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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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月,曉月……呃,當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繼續哈。”得知蘇曉月又出事還受了傷的夏瑛,踩著風火輪風風火火地趕來,一進門就看到人家夫妻倆相依相偎的,她頓時殺住了腳步,一臉的不好意思,趕緊退出病房,然後就撞入了追來的江易懷裏。

    江易一把摟住她,臉色很不好看,在她耳邊低聲斥責著她:“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還跑那麽快,你得小心咱們的兒子呀。”

    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

    不過他不說,她也會知道的,江易沒有忘記自己的人已經把夏瑛也當成了主人,夏瑛想知道的事情,除非他特別的叮囑,否則他們都會告訴夏瑛的。

    “你怎麽也來了?樊姨需要人陪著。”夏瑛扭頭說了江易一句,人也跟著脫離江易的懷抱。“懷孕還不足四周呢,你怎麽知道是個兒子?”這些男人真好笑,老婆懷孕了,總是習慣地說別傷著我的兒子,還沒有生出來,怎麽就知道是兒子了?她生個女兒不行嗎?她生兩個兒子不行嗎?或者直接來一對龍鳳胎……

    “樊姨沒事。”

    江易瞟向病房裏,樊少明已經走了過來,病房的門被夏瑛推開並沒有關上,夫妻倆的對話他都聽見。

    “你們不繼續?那我進去了。”夏瑛見樊少明出來,立即就越過他走進病房裏。蘇曉月見到她進來,還沒有開口就被夏瑛劈頭一頓罵,“你平時都不穿高跟鞋的,今天穿什麽高跟鞋,你要是穿著運動鞋會出這樣的事嗎?遇著危險的時候,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什麽手機那般值錢,被搶就算了,我送你更好的。都說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命最重要。”

    “我上班的時候都穿高跟鞋的,今天本來就是上班的,去找少明談合作,他不在公司裏,我出來後遇著周靜芸跟蹤她,然後拍到了她背叛白振宏的證據,才能收購到新的股份,所以就穿著高跟鞋了。夏瑛,我沒事的,不過是點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總不能遇著點雞皮蒜皮的事都要找你幫忙吧,你總得讓我自己麵對自己的仇人吧。再說了你現在是個孕婦,你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不是比殺了我更讓我難受嗎?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好得很,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縮頭烏龜了。”

    麵對好友劈頭的一頓罵,蘇曉月用著暖和的聲音解釋著。

    夏瑛還想再說什麽,蘇曉月拉過她的手,軟聲說道:“夏瑛,別生氣了好嗎?”她故意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小聲說道:“少明已經生氣過了,懲罰過我。”

    這些人都是關心她的,他們給她黑臉,罵她,氣她,她不會生氣反倒一顆心暖洋洋的。被最親的人背叛及傷害到徹底時,她以為這個世間上除了夏瑛是無條件地對她好的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是樊少明,他用他的深情,用他寬大的懷抱,用他霸道的個性,漸漸地融化了她的心,讓她相信這個世間上還有真情在,讓她相信並不是所有愛情及婚姻都像她父母親的那般虛假帶著算計。

    她這輩子有夏瑛這個朋友,有樊少明這個丈夫,她的世界就會開始陽光普照,再也不會烏雲罩頂。

    “可我就是擔心呀。”夏瑛也知道對付白家的事是蘇曉月的,可一想到蘇曉月置身於那樣的險境,她就陣陣的後怕。

    就像當初蘇曉月騎著摩托車去搶回她的電腦一樣,她雖然放手讓蘇曉月去做她該做的事情,在等待蘇曉月回來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卻是懸得老高老高的,很怕等不到蘇曉月回來。

    蘇曉月笑了笑,“別擔心,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夏瑛心疼地輕點一下她的俏鼻子,終是舍不得再指責她。在床沿邊坐下後,她又心疼地看向蘇曉月被白色紗布包紮好的雙腳,伸出手輕觸一下,心疼地問著:“痛嗎?”

    蘇曉月點頭,“很痛。”

    在好友麵前,她是沒必要隱藏自己。

    “這幾天在你的腳傷未好之前,你別再折騰,好好地休息。”夏瑛聽她說很痛,帥氣的臉上有著更多的心疼,一副恨不得把蘇曉月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似的。

    蘇曉月溫順地嗯著:“好,我聽你的。”

    “每次都說聽我的,有多少次你是聽我的。”夏瑛抱怨著。她是最清楚蘇曉月的人,蘇曉月外表溫溫柔柔的,看著很軟弱,其實內藏著一顆堅強又努力地想獨立的心。

    蘇曉月始終覺得複仇是她這個蘇家後人的責任,就算要借助別人的力量,也僅是借助一下,她更想靠自己。正如閻帝對她說過的話,求人不如求自己。如果她不是堅持著自己的責任,以樊少明對她的感情,她大可以把一切丟給樊少明幫她處理,她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個少奶奶。但她不願意那樣做,樊少明寵著她,也任由她去做。他能做的就是在背後支持她,派人保護她。

    “有呀,每次你叫我吃飯的時候,我都是很聽話地吃飯的。”蘇曉月俏皮地說一句,逗得夏瑛笑了起來。

    外麵的天色早就黑沉沉的了。

    蘇曉月輸完液後,樊少明便抱著她出院。

    夏瑛還想跟著,蘇曉月卻讓她跟江易回家休息。夏瑛有點悻悻地看著樊少明抱著蘇曉月走遠,對身邊的江易嘀咕著:“有了老公就不要我這個好友了,重色輕友!”

    江易笑著攬上她的肩膀,攬著她往前走,旁邊走過的路人以為兩個人是哥們,走過後都忍不住扭頭多看幾眼,因為哥們倆太帥了。

    “曉月是不想讓你再擔心,你現在是孕婦呀,心情要保持著愉快。放心吧,有少明在,曉月會被照顧得很好的。”

    “以往曉月出點什麽事都是我關心著,暗中照顧著,現在都被樊少明搶走了。”夏瑛就像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似的。

    “你在吃醋嗎?”

    夏瑛撇撇嘴,“我就是在吃醋。”

    江易好笑地道:“你吃什麽醋呀,你在曉月心裏的地位永遠都不會變,曉月在你心裏的地位也是永遠不變的,該吃醋的人是我和少明,而不是你。”

    夏瑛:……

    想起樊少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醋意滿天飛的,她當時都嚇得趕緊溜之大吉。江易吃曉月的醋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夏瑛嘻嘻地笑了起來,右手一抬一搭,也攬住江易的肩膀,嘻嘻地笑著:“回家我給你做一桌子酸菜大宴。”

    江易寵溺地笑,“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

    數輛車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行駛著,其中一輛車的車後座裏,有個人不停地翻閱著手機裏的相片,一張臉比黑夜還要黑,怒火狂燃,讓整輛車都被火氣包圍著。

    負責開車的保鏢察覺到主人心情不佳,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讓他們這位向來無往不利的主人怒火狂燃。

    白振宏很想把手機擲出窗外去,這樣他就用看到那可惡的相片了。

    相片是蘇曉月發給他的。

    蘇曉月是什麽用意,他很清楚。

    他也可以懷疑蘇曉月是故意想引起他內部的動亂,故意發這些相片給他看。可他也不是傻瓜,更不是瞎的,這些相片是真實的,並非p出來的。

    相片上的背景,他知道。a市的大水庫堤壩上。

    相片上的男主角他也認識,是英才學校的一位小股東,姓易。女主角他更加的熟悉,正是他親親的妻子周靜芸是也。

    易董摟著他的妻子,又親又摸的……

    蘇曉月把這些相片拍得很有技術,從相片上看去周靜芸的反抗看起來很弱,甚至像是沒有反抗一樣。而易董非禮她的時間有點長,她才擺脫易董的。這樣的鏡頭看在白振宏的眼裏,便是周靜芸心甘情願的。

    “爸。”

    坐在白振宏身邊的白祁,一身白色的西裝套在他還散發著稚氣的身軀上,倒是拉出了他的頎長來,再過幾年他便會成為高大俊美的男子,能迷倒無數女人。他正不解地看著父親,父親的怒火都要燒到他身上了。

    小兒子的叫喚聲把白振宏自憤怒中拉了回來。

    “怎麽了?”白振宏強壓著怒火先把手機放好,扭頭慈愛地問著白祁。

    白祁的眸子亮晶晶的,是那種清流的明亮。看得白振宏心頭軟軟的,這樣一個兒子,他真的不想讓塵世間的汙氣汙染到小兒子,可是……

    “爸,你還好吧?”

    白祁的話裏充滿了關心,亦充滿了擔心。

    白振宏的心更軟,他四個兒女中,就數白祁最關心他,或許是白祁最單純吧。

    伸手,他愛憐地揉了揉白祁的頭,溫聲答著:“爸沒事呀,很好,也不累。有你陪著爸,爸一點都不累。”

    白祁還是用他明亮的黑眸靜靜地看著父親。

    “爸,是不是二姐發了什麽東西給你?”父親的憤怒是收到信息後開始的,能讓父親生氣的人是他的二姐吧。

    今天那些記者們都守了父子倆一整天,隻要見到父子倆出來就圍堵,希望父親能給予他們一個正確的答案,蘇曉月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那份報紙的頭版頭條,他也看到了。他才知道原來二姐不是父親的私生女,而是父親與前妻所生的女兒。他就是不明白父親對他們都疼愛有加,為什麽對二姐那般的差勁,見到二姐的時候,不僅不相認,還一副想將二姐碎屍萬段似的。

    明明父親也承認了,二姐就是他的親二姐。

    做父親的不是都疼愛子女的嗎?

    他還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和大姐他們,為什麽也恨著二姐?二姐哪裏對不起他們了?還有便是他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他們白家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是父母親謀財害命得來的嗎?

    白祁很怕答案是真的。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是那麽可怕的人。

    白振宏笑容微僵,隨即搖頭否認:“沒有呀。她那麽恨爸,是不會主動與爸聯係的。”

    白祁便不說話了。

    他知道父親在培養他,但父親還是不想讓他知道得太多,或許是他年紀還太小吧。

    白振宏愛憐地把白祁攬入懷裏,慈愛地輕拍著小兒子的肩膀,白祁有點錯愕,不過還是很溫順地偎靠在父親寬厚的肩膀上。

    “小祁,爸隻有你了。”白振宏低喃著。

    蘇曉月提醒他要與白楓兄妹倆做親子鑒定,他也有白桐的發絲,隨時都可以做親子鑒定。最後沒有去做,是想引蛇出洞。

    他還真引出了一條蛇,易董。

    周靜芸是不是害怕了?

    所以她找"qing ren"商量對策?

    白楓兄妹是易董的?

    不,不可能!

    白振宏再憤怒,還沒有失去分析能力。

    他清楚地記得他開始對蘇家人下手的時候,白楓兄妹已經有五六歲了,那個時候周靜芸還沒有認識易董呢。所以白楓兄妹不會是易董的兒女。

    這樣的分析讓白振宏氣得想爆炸,因為說明了周靜芸背叛他不止一次二次,給他戴的綠帽子還不知道有多少頂。

    蘇曉月說的或許是有證據的。

    對,有證據。蘇曉月不是把證據發到他手機來了嗎?

    心,似刀絞,碎成一塊一塊的。

    白振宏不願意相信又不得不去麵對這個能把他撕裂的事實,他疼著愛著寵著的一雙兒女,肯定不是他的種!

    怪不得樣貌一點都不像他!

    蘇曉月都還有點地方與他相似,白祁與他更是有六七分的相似,就是白楓兄妹沒有一點像他的地方!

    他竟然養了那對兄妹二十八年也不曾懷疑過半分!

    白振宏呀白振宏!

    你自認聰明,卻戴了將近三十年的綠帽子也不知道。

    你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往死裏虐,卻用自己的愛去撫養別人的孩子。

    天大的笑話!

    天大的笑話呀!

    白振宏的臉色青白青白的,好在現在是黑夜,白祁沒有注意到父親的臉色早就變得不能再變了。

    周靜芸,你對得起我嗎?

    我一生的愛都給了你,我害死對我那麽好的嶽父嶽母,整死愛我視我為天地神祗的蘇心潔,虐待蘇曉月這個親生女兒,把得來的財富都捧到你的麵前,給了你盛大的婚禮,把欠你的情都加倍還給你,你竟然是這樣回報我的!

    白振宏很想馬上就回家把周靜芸掐死,質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哪裏對她不好了?他與蘇心潔婚後,都還會拚命地擠出時間去找她,給她送錢讓她衣食無憂,讓她可以安心地撫養他們的孩子,可是周靜芸卻是如此回報他的。

    連他最引以為傲的一雙兒女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周靜芸!

    白振宏恨得牙癢癢的。

    在這個時候他莫名地就想起了被他整死的前妻蘇心潔,蘇心潔是不美麗,在外表上遠遠都比不上周靜芸。他娶了蘇心潔後,每次過夫妻生活,他都要關燈,就是怕自己麵對著蘇心潔平凡的麵容時會失去興致,好在蘇心潔是個傳統又害羞的女人,他的關燈反倒讓蘇心潔以為他在體貼她,十年夫妻不曾懷疑過他的別有用心。

    蘇心潔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在蘇心潔的心裏,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從蘇心潔身上他也得到一種滿足,就是被依賴的滿足。

    生了蘇曉月後,蘇心潔也沒有因為女兒而冷落他,對他依舊溫柔體貼。蘇曉月小時候是個調皮鬼,卻也給了夫妻倆不少的笑料。

    他記得蘇曉月剛會說話的時候,一開口就是叫著爸爸,那時候白楓兄妹都還不會叫爸爸,隻會叫媽媽。而蘇曉月開口便叫爸,著實讓他狂喜,真正嚐到了做爸爸的滋味。

    蘇曉月學會走路的時候,每當他下班回家,她就會像個企鵝似的,搖搖擺擺的跑向他,那個時候的她其實還是挺可愛的,白白胖胖嫩嫩的。

    十年的父女之情,白振宏無法否認自己對蘇曉月付出過父愛,總有真情流露之時,畢竟也是他的女兒呀。

    有多少個午後,夫妻倆牽手於蘇家大大的莊園裏,笑看著調皮的女兒在前方奔走,女兒的快樂感染著夫妻倆,那是最幸福的時光。

    十年的歲月呀,他也真的快樂過,幸福過。

    如果不是他狠心,不是他貪婪,不是他深愛著周靜芸,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著蘇家的女婿,反正蘇海清夫妻疼他如親子,蘇心潔完完全全地信任他,他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阻止。他可以與蘇心潔過著非常幸福的生活,他可以與蘇心潔生更多的孩子,可他沒有。不管蘇家人對他付出多少真心,他回報給他們的都是狼心狗肺!

    他下藥害得蘇海清哮喘病加重,最後病亡。他故意誘惑著嶽母上吊自殺,故意給蘇心潔的飲食裏放藥,讓蘇心潔神經錯亂而瘋,最後還被他派人把蘇心潔從精神病院的高樓上推下來,導致蘇心潔當場死亡,到死都不知道蘇家的一切悲劇都源起他白振宏的雙手。

    害死嶽父母,整死愛他信任他的妻子,蘇家還有一個人,便是他與蘇心潔的女兒蘇曉月。這個孩子怎麽處理,他其實很矛盾的。別看他無數次對蘇曉月下手,他內心深處真的矛盾真的糾結過,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女兒呀。

    以往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由他親手推入地獄,他也曾心疼過。

    隻是有周靜芸以及白楓兄妹在身邊,他很快就不再心疼,不再心軟……

    白振宏靠在車椅背上,閉上了雙眸,被刀剜得千瘡百孔的心滴著血。

    這是報應嗎?

    老天爺終於看不過眼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太狠,所以老天爺要報複他嗎?

    他為了讓周靜芸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為了給自己最疼愛的一雙兒女過著少爺小姐的生活,對他們母子女極盡疼惜寵愛。裝模作樣地為蘇家人守孝三年後,就用一場盛大的婚禮把周靜芸娶進了家門。

    先娶了蘇家的女兒,住著蘇家的房子,花著蘇家的錢,害死蘇家的人,用蘇家的錢娶了別的女人,虐待蘇家的外孫女。

    蘇海清泉下有知,怕是氣得吐血吧。

    抬手揉揉泛著酸痛的眉心,白振宏此刻竟然生出了點點的悔恨。

    他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得到的竟然是背叛。就如同蘇家人在他身上付出那麽多,到頭來得到的也是背叛一樣。

    過去的一幕幕,如今的一幕幕,讓白振宏想殺人!恨得想殺人!

    蘇曉月肯定罵他活該吧!

    想到被他害得很慘的親生女兒,白振宏的心又是一陣陣劇烈的痛。

    父女之情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他隻能一條歪路走到底。

    因為,他沒有了回頭路。

    蘇曉月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輸個徹底!

    數輛車回到了青雲山莊,青雲山莊華麗的主屋裏燈火通明的。

    周靜芸母子女三人都在,等著白振宏與白祁回來用晚飯。

    聽到汽車聲響,周靜芸就像往常一樣起身迎出屋外去。

    白振宏見到心愛的女人從屋裏迎出來時,臉色更加的陰沉森冷。過去見到周靜芸迎出來,他有著滿滿的幸福感。覺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他圖的就是出門時有心愛的女人送他,回來時有心愛的女人等著他。此刻,他卻覺得惡心!

    隻要一想到周靜芸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歡的媚態,他就想掐死那個女人。

    隻要一想到白楓兄妹可能不是他的兒女,他也想掐死那個女人!

    他給予她全部的愛,全部的信任,她怎麽舍得背叛他?那些男人都比他白振宏好嗎?

    婚後十五年,夫妻恩愛都是假的嗎?經常夫妻成雙成對地出現在大眾麵前,難道都是逢場作戲?

    說白振宏悔恨,不如說他是生氣,生氣自己遭到周靜芸的背叛。

    不過白振宏不是一般人,他是忍者神龜,不會馬上就向周靜芸攤牌質問,他還需要暗中確認,確認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才會攤牌。不,他不會太快攤牌,他會慢慢地整死周靜芸。他最愛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手裏!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白楓今天回來,有白楓在,他也不會輕舉妄動,白楓可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接班人,心狠手辣不亞於他。

    如果他現在就質問周靜芸的話,人家母子女三人對付他一個人,說不定他就會遭到暗算,到時候就算他養了很多保鏢殺手,都幫不到他。

    在白振宏下車的那一刻,他陰沉森冷的神色就恢複了原樣,一點都看不出他剛剛想過要掐死周靜芸。

    “振宏,回來了。”

    周靜芸扭著臀部,風情萬種地迎過來,笑著對白振宏說道。白振宏回給她溫和的笑,嗯著:“回來了,我聽說小楓回來與我們聚兩天,就推掉了所有應酬。”

    “媽。”

    白祁下了車後叫了周靜芸一聲。

    周靜芸愛憐地幫他整理一下衣裳,卻是滿臉的歡笑,“我的小祁真的長大了,穿著西裝戴著領帶,都可以媲美你的大哥了。”

    “媽。”白祁臉現不好意思。

    “外頭熱呢,回屋裏再說吧。”白振宏溫聲說著,抬腳就往屋裏走,周靜芸轉身便跟上他,習慣性地挽上他的手臂,夫妻倆恩恩愛愛地進屋。

    白楓兄妹見到父母進來,都叫了白振宏一聲“爸。”

    白振宏慈父一般地笑著,又關切地問過白楓在看守所裏的日子,知道白楓沒有受到委屈,他才放下心來。又像在向白楓解釋似的:“拘役不能贖,小楓,你不要怪爸沒有把你弄出來,好在拘役的時間也不長,就兩三個月的時間。”

    最初他的確心急著想把白楓弄出來,現在嘛……白楓急,他不急了!

    一家五口愉快地用過了晚餐。

    晚飯後白振宏進了書房,當然還叫了白楓進去,父子倆在書房裏商量什麽沒有人知道。

    等到白楓出來後不久,白振宏才從書房轉入自己的寢室。周靜芸已經換過了衣服,正坐在梳妝台前化著妝。

    “你要出去?”

    白振宏隨口問著。

    “嗯,陳太約我去打牌。”陳太便是陳怡的母親,兩家意欲結親,兩家太太來往便密切起來。

    白振宏嗯了一聲,沒有過多地幹涉。

    他在房內的沙發前坐下,視線掃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架子上,那個架子是用來掛放墨鏡的。

    他在求證著蘇曉月發給他的相片是不是真的。哪怕他看出鏡頭不假,依舊要求證。

    當他看到架子上真的不見了一副黑色的大墨鏡時,他的心瞬間如墜穀底。

    是真的!

    他手機收到的那些相片都是真的!

    “振宏,你與小楓還有事要說的嗎,我想帶上小楓一起去荔園山莊,陳怡對小楓挺有好感的。”周靜芸一邊畫著眉一邊問著白振宏。

    白振宏都說他特意推掉應酬,是想一家人好好地聚聚的,哪怕是借口。可是周靜芸卻要外出,帶著她的兒子外出。

    “剛才已經談過了,你帶他去吧。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再不催催他,真怕他……”白振宏沒有再說下去。不管什麽時候他都不允許白楓染指蘇曉月。

    “我會的,放心吧,小楓絕對不會和小賤人有結果的,小楓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緊要關頭他知道該怎麽做的。”周靜芸畫好了眉,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光鮮耀人,心滿意足。

    聽著周靜芸開口閉口罵著蘇曉月小賤人,白振宏的眼裏掠過了一抹殺氣,不過一掠而過。

    周靜芸還在繼續化著她的妝,白振宏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聊著。

    直到周靜芸化好了妝走過來,摟上他的脖子賞了他一記香吻,夫妻倆的閑聊才算結束。

    “振宏,我先出去了。”周靜芸嬌柔地又在白振宏的臉上親了一下,白振宏寵溺地笑著:“去吧,記得給小楓和陳怡製造獨處的機會。咱們的兒子能不能正常過來,就看你這個做媽的了。”

    周靜芸笑著點頭,眼裏閃爍著算計。

    送走周靜芸與白楓後,白振宏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也不知道打給誰。

    不久後,有客來訪。

    白振宏在書房裏接見了兩名來客,來客是什麽身份,大家都不知道。白祁晚飯後就回房複習他的功課,現在他白天要跟著父親回公司學習,便隻能晚上複習功課了。白桐嘛,在母親兄長走後,她也跟著出去了,出去做什麽現在的白振宏懶得再過問。

    如果白桐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還想整死白桐呢,哪裏還會再過問白桐的去向?

    “刑律師,付律師。”

    白振宏對於來人態度很好,原來是兩名律師,還是本市有名的大律師。

    刑律師客氣地與白振宏寒喧幾句,便直入主題問著:“白總請我們來有什麽事情是我們可以幫到你的?”

    白振宏笑了笑,親自給兩位律師各倒了一杯水後,在刑律師對麵坐下,看著刑律師說道:“刑律師,我想立遺囑。”

    刑律師沒有半點意外,見多了這些有錢人早早就立遺囑。

    付律師則是淡淡地喝著水,交談的事兒由刑律師去做,他不過是跟著來做一個見證人罷了。

    “遺囑我也寫好了,簽了字蓋了章,但我還不想讓我的妻子兒女知道我立了遺囑,我想請你們做我的遺囑執行人,將來我不在了,由你們幫我落實遺囑的執行問題。”

    “謝謝白總的信任。”刑律師客氣地謝過白振宏對他的信任。

    白振宏起身去他的書桌前拿起他在周靜芸出去後,寫好的那份遺囑。他把白家現在擁有的一切產業,全都留給白祁!

    上次草擬遺囑的時候,還有著不確定,現在他下定了決心。

    他不會把蘇家的一切還給蘇曉月,但又不甘心被白楓繼承,所以他決定先立好遺囑,把一切都留給白祁,就算他將來有個三長兩短,周靜芸母子女三人也得不到他的財產。他當初是利用妻死夫承的繼承法繼承了蘇家的一切財產,但他不會允許周靜芸也走那條路。

    白楓背地裏有些小動作,過去他不追究,現在卻不得不防。

    親子鑒定,他也要去做了。周靜芸都不為他考慮,他何必再去在乎是否會傷到周靜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