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0 茶館 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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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幾日的時間,燕京城城裏城外已經漸漸被一層層淺淺的綠意所覆蓋,河邊的楊柳也趁機抽出了長長的嫩芽兒,原本一層波波冰麵的湖泊,在無數隻鴨子的叫聲中也漸漸碧波蕩漾開來,晌午時分的陽光直射整個大地,春意盎然之餘,一些供人遊玩的地方也漸漸多了一些紅男綠女、文人士子踏青遊玩的身影。

    燕京城的各個城門口,也依然還如同往日一樣的繁忙,大小街道上同樣是人來人往、販夫走卒的叫賣聲,鱗次櫛比的商鋪裏,也時不時傳來夥計們的招呼聲,馬車碾壓著街道上的青石板,發出沉重的聲音,一些牛車同樣是摻雜於其中,馱著厚厚的貨物向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酒館裏也漸漸在午後變得熱鬧起來,青樓、賭場也在經過昨夜的瘋狂之後,在午後時分開始漸漸恢複活力,裏麵的夥計、掌櫃開始各行其是,準備著接下來到名日清晨通宵達旦的一切物品。

    一壇壇的高度烈酒從後門處被夥計卸下來放進庫房,一些水果菜肴以及各種肉類,也在這個時候被送進了這些會一直持續到明日清晨的各個青樓、酒館內。

    整個燕京城顯得一片和諧,甚至是顯得很開放與包容,即便是你身著金人服飾走在燕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也不會引來官府的追究,頂多是會引來路人的一陣側目以及小聲議論,但如今在燕京,並沒有人會把身著金人服飾的金人當做敵人來看待。

    尤其是隨著金國已經被朝廷燕王率兵所亡,整個皇室、宗室、權貴、世家也被瓦解之後,便沒有人再對金人還保有仇敵的看法了,現在在宋人眼裏,這些著金人服飾的人,其實跟他們一模一樣,都是大宋朝的百姓罷了。

    當然,這種想法與包容的態度,也隻是僅僅限於如今的燕京,情況好一些的話,或許都影響到周邊幾個州縣,而在其他地方,當地百姓對於身著服飾的金人也好,還是其他服飾的人也好,其實並沒有燕京城百姓表現出來的這麽友善,在他們的心裏,這些能夠大搖大擺上街的外族,還是他們大宋朝的仇敵。

    不過這對於葉青也好,還是趙擴也罷,已經是一個難得的進步了,畢竟,北地被朝廷收複也沒有幾年的時間,那些當初無奈受製於金人統治的宋人百姓,如今能夠在短時間內,就能夠清楚準確的認同自己如今宋人百姓的身份,這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所以再去奢求其他……在短時間內來看多少還是有些不現實的。

    現在的葉青,貴為當朝權勢遮天而且還是唯一異姓王的燕王,如今在燕京的日常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富家翁一般,少了去摻和朝堂政事的種種繁瑣事務後,日子過的則是悠然自得。

    賈涉跟隨他多年,如今也是該放出去曆練一番了,雖然身為朝廷的一字王,按製其身邊依然還可以增加親衛人數至五百人,但葉青顯然並沒有打算增加人數。

    在賈涉被下放至大軍之中任統領後,葉青身邊的親衛人數依然還是隻有兩百人,而賈金葉與賈習伍,以及其他少部分親衛還留在了葉青身邊外,其餘大部分則都是跟隨著賈涉前往了大軍當中,還是寄望於能夠通過沙場殺敵為自己再多撈取一些功名,從而讓自己乃至背後的家庭,都能夠在接下來的太平盛世中,過上富裕的生活。

    田舍翁一樣的葉青,平日裏身邊隻有賈習伍、賈金葉二人跟隨著,或者是偶爾也會帶著燕傾城、白純、鍾晴以及耶律月上街遊逛,當然,一次帶上他們四人就顯得有些太招搖了,所以這些時日,葉青幾乎是每日換一個美人兒陪他閑逛這燕京城。

    雖然每日都會帶不同的美人兒遊逛燕京城,可有一處普通的茶館,卻是葉青每日午後都會前往坐上小一個時辰的地方。

    從第一天帶著燕傾城前往,便驚豔了茶館的其他客人與掌櫃開始,一連數日的時間,茶館的掌櫃以及其他客人,對於葉青的身份則是更加好奇起來,而對於身邊每次都帶有不同美人兒的事情,一個個更是驚掉了下巴,心頭的羨慕嫉妒則是隨著時日的增加也在與日俱增,不免一些人雖然不敢當麵向葉青找茬鬧事兒,但在心裏還都是會有些不滿的問一句:“憑什麽啊?難道就因為這人長的也頗為儒雅、相貌堂堂的原因,所以就能夠深得這麽多美人兒的青睞嗎?”

    第一日燕傾城陪同葉青前往這家茶館,就驚豔了茶館內的所有人,不過不管是客人還是掌櫃、夥計,也都是在心裏羨慕一番,甚至一些人還覺得葉青與燕傾城可謂是郎才女貌,所以大家在坐下喝茶時,雖然也會偷偷看向他們幾人,但心裏並沒有多少不平。

    自然,讓人開始感到震驚、不平,甚至是不滿的是,從第二日這個中年人再次來到茶館時,身邊的美嬌娘竟然換了一個人?同樣是那種能夠讓茶館一亮的美人,同樣是能夠讓原本專心來喝茶的客人,沒了喝茶的心思,隻有了看偷瞄美人的心思。

    第三日再次換了一個美人兒隨同葉青前來時,茶館內的客人跟掌櫃就開始有些意見了,他們不由自主的猜想,這個長得相貌堂堂,甚至是到了中年還能夠稱得上英俊的中年男人,是不是故意給他們顯擺他的三妻四妾都是美嬌娘啊?

    這不是成心擾亂他們喝茶的清心嗎?但即便是他們心裏再有不滿,也不願意當著人家麵前的美人兒失了身份,丟了麵子,更何況,每次這人過來時,身後還跟著兩名雖然沒有拿著兵器,但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護衛,所以他們心頭的不平跟不滿,以及羨慕嫉妒也隻能就著茶水全部咽回肚子裏。

    當然,除了大部分人的羨慕嫉妒與不滿、不平外,還有一些人是更願意看這熱鬧,尤其是當葉青他們在此坐了小一個時辰離開後,茶館裏瞬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鬧哄哄的聲音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整個茶館的所有人湊成了三五堆,嘴裏的話題自然是剛剛離開的葉青等人,一些人開始公開叫囂著心頭對葉青等人的不滿,一些人則是唉聲歎氣、羨慕嫉妒之餘長歎為何自己空有一身驚才絕豔,卻是得不到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青睞。

    而更為有趣的是,在一些唉聲歎氣、捶胸頓足或者是內心羨慕嫉妒之外,還有一些人開始在猜測著:這一連四日的時間,身邊是一天一個美嬌娘陪同,所以……這人到底是誰啊?看樣子不像是金人啊。”

    “金人如今豈敢外露錢財跟美色?當年金人在我大宋做過什麽,他們難道不清楚?雖然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不會欺男霸女,但如今這燕京可是我大宋京城,一些人貪戀美色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啊,金人是不會的,也隻有我們宋人了,看樣子,應該是非富即貴之輩了。”

    “不錯,此人應該不像是在朝堂為官者,要不然的話,哪裏來的閑情逸致天天如此來此消磨時間?難道就沒有政務要忙嗎?所以在我看來,此人要麽是我大宋宗室,要麽就是啊……剛剛從南邊過來的富商大賈,這不是剛來燕京,所以才會四處轉轉,至於來這茶館的原因,恐怕……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麽地方比茶館打探消息更為容易的,更能夠在短時間內融入當地風俗的地方?”

    “看你分析的如此在理,那麽你再猜猜,明日這人還會不會來?若是來的話,那身邊還會不會換一個美人兒陪同著?這一連四日可是就沒有重複過啊,明日你覺得會如何?”

    “嗬嗬,看來這位兄台跟在下一樣,這幾日是每天都來啊,就是為了看看那人身邊的美嬌娘啊……。”

    “在下跟你不一樣,在下隻是覺得有趣,在下更在意的是那人的身份。不過……能夠有美嬌娘陪同喝茶,何樂不為呢?”

    “我猜明日應該不會換了吧?若是還有的換,也還如這幾日這幾位美嬌娘一般驚豔的話,我等這輩子豈不是白活了?回家還怎麽用平常心去麵對自己身邊的黃臉婆?”

    眾人麵對這人有些自我調侃的話語,先是瞬間一愣,不得不說,這人的話其實說進了不少人的心縫裏。

    別說是明日了,其實打第一日開始,就已經有人在回家後,看著自己的妻妾而感到了無生趣了,腦海裏全是在茶館裏看到的人家身邊美嬌娘的影子。

    而一連四日都有不同的美嬌娘陪同,這其實已經讓很多人都有些拒絕回家麵對自己家裏的那位了,但人家隻在茶館裏坐不到一個時辰,剩餘的十一個時辰,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麵對生活,不回家?那十一個時辰的時間,總不能就這麽一直泡在茶館,直到第二日那人再來吧。

    “對了,說起來,今日這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應該快來了吧?”另外一人在眾人沉默時,忽然說道。

    “其實就算那人今日不換旁邊的美人兒,我也覺得今日的等待是值得了。”另外一個聲音,帶著一絲落寞說道。

    畢竟,一連四日每天帶不同的美人兒來此坐上小一個時辰,對於其他人而言,時間根本不夠他們偷偷去觀察,一些人甚至還沒有偷瞄到那美嬌娘的全貌,而人家就已經走了。

    “所以啊……若是那四位美嬌娘還能夠連番再來一次,對我而言也很知足了。”

    隨即一些人像是得到了提醒一般,瞬間又再次在自己原本的座位做好,甚至還有不少今日專門穿了一身新衣裳的客人,開始偷偷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言行與衣著看起來體麵一些,最好是能夠吸引到那人身邊美嬌娘的注意就更好了。

    茶館再次恢複了應有的秩序,不過相比起喝茶來,這些人的注意力,或者是光明正大、或者是偷偷摸摸,總之如今在今日午後,他們都在望著茶館門口翹首以盼。

    茶館掌櫃的看著滿滿當當的客人,心裏頭則是樂開了花,茶館以前生意雖好,但還沒有好到像這幾日這般,幾乎每天在這個時候都會人滿為患。

    所以茶館掌櫃的,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那中年男子攜美而來,畢竟,隻要有他們在,他這小一個時辰的收益就可以相抵一整日的收益了。

    所以今日在茶館再次人滿為患之時,茶館掌櫃的終究還是專門留了店裏僅剩的唯一一張桌子,就是為了給那中年男子與美人兒而留。

    一架熟悉的馬車緩緩在茶館門口停下,包括掌櫃以及幾桌能夠看到門口的客人,瞬間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就等著馬車上下來的人會是誰。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下,隻見一個更加年輕貌美的女子,輕盈的如同一朵蓮花忽然綻放一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隨即就在眾人以為,接下來會是那個收盡天下美色的可惡可恨中年男子將會走出馬車時,卻隻見一個身著鵝黃色衫群的美貌婦人,緩緩走下了馬車……。

    “什麽,這……這今日竟然一下子帶了兩個美人過來……。”

    “會不會是前幾日的那幾個美嬌娘……。”

    “不可能,那率先跳下馬車的女子明顯要年輕很多,對啊,看起來更像是那中年男子的女兒之類的……。”

    “不像,倒像是那鵝黃色的美貌婦人的丫鬟……。”

    “丫鬟都長這麽漂亮,那自然會是通房丫鬟……。”

    “你這人說話真是不中聽……。”一個帶著幾分不滿的聲音說道。

    不得不說,趙盼兒跳下馬車的那一刻,確實驚豔了所有人,尤其是其年齡比白純她們更具優勢,雖然身上少了白純、鍾晴等人身上那股成熟女人的風情與魅力,但那種青春的靚麗氣息,也自然能夠讓人感到驚豔。

    而李師兒走下馬車時,那多年來身為金國皇後的雍容華貴威儀,更是讓茶館掌櫃心頭一顫,包括一些能夠望到茶館門口的客人,同樣是心頭一醉,好一個傾國傾城、雍容華貴的美人兒。

    原本還稍稍有些鬧哄哄的茶館隨著五人先後走進來時,瞬間變得靜悄悄的,甚至當他們看到後麵的李師兒時,不少人瞬間又倒吸一口涼氣。

    不管是走在葉青身後的趙盼兒,還是更往後的李師兒,或者是白純、燕傾城她們幾人,每一個可謂都是有著極為不俗的姿色,而更令茶館的人感到驚豔甚至是嫉妒的是,這幾日見到的每一個女子,都有著不同的風姿,隱隱有一種百花爭豔的感覺。

    葉青在夥計慌張的招呼下緩緩坐下,李師兒率先走到了靠裏臨窗的位置,而趙盼兒則坐到了李師兒的對麵。

    賈習伍與賈金葉已經很熟悉這個時候他們二人該做什麽,替葉青點了這幾日一直點的茶水後,便用身子靠了靠不遠處一桌的兩個客人,而後那兩個客人極為有默契的為賈金葉跟賈習伍兩人讓出兩個座位來。

    “那豈不是如今就她自己留在了燕京?”李師兒在馬車上,一路都在跟葉青詢問關於謝道清的事情。

    而如今,謝深甫已經被朝廷流放至嘉興,當然,也是因為葉青說話的緣故,所以謝渠伯也隨同謝深甫一同前往了嘉興,至於到了嘉興之後,想必也謝深甫那種把臉麵跟聲譽看的極重之人,也就不會再翻起什麽大浪了。

    當然,如今朝廷也不會再給他機會,而至於謝渠伯等人,他們的仕途也幾乎受此影響,知府的差遣也是已經走到頭了。

    “為什麽她會留下呢?”趙盼兒也奇怪的問道。

    葉青聞了聞茶水,而後淡淡道:“可能是謝渠伯的主意吧。”

    “她父親要讓她留在燕京,為什麽?”趙盼兒追問道。

    葉青聳聳肩:“或許你隻能去嘉興問謝渠伯了。”?李師兒不屑的撇撇嘴,而後又萬種風情的白了一眼葉青,看著無動於衷的葉青道:“還不是你的心思,才讓人家謝渠伯如此做的?如今得了便宜還賣乖。”

    葉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雖然那日他跟謝渠伯的談話並無多少人清楚,但當時在看到謝道清的表情時,不管是葉青還是謝渠伯,其實都已經猜到,剛剛葉青那番話已經被謝道清聽到了。

    但是不管如何,葉青在謝渠伯離開時,都沒有跟謝渠伯提出要把謝道清留在燕京為條件,而謝渠伯把謝道清獨自留在了燕京,葉青最初是完全不知情,也是近兩日才知道謝道清被孤身一人留在了燕京。

    “那你這幾日都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這個茶館的掌櫃莫非你認識?”李師兒打量著茶館,瞬間引得無數茶客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要麽是偷偷的瞄著李師兒,要麽便是假借喝茶、整理衣衫的動作來吸引李師兒的目光。

    而李師兒的目光完全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隻是打量了一遍這家茶館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葉青身上。

    葉青自從進入茶館後,便從未正眼看過李師兒,即便是剛剛李師兒那風情嫵媚的白了他一眼,當場讓無數茶客的心跳瞬間加速、心神蕩漾,但葉青卻是暴殄天物的連正視都沒有正視一眼。

    “等一個少年。”葉青端起茶杯含笑說道。

    茶館裏變得要比往日安靜了很多,尤其是當葉青來到茶館的時候,更是讓整個茶館出現了不同的氛圍,一些人小聲與旁邊人低聲交談著,而一些年輕的茶客,則是滿眼的炙熱與憂鬱,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尋常富商的中年男子,身邊怎麽就能夠擁有如此多的美人兒呢!

    “那你這幾日等到了嗎?”趙盼兒手捧茶杯問道。

    葉青搖了搖頭:“可能是路上耽誤了一些行程吧,不過應該也就是這一兩日了。”

    “到底是怎樣一個少年?”李師兒好奇的問道。

    葉青深吸一口氣,剛想要說話時,隻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如同一陣風一般闖進了茶館,而後開始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人一般。

    李師兒看到門口的少女時,立刻站起身對著那少女打著招呼,於是隨著李師兒的舉動,茶館內的其他茶客,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兩女誰的身上。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羨慕嫉妒恨,如果說前四日葉青每天隻帶一個美人兒來陪他來此喝茶,他們這些無關的茶客還能夠忍受的話,那麽今日一連來了三個美人兒來陪他,這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難不成是當今聖上不成,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美麗、漂亮的美人兒圍繞在身邊嗎?

    一些人已經開始對葉青露出了不善的眼神,甚至一些人已經開始嘴裏嘟囔著說這些醋意與嫉妒極濃的話語。

    而謝道清看到葉青之後,明顯是愣了一下,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了過來,先是向葉青行禮,隨即便很自覺地在葉青對麵坐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葉青看著謝道清笑問道。

    謝道清對著葉青甜甜一笑,瞬間又是讓不少茶客開始失魂落魄,而就在葉青問話謝道清的時候,燕京城通往城門方向的街道上,完顏從彝率領著身後數十名手拿兵器的盔甲騎兵,一陣旋風似的衝向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守衛此時,也是已經把準備進城的一行近百人的團隊給包圍了起來。

    完顏從彝以及數十名的騎兵身後留下一片狼藉與塵土,直接飛奔出城門後,嘴裏大聲喝斥一聲讓開,待那原本包圍的守城兵士讓開一條通道後,完顏從彝便飛的衝了進去,而那被包圍的百十人,見到完顏從彝衝了進來,剛想要往前去阻擋,便聽見數十聲破空聲,瞬間他們腳下的地麵插著數十支鍵位還在微顫的箭矢。

    “再往前一步,這些箭矢就不是射在地上了。”一個淩厲帶著殺氣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把人交出來。”完顏從彝坐在馬背上,對著前麵的蒙古人冷聲說道。

    原本在一眾蒙古人身後的赤老溫,此時緩緩撥開前麵的蒙古騎兵,而後走到了完顏從彝跟前,冷冷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我把人交給你?”

    生硬的漢話讓完顏從彝皺了皺眉頭,但完顏從彝也沒打算跟對方客氣,並沒有回答赤老溫的話,隻是繼續冷冷說道:“我數三個數,如果還不把人交出來,那麽我便立刻射殺一人。”

    “哦,你可知道馬車上的是誰?”赤老溫有些不相信的冷笑道。

    而完顏從彝已經端坐在馬背上開始數數,赤老溫依然還是有些不相信,宋人敢於如此對待他們。

    當完顏從彝快要數到三的時候,馬車裏瞬間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好,我交人。”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完顏從彝嘴裏的三也脫口而出,一支淩厲的箭矢瞬間射中了最為靠前的一個蒙古兵士。

    “你……。”赤老溫看著倒下的兵士大怒,而其他蒙古人也瞬間搭起了弓箭:“你以為我們蒙古勇士怕了你們不成!”

    “住手。”馬車內再次響起稚嫩的聲音:“把人交給他們就是了,告訴他們,我要見燕王。”

    “聽見沒有,讓你們的燕王親自出城來迎接。”赤老溫怒聲說道。

    “交人,以及放下你們手中的兵器,我讓你們進城,若不然的話,別說見燕王……我會讓你們先去見閻王!”完顏從彝毫不妥協,繼續端坐在馬背上冷冷說道。

    隨即隻見赤老溫的身後,兩個蒙古勇士抬著一個還滴著褐色鮮血的麻袋走到了完顏從彝跟前,而後重重的把麻袋仍在了地上。

    完顏從彝看著毫無動靜、沾染著不少鮮血的麻袋,深吸一口氣便示意旁邊的兵士打開。

    隨著麻袋被打開,隻見一個鼻青臉腫如同豬頭一般的人被扶了出來,完顏從彝的眉頭越發緊皺,一隻手緩緩舉起來,眼看就要讓身後的兵士放箭,而就在此時,蒙古人的那駕馬車車廂裏,緩緩走出了一個少年:“他是咎由自取,這怪不得任何人。我是蒙古國大汗鐵木真之子拖雷,我要見燕王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