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如果她懷孕了,難道讓她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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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柒月千不情萬不願,最後還是被打扮起來,去參加那個沐彥霆所謂的給她“挽回麵子”的派對。
衣服是田莉莎給挑的,她從那一整櫃衣服裏選出最普通的一件,一條白色的裙子,胸前是一排貝殼紐扣,裙擺微微蓬起,上身包到脖子,下身遮到膝蓋,是一條學生氣十足的裙子。
田莉莎的本意是不想夏柒月派對上太過耀眼,她挑這條裙子,完全是因為這條裙子既不時尚也不性感。
但是她忘了,夏柒月年輕,二十歲的年紀,正適合這種青春洋溢的衣著。
夏柒月簡單地梳了一個馬尾,紮馬尾的頭繩上有兩顆可愛的水晶糖果,秀眉輕掃,唇色淡畫,細膩的皮膚,白得無瑕的裙子,令她整個個都仙了起來,美得像所有男人記憶中的青春女神。
當夏柒月裝扮完畢,站在田莉莎麵前時,她看到田莉莎眯起眼睛,抿緊嘴唇,臉上已經藏不住內心的嫉妒。
夏柒月牽起裙擺,在田莉莎麵前轉了兩圈,故意問她:“田秘書,好看嗎?”
田莉莎撇了撇嘴:“好不好看並不重要,誰沒年輕過?你有的東西我也有過,我有的東西你卻沒有。”
夏柒月指了指腦袋:“你是指這裏嗎?我是沒有田秘書聰明,想不出女仆裝那麽高明的主意來。如果沒有上次的女仆裝盛大展示,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場派對,前後都是你在忙碌,你累不累啊?”
田莉莎本來就氣悶,被夏柒月指明了來說,更是覺得沒麵子。她揪住夏柒月的衣領,咬牙道:“夏柒月,你別囂張得太早!我今天把話撂給你,得罪了我,有你哭死的那一天!”
“田秘書既然年輕過,就應該知道年輕人的脾氣,我就是囂張,就是不怕得罪人。撂狠話誰不會?說不定哪一天我也讓你穿一回女仆裝,過一過萬眾矚目的癮呢。”夏柒月始終不能忘記那一次的屈辱經曆,那是她這二十年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個夜晚。
“就憑你?哼!”田莉莎仰起下巴來蔑視夏柒月。
夏柒月則一展裙擺,邁開步子,往門外走去。
歇了一下午,腳還是疼。可是夏柒月拒絕坐輪椅,既然非去不可,那她何不高高興興漂漂亮亮地出現呢?愁眉苦臉給誰看?隻會令親者痛仇者快而已。
一下午的時間,主樓的大廳就已經布置得華麗璀璨,燈火輝煌。
夏柒月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站住了。她透過落地的玻璃窗子往大廳望進去,果然看見了好多熟人,有上次聚會來過的,還有上次聚會沒有來過的。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認識沐彥霆,隻是沐輝天下的沐總發邀請函,誰會不來呢?就算不為這裏的美酒佳肴,來見識一下也是好的啊,說不定還能遇到那些平時隻存在於普通人的傳說之中的大佬級人物呢。
更何況,聽上一次參加過沐府盛大派對的人說,還有熱鬧可看,更是不能錯過了。
夏柒月有心理陰影,不免緊張。她站在門外,手撫胸口,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怎麽?不敢進了嗎?”田莉莎走到她身後,冷冷地嘲笑她。
夏柒月回頭瞪了她一眼,一咬牙,邁步進了大廳。
派對的氣氛撲麵而來,音樂聲人語聲嗡嗡嚶嚶地傳進耳朵裏。夏柒月的頭有些大,但她還是強撐住一個淡定微笑的表情,優雅地走進了人群中。
那邊有她的朋友看到她了,衝著她招手。
她認得那位朋友,就是在學校論壇上發貼傳播她穿著女仆裝照片的那一位。這位朋友是這樣給那些照片配文字的:校花淪落成女仆,總裁豢養加調}教。
夏柒月想起自己在學校時,還和這位朋友互相換衣服穿,一起逛街看電影。沒想到她出事,這位朋友會比別人更加起勁地譏笑嘲諷她。
今晚她居然又來了,她是不是在期待著有更猛的爆料?她這麽起勁地招呼夏柒月,是想借著敘舊的機會,打探一些什麽吧。
夏柒月覺得,自己真的要去跟她麵對麵交流一下,否則她真的猜不透這種人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立即衝著這位朋友微笑點頭,欣欣然走過去。
“嗨!柒月!好久不見你啦!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啊?”朋友臉上展露出熱情的笑意,眼睛卻在上下打量著她。
“我……”
夏柒月才開口,突然有人從她背後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她扭頭一看,是沐彥霆,頓時變了臉色!
這是什麽意思?上次派對的戲碼要重新演一變嗎?
就聽沐彥霆微笑著對她的朋友說:“這位小姐,對不起,我家月寶兒的腳崴了,不敢讓她站著,我先帶她去那邊歇息,以後有機會你們再聊。”
什麽?月寶兒?他在叫誰啊?她嗎?天哪!他有沒有搞錯?這也太肉麻了吧?害她一陣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沐彥霆,讓我和朋友說幾句話……”夏柒月踢騰著腿,想要從了他的懷裏下來。
現場人多,沐彥霆不好用強力的手段控製她,可是她又鬧騰得厲害。於是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一低頭吻住了夏柒月的嘴唇。
夏柒月大吃一驚,思維有片刻的停頓。等她緩過神來,就聽耳邊響起一陣一陣的掌聲和起哄聲:“好!再親一個!”
夏柒月氣極,張嘴咬他的嘴唇。沐彥霆卻早有防備,在她張嘴的一刹那,用他的舌尖勾住她的舌尖,嘴唇稍稍撤離,避開她的牙齒,卻由唇吻變成了舌吻。
夏柒月張了嘴,卻沒有咬著他,倒像是她主動向他索吻一樣。
她的臉一下子燒紅了,羞得簡直無處可藏,隻能轉頭將臉埋進他的懷裏。
沐彥霆就趁這個機會,抱著她離開她朋友所在的那一區,來到另一邊。夏柒月都不想離開他的懷抱了,她多希望他能好心抱著她離開這裏,實在太丟人了,她沒臉麵對在場的嘉賓了。
可是沐彥霆好像並沒有那麽善良,他還是把她放到沙發上了:“起來吧,見一見我的朋友。”
夏柒月隻好深呼吸,給自己心理暗示:不要緊,接吻算什麽?在西方不過是一種社交禮儀……好吧,她承認社交禮儀不會吻得那麽深,可是親都親了,她總不能因為一個親吻就去撞牆自盡吧?還是要見人的!
於是她整理了一下裙子,站了起來。
再看大廳裏的形勢,她才發現她的同學朋友都被劃歸到一個小小的區域裏麵,用裝飾彩帶將他們與這邊的現場隔離起來。她的朋友企圖過來接觸她,已經被打扮成侍者模樣的保鏢攔住了。
而沐彥霆帶她過來的區域,則是沐彥霆的商界友人,她看到好多熟悉的麵孔,平時隻能在富豪排行榜上見到的麵孔。
今天沐彥霆沒有請她的家人,夏柒月甚覺欣慰,同時又有小小的失落。
“馬總,這位是夏小姐。”沐彥霆將夏柒月牽到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麵前,向他介紹夏柒月。
馬總伸出手來:“夏小姐,年輕漂亮,彥霆老弟有眼光啊。”
夏柒月對這位馬總相當崇拜了,她讀過他的自傳,對他從一個普通教師成長為互聯網巨頭的經曆非常著迷。今天親眼見了他,她欣喜萬分,趕緊伸出手去:“馬總好,久仰大名。”
雖然全世界都知道這位馬總的大名,但是被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恭維,對於一個中年男人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因此,馬總站在那裏,和夏柒月聊了好一會兒。
這期間,夏柒月的朋友那一區不停有人想要過來,卻都被攔住。夏柒月沒有辦法不關注他們,她的眼角餘光隨時瞄著那裏,她看到了方文安,看到了他那張英俊耿直的臉上布滿了陰霾,他狠狠地瞪著沐彥霆。
夏柒月心中很不安,盡管方文安那天晚上罵過她,但她知道這位學長是真的關心她。上次他被沐彥霆的手下強行拖走,非常狼狽,不知道這次他為什麽還要來。
難道他是來報複的?他不會在身上藏著一顆炸彈,準備衝到沐彥霆的身邊引爆吧?
夏柒月一邊應酬著沐彥霆給她介紹的商界大佬們,一邊謹慎地關注著方文安。
她的眼神飄忽,精神也不太集中,沐彥霆馬上就發現了。他順著她目光望過去,看到了滿麵怒容的方文安。
他回頭,叫來盧緒明吩咐了幾句。然後他攬住夏柒月的腰,將嘴巴湊近她的耳朵,狀似親昵密語,實則嚴重警告她:“夏柒月!看到你的方學長了是嗎?心都飛走了是嗎?你最好和我親密一點兒,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怎麽對待你的方學長。”
“你怕我心飛走?那你為什麽還要請他來?為難他有意思嗎?”夏柒月覺得沐彥霆很壞,故意做這種場麵給方文安看。
沐彥霆眼睛盯著方文安,在夏柒月的耳垂上親吻了一下。看著方文安氣得滿臉通紅青筋暴漲,他開心地笑了。他說:“我要請誰,那是我的自由,他來不來,那是他的自由。我又沒有派人去把他抓來,是他自己要來的,你怎麽不去問問他是怎麽想的?”
夏柒月回頭看了一眼方文安,而方文安還給她的眼神是悲憤的,仿佛在譴責她不爭氣沒出息。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不為別人的目光,而是為自己尷尬的處境。
她現在所遭遇的和承受的,她甚至都沒有辦法去向關心她的人解釋,這真是令她無比抓狂。
這一刹那,她是恨沐彥霆的。於是她說:“你猜他是怎麽想的?他肯定是為了來看我一眼啊。我也要感謝他這麽勇敢,我也很想念他呢,今天見了他,我很開心。”
沐彥霆牙齒一錯,惡狠狠地說道:“夏柒月!你要是知道你這一番話會給那個姓方的小子帶來什麽樣的麻煩,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你要怎麽樣?剁了他的手?剜了他的眼?光天化日,我不信你敢這樣無法無天!”夏柒月更加想要氣他,她幹脆推開他的手,朝著方文山走過去。
方文山見她過來了,趕緊起身相迎。馬上就有兩位體形強壯的男侍者擋住方文山,看似客氣地挽住他的手臂,帶著他往外走。
方文山一介書生,哪裏能掙得過沐彥霆身邊這些特種兵退役的職業保鏢?眼看著要被帶出去了,他急了,大聲喊叫起來:“夏柒月!我來是想告訴你,趕快離開沐彥霆這個惡魔,你們家的……嗚嗚嗚……你爸爸……”
方文山拚盡全身的力氣,終究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出來。最後,他還是被強行帶出了大廳。
夏柒月聽到了他的半截話,心中一驚,馬上轉頭問沐彥霆:“我們家怎麽了?我爸爸怎麽了?”
沐彥霆就知道,今晚邀請方文山來是一個冒險。他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態,他就是想讓姓方的這個小子看看,夏柒月跟著他享受的是怎樣的榮華富貴。
盡管他讓人向邀請來的每一位認識夏柒月的鄭重交待過,不許提起夏家的事,否則後果嚴重,可是他最擔心方文安,第一次見麵,他就見識這小子的耿直,他覺得方文安如果應邀前來,就一定是要告訴夏柒月夏家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他是有所準備的。
他說:“你爸爸怎麽了,你還不知道嗎?我還是那句話,你家人過得好不好,就要看你的表現!你表現得好,他們就過得好!”
“如此而已?你沒有把我家人怎麽樣吧?”夏柒月將信將疑。
沐彥霆低低地哼了一聲:“我對你爸爸做什麽,都是他該有的報應!你不必為他操心!”
夏柒月一聽這話,馬上就惱了:“沐彥霆!如果你言而無信!為難我的家人!那麽你就是我仇人!我會像你一樣記住仇恨,並且用我一生的時間來報複你!”
沐彥霆心中一震!臉色就變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差一點兒在夏柒朋麵前失態。
於是他板起臉來,掐住夏柒月的腕子,低聲訓斥她:“現在不是討論我們應該誰恨誰的時候,你趕緊收回心來!你要是再敢想著方文安那個小子,並且這樣哭喪著臉來砸我的麵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夏柒月抬頭打量周圍,方文安引起的小小騷亂已經平息了,大家都恢複了平靜,麵色如常,與相熟不相熟的朋友把酒言歡。
夏柒月把目光投向她的同學和她的朋友們,那些人似乎也忘記剛才還有一個他們熟悉的叫方文安的人從這裏被拖走了。他們隻顧著尋找拍照的角度,都想把身後那些大人物們作為背景自拍,再沒有人給夏柒月任何一點兒信息和提示。
夏柒月見此情形,心裏想:看這些人的神情,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呢。也許真的是方文安太耿直,不惜再一次身入虎穴來,企圖奉勸她自珍自愛吧。
她歎了一口氣,閉了一會兒眼睛,將自己被方文安惹得忐忑不安的一顆心平複下來。
然後,她恢複了自己美麗優雅的微笑,繼續跟著沐彥霆去應酬席上嘉賓。
從始至終,沐彥霆對她嗬護倍至,親密無比,再沒有給她機會去見她的同學朋友們。
一直到派對結束,她的同學朋友們紛紛散去,她也沒能和他們說上一句話。
沐彥霆親送幾位重要的朋友到門口,她以自己腳痛為由,沒有跟去。沐彥霆見現場已經沒有她的熟人了,便放開她了。
夏柒月回到自己的房間,脫掉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關了燈,窩到床上去。她好累,走了一個晚上,腳也在痛。這就是沐彥霆所謂的為她挽回麵子的盛大派對,他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像花瓶一般擺在身邊,他以為這就是給足了她麵子!
嗬嗬……
黑暗中,夏柒月冷笑了兩聲。
半夜,沐彥霆來了。夏柒月反鎖了門,他沒能進來,便用力敲門。
夏柒月並沒有睡著,他用拳頭砸門的聲音震得她頭痛,可她就是不起來,不給他開門。
五分鍾後,沐彥霆走了。
世界暫時安寧了,夏柒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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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有千般煩惱,生活還要繼續。
第二天,夏柒月一覺睡到下午,沒有人打擾她。
她醒來後,梳洗穿衣,站在窗口發了一會兒呆,整理了一個自己的情緒。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不管方文安是如何地想要解救她於水火,在她沒有離開沐家城堡前,日子還是要湊合著過。
於是她打起精神來,出了門,去寶寶的嬰兒房。她答應青嫂,要幫忙照顧寶寶,這是她在沐家能做的最令她愉快的事情。
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她都在嬰兒房陪著寶寶。小嬰兒那純真無邪的樣子和全身心對她的信任依賴,都能緩解她的焦躁情緒。
而且她發現,對她來說,嬰兒房真的是一處很好的避難所。因為沐彥霆從不進嬰兒房,所以她在這裏,他反而不好來糾纏她。
所以她一直磨蹭到晚上,直到青嫂來跟她說:“柒月,太晚了,你也不用回東配樓了,隔壁就是一間休息室,你今晚就睡那裏吧。”
夏柒月馬上答應了。
她去了隔壁休息室,洗了澡,換了睡衣,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突然想起來自己把藥瓶落在了寶寶的嬰兒房裏。
於是她下了床,跛著一隻腳去隔壁取藥瓶。
一出門,她就聽到嬰兒房對麵的遊戲室裏有動靜。她也沒有介意,因為遊戲室的一個角落裏堆放了好多的玩具,偶爾有哪一隻掉落下來,也是正常的。
她推開門,隨手開了燈,就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坐在遊戲室的地毯上。
她嚇了一跳,差點兒尖叫出聲。那個男人就在這個時候轉過臉來,竟是沐彥霆!
夏柒月的表情從驚嚇變成了驚訝,愕然看著沐彥霆。
沐彥霆的臉上略過一絲尷尬,隨即放下手中的一隻彩色手搖鈴鐺,哼道:“大半夜神出鬼沒的!你是故意出來嚇人的吧?”
“哈!”夏柒月簡直不敢相信,她剛剛要說這句話,竟然被他搶了先,“我就住隔壁哎!而且整個晚上我都在這裏陪寶寶玩耍,是你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好吧?扮鬼嚇人的是你呀!你到這裏來幹什麽?”
沐彥霆聳了聳肩,站起身來:“我來看你呀,一整天見不到你,我睡不著覺呀,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呢。昨晚我為你舉辦的派對,你還喜歡嗎?腳好些了沒有?”
夏柒月看了看被他丟在地上的鈴鐺,心中有了幾分了悟,就笑了:“你這麽冷血的人,居然也有這麽溫柔的情懷,我還真是感動呢。”
沐彥霆本以為她在接應自己的前麵一句話,剛想湊近了再*幾句,發現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鈴鐺,就覺出這是一語雙關呢。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支放大鏡,將他身上最隱秘的一處傷疤找了出來,一邊觀賞著一邊譏笑著,令他非常惱火。
於是他一個箭步撲到了夏柒月的麵前,抓著她的雙肩,將她直接摁在了牆上,俯下頭湊近她的臉,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我還有一種熱烈的情懷,你要不要體驗一下?”
夏柒月沒想到這樣也能惹惱他,更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她隻看到他的人影一閃,下一秒她已經被推到牆上了去了。
她立即反抗,抬手推他:“你放開我!”
若是單單比力氣,夏柒月不可能敵得過沐彥霆的。她越是掙紮,他就貼得越近。眼看他的嘴唇已經湊到她的鼻尖上了,她突然大叫一聲:“哎呀!我的腳!痛死了!”
沐彥霆本能地以為自己踩到了她的傷腳,低頭去看時,突然感覺她的身體往下一沉,從他的右手臂下麵鑽出去,就擺脫了他的箍製,往門外衝。
沐彥霆長臂一伸,抓住她的睡衣肩帶往回拽。夏柒月掙紮了一下,轉頭一看,細細的肩帶根本經不住兩個人這麽拉扯,眼看就要斷掉了。
為避免睡衣滑落的尷尬場麵,她不得不退了回去,轉頭瞪他:“放手呀!真粗魯!”
“你身上是什麽味道?”沐彥霆突然問她這麽一句。
夏柒月以為他又在調戲她,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誰知沐彥霆竟認真地抓起她的手,湊近鼻端聞了聞,又低頭在她的胸前聞了聞,最後肯定地說道:“是你頭發的味道。”
夏柒月從小養成的習慣,都是早上洗頭,晚上洗澡,因為媽媽說,晚上洗頭會頭痛。
沐彥霆這樣說,她就以為自己的頭發有什麽難聞的怪味道。她狐疑地抓過一綹來,聞了聞,然後鄙視了沐彥霆一眼:“沒聞過這種味道吧?你也配當爸爸?這是小孩子的奶香味!我一個晚上都抱著寶寶,這是他身上的味道!”
沐彥霆沉默了。
幾秒後,他突然伸手將她抱了起來:“不早了,我很累了,我們睡吧。”
“我們?!”
沐彥霆突然抱起夏柒月,夏柒月渾身都不自在,叫道:“你不要總把人抱來抱去的好嗎?我又沒有殘廢!我自己能走!”
沐彥霆正要出遊戲室的門,聽她這樣說,低頭看她:“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盼望著我能抱她們一下嗎?你還不讓抱?太不知好歹了!”
夏柒月倒沒感覺到自己不知好歹,反而覺得沐彥霆說這話時跩跩的表情很欠揍。她不屑地回瞪著他:“你是萬人迷?那麽多女人盼著你的擁抱嗎?那你幹嘛不把你寶貴的擁抱贈送給需要的人?我是喜歡自己走路的……”
她話沒說完,沐彥霆突然一鬆手,她就掉落下去了。
好在她反應靈敏,及時地用左腳點了一下地。可屁股還是重重地坐了下去,撴得她屁股和腰一起痛。扶著腰半天爬不起來。
沐彥霆看都不看她一眼,越過她的身邊,邁步離開了。
等她終於能爬起來了,已經是幾分鍾以後了。她扶著牆,一邊咒罵著沐彥霆,一邊磨蹭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一進屋,直接撲到了床上,趴在那裏揉著自己的腰,嘴巴裏低低地自語:“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喜怒無常!簡直就不是正常的人類……他是火星人吧?所以才沒有地球人的人性?他回不去自己的星球了,所以才這麽暴躁易怒、冷血無情,一定是這樣……”
她正自言自語咒罵著沐彥霆,突然聽到頭上有人說話:“小姐,麻煩你不要橫著躺,給回不去火星的火星人騰一個睡覺的地方好嗎?”
她“噌”地一下子翻過身,就看到沐彥霆站在床邊,剛剛洗過澡的樣子,皮膚亮亮的,頭發微濕。
“你……你沒走?你在衛生間怎麽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呀?嚇死人了!”夏柒月坐起來,生氣地看著他。
沐彥霆將她掀到一邊,然後偏身尚了床,扯過被子搭在身上,轉頭看著她,眨了眨眼睛:“我們火星人洗完澡擦頭發都是沒有聲音的,難道你們地球人還能用毛巾在身上擦出音樂來嗎?”
“……”夏柒月無從反駁,趕緊換話題,“你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好不好?你為什麽一定要賴在我房間呀?不是有那麽多女人在期望著你的擁抱嗎?你去找她們好了!”
沐彥霆已經在她的嘮叨聲中躺下了,他舒出一口氣,說道:“我都說了,我累了,隻想睡覺。你這裏很安全,因為我確信你不會主動爬到我身上來,向我求}歡……”
他說著話,在被子裏翻了一個身,背朝著夏柒月,關了床頭櫃上的台燈,真的睡覺去了。
夏柒月在他的身後,走也不是,躺更不是,就那麽抱膝坐著,望著他的後腦勺,在心裏暗暗地想:這個壞蛋就這樣睡在她的眼前了?如果她現在手邊有一把刀,她要不要一刀紮進他的心髒裏?那樣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了?她就可以回家了,以後可以守著媽媽弟弟的身邊安靜地過日子了?
“你是打算用目光殺死我嗎?”沐彥霆突然開口說話,大概因為已經有了睡意,他的聲音粘粘的。
那一晚,夏柒月根本沒有睡好覺。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麽回事,其實他擠到她的床上來也不是這一回了。可她那晚總是想起方文安離去時的表情。
他說:“夏柒月,你趕快離開沐彥霆這個混蛋,你的家……你的爸爸……”
雖然後來沐彥霆向她解釋過,但她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她的家人怎麽樣了?她的爸爸怎麽樣了?他們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今天一直在尋求機會打聽這件事,可是就連青嫂都閉口不言,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那些人越是閃避,她越是懷疑。
所以,當她麵對沐彥霆時,她的心情竟然有些不同。她很想把他搖醒,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她知道,沐彥霆是不可能告訴她的。
第二天一早,她還沒有起床,就聽到有人敲門。
她翻了一個身,擠到了身後的沐彥霆,他發出不滿的聲音:“誰啊?”
“彥霆,是我。”竟然是田莉莎的聲音。
夏柒月馬上坐起來,可是不等她披好衣服,就聽沐彥霆說:“進來吧。”
田莉莎也不客氣,推門就走了進來。夏柒月很不高興,將衣服披好後,不悅道:“沐彥霆,你睡迷糊了嗎?你當這是你自己的房間了吧?隨便就放人進來?你們兩位也太沒有禮貌了。”
沐彥霆隻當沒聽到她的抱怨,扭頭看著田莉莎:“什麽事?”
田莉莎站到床邊,看著夏柒月,眼神如同淬了毒。可是她與沐彥霆說話的語氣卻親切得很,她對沐彥霆嫵媚地笑:“彥霆,我來這裏,一則是來看看柒月妹妹的腳好了沒有,二則是給她送藥……”
“送藥?”沐彥霆睡得迷迷糊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田莉莎就從手包裏取出兩個小藥盒,遞到沐彥霆的手中:“你不是一直有這個規矩嗎?柒月妹妹也不應該例外,是嗎?我也是心疼她,做好防備,總比真的懷上了再做流產要好,女人流產很傷身體的。”
夏柒月一下子沒看清她手裏拿的是什麽藥盒,但是聽她這話,立即就明白了。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更多的卻是惱火。
但是沒等她開口駁斥田莉莎,沐彥霆尷尬地咳了一聲後,抬臂擋開了田莉莎的手:“不需要這個!你拿回去!”
“不需要?”田莉莎先是一驚,隨即臉兒就黑了,“彥霆這話的意思……如果夏柒月懷孕了,就讓她生下來嗎?”
沐彥霆有點兒窘,他眉峰一凜:“怎麽?你現在學會質疑我了嗎?”
“沒……沒有,我隻是想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讓彥霆你滿意。”田莉莎雖然馬上低頭服軟,但她的言語之中卻有明顯的不滿情緒
“我知道你工作起來很用心,你先出去吧,這件事我們再說。”沐彥霆赤】裸著上半身坐了起來,朝著田莉莎揮了揮手。
田莉莎再不高興,也不得不轉身離開了。
夏柒月在她離開後,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衝著沐彥霆發飆道:“沐彥霆!我告訴你!就算你不介意自己被全天下的女人看光,我還要保護我自己的*呢!麻煩你警告一下你的田秘書!她可以隨便闖你的臥室,卻不可以隨便闖我的臥室!如果她再敢這樣不請自來,別怪我對她不客氣!”
沐彥霆抓了抓頭,下了床,靠近她:“你不就是惱她給你送藥來了嗎?我都阻止她了,你還要怎麽樣?”
“送藥?這工作她幹得挺順手了!她曾經有多少次闖進你的臥室,站在你的床上,給你床上的女人送藥?你自己數得清嗎?你阻止了,你很給我麵子,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但不感激你,我還很鄙視你!你讓我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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