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她說,許仁川,我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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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春節前,去香港那次許仁川就覺得自己看項璃的眼神不一樣了,至於為什麽會不一樣,估計是跟他做了個不太正常的夢有關。
那天他喝得爛醉,夢見自己抱著女人親吻,還摸了她,脫她的衣服。因為是夢境,他瞧得不夠仔細,但是那個女人的五官輪廓映在眼前,那分明就是項璃的眉眼。
是瘋了嗎?竟然會在做那種夢的時候看到項璃?或者,是他自己把項璃帶進了那個夢裏,他就那樣,在夢裏肆無忌憚的跟她親熱。
夢境到了後來他不記得了,至於到底有沒有跟項璃在夢裏頭發生關心,他不知道凡。
他太會裝了,裝得若無其事,裝得每次見了項璃也還跟以往一樣的淡然。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能淡然嗎?並不能。
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局麵,許仁川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抗拒項璃一次次變本加厲的擾亂他的生活,為什麽能縱容,還不是因為自己鬼迷了心竅!
一吻結束,項璃紅著臉離開了他的麵部,許仁川跟木雕似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手裏端著碗,拿著筷子,甚至都沒有轉過視線來看一眼項璃。
項璃站在他側邊,兩人間也就幾公分的距離,她臉紅,一是因為緊張,害羞,最主要的,是她害怕,怕許仁川發火把她從這裏趕出去,從此再也沒有機會靠近他謦。
“我隻是,控製不住的,想要吻你。”她先開的口,嗓子啞啞的,說這話很小心,似乎是在察言觀色。
許仁川在項璃做出那樣的舉動後,靜坐了片刻,放下了手裏的碗筷,側頭,平靜的注視著她。
項璃沒有從他眼中看出憤怒,多少有些心安。可是許仁川隻是看她,也不說話,她又開始不安。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吧?你也說過,我馬上就成年了,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就應該勇敢去追求自己感情。”
項璃說到這裏停了停,叫他,“仁川哥,你說點什麽,不然我害怕。”
許仁川交握著雙手,好久之後才說,“你也知道害怕?你會害怕?你害怕還會這麽大膽做這種事?”
項璃咬著唇,心跳得非常快,許仁川從凳子上下來,和她麵對麵站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些行為會給別人造成困擾?會打亂別人的生活?項璃,你會不會發現自己其實很自私?”
許仁川說著聲音就漸漸高起來,透著隱隱的激動,“你跑到我這裏,占用了我的空間,我容忍你,我縱容你,你是不是覺得其實我心裏也跟你有著相同的想法?我告訴你,並沒有,項璃,你壓根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瞧瞧你,幼稚,可笑,你才幾歲呢,就想著要來勾~引我,這就是你們家的家教?這就是你三哥教你的,自愛?”
項璃捂著臉哭,哭得撕心裂肺,也隻是流淚而已,隱忍著,並沒有哭出聲來,她抽泣著說,“我是很自私,一門心思的想要進入你的生活,我也是沒有家教,這點年紀就想要勾~引你,這麽多年了,我知道自己有錯,錯在不該喜歡上你這座冰山,那麽多男生追我,隨便撿一個優秀的,門當戶對的戀愛不就行了,為什麽偏偏要跟自己較勁?我要不是愛你愛到別無退路,我會來糾纏你嗎?”
項璃濕潤的雙眸盯著許仁川,在他的眼裏,她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哽咽著問,“你是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要是誠實的,沒有隱瞞的告訴我,說你不可能會喜歡我,就此別過,以後見了你,我叫你一聲仁川哥,隻當你是兄長,絕不會再幻想男女之情!”
許仁川閉眼,狠狠的在臉上抹了一把,“你怎麽就學會逼人了呢?”
“是我在逼你嗎,你要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會覺得我是困擾?會覺得我是負擔?”
項璃瘋了似的,狠狠抓住許仁川的手,“在香港那天晚上,你抱著我,你吻我,你脫我的衣服,你敢說你沒有感覺嗎?”
麵對項璃的質問,許仁川感到大腦缺氧,“你還小……”
“愛情要分年齡嗎?如果我小,如果我跟恬恬一樣,我懂得什麽是愛一個人嗎?許仁川你摸摸這裏,它跳得多快啊,它是鮮活的,它是成熟的,它所承受的力量和負擔是一個十歲孩子承受不了的,”
她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她感受到,他的掌心溫暖,指尖發燙,“許仁川,我已經長大了,我有分別是非對錯的能力,我喜歡你,我愛你,是因為你值得。
我的眼睛不是瞎的,我不會盲目的愛上誰,可一旦愛上,就忘不了,除了你之外,我沒有想象過誰還能成為我的男人——其實你也喜歡我,你不能否認,你對我的好,跟我三哥是不一樣的,甚至很多時候我能察覺你的煩躁,是因為抵抗不了的感情的誘~惑嗎?
為什麽你就不能對自己坦誠一點,摸著自己的心,像我大聲說我喜歡你一樣,說你也喜歡我。”
“項璃,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我還不能給你穩定的生活,婚姻,以及女人從男人那裏應得的一切。”
他反手握住項璃的小手,滿腹難耐,項璃卻走上前將他高大的身軀擁住,“我能等,許仁川我能等的,隻要你告訴我一句,說我從來沒有感覺錯誤,說我沒有猜錯,在你心裏,我很重要。”
“你一直很重要。”
他卸下了防備,雙手圈住她小小的身體,自嘲一笑,“從我意識到麵對你的要求,我沒有任何抗拒能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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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月在柳梢頭。
許仁川的車子停在項家老宅外頭,項璃坐在副駕,兩人都沒有說話,望著院子裏的燈火通明。
許仁川心事沉重,他在抽煙,項璃安靜的坐著,也不打擾他。
“以後別讓阿姨來了吧,我有時間就給你打掃屋子。”項璃說。
“好。”
“不行,阿姨說了要教我做菜的,那還是來吧。”
然後就聽許仁川笑了,回頭看她,“我到底聽你哪一句?”
項璃抬起下巴,在他唇上親了親,“我想做飯給你吃,要留住你,先得留住你的胃。”
他點點頭,“隻要你高興,做什麽都成。”
項璃唇角揚起,露出淺淺梨渦,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要入了迷,她小手拉著他的衣服,小聲的說,“明天是周五,晚上你有沒有應酬?”
“需要我陪嗎?”
“不是,我就想著,你要是能早點到家,我就可以和你多待一會兒,”
腦袋往他的胸口擠了擠,她有點兒害臊,“像今晚這樣。”
許仁川笑,搭在車窗外的手抖了抖煙灰,他說,“像今晚這樣,被我罵了兩次?”
“你還說!”
項璃抬起頭來,皺了皺鼻子,“你也忍心罵我,我可在你家勞動了大半天呢。”
“事先不知情。”
他吻了她的額頭,閉眼道,“以後不會了。”
放開項璃,他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你趕緊回去,一會兒再晚就該挨罵了。”
“我舍不得你。”
項璃又親了他的唇,許仁川注視了她一陣,俯身,和她接吻。
項璃不會接吻,許仁川似乎也不怎麽熟練,但是和愛著的人擁吻,那滋味是甜蜜的,幸福的。
終於,兩人喘著氣默契的放開了對方,項璃臉蛋兒紅透了,許仁川沉沉發笑,手指摩挲了一陣她嫣紅的唇,抬了抬下巴示意,“快進去,明晚就能見了。”
“要想我,夢裏。”項璃背著手,倒退著走。
“好。”
項璃走進大門之後躲在廊柱後麵,偷偷的看許仁川,待他把車子調頭開走了,這才出來。
她望著深黑的夜空忍不住的呐喊,“我好幸福啊!!”
……
進了屋,在玄關處換鞋,項璃掃了一眼屋裏客廳。
咦,都睡了嗎?
正當她轉身要往樓上走的時候,汪綺玥出現在樓梯口,項璃捂著胸口,“媽媽,您怎麽不聲不響的,嚇死我了。”
“剛才是不是你在外麵大吼大叫,大半夜的,那才是嚇死我了!”汪綺玥沒好氣的說。
“……”
項璃臉上一紅,趕緊跑過去上了樓梯,扶著媽媽,“那您……有沒有聽見我在喊什麽?”
“可不是說什麽東西糊了嗎?”
“對啊,”
項璃笑,“難道媽媽您沒有聞到一股燒糊了的味道麽?”
“誰知道是不是山腳下又有人在焚燒垃圾呢,煩死了,”
汪綺玥拍拍女兒的背,“快回屋睡吧,明天我打電話給環監局,就這樣。”
項璃,“噢。”
第二天上午項璃沒有出門,在家陪著媽媽和恬恬。
最近三哥時有回家,賀梓寧放暑假了也經常回來,老宅裏算是比較熱鬧了。
聽說梓寧有了喜歡的小姑娘,這天早上他正好來了,項璃瞅準時機就拉住他一番打探。
那個時候的梓寧,雖然和項璃年紀差不了多少,但項璃輩分始終比他大,裏子麵子都比較尊敬她。
“小璃阿姨,你別這麽八卦好不好!”梓寧被她拖到了花園裏,太陽好曬啊,梓寧感到很痛苦。
“我也是想分享一下你的戀愛心得,對我以後有幫助。”項璃很正經的說。
“我和小晞不是在戀愛,您要我說多少遍呢?”
梓寧無奈啊,小晞才十六歲,即便是知道她喜歡他,也沒那麽大膽子讓她答應做他女朋友……雖然,在別人眼裏,她就是他的小女朋友。
“那為什麽我聽大姐說,你倆感情挺好的,那天你小舅被記者包圍,還是那姑娘去解圍的呢,不是你讓她幫忙嗎?”
“是我讓幫忙,那也
不代表她就是我女朋友。”
梓寧打死不承認,項璃望著他奸笑,抬手戳他背脊,“喂,你是不是害羞呀?小璃阿姨又不會笑你。”
梓寧:“……”
“雖然你們現在年紀還小,提早培養感情也是挺好的,對吧。”
“對。”
“那你們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牽手了嗎?接吻了嗎?嗯?”
“小璃阿姨你要把我弄瘋了!”
梓寧受不了了,躲著項璃就像躲什麽似的,最後跑進了屋裏告狀,“媽啊媽,小璃阿姨逼死我了!”
……
下午兩點,項璃從家裏出來,搭地鐵去的許仁川那裏。
吃過了飯陪梓寧看了會兒電視,後來梓寧睡了她才出門的,沒有午睡,這會兒已經很困了。
到了許仁川家裏,項璃在書房找了團地方坐著,手裏抱著一本書,耳朵裏塞著耳機,一邊看書一邊聽音樂,腳邊放著許仁川平常用的馬克杯,杯子裏盛了半杯清水。
她是想和果汁來著,又嫌那過程太麻煩,就將就喝純淨水了。
盤腿坐在地上,安安靜靜的看書,時間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過去了,項璃後來靠在牆上睡著了,午後,窗外陽光正好,猶如她熱戀中的燦爛心情。
其實她對自己沒有把握的,並不是她不自信自己會成為許仁川心目中最為重要的女人,畢竟年紀太小,許仁川那種人太過理智,昨晚之後,他會不會後悔?
項璃是想太多了,通常男人接受一個女人,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樣沉重,合則在一起,不合便分手,許仁川試著和她在一起,他是沒有想過未來的。
項璃太年輕,許仁川不計後果的接受了她,沒有想過以後,一來是未來有太多可能,萬一項璃愛上了別人,他會放手;二來,他和項璃一樣,外表光鮮,其實內心並不如他人想象的那麽自信。
但不能否認,擁抱她的時候,他的心跳是前所未有過的頻率。
項璃,是他動過心的唯一一個女人。
書房裏開著充足的冷氣,項璃就那麽睡著了,許仁川回來在地板上發現了她,睡得太沉,渾身發涼沒有知覺。
許仁川心都是懸著的,要是這姑娘在這裏吹冷氣吹到感冒,發燒,那可如何是好?
他把她抱起來,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誰知道剛抱起來她就醒了。
項璃在許仁川的懷裏,迷迷糊糊的,惺忪的雙眼瞅著眼前這英俊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又做夢了。
在夢裏見到許仁川,這不是一次二次了,她已經習慣了在夢裏撫摸他過於冷清的麵龐,習慣了在夢裏親吻他過分嚴肅的眉眼。
可是這一次,她見到了許仁川,他的表情是溫柔的。
項璃的小手潛意識的就撫上他的臉頰,許仁川低頭看著她,項璃一手抓著他的衣服,臉部往上,親吻他的唇。
“是真的。”她說。
“什麽真的?”
許仁川一邊問,一邊把她抱了出去,項璃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笑著說,“是真的許仁川。”
人被她放在床上,他的臥室裏,床上有屬於他的熟悉味道,項璃腦袋底下是他睡過的枕頭,這一刻,她看著對方,覺得彼此間的距離是真正的靠近了。
項璃打了個噴嚏,許仁川剛要說她著了涼,還沒來得及說,她又打了個噴嚏,許仁川皺眉,她歎氣,“哎,看來我是感冒了。”
許仁川瞪她一眼,起身去給她拿藥吃。項璃躺在床上,望著上方的天花板,不一會兒就鑽進被子裏,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慢慢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項璃深深的吸了口氣,真好聞。
男人拿了藥進來,手裏還端著一杯清水,半跪在床上拿給她吃,項璃就著他的手吃了藥,喝了水,晶瑩透亮的眸子望著他,“謝謝。”
許仁川給她擦掉了嘴角的水漬,放下手裏杯子,“下午看了什麽書?”
項璃回答:“《辛~亥:搖晃的中國》。”
“有趣嗎?”
“嗯,非常喜歡,”
項璃順著他的手臂躺下去,抓著他的袖子說,“過幾天你空閑了,跟我講講當時的軍~閥吧。”
“對誰比較有興趣?”許仁川笑著問。
“川~軍~楊~森。”
“今晚就有空,一會兒吃了飯,我給你講講。”?許仁川難得的有耐性,項璃心裏直鼓掌,太好了太好了。
“現在你吃了感冒藥,先睡兩個小時,我做好了晚餐再叫你。”
許仁川起來,順手拿了床頭上的杯子,命令項璃,“要是不乖乖睡覺,立馬趕你回家。”
項璃抱著枕頭嫵媚狀,“你舍得麽?”
許仁川笑著轉身,留給她一道背影,“試試就知道了。
”
……
回來的時候路過超級市場,許仁川買了些魚類回來。
項璃感冒了,最好吃些清淡的,他熬了粥,文火熬的,費了些時間。
中途他去臥室看過幾次那姑娘,吃了藥是真的睡著了,也不知道之前睡了多久,可真能睡啊。
許仁川瞧著床上那小小一抹背影,眼中是自己都忽視不了的溫柔。
他是喜歡項璃,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帶著占有欲,帶著男人對女人肉~體的那種欲~望,隻是他比較後知後覺,在感情上,他應該屬於比較被動的一方,他從來都不會想象得到,很多年後項璃回來,曾經被動的自己一旦主動起來,是怎樣的強勢*!
那時候的他們,是項璃付出的比較多,他隱忍的比較多,他對一個女人的愛意,一直都是不善言談,壓抑在心裏,他覺得已經足夠了。至少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至少,他知道他想要那個女人的意識是多麽強烈。
項璃醒過來時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她睜開眼,能看到窗外的霓虹閃爍。
門開著,許仁川在外麵忙碌,她聽得見動靜,也聞到了粥的香味。她從床上起來,赤腳就朝外麵走去。
此時許仁川在廚房裏把熬好的粥盛起來,想放涼一點再給項璃吃,沒想到她已經醒了。
項璃從身後抱住他,閉著眼,臉貼在他背上,囁嚅著叫他,“仁川……”
他被這溫存的稱呼驚到,片刻後,反手按在項璃的背上,拍了兩下,“去坐好,一會兒拿給你吃。”
“喂我好不好?”她撒嬌道。
“好。”
項璃乖乖的跑去找地方坐好,等許仁川放涼了粥,轉身朝她招手,“過來,坐這邊。”
“我就要坐這邊。”
“……”
她跑到客廳去坐,還坐的單人沙發,那麽許仁川得蹲在地上喂她,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他??他也不跟她計較,她要坐那裏,就讓她坐好了。
端著碗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從碗裏舀起一勺粥遞到她嘴邊,許仁川無奈的笑了,“我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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