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最直接的辦法,登記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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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磨牙,夏瑛決定不和這個男人計較太多,反正她剛才已經坑了他三萬多元。她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前四處張望,打算找個垃圾桶把那三麻袋道具錢處理了。

    江易也跟著下車,靠站在車門上,雙手插在褲兜裏,好整以閑地說道:“道具錢雖然不犯法,但是禁止流通。你要是把它們都丟在這裏,被人家發現了,還以為是真的錢,或者占便宜的念頭一起,拿著這樣的錢去騙人,占別人的便宜,那便是你的罪過。我建議你還是把它們拉回家裏保存起來,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保存的意義非凡。”

    夏瑛瞪他一眼,她要是把道具錢都拉回去保存起來,她就是個傻瓜。

    不過他剛剛說的話也是在理的,她不能把這些道具錢扔在這裏,萬一像他所說真的被別人利用了,那便是她的罪過。

    拉回去吧,她會被自己的助手們笑死,不被笑死,每每見到道具錢,她也會被氣死。

    扭頭,夏瑛重新回到了車內。

    江易趕緊跟著,就怕生氣中的她會把他撇下。

    車子重新開動。

    一路上,夏瑛都對江易不理不睬的。

    江易也不生氣,一直偏著頭,嘴角噙笑瞅著夏瑛看,偶爾還會神經質地摸摸自己臉,自己的下巴,估計是又嫉妒夏瑛比他帥吧。

    這麽帥又不是個男人。

    不過……夏瑛要是個男人的話,他才懶得理她呢。

    他喜歡的是女人,不喜歡搞基。

    車子駛回到三陽集團的門口停下來。

    “你到了。”

    夏瑛扭頭看一眼還在盯著自己看的江易,忍不住戲謔一句:“怎麽,心裏酸不?我比你帥是吧?你說你慚不慚愧,連個女人都比不過。”

    江易嘿嘿一笑,“你又不是男的,我何必跟你比。”抵死都不承認夏瑛就是比自己帥氣,而且她還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分分鍾秒殺他。

    鬱悶!

    一隻玉手伸至他的麵前。

    江易眨眼,問:“還要握手嗎?”隨即迅速地用自己的大手去握住夏瑛的手。

    夏瑛皮笑肉不笑地甩掉他的大手,說道:“請付回程的油錢。”

    江易微抽。

    慢騰騰地掏出了錢包,他一邊抽著錢,一邊嘀嘀咕咕的:“你坑我兩次了,昨天一萬多,今天三萬多。”

    “我可沒逼你。”夏瑛一句話堵死江易的抱怨。

    對呀,她沒逼他,是他自己要付錢的。

    自討苦吃,怪得了誰?

    把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塞到夏瑛的手裏,“普天之下就隻有你夏瑛敢跟我索要油錢。這不是油錢,比車費還要多了。”

    “我隻是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江先生,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江易笑。

    “我晚上不用應酬。”

    “那是你的自由。”

    夏瑛把錢收起來,心情好些了。她一邊下車,一邊對車內的江易說道:“把你的錢帶走。”說著拉開了車後座的門,把塞滿了車後座的三大袋道具錢拖出來一包後,扔放在地上,再探身入內拖另外兩袋。

    等到江易慢騰騰地下車後,三大袋的道具錢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了。

    江易站在車的對麵睨著夏瑛,“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也是我第一次送東西給女孩子,第一次呢,非常的珍貴,你應該感激涕零,而不是把它們扔在地上。”

    “你的第一次,我不稀罕。”

    夏瑛撇了他一眼,就鑽回了車內準備離開,發覺他也跟著回到了車內,她皺一下眉,提醒著:“江先生,我已經把你送到了公司,你可以去上班了。”

    “我晚上不用應酬。”

    江易重複著剛才那句話。

    夏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他:“然後呢?”

    “下班吃飯。”

    夏瑛抽臉。

    “晚上我不去酒店吃飯了,去你家裏吃。”這才是江易的重點。

    去酒店吃飯,本來是他想坑她的,誰知道兩天下來他自願被她坑了四萬多元。雖說他錢多,也不想讓她這樣坑下去。要是她坑進她的錢包裏,他還會繼續,畢竟她的錢包現在餓得很,他想喂喂,當寵物玩玩。問題是錢都坑進了樊少明的口袋呀。

    去她家裏吃飯,她就無法坑到他,他還能嚐嚐她的廚藝如何,為自己未來的胃打探打探消息。

    “江先生,那似乎……”

    “我說了你要天天請我吃飯,是天天,你明白天天的意思吧?請我吃飯,包括早餐,午餐,晚餐,我能吃的話,宵夜都要算上去。”江易打斷了夏瑛理不直氣不壯的拒絕。

    夏瑛無話可說。

    這男人變聰明了,改變了策略,不再去酒店吃飯。

    改由吃她親手做的,她再怎麽坑他,花的還是她的錢。

    “我要求每餐都要吃到雞鴨魚肉。”怕她在菜式上做手腳,天天讓他吃鹹菜豆腐,江易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現在物價貴,他的要求,一頓也能吃掉她一百多元吧,一天兩頓,早餐暫時免了,宵夜他向來不吃,怕胖。也要花掉她兩百多元,細水長流,一輩子這樣下來,她也虧大了。

    “好吧。”夏瑛理虧,隻能答應。開始心疼自己的錢包了,天天被他這樣吃法,她也虧呀。早知道收油錢的時候,收他一千元。

    見她無奈地答應,又一副肉疼的樣子,江易總算滿意地下了車。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想提前和你說說。”江易忽然扭頭對還在心疼自己錢包會縮水的夏瑛說道:“周六的晚上,我要參加一個宴會,帶娛樂性質的,不帶公事,不過需要女伴,我缺女伴,夏小姐要是有空,就充當我的女伴,陪我去參加宴會吧。”

    好事來了!

    夏瑛立即應著:“承蒙江先生如此看重,我定當效力。隻是我向來中性打扮,沒有晚禮服可穿,這事江先生理應承包下來吧?江先生是三陽集團的副總裁,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我的晚禮服要是太寒酸,丟的是江先生的臉,江先生懂吧?還有,額外的要求就要付額外的費用,這不在咱們當初的交易範圍內,江先生也懂的吧。”

    江易笑,“就知道你會這樣算帳。”

    瞧她肉疼的樣子不見了,滿臉都是愉悅。

    她的經濟緊張到這種程度了?

    不過想到她請他的手下做事,給的費用那麽寒酸,他又稍微打探了一下,得知夏瑛最近的經濟的確很緊張。

    “好吧,你的晚禮服我負責了,高跟鞋,我負責了,化妝品,我負責了,項鏈,手鏈,耳環,我都負責了,請問我要不要負責你的鑽戒?”江易嘻嘻地笑,眼神帶笑而深不可測。看著夏瑛時,更是深深的,如無底洞,想把夏瑛卷進去。

    夏瑛沒有女孩子該有的害羞,大方地應著:“除了鑽戒,你一律負責。鑽戒還是留著我未來的丈夫給我送上吧。”

    “行!”

    江易爽快地答應。

    末了又刺夏瑛一句:“你真是個天價女伴,請你充當一下女伴,我得花不少錢。”

    “江先生要是請不起,可以不請。免費的也很多,你在你公司裏問一聲,保證很多美女排著隊充當你的免費女伴。”

    “那還是算了,免費的沒意義。花費大了,心疼錢,才懂得珍惜。”

    說著江易又抽出了自己的錢包,這次抽出來的不是現金,而是一張信用卡,他把信用卡遞給夏瑛,說道:“這是給你充當我女伴的報酬。密碼是六個八,我喜歡發發發發發發。你可以隨便刷卡,我每個月還錢。”

    夏瑛不接,“我不喜歡信用卡,我喜歡銀行卡。”

    江易黑眸一閃,似是等的就是這一句,他立即爽快地把自己錢包裏的所有銀行卡都抽了出來,就遞給夏瑛,說道:“每張卡裏都有錢,其中紅色的卡那張是我的工資卡,三陽集團每個月都會往我工資卡上打入我的工資,絕對不少的哈。”

    夏瑛抿抿唇,最後拿的還是那張信用卡。

    她又不是傻子,江易想讓她當他的管家婆。

    江易笑道:“有心沒膽。”

    “我怕我被人砍,身懷巨富是禍。”

    “你不砍人,人家就阿彌陀佛了,誰還敢砍你。”夏瑛的拳腳功夫很好,江易早就風聞過。

    夏瑛把信用卡放好,示意江易幫她關上車門,江易很好心地順了她的意,幫她關上了車門。

    “我走了,免送,送了要錢。”

    夏瑛撇下一句話,咻一下就把車子開走了。

    江易盯著她遠去的背影,低低地笑起來,“有趣的女人。一輩子有你相伴,其實也不錯。”

    再看看那三大袋的道具錢,江易的笑容更深了。

    他第一次送給她的“厚禮”,她不要,改天就送她“薄禮”,看她要不要。

    想到晚上可以去夏瑛的家裏吃飯,江易的心情大好,吩咐保安把那三袋道具錢搬到保衛科室去,他會讓人前來帶走處理。

    ……

    蘇曉月在下午四點左右就下班了。

    這是樊少明來電要求的,要求她每天四點左右就要離開君氏集團,回到樊家去。因為他的寶貝兒子放學了,身為他兒子的家庭老師,在傍晚以及晚上服務的對象都是他的兒子,而不是君默。

    人家蘇曉月在君氏是上班,不是服務君默。

    樊少明那叫做心酸,叫做吃醋。

    走出公司門口,蘇曉月正想走路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台等車,不遠處忽然傳來了老宋的叫喚聲。

    老宋下車站在車前,衝著蘇曉月招著手,叫著:“蘇老師,這裏。”

    見到老宋後,蘇曉月腳下一轉,朝老宋走過去。

    老宋先幫她拉開了車門,笑道:“蘇老師,樊總讓我來這裏等你,送你回家。”

    他,還是挺體貼的。

    蘇曉月淺淺地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說著她上了車,等到老宋也上車後,她問:“一會兒你還得回公司接樊總下班?”

    老宋點點頭,答著:“是的。不過樊總今天很忙,他晚上估計會破例不回家裏吃飯,樊總讓我給你帶一句話,要是小少爺鬧了,你哄哄他。”

    蘇曉月猜到是自己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讓他今天忙不過來,雖然覺得他因為工作而打破慣例,今晚不回來陪兒子半個小時,會讓樊明宇很失望,又不好像以往那樣指責他,畢竟他今天太忙也有她的緣故。

    在君氏集團轉悠了一圈,她便知道身為總裁的君默或者樊少明,一天下來要處理多少事情,時間有多麽的珍貴了。

    就像樊少明說的一樣,坐在他那個位置上的人,分分鍾都是金錢。

    “好,我知道了。”

    蘇曉月隻能這樣回應著。

    他對她的好,她默記了。

    老宋不再說什麽,默默地把車子開動。

    兩分鍾後,蘇曉月便接到了來自樊少明的電話。

    “老宋接到你了嗎?”他開口第一句便是問老宋有沒有接到她,怕她要去擠公車。

    “嗯。”

    樊少明短暫間沉默。

    “你,晚上不回家吃飯?”蘇曉月打破了沉默。

    樊少明嗯了一聲,“今天的事情有點多,有些應酬也很重要,推不掉。所以,我想不回家吃飯,怕明宇會鬧,特意打個電話拜托你,他要是鬧就哄哄他。他會聽你的話。”

    “我會的,你忙吧。應酬的時候盡量不喝或者少喝酒,酒傷身。”蘇曉月最後一句叮囑是她對樊少明的關心。

    電話那端的樊少明愉悅地笑了笑,“我酒量不錯。不過既然你說了,我就盡量不喝或者少喝吧。”頓了頓,他又說道:“我看看情況,如果能擠出時間來,我還是會回家吃飯的。”

    “那我讓張姐給你留點飯菜。”

    “你留吧。”

    “也行,我幫你留點飯菜。”

    “嗯,那我去忙,明宇就交給你了。”樊少明說是這樣說卻沒有主動掛電話,等蘇曉月掛斷了電話,他才放下手機。

    在他的麵前還擺著一份協議,借錢協議。

    協議隻有三條:第一,蘇曉月以後遇到困難的時候,不準向他隱瞞,要接受他的幫助。第二,蘇曉月要是再在半夜三更出去做危險的事情,必須讓他知道,還要接受他的陪同。第三,蘇曉月要一輩子信任他。

    雖然協議沒有明確他對她的野心,卻是給了他無數的機會與她發展。

    收起了借錢的協議,樊少明的眼神柔和幾分,低喃著:“我幹嘛事事都為了你著想?”

    另一端的蘇曉月很快便回到了樊家。

    樊離在,她每天傍晚都會在家裏等著樊明宇放學歸來,就是怕明宇回來後見不到爹地,又見不到奶奶,心裏不好受。

    隻有在晚飯後,她才會出去。

    “蘇老師。”

    蘇曉月一進門,樊明宇就朝她跑了過來。

    “明宇,你跑那麽快,小心點。”樊離在他的身後笑著提醒。

    這個孩子對蘇曉月是越來越喜歡,樊離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父子倆都被蘇曉月征服,以後都會讓蘇曉月調教得服服帖帖的,一次性幫她解決了兩大難題。一是兒子的婚事,二是孫子的教育。

    蘇曉月上前幾步後便蹲下身去,笑眯眯地張開了雙臂,等著明宇撲入她的懷裏。

    “蘇老師。”樊明宇沒有讓蘇曉月失望,很親熱地撲入她的懷抱,雖說她的懷抱不及爹地的那麽寬卻很溫暖,有媽媽的味道,讓他慚慚地生出了依戀。

    “蘇老師,你去哪裏了?我一放學就回家,也沒看著你。我以為你走了呢,奶奶說你跟著爹地出去了,你們去哪裏玩?也不等我回家再去。”小家夥撲入蘇曉月的懷裏就是為了質問蘇曉月去哪裏了,是不是背著他獨自跟爹地去享受。

    蘇曉月愛憐地摟了一把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孩子,才鬆開了手站直身子,拉起了明宇的小手,溫笑著:“老師去上班了,剛剛才下班回家。所以你回來沒有看到老師,不過老師向你保證,每天在這個時間都會回來的。”

    樊明宇蹙起他好看的眉,“蘇老師,我爹地不是說請你做我的家庭老師嗎?我爹地會給你錢的,你為什麽還要去上班?”

    難道他爹地給蘇老師的錢太少了?蘇老師便要去兼職賺外快?

    等爹地回來,他要與爹地商量商量給蘇老師加工資,要是工資太少了,蘇老師不幹,那他會很難過的。眼看後天就是周末了,他還等著蘇老師陪他還有爹地一起去遊樂場玩呢。在學校的時候,他更是得意地對悠悠說了,周末去遊樂場,還約悠悠在遊樂場等他,說他爹地會陪他玩。

    孩子雖小,亦喜歡炫耀攀比。

    樊明宇也是一樣的。特別是他的父親極少陪他玩。

    想到去遊樂場的事,樊明宇趕緊扯著蘇曉月的手,問著:“蘇老師,你有沒有跟我爹地說周末去玩的事情?”

    蘇曉月笑道:“老師答應過你的事情什麽時候騙你了?放心吧,你爹地答應了。”

    聞言,樊明宇歡笑地跳起來,還不忘讚著蘇曉月辦事給力。

    蘇曉月笑著搖搖頭,他不是喜歡玩,他是喜歡有爹地陪著。

    見到樊離後,蘇曉月溫和地叫了一聲“樊姨。”

    樊離嗯了一聲,問她:“還好吧?”

    蘇曉月心一暖,樊離雖然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對她的關心。從十歲開始,她隻從夏瑛那裏得到過關心。別看她表麵很溫和的樣子,其實她的心靈亦是孤冷,渴望擁有溫情,卻又被現實逼得無奈地武裝自己。麵對老人孩子,她用的是溫和,麵對敵人,她用的是冷漠心狠,麵對朋友,她用的是最平常的心。

    “謝謝樊姨,我還好,工作都還算輕鬆。”

    樊離並沒有問她在君氏集團做什麽事,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讓蘇曉月吃虧的。在得知蘇曉月身世離奇,背負著母仇開始,她便從喜歡這個女孩子到憐惜,決定給予蘇曉月一份來自未來婆婆的母愛。

    “那就好,好好學習,君默對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他的手腕,他的果斷,也值得一個管理者去學習。少明雖然也不錯,與君默相比還是略輸。那孩子又不像君默那般公允,偶爾會偏心。你的選擇亦是對的。”隻是會讓她的兒子天天吃醋而已。

    蘇曉月認真地點著頭,“我會的。”

    她與樊離一起,牽著樊明宇進屋裏去。

    在沙發前坐下後,曉月先拿過明宇的書包翻看一下,確定他今天學到了什麽知識。臨近放暑假了,書本上的知識基本上是學完的了。她需要做的就是讓他複習一下,哪怕樊明宇記憶力超強,為的是讓他養成一個良好的學習習慣。

    “蘇老師,你為什麽不再回學校裏?我不喜歡新來的班主任。”樊明宇忽然問著蘇曉月為什麽離開了英才學校。

    蘇曉月習慣性地笑了笑,說道:“明宇,老師有點事情要做,如果繼續在回學校裏,就無法做好老師一定要做的事情,老師隻能辭職。”聽到明宇說不喜歡新來的班主任,她又溫聲教育著樊明宇,不管班主任換成了誰,都要尊敬師長。

    樊明宇蹶著嘴,不爽地說道:“我反正就是不喜歡她。我今天還整了……”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他趕緊閉嘴。

    “你呀,老師早上才和你說過不要再惡意整人,你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明宇,你今天怎麽對你的新班主任了?”蘇曉月有點嚴肅地問著,這個小家夥其他方麵的壞習慣還容易糾正過來,就是整人這個壞習慣很難改正。

    樊明宇嘻嘻地笑著。

    見他使出他的招牌笑容,蘇曉月板起了臉,嚴肅地叫著:“樊明宇!”

    瞧見蘇曉月很嚴厲的樣子,樊明宇斂起了嘻笑,心裏想著招牌笑對蘇老師失效,還是對爹地才最有效。不再嘻笑了,他又開始左右張望,就是不與蘇曉月對視,更是拒絕告訴蘇曉月,他怎麽整了嚴若婷。

    蘇曉月不像爹地那樣,他整了人,最多就是說他幾句,蘇老師會批評他,直到他意識到自己錯了為止。

    見他這樣逃避著麵對錯誤,蘇曉月也不逼他回答,而是站了起來轉身走開了。

    樊明宇有點錯愕,他以為蘇曉月會逼他的,沒想到蘇曉月默默地走開了。

    蘇老師是不是生氣了?

    見蘇曉月走開後也不說話,更不再看向他,樊明宇忍不住在心裏猜測著。

    坐了一會兒後,見蘇曉月還是不說話,也不走過來,更不會看他一眼。樊明宇有點坐不住了,他數次想跳下沙發去向蘇曉月,又數次打消了念頭。

    反正她現在拿著爹地的錢,他就是大爺,他做什麽沒必要事事經過她同意,再說了,他就是不喜歡嚴若婷,就是想整嚴若婷,最好整得嚴若婷像其他老師一樣不願意再教他,然後校董伯伯他們就會把蘇老師請回去做他的班主任。

    這樣想著的樊明宇便自顧自地玩開了。

    蘇曉月坐在不遠處折紙。

    樊明宇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走近蘇曉月,桌子上已經放著蘇曉月用紙折出來的小兔子,小青蛙,還有千紙鶴。

    “蘇老師,這些小動物是怎麽折的,我也想學。”孩子都是好奇的。

    蘇曉月看他一眼,“你想跟我學嗎?”

    樊明宇點頭。

    “這麽說你就是拜我為師了。”

    “你本來就是我的老師。”

    “你聽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話嗎?”

    樊明宇搖頭,卻又指出病句:“蘇老師,你是女的,不能終生為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元代關漢卿的名言。意思是指老師曾經教過你,你也就應終身如同對待父親那樣對待老師。比喻對待教你知識、教你做人的人,你一輩子不要忘記他們的恩情,要好好報答他們。”

    蘇曉月耐心地向他解釋著這句話的意思。

    樊明宇頓時沉默。

    蘇曉月再看著他,然後把小兔子放到他的手裏,問著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樊明宇不說話。

    半響,他小聲地嘀咕著:“我做什麽,老師都說我是錯的,我以前也是這樣做,爹地就沒有說過我。”

    蘇曉月真想應他一句,你爹地那是溺愛你,才會導致你以為錯的便是對的。忍了忍,她終是沒有說出來,這些話她應該對樊少明說。

    “明宇,如果有一天,別人也像你整老師那樣整你,你感受如何?”既然沒有辦法讓他一下子懂得尊敬師長,那就先讓他明白整人的錯誤吧。

    樊明宇立即仰起下巴,挺著胸膛,哼著:“我是我爹地的兒子,誰敢整我?”

    蘇曉月:……

    “他們都怕我爹地,極力地討好我爹地,我爹地臉一板,一瞪眼,他們就能抖三抖,我是我爹地的寶貝兒子,我爹地說了,有他在,誰都不敢動我一根毛發,誰要是整我,我爹地肯定會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的!”

    蘇曉月再次語塞。

    樊總呀,你是怎麽教你兒子的。

    小小年紀就被你教成了螃蟹,是橫著走路的。

    “我今天往門頂上扣了一小桶的水,嚴老師推門進來,就被那小桶的水淋到了,很好玩,很過癮,那水我還添加了黑色的墨水,嚴老師的裙子是白色的,嘻嘻,黑白分明。”

    伸手就從他的手裏拿回了小兔子,蘇曉月起身再次走開。

    很快,她捧著一杯添加了墨水的水回來,一言不發就朝樊明宇身上的衣服潑去。

    “蘇老師!”

    “曉月!”

    樊明宇驚叫起來。

    樊離剛好看到這一幕,也驚叫一聲。

    “蘇老師,你幹嘛呀?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樊明宇氣得跳腳,對蘇曉月橫眉冷對的,隻差沒有撲過來揍蘇曉月。

    “你說,你現在是什麽感受?”

    蘇曉月淡定地把杯子放下,涼涼地問著樊明宇。

    “我很生氣,很生氣,你弄髒我的衣服了!”小家夥氣呼呼地嚷著。

    “你的衣服被我弄髒了,你也知道生氣,很生氣,那你整別人的時候,弄髒別人衣服的時候,別人同樣會很生氣,很生氣。明宇,做人做事要將心比心,不要隻想到自己快樂,而忽視別人的痛苦。”

    樊明宇愣住了。

    走過來的樊離也愣住了。

    垂眸,樊明宇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抬眸看著一臉嚴肅的蘇曉月,很想要求蘇曉月向自己道歉,轉念一想到自己整了嚴若婷後,也沒有向嚴若婷道歉,他的要求又咽回肚裏去。

    “現在知道錯了嗎?”蘇曉月嚴肅地問著。

    樊明宇不說話。

    過了兩分鍾,他小聲地說道:“一會兒爹地回來吃飯,我要告訴爹地。”

    蘇曉月笑了起來,“老師忘記告訴你了,你爹地說今天很忙,未必能趕回來陪你吃飯。”

    樊明宇小臉頓時垮下來了。

    見到一旁的樊離壓根兒不想幫自己,他意識到自己此刻處於劣勢。隻得低下了頭,小聲地認著錯:“蘇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惡整嚴老師。被人整的滋味,是很難受,讓人很生氣。我以後會努力改正的。”

    蘇曉月蹲下身去與他平視著,“明宇,你要是真的知道錯了,現在就上樓去換過衣服,然後明天回到學校就向嚴老師道歉。”

    樊明宇點了點頭,轉身就跑上樓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立即翻找出自己的手機,就給樊少明打電話。

    “爹地。”他很委屈地叫著,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委屈地問著:“你什麽時候回來?”

    以為他是知道自己未必能趕回家裏吃飯才會鬧情緒的,樊少明溫聲安撫著他:“爹地還在忙著,如果能忙完,爹地就趕回去吃飯,不過就算趕回去,也會比平時晚一些,爹地已經讓蘇老師給爹地留飯菜了。”

    “爹地,蘇老師又批評我,還弄髒我的衣服。”樊明宇發覺父親誤會了自己的情緒,便把剛剛受到的委屈在電話裏告訴了樊少明。

    聽完兒子的“哭訴”,樊少明沉默著。

    “爹地,你說過的,有你在,誰都不敢動我一根毛發,蘇老師現在欺負我,還批評我,逼著我認錯,你一定要幫我討還公道。”

    樊明宇在蘇曉月那裏承認自己錯了,在樊少明麵前,他還是充滿了期待,希望爹地像往常那樣罩著他,他依舊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不用自己收拾爛攤子,一切都有爹地。

    五年的生活都是這樣,讓他一下子改正過來,他真心不願意,也認為自己做不到。他天性就是喜歡整人……

    “好,爹地會幫你討還公道的。你先換上幹淨的衣服,下樓去吃飯。”樊少明為了讓兒子心情好過點,便寵溺地答著。

    聽到爹地寵溺的安撫,樊明宇放下心來。

    有爹地罩著,他依舊可以無法無天。

    於是,他心情大好,對樊少明說道:“爹地,你要早點回來哦,我先掛電話了,記得想我。”說著,對著手機啵了一下,給爹地一個飛吻。

    結束與兒子的通話,樊少明暫停工作,這讓剛剛進來坐在他對麵的江易很好奇地問著:“怎麽了?明宇出什麽事了嗎?”

    樊少明瞟他一眼,沒好氣地罵他一句:“你很想明宇出事嗎?”

    江易趕緊舉雙手雙腳伸冤,“我待他如幹兒子一般,我怎麽可能會想他出事。我那是見你臉色深沉,關心問一句,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明宇剛剛向我哭訴了。”

    樊少明低低地說道。

    江易眨眼,又掏掏耳朵,不相信地問著:“你是說那小子向你哭訴了?真哭?他有什麽委屈要向你哭訴的?”

    樊少明眼神深深,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嘴裏倒是回答了江易的問題,“他今天在學校裏整了他的新班主任,就是在教室的門頂上扣了一小桶添加了墨水的水,結果他的老師推門入內就被那小桶的水淋到了,弄髒了對方的衣服。他回家裏怕是炫耀吧,被曉月教育一番。為了讓他深刻地體會到被人整的滋味,曉月竟然如法炮製,也往明宇的身上潑了添加墨水的水,弄髒了明宇的衣服。”

    江易愣了愣,隨即哈哈地笑起來,“真是一物克一物呀,樊明宇也有今天。”

    剜他一眼,樊少明沒好氣地罵著他:“你的幸災樂禍能不能收斂一點?至少不要當著他爹地我的麵如此幸災樂禍呀。”

    江易笑著:“我是太意外了。這個蘇老師真有一手,對付明宇這樣的熊孩子就要用特別的方法。不錯,不錯,現在明宇嚐到了被整的滋味了吧?看他以後還胡亂整人不,還得瑟不,還炫耀不。我想他當時肯定是暴跳如雷吧。”

    樊少明想像著那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很生氣。同時又覺得委屈,便打電話向我哭訴了,要我替他討還公道。”敢這樣教育他兒子的人,也隻有蘇曉月了。

    讓兒子嚐一次被人整的滋味,以後就不會太放肆。

    隻是兒子被他寵壞了,就算知道自己錯了,還是會覺得委屈的。

    “少明,在這件事上我認為你得堅定地站在蘇老師的這一邊,不能再慣著明宇了。他現在有你罩著,惹出多大的禍來,都有你幫他擺平。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再罩著他了,他又被養成了這樣的壞習慣,再次闖禍的時候,誰幫他收拾爛攤子?蘇老師是在幫你,幫明宇,你既然相信她能教好明宇,就要與她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江易擔心寵子上天的樊少明真的會找蘇曉月算帳,連忙幫蘇曉月說情。

    賞他一記白眼,樊少明冷哼著:“你真當我是傻瓜,分不清誰好誰壞嗎?”蘇曉月對兒子的好是真心的,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教育很失敗,心裏其實很清楚自己的確寵壞了兒子。這樣下去真的會害了兒子,而蘇曉月就是在幫他糾正錯誤,挽救兒子的未來。

    “明宇其實也明白的,他隻是還不習慣。他就曾經對我說過,為什麽他做什麽蘇老師都會批評他是錯的。是我過去的教育方式誤導了他,我總想著他還小還小,什麽都不懂,等他大了就會改正過來。現在想想,教育還真的要從小抓起。”

    江易笑著:“難得你肯承認自己寵壞了明宇。你們父子倆也要多點溝通,不能讓明宇反感蘇老師,要讓明宇明白蘇老師都是為了他好。雖說她在英才學校隻做了一年多的老師,還是臨時的,我倒覺得蘇老師是個不錯的老師,有責任心。明宇以前的那些老師,也不是說不優秀,隻是他們畏懼於你,並不敢真的管好明宇,最後就是把明宇轉到其他老師手下,來一個少惹為妙。”

    樊少明向後靠進了黑色的轉動椅,來回地轉動著椅子,劍眉輕攏著,眼神深沉,深思著。

    片刻後,他低沉地問著江易:“如果你發現自己對一個認識才大半個月的女人動了心,你會如何做?”

    江易笑他:“怎麽,肯承認了?怎麽做,當然是展開追求了。”

    “有沒有直接一點的辦法?”

    他沒有時間去追求,他想用最簡短,最直接的辦法拿下蘇曉月。

    正如江易所說,像蘇曉月這樣對孩子負責任的老師,是很優秀的。做老師,她都這麽優秀,做一個媽媽,他想,她也會很優秀的。

    “直接一點的辦法?撲倒在床,扒光她,睡了她!”

    音落,樊少明抄起文件夾就砸向江易,罵著他:“你當我流氓呀。”他那樣做的話,好不容易才讓蘇曉月對他生出的好感及信任就會付之東流。

    江易被砸了也不生氣,還在嘻嘻地笑著,“那就直接登記領證吧,成了合法夫妻,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你精蟲上腦嗎,開口閉口睡呀睡呀的。”樊少明沒好氣地斥著江易,心裏其實是認同江易的話。他沒有時間去對蘇曉月展開追求,又真的對她動了心。

    最好的方法,便是江易說的與她登記領證成為合法的夫妻了。

    “我想,你也不會那樣做的,你害怕婚姻嘛。”

    江易就是個欠揍的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揭樊少明的疤。

    樊少明果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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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情節估計就在這幾天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