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公主上門

字數:19248   加入書籤

A+A-


    木優魚沒想到能在這京城之中見到沙梁,驚喜極了,忙上前與他說話。

    黑牧在後看見沙梁,那是瞪圓了眼——七爺剛走,這小白臉就堵上門來玩偶遇了!

    有陰謀!

    在黑牧惡狠狠的眼神之下,沙梁編體生寒。

    他隻是想和木優魚打個招呼而已。

    木優魚這是他鄉遇故知,十分驚喜,與那沙梁說了半天的話。

    原來是沙梁為了備考今年的太醫院院士考試,將自己的小醫館都搬到京城來了,這才找好了店麵和夥計,準備開業。

    “你要搬到京城來了?”

    木優魚也是驚喜不已。

    沙梁笑了笑,道:“是啊,方便備考,隻是之前那幾個顧客若是想複診,便要來京城來,有些麻煩。”

    木優魚幹脆與沙梁一道,往他的小鋪子去了。

    京城寸土寸金,能盤下一個小鋪子已經十分不容易了,沙梁的那小鋪子小極了,前頭是醫館後院三間房住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木優魚在他的小鋪子裏走來走去,見那家夥事都準備好了,還有一個跟木優魚那個治療椅一模一樣的椅子。

    還有小夥計在打掃收拾,一股藥香傳來,木優魚進進出出地打量著那小鋪子,羨慕極了。

    她也想開這麽一個小鋪子,專門給人看牙,前堂工作,後院生活,可惜她的身份不允許。

    沙梁泡了杯才從顛城城外茶山上菜來的嫩茶尖,與木優魚說起了顛城那幾個客戶的情況。

    沙梁本家的那個小妹已經帶了幾個月牙套了,改變很大,人也漂亮了許多,矯正的時機剛好,等那牙套摘下來便差不多就是議親的年紀了。

    王家小姐的婚期都定好了,等牙套摘了便出嫁,謝家小姐也是改變挺大,最近也在開始議親。

    還有那成家公子,改變最是大,從其貌不揚,變成了遠近聞名的俏公子,好些大家族都在使喚媒人上門說親呢。

    這幾家客戶得了好處,給沙梁傳了美名出去,最近上門了許多大戶人家的小姐公子,求著給做正牙。

    沙梁那小鋪子的收入大多數都是給人做矯正得來的,最近來京城開這小鋪子,也是諸多客戶在其中資助的。

    他是準備以後在京城紮根了,畢竟這京城比那顛城有更多機會。

    好不容易見著了木優魚,沙梁興奮極了,專門拿了一個小冊子出來,見那小冊子之上,白紙黑字,密密麻麻記載著沙梁在給客戶正牙過程中遇到的問題。

    便一個個地問了出來,木優魚便一個個地與他解答,沙梁聽之,醍醐灌頂,忙在小冊子上記載。

    木優魚也不怕自己吃飯的本事被人學了去,倒是巴不得沙梁能多拉幾個客戶,提高矯正的知名度,到時候這矯正效果深入人心了,自己也能多拉幾個客戶。

    或許幾千年之後,考古學家把自己的骷髏頭挖出來,放在博物館裏收藏,還能被冠上一個‘矯正之母’的稱號……

    在沙梁那裏逗留了一個時辰,木優魚才坐著馬車離去,還在酒樓裏的打包了一鍋火鍋底料帶回府去。

    但是一回府,便有丫鬟來催促了。

    “小姐,不好了,王家小姐的牙套掉了一個托槽,已經在府中等你大半天了!”

    因為木水秋做了矯正,府中的小丫鬟們也能說出一兩個名詞來了。

    木優魚正好拎著自己的新裝備去了。

    那王家小姐的牙套戴了幾日,開始幾日十分難受,吃不得任何東西,隻能喝點流食,都是正常反應。

    熬過了那幾日之後,牙齒得力了,那小姐偷偷吃了些紅棗糍粑,將牙套給吃掉了一個。

    木優魚正好用了新的托槽給她換上,一會兒時間,便給那王家小姐換了牙套,一邊叮囑道:“以後少吃站粘性的東西,吃了會將那托槽給帶下去。”

    王家小姐連聲道:“不吃了,不吃了,昨晚上母親便將我訓了大半夜,今早又來,被姑姑給訓了半天!再也不吃了!”

    木木秋也趕著過來看,這幾日下來,她氣色也恢複了不少,捂嘴笑道:“我可沒你這麽淘氣!沒出過你這種事兒!”

    今天這王家小姐過來,又順帶了王家的另外一個嫡小姐王瑞秋過來。

    王家是個大家族,王夫人隻是嫡出一脈的其中之一,還有還幾個嫡出的兒子。

    今日來的王瑞秋來頭更大,母親是當今皇上的親女兒,父親是駙馬,還是個軍中都尉。

    王瑞秋十分受寵,還經常入宮在那皇帝太後麵前露麵,將來鐵定是要入宮的,是內定的太子側妃,隻是才十二歲,年紀不到,入宮還早。

    但她牙齒也不太好,自從木琦杏那事兒出了之後,王家上下一致揪著心。

    一早便聽說了木家出了個庶女,能將那歪牙掰正,但是王家駙馬那一脈,跟王夫人娘家那一脈有些小摩擦,但一直沒有拉下臉麵上門來。

    那日木府大宴之後,王夫人將自家親侄女送來戴了牙套之後,那駙馬才拉了臉麵,和自己的嫡兄套了近乎,趁著今日這機會將女兒一並送來了。

    果然是皇脈分支,今日來的這位王小姐比之前的王小姐氣質高貴得多了,也是多才多藝,才十二歲,便已經是風華耀目了。

    她是內定的太子側妃,等太子登基,無論如何也是個貴妃,木優魚也是對未來的貴妃上心得很。

    木優魚給她看了牙,見那難度也不大,而且才十二歲,正是矯正的最佳年齡,恢複快,不容易反彈。

    十二歲上牙套,最慢十四歲取牙套,十五六歲保持期一過,正好議親成婚。

    這可是個更大的客戶,木地給她取模,叮囑她五日之後再來。

    兩位小姐也是高興,賞了木優魚不少東西,便也一道回去了。

    等那兩位小姐一走,王夫人歡喜地拉著木優魚的手,誇讚道:“真是娘的好女兒!”

    那王家根係發達,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王夫人雖然是王家的嫡出,掌可家權不在他們那一脈手中,隻能算是個旁係,掌家權如今在那公主手中,對王夫人娘家那一脈的人可是看不起得很。

    沒想到,今日,那駙馬公主竟然也拉下臉來求自己的父親了。

    那滋味,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舒坦!

    就因為木優魚這一手絕活,如今王夫人娘家父兄可風光了,家裏養了女兒牙齒不好的,都巴巴地通了關係上門來求呢!

    王夫人如今可真是寵死木當自己親女兒了,又賞了好些東西給她。

    木優魚忙活了半天,身後的滾聃兒木芽兒和紅殊等丫鬟提著那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起回院兒了。

    那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打開,紅的紅瑪瑙、紫的紫水晶、綠的祖母綠、白的大珍珠,還有玉鐲、頭飾,各式各樣,一天帶一樣,也能帶上幾個月了。

    “怪不得這麽重,珍珠比拳頭大了!”

    木優魚哈了一口氣,玩著那珍珠,以前自家也有幾顆這般的珍珠,一顆一顆地當寶放著,如今,她這屋裏都好多了,一會兒這個小姐賞一顆,那個夫人賞一打,都玩膩了。

    她又挑幾樣不出挑的賞給了自己手下的丫頭侍衛,連那粗使丫鬟都能得幾樣。

    那麽,問題來了。

    黑牧拿著木優魚賞下來的一串珍珠,給自己帶了帶,氣得一把扯了下來,“我一個大男人,要這玩意幹什麽!”

    木優魚也惱了,瞪眼道:“愛要不要,我這兒都是女人的玩意,男人的沒有。”

    黑牧嫌棄地瞧那珍珠串子,還是往自己兜裏揣去。

    過了幾天,那珍珠串子便出現在了木芽兒的脖子上……

    警覺的木優魚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五日之後,一大早的,王夫人院裏的丫鬟便來通知她。

    “今日駙馬都尉與朝陽公主來訪,魚姐兒早些去王夫人院中候著,千萬莫誤了時辰了!”

    木優魚忙梳洗了,王夫人院裏來了幾個大力士,將她的裝備全部往王夫人的院裏抬了去,她也跟著去了。

    皇脈散落朝中,木王李孟四家便占了不少,李老夫人的娘是公主,王夫人娘家弟妹是個公主,孟夫人娘家也有公主下嫁,這木家也定了個王爺做女婿。

    木優魚也著重地了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早晚得和這些公主打交道。

    當今皇上自己養的公主十幾個,最大的女兒都已經能議親了,最小的還在妃子懷中吃奶,而且皇上龍體健康,還將有小皇子小公主降生……

    除去那夭折的,和親的,如今,四五個待字閨中,四五個嫁入朝堂文武之中。

    嫁入王家那個朝陽公主,是當朝二公主!

    這位公主來頭非凡,母親正是當朝孟皇後,是孟皇後的第二個女兒,那身份是其他妃子所出的公主不能比擬的。

    四大家族與皇室的關係那是剪不斷理還亂,木優魚感覺自己的小腦瓜子不夠用了。

    朝陽公主是孟夫人的娘家表妹,朝陽公主嫁入了王家,喚王夫人一聲‘姑子’,孟夫人和李夫人的娘都姓李……

    每次理這些彎彎繞繞的關係時,木優魚都要在心裏默默地罵一聲——麻痹,這麽親都下手,就不怕生出一串畸形兒來?

    朝陽公主和駙馬都尉來訪,木府受寵若驚,男眷女眷全部出動了,大房二房三房,所有的嫡子嫡女聞風而動。

    男眷聚在李老夫人那處說話,按照四大家族那拐彎抹角近親繁殖的尿性,駙馬王飲泉還得喚李老夫人一聲姨娘,或者表姑,也有可能是表姐……

    女眷們則是聚在王夫人那裏。

    王夫人一早便命人開始準備,院中備好了點心零嘴,裏裏外外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等那朝陽公主前來。

    公主前來,非同小可,畢竟王夫人自己養著的兩個嫡出帶把的,婚事都還沒著落,多跟公主套套近乎,興許她一高興,便做個煤,牽個線,給木清安木澤羽也能搭上一門好親事。

    木家幾房的嫡女們都來了,孟夫人荊郡主也聚齊了,孟夫人是朝陽公主的表姐,荊郡主則是她的堂妹,也是許久不見的姐妹了。

    而庶女們卻隻能咬著手帕,門都不能進,更別說見貴人。

    這個時候,庶女之中也唯有木優魚能出現了。

    她緊張地等在王夫人的院中,等那朝陽公主前來。

    上午時分,外間有丫鬟喧道:“朝陽公主到!”

    她忙站起身,緊張地迎接。

    她這輩子還沒見過公主呢!

    很快,便見一個著大紅華服的女子眾星捧月般的來了。

    見那女子,淡妝得體,美貌異常,卻尋不出脂粉氣息,美得清新脫俗,高人一等,令人不敢直視,著一身大紅華服,襯得她尊貴非凡,發髻高雅挽起,左一個仙鶴起舞的點翠珠花,又一個圓潤柔亮大珍珠,額頭之上又垂下一點流蘇,隨著她的威嚴而左左右右。

    又是一地曳地長袍,邊角都是金絲一層層,似乎將那金碧輝煌都穿在了身上

    公主駕到,眾女眷無論是丫鬟還是主子都是要跪拜迎接的。

    木優魚低垂著頭,藏在木水秋身後,隨著眾人跪拜道:“拜見公主!”

    一個尊貴無比的聲音,威嚴道:“免禮。”

    眾人起身,王夫人孟夫人和荊郡主上前將朝陽公主給迎入了主廳之中。

    木優魚隨在木水秋身後,低眉順眼地跟著進去了。

    那堂中幾位女眷坐定了,便開始拉些家常了。

    孟夫人笑嗬嗬地道:“公主還從未來過我木府,今日一來,咱們這木府便都是蓬蓽生輝了。”

    朝陽公主溫和笑道:“在宮中的時候,規矩多了,不常外出,如今嫁人了,還是沒什麽機會,也早想來木府瞧瞧了,今日正好借著這風便來了。”

    朝陽公主似乎是十分期待地問王夫人,“水秋在哪兒,還不快快請出來我看看!都好些年沒見過那孩子了。”

    木水秋忙邁著碎步上前,與朝陽公主道了個萬福:“水秋拜見公主。”

    公主見那廂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人兒,生得花容月貌,又是行為有度,頗有大家閨範的風采,也是心喜,道:“你明年便要嫁入王府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束。”

    木水秋臉蛋紅了紅,她馬上便要嫁入豐南王府,便就是朝陽公主的娘家弟妹了!可公主又是自己的舅媽。

    這關係,複雜了……

    朝陽公主在眾多嫡女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下,抹了手腕翠綠剔透的鐲子與木水秋:“今日匆忙前來,也不曾帶什麽,這便是當我這做姐姐的,送予未來弟妹的見麵禮了。”

    木水秋雙手接了那鐲子,道:“多謝公主殿下。”

    木水秋徐徐退下,王夫人首先道:“魚兒,快請了表妹下去戴了牙套子。”

    木優魚一直緊張著,此時聽見自己的名字,嚇得渾身一震,忙請了王家小姐去了隔壁的房間上牙套。

    那四位夫人便依舊是在房中說話,她們這都是親上加親的關係,又是許久不見了,話題自然是多。

    嫡女們也是在下首陪坐,努力地搭話,想引起公主的注意。

    木水秋得了命令,隨著荊郡主的女兒木嵐華一起,陪著王家小姐王瑞秋去上牙套,怕得她緊張。

    王瑞秋自然是緊張無比,躺在那治療椅之上,看見木優魚戴著口罩拿著剪刀準備東西,她便流了一腦門的汗水。

    木水秋在一邊握著她的手,道:“沒事沒事,這不疼的,隻是往你牙齒上粘點東西,一會兒便好。”

    木嵐華也是時常過來看木優魚給眾多小姐戴牙套,她早看出了門道了,也在一邊勸著,故意說些話題來引開她的注意力。

    “咦,瑞秋姐姐,你看魚兒是不是長得朝陽公主殿下有些相像。”

    這話一出,木水秋也是恍然大悟,她已經好些年不曾見過公主了,方才見著那公主卻是眼熟得很。

    原來是跟木優魚長得有些相似!

    她也驚喜地道:“是啊,嵐華沒提起,我都還不沒注意被,小七跟公主還真是有些相似!”

    不過木優魚方才全程低著頭,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唐突了貴人,還真是不知道那公主是何模樣。

    她此時帶著口罩,道:“王小姐您別緊張,我會很快的。”

    王瑞秋果然不緊張了,一直盯著木優魚那帶著麵罩的臉看。

    木嵐華這麽一說,單看那眼睛,木優魚便已經和朝陽公主十分相似了。

    木速,一會兒時間便給那王瑞秋上了牙套了。

    木芽兒忙端水來給王瑞秋漱口潤唇,王瑞秋漱口之後,木優魚搬了塊琉璃鏡子來,讓她看自己的牙:“看,我說了沒事的吧!”

    王瑞秋看著自己的牙套,齜牙瞅著,總覺得不舒服,不是特別習慣,若是不說話不笑還好,若是一說話便牙套便要露出來了。

    她看看木水秋,還是不可置信地道:“這樣就行了嗎?”

    木水秋笑道:“就這樣就行了,適應幾天便就好了,你看我都戴了大半年了,這牙齒都變了模樣了!”

    王瑞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牙套,幸好這大家閨秀說話都是小聲小氣,笑不露齒的,這麽一口牙套,若是不張揚,還是看不出來了,隻是那嘴有點凸出來了。

    這牙套還要帶個一年,王瑞秋也認了。

    她見木優魚也摘了口罩,便直勾勾地盯著她,上次來得突然沒細看,這一次這麽一細看,才發現,她果然十分麵善……

    朝陽公主正和王夫人孟夫人荊郡主一道說話,王瑞秋便來了,隻是一說話,便就是一口牙套,顯得那嘴巴裏閃閃發光似的。

    朝陽公主托起王瑞秋的下巴來,瞧著她的牙套,問王夫人道:“這便就行了?”

    王夫人樂嗬:“行了行了,每個月還是得來看一次,換了那絲,等個一年,保證漂漂亮亮的。”

    朝陽公主瞧著那精致的牙套,再看看一邊的木水秋,也是一口牙套,兩姐妹的牙套一模一樣,不過木水秋戴得早,如今牙齒都大變樣了,已經趨於整齊。

    她驚歎道:“這東西真是神奇,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王夫人道:“那是魚兒想出來的。”

    朝陽公主大喜,道:“快請出魚兒出來本宮看看。”

    一會兒,便有個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出來,恭順地拜見公主,一跪下,那一層層的裙擺便像一層層綻放的花瓣。

    “民女木優魚見過公主殿下。”

    朝陽公主笑道,抬袖,威嚴之中帶著和氣地道:“快些起來,自家人,不必拘束了。”

    她早聽聞了木家庶女的事兒,如今那京城的貴胄家中有女兒的都在談論她。

    此時見到,原來是個如此恭順可愛的女子。

    木優魚站起,還是垂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忽然聽見王瑞秋道了一聲:“母親,這位魚兒和您長得還有幾分相似呢!”

    朝陽公主大喜,喚木優魚道:“魚兒,抬起頭讓本宮看看。”

    木優魚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堂中的明媚女子,見她正是青春年華,三十歲左右,卻保養得似十七八歲的少女,和她這初綻的容顏,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不止幾分,而是七八分的相似,隻是她一身簡單衣裙,那朝陽公主卻是穿得精繡明堂,一個素臉,一個妝容精致。

    那朝陽公主看見木優魚的時候,呆了呆。

    眼前這女子,與她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那眾人也止不住驚豔,目瞪口呆。

    怎麽平時裏沒瞧出來呢!

    王夫人心中驚了驚,暗歎一聲糟糕,若是公主怪罪下來,她可吃罪不起!

    這和誰長得像不好,偏和這皇家人相似!

    她忙‘哈哈’一笑打破了堂中寂靜的氣氛:“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都是緣分啊!”

    朝陽公主有些失神,此時已經恢複了神態,也笑道:“還真是與本宮有幾分相似,算是本宮與這孩子的緣分了。”

    見朝陽公主沒怪罪,王夫人舒了口氣。

    見朝陽公主朝木優魚招招手,道:“魚兒,過來本宮好生瞧瞧。”

    木優魚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與這公主撞臉,但這公主看似不是個惡人,慢慢地步上前去,恭順地垂著頭。

    公主溫和地笑著,越是看那小臉蛋,越是欣喜,仿佛是看見了多年前雲英未嫁的自家,便問道:“魚兒,今年多大了?可曾許配人家了?”

    木優魚紅著臉蛋,道:“回公主殿下,魚兒今年十四了,還不曾許人家呢!”

    “都十四了……”

    朝陽公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仿佛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她還是看著木優魚的臉蛋,越看越是麵善。

    她道:“這也是本宮與你的緣分,以後我家瑞秋的牙還得多仰仗你這丫頭,本宮戴了多年的瓔珞,便賞你這丫頭了。”

    木優魚受寵若驚,但外表不變,落落大方地道:“多謝殿下賞賜,魚兒定盡心盡力為王小姐正牙。”

    王夫人方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怕木優魚沒見過世麵,手忙腳亂唐突了人惹了公主,見她那般反應,也是放心了。

    木優魚接了朝陽公主送的瓔珞,恭順地退開了。

    她見那瓔珞之上,墜了不知道多少寶石,沉甸甸的,再偷偷看公主那滿頭的發髻,和一頭的點翠頭麵,和金絲曳地的長袍,心中暗歎:那得多重啊!

    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那邊便傳了話來了,要讓公主過去坐坐。

    老夫人也是一個公主所生,與朝陽公主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朝陽公主便也過去了,她一走,王夫人等夫人小姐便就一道過去了。

    木優魚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了院兒,她身邊的木芽兒托著托盤,那托盤的綢緞之上,擺了方才公主賜的寶石瓔珞,亮閃閃的耀目。

    木芽兒走得雄赳赳氣昂昂的,自家小姐出息,她在府中行走的時候也有重量。

    那原先都不拿正眼看她的其他小姐的丫鬟,如今看見她,都得上前來客套兩句。

    幾人走出了王夫人的院兒,走在木府的瓊樓玉宇之中。

    迎麵來了一幫小姐丫頭,便就是府中的幾個庶女。

    以往木芽兒看見那些個庶女小姐,心中就發怵,如今可一點不怕了,昂首挺胸的便就過去了。

    迎麵走來木婉伶,和一些不認識的庶女。

    木優魚不與這些庶女打交道,因為她的時間緊湊,忙的時間多了,沒時間跟著這些個庶女一樣,拈著繡帕每天在府中遊山玩水,聚在一起顛倒是非。

    聽聞木優魚得了公主賞賜,那些個庶女眼睛都紅了,特別是瞧見那錦緞之中鋪陳開的瓔珞,那上頭墜了七八顆寶石,每一顆那都是價值不菲。

    特別是木婉伶反應最大,想曾經,木優魚隻是個在自己腳下求饒的狗,可如今,她都是王夫人身邊的紅人了。

    那其他房的庶女更是眼紅,在她們眼中,這二房的庶女,都是鄉下來的,比她們本就是低了一等。

    如今,一個鄉下人,又是掌管廚房這塊肥地,又是見公主見各種主子,還哄得老夫人團團轉,而他們,卻半個主子都見不著,心中早看不慣了。

    看見木木芽兒大刺刺地捧著公主賜的瓔珞,一個個心頭的小火苗都燃了起來,燃進了眼裏,瞳孔都似乎變得鮮紅鮮紅。

    木婉伶陰陰一笑:“七妹妹,好本事啊!”

    木優魚也笑了笑,“憑本事吃飯而已。”

    說罷,便兩撥人錯了開去,木優魚也不想和這些人多廢話了,她還得回去忙事情。

    隻是,她才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後的木芽兒一身尖叫,腳下一滑,便朝木優魚撲了去,手中的托盤也飛了出去。

    木優魚隻看見那瓔珞從自己腦袋上飛過,木芽兒也撲了過來,那千鈞一發之際,她選擇了保住木芽兒。

    她還戴著牙套,若是迎麵磕地,不知道得掉幾瓣大牙。

    木芽兒直接便將木優魚給撲倒了在地,身後那幾個庶女笑得直不起腰。

    “真是得了寵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了!隻看眼睛都長到腦袋上去,摔跤了吧?活該!”

    木優魚翻了個身,爬起來都顧不得了,回頭看瓔珞飛去的方向,正看見自己身後是個小池塘,那瓔珞墜入池塘之中,濺起了一個小水花。

    幸好,池塘不算太深,池水清澈,還能看見瓔珞在水中伸展開了身子,緩緩落在池底的青石之上。

    木芽兒嚇傻了,腿軟得起不來。

    那可是公主賜下的公主,隨便丟棄便就是大罪!

    她不斷朝木優魚磕頭,“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她們方才絆了我一腳……”

    那眾庶女正笑得歡樂,大房得寵的庶女木湖春是她們的頭領,笑得最歡。

    木湖春得了寵,便生出了幾分氣勢,排眾而出,裝作嚴厲地對地上的木優魚道:“木優魚,那可是公主殿下賜的東西,你竟然將它摔進湖裏,你該當何罪!”

    木優魚不說話,倒是抬頭看那庶女,見她們可高興了,笑得前仰後合地,一個個幸災樂禍等著木優魚遭殃。

    自己得寵了也沒想過找這幫人的麻煩,這幫人偏偏自己送上門來了!

    好,很好!

    木優魚在那長房庶女的威嚴之下,反而是神情清淡地站起身,不似木芽兒那般嚇得直哭。

    見她站起身,雲淡風輕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陰陰一笑,高聲道:“好啊你們,竟然敢絆倒我的丫頭,摔了公主賜的首飾,你們該當何罪!”

    庶女們得意了,擠眉弄眼地道:“明明是你的丫頭自己步子踩得不穩,摔了公主賜的首飾,妹妹卻說是我們下手,你這汙水潑得倒是暢快啊!”

    木芽兒哭道:“真的是她們……”

    幾個小廝要下水去撈那瓔珞,木優魚冷冷道:“都停住,今日若是不搞清楚是誰使壞摔了那首飾,誰都不能下水!”

    眾小廝頓住,恭敬地等在那水邊。

    木優魚冷冷一笑,看那幾個庶女:“你們敢確定是我的丫頭失手摔了那瓔珞,而不是你們的人使壞?”

    木婉伶連同那幾個庶女道:“我們這七八雙眼睛都看著呢,妹妹你便不要抵賴了,可別想賄賂我們,我們這的七八張嘴,難保不了誰說漏嘴,這秘密遲早得傳到公主殿下耳裏去……”

    摔公主的賜的首飾可真是大罪啊!

    她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整整木優魚!

    木優魚聽之,冷冷一笑,看那岸邊等著的小廝,道:“你們方才在不遠處伺候著,你們說,方才是不是她們的人絆了我的丫鬟,摔了我的首飾?”

    那幾個小廝麵麵相覷,看看木優魚,再看看那幾個小姐,似乎是不敢說話。

    庶女們高興地很,畢竟她們在府中呆的時日最長久,這些小廝下人知道誰勢頭大,知道該向著誰。

    況且,今日他們是以多欺少,這事兒捅到夫人那裏,夫人肯定也是相信她們這多數。

    哪個不長眼的會敢來找她們的麻煩!

    眾人洋洋得意等著木優魚吃大虧,卻見那小廝之中出了個頭兒,指著大房庶女木湖春,道:“魚姐兒,小的們親眼看見了,是春姐兒伸腳絆了您的丫頭才讓她摔了首飾!”

    “你個死奴才,竟然信口雌黃!”木湖春臉色一變,惡毒下令道:“給我打死那死奴才!”

    可無人動手,她們這幾位小姐出門,隻帶了個隨身丫頭而已。

    木湖春看見那別處匆匆來了一批侍衛,是聽聞了動靜過來幫忙的。

    她忙指揮道:“來人,給我抓住這幾個死奴才!”

    侍衛就待動手,木優魚冷冷一喝:“給我退下,這兒沒你們的事兒!”

    眾侍衛話都沒說一句,腳步匆匆地走了,木湖春氣急敗壞地喝道:“你們給我回來!”

    侍衛走遠了,木湖春氣得親自上前,給了那小廝幾巴掌:“本小姐讓你信口雌黃!說,到底是誰使得壞!”

    那小廝還是方才那句話,哭道:“是小姐您……”

    木湖春又舉起手,還不曾落下巴掌,木優魚已經喚了十幾個丫頭過來,都是這附近伺候的粗使丫頭。

    她問她們:“本小姐問你們,方才是誰故意絆我丫鬟的腳,讓我的丫鬟摔了公主賜的瓔珞下水。”

    眾丫頭齊刷刷地指向了木湖春。

    “是她!”

    木湖春臉色幾度變換,忽地歇斯底裏地罵道:“你們這群狗奴才!”

    一群下人頭也不敢抬,垂著頭,任憑那木湖春罵人。

    可她罵了半天,也沒人聽她半句使喚。

    這府裏,做下人的消息最靈通,知道這府中誰才是最不能惹的。

    現在的木優魚非同一般,莫說是她們這些個庶女,就算是那嫡女也不敢惹她。

    她房裏可是擺了七八個各家小姐的牙口模型呢!

    聽她院中的人道,那七八個小姐每過一個月就要來拜訪她一次,如今連公主的女兒都找她正牙,府中老爺寵她上天了,誰敢觸她黴頭?

    就算今日這事兒,真的是木優魚的錯,這事兒若是捅大了,木府老爺夫人們也肯定拿木湖春等庶女開刀!

    木優魚又冷冷地問那一群庶女:“本小姐再問你們一遍,是誰使壞摔了我的瓔珞!”

    那一群庶女連連後退,預感到了事情不妙,這府裏的下人們平日裏可都是牆頭草一個德行,沒道理向著一個鄉下來的庶女。

    終於是有個大房的庶女哆哆嗦嗦道:“……是湖春姐姐。”

    眾庶女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好惹,紛紛道:“是湖春勾的腳,我們親眼看見的!”

    木湖春一下子眾叛親離,不可置信地看了眾人一眼,見那諸多的庶女都紛紛退開了,與她保持了出了一個安全距離來,用那懼怕的眼神看向了木優魚。

    木優魚直接一腳將那木湖春踹下水去。

    “還不下去給我撿起來!”

    木湖春摔下了水去,當場一聲尖叫,在那水中撲騰了幾下,醜態畢露,連聲呼救。

    不過那池水也不深,淹不死她。

    木優魚看也不看她,對那幾個小廝道:“誰最先撿回本小姐的瓔珞,本小姐重重有賞!”

    眾小廝惡狗搶屎似的下水,去撈那瓔珞,管也不管那還在水中撲騰還一邊哭嚎的木湖春。

    隻能怪她自己,沒那眼力價!

    木芽兒也站了起來,擦擦眼淚,看那木湖春在水裏頭撲騰,暢快笑了笑,出了口惡氣。

    很快,一個小廝將那瓔珞送到了木芽兒手中。

    木芽兒賞了她十兩銀子,又給方才被木湖春打的那個小廝賞了十兩。

    終於是有丫鬟下水將木湖春給撈起來了,她坐在岸邊瑟瑟發抖,渾身都濕透了,腦袋上還掛著水草,狼狽了得。

    她靠在丫頭懷中哭泣,再也沒了方才的氣焰了,那幾個庶女噤若寒蟬,眼睛都不敢往木優魚身上送,怕和她照麵了,便攤上麻煩。

    木優魚將那瓔珞擦幹了,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麵對眾人道:“各位回去之後嘴巴閉緊點,若是此事傳入了公主耳朵裏,公主怪罪的可不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庶女,而是我整個木府!”

    眾人被那其實嚇得一抖,才覺得一陣陣後怕,等木優魚離去了,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眾庶女也是灰溜溜地逃了,搭把手的勇氣都沒有。

    這事兒還是傳進了孟夫人的耳朵裏,氣得當場狠狠踹了木湖春兩腳。

    “你個不長眼睛的東西,那木優魚也是你能惹,莫說是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就算是本夫人我也要忌憚她幾分!”

    教訓了木湖春,一群庶女算是老實了,也不敢找木優魚的麻煩了,可是那天之後府中主子們的眉毛都焦出白了。

    木優魚看見王夫人愁眉苦臉的,也不好問,第二天給木水秋看牙的時候,便順口問了一聲。

    木水秋看著她,搖了搖頭,道:“昨兒個公主帶著瑞秋看了牙戴了牙套之後,公主大喜,對老夫人道,要抬你去駙馬府做房姨娘!”

    wtf?

    木優魚瞪圓了眼,差點罵人!

    木水秋也是無法了,木優魚這門手藝太誘人了,現在已經引了七八個小姐來木府,若是成功的話,那七八個小姐的家族便就是欠了木府的情了,還有更多的家族在偷偷地打聽。

    木常榮和成清流的顧慮果然是對的,木優魚還真是被人給惦記上了,還是個公主。

    ------題外話------

    天好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天天在電腦前冷得抖來抖去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