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愛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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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庭大酒店

    接到電話通知後,站於窗前的白楓沒有回應對方一個字,隻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看著窗外漸漸西沉的太陽,一顆心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手裏夾著的煙支還在自燃著,這根煙是他剛點燃的,也不知道是第幾根了,整個辦公室裏滿滿的煙草味。

    主人,我們失敗了。

    這是手下的人說的話。

    今天派出去的人是真真正正屬於他培養的勢力,並非是從父親那裏挖過來的。那些人所有資料及背景都讓他抹掉的了,除非蘇曉月能記住那些人的樣貌,讓警方抓到他們,他們肯供出他這個幕後指使人來,否則蘇曉月明知道是他安排的,也拿他沒辦法。

    自己的手下出動的時候都是戴著帽子,蒙著口罩,想必蘇曉月也看不清楚他們的真正麵容,所以說這一次蘇曉月是活著走出小巷,但他白楓依舊未輸。

    隻是……

    想到漸漸強大的蘇曉月開始嚴重地威脅到自己的利益,白楓一顆心又扭得像麻花。

    他該拿她怎麽辦呀?

    曉月……

    這個名字,他想一次就痛一次。

    這個女人,他見一次就痛一次。

    對她真的是又愛又恨呀,恨不得撕碎她,又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裏與他成為一部份。

    “咚咚。”

    敲門聲傳來。

    白楓頭都不回,也沒有應聲。

    門外的人等不到回應,便隔著門叫著:“小楓,是媽。”

    白楓是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了,所以周靜芸無法自己推門而入。

    聽到是周靜芸的聲音,白楓這才有點反應,轉身,他把手裏的煙支彈到了桌子上的煙灰缸裏。

    開了門,白楓卻愣了愣,看著還有點臉腫腫的母親,不知道母親又發生了什麽事。敢情是白楓的連環計並非是與周靜芸串通的,甚至不知道周靜芸遇上了蘇曉月。

    “媽,你怎麽了?”

    周靜芸閃身而入,氣恨地罵著:“被個老賤人當街欺負,氣死我了。那個賤人明明就是個小三,憑什麽大家都向著她,指責我?我怎麽著都是先蘇心潔一步認識振宏的,老賤人呢?人家君沐宸都結婚生子了,她才認識的君沐宸。”

    “樊離欺負你?”白楓眼神一沉,現在每個人都可以欺負他的母親了嗎?白振宏還不知道真相呢,他的母親還是白家當家夫人,青雲山莊也依舊是排行第二的山莊,不知道淩駕於多少豪門之上。以往那些人見著母親不是討好巴結嗎?

    不過樊離……的確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媽遇到她們了?”

    聽他說到她們,周靜芸看向他,疑惑地問著:“你怎麽知道樊離身邊有其他人?小楓,你派人盯著蘇曉月這個賤人?那個賤人最可惡,是她挑起話題讓大家圍攻我的。”

    白楓嗯了一聲,淡冷地說道:“姓易的什麽都說了。”

    周靜芸閃了閃眼,眼裏有點兒心虛,問著:“他都說什麽了?”

    白楓又看一眼自己的母親,聲音更冷了,“他對你所做的一切都被蘇曉月看到並拍了下來,她一直跟蹤著你,你卻沒有發現。她就是以此來要挾姓易的把股份轉讓給她,現在他們已經去辦手續了,她隻給姓易一百萬,讓姓易的虧得連老本都拿不回來!”真夠狠的!

    她除了不會殺人之外,手段什麽的一點都不比他們好多少。

    “什麽?被她看到了?還拍了下來?那可怎麽辦?以她對我們的恨意來說,肯定會把拍到的一切發給你爸的,到時候我會被你爸整死的!”周靜芸一聽自己有把柄落入了蘇曉月的手裏,頓個人都急起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蘇曉月竟然跟蹤了她!

    她還一點都不知情!

    周靜芸僅是想著就有點頭皮發麻。

    蘇曉月真的變了。

    過去蘇曉月被他們壓製得太長久,心裏的仇恨積壓如山,現在一得到發泄,就像火山噴發一般,他們真能抵擋得了嗎?

    “我想毀掉證據,一個小時前安排了人去截殺她,但,失敗了。”白楓冷冷地看著母親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母親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不是母子共榮,他都懶得理這個隻會給兒女帶來羞恥的母親。

    如果他是白振宏親生的兒子,他對母親也不會如此的相護。

    白楓在這一刻是恨極了母親的不檢點,隻是他隱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周靜芸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她最疼愛的一雙兒女,在真正有事情發生的時候,都是隻考慮到他們自己的前程,對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多少孝心。

    這樣說白楓多少有點冤枉吧。

    白楓對周靜芸並非不孝,實在是周靜芸太不檢點,與太多的男人有染,如果那些風流韻事被人捅出來,他這個做兒子的臉往哪裏擱?周靜芸做出那樣的事情時從來就沒有為自己的兒女考慮過,她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東窗事發時會連累兒女嗎?

    隻能說自私的母親養出自私的兒女。

    “失敗了?”周靜芸仰著還有點腫的臉,她被樊離抽了幾個耳光落荒而逃後,先去找了冰塊敷臉,敷了一個小時有了好轉,她才回到酒店的。她瞪著白楓,像是不相信白楓會失敗似的,“小楓,你是手下留情對吧?你對那個賤人愛得不行,所以你放過了她對吧?小楓,你該知道放過敵人就是害了自己,放虎歸山就等著老虎反咬你。你怎麽就是想不透呀,她不會愛你的,她恨死你了,她恨不得你馬上就死,她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都不會成為你的女人,你還不明白嗎?你死心吧,陳怡多好,對你那麽的有好感,就連你出了事進了看守所,她都還是對你充滿了好感,並沒有因此而拉開與你的距離,你該找的女人是陳怡,不是那個醜八怪,那個賤……”

    “好了!”

    白楓冷冷地低喝一聲,喝掉周靜芸未完的話。

    周靜芸綠了臉,“小楓,你這是在責怪媽嗎?媽說的都是事實。我是你媽,你也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外麵的人欺負我就算了,連我自己的兒子都欺負我,我還沒有虎落平川呢,你們就這樣欺負我了,我要是虎落平川了,你們不得踩死我。”說著說著,周靜芸紅了眼,在外麵受氣,在兒子這裏又受氣,她覺得委屈極了。

    樊離明明就是個小三,好吧,君沐宸當初接近樊離的時候,用的名字是沐君宸,又特意的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更不允許認識他的人暴露他的身份,才成功地騙到樊離,讓樊離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可是樊離怎麽能與她相比?她最後還是坐上了本就屬於她的位置,白振宏太太這個座位本就屬於她的,隻不過是她借給了蘇心潔坐十年罷了。

    樊離呢?

    一輩子都得不到名份的,樊離才是最慘的女人!哈哈哈,過癮呀,君沐宸好樣的,就該這樣對樊離,看樊離還囂張不!

    周靜芸就像個瘋子似的,在心裏狠狠地羞辱著樊離。

    誰叫樊離的兒子是樊少明,樊少明的老婆是蘇曉月!

    “媽,我……”母親的淚還是讓白楓心疼起來,語氣也放柔了,“我不是在凶你,我隻是……”他隻是被母親的指責戳中心中的傷口。

    的確,蘇曉月不可能會愛他。

    她隻會恨他,恨不得他死。

    他不能再愛她。

    可他做不到不愛她,哪怕一個小時前才用了連環計要置她於死地,下一刻他還是想著得到她……

    他已經瘋了!

    為蘇曉月而瘋!

    “我真的沒有手下留情,是蘇曉月通知了樊少明,樊少明報警,警方來得太快,我才會失手。”白楓還是向母親解釋了一番。一個小時前他對蘇曉月是真的痛下了殺手。

    聽了白楓的解釋,周靜芸便不哭了,但還是提醒著白楓:“小楓,你答應媽,對她死了那條心,不要再聽你妹妹的話,用那種方式來折磨蘇曉月,那是很難做得到的。明天媽幫你約陳怡出來,你們倆好好地相處一下,等你真正自由後就和她結婚。”

    白楓擰了擰眉,“媽,我對陳怡沒有感覺。”

    他隻對恨極他的蘇曉月有感覺。

    “有沒有感覺現在不重要了。小楓,咱們的處境已經很危險,咱們必須找到新的靠山。陳怡是荔園山莊的千金小姐,就算她大哥陳笑是個花花公子,但陳家還是有實力的,如果你娶了陳怡,就是陳家的女婿,他們不會對你撒手不管的。更何況陳怡對你是真的很有好感,那孩子又溫柔可愛,很好拿捏的。”周靜芸死死地抓住陳怡這根救命稻草,才不管兒子愛不愛。

    白楓再度擰眉。

    母親分析得是很對,可是……他連陳怡的樣子都沒有記住。

    “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賤人?小楓,你要媽說你多少次,你們不可能的,別說你們名義上是兄妹,就算不是兄妹,你們也沒有機會,別忘了人家現在是樊少明的妻子,他們在十月初就要舉行婚禮了,你最好就是死了這條心。小楓呀,什麽都不如自己的榮華富貴重要!”周靜芸語重心長地勸著小楓聽從她的安排,與陳家結親。

    這樣就算白振宏知道了真相,至少他們有陳家做靠山,也不至於太慘。

    陳怡單純得很,對白楓又有好感,隻要白楓稍微給她點笑意,她就會飛蛾撲火一般撲過來。

    “媽,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出來也很長時間了,回去吧。”白楓始終是沒有答應周靜芸要與陳家結親。

    他錯開話題讓周靜芸氣結,心裏明白兒子還是對蘇曉月不死心,對蘇曉月的恨意亦加的深沉了。而陳怡這根救命稻草,她又舍不得放過。周靜芸轉動著黑眸,忽然計上心頭,嘴角便泛出了陰陰的笑。

    ……

    醫院。

    蘇曉月被送到醫院後,醫生重新幫她清洗了傷口,再重新上藥,最後兩隻腳都纏上了白色的紗布。此刻她躺在病床上裝睡,右手還在輸著液,傷口太多,又深又長,所以必須打破傷風。

    身邊的氣壓很重呀,壓得她都不敢睜開眼。

    她知道隻有樊少明在病房裏,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就連婆婆樊離也被樊少明勸回家裏休息。

    兩束深沉的視線直直地盯著她。

    蘇曉月想著,她要是敢睜開眼睛的話,絕對會被樊少明的眼神砍死,是亂刀砍死。

    她有錯了嗎?

    蘇曉月在心裏委屈地腹誹著。

    她又不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不就是一點皮外傷嗎,痛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身邊的床好像被人坐壓下去些許了。

    樊少明在蘇曉月的床沿坐下,烏黑深沉的眸子定定地鎖著她假裝睡著的麵容。剛上救護車的時候,她是有點虛弱,似是昏迷,其實是太累了,忽然鬆懈下來就會整個人癱軟。到醫院後,醫生幫她重新清洗傷口時,她還痛得直皺眉呢,小聲讓醫生動作輕點。

    腳包好了,她就開始閉上眼睛裝睡。

    樊少明的眼神利得像把剃刀,哪能分辯不出是真睡還是假睡。

    蘇曉月在樊少明坐下來後,全身的神經莫名地緊繃起來。屏著氣息等著樊少明下一步動作。樊少明身子開始往前傾靠過來,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神經又緊繃了幾分。

    冷不防的,她的下巴被他一隻大手捏壓住,她猛地睜開眼,隻看到眼前黑影罩來,接著她的唇就被樊少明狠狠地攫住了,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有機會擺脫他的唇,一邊霸道地啃咬她。對,這個吻不是吻,是啃咬,他在懲罰她呢!

    蘇曉月張口想說話,卻給了他更進一步的機會,於是蘇曉月便華麗麗地投降了,默默地承受著他霸道的啃咬,霸道的深吻,吻得她的嘴唇都發麻發痛。

    在蘇曉月快要窒息的時候,樊少明才鬆開了捏住她下巴的大手,拉開了距離,不過依舊垂眸冷冷地看著她。

    得到自由後,蘇曉月拚命地喘著氣。

    接吻無數次,她還是第一次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的。他要是再不放開她,她真會昏倒。他生氣就罵她唄,她受著就是,可他生氣的時候,要麽就是霸道地吻她,要麽就是把她往床上帶去折騰她,這種懲罰又讓她不敢對外人啟齒,稱為愛的懲罰!

    “證據沒有了,可以再找,有什麽比得命重要?”樊少明見她拚命喘氣的樣子,眸子神色變得莫測高深的,也不知道他現在還生氣不?不過擠出來的話很冷,指責的味道濃烈得像烈酒,隻要喝一口就會醉得不省人事。

    蘇曉月坐起來,躺著喘氣還是覺得不夠順暢。好在她的傷在腳底,除了右手在輸著液之外,其他還好並不會影響她坐起來。隻是她坐起來後,她家男人又用那雙又黑又深又沉的眼眸瞪著她,活像她坐起來了就是犯下天大的過錯,要被推上斷頭台似的。

    “少明……唔!”蘇曉月氣恨地瞪著倏地又逼過來一把攬住她後脖子把她壓近前,然後他霸道的唇瓣再一次欺壓而來,她雙手想推他,他忽然鬆開唇,黑眸迸出冷冽的光芒,冷冷地擠出一句她聽著是警告話語:“右手動一下試試!”

    她右手在輸液,要是亂動的話,容易傷著。

    明明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蘇曉月還是乖乖地放下了右手,不敢讓右手動一下,就怕這家夥一怒之下就在病房裏扒光她,狠狠地實施他愛的懲罰。

    “樊少明,你……”右手不能敢動了,她馬上又處於下風,樊少明不再給她機會說話,懲罰性地吻著她。

    蘇曉月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心裏盼著醫生呀,護士呀,你們快點來救你的病人吧,有人在你們的醫院裏非禮病人呢。

    可惜樊少明在此,誰敢來?

    好吧,就當作是被小狗兒啃著。

    哎喲!

    蘇曉月才在心裏把樊少明當成小狗兒,樊少明還真的咬了她一口,她感到痛便用左手去推他,無奈推不掉他沉重的身體,隻得幹瞪眼。

    又一次被他的唇舌淩虐得差點背過氣去,他才施恩似的放了她。

    蘇曉月這一次自動跌躺回床上喘氣,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就不能等她解釋一下嗎?

    蘇曉月嗔怪地瞟著居高臨下地睨著自己的男人,他的眼神更沉。

    調整好氣息後,蘇曉月一邊用左手捂住嘴巴,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樊少明,你敢再有第三次的話,以後你就睡書房去!”

    “你現在睡的房間是我的。”樊少明陰森森地擠出話來,蘇曉月頓時臉紅氣短,半響才羞惱地說道:“我睡客房。”

    “你敢!”

    “樊少明,你就不能讓我解釋一下嗎?”蘇曉月見自己一直被壓著,總算有點要翻身的意思了,整個人再次從床上坐起來,接到樊少明陰森森的注視時,她很沒用地又縮了縮,聲音也軟了下來,軟軟地說道:“少明,你這個樣子很可怕呀,我好怕,我會做惡夢的。”

    樊少明依舊瞪著她。

    裝弱都沒用了。

    蘇曉月輕歎一聲,主動地偎進了樊少明寬大的懷抱裏,用著左手環摟著他的腰肢,“少明,我知道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可是這個證據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丟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集到證據呢,再說了這個東西丟了後,易董那裏就會有變卦,到手的股份就會飛走。現在證據還在我手裏,周靜芸就別想過好日子,易董想變卦也有所忌憚。”

    樊少明纏上她的腰,把她狠命地壓在自己的懷裏,低沉地說道:“就算這份證據沒有了,我也可以求江易說服趙由美幫你去盜取易董與周靜芸以前鬼混的證據。你中了連環計,真的很危險,你知道不?這一次幸好沒有釀成悲劇,下一次呢?”

    這一次還牽扯上他的母親。

    母親那輛車他見到了,當時他的心都抽起來,不敢去想像如果母親被大鐵桶及磚頭砸死後,他與蘇曉月會如何?

    蘇曉月滿臉歉意,“是白楓!他太狠了!我聽到手機響,出於本能肯定是會拿出手機的,他安排人搶我的手機,我出於本能肯定會追去的。少明,對不起,是我大意。”從她拿出手機那一刻起,她便中計了。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隻能說白楓都算準了人性的本能。

    不管是誰遇到搶劫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追趕的。

    更不要說她的手機裏還有著可以整治周靜芸的證據,她當時所有的心思都是想著搶回手機。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就是白楓指使的,你還要吃下這個大虧!”這是樊少明最為生氣的事情。

    江易是立即讓人去調查的,可是查不到半點與白楓有關的信息,那些人又沒有資料沒有背景,都不知道是些什麽人。蘇曉月婆媳倆又認不出那麽多人,那些人當時都戴著帽蒙著嘴臉,就是為了不被人認出來吧。

    江易的調查結果告訴了樊少明,他的情敵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力量,那股力量到底有多大,現在他都還摸不清楚。

    蘇曉月對上白楓,肯定會吃大虧的。

    樊少明也是現在才知道在白楓斯斯文文的外表下還有著那麽冷狠的心,那一連串的陷阱,如果當時換作是他,怕是也會中計吧。

    白楓狠狠地利用了一回人性的本能。

    又利用了蘇曉月對白家的恨意,是不會輕易就放棄手機裏的證據,才會讓蘇曉月接二連三地跳進他的死亡陷阱裏。

    白楓也是個瘋子,明明愛極了蘇曉月,竟然也舍得下殺手。

    換作是他樊少明,他就無法狠下心來對蘇曉月下殺手。

    “該死的大變態!”

    蘇曉月忍不住罵了一句。

    樊少明都這樣說,她就真的隻能吃下這個虧了。

    “以後收集到證據,就交給我保管。”樊少明的語氣放軟了些許,不再像剛才那樣冷冰冰的。

    “不行,那樣就等於把危險往你身上引去。”蘇曉月本能地拒絕著,她不想他受傷。

    樊少明瞪她,她縮了縮,“我會把證據暫寄存在五帝堂的信息網裏,這樣比你保管著更加的安全。”

    蘇曉月這才哦了一聲,“這還差不多,總之你不能把危險往你身上引去,我受點小傷沒事,你不能受傷,你受傷我會心痛的。”

    音落,她的額就被樊少明的手指彈了一下,樊少明彈得大力,痛得她趕緊用左手去捂住被彈住的地方,委屈地看著冷不防出手的老公。

    她委屈的樣子又讓樊少明好氣又好笑的,“你遇著危險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怎樣的心情?你受傷的時候,可有想到過我會心痛?”她在乎他,把他的命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他是開心,可也不允許她那樣做。因為他更在乎她!

    “我是覺得那是我的責任。”蘇曉月小聲地說著,仇是她的,她來報,她覺得天經地義。

    樊少明又瞪她,她緊緊地捂住額,學著明宇的口吻,“你別再彈我的頭,會把我彈成個傻子的。”

    樊少明真的是好氣又好笑,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他就是無法真的與她生氣。她背負的壓力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亦心疼著她。她又是個自強不息的人,就算有很多人幫著她了,她都要求自己強大起來,是真正強大,不是偽強者,所以有很多事她都是自己去做。

    隻要她不受傷,樊少明也就放任她去做。

    畢意是他答應過她的,不管她做什麽,他都支持她!

    “你呀……”樊少明心疼地把她摟緊,心疼地歎息著,無法再指責她。

    蘇曉月靜靜地偎在他的懷裏。

    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她輕推開樊少明,問著他:“我不需要住院吧?”

    樊少明掃向她的雙腳,眼裏有著心疼,但還是回答了她:“可以不住院,不過這幾天都要來打針,打完針後可以在家裏休養。”

    蘇曉月鬆了一口氣。

    “我訂了很多煙花,讓店家晚上送到綠水山莊,打算晚上陪著明宇放煙花的,我現在這個樣子,又要失信於明宇了,明宇對我這個媽媽肯定是越來越失望,我越來越對不起他了。以前老是指責你,沒想到我自己也在重蹈著你的路。”

    提起過去蘇曉月有著貪戀,她懷念之前的日子,平平靜靜的,哪怕是表麵的平靜。至少她不會傷了孩子的心,現在的她總是很忙,暑假都快要結束了,她都沒有帶兒子出去旅遊過,她越來越不稱職。

    什麽時候她才能過上真正平靜的生活?在家裏做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怕是她這一輩子都不能過上那種生活吧。

    她的仇要是得報,她還要管理公司……依舊會很忙。

    “我剛才打電話幫你買了一輛輪椅,在你的腳傷還沒有好起來之前,你都得坐在輪椅上,但不會影響你陪伴兒子,不會影響你答應過兒子的事情。”樊少明愛憐地揉揉她的發絲,知道她對兒子最多愧疚。

    她也不想的。

    她最渴望的便是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貴,有愛她的人,有她愛的人在身邊,對她來說就是最幸福的。可惜她的身世注定了她不能,至少在這幾年內都不能過上平淡的生活。

    讓她放下仇恨專心地陪伴兒子,她便會對不起她已故的三位親人。讓她不再陪伴兒子,她又對不起過去對兒子許下的承諾。

    她就是一塊夾心餅,兩邊都有著壓力,她被夾在中間。

    “你沒有把我的事告訴兒子吧?”蘇曉月擔心地問著。

    樊少明甩給她一記白眼,“現在不說他就不知道嗎?你難道不回家?”

    蘇曉月語塞。

    瞞別人容易,瞞自己的親人真的很難。

    “從明天起,我會先把明宇接回來,這樣你就有足夠的時間陪伴明宇了,應該說是明宇陪伴你吧,這樣你不無聊,明宇也會開心。”樊少明都安排好了,“媽也會陪著你們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連他的母親都為之變色。

    再強大的人在差點走進鬼門關時,都會變得軟弱。

    “媽還好嗎?”婆婆沒有受傷,蘇曉月是知道的。她是指婆婆的心情,先是遇著周靜芸那個人渣,婆婆被氣到了,接著又因為她的牽連,讓婆婆差點被磚頭砸死。一想到那一刻那一幕,蘇曉月一顆心都還會亂跳。

    “媽就是手腕有淤青,上了藥後,我讓江易先陪著她回家裏休息。”

    “少明,對不起,我害得媽差點……”

    樊少明用手按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再說出自責的話,他憐愛地凝視著她,柔聲說道:“應該是我向你道謝,謝謝你在最危急的關頭救了我媽一命。”

    蘇曉月搖頭,眼裏有著陣陣的後怕,“幸好媽沒事,如果媽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更無法麵對你和明宇。”白楓這一招太損,樊離出事的話,她與樊少明之間就會有著陰影,有陰影的婚姻還能幸福嗎?

    白楓既是拆散她和樊少明,又讓她永遠都沒有回頭路,這輩子都不能再與樊少明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白楓對你始終不死心。”樊少明陰著臉。老婆被一個那麽可怕的男人惦記著,任誰都不會爽。

    蘇曉月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白楓自食其果的!還有周靜芸,我要把那些證據發給白振宏!”害了她的母親,又辱罵她的婆婆,該與周靜芸清算一下了。說著,她輕推開樊少明,從自己的頭發裏拿出內存卡,再把內存卡裝進手機裏,然後打開手機,沒有再等待下去,把自己拍到的照片都發給白振宏。這樣就算白楓再使陰招,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至於易董那裏,她可以先把易董藏起來,待轉讓手續結束,易董是生是死,她就不會再管。畢竟她答應的隻是保護易董的家人。

    提到周靜芸,樊少明臉色更陰。他應該是知道了周靜芸辱罵母親樊離的事,那是母子倆一輩子的痛楚,被周靜芸當街揭著傷疤,就算母親當時承受著,他也知道母親心如刀絞的,對父親君沐宸的怨恨將會更加的濃烈。

    本來經過了十幾年的時間,母親已經放寬了心,不想再愛但也不想再恨,現在卻……

    母親是個感情專一的人,那一段感情怕是再也抹不掉。

    樊少明心疼母親承受的一切,明明就是父親貪心,惡果卻要他和母親來承受!

    下意識地,樊少明收緊了手臂,他不會,絕對不會成為第二個君沐宸的,他要好好地疼著愛著寵著自己的妻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