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所以,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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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律淩辰對她的偏護,她或多或少也知道,所以才格外地努力,不想讓律淩辰因為她而為難,也不想丟了他的臉,更不想讓某些人鑽了空子。而事實證明,她的確,沒有讓律淩辰失望。
察覺到她忽而低落的情緒之後,律淩辰的薄唇便掃過了她的眼睫,落在高蜓的鼻上,低笑著說:“你的確是成為不了優秀的特工,特工是培養來殺人的,說白了更多是靠蠻力。但你可以成為優秀的偵探,說明……”
“說明我智商高呀!”許安然一下子又美了起來,猛地抬頭卻不小心與擦過了他的唇,辰星般閃耀的四目相對,空氣中便又浮動起了隱隱的情愫。
最終,律淩辰淺吻了她的唇瓣,而後將她的頭緊扣在自己胸膛前,沙啞著嗓音道:“是,你智商高,那麽就應該知道,再不睡就是愚蠢了。”
……
按照原定計劃,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律淩辰便起來準備完畢,又遇到了一件犯難的事兒,就是是否要叫許安然起床。
叫她吧,這妮子賴床,偶爾還會有起床氣,再加上快淩晨三點的時候他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會出現什麽意外。可是不叫她吧,難不成,他背她上日光岩嗎?
小小的掙紮了一番之後,律淩辰俯身床邊,輕撫著她的頭,試探著輕聲喚她,一連好幾聲,許安然絲毫沒有反應,唯留給他一聲不滿的嘟囔,讓他嘴角抽搐,無奈搖頭。
然後翻騰搗鼓了一小會兒,他拿來了幹淨的溫毛巾給她擦臉。幸好因為上島而行裝簡便,許安然晚上直接穿上的第二天的便服睡覺,這樣一來,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也避免了他又忍不住偷香而把她吃幹抹淨的可能。
臉頰上傳來了一陣溫溫的觸感,許安然微微覷了眉,然後睜開迷糊的眼睛看了律淩辰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嘴裏嘟囔:“別理我,我好困。”
律淩辰就搖搖頭,又給她找來了襪子,走到床腳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她那雙蔥白的小腳丫。許是熱氣突然消散,許安然的小腳條件反射似的縮了縮,律淩辰忍著笑,伸出大掌把她的腳丫包裹在手心,滿眼愛憐地細心挫揉。
體寒的人哪怕是夏天,腳都是涼的。他抱著她入睡時,就會把她的小腳丫夾在自己的小腿之間暖著。給這妮子穿襪子的過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許安然好動,他手握住她的腳還需要提防著她會不會突然踹到他臉上來。
穿好了襪子之後,鞋子倒是容易了不少。把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律淩辰又拿來了一件不太厚的外套套在她身上。
期間,許安然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顏,嘟著小嘴不滿地看著把她弄醒的律淩辰。見狀後,律淩辰就在床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說:“上來繼續睡。”半晌後見她又沒了動靜,律淩辰以為她又睡著了,剛想回頭,便覺得背上一暖,溫熱的氣息撲向了他的頸間,他心中也隻覺暖暖的。
……
平日裏上鼓浪嶼居住一晚而後特地在日出前上日光岩的人也還不少,但今日路上卻寥寥。
路程不長,海拔也不算太高,律淩辰就這樣背著她走,在這樣安靜的時刻,連太陽都不曾升起的時刻。他刻意地放緩了腳步,靜靜地感受著背上人兒均勻的呼吸聲,那一刻,他覺得,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隻要她還能這樣呆在他身邊,還能趴在他的背上看日出,能牽著手一同看夕陽,那麽再多的苦,再多的累,都是值得的吧。
踏上日光岩的頂端之後,風有些大。律淩辰便找了一處角度不錯的位置,側了個姿勢給許安然擋風。這時,許安然醒了,卻依舊趴在他背上不曾出聲,靜靜地看著這些小細節,心底滿滿都是愛。
這樣的男人,她需要提防嗎?答案自然是不用的,但她也相信,沈東馳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無中生有,至於為什麽,她想,她以後會弄清楚的。還有,關於他刻意對她隱瞞的事情,她想,他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律淩辰別過頭,而後淡淡地問:“醒了?”
見狀後,許安然也不好一直賴著不下來了,她的體重可不少,他背著她走了這麽長的路,她卻趴在他背上呼呼大睡,她自己都覺得挺不仗義了。
可是,偏生她就是喜歡這樣。
雙腳落地之後,律淩辰也就順勢轉過身抱住她,低低地問:“冷嗎?”
風這麽大,當然是有些涼意的。但許安然還是搖搖頭,因為那冷,一點都沒有鑽進心裏。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一同看著天邊,等待著第二天的第一縷光穿過雲層射向了大地。淺淺的白光,夾雜了一絲淡淡的粉,出現在天邊時,許安然驚叫了一下想從律淩辰懷中跳起,下一刻,卻被他吻住了唇。
日光岩上雖隻有他們二人,但畢竟是在外麵,律淩辰如此大膽的行徑自然是讓許安然紅了臉,剛要掙紮時,律淩辰卻又放開了她,薄唇擦著她的耳畔,低低地嗓音溢出喉間,“然然,我愛你。”
許安然瞬間覺得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塊棉花糖似的說不出話來,心口也充盈著暖流似要炸開,她未語,隻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以此來回應他。
她沒有讓他察覺,她的眸底是濕的,為了這一句“我愛你”,她竟然等了這麽多年。
沒有聽到她言語上的回應,律淩辰微微有些不滿,繼而霸道地在她耳邊說:“說愛我。”
許安然臉一紅,將頭埋得更深,聲音仿佛都被他身上的衣衫吸附了去,律淩辰更不滿了,一隻手撫上她的腰,若有若無地挑逗著。
腰部是女人敏感的部位,如此一來,許安然便連連驚喘,律淩辰眼底便浮現了一絲得逞的笑意,繼而說:“說不說?嗯?”
“我說我說。”經不住他大掌的撫摸,許安然本又是怕癢之人,便趕忙求饒。沉思了片刻之後,她主動地勾住了律淩辰的脖子,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輕輕的一句話仿佛要隨著風兒飄散了去,來看日出的人還真不少,但那一刻,律淩辰隻聽得見她的聲音,眼底便含著笑意,摟著她一同觀賞著日出的整個過程,而他們不知,他們相擁的畫麵,比日出還美。
……
看完日出之後,時間還早,許多店麵還沒有開門,律淩辰便帶著許安然走在僻靜的小路上,準備先回居住處補補覺。
奈何,太陽一出來,許安然的精力又旺盛了起來,一路上走走跳跳的,看到了好看的花兒要湊上去瞧瞧,看到路邊家養的小貓要走過去逗逗,律淩辰也就由著她,一直含著笑注視著她的倩影,薄唇抿了抿之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時,許安然正蹲著在逗小巷子裏一隻正在進食的貓。小貓是白色的,看上去還不大,也格外地溫順,時不時伸出小爪子去碰許安然擋著它進食的手,但也不會很有力,倒不至於撓傷了她。
律淩辰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格外滿足。許安然今天依舊是一身淺色,和一隻白色的小奶貓蹲在兩麵黃色牆之間的小路上,這一幕格外地溫馨。他心裏泛了暖,看了她許久之後便走上前,在她麵前站定。
許是突如其來的陰影遮蔽了光線,小奶貓好奇地仰了仰頭,伸出舌頭舔舐了嘴巴,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
倒是許安然站了起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律淩辰,說:“我們也在家裏養一隻小貓吧。”
“家?”律淩辰低笑,伸出手來理了理她的頭發,然後手垂到她的腿邊輕握住她的。許安然卻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我這隻手剛剛摸過貓的。”
律淩辰卻絲毫不嫌棄,依舊把她的手納入了掌心,低沉的嗓音仿若天籟一般在她耳邊響起,“然然,我們結婚吧。”
他輕吻了許安然有些錯愕呆滯的眸,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邊輾轉,重複道:“我們結婚吧。”
結婚吧……
這三個字在許安然的大腦中“轟”的一聲炸開,她的反射弧似乎還沒把這條訊息傳遞給腦神經,一時之間隻能呆呆地看著律淩辰放大在她眼前的臉,嘴唇微微張著。
律淩辰也不催促,眼底盈著笑意將她的另一隻手也牽過來疊在自己掌心,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擦過了她光禿禿的無名指。
好半天後,小奶貓的食物都吃光了,仰著頭看了兩人半天,又“喵喵”地叫了兩聲,許安然才驀地回過神來。
“啊?”
律淩辰倒也好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結婚吧。”
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後,許安然還是沒能從這個突然的消息中回過神來,脫口便道:“是不是……太快了點啊?”結婚?她從前連成為他的女人的想法都沒敢動過,更別提……她要嫁給他了。
“不快。”律淩辰又吻了她的唇角,“然然,都說感情裏麵,誰先動了心誰就輸了。事實上,我比你想象中的,輸得還要早。”
許安然愕然。
“所以,結婚吧。”律淩辰說,大掌扣住她的頭頂,額頭輕抵著她的,低沉的嗓音蠱惑著她。
“好”字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時,許安然忽然想到了一事,隨即又尷尬了,“我好像……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你這……”
“這麽說,你就是同意了。”律淩辰輕輕鬆了口氣,揉揉她的發絲,勾笑道:“等你過完二十歲生日,我們就去領證。”
“……”許安然撇撇嘴,跟她想象的求婚完全不一樣。沒有花束、沒有單膝下跪也就算了,竟然連戒指都沒有!
“喂。”
“叫名字!”
“……淩辰,你剛剛那算是求婚嗎?”許安然歪著頭問,剛剛他說“我們結婚吧”時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那眼底的柔好像可以滴得出水來,現在……好似多了幾分得逞。
那……她是不是被騙婚了?
“是。”律淩辰笑得一臉無害,“而且,你剛剛也同意了。”
“……”許安然翻了個白眼,故意激他道:“是嗎?可是這證還沒扯上呢,我隨時可以反悔!”
“你敢!”果不其然,律淩辰的眼神很快變了樣,一把把許安然橫抱起來,不懷好意地笑:“看來不好好調教你一番,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
上海,沈氏財閥總裁辦,出現了極少出現在公司的身影——沈東馳。
一身黑色西裝,背光而坐,眼底盡是諱莫如深。不得不說,沈東馳也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男子,隻可惜,他不喜在商圈中呼風喚雨。
然而今天,他來了,卻是為了別的事情。
梁一從外麵走進來時,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黑色鏡框,抱進來一遝最新的娛樂雜誌和照片,遞放在沈東馳的桌子上。照片上,都是一男一女模糊的側影,雖拍得不算清晰,但從輪廓上便能看出,女子是夜南歌,她長得美而精致,極好辨認,而男子更不用說,光是看著略帶有美國血統的五官便能認出是誰。
然而,沈東馳掃到照片上的那一人時,心中卻有了幾分困惑。這,真的是律淩辰嗎?
“沈公子,你倒是跟安然說啊。那姑娘人挺好的,可不能毀在這種腳踏兩條船的負心漢手裏!”梁一翹著蘭花指,說的話卻是在為許安然抱不平。
沈東馳就抿著唇不語,長指輕輕拂過了照片。那人確實是長了一張和律淩辰一模一樣的臉,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和他所認知的律淩辰不太一樣。
“我跟她說過了。”沈東馳淡淡地將照片收好,語氣有些許無奈:“可是,她不見得聽我的。”他曾跟許安然說,要提防著點律淩辰,一是因為律淩辰這個人習慣了在商業圈中的運籌帷幄呼風喚雨,他擔心他會因為利益而做出傷害許安然的事情。二是在那之前,他便隱隱聽說過一些關於他和夜南歌的傳聞,隻是當時他倒也漠不關心,雖說律夜兩家若是強強聯合了便會對他們沈家的地位有所威脅,但沈東馳,他向來不看重這些。
“沈公子,你……你不會是……”梁一許是覺得沈東馳的眉眼間有些落寞,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你不會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沈東馳便緘默不語。
前幾日沈芳嬌生日宴席時,夜南歌問他,你喜歡她?
他坦言,是愛。
他愛她。至於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兒,他想,他也無從得知。
然後,夜南歌說,要不,我們合作如何?我們合作,各取所需。
那時,他便覷了眉心。若說他一點都不想要得到許安然嗎?當然不是的,他愛她,自然就會想要她,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然而,他卻深知,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孩兒眼中,從來都不曾有過他的影子。
她有她深愛的人,那個人是律淩辰,而他,卻抵不住她含笑的眉眼。
所以,他在夜南歌說出那句話之後,終止了兩人的舞蹈,用嚴肅且略帶威脅的口吻告訴她,我愛她,隻是我一個人的事,她並不需要知道,因為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你,或是律淩辰,如果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我也隻好解剖刀伺候了。
梁一見沈東馳沉默,心中也是明白了幾分,忍不住歎息道:“哎,嬌嬌還想說把晚笙和嘉櫻配一個給你的,聽說她倆都……”
沈東馳一個眼鋒,梁一便把剩下的話都吞回了肚裏。
收了照片之後,沈東馳將腦海中那個精靈似的女孩兒的影子抹去,雙手枕在腦後,慵懶地看著梁一,似笑非笑:“還好,我還以為嬌嬌想把你塞給我呢。”
梁一臉上閃過尷尬,心裏嘀咕著,要不是沈公子你是直男,撲倒簡直是分分鍾的事情。
“誒,正巧我無聊,要不你說說看,你和嬌嬌,還有叫什麽……晚笙是吧?另一個……”
梁一好心地提醒:“一個叫周晚笙,一個叫戴嘉櫻。”
“嗯,就她倆,加嬌嬌,仨姑娘,你是怎麽和她們仨混一起去的?聽說你們是無敵姐妹花啊?”沈東馳裝似十分悠閑,黑眸裏滿是戲謔。
“這……”梁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哦,我想起來一個事兒,你交給我去化驗的那個東西我還沒弄出來呢!我這就去,嗯。”說完,便小碎步離開了。
留沈東馳一人在辦公室內,扶額歎息。他的好妹妹,硬是給他塞了這麽個半人半妖的助理,雖說能力也說得過去,人品倒也是好得不行,但總歸來說,他是個gay。
*
廈門這邊,又是一番折騰之後,許安然累趴在了律淩辰身上,額角噙著汗,一動不動。
輕撫順了她的發絲之後,律淩辰淡淡地笑了,眼底滿是滿足。
“誒,陪我說會話唄。”許安然突然側了下小腦袋,用下巴抵著律淩辰的胸膛,清澈的眸與他的黑眸相對視。她如此深地凝著他的眼,似乎想要從他的眼底知道什麽東西。
律淩辰卻是刻意忽視了她眸底的探究,揉了揉她的腦袋,低笑:“看來你精力還很足。”
許安然就翻了個白眼,“跟你說正事兒呢!”
“什麽正事兒非得留在床上說?”
許安然急了,“律淩辰!”
律淩辰就看著她,然後伸手來輕點了她的眉眼,用命令的口吻說:“以後,不準連名帶姓的叫我。”
“……”許安然無語,“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我說啊?”
“我說不要的話,你就不會說了嗎?”
“……”這倒是,許安然想了想之後,本來想問他小媽媽是不是姓寧,但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我們下午去了畫展之後,我想去中山路。”
“中山路?”
“我昨天聽小艾,就是那個姑娘說的,中山路有好幾條交錯縱橫的小吃街,各種閩南美食啊台灣美食啊,甜的辣的,蒸的烤的,什麽串燒魷魚啊蚵仔煎啊……”
律淩辰聽她說了一大堆之後,有些頭疼,“你這小腦袋裏,除了想吃的還能不能想點別的?”
許安然就沉思了一下,“能啊!”
“比如?”
“嗯……比如等下,我想去搜羅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啊!對了,我那個蓋章的本子還沒蓋幾個呢!快起來,我餓了!走著走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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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這個地方,因是與台灣隔海相望,所以經常會有兩岸交流文化展覽會。
展覽會必會有一個開幕式,開幕式上自然會邀請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撐場子。雖說律淩辰對這些東西還算感興趣,但他從未出席過任何拍賣會、展覽會的開幕式,連到達現場的次數都極少。一般情況下,他都會事先安排人去鑒定鑒定,確定有收藏價值的,他才會拍下。
一般情況下,這個代替他出席並鑒定拍下的人,就是許安然。
所以今天,律淩辰竟然親自出席,這不僅讓許安然有些訝然,就連主持開幕式的人也激動不已,甚至在報幕時報到律淩辰的名字時聲音都抖了幾分。許安然無奈扶額,有這麽誇張嗎?
而律淩辰此刻,卻不如早上時那般溫柔,他的眼底翻卷著濃烈的墨黑,削薄的唇緊緊抿在一起,尤其是主持人報到聶湃的名字時,他的目光便不動聲色地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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