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甘甜與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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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盅細膩白瓷無花茶盅端放在暗色小幾上，耍茶戲的手藝人，一把金色銅壺滴溜溜的在手裏背上打著轉，一番晃蕩下來，穩穩的將嫩黃色的茶湯注入白瓷茶盅。
“好！”我大喝一聲，啪啪啪的拍著手掌心。歡喜的紅光滿麵，又掏出一枚碎銀子丟到那手藝人手裏，喝一口熱茶，又聽著台上驚堂木啪的一響，說書先生開始舌燦生花起來。
著有趣兒的事兒太多了，忙都忙不過來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嘻嘻的聽著說書先生抖過來的笑料包袱。“小清。走了。”耳邊傳來傅閑潭的魔音，我臉一跨，抬頭看著他，“這麽快就走了，他們休息好了？”
他笑著點點頭，伸手自腋下穿過把我提抱起來，“恩，走吧，回京時定會帶你好好玩，好麽？”我兩手掛著他的脖子，無可奈何道，“好吧好吧，救災要緊！”
無視別人打量探究的眼神，他抱著我下了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個斷袖的！”菲薄淺粉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清潤略帶柔弱的嗓音。一雙細嫩修長的手緊緊的摳著門邊上的木快，細長上挑的灰色桃花眼緊緊的盯著那兩道抱在一起的身影，興奮又醋勁。
元宵收拾著自家主子的禦用碗筷，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甩出一個無聊透頂的眼神。“主子，東西收好了什麽時候走？”
“現在，立刻，馬上。元宵，快點快點！”元宵哀歎一聲，鼻孔出氣，將放在地上的正方形木頭箱子背上，搖頭晃腦的跟在他身後，下樓上馬車追人。
我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嗝，嗝，嗝，根本停不下來，傅閑潭看的發笑，端來一杯茶水給我助消化，“你又何必吃那麽多，我還會餓著你？”我臉熱起來，惱羞成怒，“你嗝笑我？誰說我吃嗝多，我就吃了一點點嗝。”
我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了小小一格，示意我隻吃了這麽點。傅閑潭朗聲笑，把我的手拉下了握到手心裏，“那裏敢笑你，別說話了，多喝幾口水，過來，靠著我。”
我撇撇嘴，屁股挪動幾下靠到他懷裏，“這，嗝，還差不多，嗝。”馬車在集市裏穿行，雖然是小城鎮，但還是到處都是人，我窩在他胸口，掀開簾子看外邊的人群，抬架子的賣貨郎，抬棍子的冰糖葫蘆，以及灼人的眼光！我眉一皺，抬眼巡視起來。
傅閑潭看我不對勁，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怎麽了？那裏不對？”我搖了搖頭，應該是看錯了，這裏又不是長安，不至於跟到這裏來。“沒事，對了，還有多遠啊？”
他下巴壓著我的頭頂，看著外邊的一派繁榮。“若是到了總下雨不停的地方，那就是快到了。”我轉動著腦袋，好玩的摩挲著他光潔的下巴。笑著哦一聲。
天色昏暗下來，因為是出了城，走了許久才找到一家有些簡陋的客棧。客棧裏出來個小廝穿著陳舊，揮著有些發黃的汗巾給我們引路。客棧老板是個四十歲的老男人，看著我們一行人，老臉笑嗬嗬，破著嗓子：“客官要幾間房 ？”
傅閑潭指了指，“這麽些人，幾個人一起住要幾間房？”老板笑的眼冒精光，“這麽多人，起碼的八間大客房嘞。”
“她和我一間，其他人你自己安排，在送些洗澡水上來！”我一愣？幹嘛一起一間，還要洗澡？
“我”我還沒說，傅閑潭拉著我的手踩著嘎吱響的樓梯上了樓，我在他後麵看著他的背，他沒回頭，“荒郊野外的，我不放心！”管他放不放心呢，小廝彎腰笑嗬嗬的推開門，曖昧的看著我們倆。我摸了摸鼻尖，作坦蕩蕩模樣。
這家客棧一定開了許多年了，傅閑潭找出火匣子點亮房間裏昏暗的蠟燭。我挪著屁股坐在床上，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我趕緊起來坐到了桌子旁邊的方凳子上，凳子左搖右擺，我隻好又起來，眼睛在房間了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能坐的地。
歎口氣，站在一邊發呆，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廝提了好大一桶熱水上來，傅閑潭給了碎銀子，又回頭問我；“小清要洗澡嗎？”我呆了呆，揮著手推脫，“啊？在這？還是不用了，我不髒。”
傅閑潭笑了笑，“洗吧，我會出去。”他一說洗澡，我身上還真是有些癢癢了，不過藥菊不在洗澡也太麻煩了。我想了想，決定自力更生，“好吧，那就洗。”
吩咐門口站著的小廝在送一桶水上來，關了門，試了試水溫，衣服一甩丟到旁邊的木架子上，我有些呆頭呆腦了，問：“你這就洗了？”
他嘴角一勾，瀲灩的鳳眸光華旋轉，露出些許風流來，“那還能怎麽洗？”我臉一紅，“難道我不應該出去嗎，你這樣我”
他著一件白色裘衣站在我麵前，拉著我的手到床前，定定的看著我，然後我一呆。他手一推，我安安穩穩的坐在床上，“坐著，別動。”
唉，怎麽說呢，我可恥的心動了動，乖乖的坐著不動。我看著麵前的一片虛無，耳朵聽見他洗澡的水聲，有一會兒了，嘩啦啦，我猜著他現在應該是起來穿衣了。我低著他發呆，耳朵卻靈敏。眼前出現一雙**的腳。
咚咚咚，我的眼光從那雙腳上移開到門外，傅閑潭穿上外衣拉開門，小廝累的滿頭大汗，把提上來的熱水倒進幹淨的浴桶，“客官，洗好了喊我一聲，我上來給你們收拾啊！”
小廝得了銀子，一溜煙的跑了沒影，我站在木桶邊。背後伸來一隻手把我扳過去，對上傅閑潭暖融融的眼光和帶笑的眉眼，身上的衣服被鬆開掛到了架著上。我回神，抱著胸口，瞪大眼睛，“幹嘛？”
“小清不是要洗澡？”他笑的人畜無害，有脫了一件外衣，春衫薄，總共就那麽兩件，餘下一件白白的裘衣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我抱住胸口大退一步。“占便宜啊，快出去快出去！”“早就占過。”
我腦子一抽，他說 “小清，別鬧。過來。”溫溫柔柔的，長手一撈，我就被脫了過去，衣襟散落，胸前跳脫，身體一輕，入了木桶，我捂住胸口，臉熱的可以煎蛋，“你你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鬆開我的發帶，青絲湧落，身後傳來他輕輕淺淺的甘醇嗓音，“很久以前。”我囧，怎麽大家都知道了？唉，日子不好混啊。
木梳推動頭皮，梳順發絲，柔順漆黑長發繞在他手心。屋內的蠟燭燃燒到了他的極限，掙紮的跳動了幾下，感覺到室內的昏暗，我朝桌上的蠟燭看去，趕忙拉住傅閑潭的手，“哎呀，快滅了快滅了，蠟燭！”
話音一落，蠟燭很是配合的撲騰兩下，滅了，房間一黑，我一驚，一把揪住他的手，輕呼，“傅閑”潭字沒有出口就被揉碎在嘴裏，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臉，但看不見，溫熱的闖入，我耳鳴起來，感受著那東西在裏邊的翻湧和攪動。甘甜汲取。
我微微回神，掙脫他的翻攪，試探的邁出第一步，像個初生的嬰兒，模仿著他的動作，輕輕的舔舐，他身體一僵，被我拉著的手掌用力拽緊，那旁邊的另一隻撫上我發熱的臉，我似乎也學會了，用力的＂yun xi＂起來，那甘甜似乎不在足夠，變得焦渴。
他像是成了癮君子，撫著臉的手壓到後腦，用力的把我的頭壓向他的唇口。我虛脫了，在沒有力氣，軟軟綿綿的掛在他的身上。過頭了，他終於鬆開我的唇，我大口大口的起伏胸口喘氣。他也是，雙手抓住我的臉，額頭相抵，在黑暗中看著我透著潤光的眼。
轟隆隆，天外的仙光伴隨著怒吼傳過來，室內短暫的一亮，我嚇了一跳，抓緊他的衣袖。他安慰的拍拍我的背，卻觸碰到赤-裸，他的手不忍離開，我也驚起來一片顫粟。不知道動用了多少毅力，他放開手，抹黑的找來衣服給我穿上。
雨聲淅淅瀝瀝的打的窗戶嗒嗒嗒的響。偶爾伴隨著雷聲的仙光成了著房間唯一的亮光。他抱起我往床上走，那是個曖昧的地方，還會曖昧的發出吱呀響。
我被他輕輕的放在上麵，然後掀開被子他也縮進來，那床顫抖著發出聲響，我十分懷疑它會隨時塌落，我試著動一動反而發出更大聲音，這樣空曠的房間和夜晚，還好還有著場雨聲做掩飾。
“小清好香。”他的手跨過棉被從我的腰線上攔過去，把我緊緊的箍在他的懷裏，我臉熱熱的就沒涼下來過，“傅閑潭， 你又耍流氓！”
他輕笑出聲，又摟的更緊，好似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滿足道：“小清還是好香。”
另一邊，元宵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明無月已經是第一百次說這個房間太破了，元宵依舊搖頭晃腦做自己的事，明無月臉上嫌棄的拿出一塊絲帕，擦了好幾遍凳子麵，在整整齊齊的貼在搖搖晃晃的木凳上，方才 把尊貴的臀部移駕到那被嫌棄的凳子上。
桌麵上的菜雖然廉價，但已經是最好的，元宵從木箱子裏拿出一套白瓷骨的餐具放到他麵前，那美豔的容顏上薄唇親啟，矜貴的吃下每一口食物。雲霄站在一邊問：“主子，什麽時候回去？”那個人又不會跑了，先回去等不就行了？做什麽跑出來跟著人家
明無月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口，又用茶水漱口，才不緊不慢的看著元宵說：“嗬，小孩子，那人與阮清那般相好，要是真的跑了怎麽辦？”
元宵額頭一跳，表情隱忍，本人年方十八！默不作聲的收拾好碗筷。明無月爬床休息，“嘖，瞧著破地方，連條好床都沒有！”
傅閑潭說的是沒錯的，越靠近洵江就越是天天下雨，大雨小雨不間斷，洵江上遊的富饒和下遊的平窮形成鮮明的對比，下遊便是災區了，我坐在轎子裏看外邊的情況，街道雖然被清理但還是一片泥濘，老弱婦孺三三兩兩的站在路邊看。
看起來淒淒慘慘，但我知道這還是災難過後許久，在著之前也許更加慘不忍睹。轎子停下，小廝拿出名帖進了衙門，不一會，一群人領著個花白胡子的縣官出來，傅閑潭下馬車，“劉大人。”
劉縣官激動著走過來，彎著老腰心裏，“微臣劉誌見過丞相大人！”傅閑潭伸手扶她起來，“劉大人不必多禮，災情如何了？”
劉誌引了路出來，“丞相大人進去說吧。”我跟著大家進來院子，泥石流一發生，部分百姓不幸遇難，逃出來的，也是無家可歸，縣城況且如此，城外就更加難以過活，我在一旁聽著揪心，幸好傅閑潭來了，大家一定會有救的。
傅閑潭放下手裏的茶杯，“現下最要緊的就是布棚施粥，安頓百姓，解民怨為先。“良國！”旁邊的漢子跨步上前來，“大人吩咐！”
“可有派人將庫銀取出？吩咐下去，糧食，帳篷，草藥，和醫生，一並送過來！”他站起來拿筆簽好自己的名字遞給那漢子。漢子低頭接過，跑出門，快馬加鞭的離開。
“小清，你留在這，等我！”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搖頭，想跟他一起去，“我也去，傅閑潭？”他也沒多說，點點頭，就過來拉我的手，這倒是下了劉縣官一跳，抬眼打量起我來，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那劉縣官見她容顏出眾，貌似傾城，看著想女子，眉宇間又一絲英氣凜然。有些困惑起來，但也沒多想。也掀著嘴角回了一個客氣的笑。
城東受災最嚴重，幾乎是埋了半個城東。孩童在大人麵前跑過，光著腳丫子，衣裳破舊，也還好這不是在冬天。不少村民見了大人也紛紛過來問好。想來那劉誌也是個好縣官。
大部隊很快過來，被子帳篷糧食藥草應有盡有。施粥的隊伍分了三大隊，縣城一對，城外兩對，城外是重災區。我留下來在城裏幫忙施粥，傅閑潭陪著劉縣官出城去鄉下了。
“別擠i啊，一個一個來！”隊伍拍的很長，我伸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天越來越熱了，我開始擔心起來，天熱，瘧疾就容易爆發。
得想一個辦法先預防起來。人群騷動起來，我抬頭看過去，咧嘴一笑，把勺子丟給旁邊的小廝，飛奔過去拉他，“傅閑潭！”
他接住我，笑著抹掉我的汗，“累嗎？”我搖搖頭嗎，拉著他問城外的情況，他臉色不是很好，我著急的問“是不是出事了？”
他拉著我進了府衙，“有人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瘧疾，已經將人隔離了。會沒事的！”我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我拉住他的手，“那你還要去？傅閑潭小心一點，對了。拿著這個，出來時藥菊給我的，保平安！”
我拿出一個小藥包，遞給他，又小心的幫他係在腰間。他按著我的手緊了緊。“別擔心！”恩，我知道的，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傅閑潭，我覺得如果能先預防的話，可以大大減少瘧疾的發生。各處重災曲派人去熏些艾草也許會有用。”我皺眉揮了揮手，該死的蚊子，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把窗外的幾盆驅蚊草拿了進來。
“恩，我與劉大人說，今日開始便可熏艾草。”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坐到一邊，我想起他一路過來都沒來得及和口水，又趕忙到了杯茶給他。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城外的一處客棧內，謫仙般的白衣男子來回踱步，“我是去呢，還是去呢，還是去呢？元宵，你覺得呢？”
元宵蹲在地上擼著袖子洗碗，木然著一張臉開始給明無月分析起來，“主子要是去了必定與那人相識，也必定會碰上瘧疾。”
明無月拍著大腿打探一口氣，“唉！就是啊，咱家的回魂丹帶來了沒，這樣去了也沒事！”
元宵放好碗筷，又木然著臉說：“回魂丹隻續命，不救命，最後還是會死。”明無月糾結了半天，一拍手，“好吧，元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