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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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結隊的豹子從那山野之中竄出來,它們是天生的獵手,矯健的身軀緊貼著地麵,鋒利的四爪落地,毫無聲響。
快如閃電,訊如猛雷。
初時隻是七八隻,後來越是多,從那山野之中源源不斷地竄出來,體色與落葉一致,凡人雙眼還不得見,便已經伴隨著惡風到了眼前。
絡繹不絕的猛獸從那山林之中竄來,聞見那血腥味已經是雙眼通紅,猛撲上來,見人便咬,越咬越是興奮。
場麵已經無法控製,野獸太多了,初時隻是豹子,一會兒便看見了數條大蟲與野狼,各色的猛獸匯聚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湧來,瞬間便將這些人給團團圍住。
此時,那刺客與少年等人才算是罷手了,暫時停戰,分開兩撥,警惕那圍上來的猛獸。
諸多的豹子老虎圍上來,那倒地受傷的人無法移動,瞬間便已經被那野獸給圍住撕咬!
慘叫和利齒咬碎骨頭的脆響混合在一起,聽得人頭皮發麻。
更多的猛獸則是朝眾人包圍而來,慢慢地縮小包圍圈,那逃得沒多遠的老皇帝也被逼了回來。
七爺頭發發麻,謹慎地看著那逐漸靠近的獸族,不曾想這南山獵場的深處,居然還有這般驚人的野獸數量。
看那時間,禁軍也該是得知消息了,拖延一些時間,還有逃生機會。
忽聽那黑衣人之中,有人使出輕功,飛身而起,腳尖輕點那獸首,居然從首潮之上禦空逃去。
其餘黑衣人也是紛紛效仿,飛了一批,可好景不長,獸群之中忽然跳出三五個花豹,遒勁無比的獸軀似淩空一躍,穩狠準地便咬住了黑衣人的腳,往那獸潮之中一拖。
輪彈跳力,人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這些猛獸的!
黑衣刺客全部落在了獸潮之中,幾頭野獸撲上去,慘叫之後再無聲響,隻餘下‘咯吱咯吱’地嚼骨聲。
老皇帝被逼了回來,與少年等人匯合,看那獸潮,長歎一聲:“真是天要亡我啊!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怕是無法相報了!”
那少年濃眉挺立,雙眼閃爍堅定光輝,謹慎地看著那慢慢圍上來的獸潮,緊緊地握住了手中長刀,麵目之上皆是汗水。
“宋大人,您不必如此,禁軍已經在來路之上,我等還有逃出生天之日!”
老皇帝看那重重疊疊的獸潮,畜生起碼兩三百,方才一場大戰,眾人體力消耗不少,連那武功蓋世的少年也是氣喘籲籲,他們那裏還有那逃生的機會?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聲不倫不類的獸嚎,獸群分開了一條道,又有‘噠噠’的馬蹄傳來,從那獸群之中,飛奔出一匹白馬來,馬上卻是個女子。
那女子居然與那少年穿得一模一樣,都是黃金錦鯉圓領,見她長發披散,麵目之上都是灰塵,有些狼狽。
少年看見那女子的時候,雙眼圓瞪不可置信。
見她走從獸潮之中走來,那幼嫩的嗓子偶爾便學著那野獸一聲長吼,眾野物便乖巧地退開了,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見她騎馬慢慢走來,場麵一度寂靜,所有的人都和獸都看著她。
她勒停了馬兒,伸出了一手,指向了那一波黑衣人,學著野獸一聲叫:“嚎!”
眾野獸也是一陣附和,似回答一般:“嚎!”
嚎完之後,如同潮水般地湧向了那黑衣人,瞬間一片慘叫聲起,而少年和老皇帝這邊的二十幾人,毫發無傷,那野物和眾人擦肩而過,卷起一陣腥風。
女子這才直奔少年來,從他身邊飛掠而過。
“鬼焰他爹,上來!”
少年抓住那鞍韉,翻身上了馬。
那女子大喊道:“走!”
眾人忙跟在那白馬背後衝了出去。
老皇帝隨著眾人脫了困,回頭再看,黑衣人已經完全被野獸所包圍,黑色和諸多黃色混合一處,鮮血四起擦,慘叫不斷。
他又看那馬上的女子,那不正是木家的木優魚!
眾人馬兒一頓跑,少年回頭一看,見身後還跑著幾頭豹子,正欲開弓,木優魚忙道:“它們是來送我們的,把野物都給他們,自然是會走了!”
少年命人將昨日打的野物全部推了下去,豹子們各自爭搶,才不跟了。
還朝木優魚嚎了兩聲——老鄉,下次聚餐還叫上我們!
木優魚也回應了兩聲,才走了。
老皇帝看見那一幕,隻覺歎為觀止,這女子竟然能號令百獸,難道是懂那野獸之語不成?
再回頭,身後已無野獸和刺客,跑馬半日,便已經能看見狩獵大軍踏出來的一段熟路。
有人在前方探路,回來道:“報,前方有兩百禁軍!”
“是誰領頭!”少年勒了馬頭,問道。
探路斥候:“是五王!”
少年這才喝令眾人停馬,對老皇帝道:“宋大人,晚輩便隻能送到這兒了,前方便就是禁軍,您且自行尋禁軍逃命吧!”
老皇帝大驚:“你不與老夫一道嗎?”
少年不曾回話,調轉馬頭,率領自己的人馬從另外一條道走了,等老皇帝看見五王率領禁軍人馬前來的時候,那一行人連同那木優魚早已經消失無蹤了。
荊暮北看見那老皇帝獨自騎馬在那大道之上,頓時鬆了一口氣,立馬上前:“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降罪!”
老皇帝心中諸多不快。
讓他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倒是來了。
可五王救駕有功,他不曾將不滿放在臉上,隻是道:“回營!”
禁軍護著皇帝回營。
想要找那少年不是難事,鬼焰、木家、木優魚都是線索!
鬼焰他爹?
求婚木家未果?
到底是何人?
難不成是他?
另一邊,木優魚和七爺已經入了林地,下了馬兒步行。
木優魚狼狽不已,渾身都是野獸的騷臭味道,發髻淩亂全是沾的碎葉沫,一斜流蘇掛在鬢角邊,將落不落,一抹臉,便就是一臉橫紋。
她將流蘇擄下來,可一見那流蘇是皇後賞賜的,便默默地裝進了蹄花的鞍韉裏。
“方才那個不是你爹嗎?你怎麽不跟他相認,然後趁機去領功?”
七爺笑了笑,大手抓著她的小手,一步步地往前。
“爺若是自己送上門去,豈不是掉了爺的身價,爺要那老皇帝自己找找!”
木優魚也知道七爺在這場秋獵之中可能有自己的計劃,可此刺客的出門徹底亂了他的陣腳。
不過,如今這情況,也正和了他的意。
真是天要讓他上位啊!
可又不解道:“你就不怕那五王便就是刺殺之人,如今殺了皇帝自己當皇帝。”
七爺搖頭:“老皇帝死了也輪不到他五皇,若來的是太子,爺大概會避開。”
一路之上,木優魚也與七爺說自己方才的遭遇。
被人追殺入了林中,在林中又遇見一群豹子。
她用獸語糊弄了過去,被一群豹子領著出了密林,一路之上又遇見了好些野物,它們沒見過會說話的‘五花肉’,紛紛跟著看個究竟,到最後便成了七爺所看見的情形。
所幸,木優魚沒讓它們失望,帶它們聚了個餐,否則自己也逃不了。
“它們說,那些黑衣人早在半個月之前便陸陸續續地入了南山獵場之中埋伏著,便就是等今日!”
七爺現在也來不及細問了,怕是有變,匆忙地回了營地,老皇帝還不曾回來,營地之中一片混亂。
營地之中狼藉無比,各家走得太聰明,留下不少雜碎物。
木清安受傷了,木家都是老弱婦孺便都匆忙離開,剩下女婿成清流領著木家侍衛入了林中尋木優魚,一看見木優魚歸來,留守眾人忙給成清流發了信號。
豐南王府的人還不曾離去。
瞧見七爺歸來,豐南王哭得似一個淚人,撲進他懷中,‘嗚哇’一聲便哭成了狗。
“嗚嗚嗚,小八,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七爺一臉窘迫,哄了那豐南王兩聲,便將鬼焰牽來讓它抱著哭去。
在家的時候,木優魚便再三叮囑了七爺,鬼焰就是個‘撒手沒’,帶出門去千萬不能將它給放了。
七爺不信邪,入了那林中便讓鬼焰自由活動,去前方探路,誰料,果然是撒手就沒。
探路,攤個屁!
不僅它自己沒了,還將木優魚的兩條土狗都給弄沒了,七爺才會冒險四處去尋。
不過鬼焰將那老皇帝給帶回來了,也算是它的大功德一件。
七爺歸來,等到了成清流之後兩家一起匆匆地撤走了。
老皇帝歸來的時候,營地之中便隻剩下太子禁軍等人,文武百官都有序地疏散了。
這一次是五王先尋到了皇帝,太子心中頗為不爽快。
可未料,老皇帝一回了營地,便道:“喧豐南王!”
鬼焰是豐南王府的,那神秘少年定和豐南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子和五王心生驚異。
喧那傻子做什麽?
可去人回稟道:“豐南王已經離開。”
老皇帝如今是心中牽掛著那神秘少年,一刻也等不得,急忙命人回京。
木家之中,主子們受了一場驚嚇,可幸好無一受傷,折損了幾個侍衛,丟了些財物,最大的損失是丟了木優魚。
成清流在第二天又將木優魚給送回來了,那才是皆大歡喜。
成清流又對木常榮道:“非女婿之功,這是八王功勞。”
木常榮長歎一聲,算是徹底認了那個女婿了。
他還不曾真正見識八王容顏,可如今,他兩次救了木優魚性命,又有了夫妻之實,這婚事是怎麽也跑不掉了。
朝中一派兵荒馬亂,死傷了好幾個大臣和家眷,罷朝兩日時間,木常榮趁機帶了禮物去豐南王府當麵道謝。
醜女婿總是要見老嶽丈的。
據說那不得寵的皇子過得很落魄,可是一進了豐南王府,看見的卻是雕龍畫梁,青山綠水,亭台樓閣金尖頂閃閃發亮,遍地皆是奇花異草,縱然已經是秋日了,那王府之中還是一如既往春色無邊。
木常榮心中震了一番,暗歎王府的奢華。
他被老管家引入了花廳之中。
王府兩位主子都是他未來女婿,老管家不敢怠慢,泡上好茶招待著。
木常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若是那八王果然是個妖魔之相,他也認了。
看王府如此排場,若是木優魚能順利扶為嫡女,嫁給王府也是不吃虧了。
他才吃了一口茶,便聽外間有人喧了一聲:“七王、八王到!”
木常榮忙起身相應,低頭道了一聲:“下官參見二位王爺。”
他是臣,兩位是王,無論如何都是要下跪相迎的。
有人近前,將他扶起:“木大人不必多禮。”
他聽那聲音,是那八王,以前見過兩麵,但他都是帶著麵罩,此時鬥膽抬頭看了一眼,見眼前,站著一個俊美了得男子。
“你……”
木常榮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傳聞之中,八王不是妖魔之相嗎?
可眼前這人,分明是個翩翩佳少年,怎能是個妖魔!
八王請了木常榮坐下了,豐南王也來了,隻是怯怯地看著木常榮,不敢說話。
他也知道,這是他未來的老丈人,怕是自己說錯話了,惹得老丈人不高興,不把媳婦兒嫁給他。
見木常榮眼中仍有驚愕,七爺將那清茶輕抿了一口,便將茶杯放下了,嘴角帶了一絲絲笑意,語氣輕鬆,“木大人心中難道是有什麽疑問嗎?”
木常榮怕是眼前這人是個騙子,或者是那八王的替身,或許木優魚入了洞房,見著的便就是另外一個了。
便鬥膽問道:“恕下官直言,八王您似乎與那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七爺聽之,笑了笑:“說來也是緣分,婚事將近,本王便也不瞞木大人,前些年本王抱病,在那顛城別苑之中養病,得遇一女子,妙手回春,用了一年的時間為本王做了正牙,本王麵相得以大變。”
顛城別苑,正牙……
七爺說得這般了,又見他說話之間的,白齒之上是一串反光,原來是木水秋也戴的保持器。
木常榮若還猜不出那是個怎麽回事,便就是白活這麽多年了。
原來木優魚與他早已經認識了!
如此推想,一切都想得通了。
寒山寺木優魚被山賊所擄,他不是碰巧所救,而是刻意去救,今日南山獵場如是。
他對木優魚之心,連木常榮都動容了。
他忙笑道:“既然世上有此妙手回春之人,望王爺莫辜負了她。”
七爺笑道:“木大人說得正是,如今本王正四方奔走,便就是為了迎娶她入門,不知道木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木常榮這才想起來意,覺得道謝之話已經是多餘了,又見八王出口不凡,氣度尊貴,果然是有那皇子風範,不似假扮。
這般一個人才,該是入朝為官的,可他名聲不好。
他便鬥膽道:“王爺如此人才,若是不報效朝廷實在是東麟之大不幸,不知王爺可有入仕意願?”
七爺微微一勾唇角:“自然是有。”
……
商談了大半個時辰,木常榮才出了王府,回頭看了看那燙金的匾額,心中幾多感歎。
若是自己能提攜八王一把,將來他得了重用,對自己的女兒好,對木家也好。
秋獵一場劇變,於木優魚沒什麽損失,隻是受了一場驚嚇,手背被蹭破了皮。
其餘院裏的主子直接被嚇出病來了,木水秋一回來便趟了床,什麽東西都吃不下。
王夫人也是麵色慘白了好些日子,灌了好些湯藥才勉強恢複。
木優魚回來的第二天便活蹦亂跳,從地道裏去了隔壁。
聽說木常榮今天去王府拜訪了,她正好過去問問七爺對未來老丈人的映象。
去往王府的時候,正看見七爺從前院歸來,她忙興衝衝地上去問。
“鬼焰他爹,見著我爹了嗎!”
七爺一臉不苟言笑,十分嚴肅,也不回答,木優魚忙追上去問。
“怎麽了,你惹我爹生氣了?”
七爺總算是道:“那倒不是,你爹隻是問我何時迎娶你入門,並且要提攜我入朝為官。”
“那敢情好!”木優魚點點頭,道:“你入朝做了官,咱們的婚事肯定能更順利。”
他若是入朝,以他的能力必定會掀起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朝中的勢力必將進行一番重新地洗牌。
七爺院中。
鬼焰坐在木優魚腳邊,木優魚喂它吃東西,一邊還道:“讓你好好聽你爹的話,你怎麽還到處亂跑!要不是你爹冒著風險去找你,你早就成豹子的夜宵了!”
鬼焰吐吐舌頭,一臉大寫的傻,也不知道是聽懂了裝傻還是沒聽懂。
七爺褪了見客的衣裳,換了一身寬鬆的袍子,在那小幾之前席地而坐。
木優魚習慣了用高腳椅子,到了七爺這兒習慣不了跪坐,依舊是叉開腿坐地上。
七爺望了一眼那雙腿之間的風景,將那獵場之中的事情問起。
“你這丫頭,當真是會那獸語!”
木優魚忙點頭:“是啊,若不是會獸語,我早讓野獸吃個幹淨了!”
又加重語氣道:“你看,學門外語多麽重要!”
七爺無語了,這小丫頭平時不是太精明,卻總是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如今,老皇帝認出了她的身份,這護駕之功有她一份,老皇帝和皇後本已經有心將她抬為嫡女,奈何朝中大臣不願。
此事之後,那嫡女之位毫無懸念了!
木優魚雖然是沒吃多大的虧,可在那山中,還是傷了些皮毛,臉上手上都掛彩了,臉上還有幾處擦掉了皮,已經結痂了。
他伸手摸了膜那小臉蛋,如剝殼之後的熟雞蛋似嫩滑,一個指頭輕輕地從眉眼之間往下滑去,觸碰到了那一處小小的結痂,那臉蛋差點都給破相了。
知曉了那前後之事,七爺才感一陣陣的後怕,沒想到對方的目標也包括了她。
若不是她機靈,此刻,怕已經是天人永別了。
七爺眼中多了幾分柔色,將木優魚那放在狗毛裏的手挽了回來,放在手裏握著,將那聲音都放軟了。
“明日之後,爺便要開始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怕都是少有空隙陪你。”
木優魚對鬼焰的熱情比對七爺濃烈得多了,一手忙著摸狗,回頭道:“你忙你忙,有空了陪我也是一樣的。”
七爺可是要成為皇帝的男人,這兒女私情不能占他太多時間,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說到這兒,木優魚趕緊對七爺道:“王飲泉膽敢和後妃私通,那是傷了你們皇家的麵子,你說,這事兒怎麽弄?”
七爺牽牽唇,將木優魚攬入懷中,道:“你放心,那王飲泉跑不了了!”
他一直在暗中收集各家的秘辛,如木家的兄妹*等事都是瞞不過他的耳目。
王家之中也有他的耳目,除了被木優魚塞進去的紫牧,還有其他。
紫牧如今漸漸得了王飲泉的信任,能探聽到更多的事情。
那王家的確是有問題的,賬本之上問題重重,有大量的資金不知去向。
七爺有預感,定和那紅蓮教有關。
更何況,一個打過自己女人的主意的人,七爺怎會輕易放過?
一直不曾動王飲泉,隻是因為七爺想順藤摸瓜,摸一摸王飲泉背後的人物。
如今看來,那王飲泉背後應當還有高人!
很快,那人也將浮出水麵!
木便要召他入朝效力。
那個時候,便就是他發跡之時,獵場刺客一案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若是他能爭取過來,抓出刺客,便就是真正的穩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他很可能趁這次機會端掉王家!
那個時候……
木優魚長歎一聲,這些男人的想法肯定更深遠,她隻管安靜看牙便行了。
第二天,群臣上朝,今日是那秋獵之後第一個早朝。
木常榮早早地便來了王府,喚上七爺一道去皇宮。
他今日要在皇帝麵前舉薦七爺!
七爺也是欣然應允,嶽丈舉薦,如何能不去呢?
早朝開始,老皇帝問責幾人,皆是今次負責獵場治安的大臣,皆是降級扣罰俸祿處置。
其中該是有木清安的,看他為了救皇帝,以身擋箭,肩膀中了一箭,皇帝念他護駕有功,並未處罰。
第二件事,木家庶女木優魚在秋獵之中護駕有功,特破許木家將之抬為嫡女,上宗譜,另禦封七品縣主之位,賞黃金千兩!木常榮木恒泰官複原職,且官加一品!
眾大臣麵麵相覷。
怎麽的,又有了那木家庶女的事兒了?
紛紛看向了木常榮,見木常榮也是一臉不解。
忙出列,拜老皇帝道:“皇上,小女無功不受祿,這恐怕是……”
說起木優魚,老皇帝也是龍顏大悅,若不是木優魚將他們領了出來,老皇帝怕自己是出不了那獵場了。
“愛卿養出的好女兒啊!若不是她,朕此番便就是遭難了!朕能逃出生天,有她一份不可缺少的功勞!”
眾人不明所以,可既然皇帝說了是木優魚護駕有功,那便就是護駕有功了!
木常榮木恒泰莫名其妙地官複原職還官家一品,竟然都是沾了木優魚的光!
忙跪地,三呼萬歲。
木家又算是重回昔日榮耀了!
木常榮跪謝完畢,老皇帝笑著對群臣道:“朕此次得遭大難,流落荒野,若不是得遇貴人,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便有人問道:“敢問皇上所遇是何方貴人?”
老皇帝回道:“乃是一個年輕壯士,武功蓋世,以一當十,還有勇有謀,護朕危難之中,殺了不少刺客,朕隱瞞身份,曾問他姓名,道若得性命,定回京重謝,他卻不曾留下姓名,不圖回報,朕猜測,他定是各位愛卿家中子嗣。”
眾大臣驚奇,盼望著救皇帝的是自家兒子。
但見得老皇帝問木常榮三兄弟:“壯士曾言,他求娶木家小姐未果。”
眾人又看向了木家,見他們又是一臉震驚,顯然不知此事。
木常榮又道:“回皇上,臣也不知道此壯士身份,不知皇上可有丹青?”
前來木家求親的不少,拒絕的更多,也不知道具體是誰。
若真是那般,怕是木家是將金龜婿給拒走了。
見老皇帝命太監抬出一副丹青妙筆來,送往文武百官之中。
“朕回歸宮廷,便命畫師將那壯士模樣畫出,還請諸位愛卿好生辨認辨認,若是認得,速速舉薦,朕有重謝!”
眾大臣紛紛爭相觀看,見那宣紙之上,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那少年生得劍眉星目,輪廓深邃不凡,氣度尊貴,身著錦鯉圓領,手持一弓,濃眉挺立,大眼透著淩厲殺氣,一看便知道不是凡人。
可眼生得很,無人來認領。
就算有認識的,也不曾說,比如後排的邀月、成清流等後生。
太子、五王等人也看了幾眼,將此人樣貌記住,若是能拉攏,必定有大用。
傳看一半,無人知曉那人身份,隻有一位大臣出言道:“臣雖然不知此人身份,但在那圍場之中,曾看見他與木家公子木清安一道入林狩獵,還曾與豐南王說話。”
那日這少年出現在那圍場之中,不知道是吸引了多少官家小姐的目光,紛紛托了自家父兄前去詢問,可也不曾詢問出此人的身份。
老皇帝一喜,總算是問出眉目了。
眾人忙將那畫像傳給了木家老大木恒泰,心中紛紛揪起。
此少年救了皇帝一命,將來必定是前途無量。
既然上門求娶木家小姐,證明其無正妻,若是問出身份,定要第一時間結親。
畫像傳到了木恒泰手中,眾人紛紛期盼地看過去。
但見得木恒泰仔細地看了幾眼,搖頭道:“皇上,臣不曾見過此人。”
皇帝有些失望,眾人也是跟著失望。
畫像又傳到了木家老三手裏,也是搖頭,最後才到了木常榮手中。
他仔細地將那畫像一看,頓時瞪圓了眼。
老皇帝一見那表情,便知曉他是認出了此人,驚得從那龍座站起,迫切地道:“木愛卿,可曾認得這位壯士,是誰家公子?”
百官也是豎起了耳朵聽著。
木常榮呆了呆,隨機往那地上一跪,伏身:“皇上,此人並非世家公子!”
“這少年究竟姓甚名誰?是何來頭,如今在何處?”
木常榮也十分激動,沒想到皇帝尋的便就是此人。
卻不當時說出,故意賣了個關子:“說來也巧,臣近日也是發現一位少年英雄,正想舉薦入朝為官,老臣看皇上丹青所畫之人,與那位英雄眉目有些相似,但不敢確定是否為一人!”
老皇帝激動萬分:“那少英雄在何處?”
“臣今日預備向皇上舉薦,他便隨微臣一道前來,如今正在殿外!”
“快喧!”
老皇帝又坐回了龍座,翹首往那殿外,群臣也是十分頻頻往外觀看,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萬眾矚目之下,殿外緩緩走來一人,還未近前,群臣便就是驚恐——見那人八尺身高,俯視蒼生,生得身材孔武有力,長身而立,氣勢非凡。
走近一看,又見得他眉目精致如畫,色如中秋之滿月,眉峰斜入鬢角,雙眼燦若星辰,氣度深邃入骨,竟然比那丹青之上的容顏還要出眾幾分。
見他步步走來,入了殿中,目不斜視,在群臣震驚目光之下,猶然淡定,雙眼寫滿的隻有淡薄與疏離,目空一切,藐視名利。
“果然是你!”
老皇帝激動無比,直接站了起來。
木常榮舉薦之人,正是救自己的少年!
一代皇帝,激動得直接走下了龍座,走向了那少年。
少年氣度容顏皆是非凡,群臣被那氣勢所震懾,回味過來,竟然發現那少年,竟然身著一襲絳紫色蟒袍!
朝中,能有如此穿著的,除了皇子,便就是各成年的王爺!
這人,是個王?
可朝中何時有了這位王爺?
群臣懵逼,隻得豎耳傾聽。
見那少年一掀蟒袍,露出膝蓋,躬身跪下,朗聲道:“兒臣叩見父皇。”
殿中似乎寂靜了一刻鍾,無人說話,隻有那皇帝驚得倒退兩步之聲。
太子諸王見那少年是絕對陌生的容顏,他們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位兄弟?
諸王麵麵相覷。
皇帝驚得手指顫抖:“你喚朕什麽?”
那少年重複一聲:“兒臣叩見父皇。”
老皇帝驚得不知東西南北,緊緊追問:“你是……”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號兒子,若是有,以其出眾能力蓋世武藝,早已經鶴立雞群。
那少年依舊是俯身,道:“兒臣荊臨宇。”
荊臨宇?
百官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朝中有這號皇子王爺?
見那太子諸王也是一頭霧水。
老皇帝也實在是想不起那是誰了,他的兒子太多了,人老了,記不住了。
木常榮見那情形,很是欣慰,出聲笑道:“皇上,這是八王啊!”
老皇帝如夢初醒,激動地將那人扶起,細看其麵目,依舊是不可置信:“老八?”
七爺回道:“兒臣在。”
“老八!”
老皇帝喜不自勝,將七爺上下看了看,見他少年英雄,十分了得!
怪不得他這般厲害,英武蓋世又有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原來是自己的兒子!
更不曾想,當年那生得妖魔之相的兒子,如今竟然長成了這般英俊不凡!
他又激動萬狀,重複了一聲:“你是老八!”
七爺淡淡地答了一聲:“是。”
老皇帝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朕苦求的少年英雄,便就是朕的兒子!竟然是朕的兒子!”
木常榮見龍顏大悅,忙跪地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眾人也是紛紛跟風:“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雖然很多人完全不知道這位八王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皇帝大笑不斷,握著七爺的手不放,一邊有太子出列,笑道:“父皇,兒臣記得八弟不是這般模樣,怎的一兩年不見,便已經大變樣了。”
眾老臣也是紛紛好奇,之前可是聽說了,皇帝有個兒子生了妖魔之相,從不提起,早早地便放出宮了,難不成是這八王?
這,哪裏是妖魔之相?分明就是標準的龍子之相!
老皇帝也是好奇,他雖然多年不曾見八王,可還是記得他當初的模樣。
他生得一副‘地包天’,國師曾言,此麵相之人,包藏禍心,乃是當世災星,絕對不能伴君身側!
七爺笑了笑,道:“回父皇,兒臣有幸得遇木家小姐木優魚,木小姐略施手段,便替兒臣改了麵相!”
眾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老皇帝反應過來,也是一陣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說,求娶木家姑娘未果!”
大笑之聲纏綿殿中,眾臣多年不曾見老皇帝如此高興了。
皇上高興,八王前途無量啊!
太子卻是緊追不放:“真是想不到,八弟遇此貴人,竟然還能將那麵相都給調改,兄長所知,那木家七小姐可是今年才入京來,若是有那手段,也不見得見效如此之快!”
七爺不緊不慢地回道:“兄長問的是,小弟前些年得了一場大病,遷居顛城城外養病,得遇木家小姐,傳了我那正畸之法,用了一兩年時日,將麵相改變成如今模樣,今年又在京城相遇,念及當年恩情,便上門求娶。”
“原來如此。”
太子麵上笑,心中卻恨得牙癢癢。
方才聽見木優魚被抬為嫡女,又禦封了縣主,本想下朝之後便去木家提親。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王八!
那婚事注定有變!
群臣聽見七爺的話,也是紛紛竊竊私語。
七爺的話傳遞出了三個意思。
第一,正畸之術神奇無比,竟然能將妖魔之相改造成如今的風度翩翩。
第二,八王爺府上有人會那正畸之術。
第三,八王這無疑是在向皇帝當麵求娶木優魚!若是木優魚被求娶而去,那這門手藝便就是八王獨有了!
毫無懸念的,老皇帝肯定會答應這婚事!
果然,見老皇帝已回了龍座,大笑道:“哈哈哈,那丫頭果真是有些本事,如今宮中龍子龍孫,戴的便都是那牙套,沒想到竟然還真有這般的奇效,當真神術!”
見皇帝高興如此,木常榮忙出列道:“皇上,八王曾經上門求娶七女為妻,可惜當初小女身份卑微,不敢結親,如今小女得了皇上恩寵,與八王已是門當戶對,微臣鬥膽懇請皇上成全了這婚事。”
老皇帝大悅,道:“那是自然的,傳朕旨意,八王護駕有功,朕賜封號‘寧’,俸祿萬石,封地襄陽、渦陽!”
群臣驚愕,一派嘩然。
太子諸王更是不可置信。
封王便罷,還有封地俸祿,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封號也是有學問的,封號一字便就是真正的親王,朝中隻有五王三王是一字封號,掌握著實權,其餘的便都是如豐南王那般的二字封號,也無實權。
皇帝這是要重用八王,不,如今的寧王!
皇帝又道:“另,賜木家七女木優魚五品郡主之位,封號便就是‘南山’吧,賜嫁寧王為正妃,朕再賞黃金千兩為嫁妝!”
這才是朝野震驚。
那木架庶女當真是一步登天了,一日從庶女變嫡女,再變七品縣主,如今又是五品郡主,更直接成了未來的親王正妃!
她咋不上天呢?
她到底是在那獵場之中幹了什麽?
眾臣麵麵相覷,心中覺得皇帝這麽個提升法也是太快了,無人敢提出不同意見。
一介女子一雙妙手能將妖魔之相改造成如今這般的模樣,誰敢不服?
本以為她能改女子麵相便已經是天大的本事了,沒想到,更大的本事在這兒!
群臣無一發出異議,就算是那最刻薄的李家也無人發聲。
畢竟自家那歪瓜裂棗的兒孫就等著木優魚這種神人來解救!
今日一下朝,木家和王府大門非得被擠爆不可!
若那木優魚真的能將個妖魔改造成寧王這般模樣,群臣就算是不要麵皮也要帶著自家歪瓜裂棗的兒子上門求一求!
太子想說話,可已經被七爺和木常榮的呼聲打了下去。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大喜,摸摸那花白胡須,龍目炯炯有神,似乎是年輕了不少年歲。
百官之中頗有微詞,卻不敢出口,隻有景陽侯出列,道:“皇上,寧王如今毫無功勞建樹,如今一夕一步登天,微臣心中頗有不服,望皇上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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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七爺和小魚兒都要上天了。
再安利大家去看太子妃升職記,一個窮逼劇組生生地用顏值打造出了一部豪華大戲…
男主的戲服是導演親自挑選的窗簾布做的,導演:雖是窗簾布,可還是挺貴的吼!
男主的大涼鞋是導演在淘寶上買的,導演:雖然是淘寶爆款,可也是導演花了三天三夜辛苦挑選的吼!
全劇最貴的道具是大概事女主吃的榴蓮,導演:掰開了不許吃吼,膠水粘回去還要拍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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