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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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白衣,容貌清俊的男子進屋,笑意盈盈地看向雲嵐,“這位就是弟妹吧。”

    司徒逸臉上的神色恢複平靜,“笑笑,這位是李家現在的當家人,李大公子□□,當年,他還想為他家弟弟聘你為妻呢。”

    雲嵐心下了然,又是一隻笑麵虎?“妾身雲氏,見過李大公子。”

    □□擺擺手,“弟妹別客氣,咱們也是差一點就成為一家人。”

    □□負手走進來,目光落羅氏身上,神色間露出不忍,“二爺,在下那兒有些好藥材,稍後就讓人送些過來。”

    司徒逸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這時候他的好二叔就已經跟外人聯合起來,想瓜分司徒家的產業。

    他三叔雖然平時不靠譜了一些,卻從來沒想過讓外人參合到司徒家的家事裏麵。

    沒得讓外人看司徒家的笑話。

    那陸大夫見□□進來,嘴裏直道,“二夫人這分明是被人害了。”

    “不過是一個庸醫罷了。”司徒逸淡淡道,又轉身向外麵的小廝吩咐,“來人,拿了爺的帖子去縣衙,咱們府上這回可是快要鬧出任命來了。我這個做晚輩的,也不好多說什麽。二叔一心覺得是晚輩害了二嬸。我這個當晚輩的,不能多說什麽,隻能希望衙門能還晚輩清白。”

    □□秀氣修長一擰,看向司徒行文。

    司徒行文搖搖頭。他昨日在外麵談生意,一夜都沒有回府,真不知道自家夫人這事是不是司徒逸那小子弄出來的。

    □□見司徒行文搖頭,心裏主意已定,哪個女人會花這麽大代價,讓人吃癟?“逸軒,這在外行走,禍不及妻兒,你就是對你二叔不滿,也別將這些手段用在你二嬸身上啊?”

    司徒逸見□□那捶胸頓足的樣子,心裏是一陣好笑,這些人,還真將他當成同類了?

    笑笑和他嫡親妹子可是在這府上,就算是為了不誤傷到笑笑和爾雅,他也不會再府上出手。

    司徒行文看見司徒逸身邊的下人出門,心裏升起一抹不安,可很快又將這抹不安壓下去。自己的枕邊人自己清楚,就算是真的一心想將大房的兩個小輩打壓下去,她也不會讓自己陷阱如今這般境地。

    所以,自己枕邊人定然是被那兩個小輩動了手腳。哼,見官就見官,他隻需要看住二房的院子,不讓他們將髒水潑回來,事情就算成功了。

    司徒行文對雲嵐這個侄媳婦也是不滿意的,身家背景都有,可惜是站在司徒逸那邊的。司徒行文不是沒想過將雲嵐聘為自己兒媳,可惜他的兒子自打司徒逸掌家之後,便被遠遠地大發出了建州,一年見不到幾次。

    什麽鍛煉後輩的才能?分明就是怕他們能力出眾,不安心將人放在眼前。司徒行文越想便越覺得司徒逸的心思可怖,隻盼著今年幾個兒子回來,一定要將人留在建州。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了自己的兒子們相助,司徒行文相信,司徒逸很快就得讓出掌家人得位置。

    沒過多久,司徒逸身邊的安南就引著衙門裏的一個捕快一個仵作進來。

    司徒行文臉色刷地一變,他夫人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請個仵作來算什麽事?

    “逸軒,你二嬸可還活著。”司徒行文麵色不善地說道。

    司徒逸唇角翹了翹,“可能是下麵的下人聽錯話,以為二嬸真的沒了呢,不過二嬸這樣子,看起來真讓人憂心。”

    司徒逸說完,就不再理會司徒行文,轉頭對剛被領進來的張捕頭和許仵作恭敬道,“都是家裏的一些小事,勞煩二位了。”

    張捕頭和許仵作雖說是在衙門,卻隻是個差役,平時建州的富戶,哪個見到他們時不是帶了嫌棄?也就司徒家的七公子,一直以來就待他們二人極為誠摯。

    這樣的人,怎麽會幹出謀害長輩的事情?

    聯想到最近城裏的流言,二人不由得將目光移向司徒行文,當年司徒行文給自家侄子使絆子的事情雖說沒像如今城裏的流言那樣戶戶皆知,建州城裏稍微有些頭臉的人,卻是知之甚詳。

    這回這幺蛾子,該不會就是二房這邊專門針對司徒家大房的兩個晚輩吧?

    二人對視一眼,打定主意要將真正的真相查出來,不能冤枉了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張捕頭清了清嗓子,“府上出了什麽事?如今情況如何了?”

    出事的是司徒行文的妻子,司徒行文當即上前道,“回二位的話,出事的正是在下的妻子,如今生死不知。”

    司徒行文指了指還沒醒過來的羅氏,“二位官爺,在下的妻子身子一向康健,昨兒卻不知為何突發急症,要不是丫鬟及時發現,請了大夫,怕是在下的夫人這會兒已經沒了。”

    二人隨著司徒行文指的方向看過去,當即嚇了一跳,腫成這樣了!豬頭看著都比床上的那張臉好看些。

    這次,不會真是司徒七公子下的手吧?

    七公子那麽心善的人,怎麽會對自己的嬸子下手?二人有些不解,還是按捺下心裏的懷疑,認真地開始查案。

    司徒行文一張臉一直繃著,看陸大夫和張大夫將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訴捕快。不過,二位大夫的臉色都有些不妙,尤其是張大夫,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

    隻是司徒行文越聽,臉上的神色越不好看,“張大夫,您這是什麽意思?合著我家夫人會弄成這樣子,竟然全是我家夫人自找的不成?”

    張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掃了一眼司徒行文,對兩個差役道,“這是老夫的推斷,若是其中有別的事情,老夫卻是不知。”

    張大夫有嗅了嗅,“這藥香雖是有益安寢,積年累月的,卻讓體內積累了毒素。這被外物一引,加上這位二夫人怕是本來就對這些點心過敏,二夫人不遭罪就怪了。”

    “你,你,你……”司徒行文指著張大夫說不出話來,這大夫是怎麽回事?早不說,偏偏要在這兩個差役麵前說。

    司徒行文臉漲得紅中發紫,這回自己還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看那兩個差役看向自己的神色,司徒行文隻覺得自己這一張老臉都丟盡了。

    此時,床上的羅氏悠悠轉醒,驚詫地看著屋內多出來的人。

    張大夫上前給羅氏又把一次脈,頷首對滿屋子的人道,“這回二夫人也算是因禍得福,體內積存的毒氣算是全部引發出來,日後再調理一二,便可恢複正常,隻是日後可別再隨意地用藥,須知是藥三分毒。”

    羅氏茫然地看了看,不明白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屋裏怎麽就多了這麽多人,竟然連捕快都有。

    一場鬧劇結束,司徒逸領著媳婦兒送大夫和捕快仵作出門。

    再回到逸園,時間也不不早了,司徒逸沒了出門的心思。所幸安南已經把他今日需要處理的賬目文件拿回逸園,便與妻子一同去了書房。

    “今天怎麽就鬧起來了?”雲嵐還有些疑惑,“怎麽二嬸病了,院子裏也沒人來跟我說一聲?”

    雲嵐橫了一眼司徒逸,眼波流轉間,顯然是猜到這院子裏是出了什麽事情。

    司徒逸摸了摸鼻尖,訕訕一笑,摟住雲嵐雙肩,薄唇在雲嵐額前輕輕一印,“多大點事?沒得擾了你的好眠。再說,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二嬸她也好不起來啊!”

    “你還有理了?”雲嵐低下頭,一把推開司徒逸,“這長輩病重,我這個當人晚輩的還在自己的院子裏好眠,說出去又是一通閑話。”

    “咱們不是及時請了大夫嗎?還是咱們建州最好的大夫。”司徒逸嘴裏直道,看見雲嵐耳尖處的粉紅,不禁吞了吞口水,傾身往雲嵐靠近了些,“笑笑隻管放心,我怎麽也不會拿咱們二人的未來亂來。”

    濃烈的氣息逼近,雲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橫在胸前,“哼,反正怎麽說你都是有理的,就我沒理。”

    司徒逸正不知道該怎麽哄媳婦兒,忽聽書房外麵小丫鬟的聲音傳來,“安南管事,可是送賬本來了?”

    雲嵐摸了摸有些發燙的雙頰,趕緊往一邊自己的案幾上坐下,拿起昨日未曾看完的賬本繼續看起來。

    司徒逸輕咳了一聲,吩咐外麵的安南將賬本送過來,心裏計劃著,是不是要給外麵那個識趣的小丫鬟漲一漲月錢。

    安南進來送剩下的賬本,隻見書房裏分外的安靜。兩個主子都正安靜地看著賬本。

    安南覺得有些奇怪,撓了撓頭,便將沒找到頭緒的疑惑拋到一邊,主子厲害著呢,怎麽會出什麽事情?

    安南看了看手上的單子,主子這不是還讓自己到建州以菜色出名的如意酒樓訂席麵嗎?多會哄小姑娘啊!

    書房複又安靜下來,雲嵐將賬本幾乎翻到底,卻沒有像以往一眼,對賬本裏的賬目在心裏留底,不由得有些沮喪,她這是被影響到了。

    雲嵐恨恨地瞪了司徒逸一眼,也不知道來哄哄她。自作主張地將內院消息瞞著她不是一件什麽大事。

    隻是雲嵐心裏有些小別扭,被哄哄也就沒什麽事了。

    可是司徒逸卻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照例處理著外麵的事情,心裏本來就存著事情的雲嵐,下意識就有些想多了。

    司徒逸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心裏正緊張著呢。

    昨兒回來見下麵的人都知道買些點心回來哄他娘子,他自個兒卻沒想到。司徒逸心裏就有些忿忿不平。

    今兒一早,司徒逸就讓人定了一個菜單,想帶著自家媳婦兒今兒在外麵去吃飯,可是卻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不是掃興嗎?

    也不知道自己訂的菜色笑笑喜不喜歡,司徒逸每翻一頁賬本,賬本上就寫著他的笑笑對菜色的不滿意。等司徒逸翻到最後一頁,賬本上寫了什麽他沒怎麽記住,倒是記下不少對菜單上的菜色的不滿。

    東坡肉吃著油膩,三鮮湯喝著寡淡,蒜蓉雞絲會不會遇上老雞病雞……

    想完了,司徒逸才想起來,他還沒跟自家娘子說,今兒二人在外麵吃飯。

    司徒逸將賬本一放,往雲嵐看去,正好雲嵐臉色不善地看向他。

    司徒逸心裏一咯噔,今兒自己是哪裏招惹了自家娘子?

    “笑笑,你自從進了府,也沒怎麽出去過,我今日在如意定了一桌席麵,咱們去試試?”司徒逸柔著聲音,試探的問道。

    “如意酒樓?”雲嵐心情好了許多,“就我們二人?”

    雲嵐見司徒逸點頭,不由道,“爾雅也好幾天沒出過門了。”

    “笑笑難道不想與我同去?”司徒逸眼睛裏露出一絲委屈,正好被雲嵐看個正著。

    雲嵐轉過頭,不看向司徒逸,“以後不是還有機會嗎?爾雅已經有近半年沒出過門的了吧。帶上她又怎麽了?”

    司徒逸咬牙,“再過幾日,我要外出七八天,到時候你再和爾雅出去玩豈不便利?”反正他今天是不會帶司徒爾雅那個總跟他搶媳婦兒的。

    雲嵐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那我到時候再和爾雅一道出去,順便逛逛廟會。”

    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人陪著自己媳婦兒,司徒逸就是心裏再不願意,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不方便將自家媳婦兒帶在身邊。

    “笑笑,那你是同意跟我一同去如意酒樓了?”司徒逸目光盯著雲嵐,一眨不眨地。

    雲嵐微微頷首,“這是自然,你不是都已經把席麵都訂好了嗎?我若是不去,難不成還讓你陪著別的姑娘去?”

    司徒逸嘿嘿一笑,“有娘子在,哪家姑娘能進在下的眼?”

    司徒逸想到自己這會兒沒有什麽心情看賬本,又提議道,“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去外麵逛逛,等到了如意酒樓,正好趕上吃飯。”

    雲嵐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出嫁了畢竟不比在娘家。以前在家裏的時候,隻要注意一些,隨時都能到外麵逛逛,可是這一出嫁,什麽都要看婆家的規矩。

    雲嵐現在很是慶幸,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關係不好,而且婆婆幾乎是這個家裏的人見嫌。這樣她平日行事方便多了。

    要是她婆婆是個懂理明事、規矩大的她別說事出府,就是多管著幾間鋪子,怕是都要被明裏暗裏的擠兌。

    這就是自己當家和別人當家的差距啊!

    出了府,馬車已經等在門外。

    雲嵐看了一眼司徒逸,感情是人家早有準備了啊!

    司徒逸摸了摸鼻尖,“快上馬車,咱們今兒先去寶慶樓看看,這都已經到年底了,是時候給你添幾套首飾。我看你那首飾盒,空蕩蕩的,都沒幾件首飾。”

    雲嵐心裏泛甜,嘴角有些抽搐,這哪家閨女將首飾盒裝得滿登登的?先不說好不好找的問題,就是放多了,首飾之間總少不了互相磨蹭刮擦,那首飾就容易壞掉。

    她的首飾盒還好,她專門找工匠分門別類的做了小隔層,加上她在首飾盒裏麵放了柔軟的綿綢布料隔著,總能多放幾件,比別個的姑娘夫人的首飾盒看著,總要滿一些。

    可這莽漢子竟然說她的首飾盒沒裝滿,首飾少……真真是沒見識,真可怕。

    她可有好幾個首飾盒的首飾呢。

    司徒逸並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娘子給嫌棄了,一心想著待會兒可要好好地挑些首飾,怎麽也要讓自家娘子,每天都用上不同的釵環才行。

    寶慶樓離司徒府不遠,坐馬車也就兩刻鍾左右的時間便到了。

    雲嵐一下馬車,就見一個穿著靛青棉布長衫的男子與掌櫃說了幾句什麽,便往後麵去了。

    雲嵐眼睛眯了眯。她要是沒看錯,那應該是寶慶樓的東家。分明已經看到他們,卻又從後麵走了。

    那個方向,可是寶慶樓唯一的後門呢。她和她夫婿,明明就是再好不過的好人,有什麽好躲的?

    雲嵐收回目光,看向店裏,隻見那守著鋪子的掌櫃從博物架上將最新的鎮店之寶撤下來,換了一樣。

    雲嵐朝著司徒逸眨了眨眼,人家看到你連鎮店之寶都撤了!

    司徒逸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該是她家笑笑的,誰也搶不走。

    二人相攜進來寶慶樓,男的高大挺大、麵容端肅,女的嬌小玲瓏、眉目柔和,端的是一對璧人。

    “這兩位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等謀害自家嬸嬸的。”

    “可不是,那司徒家雲家每年冬天都會在城外設粥棚、發棉衣,雖說是吃了人家的粥要幹活,幫著修路什麽的,可好歹不用餓肚子,做得好還能拿到工錢。”

    “你們聽的是多久前的老黃曆了?明明是司徒家二房不願放內宅的管事權,可這勁兒地折騰小輩。”

    雲嵐聽到那些隱約傳來的議論聲,與司徒逸對視一眼,又看向小二給二人拿出來的釵環。

    “這些個首飾我看來都不適合雲姑娘,這枚簪子才適合呢。經常看看這些白玉蓮花,雲姑娘也能學一點好品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