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不起,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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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生們的劍術訓練主要分為“步伐訓練”、“空揮訓練”、“協調性訓練”和“對戰訓練”。大劍作為一種武器,它的設計無疑是違反人體工程學的。作為重武器,大劍應該以劈、砍為主,運用旋轉的力量操縱大劍。否則,使用者將會花費很多力氣來抵消大劍本身慣性帶來的巨大動量。但是大劍最靈活的戰鬥方法卻是刺和挑。
大劍的刺擊的確威力巨大,但是使用之後需要耗費很多力氣將大劍抽出來。由於“後搖”過大,所以隻適合作為“終結技”使用。挑的方式是一種守大於攻的用劍技巧,她可以幫助戰士避開敵人的攻擊並且加以反擊。在麵對妖魔的爪子和指槍時作用很大。但是用大劍“挑”對於戰士的手腕負荷很大,還不如直接用劍擋住攻擊來的劃算。
作為同類的重型武器,例如流星錘等就是利用旋轉的方式抵消了自身慣性帶來的副作用。所以如果把大劍設計成一麵劈砍的“大刀”的話,應該會更加合適。更進一步,要是把大刀變成北方遊牧民族所使用的彎刀的話,威力會更上一層樓。那些騎在馬背上的人戰鬥時的度隻在戰士之上,不在戰士之下。他們對於度和慣性的理解應該是最深刻的。
當大劍的弧度不斷增加,就會漸漸向圓形靠攏,這樣大劍就可以輕鬆地在防守和攻擊之中找到一種平衡。另一方麵,由於戰士的身體素質遠一般人,所以他們應該把一把大刀換成兩把,這樣雙持大刀快舞動的時候,戰士就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殺戮機器。
以上是硫娜在揮動著訓練生專用大劍時所思考的內容。訓練生們的劍術老師交給了她們五種技巧:“劈”、“砍”、“刺”、“挑”、“擋”。訓練生們在熟練地掌握了著五種技巧之後就可以出師了。一些成熟的戰士會在今後的戰鬥之中漸漸領悟適合自己的技巧。不過現在訓練生們還是每天要堅持空揮,讓身體記住這五種最基本的技巧。
雖然訓練生用的大劍隻是真實大劍重量的三分之一,但是那也遠過人類使用武器的極限。不知不覺之中,大劍訓練生們的力量已經可以和所謂的“天生大力士”相比較。不過由於訓練生們的目標ding在了戰士身上,所以也沒有人為此沾沾自喜。
即使是訓練生,揮動大劍也會覺得十分吃力。大家連基礎動作都做不好,也就沒有人會思考大劍的設計是否合理。硫娜隻好將自己的疑問和蒂法分享。
“你說的可能是對的,但是大劍這麽設計一定有道理的嘛。”蒂法想都沒想過就給出了回答,“而且你想想看,妖魔的生命力如此頑強,就算是你給它劈了一刀深可見骨的傷口,過一會兒他就會愈合了。隻有果斷地砍掉他們的腦袋,才能真正殺死他們。”
“但是妖魔的恢複力不是無窮的。”硫娜已經考慮過了這個問題,“大劍變成大刀,戰士的防禦能力就會上升,我們可以和妖魔進行消耗。妖魔最後會被我們磨死的。”
“可能是那樣太慢了吧……”蒂法的眼神有些閃爍,明顯是想到了一些什麽,“對於大劍來說,防禦力什麽的無所謂吧。反正我們和妖魔一樣,也會自我恢複的。而且還有妖氣之類的東西加成,用大劍總之沒錯啦。”
“麵對和人類提醒相差不大的妖魔,彎刀是最好的武器。”
“或許還有一些比妖魔還大的敵人呢?”
硫娜和蒂法一邊練劍,一邊聊天,十分輕鬆自得。但是其他大劍訓練生就顯得嚴肅的多,他們在收到自己的第一把白板次等大劍之後,興奮之情難以自己。女孩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滿麵紅光。就差挖一個坑,把自己塞到土裏麵,然後用這訓練劍做一個劍墓了。
當劍術訓練開始之後,訓練生們的心態也生了顯著的變化。
來到組織之後,這些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孤兒就被同一軍事化管理。沒有解釋、沒有理由、沒有通融、沒有盡頭。身邊的同伴可能第二天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懷念著消失的朋友的人,一段時間後也會成為他人懷念的對象。精神不穩定的女孩們很對就被抹殺了個性,漸漸趨向於一體。大家開始共享悲傷和憂愁,成為了類似於士兵一樣的東西。
但是,後來女孩們學習了文化課,開啟了他們的靈智。在“大劍道”的教育之中,訓練生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和自我認同感。她們從“被抓到這裏的奴隸”變成了“立誌於成為大劍的誌願者”。這種情感蔓延也和劍術訓練分不開。劍是殺戮的技術,學習劍法不由自主地會感受到主宰他人生命的優越感。當訓練生們學習使用劍,他們開始切實地感覺到自己和人類的不同,他們感受到自己身體中的力量。平時訓練生們所畏懼的教官,現在看起來也不堪一擊。
在這種情況之下,被壓抑住的個性如同井噴一樣爆了。女孩們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心事。每個人都開始漸漸找到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並且開始向各個方向展。在訓練生們學會了五種用劍的基本技巧之後,這種氣氛變得更濃了。訓練生們的劍術雖然同出一源,但是他們卻漸漸展出不同流派的劍法。有的人偏向於攻擊,有的人偏向於躲避。有專長於力量的,也有注重度的。沉浸於練習劍術的訓練生們看起來都成熟了很多,硫娜到了現在突然理解為什麽蒂法對於戰士如此癡迷了。
這些訓練生每個人都像是一本書,一朵盛開的花、一杯陳年的酒。
組織不可能注意不到訓練生的變化,他們調走了訓練生們的教官,將管理方式變成“自主管理”。就算是沒有人要求,大部分訓練生也都會將自己的時間花在練劍上。是不是可以看到兩個訓練生在進行“對戰練習”。這些“無拘無束”的訓練生在山裏的各個角落之中出現,有時候她們還會受到新入組織的小女孩們的強力圍觀。
大部分大劍對於圍觀這種事都是比較害羞的。由於大劍訓練生的育很快,所以兩三歲的年齡差距就像是差了五六歲。高年級訓練生被圍觀的感覺大概像是大學生進了初中。不過也有一些人喜歡被小女孩們注視。
“誒?這個長得好像女神啊!那個難道是傳說之中的眼?這個是誰?驟雨劍?總而言之看起來都小小的,好可愛!”
蒂法不僅僅對低年級的訓練生表現出來極大的興趣,她還會以“練劍時劍脫手飛出去了”的理由隨意在山裏穿來穿去。在誤闖了五六個禁地被嚴厲警告之後,蒂法終於放棄了她的探索。
“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說好的密室和黑幕呢?”
相比於蒂法的跳脫,硫娜的生活就規律多了。在劍術方麵,她依舊堅持自己的理念,將“圓”、“弧線”、“平衡”等等概念融入到劈砍和步伐之中。反正訓練生們的身體級好,就算是把自己練傷了隻要睡一覺就沒事了。事實上,所有大劍都是這樣隨便亂練的。不過在走了很多彎路之後,硫娜還真的找到了一些使用的技巧。其中一個就是連綿的劈砍攻勢,以密不透風的攻擊給對方帶來空間上的壓製。在用這招將蒂法連續打敗三次之後,蒂法將這種技巧命名為“刺蝟功”。經過硫娜的嚴正抗議之後,被重新命名為“荊棘劍”。
“刺蝟很好吃的,不可以把它用在這種地方!”
“原來在意的地方是這裏麽?還有,你的食譜還真是廣啊……”
除了練出了荊棘劍,硫娜還從沃華老人那裏學習了聲樂。有些人天生就會唱歌,有些人天生就會表達感情。於是天生就會唱歌的人就不回去學習技巧,他們的技巧比很多專業的歌者都要高。
但是沃華似乎很喜歡教天才。就像是傳說之中的“屠龍之術”一樣,沃華有“教導絕世天才天才的技巧”。他給硫娜提供了很多自我訓練的方法。這些方法大部分沃華本人都無法做得到,但是不得不說,這些方法很有效。
“你很困惑麽?”
“的確。”唱完一的硫娜目光炯炯地看著沃華,她從來都是一個直白的人,所以決定問清楚,“我覺得您唱得或許沒有我好,但是為什麽您還能教會我很多東西?”
“你謙虛了。確切來說,我全勝時也達不到你最開始的水平。”沃華微微一笑,“但是我認為你在唱歌之外的地方還有很多可以學的。聲樂不全等於唱歌。唱歌隻限於你用嗓子半規律地生,但是出來的聲音怎麽傳遞到其他人耳中,或者是要在什麽時機唱歌等等都是很深奧的學問。更重要的是,這裏麵還有人心的影響。”
“我不太明白。”
“沒關係,你今後會明白的。音樂、歌唱、人心都是很奇妙的事情,你還年輕,有機會慢慢學習。”
硫娜的生活就在歌唱、練劍和吃飯之中度過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於食物的渴求就越大。蒂法常常會檢查硫娜的肚子,以便來確定那之中是不是有一個異次元的口袋。
不過有一天,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被打斷了。黑衣人一大早就讓訓練生們集合,據說是排位前十的戰士回到了組織修養,趁這個機會給訓練生們指點一下劍法。神情激動的訓練生們邁著追星族一般的步伐衝到了訓練場,而黑衣人則幾步走到了硫娜身邊。
“你看起來沒有多高興?”
“我在想能讓戰士受傷修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硫娜認真地回答道。
“額……那是年老而又狡猾的妖魔,他們的的食欲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不斷增加,被稱為‘異常食欲者’。”黑衣人回答這個問題是有些尷尬,“我覺得你還是應該高興點,來的人你認識。”
“我認識?”硫娜仔細地思考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難道是帶我回來的戰士?”
“沒錯,就是她。席夢娜……真是個溫柔的名字。誰能想得到她竟然可以升到no8的位置?”黑衣人用感歎的口氣說道。
“這樣啊。”
硫娜冷淡的反應讓黑衣人有些惱火。
“你不覺得激動麽?”
“嗯,有一些激動。”硫娜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我覺得你不去見見她,以後就沒機會了。”
“為什麽?”
“大劍可是個很危險的職業……”黑衣人用輕佻的口吻意味深長地說道。
“哦,這樣啊。”
硫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從一開始就明白戰士所麵臨的一切。今日的夥伴或許明天就不在了,硫娜不會為此而大哭小叫。她在心中認為席夢娜可以活這麽長也算是個奇跡。遺憾的是,黑衣人卻生氣了。
“好久沒有見過如此有城府的孩子了。”
“我不懂您在說什麽。”
“你是在說,你和你的夥伴搞出來的那些訓練方法很有趣。”黑衣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直都很關注你。”
“謝謝您的關注。”
黑衣人和硫娜相互對視著,冷了場。另一邊,大劍訓練生們已經開始接受席夢娜的指導,清晨的空氣之中傳來大劍碰撞出來的清脆響聲。最後還是黑衣人打破了沉默。
“我的名字叫艾路米達。就是我把你從那個村子裏救出來的,或者說我打斷了你的進食?”
“我的名字叫硫娜。我還記得您,我當時已經吃完了。”
硫娜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你叫硫娜。”艾路米達重新退回到了陰影之中,“真希望你還能繼續給我帶來驚喜……”
片刻之中,黑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硫娜陷入了回憶,她想起了席夢娜跟她說過的那些“大劍道”。不由自主地,她哼了一小調。很多之前沒能表達出來的情感都自然流出,硫娜突然有些明白沃華所指的“唱歌之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