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牧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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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棋看似簡單,其實這是一門考驗謀略的遊戲,安悅溪靈活的移動著棋盤上棋子,她棋盤上的棋子殺得對方節節敗退。

    一旦做事,無論大小她都會心無旁騖的去做,絕沒有半點分神。

    “將軍!”她淡淡說道。

    劉飛弘摸了摸下巴,經過一番慎重考慮後,棋盤下的棋子動了動。

    “將軍!”

    劉飛拓:“……”

    看著無論怎麽走都是死局的棋局,他似是無奈道:“我輸了,悅溪想不到你的棋藝進步的這麽快,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說完他拍了拍手,立馬就有宮女呈上了一壺葡萄美酒和一雙透明的琉璃酒杯,安悅溪看著這對琉璃酒杯的樣子,幾乎與曾經牧王府的樣式一模一樣,隻見杯子藍中帶著銀白的亮光,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杯子……”她伸手摸了摸,觸到這一如往昔的清涼潤滑。

    劉飛拓笑了笑,“這可不是仿製的杯子,這是當初牧王府被抄家時,我偷偷帶出來的,悅溪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用這種杯子喝水,是嗎?”

    他伸手拿起了酒壺,往琉璃杯裏麵倒入了一些葡萄酒。杯中的酒與普通的葡萄酒有所不同,酒水的顏色深紫晶瑩,如同水晶一樣,散發著誘人的醇香。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美酒,安悅溪聞了聞道:“這酒相比其他的葡萄酒芳香更濃鬱。”

    “那你再嚐嚐味道。”他含笑道。

    輕輕晃動了一下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真是奇怪,這酒聞著味道濃鬱,品嚐起來卻比許多葡萄酒要淡許多,入口的時候唇間還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好酒。”

    劉飛弘看著麵帶好奇,望著酒杯中晶瑩液體的女子,那雙忽閃忽閃的丹鳳眼沒了以前的那股朝氣蓬勃的勁,現在盡是穩重內斂,冷漠的讓她覺得有些陌生。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臉龐仿似夜空中最亮的心,一點都沒有影響她的美觀,但他瞅著這礙眼的黑眼圈卻莫名的有些心疼。

    似乎是發現對方的偷窺,她抬眼直視著對方的目光輕輕道:“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沒什麽,悅溪這酒不錯吧,這可是疆域進貢過來的美酒。”身子動了動,他想以此來擺脫自己偷窺被發現的尷尬,“哦,對了,棋局你贏了,說說看你想要什麽,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她笑了笑,忽然拿起這案幾上的琉璃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要這個可以嗎?”

    就在她笑容綻放的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悸動刹那間傳遍劉飛拓的全身,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形容,溫暖的,舒適的,舒服的……太複雜了,實在說不出這種感覺。

    心神跟著就是一陣恍惚,沉醉,連帶著他狹長的眸子中也緩緩地蕩起了波瀾。

    安悅溪察覺到對方臉色上的呆滯,隻是喃喃的看著她,眸子中閃爍著一種半明半昧的眼神,猶如深稠的湖水一般,夾帶著一絲絲清淡的溫柔。

    窗外,陽光明媚動人,淡淡的秋意中刮著舒爽的秋風,一陣清風自窗前吹過,正好吹在了窗前的一棵海棠樹上,那樹枝上的幾朵花苞驟然間打開了嬌羞的花瓣,刹那間一股清新清淡的芬芳撒了開來,慢慢傳進了屋內。

    “怎麽啦,難道不行嗎?”

    聽到女子詢問般的言語,他驀地回過神來,“行,當然行,隻是我沒想到你的條件居然這麽容易。”

    “嗯。”

    安悅溪低著頭,沒有再說話了,纖長的手指不停的在酒杯上打著轉。

    良久

    劉飛拓道:“悅溪,身子最近怎麽樣?”

    “微臣的身體不勞陛下操心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陛下隻要踏海軍建立起來,到時候我大燕可以以這兩支部隊為倚重,有蜀國從旁輔助,長驅直入魏地亦不是什麽難事。”她將琉璃杯放下,輕聲回答道。

    “我知道,燕國的大權全由你掌管,我絕對放心,隻是悅溪在沒外人的時候,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飛拓哥哥可好!”劉飛拓含笑的說道。

    安悅溪瞥見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陛下,君臣有別不能亂了禮法。”

    “禮法?”他喃喃道,想不到這丫頭居然用禮法推脫,過去牧王府那個總是咧著嘴,露出兩顆潔白門牙,叫喊著自己飛拓哥哥的丫頭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牧王府血洗之夜,他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麽,他隻知道在那三年後,她突然的出現在了他的府邸,那時冰涼的語氣,疏離的稱呼讓他感到了一絲悲涼。

    丫頭你知道嗎?再次看見你的時候我高興的整夜都睡不著,原以為隻要你待在我身邊,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你一定可以驅散心底的陰霾,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可現在我發現了你走進的是一條沒有出口的深淵,根本不可能從其中走出來。

    三年來你的每一條計策我都言聽計從,哪怕當初為了得到太尉司馬源的支持,你讓我娶司馬源的女兒,我也沒說什麽。

    隻是在娶司馬邀月為正妻的前一天,他隱約向她表達了自己的心意,隻是結果還是和預料的一樣,她麵無表情,沒有一點情緒波動,毫不遲疑的拒絕了他。

    用強的他不是沒想過,隻是若他真的那麽做的話,得到的不過是一具對他沒有絲毫感情的軀殼罷了。此非他所欲也。

    “陛下秋姨在外麵也等久了,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微臣就先行告退了。”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劉飛拓不知該說些啥,隻是木木的點了點頭。

    身子站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等一下!”他訕訕道。

    安悅溪轉過身,一臉平靜的望著對方。

    “我……你……算了你還是走吧。”

    安悅溪瞧著她一臉糾結的神色,並沒有多想,朝他道別後就離開了軒雨閣。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劉飛拓閉上了雙眼,握著案幾一角的右手早已是大汗淋漓,靜靜聆聽著窗外風吹樹枝的沙沙響聲,內心深處卻是一片紛亂。

    許久,他睜開雙眼,麵色又恢複了之前的威嚴,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能得到你的人或許也不錯,悅溪你等著,等你這次從津門回來的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娶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佇立在他身後的大太監曹習看著在並肩王離去後,和煦笑容驟然消失的陛下,嘴角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離開軒雨閣,安悅溪,韓秋素二人一前一後的經過禦花園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的涼亭裏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琵琶聲,曲音醇厚,音質靈動。

    在聽到琵琶彈奏出的曲子時,安悅溪停下了腳步,聽了一會後,循聲走去,卻見亭子中有人正彈奏著琵琶,而一旁坐著聆聽的正是現今北燕的皇後司馬邀月。

    皇後一襲深黃色織錦長裙,一條黑色織錦腰帶將那不盈一握纖纖柳腰束住,在微風下裙擺拖曳蕩動。

    她正尋思著該不該離開,皇後正側過頭,眼眸眨了眨,顯然是已經看到了她。安悅溪本想當做沒看見,畢竟她總感覺皇後對她有股深深的妒意。但既然被發現了,索性就走上前,朝著皇後行了個禮。

    皇後含笑:“原來是安首輔啊。你怎麽經過這禦花園,是不是又和陛下開完什麽會了。”

    微微和皇後客套了幾句,她開口道:“娘娘,不知道剛才所奏的曲子是?”

    “你說《牧殤》啊,這是以前牧國的曲子,安大人應該聽說過牧國吧。”皇後笑著看了一眼對方,“皇上最喜歡聽的就是這曲子了。”

    “牧國的曲子呀,我說怎麽沒聽過。”安悅溪麵色如常的說道。

    牧國,當年九龍奪嫡後,由長安,鹹陽節度使安蕭所創立的國家,兩百年前牧國臣服於魏國,為了充分掌控牧國的領土,魏國將牧國的皇室收押到了洛陽,並賜予丹書鐵券,冊封牧王。可在七年前魏國以叛逆的原因屠了牧府滿門,現在看來當初賜下的丹書鐵券就像是個笑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