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章明升暗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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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飛拓聽到劉飛弘以祖訓來反對自己的決議時眸子中寒光四射,那俊朗的麵容上青筋暴起,手掌握著龍椅的一側,微微晃動,那龍袍的衣角輕輕晃動,真氣竟開始凝聚。

    “祖訓嗎?六弟祖訓是說不可以削弱皇城的兵力,可現今我大燕形勢較曾經有所不同,更何況我隻是說抽調順天,沈陽的精壯兵士,沒了這些軍士,二軍大可以重新從民間征召。這樣做不是何祖訓不衝突了嗎?”他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怒意,讓著殿下的眾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腦袋,不敢於他對視。

    “可是陛下,新征的兵士要訓練成強兵沒個一兩年根本不可能,要是這期間北魏來襲的話,津門發生個什麽差池的話,則我大燕危矣。”劉飛弘仍不死心,語氣有些牽強道。

    聽得出他的話音已經有了些不自信,畢竟從目前陛下表現出的態度來看,是鐵了心要從沈陽軍中抽調軍士組建新軍。

    隻是這沈陽軍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控到自己帳下的一支鐵軍,正是有了這支鐵軍撐腰他才能深受皇上寵信,在這順天城呼風喚雨,橫行霸道,無所顧忌。

    “津門能發生什麽差池,六弟你是對朕和並肩王一手組建的蕩山軍沒信心嗎?朕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北魏若想從津門這條道路北伐順天,簡直是癡心妄想。朕保證津門重地固若金湯,有足夠的時間讓順天,沈陽二軍重新培訓出一批訓練有素的兵士。”

    劉飛拓盯著殿下的沈陽王道,他那雙烏黑的眸子裏平淡如水,卻又冷若冰霜,無形中給眾人一種震懾,讓人不敢反駁他的意見。

    眾人皆是靜默不語,將目光瞥向那右側那道巋然站立的身影,期待著他是將繼續反駁,還是就此屈服。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話還未出口便被劉飛拓再度出口給打斷了,“既然沈陽王憂心順天,沈陽二地在調軍後實力孱弱,那不如這樣朕封你為沈陽軍統帥兼遼陽節度使,同時派文漳出任沈陽軍的監軍從旁協助你快速重建沈陽軍,即日起立刻前往沈陽任職。”

    皇上的話音剛落,眾人皆是麵麵相覷,這遼陽節度使看似地位崇高,其實完全就是虛位,遼陽七郡除沈陽郡駐紮的沈陽軍統帥是劉飛弘的人外,其餘六郡守將皆是劉飛拓的心腹,如此這執掌一省的節度使可以說權利幾乎被架空。

    再者由文漳出任監軍,擺明了就是監視沈陽王在沈陽的一舉一動。隻怕他稍有異心,便將萬劫不複。

    如此看來這遼陽節度使一職明擺著就是明升暗降,把沈陽王外放,削弱他在順天的勢力,他這一調任,今後這順天城怕再也沒有人敢同並肩王抗衡了。

    皇上的意思擺明了就是隻聽並肩王一人的意見,這是赤裸裸的向眾人宣告並肩王在他心目中地位的深重。

    安悅溪輕輕的抿了抿嘴角,這樣的結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劉飛弘身居高位,位極人臣卻不知韜晦,行事倨傲,貪汙受賄,無所不為。

    而且常常借用陛下的名義在順天無法無天的欺淩不服他的朝臣,除了那少部分巴結他的朝臣外,恐怕恨他入骨的大臣與她相比隻多不少。

    這樣的性格,就算是沒有她,陛下亦不會容他,外派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

    劉飛弘聽到皇兄的這般話語,心中騰地一顫,糾結的要不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見陛下微微一側頭,白玉珠簾下那雙狹長的眸子漸漸眯緊,一道冰冷的眼波迸射而出。

    他不由心頭一驚,好冷的眼波!仿佛是霧氣籠罩下結冰百裏,連綿不絕的湖水,那麽飄渺而又深入骨髓的散發著寒意。

    “怎麽樣,不知道六弟意下如何?”劉飛弘繼續問道。

    “臣弟,叩謝聖恩。”他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無奈,即使他在怎麽不甘心由如何,四皇兄是鐵了心要將他驅逐出順天,外放到沈陽,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將所有不甘心壓於胸臆中,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道。

    劉飛拓滿意的點了點頭,“文漳,此去沈陽你可要好好幫助沈陽王募集兵士,盡快輔助他訓練出一批精悍的兵士啊。”

    殿下那站立在公孫雲前邊的男子躬了躬身子道:“臣定不辱聖命。”

    文漳北燕大將文明塵的次子,據傳一身修為已經超過了其父,現任殿前大將軍,鎮守順天。自偷渡青州,北克津門回師之後,文明塵受封永安公,並且正式的解甲歸田,向燕皇告老還鄉了。

    …………

    散朝之後,安悅溪正欲回府,剛走到宮門的之時,宮裏的內侍上前攔住了她,說是皇上有要事單獨召見他。

    她沒有多想,馬上跟著內侍往著皇宮深處走去。

    “並肩王果然深受陛下寵幸,你看連散朝了還單獨召見。”

    “嗬嗬嗬,瞧你那眼紅勁,你要是有她一半才華,那陛下也會寵幸你的。”

    “說起來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你看她上任首輔以來,短短半年你看咱北燕是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啊,但就是收複津門這一件事,單是我以前想的不敢想的。”

    …………

    那些散朝後走在安悅溪附近的人,瞅見她被陛下單獨召見,一時間接頭接耳,議論著這位今日在朝堂上深受陛下信任的女子。

    今年的秋天來的似乎有些早,往年這個時候天氣應該還有些炎熱,而今年氣溫下降了很多,一路走向深宮中安悅溪感受到了秋高氣爽的感覺。

    走過花園時瞥見那園中一角的海棠,茶花,桂花那細長的枝條上有幾朵花竟微微張開,似乎是想迎接這早秋的到來。

    劉飛拓正坐在軒雨閣的窗前,窗外繁密的細枝在這晴空下在窗台四處伸展,將這早秋的暖意照射進閣內。溫暖的陽光舒緩的照射在他的側臉,將他英挺的五官稱得格外俊朗。

    他嘴角勾著淺淺的弧線,似笑非笑的樣子很輕很柔,有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和之前殿堂上冷漠冰冷的君王形象天差地別,完全像是兩個人。

    “悅溪,過來。”他朝著她招手,笑容亦如當年他初見她時的明媚。

    安悅溪低低的應了一聲,走上前去,來到了他的麵前,二人隔桌而坐。

    二人中間的案幾上放著一大理石製作的棋盤,磨的十分光滑,紋理玄妙,棋盤的中間,一個用燕體字寫的“燕”字躍然浮現在眾人的眼前。

    在棋盤的兩端,是兩條蛟龍活靈活現的雕刻在上麵。這種帶龍圖案的物件在北燕也隻有皇室才可使用,旁人若是用了,無論原因,一律按誅三族論處,由此可見燕國律法的森嚴。

    看著棋盤上一字擺開的棋子,原來是副象棋,安悅溪對於這些並不陌生,小時候象棋,圍棋,投壺,藏勾這些技藝遊戲一直是爹爹的喜好,睹物思人想起曾經的時光,她的眸子一黯,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發現的傷感。

    不過這抹傷感還是被劉飛拓給捕捉到了,他眉頭稍稍一皺,他叫安悅溪過來可不是讓她回憶曾經,暗自悲傷的。

    指了指棋盤道:“悅溪來,陪我下一盤。”

    看了看四周的宮女太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聽到他不以朕稱呼自己,安悅溪微微輕晃了下腦袋,考慮到君臣有別,遲疑了一下,還是回了一句,“陛下,那麽臣先開始了。”

    劉飛拓聽到她以陛下稱呼自己時,眸光一暗,飛快的將眼中的無奈斂去,微微一笑道:“若是誰輸了的話,輸的那個人要答應贏的那個人一個條件。”

    安悅溪想了想,點點頭道:“隻要不是什麽違背意願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好,一言為定。”他望著對麵靜坐的女子笑著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