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秋闈盛會

    然而景然公子費盡口舌的推介被帝王一句無情的話給推翻了：“若是景大人的宅子這麽精美，那麽證明景大人家產也不少，戶部這兩天正是吃緊的時候，要不讓主事人來景大人府上借一筆銀子，也好解決朕的燃眉之急。”

    景然一愣，立刻改口道，“臣下剛才隻是嘴賤說一說，陛下不必當真。對了，外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不知道陛下什麽時候可以移駕？”

    “好了，也沒有見你這麽恭敬過。”說著便駕輕就熟的往景然的書房走去。而洛凰已經被幾個小丫鬟領到一間屋子內慢慢地開始了等待。

    當龍軒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他手裏拿著白色的細紗帷帽輕輕給她戴了上去，而緊跟著的景然則黑了一張臉，看著她頭上的帷帽更是鼻孔朝天的掃視了一眼。

    為了這個破東西，想他謙謙如玉的公子竟然做了一回偷香竊玉的勾當，雖然沒有人發現他闖了女子的閨房，但是他還是覺得好丟臉。

    對於這突然多出了的帷帽，洛凰雖然感覺到莫名其妙，但是也沒有說什麽，畢竟以前在冰宮的時候也時常這樣，但是龍軒那粗暴中略顯不適的表情還是愉悅了她。

    而洛凰愉悅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當踏進清風閣的時候，洛凰就覺得自己的腳有千金一般重，步子根本邁不開。

    等到他們都坐到了二樓靠近窗子邊的桌子上時，龍軒看著她飄忽不定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隻是覺得這裏好大，我以前怎麽沒有來過，誤過了很多好東西。”既然龍軒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洛凰也是從善如流，話語中也沒有了宮中的稱謂。

    這樣平靜的語調，當是讓龍軒也是感概，她以前在自己麵前好像也是從來沒有那麽多心思，也不會句句不離陛下與臣妾，更是沒有劍拔弩張，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呢？

    “清風閣可是禦龍國最大的酒樓，而且其它幾個國家也有清風閣。”

    景然說著忽然又是笑道：“真不知道這幕後的主人到底是何人，居然有這樣的能力與物力，要知道這清風閣崛起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

    龍軒也是點了點頭，他也曾今派人去探查過，可惜都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有用的消息，這樣龐大的組織，沒有主子才是讓他最為忌憚的事情。

    洛凰的心猛然一皺，心裏狠狠地將景然詛咒了一遍，她立刻轉移話題道：“清風閣不是說有五個樓閣嗎？怎麽以景公子的能力居然隻是預定到了二樓。”

    “第五層據說從來沒有對外開放過，三層四層，你家爺也看不上，我這才定了二層。”他說著還看了一眼龍軒。

    龍軒好像沒有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一樣，隻是不大斷地觀察著二層的人們，而洛凰也是慢慢的發現，這一層的人雖然談不上有多大富大貴，甚至衣服也說不上有多入流，但是他們身上卻同時具備一樣東西，讀書人的氣質。

    若是此時再不明白他的用意，洛凰覺得自己也是這麽多年白活了。不過此時她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頗有興致的觀察起這些引得帝王側目的讀書人。

    她看了一會便覺得沒有意思，看龍軒仍然興致不缺地看著，她看了一眼同樣無聊的發黴的景然，悄悄地問：“我聽說你自小便有神通的稱號，更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對這些人你怎麽看？”

    對於娘娘的主動搭訕，景然也沒有傲到不予搭理，隻是看了一眼龍軒沒有什麽表情的臉才道：“其實這就要看您問的是做官還是做學問了？若是做學問必然是要選那些才高八鬥不同庶務的人，人情世故的經驗值為零，這樣的人一般都是適合紙上談兵，然後自己悟道，最後影響一代又一代人。若是做官嗎？那第一要求自然是看他是不是忠心為主了，若是有治國良策，而且有能力實行下去的，最為重要的是能領悟上意的人，在為官這條路上也是可以給他適當的放鬆一些要求，即使成績不是很好，但是這樣的人或許更加的務實。”

    對於他講的洛凰不置可否，隻是盯著他問道：“那景公子覺得自己是哪一種人？”

    景然一笑：“我還以為在下是哪一種人您應該是清楚的。”

    龍軒這時才將目光收回來，對於自己的臣子和自己的愛妃相談甚歡，龍公子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他清冷的補了一刀：“他不是人。”

    景然看著他一張冷臉，都有跳腳的打算，就算他是皇上，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絕世美男，傾城公子，怎麽就不是人了？

    龍軒對於他幽怨的眼神直接選擇了無視，然後對著洛凰道：“想吃什麽，隨便點一點，正頭戲還沒有開始呢？”

    洛凰嗯了一聲，她也是發現，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往清風閣湧動，而剛才沒有發現，現在再看，那第一層可是空出來一個大場地。

    龍軒對於她順從而聽話的樣子很是滿意，笑著問道：“你昨天不是說讓絮兒那個丫頭來清風閣可是給你買了桂花酥嗎？你點一個讓她們送上來吧！”

    景然一臉怪異地看著龍軒，又看了一眼洛凰，然後低下頭繼續喝茶，雖然這張桌子上隻坐著三個人，但是景然此時還是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桂花酥，陛下難道不知道清風閣這個地方什麽都有，唯一讓人奇怪的事這裏從來不賣桂花酥嗎？

    洛凰可不記得自己有說給她，跟蹤人都跟蹤的這樣的理直氣壯的人，恐怕也隻有龍軒了，反正在她為數不多的人生見到的人為此一個。

    “隻是聽說過清風閣的大名，心想應該什麽東西都可以買到，沒有想到這裏卻不賣桂花酥那樣的甜品。昨天我和絮兒也是對這個事說了好久。”她巧笑嫣然地說道。

    “那簡單，我讓景然去說，他們這個麵子應該會給景大公子的吧？”龍軒也是滿眼寵溺的對著她，唯恐她受了委屈。

    景然沒有想到窩著也能被幸運的抽中，他一臉菜色地看著龍軒，他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是沒有去寺廟上香的原因，否則怎麽這麽背呢？

    洛凰算是看透這個人了，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否則怎麽可能這麽步步緊逼，她牙一咬，剛想說什麽，龍軒忽然又道：“若是凰兒嫌麻煩也就沒有必要了，畢竟家裏麵什麽沒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口吃食大費周折。”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少吃一點的，不會大費周折的。這點您放心。”洛凰說完連眼神也沒有留下一個，隻是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第一層，好像那裏麵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她一樣。

    景然看著龍軒一臉黑線的看著自己，識相的找了一個借口離開，而他走了以後，雖然氣氛仍然尷尬，但是龍軒身上的氣質卻柔和了不少。

    “怎麽，生氣了，我也不是說你貪吃，就是那麽一說。你不要想多了。”他拉著她的手解釋，他隻是不想讓她認為清風閣的東西比宮裏的好而已。

    雖然，昨天龍坤隻言片語的告訴了自己一些，但是昨天皎然宮那陌生的氣可是讓他記憶猶新，他不想太多的東西奪去她的眼神，她隻能生活在皇宮，任何不確定的東西他都要早一點拔出，而這清風閣或許就是一個。

    “沒有，隻是不想說話。”她有些任性的回了一句。

    “那好，那就不說了，我們一起看。”對於她偶爾使一點小性子，他還是樂在其中，她都有多久沒有給自己這麽說過話了，好像都有些回味，他賤賤的想到。

    看著人越來越多，而且多數都是書生模樣的打扮，洛凰也是疑惑不解。龍軒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借機說了起來。

    “這是禦龍國今年的盛況，每年沒有多餘的時間，選拔出來的官員也不是很出色，今年讓禮部舉行這樣你的論道，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了，畢竟禦龍國被大族統治的夠久了。”

    從他的話中洛凰也不難看出，他眼中的雄心，體會到他胸中的抱負，平心而論他的確算得上一代英主，但是先皇交給他的卻是各個世家的製衡，讓他很難施展自己的野心，所以他這是準備用這些寒士，準備慢慢吞噬世家大族嗎？而那些老牌世家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一點呢？

    “凰兒，這是禦龍國第一次盛況，每一個舉子都可以談論自己治國的方法，不需要經過太多，在這樣的盛會中，他們隻需要說出他們心中最好的東西，在此一戰成名，若是考試的成績也不差，我才能真正的看清他們的為人並重用他們。”

    “這樣，那些世家們能做的手腳就少了，而我也能多幾個能臣。”它看著台下的人悠悠地說道。

    看著他一臉興奮，她也是深切的體會到一個帝王或者男人眼中不被毀滅的野性，“或許你會做到的。”

    聽著那若有若無的聲音，他心中一怔，滿臉喜色的看向洛凰：“凰兒，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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