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空降與地頭蛇就不好調和。

    萬仙橋派出所的所長齊清明與麵前這個張副所長就是一個形象的實例。

    齊清明屬於空降派,雖然明頭上好聽，是個所長,事實上卻不怎麽壓得住底下那些人，尤其是這個張副所長，地頭蛇的代表人物。對方雖然也不至於明麵上擠兌他，但陽奉陰違又或者直接越權之類的事情卻沒少幹。

    兩人之間麵上沒啥,心裏卻早就有些芥蒂,隻不過抓不到對方的把柄而已。

    聽完兩方人馬各自的敘述，齊所長雖然很想借著這件事打壓對方,卻也明白，時機不到貿然行動隻能打草驚蛇，於是一副老好人模樣,開始和稀泥,“哎，這事啊，小張你們確實太欠考慮了，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也不能過於情緒化，尤其這事還沒有證據，僅憑一個猜想，你們就衝到這裏，甚至還破壞了別人的私有財產，必須認真檢討！小朋友，你的做法雖然有些道理，但事實上，你們確實妨礙了警察辦案，不過念在我們有錯再先，這事情我也不追究了，隻是這位楊先生卻還是要同我們回警局去說清楚從他那裏搜到的一萬塊來源。”

    他這話，明著就想把這事情揭過。對張副所長一行看似訓戒的曆害其實卻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追究，對錢荼的行為扣下了大名目，卻完全沒有借機搜查的意願。

    當然，錢荼向來深諳得寸進尺之道，立馬指著那兩扇可憐的院門，“還有這個，賠償費！”

    “這是當然，我們絕對會照價賠償。”齊清明點頭承諾。

    一旁的張副所長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對上錢荼等人沒事，可要是對上齊清明，卻是可大可小了，他雖然小動作不斷，卻也不敢真和對方起正麵衝突，於是隻能虎著臉提醒道：“所長，這可是一百來戶人家未來幾個月的生活費，要是不弄清楚，我們怎麽對不住這些工人代表！”

    他身後的人齊齊附喝，“是啊，是啊！請齊所長要為我們作主，那可是我們未來幾個月甚至之後的生活費了，現在商場停業，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啊不好過。”

    錢荼掃了眼那群人，心裏對這些人也有些瞧不上，隻是掃著掃著，他的目光就頓住了，他轉身問旁邊的田宇，“阿量，之前說話的那個許成平呢？”

    “啊？”

    “就是帶頭罵楊叔叔那個。”

    “他好像進去上廁所了？”

    “什麽？！怎麽能放他進去？！”錢荼不自覺提高了語調，瞬間便有幾道視線打了過來。

    一道來自所長齊清明，一道來自張副所長，另外一道則是來自那位小警察。

    麵對各種不同的眼神，錢荼直哼哼，“剛剛有人溜進我們房間，要是丟了什麽東西，希望所長和副所長叔叔都能幫我們做個主。”

    錢荼有些不滿的轉身，還好他凡事也有留一線，希望今天能混過去。就在他轉身想進屋時，屋裏便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叫喊，“張副所，我找到髒款了！”

    四周一頓，然後萬仙橋的兩位正副所長便帶著人一窩風衝進了發出聲源的房間——也就是錢荼和田宇的房間，連之前引路的吳老以及周邊的人也跟著一塊跟了過來。

    “你給我滾下來！誰給你權利上我的床？！”錢荼看著那人趴在床上數著自己的鈔票，心裏直恨不得把這人抽筋撥皮，就在他打算衝過去的時候衣角卻被人拉住了。

    錢荼埋頭盯著那隻纖細潔白的手，然後順著手看向了他的主人。

    田宇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去。

    錢荼心裏不爽，但在掃了一眼床上的錢後，還是哼哼了兩聲不再動作。

    倒是許成平看著錢荼露出得意的笑，“哼，臭小子，剛才還不是得瑟的很嘛？現在可算是人髒並獲了，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是嗎？我可不覺得什麽人髒並獲，麻煩把你的髒手從我的錢上麵拿開，還有，我這人有點心理潔僻，你在上麵趴夠了就下來，我好及時處理上麵被你碰過的床單被套！”錢荼抱著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早在剛才發現那些錢的擺放位置不對時，他心裏就鬆了一口氣，這會他可是連那點最後的擔憂都沒有了！

    “你的錢？！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許成平從床上躍下，語氣很有氣勢，仿佛這樣就可以證明自己絕對不是因為被那個半大小子剛才的凶惡眼神給嚇到。

    “啪！”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極其大的聲響，是二大爺手持竹杆敲擊地麵的聲音。

    “哼！閃了誰得舌頭？”二大爺一聲冷哼製住了一群人的激動，他守在門口道，“這可是我們的合法所得，我倒要看看，誰敢正大光明當著警察的麵搶走！”

    “胡說！這是我們的工資！”許成平大吼。

    “你們的工資？你有什麽證據？你可看清楚了！這二十五萬,可是我們的合法所得，並且有銀行提供的取款憑證！”二大爺將一張單子亮出來，隨手晃了晃。

    他這話一出，滿室寂靜，二十五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老頭到底是誰？竟然說是這他的合法所得？

    二大爺沒管周圍的抽氣聲，直接問像兩位所長：“齊所長，張副所長，不要以為咱滿院子的老弱病殘，就可以任人欺負了，現在的法製社會，要是你們今天給不出一個交待，這年代總有能給我們做主的！”

    “這……”齊清明沒想到隻是一個簡單的出任務，結果卻整這麽多神發展出來。對方手上的銀行取款憑證上麵的確清晰記載了提款的時間以及金額，應該沒有問題，隻是能在這麽個小院裏找到這麽多錢，確實讓人有些驚訝。

    張副所長那長臉更是立馬就黑了，直直瞪著許成平，就差沒直接拽起他的領子質問：這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對方不過是個小攤販嗎？有哪個小攤販可以在幾年時間內弄個二十五萬出來！

    許成平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我不信，劉姐你來看！你來看啊！這些錢都是連號的！”

    被叫劉姐的中年婦女站起了身，搖頭道：“是連號的，卻不是我們工資的那一批。我數過了，這裏確實有二十五萬，但沒有一張的號碼對得上，而且那個取款憑證也沒問題，看來是我們弄錯了，這不是我們丟失的那一批。”

    “不可能！不可能！你再仔細看看！這個憑證肯定是假的！這些錢就是我們的工資！就是我們的！”許成平甚至有些瘋魔，他三兩步就衝到二大爺身邊，把那張單子撒了個粉碎。

    二大爺撇了他一眼，淡定從兜裏又掏出一張來，“隨便撕，這種複印件我多得是，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許成平徹底楞在當場。

    周圍圍觀的鄰居們也對這種反轉有些始料不及：沒想到田老頭家住著這麽有錢的人啊，難怪現在活得那麽瀟灑。

    張副所長狠狠丟了麵子，還是在劉清明麵前，心裏直把許成平幾個罵成狗，一時間也沉默下來，反正他現在是給人看足了笑話，說什麽都會顯錯，不如就直接交給齊清明處理了，誰讓他是所、長！

    齊清明似乎也有些糾結，當時聽說髒款找到了，啥也沒想就衝進來了，結果現在證明這分明就是對方的錢，他到是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可門口那位老人卻明顯不打算就這樣算了。

    這時候，錢荼開口了，他感歎著：“嘖，要是我之前沒聽錯，這位小叔叔說過，你們的工資總額也不過才十九萬，丟了十九萬，就想到我家來訛我二十五萬，這還真是個值得的買賣，要不我明天也把這二十五萬扔了，再去找個有錢人家指認對方偷了我的錢，從別人家裏抱個百十來萬？”

    “誤會，這肯定是屬於誤會。”齊清明幹笑著替自家下屬善後，心裏卻是不爽到極點，偏偏這個時候許成平還十分沒有眼色地說，“不，不是誤會！這筆錢肯定就在他們家裏！就算現在看到的這些錢不是，也不代表他們沒有把那筆藏起來混淆我們的視聽？！張副所，你相信我，我們這麽多人，肯定可以搜出來的！”

    他這話直接求到張副所身上，完全無視了齊清明的存在。齊清明頓時就拉下臉，冷了語氣，“既然你這麽肯定，有什麽證據嗎？沒有證據可是誣告，對方完全有權利反告你！”

    “齊、齊所長，我沒有誣告，真的！那筆錢肯定在他們手裏，你信我！真的！”許成平這時已經嚇出一身冷汗，那筆錢可是他負責盯梢的，要是真丟了……就算拿他這條命也填不幹淨！

    他一口咬定錢荼，就是想從這個事情能摘出來，卻沒考慮過，多說多錯，當他不停的重複這個言論時，就連被他攛掇來的幾個員工看他的眼神也有幾分懷疑了。

    “說！你怎麽知道那筆錢在他手上？！”齊清明加重了語氣，張副所就知道要遭，正想喝止時，嚇破膽的許成平卻先一步出口，“我親眼看到他把錢提進屋的！”

    張副所血氣飆高，心裏將許成平這個蠢貨怒罵了千萬遍，直接將其拉入黑名單。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並向自己投來求救目光的許成平視而不見。

    “哦？親眼看見？那你怎麽不在當時報案好讓警方人髒並獲？”

    許成平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真是要栽了。似乎自從進了這個院子以後，一切都沒有再按照他們當初的設想來進行，隻是他卻依舊抱持希望，如果能從院子裏找到那筆錢，如果可以，那他肯定就能摘出去！於是嘴硬道：“我，我當時沒想到。但是我親眼看到他將錢提進小院的！”

    齊清明將視線所向錢荼，似乎是想從他這裏聽到答案，不料錢荼旁邊的那個嬌小少年卻提早一步上前，“你說你看到他提錢進了小院，那就說明東西是提進來的，既然提進來的，肯定會有提錢的工具，你又怎麽知道他的工具裏提的就是錢呢？還是說，這壓根就是你們的陷阱？”

    錢荼上一步，想要止住田宇說話，因為他這話似乎已經表明了他們撿到過那筆錢！

    “你承認了！你承認拿了那筆錢？！”許成平激動大叫，隻要那筆錢沒丟就好！

    跟著許成平過來的人卻心情有些複雜，如果這真是一個陷阱的話，那麽不難理解，他們要陷害的人到底是誰。既然這裏能扔錢，那麽楊經理家呢？不少人條件反射朝楊建國看去，隨即即又轉移視線，不敢與其直視。

    “小朋友，根據你剛才的說法，你們確實撿到了這筆錢？”齊清明弓身問向田宇。

    錢荼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突然來到他身邊的二大爺壓住了肩膀，隻聽田宇道：“是的，我們確實在門口撿到了將近十八萬的現金。”

    許成平這時鬆了一口氣，卻又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笑容裏滿是惡意，“什麽撿到！誰能在家門口撿到這麽大一筆錢？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和劫匪早就串通好了，借用這種方法讓對方把髒款寄放在你這裏！之前不就是這樣嗎？說什麽是你們在廁所撿到了二十萬的現金，誰能上個廁所就丟掉二十萬？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想獨吞這筆錢，故意轉移，結果因為後來瞞不下去了，才會假裝丟失又找回！”

    他意有所指，卻也同樣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隻是這些懷疑現在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

    “那這筆錢現在在哪呢？”齊清明問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已經交給警察了。”田宇答的簡短，卻讓問的人有些楞神，他轉頭看向張副所，張副所立刻搖頭否認，“我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不是萬仙橋派出所，是水都公安局。”

    齊清明眉頭一皺，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明明是自己片區的事情，竟然直接捅到了上層，這會讓上麵對自己有種辦事不利的感覺。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還是先和我去一趟派出所做個登記吧。”

    即便再不滿意，他也不能這時候表現出來，隻希望能做出些補救，先把人帶回局裏，有個案檔也不至於上麵問到後，自己什麽都不清楚。

    “憑什麽？我們撿到的錢已經交到了水都公安局，羅局長和汪副局已經派財務接收了這筆錢，也早就派人去查這件事，憑什麽我們還要到派出所去做登記。而且，你們是不是忘記自己非法闖入民居的事情？”二大爺擋在門口，絲毫沒有配合的意思。

    齊清明道：“這隻是正常問話，請你們配合！”

    二大爺依舊堅守原地，寸步不讓：“要問就在這裏問，去什麽警局做筆錄？我們又沒犯事！”

    “現在有人指證你們！請你們配合，如果現在口頭傳訊你們不理會的話，那就等著回頭的拘傳吧！”齊清明也被激起了火氣，這事大家都隻是口頭上說，沒有實質上的證據，他完全有理由將一幹關係者全都帶進派出所。

    隻是因為之前相信了錢荼這方，認為他們確實有可能被陷害，所以才緩和了語氣，沒想到對方竟然糾著自己等人衝進來的錯處不放！

    “誰指證？他嗎？滿嘴胡話！他的話能信嗎？！”二大爺竹竿一揮，直直抵在許成平鼻間，嚇得他哆嗦著直退到牆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個事情簡單，他之前不是說看到這位小朋友撿了錢進屋嗎？那一定也看到是誰扔的錢吧？隻要找到那扔錢的人，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嗬，嘴長在他嘴上，還不是憑他一個人說？”

    “這件事情我們警方會調查！”

    “調查？怎麽調查，又像今天這樣？”

    “你這個老人家！”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齊清明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人名，急忙朝外麵跑去。沒多久，便有一隊身著警服的人跟了過來。

    剛進屋，齊清明就指著牆角的許成平道：“羅所、汪所，這人就是許成平。”

    隨著那位領頭男人的一個手勢，他身後便有三人直直走向許成平，兩人封其左右路，另一人則站在他麵前，舉了一張蓋著鮮章的單子，並遞了支筆過去：“許成平是吧？你涉嫌參與了一起搶劫案，現在請簽字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什麽搶劫罪！我是受害者，我才是被搶的人！你們別亂冤枉好人！”許成平拒絕簽字，甚至想要掙紮脫離幾人的包圍圈，結果自然被人瞬間控製，越被控製他就越掙紮的曆害，越掙紮的曆害，也讓控製他的人加大了力道。

    舉單子的那人見他反應那麽強烈，也不勉強，收回單子，才道：“我們已經成功抓獲那幾個在此院門外扔錢的小孩，他們也已交待，是收了你的錢，才會幫忙扔布袋，對於裏麵的東西是什麽毫不知情。”

    “怎、怎麽會……明明……”許成平念叨著，卻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麽後猛地抬起頭，“警察同誌，警察同誌！你們聽我說，聽我說！我隻是負責觀察這院子裏的人是不是拿了錢，又有沒有把這筆錢挪到什麽地方！我真的沒有參與搶劫！是黃林森！是黃林森讓我這麽幹的！那幾個小孩也是他介紹的！楊經理家的錢也是他派人去放的，我沒有參與過，真的！你們信我！他說等楊經理下台就給我兩千塊，我才……都是黃林森讓我這麽幹的，我是冤枉的啊，警察同誌！”

    許成平的精神似乎已經崩潰，但他的話卻讓眾人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間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還是那位舉著單子的警察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還是先跟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許成平被帶走後，跟他一塊來的人也不禁擔心起來，紛紛嚷道：“警察同誌，我們是被那遭雷劈的家夥攛掇來的，我們真不知道這事是針對楊經理的陷阱！”

    “是啊，警察同誌，我們……”

    “行了！先帶回局裏做筆錄。”領頭的中年男人又是一揮手，然後整個屋內的空間瞬間大了起來。

    屋內屋外被二大爺一根竹竿隔斷，裏麵是萬仙橋派出所以及水都公安局的警察外加錢荼幾人，外麵則是一些被趕至稍遠處的八卦鄰居。

    “羅局，今天這件事情，我覺得我有必要匯報一下。”齊清明湊到中年人旁，低聲在其耳邊匯報著。

    張副所聽不清楚對方說的什麽，卻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這時候齊清明在說什麽，他心裏已經有數，畢竟許成平可是他帶來的人，而且他也確實收了別人的好處，羅局長既然對這案子了解的這麽清楚，那麽對於他那點事，肯定也沒法瞞下去，隻是想著自己竟然要栽在這上頭，他心裏也有些不甘。

    他正想做些什麽的時候，卻突然聽羅局說：“小張啊，看來你是近日工作得太勞累，所以才會出這種紕漏，下來就把你手上的事情交給小齊，自己回家好好養養身體吧。”

    張副所心有不甘，可聽到這話心裏又鬆了一口氣，隻是放權，並沒有直接對他下手，還算在他的承受範圍內，於是乖乖點頭帶著自己幾個手下率先走掉。

    “你們先回局裏，把後續事情處理一下。”羅局這麽交待著，等眾人離開後隨即便將視線落到田宇身上。

    “這位……”

    “我叫無量。”

    “無量同學，這次真是虧得有你們的配合，才讓我們將這一犯罪團夥徹底清除。你可是我們水都的功臣啊！”此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進門來的第一個笑。

    緊接著田宇說了什麽，汪局又湊上來說了什麽，甚至旁邊的二大爺說了什麽，錢荼通通沒有聽進去，他心裏反複念叨著隻有一句話：“田宇和二大爺竟然真的把那十八萬交給公安局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他一直以為對方不過是將錢換個位置藏起來而已，沒想到，卻是真的交出去了！

    錢荼之前雖然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把這筆錢變成自己的，可是卻已經想到了如何利用這筆錢再生錢。

    他知道，天下不會掉餡餅，所以才會自己取了些錢將那些錢打亂放，層層磊到床單下，就是為了防止今天的情況。

    隻是他沒料到，萬德商場的那個財務劉姐，竟然還能記得住那些錢的號碼，而且還有短時間內查看完那麽多錢的技能。更讓他沒料到的是二大爺和田宇的表現，不過如果沒有這兩人的表現，估計今天這事也沒辦法善了了。

    在發現錢的位置不對時，錢荼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動過那筆錢了，再聯係田宇的語言動作，很明顯這件事情與他有關，他雖然心裏有點小不爽，可是想著對方也是為自己好，又放下了那點不爽。

    一直到羅局長等人出現之前錢荼的心情都是十分愉悅的，直到對方的出現徹底讓他明白，那十八萬是真的已經不見了、沒有了！

    錢荼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就空了，他以為他這輩子的運氣是不錯的，第一次撿個二十萬，第二次又撿個十八萬，哪怕明明是同一筆，可正因為這樣，才說明了他們之間的緣份嘛。

    結果，二十萬飛走了，十八萬也消失不見了……

    後來的事情，錢荼已經沒有去在意了，隻是當他清醒時，就看到了一雙擔憂的眼眸，也是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眸子。

    “錢荼，你在生氣嗎？”

    “沒有。”

    “騙人！你生氣的時候話特別少，而且還喜歡在木樁陣裏走來走去。”

    ……錢荼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呆在木樁陣裏，而迫使他清醒的原因，就是田宇。

    他偏頭靠在一旁邊的木樁上，“好吧，我是有點生氣。你們什麽時候動了我的錢？”

    “那不是你的，是萬德商場那些叔叔阿姨的。”

    “你怎麽就知道那不是我的了？！那可是我親自提進門，碼上床，每天都有挨個打了招呼的！你們一聲不響就把它們全弄沒見了，還有道理了？那我這段時間跟它們相處出來的感情怎麽辦！”錢荼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沒辦法，他控製不住，總想找個缺口發泄。

    “可是跟你說，你又不會同意將這些錢交給警察。”田宇直言道：“而且錢荼，你已經那麽有錢了，應該夠用了吧，為什麽還要……”

    “……就因為不同意，所以你們直接就用做的麽？可是誰會嫌自己錢多？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一行為讓我損失了多少？那可不是單純的一個十八萬！”

    錢荼不由加大了聲量，等他說出口時，心裏就有些後悔了，說起來田宇和二大爺應該也是有為他好。隻是還不等錢荼說出什麽挽回的話，田宇已經瞬間扭頭跑回屋內。

    這讓錢荼更加後悔了，他忍不住往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小少爺是為他好，他知道，可是想想那麽多錢說沒就沒了，他心裏的也是鬱悶得緊，尤其這些錢還關乎著自己的生財計劃，卻又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消失，而且做這事的人，還是他認為最最不可能去做的兩人。

    或者錢荼的鬱悶更多是偏向於後者，不管是二大爺還是田宇，都是一直都默默支持著他的人，他們從沒有質疑過他的決定，可是這一次兩人卻是不聲不響就瞞著他把錢調包給交到了公安局，他甚至不知道兩人是什麽時候做的。

    錢荼有些煩躁的用腦袋撞了撞木樁，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用看錢荼也知道是田宇，他心裏鬆了口氣，卻忍不住嘴欠：“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嗎？”

    “啊？我沒有。”然後錢荼就聽對方說，“錢荼，這是我的卡，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在上麵沒有用過，要不我把它給你吧？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自己會沒錢了。”

    ……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壕妹子的地雷讚助，麽麽噠~

    shishuang1762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20 07:41:23

    蠢作者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來修了修……我的主角雖然有點小壞，但還不至於無法拯救……

    如果讓妹子們覺得無法拯救了，那隻能說蠢作者智商不夠，沒有完美表達出來自己所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