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小城事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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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盛翊軍這話的意思,敢情老爺子已經和他暗通款曲,背著她簽訂喪權辱國的條約。

    想想看,別人那是割地賠款,老爺子這一招無異於賣親閨女。

    原本顏琸傾還想質問盛翊軍是幾個意思,可看到盛翊軍滿臉的勢在必得,她立馬就蔫了。

    說起來估計這會她家的老佛爺和老爺子還在家裏偷著樂呢,終於有人上門提親,他們能不高興嗎?更何況對方長得人模人樣的,比二老預想中的女婿還高出一個天差地別來。

    很顯然,在二老眼中顏琸傾不僅是剩品中的剩品,而且還是銷路阻塞的滯銷品,二老從很早之前就形成思維定勢,說什麽一歲看到老,她從小就逆向生長,以後能嫁出去,那是上天保佑,為此老佛爺經常去廟裏拜菩薩。

    二老早在前幾年就巴不得有人失物招領,把她領回去,記得她剛回家那會,老佛爺看著她就是一陣長籲短歎,待詢問緣由後,顏琸傾才知道,老佛爺在為她找不到婆家而深深的擔憂,她回來不過才一天,耳根子就沒有清淨過。

    說到底老佛爺和老爺子還在為那天她和盛翊軍滾床單的事耿耿於懷,事出突然,有個什麽觀後感自然不可避免,可萬萬沒想到還衍生出了後遺症,二老不時地拿話試探她,旁敲側擊,到後來老爺子索性大發雷霆。

    好在被二老視為野男人的盛翊軍終於上門了,那時顏琸傾還抱著看戲的心理,隔岸觀火,想著依照老爺子剛烈的性子,定會將盛翊軍打出去,可是後來發生的事簡直是神開展。

    顏琸傾不由地歎了口氣,心裏尋思著盛翊軍在書房到底跟老爺子說了什麽,以至於老爺子跟喝了腦白金一樣,整個人容光煥發,見人麵上揣著三分喜色,連對處在待罪其間的她也假以辭色,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用簡單詞語已經無法形容了。

    就在顏琸傾愣神之際,“哧”的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天際,車子被迫停下,好在她現在還處在盛翊軍的勢力範圍內,被盛翊軍兩隻手霸道地摟住雙肩,才沒有發生失意體前屈的尷尬局麵。

    “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一次兩次突然來個急刹車,跟軍事演習似的。

    鄧漢子回過頭來,雖然嘴上說沒事,可眼睛卻盯著顏琸傾看個不停,那對恍若探照燈一樣的眼睛,散發著綠瑩瑩的幽光,幽光中還能看到一兩點的笑意,曖昧、八卦無處不在,鄧漢子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好像要看到她無地自容、羞愧而死才肯罷休。

    如果不是知道鄧漢子向來以打擊攻擊別人為樂趣,換成任何一個甲乙丙估計一定會被鄧漢子深情的眸光所打動。

    可顏琸傾卻清清楚楚地在鄧漢子的眼睛裏捕捉到這樣的文字:顏顏,我剛剛全都看到了,你瞞不了我……

    顏琸傾有些無語地錯開視線,她現在嚴重懷疑不久前的那次刹車是顧瘋子和鄧漢子聯合起來策劃的惡作劇,估計這兩人閑得無聊就想製造一些意外什麽的。

    顏琸傾將視線落在玻璃窗上,無意間的一瞥,渙散的視線重新匯聚到一起。

    咦,站在車前方的男人不是顧瘋子嗎?

    此時就看到顧瘋子臉色不是很好,掏出手機,動作迅速地按下幾個鍵,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眼睛斜睨著半躺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原本還坐在地上抱著雙膝,用手遮著臉,一邊皺著小臉痛呼,一邊拿眼睛偷偷地打量著顧瘋子,估計她以為顧瘋子下車是查看她的情況,再不濟出於內疚、禮貌和紳士風度,怎麽著也要將她扶起來,可是顧瘋子隻是瞟了她一眼,就開始打電話。

    因為離得遠,顏琸傾不知道那個坐在地上的女人跟顧瘋子說了什麽,隻看到女人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甚至還有些心虛。

    出於好奇,顏琸傾將玻璃搖下來。

    下一刻,就看到女人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顧瘋子麵前,作勢要撲倒顧瘋子,顧瘋子畢竟是練過拳腳的人,見女人衝上來,立馬往旁邊側了側,讓女人撲了個空。

    顏琸傾弄不清發生了什麽,為何那女人要坐在路中間,原本她還以為是顧瘋子開車不小心撞個人家,可看那女人的樣子不像是受了傷,既然沒受傷為何賴在路上不走,更奇怪的是那女人一看到顧瘋子打電話,人就開始不淡定了,還要衝上去搶手機……

    顏琸傾看了眼鄧漢子,想看看她的反應,按道理說,以鄧漢子跟顧瘋子這幾天磨合出來的交情,理應伸出援手才是。可是讓顏琸傾很意外的是,鄧漢子非但沒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一臉的泰然自若,眼睛裏還沾染著星星點點看好戲的幽光,端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想想也是,鄧漢子沒有在顧瘋子身後捅一刀,就算很給顧瘋子麵子了,怎麽還能肖想她的幫助。

    估計就算鄧漢子出麵幫助,也是幫倒忙,越幫越忙。

    顏琸傾還是沒忍住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

    “漢子,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畢竟顧瘋子再怎麽說都是你的好基友啊,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鄧漢子回過頭,用一種“你很傻,你已經沒救”的眼神看著顏琸傾,伸出蔥白似的手指戳了戳顏琸傾的腦袋,說道:“顏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碰瓷聽過沒”?

    顏琸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搖頭代表的是她不傻,點頭代表她對這詞略有耳聞。

    記得有一次,她在樓下走過,就看到幾個居委會大媽站在小區的樓道下麵開起了座談會,那繪聲繪聲、唾沫橫飛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小區裏又有新鮮事發生了。

    害怕被居委會大媽拉住充當旁聽的觀眾,她趕緊用手掩著臉快速地走過去,不想與那幫大嗎擦肩而過的時候就聽到了“碰瓷”這個詞,出於好奇,她特地停下來,偷聽了幾分鍾,結果就聽到以下內容。

    a大媽說:“現在的碰瓷手段是越來越高明了,前幾天我聽我侄女說她在公交站等車,就看到有一個老太太遠遠地瞧見有車過來,趕緊牽著一條小狗過馬路,好在司機眼尖在一米以外就停下了,可老太太硬是賴在路中央不走,見車不過來,就主動趴到車上,嘴裏大聲嚷著自己被車撞了……”

    說完還一直強調這侄女是她親侄女,老實本分,從不說謊。

    a大媽為了配合自己的說辭不停地揮舞著手臂,一臉確有此事的模樣,好像目擊者不是她侄女,而是她自己。

    聽到a大媽的說辭,顏琸傾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

    剛想吐槽老太太幾句,b大媽立馬接過話頭。

    “還別說,就在昨天我親眼目睹了一起碰瓷事件,一個老大爺也不管有車沒車直接躺在路中央,最後還是警察過來將人帶走了……”

    ……

    聽了一會,顏琸傾忍不住有些咋舌。

    還會有這樣的事?

    狐疑之下,顏琸傾就去百度了一下,結果還真看到諸如此類的報道。

    你軋我腳了、你剮了我的車、你把我撞倒了、你碰掉了我的耳挖勺等等,已是屢見不鮮。

    此外由於作案手法的翻新和作案團夥的肆虐,“職業碰瓷黨”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應運而生了。

    什麽軋馬路那都是小case,親眼目睹專業人士的作案手法還是會忍不住瞠目結舌。

    就算顏琸傾聽別人說過,上百度上搜過,可親身經曆還是頭一遭。

    敢情車前那個白衣飄飄若仙的女子是一個碰瓷高手。

    鄧漢子說完,瞟了一眼現場,那眼神帶著一點鄙夷。

    “當然也不隻是碰瓷那麽簡單。”

    顏琸傾還沒明白鄧漢子話中的意思,這時零零落落的聲音順著風飄到她的耳朵裏。

    “你……我沒事……拜托你別打電話……”

    這帶著懇求的聲音讓顏琸傾越發摸不清楚頭腦了。

    若那名女子是怕自己的行為被顧瘋子發現,那最好的辦法應該是趁東窗事發之前逃跑才是,可是為何那女人死死拉著顧瘋子的手臂不鬆手,不僅如此,還將整個身子貼到顧瘋子身上。

    報道上隻是交代碰瓷是投機取巧,敲詐勒索的行為,並沒有提到碰瓷還順帶占便宜。

    不是說瞅準了機會下手,然後義正言辭地纏著車主索要賠償嗎?

    突然腦袋又被人敲了一下,好在力道不是很大。

    顏琸傾拿眼睛狠狠瞪著肇事者,不想人家鄧漢子突然跟她擺起譜來,擺出一副高冷的模樣,說道:“這樣的小把戲也隻適合拿來騙騙你這樣的人”。

    顏琸傾撇了撇嘴,心道:鄧漢子,你不要說話太過分了,小心我揍你。

    還不等顏琸傾發作,鄧漢子就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她,順帶還瞟了眼一旁不動聲色的盛翊軍,說道:“顏顏啊,怪不得你被人家小盛壓得死死的……”

    這女人是在找死嗎?說話竟然一語雙關,不就是映射她剛剛被盛翊軍壓在身下嗎?

    什麽叫壓得死死的,讓人聽了誤會了多不好。

    就在這時車前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隻見顧瘋子想都沒想就甩開那名女子的手,那粗魯的動作跟平常那個嬉笑怒罵的騷包男完全聯係不到一起,敢情這個顧瘋子平常都是裝的,怪不得鄧漢子不怎麽搭理他。

    顧瘋子甩開那名女子不要緊,還繃著臉,就跟糟糠之妻上門因為穿得不夠體麵讓他失了麵子而大發雷霆似的。

    女人被推開,就一直站在那,也不離開,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那柔柔弱弱的模樣,還穿著一襲白衣,風一吹,還挺有電影那個啥啥啥意境的。

    雖說顏琸傾不是男人,也沒有那個心思憐香惜玉,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被冷落了,心裏還是忍不住數落顧瘋子一番。

    顧瘋子,你說說你的溫柔深情去哪了,人家好歹也是有身材有長相的妹紙,你怎麽就這麽有眼無珠,不懂得春花秋月呢?

    後來顧瘋子好像說了什麽,許是他說話的聲音很小,顏琸傾豎起耳朵也隻聽到兩個詞:報警和製裁。

    那姑娘顯然是一個出世和入世未深的女人,被顧瘋子一番話嚇退了好幾步,可人還是沒走,隻是用幽深的眸子看著顧瘋子。

    作為旁觀者,顏琸傾又忍不住吐槽那姑娘幾句。

    你說,你一個大姑娘,人家都不計較讓你走了,你怎麽還不識好歹賴著不走呢?難不成就這幾分鍾的時間對顧瘋子產生火一般的愛戀?

    不過若是說那姑娘對顧瘋子一見鍾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顧瘋子怎麽說也算一表人才,而且那張臉還長得挺招人的,有個把姑娘貼上來實屬正常。

    要是論起長相來,說起來她身旁這位大神也是招惹桃花的一把好手。

    顏琸傾轉過頭,看了看一直沒吭聲的盛翊軍,不可否認,這男人就算頂著一張麵癱臉也照樣能吸引一幹女性同胞。

    察覺到顏琸傾的視線,盛翊軍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被盛翊軍這麽看著,顏琸傾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將視線扭開。

    顧瘋子不再理會那姑娘,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麽,看口型應該是神經病。

    見顧瘋子走過來,顏琸傾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身後的一隻手拽回車內,說起來她剛剛為了看得盡興,幾乎半個身子都探出車外,好在後車廂的窗子夠大,不然以她龐大的體型定然不能將珠圓玉潤的身子擠出去。

    顧瘋子上了車,將車門甩上,動作間能看出一點怒氣,看來顧瘋子已經被那個素未謀麵的姑娘惹毛了。

    可當顧瘋子發動車子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向車子撲上來。

    顏琸傾忍不住想這姑娘不會是被顧瘋子拒絕,一時想不開就要尋死吧?

    “小心——”

    顏琸傾有些緊張,手指下意識地攥住盛翊軍的衣服。

    鄧漢子倒是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可若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到鄧漢子眼中充斥著滿滿的幸災樂禍,嘴角甚至往上勾了幾分。

    顧瘋子也是麵無表情,可手上和腳下的動作都沒停,沒有一點要刹車的意思。

    顧瘋子不會真的要撞上去吧?

    眼看著車子直直地開過去,要跟那姑娘來個近距離的正麵接觸,顏琸傾當下感覺心都快跳出來。

    就在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她拽著盛翊軍衣服的手突然被一隻寬大厚實的手包裹住,暖暖的。

    顏琸傾下意識地偏過頭,就對上盛翊軍那雙深邃的眼睛,從以前開始她就發現盛翊軍的眼睛很好看,就算看過很多遍,還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那雙眼睛裏好像藏著一片大海,幽深寧靜,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船,在那兩汪眼波中蕩蕩悠悠地劃著槳。

    事實上,那雙眼睛裏確實清晰無比地顯現出她的全貌出來。

    因為意識到這點,顏琸傾愣是羞紅了小臉。

    忽然想了什麽,顏琸傾扒開盛翊軍,趴在窗邊眼巴巴地往外瞅,瞅了很久,卻沒有看到那個白衣飄飄的姑娘,同時她發現車子處在正常行駛中。

    難不成顧瘋子這個沒人性的家夥直接把那姑娘撞飛了?

    顧瘋子啊,雖說你是一校之長,仗著職位高,橫行霸道慣了,但是也不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啊!

    顏琸傾還在胡思亂想,肩膀上那兩隻霸道的手同時發力,將她轉了個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有人對她做出一番評論,評論的字很少,濃縮成一個字。

    常言道:濃縮就是精華,這話也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

    盛翊軍用他精貴的嘴隻說了一個字,聽口氣還有那麽點難以形容的無奈。

    “笨。”

    顏琸傾忽然憶起太子晟翊說她雖然愚笨,卻不蠢。

    聽聽就算是跨越時空,這兩個人還能整出大同小異的對白。

    顏琸傾原本還想為自己申辯一番,可一抬頭就看到車子後麵遠遠站著一個人影。

    顏琸傾撐大眼珠子,愣是憑借5。0的視力認出那個被風吹翻了衣裙的女人。

    原來那姑娘還活著,直接撞上去都沒死,命真大。

    後來聽到鄧漢子的一番解讀,顏琸傾才明白不是那姑娘命大,而是那姑娘的膽子還沒有大到真正尋死覓活的地步,見車子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在距離車子還剩下一米的時候,那姑娘突然轉移方向,往旁邊臥倒。

    說到底不是那姑娘膽子小,也不是人家惜命,而是鄧漢子和顧瘋子這對變態從一開始就識破那姑娘的詭計。

    用鄧漢子的原話說:“下車不過是給人家麵子,沒想到那女人不僅劫財還劫色,可偏偏看上誰不好,看上瘋子這樣的小白臉,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顏琸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來她今後要跟鄧漢子那對抽風組合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就是不知道若是下車的人是盛翊軍結果會如何?

    顏琸傾下意識地轉頭看著盛翊軍,這男人會跟顧瘋子一樣直接撞上去嗎?

    就在顏琸傾在會與不會掙紮之際,額頭就被盛翊軍曲起的手指彈了一下。

    不用想了,若是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盛翊軍,估計連下車這個環節都省了,直接撞上去。

    顏琸傾正想伸手揉一下額頭,不想有一隻手比她更快執行這項職能。

    別以為他這會假好心,她就會原諒他。

    顏琸傾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算上身旁這隻,蝸居在她身邊的人十個就有九個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很快他們就來到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本以為顧瘋子會因為碰瓷事件老大不爽,可沒想到一下車那廝騷包的性子立馬顯露出來,跟不久前那副冷漠的樣子截然相反。

    許是為了交差,鄧漢子還真的拉著她走進二樓的女裝區。

    到了二樓,鄧漢子跟鑽進花叢中的蝴蝶一樣,一轉眼就跑得沒了影。

    顏琸傾搖了搖頭,就鄧漢子那七竅玲瓏的心思,她還真沒有把握能猜出幾分。

    這時鄧漢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手裏抱著一大堆衣服,揚了揚眉眼,衝她炫耀成果。

    “顏顏,怎麽樣?”

    顏琸傾敷衍似地點點頭,她的眼睛穿過鄧漢子四處亂瞟,她現在很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坐著歇一會,可一眼望過去,每個專櫃提供客人休息的椅子都被人占了。

    顏琸傾不死心地繼續搜尋著目標,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正要走過去,不想就被鄧漢子攔住了。

    鄧漢子隻是招了招手,顧瘋子就跟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連她下一頓想吃些什麽都一清二楚,更別提這會鄧漢子讓拿衣服了。

    顧瘋子將衣服悉數攬到自己手裏,十分體貼地攤開雙臂,以便鄧漢子查看。

    鄧漢子從裏麵挑了一件無袖荷邊的裙子放在顏琸傾身上比對了一番,仔細地看了幾眼,摸著下巴說了句“不錯”,就將顏琸傾連人和衣服一起推到試衣間。

    顏琸傾愣了好半天神,才反應過來。

    見裏麵一直沒動靜,鄧漢子本就是火急火燎的人,不打一聲後招呼直接推開門,鑽進試衣間。

    顏琸傾正要脫衣服,不料鄧漢子就擠進這間對兩個身材苗條的女人還綽綽有餘,可對兩個身材不怎麽苗條的女人剛剛好的試衣間。

    “漢子,你要幹什麽?”

    顏琸傾下意識地用那條要試穿的裙子遮住胸前的春光,忽然發現她壓根就沒有脫衣服,隻好將裙子拿下來。

    隻是下一刻,她立馬被鄧漢子的行為驚呆了,以至於被人扒光了還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隻留著那套粉色的內衣。

    顏琸傾用手死死遮住身上的春光,可遮住了上麵,遮不住下麵。

    她突然發現鄧漢子這廝不僅是言語上的流氓,還是行動上的流氓。

    鄧漢子用待價而沽的眼神死死盯著她,那視線非常露骨,幾乎從頭到腳將她掃描了一遍,比掃描儀還盡責,幾乎做到百分百無遺漏。

    鄧漢子邊看,邊“嘖”了幾聲,說道:“嘖嘖,顏顏啊,看不出來你的身材還是挺有料的,看看這又白又嫩的大屁股,一看就知道是個能生養的……”

    聽著鄧漢子扯七扯八地從她的身材扯到她將來為盛翊軍生幾胎的問題上,顏琸傾突然有種自己跟這女人絕交日期不遠的錯覺。

    如果這女人繼續胡說八道下去,顏琸傾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說出絕交的話來威脅她。

    好在鄧漢子不僅嘴巴鋒利,眼睛也很鋒利,很快就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閉上嘴巴,裝出好孩子的模樣。

    鄧漢子動作利索地幫顏琸傾穿上衣服,說利索,也還是有那麽些坎坷。

    就在鄧漢子要幫顏琸傾拉上後背拉鏈的時候,很顯然就遇到了一個瓶頸。

    “顏顏,來,抬頭、挺腰、收腹。”

    鄧漢子一邊指導,一邊還不忘了趁顏琸傾收腹的空檔將拉鏈拉上。

    等到好不容易拉上拉鏈,顏琸傾又不得不麵對呼吸不暢、缺氧的困擾。

    看著鏡子中擠壓變形的腰和已經不能呼吸、憋得滿臉通紅的自己,顏琸傾還是忍不住建議道:“漢子,要不還是換一件吧”?

    這衣服看著好看,可是她穿不下啊,她不敢保證下一刻會不會將衣服穿崩了。

    可鄧漢子將她轉了個身仔細地瞅了瞅,不住地點頭稱讚,直接無視她別扭的姿勢。

    半響後。

    “漢子……”

    “怎麽了?”

    “衣服要崩了。”

    “……”

    鄧漢子一臉可惜地看著手裏的衣服,抬起頭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看了一會,說道:“顏顏,你真的要減肥了,就算不減肥,怎麽著都要把肚子減下去……”

    用鄧漢子插科打諢的說法,她要是再不減肥,估計等到她結婚的那天,別人還會以為她是未婚先孕。

    顏琸傾有些不服氣地撩起衣服,捏了捏肚子,可那厚實的小肚子讓她那點不服氣立馬就癟了。

    顏琸傾對著鏡子一陣惆悵,甚至悲春傷秋起來,說起來她也不是那麽多愁善感的人,可是鄧漢子的打擊卻戳中了她的要害。

    沒過一會,鄧漢子就推開門進來,將一件米白色的上衣和一條及膝的裙子塞到她手裏,神色上透著些神秘和古怪,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就鑽了出去。

    顏琸傾低頭看著手上的衣服,發現這兩件衣服並不在鄧漢子為她挑選的行列中。

    難不成是鄧漢子當場從模特身上扒下來的?

    聯係鄧漢子一貫的作風,顏琸傾覺得可能性很大。

    換上衣服,顏琸傾抬頭看了眼鏡子,不僅大小剛好合適,就連她的小肚子都恰到好處地被遮住了,既顯身材,還很襯膚色。

    顏琸傾的皮膚很白,這幾乎是她絕無僅有的一點優勢,因為這套衣服,將她的優勢最大程度地凸顯出來,讓她那張清秀的小臉顯出幾分小家碧玉的氣質來。

    不得不說鄧漢子這次的眼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

    顏琸傾推開門,走出去的一刹那,原本在跟顧瘋子侃大山的鄧漢子無意間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隻一眼就愣住了,倒不是顏琸傾一夕之間就蛻變成絕世美女,而是這套衣服真的很適合她。

    “有那麽一種人,她可以不漂亮,但是很有氣質。”

    此時鄧漢子的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這句話。

    媽呀,原來不是她家顏顏老土,而是她家顏顏壓根就沒有穿對衣服。

    鄧漢子跟一隻花蝴蝶終於嗅到花蜜一樣撲到顏琸傾身上。

    “顏顏,你終於洋氣了一回。”

    這說法還真別致,不愧是出自鄧漢子之口。

    “漢子,謝謝你。”

    說起來這還是鄧漢子的功勞。

    鄧漢子突然抬起頭來,臉上又出現方才的那種古怪,她看著某個方向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說道:“顏顏,其實這件衣服不是我幫你選的”。

    事實上,顏琸傾剛剛在試衣服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以鄧漢子那種不拘小節的性格應該不知道她的尺寸才對,可這件衣服好像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就算是老佛爺親臨現場,也不見得有這個水準幫她挑中尺碼剛好合適的衣服。

    可不是鄧漢子,會是誰呢?

    “是盛翊軍。”

    “哐當”一聲,顏琸傾感覺心裏跟打碎了五味瓶一樣,一下子出現很多情緒,震驚、驚駭、不可置信、感激……

    就算她在心裏差不多已經猜出那人是盛翊軍,可這個答案被證實了之後,她還是有些驚愕。

    顏琸傾匆匆掃了眼四周,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似乎是在找什麽人,似乎是在查看周圍的動靜。

    “盛翊軍剛剛好像出去了。”

    見顏琸傾鬆了口氣,鄧漢子立馬就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比如很微妙的情感。

    “顏顏,你不會真的對人家小盛動真情了吧?”

    聽到鄧漢子用輕佻的語氣稱呼盛翊軍為小盛,顏琸傾著實惡寒了一把。

    顏琸傾看了眼那隻放在她肩上的爪子,想都沒想就將它拍開。

    手被打,鄧漢子也沒惱,腆著臉,繼續神秘兮兮地說:“你說說人家小盛到底肖想你多久了,就連你的尺寸他都一清二楚”?

    顧瘋子配合得吹了聲口哨,即使沒說話,可那滿臉的不懷好意,讓顏琸傾有些手癢。

    “顏顏,你也別急著狡辯,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估計這會知道人家小盛對你有意思,心裏還在偷著樂吧……”

    鄧漢子正說到興頭上的時候,盛翊軍終於出現了,手裏還拎著兩個袋子。

    鄧漢子怎麽說也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不敢當著當事人的麵說人家是非,隻好閉著嘴巴,衝他們兩嘿嘿地笑。

    等到盛翊軍去洗手間之際,鄧漢子拿肩膀碰了碰顏琸傾的肩膀,說道:“顏顏,你是不知道,我剛剛往三樓的女裝區逛了一圈,就聽到有幾個服務員聚在一起討論貼心帥哥為女友買衣服的話題,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下去”?

    “沒興趣。”

    “顏顏,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得越來越不誠實了?想想初見你那會,隻是撒個小謊,你都會臉紅,可現在都知道拿眼睛瞪人了,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眼睛在躲閃?哎,還正有些懷念以前的時光……”

    “漢子,你難道不會覺得嘴巴很幹嗎?”

    鄧漢子這麽能說,按照人體每天正常的唾液分泌量,這女人估計早就枯竭而死了,現在還尚在人間,並且耍嘴皮子,真的是一大奇跡。

    “顏顏,你該不會是想請我喝果汁吧?”

    顏琸傾翻了一個白眼,剛想說:“婦女,你想多了”,不想鄧漢子立馬就說道:“我要蜂蜜檸檬汁”。

    跟這個女人說話,果然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顏顏,你怎麽可以轉移話題呢?差點就被你糊弄過去了。哦,對了,我剛剛正講到服務員這裏,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服務員談論的人就是盛翊軍,盛翊軍不僅去了三樓,連四樓五樓六樓的女裝部都造訪了一遍,並且留下美麗的腳印,讓一幹服務員妹紙們苦苦忍受著隻能遠觀不可褻玩的煎熬……”

    呃,鄧漢子居然連盛翊軍去過哪裏都知道,而且還一清二楚。

    難不成鄧漢子會影分身?

    後來顏琸傾被鄧漢子帶到一樓的化妝區,愣是將她死死按在椅子上折騰足足一個小時,又是化妝,又是做頭發,連指甲都沒放過。

    顏琸傾剛想掙紮,鄧漢子就說道:“顏顏,你有權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甚至放浪形骸,但若是影響到市容市貌就不好了”。

    顏琸傾真的很想看看鄧漢子的父母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養出這麽一個隻說一句話就能將人活活氣死的女兒,當真是功不可沒。

    因為顏琸傾皮膚的底子不錯,化妝師就給她上了一個裸妝。

    按照鄧漢子最初的意思,顏琸傾應該弄個濃妝豔抹才能讓那張沒什麽姿色的小臉整出花樣來。

    可後來看到鏡子麵前那個窈窕淑女後,鄧漢子徹底閉嘴了。

    原來美人真的是畫出來的。

    就連顏琸傾本人站在鏡子麵前,都忍不住呆愣了幾秒。

    媽呀,這真的是她嗎?

    說起來雖然顏琸傾臉上的肉有些多,但是好在臉盤不大,用現代人的審美觀念理解,那就是萌萌噠的包子臉。

    有些微卷的長發配上一張時下流行的包子臉,再加上身上那套帶著典雅氣息的裙裝,顏琸傾由一隻土得掉渣的土包子成功地轉型為淑女範十足的時尚小清新妹紙。

    如果現在顏家二老在現場的話,定會發出這樣的驚呼:閨女,你確定你隻是逛了一趟商場,而不是跑去棒子國整容?

    顧瘋子還特意打量了她幾眼,說道:“顏老師,恭喜你,你終於換上了新裝”。

    這丫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欠揍。

    鄧漢子也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遍,甚至還不敢相信地走上前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鄭重其事地說道:“顏顏,從現在開始你要記住不能說話,也不能笑”。

    顏琸傾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麽”?

    “還用問嗎?當然是你一說話、一笑馬上就露餡了。”

    顏琸傾覺得或許不說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至少不用跟鄧漢子進行十分燒腦的對話,可很顯然,她還是低估了鄧漢子的可恥程度。

    鄧漢子的意思是她不能說話,不能笑,並不代表不找她說話和不逗她笑。

    可是當他們要上車的時候,又發現了一起事故。

    想來那個剛好往他們身旁經過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腳的服務員要撲倒的對象是盛翊軍,可盛翊軍很巧妙地錯開身,那名服務員就好死不死地撞到顏琸傾身上。

    就在顏琸傾的後腦勺要跟大地母親來一個深度接吻的時候,上天終於派了一個護花使者下凡,非常帥氣地接住了她。

    就在顏琸傾心中有著些許小憧憬,慢慢張開眼睛,想看看是哪位好心人士接住她的時候,不料視線中就出現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靠,怎麽又是盛翊軍。

    如果顏琸傾是一個文藝的女人,那麽她現在就很有可能吟詠紫霞仙子的那句經典台詞。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局……”

    隻可惜就算顏琸傾現在看上去很淑女,但是不可抹殺的是,她骨子就帶著那點粗暴因子。

    她急匆匆地將盛翊軍推開,因為走得太急,還差點撞到人。

    “對不起……”

    不想一抬頭就對上一張不算太陌生的臉,就算她對這人沒什麽印象,但是怎麽說昨天都見過一麵,也不好直接扭頭走人。

    “琸傾。”

    按照幫派規矩,這個什麽文理不應該叫她一聲老大嗎?

    “原來是你啊。”

    “琸傾,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確實有些快。

    隻是看這人文雅的樣子,顏琸傾到現在還沒有將長大之後的趙文理跟小時候的他對上號。

    用顏琸傾的話說,這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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