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王家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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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紛紛看向那出列的景陽侯,心中紛紛驚歎:這景陽侯平日裏這般精明,怎的到了這般個緊要關頭,敢來說這等破落話,也不怕當場龍顏大怒不成?

    沒看進皇上如今特別崇信寧王不成?

    邀月一出,立馬出了不少連鎖反應,也有些熱血大臣不理解皇帝這般做法,紛紛出列。

    一個毫無建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王,一日之內娶得嬌妻,還得爵位實權,誰都不樂意。

    李家也是出列,拜道:“老臣不服。”

    “臣也不服!”

    眾臣一見那人多了,連李家都出了,怕是法不責眾,要責罰也落不到自己頭上來,也忙硬著頭皮出列,“寧王雖然有功,可還是望皇上三思!”

    卻不見那最先出列的景陽侯唇邊一絲狐狸般精明的笑意。

    皇帝確實是有些生氣,自己得了一個好兒子,封他一字王,這些大臣這般多事,將那聲音放冷了:“你等將要如何?”

    成清流出列道:“皇上,寧王尚無表現,便得一字王稱號,此舉有違朝綱,臣等心中自然是不服,微臣有一建議,如今南山獵場刺客一案尚無線索,不如全權令寧王徹查此事,若是寧王有那能力,臣等自然服氣!”

    老皇帝一聽,不氣反而是龍顏大悅:“好!寧王聽令,朕便將南山刺客一案交予你手,務必徹查此事!”

    七爺忙跪地道:“兒臣領命,願立下軍令狀,若是十日之內不查清此事,提頭來見!”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十日時間!

    這寧王是太自負還是太沒見識,恐怕監國太子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啊!

    老皇帝為七爺魄力所驚,又是大喜。

    “軍令狀便不必,朕將此事全權交予你負責,六部、禁軍,務必聽你號令。”

    群臣再次倒抽了一口涼氣,連那太子和諸王都是勃然變色。

    方才得是的名,那麽此刻,寧王便已經得了真正的實權了!

    六部禁軍等聽他號令,他若是想安插人手進去,那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群臣這是為寧王做嫁衣啊!

    這寧王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五王荊暮北心中不服,出聲道:“八弟從不曾涉及朝中之事,若是由他一人全權負責,兒臣怕是八弟遲遲上不得手,不如由兒臣接手此事,八弟在旁協助,兒臣也好指點指點八弟。”

    誰料老皇帝完全不聽,還是方才的話:“朕信得過老八,他絕對有這本事,此事交予他手,朕放心萬分!”

    他另指了幾人:“景陽侯,張愛卿,李愛卿,你等三人為新科前三甲,朕命你三人為寧王左右手,協助寧王查清此事。”

    “臣領旨!”

    便就是邀月,張德俊,李璟然三人,加上一個寧王,便都是新近入仕之人。

    老皇帝這是要鍛煉新臣!

    今日老皇帝高興,眾臣知曉他在興頭之上,也不敢再說什麽。

    下朝之後,諸多的大臣將寧王木家等人圍在中央。

    “恭喜寧王!賀喜寧王!”

    “木大人,您此番官複原職官家一品,還喜得賢婿,恭喜恭喜啊!”

    太子也上前來,真真假假的道賀一番:“八弟好本事啊,為兄在此先恭喜你了!”

    七爺不鹹不淡,回敬道:“同喜同喜。”

    他風光,太子心中如何能高興?

    他橫空出世,深得老皇帝崇信,還與木家聯姻,最重要的是,得了一個價值非凡的木優魚,太子內心裏當真是如吞了死蒼蠅似的難受。

    太子皮笑肉不笑,道了一聲:“此次南山獵場之事,頗為棘手,八弟對此事毫無經驗,若是有什麽用得上兄長的,隻管說一聲便罷。”

    七爺微微點一點頭,“自然的。”

    太子便拂袖而去,轉身之後,那麵色異常冰冷。

    七爺被諸多的老臣簇擁著,一邊道賀,一邊問那正牙的事兒。

    這效果太驚人了,眾人都想到他府上來試試那正牙。

    道別了諸多大臣之後,七爺不曾離開了皇宮,而是去了禦書房,老皇帝特命他下朝之後禦書房一敘。

    七爺風光了,帶著木家也風光了,眾臣擁著那木家三兄弟一道出了宮。

    因為那兄妹*一事而門庭冷落的木家總算是徹底扭轉了局麵。

    木優魚今日也是十分著急地在府中等著,也不知道鬼焰他爹入宮認親的事兒順利不順利。

    認親順利了,還有那求賜婚的事兒。

    滾聃兒院裏院外的跑,給木優魚帶回了最新的消息來,一直到午時木常榮歸來,才傳了確切消息過來。

    不僅是木府,京中也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將此事傳遍了。

    木家庶女木優魚,一日之間,不僅從低賤庶女之身,成了嫡女,還從七品縣主成了五品郡主!

    更成了寧王正妃!

    順帶著也認識了一下傳說中的寧王。

    原來寧王便就是多年之前,那個隨同災星降世,並且生有妖魔之相的皇子。

    可如今,寧王在出現,竟然活生生成了個俊美無雙的俊俏少年。

    一時之間,京城熱議,朝野之中一派爭論。

    據說,寧王與木優魚早認識,便是木優魚將他的牙齒治好了。

    這婚前便相識,在世家之中是大忌,一般的男女婚前都從不見麵的,這可以算是一樁桃色新聞了。

    可如今,眾人更關心的是,木優魚當真是能將一個妖魔之相的人改成寧王這般的美男子不成?

    木優魚得知那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

    本以為老皇帝會看在自己護駕有功的份上賞她一個嫡女位份,再賜嫁七爺,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沒想到,竟然還是五品郡主!

    木常榮木恒泰因為木優魚的護駕有功,也跟著沾光了,整個木府都沾光了,因此,木優魚那小院兒裏的人便沒有聽停過。

    孟夫人、王夫人荊郡主等各房的人都來道賀了。

    皇宮之中抬了兩千兩黃金來,足足幾大箱子,還有各種賞賜等都送來了,將她院裏的庫房都堆滿了。

    下午,木府上下,所有主子匯聚到了老夫人那處,商量將她木優魚的名字正式寫入族譜的事兒。

    這對於木府來說是件大事兒,木常榮的意思是宜早不宜遲,畢竟她婚事將近,當天下午便開始準備通知京城中的木家人前來木府碰麵,商量她入宗譜進祠堂的事兒。

    一整天,木優魚都似做夢般的,女眷們都圍在她院中裏,對她可是親熱得不了。

    那郡主之位倒是其次,關鍵是她的未婚夫出息了,入了皇帝的眼。

    她這親王妃可是比那木水秋出息得多了。

    王夫人高興死了,二房出了兩個王妃,實力空前絕後,府中大權又牢牢地掌握在她手中。

    但木優魚這庶出的居然嫁得比自己親生的好,王夫人心裏頭怎麽也有點酸酸的感覺。

    可如今的木優魚,地位已經是無人能撼動了,任憑誰心酸嫉妒也是無濟於事了。

    一直忙到晚膳時分,眾人才相繼散開,木優魚匆匆洗漱之後,對眾人道自己要早睡,便去了隔壁王府之中。

    到了王府,一問才知道七爺還不曾歸來。

    他如今可是大忙人,今日早朝之上一鳴驚人,皇帝將他留在宮中商談了半天。

    下了朝,他半點沒耽擱,便與狐邀月等人直接往刑部去了。

    刑部天牢之中還關押著幾個活捉的刺客,得七爺親自審問,還要去大理寺翻看相關卷宗,到天黑還不曾歸來。

    木優魚沒見著七爺,有些微微地失望。

    唉,男人啊,還是事業重要!

    聽說他在朝堂之上誇下海口要十日之內告破那南山刺客一案?

    果然是大口大氣的王八!

    但他不是那種自負之人,在接下那任務的時候想必心中已經有數了。

    說是十日,便就是十日。

    七爺出手當真是穩狠準,一次早朝,認了親,得了爵位,得了實權,還得了婚事。

    缺一不可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若那老皇帝隻是封他一個沒什麽卵用的虛位,而不給實權,他如今貿然從暗到明,早晚讓諸王啃吃了不可!

    若是不給他賜婚,怕是木優魚早晚讓人給搶了。

    七爺心思縝密,滴水不漏,走一步便已經將未來的十步看透了。

    今日出手,想必是手中已經有了足夠力量,時機已然成熟。

    七爺看似今晚得通宵加班來填自己誇的海口,木優魚便要興致缺缺的先行離去了。

    大丫鬟笑嘻嘻地上來道:“王妃娘娘,王爺吩咐了,您今晚若是來,便讓您歇在他房中。”

    那一聲‘王妃娘娘’說得木優魚心裏一酥,差點激動得淚流滿麵。

    曾經的她,自卑低賤,這一句稱呼可是她想都不想的事兒。

    她忽然便有些感慨了,若是當初自己放棄了七爺,真的跟司徒玄光走了,如今該是個何等光景呢?

    現在想來,她是決計走不了,莫說是未出東麟,就算是真的到了南垣,嫁給了那司徒玄光,以七爺的脾性,也定會將她活捉回來!

    她今晚便在王府之中過夜,如今睡在七爺床榻之上才算是有些踏實了。

    雖然沒領證,可那金口玉言的,容不得別人反悔了。

    她在王府之中安睡的時候,京城各個角落之中各有自己的動靜。

    七爺正在刑部通宵查案,翻看大理寺送來的各種卷宗,尋找蛛絲馬跡。

    老皇帝派了幾個助手給他,幾人一鼓作氣,查了一晚上,頗有進展。

    皇宮之中,太子深夜不曾入眠,東宮之中燈火通明,氣氛十分壓抑。

    一直到半夜,才有消息傳來,將今日那寧王的種種事跡羅列調查之後送到了太子手中。

    寧王荊臨宇,幾年前便與豐南王一起出宮入住豐南王府,從此銷聲匿跡,再也不曾入宮,也不曾出現在任何皇家場合。

    兩年前得了一場病,住到離京城有一日路程的顛城之外的別苑養病,與木優魚毗鄰而居。

    太子畢竟是太子,看見的不隻是表麵。

    此人心思縝密,來頭非凡,絕對不止明麵看見的這些,他蟄伏多年,如今一鳴驚人,皇帝諸多寵愛,是個強勁無比的對手!

    五王府之中,荊暮北用龜殼卜算一卦。

    “不妙啊……”

    坤寧宮之中。

    “什麽?賜婚八王!”

    皇後聽之,不禁手抖,摔了手中景泰藍瓷碗,清茶灑了一地。

    麵前跪著的小太監嚇得身子一顫,哆哆嗦嗦地道:“是的娘娘,這是今日早朝之中的消息,錯不了,木優魚被許給寧王做正妃了。”

    皇後呆坐鳳座之上,腦子一片空白,隻感覺眼前有金星冒出,內裏一股火氣衝了上來,灼燒了五髒六腑。

    “絕對不可以!”她忽然一坐而起。

    “傳太子明日來我宮中一敘!”

    京城的某一處民居之中。

    “寧王,是個什麽來頭?嗬嗬嗬,這東麟真是有意思。”

    ……

    七爺在早朝之上一鳴驚人之後,便連續幾日不曾上朝,皇帝也不曾怪罪,知曉他是辦案要緊。

    木優魚在王府裏麵睡了幾晚上,也不曾見七爺回來看一眼。

    隻是赤牧偶爾回府給七爺拿點東西,便就匆匆地離開了。

    寧王不歸,府外的轎子馬車來了一波又一波,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見寧王不得的人便直接去了隔壁木府。

    木府之中也有個會那正牙的沙梁,還有帶起京城貴胄正牙之風的鼻祖木優魚。

    有七爺這麽一個成功例子,才真正是讓木優魚聞名京城,高官大臣紛紛帶著自己牙口欠佳的公子小姐上門來求正牙。

    若是小姐,便送到木優魚那兒去了,木優魚雖然定了婚事,可事業不能丟下,依舊是天天給各路上門的小姐看牙。

    若是公子,便讓沙梁來看。

    沙梁逐漸開始有了名氣,還得定期入宮為宮中的主子們看牙。

    木家又開始和之前那般車水馬龍,先前曾經被退婚,如今那幾家都主動貼了回來,想再續前緣,都被木家人給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木家重回四大家族,風頭五兩。

    就在七爺忙碌著查案的時候,豐南王府之中傳了消息出來。

    王府要大辦宴席!

    帖子是連夜印發,送到各家大臣手中時候還是熱乎的。

    這寧王一朝發跡,按理說是該要大宴一場的。

    可他答應了皇帝要在十日之內查明那刺客一案,並且給個交代,可為何要在第九日那一天大辦宴席呢?

    不管百官心中如何想,寧王府的宴席已經開始籌備了,木優魚偶爾得空過去看,都見王府上下一派匆忙。

    雖然不知道寧王是何想法,百官個個興致勃勃,一直想認識認識寧王,這一次大宴是個絕好的機會。

    大宴一日日將近了,七爺還是沒回府,赤牧回來說,晚上都是睡在刑部或者是大理寺的。

    有時候還要去南山之中跑一跑,勘察現場,還得走訪群眾。

    七爺利用這幾日的時間,迅速地將自己的人馬塞進了各個部門,逐步滲透,木清安重傷不能出,他的職位暫時落在了景陽侯手中。

    就在七爺接下任務第七日的那一天晚上,他忽然派兵突擊城外的一處別院,抓到紅蓮教教眾數百人,全部活捉。

    主犯供認不諱,在南山獵場之中行刺的便就是紅蓮教!

    他們在禁軍之中的內奸也被揪了出來,還不曾認罪便畏罪自殺了。

    南山獵場一案總算是告破!

    主犯從犯伏法,數百紅蓮教教徒也進了刑部地牢。

    寧王承諾的時日,才過去了八日!當真是神速!

    老皇帝喜出望外,賜寧王府邸一座、黃金五千兩,另外賜自己用了多年的佩劍!

    寧王一戰成名,揚名京城內外,美名如雷貫耳。

    也是八日那一天晚上,七爺總算是回了王府,可明日便就是第九日了,正好是王府的大宴,木優魚去了王府,連七爺的麵兒都見不著。

    他要準備那宴席的事兒。

    木優魚懨懨地在七爺房中對燭枯坐了大半個晚上。

    忽然‘咯吱’一聲響,門開了。

    “爺,您來了!”

    木優魚驚喜地出去迎接,卻不見七爺,隻有鬼焰搖著尾巴進來了。

    木優魚無精打采地坐了回去,依舊是叉開了坐,揉了揉鬼焰的毛。

    鬼焰吐著舌頭,臥在她腳邊,也是將睡不睡的模樣。

    深秋時節,便已經開始有些陰冷了,房中燒了小火爐,木優魚守著火爐,燒著炭火,倒是不冷。

    丫鬟進來換了炭火,道:“王爺今晚還有事情要忙,王妃娘娘便先歇下了吧。”

    木優魚‘恩’了一聲,準備就寢。

    若那王八不回來,今晚正好和鬼焰睡,讓鬼焰玷汙了他的玉塌去!

    看不氣死他!

    她正起身,忽然聽見那窗戶‘砰’一聲被風吹開了。

    邀月坐在那窗台之上,著一襲粉紅色長袍,騷氣一身,行頭十分惹眼。

    那窗戶一開,秋風便灌了進來,撩得那窗戶之上的他衣袂飛揚。

    一看見他,木優魚就來氣。

    “死變態,給我出去!”

    邀月風度翩翩地一甩頭發,三千青絲便如同是蕩了個舞,劃出一道柔滑的曲線來,又落回了他的衣袍之間,垂直而下,或是隨風微微飄蕩。

    他歎息一聲:“小魚兒,你別等了,皇上見七爺他辦事伶俐,有勇有謀,府中卻連個暖床的妾都沒有,賞了他十個美人,那一個個的傾國傾城,你比還好看,美得七爺樂不思蜀,如今他正在美人那處呢!”

    木優魚心頭一動。

    皇帝賞了他十個美人……

    那他這幾日,便是在美人那處過夜的?

    見木優魚麵色有變,邀月大喜,笑吟吟地道:“唉,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如哥哥我這般的好男人哪兒去尋,不如你便跟了哥哥我,不跟他了!”

    話一落,便聽邀月一聲慘叫,整個人便墜了出去,一個陰測測的人影便在他身後,直接拳腳相加,將他揍得落花流水。

    七爺陰冷無比的聲音傳了進來:“景陽侯深夜為何還在此處?你府中那十個美人怕是等急了,還不速速滾!”

    “師兄饒命,我滾,我滾,我這就滾!”

    邀月連滾帶爬地跑了,七爺少有的沒下狠手,他居然還能自己跑!

    七爺直接從那窗戶進來,順手便將那窗戶給關了。

    進門看見木優魚坐在那燭火前發呆,一隻手無意識地摸著鬼焰,七爺過去,將鬼焰牽開了,自己頂替了上去,接了木優魚的小手去。

    “你這丫頭,又在想些什麽?”

    木優魚自然是在想方才邀月的話,若是皇帝給七爺指個側妃小妾,送個美人,七爺會拒絕嗎?

    七爺早將她的想法看清楚了。

    她這身份雖然提了上來,可那思想覺悟還沒提上來,還是太自卑,太敏感了。

    他捏了木優魚的下巴去,對準了自己。

    “你這丫頭,整日胡思亂想些什麽,難道真以為爺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

    木優魚沒說話,隻是一雙杏眼瞧著七爺,眼中盛滿了恐慌。

    若是七爺為了自己拒絕了皇帝的賞賜和另外的指婚,惹得老皇帝龍顏大怒怎麽辦?

    為何自己要愛上一個王呢?

    如今他入了皇帝的視線之內,那今後便就算是伴君身側了,所謂伴君如伴虎,今日那老皇帝寵他上天,明日便可能因為一兩句話而奪了他的性命。

    若是個普通人,那便沒這般多的煩惱了。

    “爺,我什麽都沒想,就是有點累了。”

    木優魚低著頭,將臉埋伏了七爺懷中,他似乎才沐浴完畢,身上還有些清爽花香,嗅著十分舒服。

    七爺將她輕輕地摟了,順著那披散的青絲,青絲從指甲如泥沙似的穿過,他的心也柔軟了幾分,道:“你且放心了,爺說好了不納妾,便就不納妾,老皇帝送來的那十個美人爺送到邀月那處了。”

    說起邀月,木優魚忽然道:“風嬤嬤不是說好了要給邀月解毒嗎?那毒解得如何了?”

    七爺也是微微地蹙眉:“風嬤嬤也說那毒有些棘手,若是想徹底解了,要打斷渾身的骨頭,怕是半年之內不得動彈,邀月挺過了這麽多年,不急於這一時半會。”

    “原來如此。”

    邀月也是個悲催之人,雖然說話的確是有些賤!

    房中蠟燭已經快要燃到了底,空氣彌漫著淡淡的清香,七爺捏起了木優魚的下巴來,將那張越發明豔的小臉對了自己。

    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了。

    那秘密注定塵封永遠。

    “本王多日不曾摸到愛妃的身子來,心中頗為想念,來讓本王好好疼疼。”

    ……

    第二天,王府大宴,朝中權貴、大臣都收到了請帖。

    木王孟李四個家族都要去,一大早,木常榮便整頓了衣裳,坐了轎子去了隔壁。

    府中的主子們都要去,大房二房三房,王夫人也去了,隻是木優魚和木水秋與王府有婚約,為了避嫌便不能去。

    木優魚和寧王的婚約雖然定下了,可成婚之日還是遙遙無期,得另外商量,這士族嫡女,一般都是十三四歲議親,十五六歲出嫁。

    若是要成婚,至少得等木優魚年滿十五歲之後,還得等嫡姐木水秋嫁出去之後。

    木優魚那院裏這幾天一直有貴女上門來正牙,還有些夫人親自上門,看牙便看牙罷,還問一些寧王的事兒。

    王夫人也來問了好幾次,若是出嫁的話,得帶一個陪嫁媵妾,看看府中誰最合適。

    二房之中除了一個木元衣,已經沒有庶女能陪嫁了,王夫人舍不得木元衣,讓木優魚在大房之中選一個庶女過去。

    孟夫人也是日日來煩她,要她挑一個庶女過去。

    大房經過了那些事兒,還是剩了兩三個庶女,定然都是幹淨的。

    可木優魚肯定不會讓那狐狸精往自己老公的房裏爬,一直不曾給孟夫人答複。

    那事兒若是不早日給個結果,怕是孟夫人那邊還以為木優魚是得了嫡女之位尾巴便上天了,看不起她們這些正經主子了。

    木優魚再次長歎了一口氣,有一針沒一針地做著針線活計。

    她婚事定下來了,便得開始做嫁衣了。

    她這手藝還給自己做嫁衣,那簡直是自取其辱!

    看木水秋的嫁衣已經能看出個大概了,二回袖,繡金絲,裏麵是牡丹滴露,外間是孔雀起舞,金光閃閃的,光是衣料便用了上百兩銀子,加上那繡工,實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木優魚便沒那手藝了,而且還沒那個心情。

    想想此時的隔壁王府,該是何等的熱鬧,百官匯聚一堂,名流來往,貴胄去留,還帶著自己的美貌女兒。

    想象那各色的美人圍著自家的未婚夫轉的情形,木優魚心裏便堵得慌。

    那些貴女早聽說了寧王俊美,都等著今日去看呢!

    再加上他如今有了爵位實權,破了南山獵場的刺客案,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都在想方設法地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去。

    正妃雖然有了,可哪個王沒三五個側妃的,便都是想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去做側妃,有那庶女的,也是想方設法地送進去做妾。

    萬一王八和哪個綠豆看對了眼,那木優魚豈不得哭死了?

    她才繡了幾針便開始長籲短歎了,木水秋與她道:“我昨晚聽父親說,陳大人、宋大人、江大人都托了爹牽線呢,要將自家的女兒送到王府給寧王做側妃。”

    她也知道木優魚心裏頭難受,寬慰道:“別多想了,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現在沒有妾,遲早也是要有妾的,昨晚母親還特意告誡我,以後入了王府,要給豐南王多尋妾室開枝散葉呢!男人若無妾室,多寒酸啊,而且還是個王,你想開些便好了。”

    木優魚如何能想得開!

    現在的女人,命太賤了!

    “我還聽母親說,大伯母想將二姐姐送到王府去給寧王做側妃,還讓爹在寧王麵前美言幾句,以後咱們姐妹三人,便在王府團聚了。”

    木優魚翻了個白眼,看木水秋的意思,還挺期待的!

    此時王八在幹什麽呢?

    肯定是被百官環繞著,忙不迭地將自家女兒送上門去。

    王八啊王八,你得挺住!挺住!不能為美色所迷惑!

    隔壁的宴席進行了一整天,木優魚便就是一整天不得安寧,一靜下來便就是王八的身影。

    一直到傍晚,木優魚望眼欲穿之下,才見了眾人回來了。

    一回來,孟夫人忙往王夫人那裏走。

    今日她算是見著那寧王了,哪裏是妖魔之相,簡直就是個絕美少年!

    有權有勢有貌,如今這京城之中有女兒待字閨中的誰不惦記著?

    木家是看重了寧王的前途無量,打定了主意要抱住寧王這條大腿。

    雖然有兩個女兒要過去做正妃,還是不滿足,又想著法子要將木如裳也送過去做側妃。

    如今,兩房的人正積極地走動了,準備從木常榮那處下手。

    那是木家決定的事兒,木優魚連個反對的餘地都沒有。

    木優魚氣悶了一整天了,晚上王夫人又來她院中與她說話。

    “魚兒,你父親和你大伯已經決定了將你二姐姐如裳送去寧王那處做側妃,與你一前一後過去,以後過去了,便要好好地相處,雖然在府中咱們兩房人多有間隔,可在那王府之中,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你們三姐妹便在那處互相扶持著!”

    木優魚有氣無力地哼哼了一聲。

    王夫人坐下了身,語重心長地對木,可身為正妻便要大肚,但別忘了,你是正妃,絕對不能讓那小妖精在你之前生下王爺的孩兒!”

    她伸手拍拍木優魚那扁扁的肚子:“最重要的是,肚子要爭氣,有了兒子才能守住自己的地位!”

    “恩恩,女兒知道了。”

    木要睜不開了,懨懨地趴著。

    王夫人歎了一聲,給木優魚送了些衣裳來:“這些衣裳是給你做的,過幾日為母攛掇了老爺,放你出去透透氣,你可趁機去見見寧王,咱們木家雖然是講規矩的人家,可你這事兒便已經成這般了,為母也是阻止不了了,隻得盼你那肚子早日有點消息,讓寧王早日抬你入門。”

    木優魚第一次覺得王夫人有些嘮叨。

    “知道了,母親。”

    好不容易王夫人在走了,木優魚便早早地回房了。

    吹燈之後,她躺在床上,決定還是去隔壁好好地問問。

    去了隔壁才知道,七爺今晚不在。

    “不在?怎麽會不在?他不是才徹查了那案子嗎?這又是去哪兒了?”

    難道真特麽去了哪個綠豆那裏了?

    大丫鬟笑吟吟地道:“王爺有公事要忙呢!走得匆忙,還特意吩咐奴婢好生伺候王妃娘娘!”

    既然是公事,木優魚也管不著了,可就是怕那廝打著公事的名頭,去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今天發生的事兒讓木優魚十分敏感,又是一晚上的胡思亂想。

    七爺又是一晚上不曾歸來,木優魚惱得將鬼焰抱上了七爺的床睡,還沒讓它洗腳。

    第二天,她早早地回了木府,起床吃了東西,便又往木水秋那裏去。

    但是見今日,木水秋沒做嫁衣了,卻是在那房中偷偷地哭。

    木優魚聽那哭聲,一下子便驚醒了。

    “出什麽事兒了?姐姐這是為何事傷感?”

    木水秋哽咽道:“小七,昨日豐南王府出事了……”

    木優魚腦袋嗡一聲響。

    難道是七爺出事了?所以他才徹夜不回?

    “……王府出什麽事兒了?”她終於還是問。

    木水秋道:“我也是今日才聽說的,昨天,吟泉舅舅在隔壁王府吃酒,回去的路上便被寧王給抓了,一夜之間,王家上下幾十口人全部被投入了大牢,母親今日便早早地出去探聽消息了!”

    王飲泉!

    木優魚一直懷疑王飲泉跟那南山刺客有關,果真是如此!

    今日正好是第十日!

    那麽,七爺一切行為都說得通了。

    他早已經查出了幕後主使,可是沒把握將之全殲,便尋了個窩點端了,再去皇帝麵前高調邀功,製造出一種他極端自負的假相來,其實是放鬆了對方的警惕。

    更在這個節骨眼之上辦了大宴,越發讓對方相信他就是個酒囊飯袋,輕易赴宴,被逮個正著。

    王夫人一大早便回了王家去探聽消息,木常榮便也跟著去了。

    一日一夜不曾回來。

    但是也有消息傳進了木府來,說那王家與南山刺客案有所牽連,全家嫡庶不分,除去奴仆外,幾十口人全部入了牢房!

    木水秋得知這消息,直接便哭暈了過去。

    也是那一天晚上,宮中傳了消息出來,德妃娘娘染了癆病,宮中已經有好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被傳染了,十五皇子前去探望,也被染上了,隻得將德妃娘娘住的景德宮全部封鎖。

    德妃連十五皇子都被封鎖在那景德宮之中,太醫對此病束手無策,宮中一派恐慌。

    第十一日,寧王上朝,遞交了奏折,參了王家一本。

    原來,紅蓮教便就是王家主使!

    而紅蓮教也是王家一手創造!

    西北之地年年幹旱,民不聊生,王家主管賑災之事,可是卻陽奉陰違,克扣了朝廷下發的米糧銀錢,造成災區人心惶惶。

    王家便趁機散布謠言,中傷荊家王朝,哄騙災民加入紅蓮教。

    一麵拿朝廷的錢去壯大紅蓮教,一邊哄騙朝廷下撥更多銀兩。

    駙馬王飲泉及其兄弟為主謀,王家之人皆有參與!

    棘手的是,王家有兵權在手,王飲泉的兩個兄弟在那西北有五萬大軍。

    一處在京城斂財送外西北,一處便在西北拿著朝廷的錢逐漸強大自己!

    王家一倒,那五萬大軍便公開叛變,與紅蓮教合成一股,號稱三十萬大軍,從西北一路攻往京城,所向披靡!

    王家之事一出,朝野震驚,老皇帝那是龍顏大怒,判了王家抄家滅族!

    另外即刻籌備糧草,組建大軍開往西北之地,殲滅紅蓮教大軍!

    此事可謂是建朝以來頭等大案,眾人都沒想到,一個刺客案,背後竟然牽扯出這般大的一個家族!

    王家分支嫡係算起來也有數百人在京城,全部被寧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獲,除了已經出嫁的,無一幸免全部進了刑部大牢!

    百年世家王家算是徹底倒了!

    七爺又是幾日不曾回府,木優魚接連不斷地得知了各方消息。

    皇後懇求皇帝放了朝陽公主,貶為庶民,留她一命,可皇帝不曾應允,皇後便在乾清宮外跪了一個下午,為自己的女兒求情。

    但最後,朝陽公主還是絕望地自盡於刑部大牢之中。

    王家男丁判了滿門抄斬,女眷全部貶入奴籍,淪為官妓!

    此次皇帝是出離憤怒,京城都震動了幾番,牽扯了大半個朝堂。

    宮中的德妃娘娘和十五皇子沒幾日便就病殞了,下令厚葬。

    京城一場大地震之後,王家徹底倒台,有了大量要職空缺,大部分被七爺攬入手中。

    七爺一封王便辦成了一件大事,深受皇帝器重,直接開始讓他參與朝政管理,與太子平起平坐!

    如今,京城眾人談‘王’色變,各家大臣恨不得立馬與王家脫離一切關係。

    王夫人自從王家出事出府之後便也再沒有回來了。

    據說是王家大門口撞石獅子自盡了。

    聽之,木優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耳邊似乎還有王夫人的生生嘮叨,如今便就是天人永隔了。

    娘家通敵叛國,還膽敢行刺皇上,那本該是誅九族的大罪,若真正計較起來,王夫人難逃一死。

    還是寧王求情,王夫人幸免一死,可她若是活下來,在這木府之中的地位必將一落千丈。

    木府遲早會將她犧牲而撇清和王家的一切關係。

    她若是活下來,比死還難受,若是死了,還能有一點尊嚴,總比活著受罪的好!

    多年結發妻落得這個下場,木常榮也是掉了幾顆老淚,又忙著張羅著王夫人的後事。

    寧王又著手徹查王家這些年經手的案子,查出了好些王家中飽私囊、冤枉忠良的事情。

    首先便就是為多年之前貪墨賑災銀兩、造成名怨沸騰最後被斬首示眾的韓丞相平反。

    韓丞相平反之後,其被貶為奴籍的家眷官回歸原籍,官複原職。

    木府之中便少了一個棋姑娘,她原姓韓。

    木水秋也傷心地病了,木優魚天天都去照顧一二。

    沒了母族的世家小姐,以後地位定然不如從前,怎一個淒涼了得!

    木水秋還沒照顧得好,又傳了消息來,寧王自請領軍十萬前去西北之地鎮壓紅蓮教三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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