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木魚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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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皇後出生孟家,是孟家嫡女,含著金鑰匙出生。
年少時候便嫁入了東宮為太子正妃,嫁入宮中第二年,先皇駕崩,太子登基。
也就是太子登基的那一年,她不負眾望地生下了當今皇上長子,便就是如今的太子荊闌楚。
皇帝大喜,太子妃成為了理所應當的皇後,入主坤寧宮,執掌鳳印,統領後宮,至今已經三十年了,地位十分穩固。
木優魚緊張極了,低頭看自己的一身裝扮,以為自己穿得夠招搖了,這才發現與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一比,實在是寒酸無比。
她屏氣凝神,跟著公公一道順著那台階一道道地往上走,眼珠子盯著那漢白玉的台階看,其實還在偷偷地打量周圍的情況。
這皇宮可是比故宮豪華得多了。
畢竟故宮隻是故宮,隻是保留了皇宮的一些建築物而已,皇家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早就被廣大群眾瓜分幹淨,或者是入了博物館了。
可此時木優魚看見的是那雕龍畫梁、金粉雕琢,走了幾步,看見那坤寧宮門口,用了珍珠鋪了地,一顆顆飽滿圓潤。
真特麽扣一顆下來就夠人吃一輩子啊!
奢侈!浪費!
怪不得那階級矛盾這般尖銳!
也怪不得那後宮的人是打瞎了眼也要奪這個位置。
踩過了珍珠鋪的地,門口擺站著十幾個宮女,皆是身著宮裝襦裙,長裙及地,同樣的雙丫髻,綴著同樣的流蘇。
都是站那處屏氣凝神,一動不動,身段挺直,比木家的丫頭氣派幹練得多了。
木優魚在大殿門口候著,有小太監進門通傳。
稍等片刻之後,裏麵有人道:“皇後娘娘請木姑娘進宮說話。”
木優魚忙跟著小太監一道進去了,入了宮殿,更覺得黃橙橙的顏色刺人眼。
眼睛隻敢往自己腳麵上看,看那踩過的厚地毯,一層的金絲繡成了龍飛鳳舞,比王八家的地毯上的金絲還厚。
皇後就是皇後啊!
坤寧宮可不止一個殿,入了殿,七彎八拐地走了好些路,見識了好些奢華的皇家之物,才算是豁然開朗,看見了天,原來是入了殿,又出了殿,坤寧宮深處的花園之中。
前方傳來了笑聲,似乎有很多人,且都是女眷。
小太監上前,道:“回皇後娘娘,木姑娘到了!”
一個柔美的女聲帶著無盡的柔和:“快讓她進來吧!”
木優魚聽那聲音,是無比的美妙,溫柔之中帶著幾分威嚴,威嚴之中又帶著幾許柔和,任人聽了欲罷不能。
經推算,孟皇後十五加入東宮,十六歲生下如今的太子,如今也才是四十六歲而已,也該是那年紀了。
木優魚垂首上前,端了手,行了一個宮禮,跪下伏低了身子,高聲道:“臣女木優魚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上首很快便傳了個略帶高興的聲音來:“你這木家姑娘倒是懂事,快些起來吧,公主們都等急了。”
木優魚這規矩可是提前在520小說那兒學來的,入宮之前可是做足了準備了,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
又恭順地道了一聲:“謝娘娘。”
她起身,小宮女送了她的醫箱過來。
在宮裏,是不能直視主子的,木優魚隻能低垂著頭,往那花園之中去了。
她用餘光偷偷地看了一眼,見眼前不遠處八角亭之中,坐著一個鳳袍的中年婦人。
見那一身鳳袍上下皆是金光閃閃,一條金鳳展翅高飛,還是九尾金鳳,又見那烏發之中,是一尊鳳冠,鳳冠之上,也是一條九尾的彩鳳。
孟皇後長袍及地,長長的拖尾之上,是精致的祥雲萬千,十分惹眼。
雖然孟皇後已經年近五十,可保養得體,如今看起來也才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烏發黑亮,麵色紅潤,一點皺紋也無,生得儀態萬千,尊貴不凡。
那八角亭之中,還坐了不少女子,看那個個容貌絕頂、尊貴不凡,還都是婦人裝扮,有二十出頭,也有半老徐娘,大概是宮中的妃子。
其中還瞧見了朝陽公主。
那小花園之中,已經擺了一個跟木家那一模一樣的治療椅,幾位公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除了帶著牙套的三位公主,還來了許多年紀更小,都排著隊了。
“見過各位公主。”
木優魚又與諸多的公主行禮。
十公主著急道:“快快快來與本公主診牙,診了牙,本公主還得在正午之前趕回王府呢!”
根據五王的卦象,今日午時之前不出宮,便隻能是明日在出宮了。
眾人也知道十公主趕時間,便讓她第一個來。
橙牧和木芽兒也隨著木優魚來了,在一邊做助手,給木優魚拿出了裝備來。
木優魚用開口器給十公主看了牙,又給換了鋼絲加力。
十公主看好了,九公主又迫不及待地躺上了治療椅,木優魚又忙淨手清理裝備,再給九公主看牙。
其後還有個十一公主正等候著。
十公主看了牙之後,便入了那八角亭之中。
那裏麵坐的的除了皇後,還有她的娘家侄女,也是兒媳太子正妃孟氏,另外還坐著幾位皇帝的妃嬪,都是來看各位公主診牙的。
皇後饒有興致地看十公主的牙套,她還是十分好奇,這麽個醜醜的東西往牙齒上一貼,就能成事了?
“這東西果真是有用?本宮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十公主十分自信地道:“母後,這東西可有用了,如今朝中有一半的大臣家中小姐都帶了這個,木家的四小姐剛摘了牙套,牙齒可美了,等女兒戴上一年半載的母後您便能看出效果來了。”
“好好好,定得時常入宮來,讓本宮好生地看看。”
十公主急匆匆地告辭了,皇後也不曾留她,知道她來去匆忙。
木優魚正帶著口罩給九公主看牙,一邊問一些最近她這牙齒的情況。
八角亭之中,皇後也是十分好奇,不斷地瞧著木優魚。
旁有朝陽公主道:“母後,您可曾發現,這木家丫頭,與女兒生得還有幾分相似。”
皇後翹首看去,見木優魚正好脫了那口罩,與九公主說話。
見她生得唇紅齒白,一雙黛眉似柳色彎彎垂在眉梢之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十分有神,特別是那一開口,便就是一口雪齒,十分惹眼。
皇後愣了愣。
怪不得這丫頭麵善,當真是和十幾年前的朝陽公主十分相似,更神似三十年前的自己。
“是有些相似……”
皇後道了一聲,雙眼凝固了一絲,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麽往事。
太子妃孟氏瞧著兩人,也是道了一聲:“那丫頭與朝陽還真是有些相似呢!”
朝陽公主好似忘記了之前與木家的那些個不愉快,道:“這人海茫茫,那丫頭能生得那般的福相,也是與母後的緣分。”
皇後已經回神,順著兩人的話笑了笑:“的確是緣分啊。”
因為是對方是公主,身份尊貴,木優魚手下的動作也放緩了,那動作是精細精細再精細,怕是出了半天閃失,便要了自己的命。
幸好技術過硬,也沒出什麽差錯,隻是換完了十一公主的牙套之後,便就已經是正午了。
後麵還有四五個小公主排著隊。
皇後下令:“用過午膳之後再來吧,讓這丫頭也歇息歇息。”
皇後有令,眾人也隻得退下了,各回了各宮,吃過了午膳再來。
太子妃也是回了東宮,木優魚留在了坤寧宮。
皇後將她召到了眼前去,看眼前這小小的女子,生得乖巧可人,手腳又是十分伶俐的。
看那眉眼麵相,分明是帶著貴氣的。
可惜了,是個庶女。
“魚兒,你今年多大了?”
木優魚垂首,落落大方地道:“回皇後娘娘,魚兒今年十四了。”
“十四了……”
皇後喃喃一聲,若是自己十四歲那年,便該是這個模樣吧!
她多看了木優魚一眼,見她的眉眼與朝陽,與年輕時候的自己已經不能用相似來形容了。
那簡直是神似!
她的心一動,那一瞬間,血液似乎沸騰了,問道:“魚兒,本宮聽說,你今年才入京?”
木優魚忙回答:“是的,魚兒在今年之前,一直在隨父親住在顛城。”
顛城!
皇後娘娘神情一炸,顯出了幾絲震驚來。
“……顛城?”她遏製住了臉上的震驚,語氣平淡地道:“三十年前,本宮入宮之時生了一場大病,禦醫皆是束手無策,是沙太醫將本宮的病給瞧好了,可沙太醫也退隱了,回了顛城老家,你可認識。”
木優魚忙點頭道:“認識認識!沙太醫的孫子如今便在京城呢!”
沙梁曾經說過,他的祖上在宮中做禦醫,給當年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後娘娘瞧過病。
皇後眼睛直了直,怔怔地看著木優魚。
竟然發現她與自己年少時期的容貌似乎無限重合。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忙給了那諸多的宮女們一個眼色,宮女徐徐退了出去,皇後讓木優魚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問他道:“當年沙太醫也算是救了本宮一命,可惜每過多久便暴病宮中,那救命之恩也無從報答了,後來聽說他的兒子在宮中辭了太醫院的職,帶著家小回鄉了。”
木優魚也是聽沙梁說過,道:“是啊是啊,臣女與沙太醫的孫子沙梁認識!”
有人脈就是好,興許沙梁憑這點關係入宮也能順利一些。
皇後娘娘似乎是十分激動,抓著木優魚的手,問道:“本宮記得,當年沙太醫的兒子有個女兒呢!”
木優魚搖了搖頭,“這臣女便不知道了,臣女隻是知曉沙梁並無同胞兄弟姐妹,沙梁十歲的時候,爹便死了,家道中落,是老娘將他養大的。”
“沒有女兒?”皇後驚了驚,那大紅色的唇瓣微張,似乎是不可置信。
木優魚被皇後娘娘拉著問了半天的話,肚子早餓了,被宮女引著去吃了飯。
她在坤寧宮中用了飯,獨享了一桌子幾個大菜,這宮中的禦膳就是不一樣啊。
吃得她快舔碗了,可在宮中,她不得不謹慎一些,隻是淺嚐輒止。
若是盤盤菜都吃光了,如同個餓死鬼似的,一看便知道是個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麵的庶女,給木家丟臉,王八知曉了肯定也得鄙視自己。
她吃飯的時候,孟皇後卻半點東西都吃不下。
腦子之中隻有那一個震驚的消息,沙太醫的兒子沒有女兒!
他本該是有個女兒,今年該是和太子同歲,她去哪兒了?
在坤寧宮中,木優魚占了間房子休息,這房子比木家的氣派得多了,一間頂自己兩三間,空蕩蕩的,又十分奢侈豪華。
以後跟著王八過了好日子,自己也能睡上這麽好的屋了!
現在一切都是空想,她得好生地將幾位公主的牙看好了,努力提升提升自己。
萬一伺候好幾位公主,自己也能順利從庶女升職為嫡女。
休息了一會兒,有宮女來道其他幾位公主已經來了。
她便匆匆地去了花園之中,給幾位公主一一地看了牙。
這些小公主都是幾歲,宮中自然是有禦醫隨時照管著公主的生長。
對於牙齒堅固不堅固,宮中的老禦醫比自己懂,可對於牙齒的排列整齊與否,老禦醫完全沒研究過。
放眼天下,這個領域都是一片空白,人們從來沒想過能將那牙齒動一動。
木優魚仔細地給幾位小公主也給檢查了,各家妃子便在一邊候著,她們也是好奇,想看看木優魚是怎麽將那歪牙掰正的。
一個下午,看了三四個小公主,看完之後,木優魚去八角亭之中,給皇後稟報。
“皇後娘娘,臣女已經將幾位公主的牙齒好生地看了一看。”木優魚十分認真嚴肅。
皇後也是洗耳恭聽,眾多妃子帶著自家的小公主,也是聽得十分認真。
木優魚道:“如今幾位公主都是乳牙期,長勢都是十分好的,隻是十二公主、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的牙齒排列都不太完美,若是想錦上添花,最好是現在進行矯正,可以佩帶活動矯正器。”
皇後現在似乎是十分喜歡木優魚:“魚兒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木優魚又道:“除了佩帶矯正器,幾位公主還得注意日常習慣,有些司空見慣的習慣看似十分合理,可是會對牙齒的排列有很大的影響,這是臣女寫的各種損害牙齒的壞習慣,若是各位公主有這習慣,便要早日糾正。”
她遞上自己手寫的紙箋去,皇後看也不曾看,直接對那接著紙箋的太監,道:“將這東西傳下去,各宮幼齡的皇子公主們若是有哪些習慣,便都糾正了。”
太監點頭應是,換換退下。
眼看著那天色將晚,歸雁亂飛,再不出宮怕是趕不上宮門落栓了。
可皇後似乎一點沒有要送自己出宮的意思,還拉著她的手拉家常。
她在那坤寧宮中,似乎還不知道,她入宮之後,在那朝野之中造成了多大的轟動。
首先是那木家,又恢複了曾經的人山人海,上門拜訪的絡繹不絕。
隔壁的豐南王府也有動作了。
豐南王興衝衝地帶著哈士奇一道入宮了。
下朝之後脫了龍袍和幾個方士正煉丹的皇帝知曉了豐南王入宮的消息,也去與他見了一麵。
豐南王不唱入宮來,上一次還是入宮來求賜婚的。
曾有高人告訴過他,豐南王不該傻的,是替他擋了死劫,才落得癡傻。
皇帝因此便對豐南王有了一絲愧疚之意,雖然不曾給他實權,可其他方麵絕對不會委屈。
豐南王穿了一身天藍色的錦衣,袍子修長差點拖地,十分精神。
入宮見著皇帝,首先便高興道:“父皇,兒臣有天大的好消息給告訴您!”
皇帝也是好奇,“老七,什麽好消息,快快說與父皇聽聽!”
豐南王還故作神秘,湊近了臉與皇帝道:“小八和魚兒姐姐生娃娃!”
皇帝愣了愣,那多年不見的兒子,居然也當爹了!
自己又做了皇祖父了,他還是十分歡喜的,他上次便聽豐南王說過那‘魚兒姐姐’了,大概是個八王的妾。
他道:“老八比你還小,他都做爹了,你也該是著急著急了,明年完婚了,便也該是跟緊老八的步伐了!”
可豐南王的重點不是這個,興致勃勃地對皇帝道:“兒臣把鬼焰帶來給父皇瞧瞧!”
“鬼焰是誰?”
“老八和魚兒姐姐生的。”
皇帝也有些期待,七爺生得醜,或許下一代能有個人的模樣。
便道:“快起抱來朕瞧瞧!”
於是,豐南王牽著哈士奇來了……
指著鬼焰,對皇帝道:“父皇您瞧,鬼焰長得多像小八!”
皇帝看看那生得威武不凡的狼,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說什麽。
豐南王還十分篤定地道:“父皇,鬼焰跟小八長得一模一樣呢!”
“嗬嗬。”皇帝幹笑兩聲,不知道說什麽。
這兒子,真特麽傻得上天!
豐南王揉揉哈士奇的頭,教他道:“鬼焰,叫皇爺爺!”
哈士奇‘嗷’了三聲,算是叫人了。
老皇帝不知道該是說點什麽了,挽額,不忍看那傻裏傻氣的豐南王。
豐南王將哈士奇給放出去了,又一本正經地對老皇帝道:“父皇,小八和魚兒姐姐沒成婚,鬼焰就生下來了,官府不給鬼焰上戶口。”
老皇帝麵色皺得像朵菊花。
“……父皇明日想辦法給他上個戶口。”
“不行,小八說了,要娶魚兒姐姐過門,娶了魚兒姐姐,鬼焰不是私生狗了,就能上戶口了!”豐南王說得十分認真。
還給老皇帝遞了七爺寫好的婚書過去。
“喏,父皇,小八說了,要您同意了,她才能娶魚兒姐姐。”
老皇帝接了那婚書,從頭看到尾,末了,驚奇道:“你所說的魚兒,便是木家那庶女木優魚?”
木優魚的大名早已經流入宮闈之中,老皇帝一眼看到便想起來了。
豐南王點頭,十分高興地道:“是啊是啊,小八和魚兒姐姐都要生二胎了!”
“這……”
木優魚可是個庶女啊!
老皇帝也為難了,自己的兒子再怎麽醜,再怎麽見不得人,那也是龍種。
雖然八王嚴格意義之上,也算是個庶子,可皇家的庶子也從來沒有那娶庶女為正妻的先例!
可那八兒子,他已經多年不曾召見他了,自從他隨著豐南王出宮之後,父子便再無相見之日。
若不是豐南王兩三月能入宮來一次,他都快將那兒子給忘記了。
他出宮,不曾為他建府,不曾賜他封號,這麽多年來,他首次來求自己賜婚,若是不能如他願,老皇帝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
可那終究是個庶女啊!
前朝倒是有提攜的庶女做嫡女,可那風險太大了,本朝還無先例。
嫡庶之分是士族大家之中最基礎的規矩,若是他領頭破了這規矩,朝野便就要亂了,那些禦史定得煩死他。
他不敢冒險如此,他雖然是皇帝,可也有些東西是自己不能輕易觸碰的。
可豐南王還在眼巴巴地等著,他隻得哄道:“老七,這事兒怕是不行,這木家的庶女配不上你八弟,不如朕賜她為老八的側妃,另外再為老八指一門婚事。”
豐南王委屈極了:“可老八說了,他隻要魚兒姐姐,誰也不要!”
老皇帝也是犯難,豐南王又道:“小八說了,父皇可以在明天上朝的時候問問他們。”
他們指的便是那些文武大臣們!
若是那些文武大臣們反對,老皇帝也是無法。
他隻得將那婚書收了,道:“你且先回去了,朕過幾日再給老八答複。”
豐南王這才高興地牽著鬼焰走了。
出了宮門,豐南王府的大馬車在那處等著,豐南王上了馬車,見七爺正在馬車之中閉目養神。
他與鬼焰一道進去了,鬼焰方才‘認祖歸宗’了,如今見了爹,十分興奮,揚起狗爪子,便朝七爺撲去。
七爺也不必,隻是歪了臉去,讓那鬼焰舔不到。
“如何了?”
豐南王十分高興:“父皇說了,過兩天再答複我。”
“恩。”七爺輕聲回應。
老皇帝有次顧慮也是情理之中,前朝那庶女變嫡女的時候,那皇帝也是被大臣反對了許久。
不過,他已經做好安排了。
馬車走了,豐南王往往那窗外,道:“魚兒姐姐也在宮中,咱們不接她一道走嗎?”
七爺眼也不睜,繼續閉目養神:“她在皇後那處,皇後十分喜歡她,今晚走不了了。”
坤寧宮之中,木優魚跟皇後一直說話,在坤寧宮中吃了晚飯,天都黑了,走也走不了了,便隻能在宮中了。
宮中還有些小公主,都一並地收攏來,讓木優魚明日一齊好好地看看。
不隻是公主,還有小皇子呢!
看完了小皇子小公主們,東宮的皇孫們也正排著隊。
起碼還得在宮中耗上兩天才行。
木優魚退下之後,朝陽公主還不曾離宮,在坤寧宮中,問皇後道:“母後,您覺得那木家姑娘如何?”
皇後笑了笑,對木優魚是真的十分喜歡,“本宮與那姑娘倒是十分投緣,若是能常伴身側,也是極好。”
最重要的是,她可能是她的……
不管她是不是,皇後現在都是決定了,要將木優魚留在宮中。
可朝陽公主歎息了一聲:“可惜了,她生母身份實在低賤,是個瘦馬出生,還是當年顛城青樓之中的第一花魁!”
皇後有些憂傷,也是吐了一口氣:“這身份也是太低賤了,入東宮著實是有些難,皇上若是知曉了,定然是不願。”
她早想將木優魚收入宮中來了,一方麵她那手藝實在是太紮眼了,她在宮中都知曉了名氣。
若是能給太子做個妾,那手藝便就是屬於太子的了,給能太子拉來許多好處!
這也是朝陽公主不來參合這事兒的原因。
她得了木優魚的‘師妹’,可那技術還是沒木優魚的好,她還是想要木優魚。
她與太子是一母同胞,自然是一條戰船的,太子將木優魚納了做妾,她也歡喜。
今日皇後見了木優魚,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定要將她留在宮中!
可如今,這問題便就出在,一個青樓妓子所生的庶女,如何能登上那大雅之堂,為東宮之妾呢?
儲君身邊伺候的姬妾,身份家世都要清清白白,連最末等的九品奉儀,都必定要那出生清白的士族嫡女呢!
木優魚的身份,實在是入不得宮,連做個宮女都有些艱難。
更何況,她曾失蹤了大半個月,說是被山賊給擄走了,這大半個月,那可是什麽都能發生啊……
皇後也有些憂慮,但木優魚是不能放棄了。
“那丫頭非同小可,如今朝中諸多大臣受她恩惠,定還有回旋餘地。”
正說著話,便有人來傳話,道今日皇上擺架坤寧宮。
皇後是又驚又喜,老皇帝已經是許久不曾入他這處了,忙吩咐了眾人準備著。
朝陽公主也喜道:“母後今日正巧可以探探父皇的口風。”
皇後也如是想來。
若是皇帝能鬆口,給那丫頭一個嫡女身份,入東宮便也不是難事了!
木優魚一天累得都要散架了,宮中的膳食雖然好吃,可她感覺自己隨時都如履薄冰,就怕衝撞了什麽貴人。
還是回家好!
她便早早地睡下了,明日將加快步伐,將宮中這些小主子的牙看好了,爭取後天就能出宮。
可還不曾將那被窩捂熱了,便有人來傳話了。
“姑娘,今日皇上擺架坤寧宮,娘娘讓您出去見見皇上呢!”
木優魚當場嚇的坐起。
媽呀,才見了皇後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馬上就是要見皇帝的節奏了!
她可是一天就把這宮中最尊貴的人都見了個遍了!
她忙起身,又是梳妝打扮,熏香換衣,折騰了一番,便去了皇後寢宮外候著。
“皇上駕到!”
一個公鴨嗓子驚破了坤寧宮夜晚的寧靜,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出來迎接,在那門口跪了一地,也包括今天才來的木優魚。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一般的呼聲傳了出去,其中也有木優魚的一份力。
她低垂著頭,隻看見一道明黃色的高大身影從自己眼前飄了過去。
那就是王八的爹?
一定得好好瞅瞅!
皇帝入了皇後寢宮便不曾出來,她便在宮外候著,這大秋天的,晚上也是涼颼颼的,幸好木優魚穿得厚,可那涼風還是吹得脖子冰冰的。
她偷偷地問身側暫時伺候自己的小宮女。
“這得侯到什麽時候啊!”
宮女低聲道:“姑娘,皇後娘娘有令,讓您來麵見皇上,等到皇上召見您便可。”
“哦。”
木優魚繼續等。
此時,那宮中,宮女太監們伺候了皇帝落座,伺候皇帝喝茶。
他近年來癡迷於煉丹,已經是許久不曾飲酒了,平日裏便隻喝茶。
皇後想著今日宮中的事情,可又不好說得太突兀,不敢直白地說來,便先是和皇帝拉一些家常,說說最近後宮之中各家公主皇子的情況。
皇帝心中也是正想著那事兒,也是不好開口。
皇後是後宮之主,宮中所有女眷都得歸她管了。
木優魚這庶女若是想嫁給八王做妻,便就算是皇家的媳婦了,自然是要歸母儀天下的皇後管。
所以,這事兒必須得問過了皇後才可。
說了近來後宮之中的大小事情,皇後便順勢地將今日的事情提起。
“今日那木家的木優魚入宮了,給各院的小子姑娘們好好生生地看了牙,那丫頭還真是有些本事,看牙比禦醫還拿手,今日才看了幾個,各宮聽見了風聲,都來臣妾這處候著,臣妾這坤寧宮,已是許久不曾這般熱鬧了!”
皇上耳朵一豎,也是來勁兒了。
裝作一般神情,道:“如今朝野之中,那木家丫頭的名聲大了去了,一半的朝臣便都受過她的恩惠,讓她也給朕的龍子龍孫們好生地看看吧!”
皇後忙道:“不僅是那朝臣,就連這後宮都能聽見她的名聲呢,今日各宮的公主都來了,她一人一日還看不完,臣妾便將她留了,如今還宿在宮中呢!”
“哦?”
既然是自己的八子看重的人,自己理應是得看看的,便道:“正好請入宮來,朕給看看,到底是個如何伶俐的丫頭!”
皇後一息,立馬喚人召了木優魚進來。
話才傳出去,立馬便有小太監引著木優魚入宮來麵見皇帝。
皇帝瞧那下首,一個女子嫋嫋而來,正是二七芳齡,生得十分貌美,身著得體的一身月色長褙子,內裏白裙及地,開著兩朵薔薇花。
又見那女子打扮十分簡單,但卻不失精巧,頭頂之上隻是斜斜地簪了一個玉簪花,十足的小家碧玉,一看便知曉是個庶女出生。
她上前來,盈盈跪下,落落大方地道了一聲:“臣女木優魚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那聲音沒有半點怯弱,若是一般沒見過世麵的庶女,怕是早嚇得不敢說話了。
“平身。”
老皇帝一派威嚴,木優魚忙站起,低垂著頭站在一邊,眼睛看著自己的鞋麵,不敢直視龍顏。
王八的爹氣場真大!
她被那逼人的皇家氣場弄得呼吸都不敢太急促,手心裏都是汗水。
皇帝將她給草草地看了幾眼。
這小女子倒是貌美,掛不得那老八會看上。
上次木水秋之後,便聽豐南王說有個‘魚兒姐姐’與老王來往。
算那日子,他們之間也是來往了許久了。
也知道那老王怎麽看上了這個庶女,莫不是這庶女勾引?
這娶為妻、奔為妾的規矩不能變,若是婚前有了私情,便最多隻能做個側妃或者是孺人了。
可這事兒除了自己誰也不知曉,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皇帝還是心存芥蒂的,總不能讓自己兒子的正妃是個輕浮女子。
而且木家那葷腥事兒雖然是過去了,誰知道這庶女還是不是幹淨的?
因此,皇帝也威嚴了幾分。
沉聲道:“今年年歲幾何了?”
木優魚忙道:“回皇上,臣女今年十四了。”
“你這看牙的本事是跟誰學來的?”
木優魚鬥膽糊弄道:“臣女幼年平素便喜歡看一些醫書,幼年時候偶遇一得道高人,高人便傳授了我這正牙的手藝。”
“得道高人?”這個皇帝最感興趣,忙問道:“不知是何方得道高人?”
“高人道他是武當山天墉城裏的掌教真人,名喚紫胤真人。”
“武當山?朕曾遍防名山,怎的從未聽聞過這名?”
聽這話,皇後心一提,聽那口氣,皇帝似乎十分不喜歡木優魚啊!
她看向了木優魚,怕是她說錯了話。
木優魚思索了半秒,便謹慎地答道:“武當山不在東麟境內,而是在海外仙島之上,仙人道臣女有福相,便錦上添花,賜了臣女幾卷神訣。”
她說這話腦子裏可是轉了好幾個彎兒。
老皇帝癡迷修仙,若說仙人都道自己是福相,他肯定不會質疑仙人的話。
“神書是何模樣,快呈上來朕看看。”
木優魚忙道:“仙人道,書不是重點,賜的神訣才是重點,便用了凡紙寫下神訣,這些年臣女日日翻看,書早已經毀壞,不過臣女將那神訣死死地記住了,能隨時默寫。”
“寫段來朕瞧瞧!”
還真是有太監呈上了文房四寶來,皇後心頭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這丫頭寫不出,那該是如何是好。
見木優魚已經提筆疾書,在那宣紙之上落下一個個蠅頭小楷,寫得十分認真細致。
這事兒她不敢托大了,忙召喚出了一個書法好的520小說女主來,那書法一絕,皇帝在一邊看了一眼,頓時對她刮目相看。
一個小小庶女,還有這般的好字,也是少見!
木優魚寫滿了三張紙,分別呈給了皇上,:“皇上,仙人傳授了臣女三卷書,隻一卷臣女能識得,其餘兩卷的文字太過於高深,臣女隻記得形狀,臣女便將這三卷各寫了一段來。”
老皇帝拿了一張紙去,見那上麵是用了龍飛鳳舞,整整齊齊的字體寫了字。
開頭便就是‘正畸學’三字。
木優魚默寫的是正畸學的含義,用了現代術語,對於這古代人來說,那便就是高深莫測了。
老黃帝看來,也是許多看不懂,心中暗歎:果然是仙人傳下來的仙術!
他不懂也得裝懂,又用那高深莫測的神情去看了第二章,見那上麵,是一串串不認識的符文。
他自認博覽群書,看遍了道家典籍,卻也不曾看見過這般的符文。
“這是何物?”
木優魚忙道:“皇上,臣女也是不知曉,仙人隻是寫了神訣賜給臣女,卻不曾解釋那其中的意思。”
其實,那是翻譯成阿拉伯語的正畸學。
因為長得像符咒,所以好糊弄。
第三張,寫的是韓語……
老皇帝看罷那三張,覺得那其中傳遞出來的東西高深莫測,便也不為難木優魚了,道:“你今日也是累了,退下吧。”
木優魚舒了一口氣,道;“臣女告退!”
便麵朝皇帝,徐徐地退了下去。
見皇帝沒生氣,皇後懸著的心也是落地了,等木優魚走了之後,見皇帝還在看那阿拉伯語的‘符咒’,似乎是十分好奇的模樣。
皇後察言觀色,道:“皇上可否覺得這姑娘確實是生了一臉福相。”
她一說,皇帝也是忽然想起,總覺得看木優魚有些麵熟,原來竟然與那朝陽公主和年少時期的皇後生得十分相似。
“的確是福相啊!竟然能得仙人真傳。”
皇帝還有些嫉妒……
皇後趁機道:“臣妾有意給她指一門婚事,可惜了那丫頭身份太低賤了,怕是配不上那好婚事。”
說起這個,老皇帝才忽然想起了今日的來頭,小心翼翼地將那阿拉伯文給收了,道:“那丫頭朕也是喜歡,口齒伶俐還有些本事,朕也有將她抬為嫡女的意思,可這還得看百官的意思。”
皇後鬆了口氣,道:“若是能讓那丫頭抬為嫡女,也不枉她那一臉福相了。”
……
第二日,大殿之上,皇帝將那事情說起,文武百官皆是嘩然。
皇上這是要學前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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