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純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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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獵因為衛子端受傷而早早的結束,但一直沒有回去,皇上身上有傷自然是不好出行。我呢,整天泡在傅閑潭的殿裏不挪窩,招貓逗狗的。

    暖冬乖順的小媳婦似得伺候我,這一刻才知道這就是自己家的和別人家的差別。傅閑潭坐在我旁邊的長椅上看書,偶爾抬眼看看我在做什麽。

    我手裏吃完最後一塊糕點,爬過去,趴在凳子邊緣看他的臉,感歎這驚奇的鬼斧神工,白白軟軟的好想試一試手感怎麽樣。兩隻手不安分的捏上他的臉,左右的揉捏,好軟好滑,他放下書,歎口氣,拉下我的手,“小清,別鬧。”

    我嘿嘿咧嘴笑,“傅閑潭,你臉這麽嫩,別人家知道嗎?”

    他抿著好看的唇,淡如水的說,“又胡鬧。”手指一下一下的拂過我的眉,“暖冬,拿支黛筆過來。”暖冬看我一眼,點頭轉身就從外間拿了支黛筆過來。“幹嘛?”我看著他接過筆,往我臉過來。

    他笑著嘴角,璀璨星眸看著我,“給你畫眉。別動。”我定住身子,一動不動,抬著眼睛看他的手在我眼前晃動,暖冬拿出房間裏的小銅鏡。他一手抻著我的額頭,細細的描摹,停下手,拿過銅鏡,照在我麵前,遠山眉黛,似墨似青。

    我看著鏡子裏未施紅粉的臉,那一輪彎彎黛眉顯得整張臉朝氣蓬勃。女兒家的事物我是從來也不知道的,心中有一陣傷感。

    麵色變得太快,他皺眉看著我,似乎永遠都能猜透我的心思,“就算一生一世是這樣又何妨?你何須憐哀?”我燦爛一笑,拋卻煩惱,“算了算了,你總是一眼看透我的心思,我連自哀都沒法了。”

    他卻是苦笑一聲,攔著我的頭靠到他胸口,“小清若是厭煩了這些,我帶著你走就是了。”我頂著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嗅著他的味道說一聲:“傻子。”

    日過晌午,藥菊過來找我,我索性兩個人一起留下吃飯,我仰起頭笑嘻嘻的看著傅閑潭,“可以嗎,可以嗎?”他對我這種無賴的態度很是包容,揉著我的額發點頭,暖冬見著藥菊也是開心的。

    剛開始動筷子,門外來了個不速之客,嘿嘿,暖冬的不速之客。薛景任一身潤綠色春衫過來,“傅兄,借你的丫頭一用可好?”

    我手裏拿著筷子夾了一大塊肉在嘴裏,含糊不清的彎著眼睛說,“可以可以,別借了不還就行。”暖冬那張平靜的臉不淡定了,桃紅桃紅的。有些不情願的看著我,看來薛景任功力不夠啊。哈哈。

    我看著傅閑潭,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淡淡看著那兩人,“去吧,這裏沒什麽事。”主子都發話了,暖冬無可奈何,耷拉著腦袋跟著薛景任出去。

    我撐著腦袋笑嘻嘻的看他,“嘻嘻,傅閑潭,他兩能成嗎?”“吃飯吧!”我看著他往我碗裏夾的幾根青菜皺眉頭,“我要吃肉!”

    “先吃素!”

    休息了七天,大隊人馬終於回京,我手裏摸著成色較好兔毛,估摸著冬天的時候做一件夾襖子挺好。簾子掀開,藥菊惱怒著一張臉,提著壺水進來,我問她:“怎麽了?”

    藥菊憤憤,“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哼,氣死我了!”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水,到了一杯給她,她喝一口,“剛才我去打水,如貴人的丫鬟翠環也過來了,我排隊排了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我了,那丫頭插隊還推我,仗著貴人的腰蠻橫無理,氣死我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小丫頭罷了,“這有什麽,她是貴人,讓著她就是了,這也應該。”藥菊委屈的嘟囔,“公子你幹嘛胳膊往外拐!”

    我捏起一塊糕點,揚了揚眉毛,拿手肘捅她,“哎呀,知道啦,那我胳膊往你這拐好了,呶,快看,這不是拐過來了。”

    藥菊噗嗤一下拍開我的手肘,“我才不和公子鬧呢,哼!”唉呀,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京,我仰躺在馬車上,一隻腳架到腿上,一晃一晃,眼睛盯著手裏的遊記看。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馬車晃了幾下停好,藥菊伸手輕輕的推了推,我睜開眼睛揉了揉,問:“到了?”藥菊遙遙頭,我掀開簾子看外邊的情況,“怎麽了?”

    藥菊靠過來輕聲說,“丟死人了呢,聽說如貴人向皇上求歡,弄傷了皇上呢!”我手裏拿著杯子低頭喝水,聽見求歡兩個子,一口水噴到了藥菊臉上。

    藥菊哎呀一聲,連忙拿袖子擦臉,“公子你幹嘛啊,髒死了。”我忍者笑,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臉,“對不起啊,對不起,實在是沒忍住!傷著哪了?”

    藥菊湊過來,左右看了看人,小聲說:“馬車這樣晃啊晃的,還能傷著哪兒啊,聽外頭的宮女說,骨折了呢!”

    我啊一聲,“那裏也會骨折,那以後還能用嗎,不是啊,那以後皇嗣怎麽辦?”藥菊古古怪怪的看著我說:“公子真傻,那麽用力當然會骨折嘍,什麽皇嗣?接上去就能用了啊!太醫說不會影響以後寫字什麽的。”

    寫字?我臉一紅,哎呀呀,我不純潔啊!不好意思的看一眼藥菊:“唉!你是說他的手骨折啊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公子想什麽呢?”藥菊翻著眼皮,莫名其妙的看我,“額,沒什麽,沒什麽。”我撓了撓頭,把書蓋在臉上繼續睡覺,藥菊興奮的過來搖我,“公子不要睡拉,我跟你說啊,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如貴人的事呢,笑都會笑死了。哈哈!”

    我無聊的揮開他的手,“哦哦哦,然後呢!”“什麽然後呀,然後我一聽說這事,就跑過去看熱鬧了唄,公子是沒看見,如貴人衣衫不整的跪在外邊,臉都紅透了呢!”

    我爬起來,看一下書的封麵,噴了好幾滴口水呢,我皺眉,“藥菊,你是噴水壺嗎,說話就說話嘛,幹嘛還要噴口水?”

    藥菊說的眼冒精光,根本停不下來!手掌心還隨著說話的高-潮,一下一下的拍我的大腿。我抽搐嘴角,跳動額頭,算了,到底是自己選的丫頭,哭著也要用。

    我看了一下外邊,離長安也不遠了,車隊點上了火把,沒一會又開始走起來,戌時,大隊進了長安,行禮告退後,我的小馬車,使回了國公府。

    殿上的那人是九五之尊,雖然是一枚綁著繃帶的九五之尊,但依然不影響他的氣度雍容, 隻是那繃帶上的蝴蝶結是那個係的?我打量著他的那隻手,腦中無限的歪歪,到底是怎麽樣的姿勢會把手做到骨折。

    春季多雨,雖然長安沒怎麽下雨,但往年靠著洵江以南的地方都會有春汛,發發洪水泥石流什麽的很正常,但又發洪水又發泥石流,那就過頭了。

    衛子端想讓戶部播銀子,戶部林淵這個那個半天終於鐵公雞拔毛,我撇撇嘴,想著銀子都是國家的,丫就是個管銀子的,那麽小氣做什麽。

    銀子是拿出來了,那誰把銀子帶過去呢,大家吵做一團,這是個肥差啊,但又有些危險,要帶著銀子闖過迢迢千裏,然後深入災區內部。這水災一過瘧疾就獨行其道,那怎麽敢去,要錢還是要命啊!

    那是一筆巨款,得找個放心的人去,一群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既然銀子是戶部的那就讓戶部的送過去好了,林淵腦袋一抽,連忙搖頭,笑嗬嗬的說:“額,不不不,各位大人說笑了,林某充其量就是賬房先生,這就七老八十的腿腳了,遠去洵江千裏迢迢的,實在是力不從心啊,嗬嗬嗬。”

    嗬嗬噠,我笑,您老真是愛開玩笑,春獵宮裏您可是駕著一匹高頭大馬狂野又豪放的放逐原野啊!就您那身子骨,可謂是老當益壯,一個頂兩!

    戶部不肯去啊,那就在討論討論,一群光著腦袋的老頭子打著一堆又嘰嘰喳喳起來,突然腦袋一拍,哎呀,年富力強,又得皇上看中,為人忠心耿耿又真摯正直,這不是赤果果的站著一個嘛。

    我摸著下巴看著那群光頭老爺爺眼睛閃著精光,心裏九曲十八彎,知道準沒好事,果然那幾個老頭子,嘿嘿嘿的奸笑兩聲,看著我的眼光都不得勁了,那豺狼的眼光照過來,我摸著小心髒咽了咽口水,你們?你們想幹嘛!

    “哎呀皇上啊,微臣們商量下來覺得有一個人特別合適,那就是阮大人啊,我們相信阮大人一定可以排除萬難吧銀子送過去的!”那群老狐狸笑的咯咯咯咯。我一抹額頭上的冷汗,哼,就知道沒好事!

    我剛想想個辦法回絕,兩道聲音同時傳過來,“不行!”群臣一愣,看看丞相大人,又看看皇帝大人,摸著腦袋揣著心,難不成推薦錯了?

    嗯嗯嗯,我捏著袖子點點頭,對對對,不行!朝野這麽多人,幹嘛叫我去,朝臣們撓著腦袋,想了想,那要不推薦狀元郎去,或者是榜眼朗?在不行要不就傳臚去好了,都是皇上器重,新近的紅人呢!

    大臣門吃不準,剛想說話,又同時傳來兩道聲音:“朕覺得丞相去就好。”“微臣自薦枕席。”朝臣們嘰嘰喳喳的吵起來,末尾,大聲的哀歎,“不可啊不可,丞相乃百官之首,怎麽能親自去,皇上收回成命啊!”

    大爺的我的命就不是命?我咬牙切齒,衛子端搖了搖頭,拒絕收回成命,“即是丞相自己要去,那朕自然應允,愛卿們也不要糾結了,事情就這樣吧!”

    長貴喊了句下朝, 我心裏的花花腸子開始轉悠起來,嘿嘿,有法子了!

    出來議政殿,我滴溜溜的跑過去找傅閑潭,想告訴他我的想法,走到一半又停下來,要不,不說了,給他一個驚喜好了。看著前邊的人,我撩開嗓子喊“傅”

    “阮大人!”恩?我回頭,長貴笑眯眯的站在我背後。我咧嘴一笑,“怎麽了?長貴公公有事兒?”長貴捂住嘴巴嗬嗬的笑,“大人就是愛折煞老奴,老奴能有什麽事兒啊,是皇上叫您過去呢!”

    “哦,那我這就去了?額,長貴公公,他不是不想見我嗎,您可別亂牽線搭橋啊!”我走出幾步一臉疑惑的又往回過來。

    長貴晃蕩一下身子,“哎呦,阮大人可不要冤枉老奴,真是皇上叫您嘞!”

    好吧好吧,那我去就是了,我側著腦袋跟著長貴走,嘴裏也不忘記打探打探情報:“長貴公公啊,皇上今天心情怎麽樣啊,您來時皇上生氣沒有?”

    長貴拿著手裏的拂塵,晃了晃,笑看著我,“阮大人不要擔心,皇上好好著呢,嘿嘿,您進去吧。”走到了門前,長貴朝那看門的點點頭,小太監得令拉開高大的殿門。

    殿內沒有什麽人,就一兩個宮女低著腦袋在旁邊扇風,他沒抬頭,看著手裏的奏章問了一句,“來了?”我彎腰行禮,“微臣參見皇上。”他揮了揮手,宮女停下扇子走了出去,“起來吧!”

    我走上前,低聲詢問:“皇上是要聽史還是要讀經?”他伸手朝我勾了勾,“過來!”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旁邊,他挪開一點位子,拍了拍空出來的地方,“坐下吧。”

    啊?我一頓,看看空出來的位子又看看他,立馬躬身行禮,“臣惶恐,不敢坐,皇上叫微臣來可是有事?”他眉一皺,拉著我的袖子把我扯了過去,嘟囔的話語傳過來,“惶恐什麽?連名帶姓叫朕你都不惶恐。”

    我挪著屁股的坐好,時刻與他保持安全範圍,他挑眉看我一眼,“躲那麽遠幹什麽,想什麽呢,我是讓你來批奏折的,沒看見我手斷了嗎?”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搞得我多麽自戀啊。他一手推過一堆奏折過來, 一隻手吃力,我站起來靠過去,幫他搬過來,衛子端身體一頓,鼻子湊過來嗅,我一頓,往後站了站,怎麽了?我身上哪兒不對?

    “玉蘭香?”我抬眼看著我問,我邊拿過奏折邊點頭,“是啊,怎麽了?”搬好奏章,我拍拍手,看著他有些問詢的臉,“皇上喜歡?宮裏沒有嗎,如貴人身上就是這個味呢,不過微臣的沒有貴人的好咧。”

    他哦一聲,然後興趣缺缺,不在討論這個話題,用另一隻手翻開奏章,指點我批改。然後呢就一發不可收拾,我現在頭昏腦漲,眼冒金星,終於知道皇帝也是不容易啊,力氣活做不完啊。我閉著眼睛轉了轉嘎吱響的脖子。筆一停,某人就說我偷懶呐,筆杆子就直直的敲過來。

    哎呀!趕緊保護腦袋,拿起筆奮筆疾書。如打了雞血一般,狂風掃落葉起來。吼吼吼,加油努力,勝利與午餐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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