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幕後黑手,揭開她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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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婉身體一軟,再一次跪在了北柔的麵前,想到她所說的話,就連身體也在不住的顫抖著,“不,你不能,他……他是你二哥的孩子!”

    “二哥的孩子?”北柔冷哼一聲,眼底的顏色越發陰冷了些,“二哥對你並不好,你為他生孩子做什麽?”

    玉芙苑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沒有過問,卻並不表示她不知道!

    玉婉眼底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饒是她心中也慌亂了起來,她完全相信,如今的北柔,說到便可以做到。

    她變了,已經不再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北家大小姐,那惡毒……玉婉眸光閃了閃,北柔的聲音繼續響起,“二嫂,你和我是一類人呢,明明受盡折磨,心思卻依舊收不回來……你也喜歡上了二哥吧……”

    “不……”玉婉下意識的否認,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喜歡?她怎會喜歡?

    “嗬嗬……”北柔看著她的神色,對於喜歡之事,不再過多的追究,想到她的目的,北柔的眼神又越發的堅定起來,“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回答我麽?”

    如何回答她?

    現在擺在她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可走,玉婉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可終究還是開口道,“好,我答應你,幫你想法子。”

    她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她怎能讓北柔當真傷了她肚中的胎兒?

    “嗬嗬……好,這才是我的好嫂子。”北柔麵上一喜,雙手將玉婉扶起來,“你看看,這不就好了嗎?等日後我的侄兒生下來,我這個做姑姑的,定會好好照顧他。”

    玉婉麵容凝重,心中依舊在顫抖著,北柔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既然已經答應,幫我對付安九,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我也不逼你,你且先回去,好好想想法子,我相信以你的腦袋,定能助我成大事!”

    嗬,安九啊安九?

    她北柔算是豁出去了,她這輩子,就和她安九死磕到底了,至死方休!

    玉婉看著北柔眼裏的惡毒與堅定,心中暗自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北王府又要不太平了,可是……下一瞬,玉婉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北王府又何時太平過呢?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京都城內的排查,依舊嚴格,誰也不知道,他們所尋找的百裏羽,仍然被北策安置在北王府的一個秘密角落裏,除夕夜越來越近,在經曆了安九和北策大婚,經曆了豫親王府中的刺殺之後,整個皇宮,乃至是京都城內的氣氛,都是被一陣詭異籠罩著。

    北策這些時日,偶爾出門,其他的時間,都是陪著安九,似乎卸下了北王府的產業,他更加輕鬆了。

    夫妻二人新婚燕爾,羨煞旁人,除夕前的好幾天,皇宮裏就送來了帖子,按照往年規矩,北王府的世子,也是在宮宴之列,而今年,似乎得知二公子北穆打理著北王府的產業,二公子北穆,也在受邀之列。

    除夕前夜,安九靠在北策的懷中,若有所思,時而眉心微皺,時而隱露擔憂。

    北策看著她沉思的模樣,眸光微斂,“不用擔心百裏羽,我已經讓認安排好了,一切順利。”

    安九微怔,對上北策的眼,心中明白,他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什麽時候能將他送走。”這些天,她亦是知道外麵氣氛的緊張,越早一天送走百裏羽,便越多一份安全。

    北策斂眉,眸中多了一抹深沉,“明日……”

    “除夕?”安九一驚,下意識的翻身而起。

    “對,除夕,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就將百裏羽送走。”隻要出了京都城,外麵的哪個地方,都會相對安全許多。

    安九點頭,卻是沒說什麽,她知道,北策既然已經安排好了,便必定是有相當大的把握,腦海中浮現出百裏羽的模樣,想到他的身世,安九禁不住歎了口氣……

    翌日一早,北王府就忙碌熱鬧了起來,幾個主子進宮赴除夕宴,但府上也會有一個團年宴,皇宮裏,往年,除夕都是玉皇後一手操持,如今玉皇後被廢去了皇後之位,四妃之首的嫻妃,也是得了瘋病,搬進了淩霄宮住著,最受寵容妃夏侯音,卻是不喜打理這些雜事,元妃失了女兒,傷心過度,也是無力操持,這準備除夕宴的事情,就全數落在了淑妃的身上。

    太子被廢,如今朝中的局勢,宣王百裏彥獨大,朝中之臣皆是在猜測,太子被廢,這下一個被立為太子的,必定該是宣王百裏彥吧!

    後宮之中,除了最受寵的夏侯音,便數淑妃的風頭最勁。

    京都城內,一座宅院內,整個院子都彌漫著一股酒氣,房間裏,從宿醉中醒來的男人,看到窗戶射進來的光線,眼睛倏然眯了起來。

    隱約可以聽見院子外,熱鬧的喧囂聲。

    “來人,來人……”淩厲的語氣,在空氣中回蕩,不耐煩之中透著一絲怒氣。

    過了好半響,門被推開,百裏騫看了一眼門口進來的人,一張兩更是沉了下來,“上官側妃,今日是什麽日子?外麵怎麽這麽吵?”

    “今日是除夕,許是百姓們在慶祝,所以,才會吵了些。”上官憐淡淡的開口,看百裏騫的眼神,疏離而冷淡。

    除夕?

    百裏騫心中一怔,突然好似想到什麽,掙紮著想要起身,可許是因為宿醉,還沒坐起來,腦袋便是一陣眩暈襲來,那濃墨的眉峰皺了皺,臉上更是陰沉,“還不來扶著點兒本太子!”

    百裏騫厲聲道,上官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卻依舊是走上前,將百裏騫扶起來,不發一語。

    “今日是除夕,按照皇室慣例,每年都會有除夕宴,還不快給本太子準備衣裳,梳洗打扮,本太子要進宮赴宴。”百裏騫朗聲開口,一如既往那高高在上的的姿態。

    上官憐聽在耳裏,眸中一抹不屑掠過,沉聲開口,“太子殿下,今日沒有接到宮裏的通知。”

    除夕宴麽?

    就算是有除夕宴,也不會有他一個廢太子的份兒啊,再說了,宮裏百裏騫的母後,也是失了皇後之位,說是遷入別的宮殿居住,可和打入冷宮無異,玉丞相府也是因為此事受到波及,雖還在朝中為官,可已然是不受器重。

    百裏騫一聽,銳利的目光狠狠的激射向上官憐,“什麽叫沒有接到宮裏通知?我是太子,堂堂太子,理應出席這樣的場合。”

    “太子……”上官憐輕聲喚道,“這宮宴,你去不得啊!”

    去不得?

    這幾個字,好似徹底點燃了百裏騫的怒意,看著眼前的女子,手一揚,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上官憐猝不及防,身子一晃,那力道讓她腦中一片空白,清醒之時,似乎也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怒意。

    “太子殿下,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你認清楚現實,你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了!”上官憐大吼出聲。

    而這反應,讓百裏騫一愣,並非是她口中說出的話,而是她的態度……

    他不是太子了?

    百裏騫心中一顫,他何嚐不知道,可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逃避,他不願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所以,他借酒來迷惑自己,麻痹自己,可這個女人……她這段時間不是口口聲聲叫著他太子殿下,好似和他一起沉醉在那虛幻的世界了,可今日……卻怎麽……

    “嗬……嗬嗬,怎麽連你也瞧不起我了嗎?”百裏騫輕笑出聲,那笑容之中,苦澀之意再明顯不過。

    上官憐斂眉,再次對上百裏騫的雙眼之時,眼底隱隱泛著幽光,“是,我也瞧不起你,如今,你什麽也不是!”

    “胡說!”百裏騫怒喝出聲,“我是太子,我以後要繼承皇位,這東楚國都是我的!”

    “是嗎?”上官憐嘴角輕笑,“可你現在,落魄成了這個模樣,玉皇後被廢,你也被廢,休了北柔,北王府的支持,你怕也是得不到了,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如何繼承皇位,階下之囚,想掌控整個東楚國麽?這不是癡人說夢是什麽?”

    百裏騫身體一顫,從上官憐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似鋒利的劍刃,存存刺入他的皮肉,身上的傷本就沒好,此刻,更是不斷的咳嗽了起來,你站立這的身子,落魄的弓著,絲毫沒有以前那高高在上的模樣。

    上官憐看著眼前的人,眸子裏,也是一片冰冷,而百裏騫,麵對著此刻的上官憐,竟好似有些不認識一般。

    印象中,這上官側妃,溫柔賢惠,體貼識大體,若非是出身低了些,怕在理智上看,會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可是,眼前的她,好似變了一個人。

    “為什麽?”百裏騫口中喃喃,滿心的疑惑,直覺也更是讓他不安。

    上官憐明白他這句為什麽究竟是什麽意思,可是,她卻是沒有正麵回答,上官憐斂眉,聲音依舊冰冷,“你想改變現在的一切麽?”

    百裏騫微怔,改變現在的一切?

    “嗬嗬……”百裏騫苦笑,“你都說了,母後被廢,我被廢,又沒了北王府的支持,我如何還有那能力和機會去改變現在的一切?”

    “那倒不一定,還要太子殿下想要得到皇位的決心堅定,一切,或許都還有希望,也說不定!”上官憐斂眉,那眸中的幽光,有幾分神秘,更是有幾分精明。

    百裏騫銳利的目光凝視著上官憐,細細的打量著她,腦中閃過無數的猜測,突然,他好似想到什麽一般,神色一怔,猛地上前,淩厲的大掌,一把扼住上官憐的下顎,逼她直視著自己的雙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你到底是誰?你在我身邊,潛藏了這麽久,究竟有什麽目的?”

    百裏騫想明白了,為何上官憐突然變了態度?不是她真正的變了,而是,一直以來的那個上官憐,都不過是偽裝而已!

    這個念頭,跳進腦海,百裏騫莫名的恐懼,上官憐入他的太子府那麽多年,他竟是從來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邊竟藏著這樣的人,這樣讓人恐懼的危險。

    上官憐對上百裏騫的眼,掰開他扼住自己下顎的手,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太子殿下,我就是上官憐,至於目的……我從來都不曾想加害過你,我是想幫你啊,幫你奪得那個皇位!”

    百裏騫心中說不出的震撼,這個女人能幫他得到皇位,那她的身後,到底有著一股怎樣的勢力?

    危險,百裏騫覺得從未有過的危險!

    二人對視著,上官憐臉上含笑,溫柔中,是泰然,賢淑中,亦是精明,而百裏騫,渾身張揚的氣息,卻是盡染防備。

    “嗬,太子殿下不願意嗎?那我就沒有辦法了,那皇位就要落入別人的手中,而太子殿下你……現在還是被廢了的皇子,可是,誰知道再過得了幾年,新帝就會登基了呢?記得當年皇上的兄弟嗎?那幾個兄弟中,齊王叛亂,全族被誅,得善終的,便也隻有豫親王,豫親王可是皇上同父同母的兄弟,而你呢?若是宣王即位,你覺得,他首先要除掉的人是誰?”

    上官憐的語氣不疾不徐,淡淡的,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似狠狠的打在百裏騫的身上。

    百裏騫眸光閃了閃,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上官憐說的不錯,就算他百裏騫隻是一個普通皇子,那百裏彥即位之後,怕都不會讓他好過,更何況,自己還是曾經的太子呢?

    到了那時,他是連這一條命都保不住了啊!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果,他要成為那個勝利者,他要主宰這一切。

    可是……讓上官憐幫忙麽?

    百裏騫饒是再笨,也是知道,這無異於是與虎謀皮!

    “你助我登上皇位,你呢?你要什麽?皇後之位麽?”百裏騫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著眼前跟了自己多年的女人,直覺告訴他,她在意的絕對不是皇後之位。

    果然,上官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是絲毫也不在意的模樣。

    “你放心,我是不會白幫你,至於我要什麽……嗬嗬,那絕對不會是你的皇位,而你,也是給得起,太子殿下願意賭一次麽?”上官憐眸中的光亮越發的耀眼,那氣勢饒是在百裏騫的麵前,也絲毫不遜色。

    百裏騫沉默著,賭一次麽?

    與虎謀皮?

    嗬,就算是與虎謀皮又如何?還能比他現在的情況還糟麽?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助我奪得皇位!”百裏騫眸子眯了眯,賭又如何?若是自己賭贏了,那麽贏得的將會是整個東楚國的天下,以後,誰也休想將他百裏騫踩在腳下!

    “太好了,太子殿下的野心,果然沒有消弭,既然太子想要得到皇位,那麽,就請太子好好將你自己打理一番,胡子剃了,進宮一趟。”上官憐斂眉,淡淡的吩咐。

    百裏騫眉心卻是一皺,“進宮?你不也說了,如今的我是個廢太子,那除夕宴上,哪裏還有我的一席之地。”

    百裏騫咬著牙,幾年的除夕宴,他沒資格,那麽,以後每年的除夕宴,他百裏騫都要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誰說是去除夕宴了?皇後雖然被廢,但也終歸是你的母親,皇上雖然廢了你,可也沒有禁止你進宮,今日除夕,親人團聚,你這個做兒子的,進宮和母親一起過除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是嗎?”上官憐緩緩開口,嘴角淺淺牽出一絲笑意。

    “你想讓我跟母後說什麽?”百裏騫不笨,很快便明白上官憐的意思。

    上官憐挑眉一笑,對上百裏騫的眼,“當然是告訴她你的想法,說服她助你一臂之力。”

    上官憐說到此,卻是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眸光凝視了百裏騫片刻,嘴角揚起一抹更是詭異的笑容,朝著百裏騫福了福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百裏騫看著那背影,竟是有些恍惚,腦中也有無數的疑問浮現,上官憐在自己身邊這麽久,為何不幫他奪去皇位,卻是在這個……他落魄至此的時候?

    百裏騫想不透,獨自站在房間裏,房間裏的酒氣彌散,他的心裏,生出一絲厭煩,索性揮開腦中的思緒。

    管她上官憐是為了什麽,如今,隻要能改變他此刻的局麵,他還有什麽不能做的呢?

    上官憐一路出了百裏騫的房間,隨即更是出了這小院兒,上了一輛馬車,走到一座偌大的府邸前才停下,看著那門匾上的三個字。

    “北王府……”戴著麵紗的上官憐,眸中凝聚起一抹幽深,隨即一枚玉佩隨手遞給車夫,沉聲道,“讓那守門的將這東西送進去,交給卿王妃。”

    “是。”車夫領命,立即將那玉佩接了過來。

    北王府,錦繡閣內,丫鬟正伺候著杜若卿換上了一件華貴的衣裳,準備著去皇宮赴宴,房間裏,北柔坐在榻上,眼神凝聚在某一處,好似失了神。

    杜若卿瞧見她的神色,眉心微皺,斂眉道,“綠嬈,替小姐把進宮要穿衣裳換上。”

    坐在那裏的北柔似聽到進宮二字,禁不住一怔,“母妃,我不去。”

    “不去?怎不去?”杜若卿眼底劃過一抹不悅。

    “嗬,我如今是被太子休了的女人,哪裏還有那的臉,去進宮赴宴?”北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自從自己被休,她是連北王府的大門都不敢出,甚是連這錦繡閣也是很少出去。

    這話更是讓杜若卿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我杜若卿的女兒,看誰敢亂說什麽,再說了,這次進宮,便也可以好好找皇上說說公道。”

    北柔斂眉,下旨讓太子休妻的人,可不就是皇上麽?

    北柔正要再說些什麽,一個身影匆匆的進了房間,恭敬的跪在卿王妃的麵前,“王妃,外麵有人求見,呈上了這個。”

    杜若卿蹙眉,看著被家丁呈在手上的東西,身子一顫,立即推開正給她整理著衣裳的丫鬟,匆匆的上前幾步,將那玉佩從家丁的手中拿過來,慌忙的道,“人呢?這玉佩的主人?”

    杜若卿的反應,饒是北柔都有些詫異,母妃方才的眼裏,分明有一絲畏懼一閃而過啊!

    那玉佩的主人……讓母妃害怕嗎?

    不知為何,她竟是覺得有些奇怪。

    那家丁忙道,“在……在府外等著。”

    “快,快請她進來。”杜若卿吩咐著,看著這玉佩,眸光閃爍著,家丁領命下去,北柔看著杜若卿的模樣,隱隱有些擔憂,試探的開口,“母妃……”

    杜若卿好似被這兩個字驚醒了一般,看到房間裏的北柔以及伺候在身旁的丫鬟仆人,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都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母妃……”如此的反應,更是讓北柔的心裏生出一絲不安,母妃她這是怎麽了?

    北柔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之上,心中若有所思。

    “快出去,都出去!”杜若卿再次激動的開口。

    北柔看了杜若卿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走出了房間,剛出了門,往錦繡閣外走,正是撞見家丁的引導之下,一白衣婦人,身形優雅,可那張臉,卻是被麵紗遮著。

    這是那玉佩的主人麽?

    這個女人,不過是二十多歲的模樣,為何讓母妃那般忌憚?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北柔在打量著那女子的時候,那女子也是看著北柔,幾乎是一眼,她便看得北柔變了,那眉宇之間,絲毫沒又的以前骨子裏散發的溫柔,眼裏的陰沉,似時時都在充滿了算計,以及不甘。

    二人看著對方,都沒有停下腳步,擦聲而過之後,北柔卻是停住了腳步,駐足在原地,轉過身,目光依舊停留在那一抹白色的背影上,一雙眉峰緊緊的皺著。

    熟悉!為何這背影,讓她覺得有些熟悉,似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她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北柔思索著,絞盡腦汁,直到那一抹身影進了門,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房間裏,婦人打扮的女子進了門,房門在身後被關上,第一時間,二人的視線都看到了彼此,杜若卿看著那女人,眉心卻是一皺,“你是誰?你不是她……她人呢?你怎麽會有這個?”

    一連串的問題,從杜若卿的口中說出來,上官憐聽在耳裏,麵紗下的嘴角,淺淺勾起一抹冷笑,“若是主子親眼看到卿王妃這般,怕是要失望了。”

    杜若卿眸光閃了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些,“她讓你來的麽?”

    主子?杜若卿心中明白過來,看著這玉佩,“已經好些年沒見到這玉佩了,我以為她……已經死了呢!”

    “嗬,卿王妃,勞煩你掛念了,主子她很好,當年你們的交易還沒完成,她怎麽能死?”上官憐緩緩走向杜若卿,不緊不慢的道。

    當年的交易?

    杜若卿拿著玉佩的手一顫,好似那玉佩突然變得燙人一般,差一點兒那玉佩竟是要滑落在了地上。

    上官憐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些,“卿王妃可要小心了,這是主子的信物,你若是打碎了,她可要生氣的呢,她若是生氣,那罪魁禍首可是要遭殃的,這一點,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杜若卿腦海中浮現出某個畫麵,心中更好似被一隻手緊緊的握著,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目光凝聚在眼前的這個女子的身上,沉聲開口,“她讓你來做什麽?”

    上官憐更是走近了杜若卿一些,倏然,手一揚,一巴掌打在杜若卿的臉上,啪的一聲,饒是杜若卿都在那片刻之間被打懵了,杜若卿一怔,捂著臉,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雙眉峰更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為什麽打我?”杜若卿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氣,若是換做旁人,她早就收拾了,不,換做旁人,甚至連打她的機會都沒有,可這個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她畢竟是那個人派來的,她可以得罪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卻不能得罪她身後的那個人。

    “為什麽?這是卿王妃你欠我的!”上官憐麵紗底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之中夾雜的甚至是痛快,“我差點兒因為卿王妃你的一句話,而被送進忘憂閣,你說,是不是你欠我的呢?如此看來,一巴掌倒是便宜你了,虧得你那寶貝女兒為了討好太子,不讓我進去,若是我當真進了那忘憂閣,主子知道了,可就不隻是一個巴掌能夠解決的了!”

    杜若卿微怔,忘憂閣?猛然,她好似響起什麽,“你……你是……”

    杜若卿的眼裏,滿是不可思議,好似見了鬼一般,看著眼前的女子,而這女子也是緩緩抬起手,揭開臉上的麵紗,那麵紗離開了臉,將那容顏暴露在了杜若卿的眼中,杜若卿這才看清楚了。

    是她,果然是她!

    “上官側妃……”杜若卿口中喃喃,可依舊有些不可思議,怎麽會是她呢?

    都說上官側妃溫柔賢惠,在太子府上不爭不搶,一心幫太子打理著府上的事情,為太子分憂解勞,曾近,她也是見過她好幾次,每一次見到,都是那溫婉賢惠的模樣,什麽關係都處理得四平八穩,沒有任何害處的一個女子。

    卻沒想到竟是……她是那個人的人麽?

    杜若卿身體一顫,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她倒是真的很有本事,她除了在太子府上安插了你之外,還有誰是她的人?”

    杜若卿越發的覺得那個人的深不可測。

    上官憐嘴角牽出一抹笑意,“這就不勞煩卿王妃費心了,這次主子,可是有件大事讓你做。”

    “什麽事?”杜若卿斂眉,整個人更是嚴肅了起來。

    “助太子逼宮篡位!”上官憐一字一句的開口。

    逼宮篡位?杜若卿的臉色倏然一片蒼白,逼宮篡位?她沒有聽錯嗎?

    太子?她口中的太子,是百裏騫那可惡的男人麽?

    想到那百裏騫,杜若卿的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冷哼了一聲,“那百裏騫休了我的女兒,將我女兒害成這個模樣,我幫他逼宮篡位?哼,休想!”

    “嗬,休想?卿王妃還是別太早下結論了,別忘了,曾經主子是如何幫你的,你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妾室,成為正妃,主子可是幫了你不少忙,你也莫要忘了,當年你前麵的那位北王妃,是怎麽死的!”上官憐嘴角勾起的笑意越發濃鬱了些,那眸子裏的冷冽幽光,更是讓人看著,禁不住心中生寒。

    杜若卿心中一顫,目光不安的閃了閃,下意識的開口,“不,王妃的死,是她……”

    “錯了,是你們,你們一起,對了,你說,若是讓人知道了曾經北王妃的死,並非那麽簡單,北策會怎麽做?”上官憐嗬嗬的笑出了聲來,看著杜若卿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心中浮出一絲得逞,繼續道,“再者,若是讓人知道北王府二公子北穆的真是身份,你說……嗬,聽說,現在北王爺將王府的產業都交到了二公子北穆的手中,那可謂是前途無量啊,可若是北王爺知道二公子不是他的兒子,那這前途……豈不是要斷送了?”

    “你……”杜若卿狠狠的瞪著這個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你該問主子她是怎麽知道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主子想要知道的東西,便沒有無法知道的。”

    杜若卿身子一晃,整個人好似被掏空了一般,這個把柄……實在是她致命了。

    不,她不能讓穆兒的前途毀了,那隻有……助百裏騫逼宮篡位麽?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杜若卿思索著,終於,沉吟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道,“好,我該怎麽做?”

    上官憐挑眉一笑,“卿王妃果然如主子說的那般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至於怎麽做……嗬嗬,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今日卿王妃不是要進宮赴除夕宴麽?”

    “是。”杜若卿斂眉道,難道是要在今日的除夕宴上?

    “那便好,卿王妃好好的去參加除夕宴,至於逼宮篡位之事……”上官憐說著,眼底的幽光越發的閃爍,可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麽,重新戴上麵紗,走出了杜若卿的房間。

    房間裏,獨獨留下杜若卿一人,感受著屋子裏的空蕩,逼宮篡位……嗬,這是多大的事情啊!

    若是一著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甚至連整個北王府也要……成為這次逼宮篡位的陪葬品。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幫太子奪位?她和太子,和玉皇後,又有怎樣的關係?

    杜若卿腦海中浮出太多的疑問,似乎從許多年前認識開始,她就隻知道她這個人,卻是對她什麽也不了解,那個女人隱藏得太深,已經深到讓她心中覺得膽寒的地步,而自己的一切……卻是被那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

    杜若卿身體一顫,好似感覺到有眼睛在盯著她一般,讓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閉上眼,杜若卿走到榻旁,虛軟的坐下,一雙眉峰怎麽也無法舒展開來……

    而走了出去的上官憐,卻是在剛走到門口之際,正遇見安九和北策出了府門,準備上馬車。

    看到二人,上官憐心中下意識的一顫,渾身的防備了起來,匆匆的上了馬車,吩咐車夫立即離開。

    安九看著那遠去的馬車,腦中浮現出方才那形色匆匆的女子,眉心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那是誰啊?”安九隨意問道。

    門口的侍衛忙恭敬的回答,“隻知道是卿王妃的客人,具體是哪家的夫人,倒是不清楚呢。”

    卿王妃的客人?

    安九眉峰一挑,卿王妃的客人,怎麽看著有幾分懼她們呢?

    想到那卿王妃囂張的樣子,安九的眸光微斂眉,感受到北策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安九回過神來,對上北策關切的眼,臉上隨即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沒什麽,隻是覺得那位夫人有些奇怪呢!”

    北策斂眉一笑,一把將安九抱起,安九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雙手勾住北策的脖子,在所有人的曖昧的目光之中,安九被北策抱上了馬車……

    這一日,整個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都十分熱鬧,以往,幾個重要的府上,都會被邀到宮裏去赴除夕宴,而今年,因為玉皇後和太子被廢的事情,玉丞相府已經不在受邀之列,晉國公府早已變成了安府,豫親王府在那日的刺殺之事手,已經被查封,而這五大府之中,就獨獨剩下了為首的北王府,以及排在最末的夏侯府。

    夏侯音被封為容妃,整個夏侯府都雞犬升了天,一時之間,在這朝中,成了炙手可熱的家族。

    甚至有人在想著,以皇上對夏侯音的迷戀,若是夏侯音產下一子,那這皇位繼承人,怕也有人和宣王百裏彥搶上一搶了。

    幾輛馬車朝著朱雀門緩緩而行,以往,北策到了皇宮,第一時間,便是去長樂宮拜見嫻妃娘娘,可是,如今長樂宮被一把大火燒了,嫻妃也是瘋了,被關在了淩霄宮裏。

    北策便帶著安九往花神廟的方向走,花神殿前,北策拜了花神娘娘,那雙眸子,又是多了幾分悲傷。

    “我母妃……當年就是在這裏……”突然,北策的聲音響起,讓安九身體一怔。

    這還是第一次,北策對她主動提起他的娘親,十多年前便香消玉殞了的北王妃。

    原來,她是在這裏死的麽?

    “她本就身子不好,那次宮宴,她進宮,本是拜花神娘娘,可卻在這裏突發疾病,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北策斂眉,那聲音從他的口中徐徐傳出來,讓人的心中,禁不住生出憐惜之意。

    “她……該會走得安詳。”安九斂眉,握著安九的手,柔聲安撫。

    “我也不知道,當時太醫說她是疾病突發而死,可母妃……母妃的身上一直帶著藥,母妃發病,便知道吃藥緩解,我找了她的身上,那一次,竟是沒有藥,可……可母妃素來仔細,她斷然不會忘記將藥帶在身上。”北策眉心微微皺著,走到一處案幾上,隨手將那案幾上的玉笛拿在手上,放在唇邊,那悠揚的曲子,便在花神廟裏回蕩開來。

    安九聽著那笛聲,似在徐徐訴說著思母之情,看著那一抹白影,安九的心中,說不出的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曲畢,安九才上前,靠在北策的懷中,“如今母妃看到我們在一起,看到我們如此幸福,必然也會為我們高興。”

    北策伸手,將安九攬在懷中,臉上終於淺淺揚起一抹笑意,母妃,若是你當真看得見,那定要保佑你的兒媳安九,一世安寧!

    宮宴定在晚上,二人進宮尚早,趁著北策去見皇上之際,安九自己一人,在皇宮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可是,看似漫無目的,安九卻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淩霄宮,今日除夕,嫻妃在那淩霄宮中住著,必定是淒苦蕭索,她去看看也好。

    淩霄宮,距離冷宮不遠,算是這皇宮裏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了,安九越是往這邊走,越是感受到那風中襲來的淒涼,似乎連宮女太監,也不願往這邊走,一路上,淒冷蕭索得很。

    關於這淩霄宮,曾經流傳著許多說法,據說,先帝的一個妃子,最喜歡淩霄花,更喜歡這空無一人的寧靜,所以,當時先帝便在這冷宮的旁邊,修建了這麽一座宮殿。

    據說,先帝將淩霄花種滿了整個宮殿,很長的一段時間,先帝都不嫌這裏偏遠,日日都到這裏留宿,淩霄宮,那個時候算是這宮中最繁華的地方,和旁邊的冷宮,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可是,後來那女子失寵之後,這淩霄宮內,便沒有人來了,最後也落敗得和冷宮沒什麽兩樣。

    當年,皇上登基之後,蕭太子妃便被送到了這裏,皇上下令,任其自身之滅。

    安九看著這座宏偉的宮殿,此刻的斑駁,掩蓋了當日的繁華,看著,讓人禁不住想起了嫻妃。

    曾經在長樂宮的她,那可是風華無雙,可現在……卻是為了她想得到的東西,委屈隱忍的住在這蕭索之中。

    安九推門而入,一進門,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朝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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