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怒發衝冠憑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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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陳魚走進了院中,環顧周圍之狼藉,麵無表情的走著,直到他看到那個陳牛經常用來喝酒的碗,停了下來,慢慢拾起這個已是缺了一塊的酒具,那一刻陳魚仿佛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陳牛放下手中的碗與都尉理論,之後推搡之中,這桌子以及這鼎倒在了院中。

    陳魚又看到了一個用來裝大雁的籠子,籠子已是變了形狀,可想而知這正是陳壯用來提親之禮,還有那其他應用之物,在這片狼藉中十分的顯眼……

    陳魚慢慢的走著,從院門走到井前,從井旁走到自己那間屋中,靈兒已被養母拉走,門前人愈發多了起來,直到陳魚進了屋中回身將門關上良久未見動靜,眾人才慢慢散去。

    陳魚在床上躺了下來,上午的疲乏湧了上來,身上的傷口出了許多汗水,微微有些癢,像一隻蟲子在上麵爬著,不知何處起了一陣涼風,陳魚慢慢閉上了眼睛,手裏抓著那隻碗。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陳魚坐了起來,去院中轉了轉,找到了繩索水桶,在井中取了些水,拿著那隻碗舀著喝了二碗。

    算算時間將至下午,陳魚開始收拾起了院子,將裝大雁的籠子拆成了木條,又找來許多木條,在院中生了一把火,將鼎挪到了正中,做起了飯食,門前幾人路過,亦是奇怪陳魚在做什麽,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飯,駐足看了會又各自散開了。

    陳魚吃完飯,收拾好了一應器皿,看了看天色,整理了衣物,取來大鎖將門扣住,站在院中看了看,往縣令之處趕去。

    遠處一間房屋中,亭長李二狗來了精神,趁著陳魚未看到他,繞著小路跑了出去,他要去告訴三老以及縣令,陳魚來了。

    縣令所在府衙之中,已是聚集了多人,都尉略少,民眾倒是占了多數,伸著脖子點著腳往堂上看著,這堂上跪著的正是陳魚的父親陳牛,以及其長兄陳壯。

    正堂之上,磁縣縣令大聲嗬斥著,徑直問及集市土坡當日陳魚所在,並言陳魚可否識得一大漢,而那個大漢,極有可能便是土坡當日之凶手,陳壯聞言一驚,如實答了起來,隻是未提陳魚識得邵白之事,磁縣縣令聽完之後擺了擺手。

    “汝為其長兄,其言未可知。”

    陳牛跪在地上,歎了一口氣。

    他自然明白縣令有意為難陳家,商痞一事中陳魚頂撞縣令之事便是因由,而今查土坡凶手查到了陳家,縣令說的那大漢自然是當天牽著馬出現在村子的大漢,即便知道人是大漢殺的知情未報算不得大事,隻是這縣令有意為難陳家,自己這把老骨頭倒無所謂,魚兒啊你現在何處,若是能逃,便逃了吧。

    縣令看不到陳牛在想什麽,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推理,同時還有那個樹林大火中樹上的大腳印……

    他一直以為那個足印是陳魚的,旁敲側擊卻未能查出什麽,直到他去了邯鄲郡城,看到了那個名為邵白的郵差,回到磁縣便想起了邵白那皮靴,再聯想到樹林中的大火,磁縣縣令有了主意。

    就在磁縣縣令要與涉縣縣令說明此事的時候,他得到了一條消息,便是陳魚極有可能與這邵白認得,聯想到郡守府中邵白與陳魚似初次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麵場景,以及陳魚衝向沈毅時候邵白的動作,磁縣縣令點了點頭,陳魚啊陳魚,你總算落在我手中了。

    陳家幾名大漢被帶了上來,所問與之前相同,大漢都是搖著頭,每天隻是務農的他們說起來倒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直到陳家那名老仆到了堂前,原本低頭的陳牛驚了起來。

    “那陳魚所識牽馬之人樣貌如何?”磁縣縣令理了理胡須,盯著麵前陳家老仆。

    “庶民老眼昏花,未見得少東家身旁之人。”

    “那你可知你少東家近日來有何反常之舉?”磁縣縣令鍥而不舍的問了起來。

    “我那個少東家連自家的狗都能打跑,其他做什麽事情庶民覺得都是極為正常的。”

    一言出,堂上堂下俱是笑了起來,陳魚有些傻遠近都是知道的,至於什麽商痞傅籍高手雲雲都是最近發生的,在人們印象中,陳魚依然是那個傻子。

    磁縣縣令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讓人帶走了老仆,心中這個氣啊,重新看向陳牛。

    “當日有人看到陳魚與那大漢同行,你竟未見到大漢裝束,這又是何說辭,若再如此,休怪本縣令用些手段!”

    陳牛挺了挺身子,搖了搖頭。

    “來人,用刑!”

    便有二名尉抬過了一個上麵有棱的凳子,便要把陳牛按在上麵。

    “住手!”

    一聲大喝從人群外響了起來,眾人聞聲看去,看到來人正是陳魚的時候,紛紛讓了開來,隻見陳魚身著長袍,微眯著眼,快步到了堂前,抬起一腳正蹬在抓著陳牛那都尉身上,都尉未能穩住身形,退了幾步倒在地上。

    “庶民竟敢在此地撒潑,來人給我拿下!”磁縣縣令沒想到陳魚竟會在這出現,臉色變了變,大聲喊著。

    “魚兒。”陳牛握著陳魚的手,想說什麽,卻隻是動了動嘴,什麽都沒有說出。

    十餘名都尉圍了過來,其中二人手裏握著青銅短劍,陳壯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陳魚,陳魚依舊眯著眼,目光繞過陳壯,看著磁縣縣令。

    “治獄,能以書從跡其言,毋笞掠而得人情為上,笞掠為下,有恐為敗。汝既為縣令,因何未有筆錄之說而先用刑罰,莫非要讓則之老夫屈打成招不成?若是如此,那你這縣令在與不在又有什麽用呢?

    ”陳魚終於開了口,而且一開口便是大秦之製,直接跳過了故事本身,而是從辦事的方法上質問起了磁縣縣令。

    磁縣縣令被陳魚問了個搓手不及,這才想起陳魚所用的正是秦律中的語句,正要起身反駁陳魚,陳魚已是負手而行,慢慢往前走著,圍著陳魚的都尉隻得跟著往前移動著,同時看著磁縣縣令,等著他的下一步命令。

    “凡訊獄,必先盡聽其言而書之,各展其辭,雖智其訑,勿庸輒詰。其辭已盡書而毋解,乃以詰者詰之。詰之有盡聽書其解辭,有視其它毋解者以複詰之,汝又如何因我與邵白相識一點而治我的罪,老父身為養牛者,免了一次更役,汝如此為難陳家,是何用意!”陳魚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語之中透著一股寒意,待得說完,抬手直指磁縣縣令,眉宇之間印著與其年齡不符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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