子和溫揚是朋友,若真的借著景世子的嘴再傳了回去。

    溫揚覺得沒麵子,這場情事,不知道又要耽誤到什麽時候。

    白凝霜也隻是逗樂兒而言,被樂兒這樣一叫,她懂了意思,自然不會再往下說了,隻是笑吟吟的說:“看樣子,我又多了一個可以拿捏你的把柄噢!”

    樂兒哼一聲,“你怎麽這麽愛欺負人啊!”

    白凝霜俏皮的說:“哪有,我明明就欺負你一個人而已,我又沒有欺負別人,哪裏算得上愛欺負人了。”

    樂兒一副跪求的樣子說:“我麻煩你去欺負別人好嗎?求你放過我,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

    白凝霜有點得意的說:“你早有這份覺悟不就好了嗎?看在你認錯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吧!不過你下次得意忘形,你懂的。”

    樂兒撇撇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白凝霜笑得像隻狡猾的小狐狸似的。

    這一幕落在景世子的眼裏,他以前明明也看過,並不覺得有什麽,但這一刻,看著白凝霜的側臉,他竟然覺得很美,笑容很甜。

    不過這笑容,在樂兒的眼裏,應該是邪惡的代表吧!

    用了早飯,休息了一會,四人留下丫鬟小廝,獨自拿著弓箭出門上山打獵了。

    景世子手裏還提了一個小布袋,裏麵裝了幾瓶調味品,看這樣的架勢,四人顯然決定打些野味烤來吃。

    走在路上,樂兒問:“今天我們比試什麽?看誰打的獵物比較多嗎?”

    “可以啊!”白凝霜爽快的應下,肯定的說:“不過今天你們肯定贏不了我們,畢竟我們三個人的箭法都沒有景世子好。”

    樂兒努努下巴,竊笑的說:“這也不一定,我們這組有以沫,待會就由她纏著景世子,讓景世子不能發揮他的實力。”

    白凝霜好笑的說:“你能不能不把你的壞心思說得這麽光明正大啊!我們不使手段,行嗎?畢竟這關係到我們中午的口糧,大不了明天還是由我們做飯。”

    樂兒一聽樂了,爽快的應話,“早說啊!你早這樣說不行了。”

    白凝霜嬌嗔一句,“你可真有出息。”

    以沫笑吟吟的側目問景世子,“景哥哥,姐姐說的這話,做得了主嗎?若是做不了主,我可就要按樂兒的主意去做了。”

    景世子寵溺的看著以沫說:“做得了主,所以你待會高興的去狩獵吧!”

    以沫燦爛一笑,稱讚說:“景哥哥最好了。”

    景世子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四人說說的上了山,尋獵物的過程,在路上設置起了簡單的陷阱,希望一會能有些收獲。

    以沫說:“我們明天去摘西瓜吧?娘說這裏種了大片的西瓜,現在正是吃西瓜的季節,現摘的西瓜肯定特別甜。”

    樂兒小嘴一吸,說:“正好明天我們比誰西瓜吃得多。”

    以沫嗔向樂兒,打破她的美夢,警告說:“反正你不能吃多了。”

    樂兒不滿的叫了起來,“為什麽,明天我都沒事了,為什麽不能吃。”

    以沫斜著眼睛看向樂兒,堅定的說:“因為這是對你的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冰鎮西瓜。”

    樂兒嘟著小嘴,無辜的說:“我都認錯了,你怎麽總揪著我的錯處不肯放過啊!”

    “因為你不長記性啊!”以沫果斷的回答。

    兩人鬥嘴的時候,白凝霜在景世子的提醒下,突然朝著一處射去,正中一隻灰兔,拔得頭籌。

    “你看你,都是你和我吵,害得我們失了先機。”樂兒埋怨的看向以沫。

    以沫輕描淡寫的瞥向樂兒,問:“怪我咯?”

    樂兒癟了癟嘴,不敢說直話,隻道:“好了啦!我們先不說明天吃西瓜的事情,先把今天打獵的事情搞定。”

    “嗯!”以沫認同。

    兩人達成一致,也專心搜查起周邊的狩物。

    一個上午的狩特,四人雖然沒有大豐收,但也足夠中午的夥食。

    午飯,四人挑在一條小溪旁。

    景世子趁著以沫三人生火的空檔,見小溪裏有肥美的魚遊來遊去,又趁機撈了四條大魚上來。

    看著這豐富的食材,樂兒高興的說:“這麽多,隻怕我們都吃不完。”

    “吃不完就拿回去。”以沫覺得東西也多了一點。

    畢竟光這四條大魚就夠吃飽他們的,更何況還有一些野味。

    說是讓景世子和白凝霜做飯,但到了這裏做野味,就成了景世子和以沫的事情,白凝霜和樂兒做著一些簡單的遞東西活。

    沒多時,小溪旁就飄起了一陣香味。

    樂兒閑得沒事,跑去溪旁用石子打魚玩了,白凝霜就坐在樹下,和景世子及以沫說著話。

    大多時候都是以沫和凝霜在說,景世子在聽。

    忽然間,景世子主動開口,和白凝霜說:“我和你玩一個遊戲。”

    “啊?什麽遊戲?”白凝霜有點發愣。

    景世子撿起一顆石子,說:“我待會說左,你就往右閃,考你反應能力,看你能不能做到,若是做不到這石子可就落在你的身上了。我們先試一次,第一次我說左,你直接往右閃就行。”

    “行啊!”白凝霜望著石子有些發悚。

    不過想著景世子做事穩妥,肯定不會讓石子落在她的身上,當下微有猶豫就立刻同意了。

    以沫笑著朝白凝霜望去,正要接話時,注意到盤旋在她頭頂的一條蛇,當下臉色微變,正想提醒時,景世子出聲。

    “以沫,拿著這些,別烤糊了。”

    景世子把手中正在烤的野兔一並給了以沫。

    以沫瞬間明白了這個遊戲的意義。

    景世子問白凝霜,“準備好了嗎?”

    白凝霜完全不知道危險在她頭頂,笑吟吟的說:“準備好了,開始吧!”

    “左。”景世子說完,見白凝霜往右閃去,他也迅速出手,一下打掉她頭頂的蛇。

    白凝霜來不及為自己的敏捷喝彩,就看到一隻被打暈了的蛇落在她的麵前,當下嚇得臉色發白。

    “這怎麽有條蛇?”

    以沫忙把手中的吃食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麵,上前關懷的看著白凝霜問:“姐姐,你沒事吧?”

    白凝霜臉色有些白的說:“沒事!我對蛇有些害怕,所以一時有些嚇到了而已。”

    景世子挑起蛇,問:“要不要吃?”

    白凝霜和以沫同時露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否定的搖搖頭說:“不吃,趕緊扔遠一點,別讓它又回來了。”

    景世子挑著蛇,走到另一邊,直接扔了。

    再走回來的時候,白凝霜臉色恢複了平靜,感激的看向景世子問:“你剛才和我玩遊戲,就是為了把蛇打下來?”

    景世子回答說:“嗯,無論你向左向右都沒有關係,我打的是你上方的蛇,讓你偏向一邊,是免得蛇落在你的身上,你心裏留有陰影。”

    白凝霜為景世子的細心而折服。

    以前不覺得,認為景世子特別沒風度,不懂得照顧女人,現在看來,他哪有什麽不會照顧的,以前的他,隻是不願意照顧罷了。

    “謝謝!”白凝霜感激的說道。

    若是蛇真的落在她的身上了,這陰影一時半會肯定去不掉,畢竟她的是真的怕這種軟體動物。

    景世子神色平和的說:“你沒事就好,我們繼續吧!”

    說罷,景世子坐下,又烤起了野味。

    溪旁的樂兒,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隻看這邊都站了起來,跑回來看看。

    一聽說了剛才的經曆,還去扔蛇的地方看了一看,才又折回來,說:“幸好你沒有被蛇咬到,我看那蛇身上的顏色,應該是有毒的。”

    白凝霜剛才被嚇到了,也沒有注意這些。

    聽樂兒一說,驚訝的望向景世子問:“有毒?你剛才還問我們吃不吃?”

    景世子無所謂的說:“有毒的也隻是牙齒,拔了它的牙就好。”

    白凝霜難得露出一臉扭曲的樣子。

    以沫也說:“還是免了吧!隻要想到吃蛇,我就會忍不住的想著蛇在我肚子裏爬的情景。”

    白凝霜有些反胃的阻止,“別說了,你再說我要吐了,一會吃不下東西了。”

    白凝霜和以沫都怕蛇,兩人極有默契的收了聲。

    由於這小小的插曲,雖然沒有人受傷,但影響到了白凝霜的胃口。

    景世子看在眼裏,偷偷的記在心裏,想著回府了找夏楚明配一個香草藥包,也免得白凝霜以後再碰上這樣的事情。

    下午由山莊下人領著他們去了西瓜地。

    看著這連綿的西瓜地,白凝霜心裏有些發悚的問:“這西瓜地裏不會有蛇吧?”

    山莊管事笑嗬嗬的表示說:“有的,不過我們也習慣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白凝霜小臉發白的說:“我就不去摘西瓜了,你們最好也別去了吧?”

    以沫也一臉怕怕的樣子說:“我也不去了,我怕蛇。”

    樂兒雖然膽子大,但是卻也不想無緣無故的被蛇咬上一口。

    好好摘西瓜活動,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回到山莊,以沫四人吃起了現成的西瓜。

    看著其他三人麵前的一疊,以及她麵前的一片,樂兒有些幽怨的說:“這差別待遇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以沫笑著調侃問:“怎麽?不願意啊?那這一片也不要吃了。”

    “要吃!”樂兒說罷重重的咬了一口。

    以沫斂笑,認真的說:“西瓜是涼性,不讓你多吃是對你好,你別不知好歹,心裏偷偷罵我。”

    “我沒有偷偷吧你。”樂兒嘴硬的反駁。

    以沫挑挑眉說:“有沒有罵,你自己心裏清楚。”

    樂兒報怨說:“你知道得太多了。”

    以沫不答,直接無視了樂兒,愉快的吃起了西瓜。

    不過西瓜性涼,她也不如樂兒嘴饞,平時就不會多食,更何況這會被樂兒虎視眈眈的看著。

    其實她吃得也不多,不過在樂兒眼裏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晚飯的時候,樂兒報複似的,各種挑剔菜不好吃,但奈何景世子和白凝霜像是聾了似的,完全不理樂兒的話,使得她唱了會獨角戲就唱不下去了。

    像前兩晚一樣,以沫也是用了飯,稍坐了會,就立刻回了屋。

    屋裏離修正在寫東西,聽到聲音,頭也沒抬的說:“今天回來得比昨天早一些。”

    以沫看了一眼桌上還沒有動的飯菜,問:“怎麽不吃啊?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離修說:“不是,我有點東西,想一次寫完,你先自己打發一下時間。”

    以沫嘟了嘟嘴,報怨說:“一會飯菜就涼了。”

    這幾餐都是落夏替離修私下準備的,並沒有驚動過旁人,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以沫的屋裏藏了一個大男人。

    見離修專心的寫著東西,沒再搭她的閑話,以沫上前瞧上去看了兩眼,隻見是一些行軍布陣的事情。

    她看得細致,離修也沒有反對。

    以沫不解的問:“這是和北魏對戰的戰略?隻是我們要和北魏開戰了嗎?不是才結束了和南宋的戰事嗎?”

    離修抽空回答說:“和北魏一戰是早晚的事情,我剛想到了幾個對策,就先記下來,免得將來忘了。”

    以沫埋怨的問:“到時候不會又是哥哥去吧?”

    離修暫時停手,抬眼溫柔的看著以沫說:“不用擔心,到時候不一定是我去,我不過是想到了就提前寫下來罷了,你乖,先一邊自己去玩會,好嗎?”

    以沫嘟著嘴報怨的說:“你就是覺得我吵嘛!”

    雖然有些不情願,以沫還是乖乖的走到了另一邊,故意拿起一本書,用力的翻了幾頁,卻因用力過猛,將其中一頁撕下大半。

    當下心虛的看向離修,卻見他早已低頭繼續寫戰略,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動靜,瞬間像被人抽幹了力氣似的,顯得十分的低迷。

    過了好一會,離修才暫時收筆。

    猛的想起以沫,就見她背對自己,忙上前自後麵抱住她,哄說:“你在做什麽?”

    以沫使著小性子甩著肩說:“不要碰我,我要看書,你繼續去寫你的戰略,不要和我說話。”

    離修擺足了低姿態,哄說:“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顧著寫戰略就敷衍你,我答應你,沒有下次,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以沫這性子本就是離修寵出來的,剛才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理智尚在,明白離修是在做正事,所以他不過哄了兩句,心情又立即恢複了晴朗。

    不過仍繃著小臉威脅說:“你自己說的啊!沒有下一次了,我下次和你說話時,你再不理我,我也就不理你了。”

    “不會,不敢!”離修低眸親了親以沫高翹的小嘴。

    以沫害羞的垂了下眼簾,輕推著離修說:“你不要鬧了,飯菜都已經涼了,我去叫落夏給你重新做一份。”

    離修鬆手,說:“不用了,反正這天,無所謂。”

    以沫蹙眉說:“可是涼了不好吃了啊!”

    離修不在乎的說:“沒事!反正夏天吃涼的也沒關係,而且等落夏重新做一份過來,又得費時。”

    以沫勉強同意的說:“好吧!不過下次落夏端了飯菜過來,你就得馬上吃了,別再拖到飯菜涼了後。”

    “行!聽你的。”離修不敢有意見,乖乖的回答。

    以沫趁著離修吃飯的時候,讓落夏泡了一壺熱茶端來,用完飯菜,兩人正好喝喝茶,聊聊天。

    正好說到回京的日子,離修便說:“你們在山莊住得久的話,我也就不和你們一起回京了,到時候我正好從這裏出發,與大軍匯合。”

    以沫下意識的接話,“啊,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啊?”

    離修笑著說:“我就是和你一起回去,也不可能和你同行啊!”

    以沫癟了癟嘴,有些無辜的說:“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你回來了的事情,又不能說給其他人聽。”

    離修點了下以沫的俏鼻,說:“無妨,反正我與大軍匯合,不過兩三天就會回京了,到時候皇上會替我設宴,我們自然能在宮裏見麵。”

    以沫斜著眼睛調侃的看向離修問:“你和我見麵?怕是不行吧?你回了京都,你會發現你喜歡的白以沫妹妹香消玉殞了。”

    離修無奈的說:“是啊!還得演上一場戲,借酒消愁怕是少不了的。”

    以沫嬉笑的捂著嘴,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說:“我到時候就看哥哥表現了,得好好演啊!”

    “行啊你!”離修故意裝凶的瞪以沫。

    她卻是一點也不怕,笑得越發厲害了。

    說了幾句閑話,以沫又說起皇上的決定,有些擔憂的說:“離旭不是喜歡容雅嗎?容雅的婚事現在都沒有定下來,到時候她會不會入宮?”

    離修笑著解釋說:“這怎麽可能,畢竟容雅是被退過婚的姑娘,這話雖然難聽了一些,但是皇家不至於娶一個這樣的姑娘。”

    以沫嘟著嘴,幽怨的說:“這話是很難聽。”

    離修無辜的說:“我隻是想解釋清楚,讓你不用擔心而已,而且離旭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皇上請旨賜婚,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

    以沫微張小嘴,有點詫異,而後笑著說:“這樣也好,有了賜婚的話,以後也有保障一些,而且也不會有人對這婚事指指點點。”

    畢竟容雅現在是低調,所以談論她的人不多。

    但是她若再次定婚的話,她先前和康王世子的婚事,又會被人翻出來重說。

    “看你這意思,容雅現在對離旭應該是改觀了吧?”離修隨口接話。

    他對離旭的情事沒有什麽興趣,但沒事家裏回信過去,離旭都會追問容雅有沒有給他寫信,然後每次失望。

    “這你都能聽出來?”以沫詫異的開口。

    離修壓低了笑,解釋說:“我剛才說起離旭想向皇上請旨賜婚,你沒有顧慮到容雅是否會同意,顯然你們先前應該說過這些話題了,你也清楚容雅的想法。”

    以沫撇撇嘴,不滿的說:“你也知道得太多了吧!不過容雅並沒有明確表明過任何想法,但是我們每次叫她來拿信,她都會來,顯然也是有點意思的吧?不然的話,她沒必要跑這一趟。”

    離修讚同的說:“嗯,有戲。”

    以沫笑眯眯的說:“感覺我們都在自產自銷啊!若是景哥哥也娶了姐姐的話,就還真是這樣了。”

    離修不慌不忙的說:“不急,等這次回京後,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以沫得意的說:“反正我看他們倆好像互相對了眼似的,等到回京,隻要景哥哥說服了淳王妃就行了。”

    離修輕笑,未搭這話。

    上世景世子娶的女子是淳王妃看上的姑娘,說不上他的婚姻幸福與否,畢竟他不是本人,沒資格立場說這樣的話。

    但是有次宴會見到過景世子子妃,特別內斂文靜的一個女子,就像屋裏的一處美麗擺設似的,容易讓人遺忘。

    次日中午,林嬤嬤來了。

    她拖著滿車的物資過來。

    以沫無奈的說:“娘讓嬤嬤來的嗎?我們這裏其實什麽都不缺,不用大老遠的跑來給我們送東西。”

    林嬤嬤滿臉笑意的說:“夫人擔心小姐在這裏住不慣,差老奴來看看,還讓老奴轉告小姐,夫人說她想你了,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不是娘說的,讓我住十天左右嗎?怎麽這才三四天就催我了啊?”

    林嬤嬤笑意漸濃,解釋說:“雖說是十天左右,但夫人希望小姐越早回去越好。”

    以沫瞧了眼一旁的景世子和白凝霜,叫著林嬤嬤到了一邊,說:“景哥哥和姐姐發展得挺好的,剛有一點想法呢!這時候回去不妥,你回去告訴娘,說我晚幾天再回去。”

    林嬤嬤沒二話,直接說:“行!老奴這就回去傳話。”

    以沫忙說:“不用這麽急啊!這坐一天的馬車也受不了啊!不如留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不了,夫人還在府裏等著消息呢!”林嬤嬤笑著婉拒。

    以沫也不好多勸,主要是怕娘空等,便說:“那嬤嬤就留下來休息一會,吃完飯再回去。”

    林嬤嬤客套的說:“這樣會不會麻煩小姐?”

    以沫說:“怎麽會,你才到,廚房裏就準備起來了,過會飯菜就能吃了,你先跟管事下去休息一會。”

    林嬤嬤笑嗬嗬的說:“多謝小姐,老奴就下去了。”

    “嗯!去吧!”以沫笑言。

    林嬤嬤一走,以沫走向樂兒等人。

    景世子和白凝霜心照不宣的明白以沫剛才說了什麽話,隻樂兒有些傻的問:“你剛拉著嬤嬤躲旁邊說話,是有什麽不能讓我們聽到嗎?”

    以沫調侃的說:“是啊!畢竟你話多,告訴你了,就等於告訴全天下。”

    “切,稀罕!”樂兒鄙夷的斜了一眼。

    不過一會,又追著問。

    以沫把事情悄悄和她說了下,她這才滿意。

    “是不能這麽早回去,不然的話,好不容易起來的火苗說不定就又滅了,畢竟這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到凝霜嫁到了淳王府,以後大家的關係就更親密了。”樂兒十分讚同的說道。

    她心裏想著,以沫嫁給離修,容雅嫁給離旭,凝霜嫁給景世子,她嫁給溫揚,而溫揚又和景世子是好朋友,以沫又和景世子是兄妹,這樣扯來扯去,大家以後就都在一個圈子,彼此就算是各自成婚,也不會斷了這份姐妹情誼。

    “嗯,我也這樣覺得!”以沫附和的點點頭。

    主要是到了京都,他們再要見麵,就沒有這麽方便了,打鐵自然要趁熱。

    而且白素錦也不過是表達思念,並不是真的就讓她立即回京。

    午時過後,林嬤嬤又回了京都,就像沒來似的,四人也沒有提起要回去的事情,高高興興的晚了一個下午,熱烈的討論起明天出行的活動。

    以沫四人聽山莊管事說,明天附近的鎮上有一個趕集的活動,所以他們四人決定同去湊湊熱鬧。

    晚上以沫和離修提起,離修有些不放心,但卻也沒有阻止,到了次日,不能現身的他,就同一個暗衛似的,隱了氣息潛伏在以沫的身邊保護她。

    到了鎮上,樂兒就如脫韁的馬兒一樣,一路東奔西跑。

    好在景世子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一個人看不住這三個姑娘,所以將各自的丫鬟和長隨帶了出來。

    南珍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逛街模式,跟著樂兒跑上跑去,她看中了什麽就在後麵直接掏銀子。

    “咦,怎麽大家都往前麵去了?”樂兒咬著冰糖葫蘆,好奇的望向人流湧動的地方。

    南珍識趣的拉了一個路人詢問,才知道前麵有地主家的千金小姐拋繡球。

    樂兒眼神一亮,興奮的說:“拋繡球呢!我們去看看吧?”

    以沫和凝霜也有興趣,畢竟兩人都沒有見過,今天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自然不想錯過。

    “走吧!”景世子不用兩人開口,就已經直接答應了。

    一行人跟著人潮到了繡樓下,就見一個穿著鳳冠霞帔的女子,手裏舉著一個繡球。

    樂兒一手拉著凝霜一手拉著以沫,說:“我們往前麵去一點吧!”

    凝霜失笑的說:“我們又搶不了繡球,跑到最前麵去做什麽啊?小心被繡玩樂不小心砸到了,到時候要你娶這姑娘。”

    樂兒滿不在乎的嬉笑說:“行啊!隻要這姑娘願意嫁,我就願意娶,不就是多一個人,多一口飯而已嘛!”

    凝霜笑罵:“你想得美,別毀了人家姑娘一生的幸福。”

    三人說話間,借著身子小,竟然跑到了前麵。

    新娘子的紅巾並沒有落下,一張嬌柔的小臉露了出來,樂兒一臉詫異的說:“原來這新娘子還長得挺美的。”

    凝霜說:“是啊!就衝著這模樣,隻怕這些男的就會瘋狂吧?”

    以沫三人模樣好,雖然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且身旁有丫鬟小廝保護,但還是有大膽的人向她們搭話。

    “董小姐何止模樣長得好,還是董老爺的獨女,這是招上門女婿呢!娶了董小姐,這世就不用愁了,直接繼承龐大的家產。”

    以沫微張小嘴,驚訝的說:“難怪這麽多人呢!”

    搭話的男人,用眼神睃了睃景世子問:“看你們穿著,出身也是不錯的,難道這麽多人來,都是來替你哥哥搶繡球的嗎?”

    樂兒大笑的說:“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這男人有主了,我們不搶。”

    凝霜睨了樂兒一眼,好奇的問:“怎麽這繡球還能幫忙搶的嗎?”

    搭話的男人有嘴巴努了一個方向,說:“看到沒,那是劉大爺帶來的打手,等會肯定是一場廝殺。”

    以沫瞪圓了眼,有些迫不急待的想看繡球落下來的那一刻。

    雖然有些不厚道,畢竟那個繡球關係到一個女子的一生,但她覺得在決定人選前,應該是一場很精彩的比拚。

    景世子不放心的說:“我們站遠一點吧?等下繡球被拋下來後,這裏肯定會亂起來,你們站在這裏難免被磕到碰到。”

    以沫興致勃勃的說:“沒關係,我們就是看看,又不搶繡球,哪裏會有我們什麽事啊!”

    “就是,看看唄,你別這麽掃興啊!”樂兒不滿的瞪了景世子一樣。

    四人沒商量完,樓上的董老爺就出來說話了,幾句場麵話說完,董小姐便抱著繡球上前了一步。

    她四下張望了一眼,目光落在景世子身上時,微微停頓了下,然後就將繡球直接朝著景世子的方向扔了過來。

    景世子幾人閃都不用閃,球落到景世子附近,就直接被其他人搶走了。

    以沫幾人剛才都緊緊盯著新娘子董小姐,對於她的眼神和動作都看得清楚。

    樂兒調侃的說:“這董小姐好像想招你為夫婿,你要不要留下來做這上門女婿啊?”

    以沫憋著笑打趣的說:“不會吧!難道這個董小姐要做我的大嫂了嗎?”

    景世子寵溺的對以沫輕語,“別胡鬧。”

    以沫低笑一聲說:“我們還是走吧!不然的話,我覺得等下再留下來……”

    話音沒落,一個繡球直直的朝著景世子拋來。

    然後瞬間場麵就亂了起來。

    景世子一群人被人衝散。

    就見中間幾人用力的搶著繡球,不斷的往景世子身上扔。

    若不是以沫幾人和景世子同行,旁人怕都要誤會,這幾個打手是景世子的人,特意幫他搶繡球的。

    樂兒努力走到以沫的麵前,呆若木雞的說:“怎麽辦?我覺得這幾人是董府的下人吧?他們是故意的吧?”

    以沫臉色有點難看的說:“嗯!應該是董府的下人。”

    樂兒一臉古怪的說:“這些人也真大膽,竟然敢搶世子爺回府當上門女婿,就不怕被滅門啊?”

    以沫眉眼泛著冷的說:“有些人就是無知。”

    拋繡球,他們本就是湊一個熱鬧。

    但是這會被人強逼著接繡球,換誰誰都不會高興。

    “我們先走吧!”樂兒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倒不是不好擺脫董府的人,而是不願意暴露他們的身份。

    當繡球再一次落到景世子身上時,景世子眉眼涼薄的直接接住,卻在下瞬間落到了凝霜的手裏。

    她大力的朝著天空一拋,一臉傲色的說:“這個男人有主了!”

    女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景世子本人都有點呆,不過卻在下一刻,眉眼的涼薄被衝散了,滿是笑意。

    “嗯,我有主了。”

    景世子溫柔的眼神落在凝霜的臉上,她滿是嗔怪的用力回瞪了一眼,臉頰像是天邊的火燒雲似的,紅得厲害。

    以沫咂舌的說:“看不出來啊!姐姐豪邁起來,比你還張揚幾分。”

    樂兒一臉崇拜的說:“這句話,我喜歡!下次有女人勾搭溫揚的時候,我也要說這樣的話。”

    “還不走?”凝霜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瞪了景世子一眼,率先走出人潮。

    她氣場強大,旁人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路。

    景世子眉眼微疏,望了眼以沫和樂兒的方向說:“都怪你們喜歡湊熱鬧,看把你們大嫂氣得。”

    以沫和樂兒驚悚的看著景世子,迷迷糊糊的就跟著他順利的走出了人潮。

    一條街道走了好久。

    以沫和樂兒兩人才小聲嘀咕起來。

    “他們這對,一個已經自稱是她的男人,一個說是你的大嫂,這是還未婚,就已經承認身份了嗎?”

    以沫一臉古怪的說:“好像是這樣,所以我們走慢一點,給他們一點空間吧!我覺得姐姐這會肯定羞得沒法見人了,景哥哥要使勁去哄她了。”

    拉開距離後,景世子跟上凝霜的腳步,在她左側,眉眼溫柔的低語:“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別說了,羞死人了!”白凝霜惱羞成怒的斥責了一句,快步往前走,一副恨不得甩開景世子,躲起來再也不用見人的樣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