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皇帝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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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剛剛走了一個人,看背影是個男的。蘇宛打著哈欠進了前院就看見蘇子鈺親自送他離開。
“二哥,那人誰呀?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坐在椅子上,蘇宛隨口問道。
蘇子鈺走回院子裏,束著高發,無奈的嗔怪道:“怎麽越來越散漫了?”
說著,做了下來拿起筷子夾糕點吃。
“唔”,蘇宛口裏含著塊糕點,說的含糊不清。
蘇子鈺上前拍她的背,無奈道:“不要說話了,吃完再說話,和你說過多少次,又噎到了。”
終於把口裏的糕點咽幹淨,蘇宛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道:“還不是你給慣的。”
剛給蘇宛盛了碗百合蓮子粥,聽到她的話,蘇子鈺氣樂了,把蓮子粥端到蘇宛麵前,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這可都是我的不是了,真應該讓外邊的瞧瞧萬人迷的蘇七公子在家裏是個什麽樣子。”
接過百合蓮子粥,蘇宛拿湯勺舀起一勺,小心的吹了幾口,含在嘴裏咽下,這才道:“謝謝二哥!這粥雖然不錯,但到底還是沒有紅棗做的好吃。”
蘇子鈺夾了塊鳳梨細點心放在蘇宛的碟中,笑著道:“你小時候最愛吃清甜的點心,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無味,陳嬤嬤的技術就是被你這張叼嘴給練出來的。”
說完,他自己押了口粥,道:“再過些時日吧,再過些時日,我們也該回去了。”
蘇宅,本來就是他們的家。之前不管,是因為蘇宛人事不知,蘇子鈺沒心思去管。根據馮大的消息,蘇宅現在跟那個蘇府差不多,都是烏鴉瘴氣一片。等到他們鬧騰過了,再好好的全部收拾幹淨才好。
“過來,幫二哥束發。”吃罷早飯,蘇子鈺叫住蘇宛。
“這頭發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還要重新梳?”蘇宛一問,一邊回房去取梳子。
“今天早上來的那人是皇上派來的。”蘇子鈺說。
皇上,他,我們,我們的行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蘇宛心事重重的去取了桃木梳。
給蘇子鈺解開發束,蘇宛問道:“他派人來找二哥,應該不是問罪來的吧?”
“不是,雖然不知道皇上他下的是什麽棋,不過很顯然,我是他用來製衡的棋子。”蘇子鈺閉著眼回道。
蘇子鈺會被皇上重用,不管他願不願意。他是一顆很重要的棋子,即使現在不重要,也會被皇上變得重要。因為,他的背後沒有同盟,他隻有他一個人。
可是,棋子注定隻是顆棋子。既然是棋子,就會有被人隨時舍棄的可能。不論那顆棋子有多重要,它的存在,都隻是為了大局。
這個道理,蘇子鈺蘇宛兄妹兩個都明白。
“哎呦,宛兒,就算是不願意給我梳發也用不著去扯拽它啊。”蘇子鈺誇張的對著蘇宛道,打破了這種沉寂的氣氛。
“哦”,蘇宛忙鬆了手,在二哥被自己不小心用力扯到的頭皮上撫摸了幾下,“呼呼,不疼了啊。”
蘇子鈺笑了,道:“又犯傻了,拿二哥當你你呢,快點梳,我還要去早朝呢。”
等幫蘇子鈺束好發,蘇宛拿了根桃木簪子幫他固定好。
迷信也好,安慰也罷,皇宮裏的鬼魅最多,隻求二哥能夠平平安安。
接過斂秋手裏的鏡子,蘇子鈺大略的照照,輕笑起來,道:“又是桃木梳子,又是桃木簪子的,給二哥再配把桃木劍,還有些朱砂黃紙,二哥給你捉鬼去。”
轉到二哥前邊,蘇宛上下打量了,滿意道:“不錯,今天束的發真好看。”
“行了,看把你能耐的。”蘇子鈺笑著就要回房間換衣衫。
“二哥”,蘇宛喚住他。
“怎麽了?”蘇子鈺笑著轉身。
還未轉身,蘇宛的話已經到了耳邊,飄進心裏。
她說:“如果有一天要用二哥失去一些東西來換去宛兒的任何東西,宛兒都會生不如死。”
蘇子鈺上前笑著摸摸蘇宛的頭,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二哥明白,一直都明白。二哥也一樣。”
我們兄妹倆,都希望彼此得到幸福,卻彼此都明白,如果其中一個人的幸福也好,生命也罷,無論是什麽,它需要另一個人來成全,來付出慘痛的代價才得以保全或者維持的話,那麽,倒不如一起放了手。
有了彼此,黃泉路上都不會那麽的寒冷。
“嗯,二哥快去換衣衫吧。早去早回。”蘇宛催促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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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
“皇上,奴才回來了。”懷德公公進了大殿,回稟皇帝道。
充元皇帝坐在一堆奏折後邊,停下手中的政務,抬起頭,曬道:“如何?”
“回皇上,蘇大人氣色不錯,瞧起來病應該是大好了。”懷德公公如實回道。
充元皇帝又抓起一本奏折,道:“起來近身說話。”
“是。”
接過懷德公公端來的茶水,皇帝冷不防的道:“看來那個蘇子鈺是真的疼他妹妹,懷德,你說,這疼能疼到什麽程度呢?”
懷德公公低垂頭,屏氣凝神道:“奴才不知。”
充元皇帝按按額頭,道:“你呀,什麽都好,就是太謹慎了。”
“是,皇上說的是,奴才就是個愚笨的。”懷德公公笑著上前,端來一碗藥,勸道:“皇上,保重龍體啊,該喝藥了。”
充元皇帝接過藥碗,揮揮手,懷德躬身退下。
走到殿外,懷德擦一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背後被一片虛汗浸透,皇上年紀越大,疑心病越重,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被皇帝猜疑到就會丟了腦袋啊。
書房內。
“隱殺,出來。”皇帝吩咐道。
一個帶著黑麵具的男子憑空出現,立跪在地上。他是影衛的統領,負責皇帝的人身安全。
“如何?”皇帝坐在龍椅上,半眯著眼睛。
“昨日酉時,皇子治與蘇大人在青樓相遇,同行的還有蘇大人的妹妹蘇宛,化名蘇七。”
充元皇帝饒有興趣的睜開眼,道:“他們是密謀好的?”
“回皇上,應該是巧遇。皇子治並未認出蘇宛。”
“哦,這個蘇子鈺倒是個另類,帶著他妹妹去逛青樓。”充元皇帝按按座椅上的龍頭,眼神一斂,下了命令:“從即日起,嚴密監視皇子治。另外,把他們見麵的消息泄露給皇子齊知道。”
“是,皇上。蘇宛的事要一起讓皇子齊知道嗎?”影衛影殺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必,皇子齊不會像皇子治那樣男女不辨。”充元皇帝似乎在一瞬間老了許多,治兒,他,但願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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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宛出了臨時落腳的院子,就感覺被人盯了梢。奇怪,京城裏應該不會有幾人知道他們兄妹倆回來的消息,更何況臨時住的院子還是馮大背地裏買下的。
蘇宛懷疑是自己多了心,但為了安全起見,她沒有立即去她想要取得地方,而是在各個巷子裏兜圈子。
剛轉出巷子口,蘇宛就被一個有力的大手抓住,“哎,是你!”蘇宛驚喜出聲。
“人呢?”隨後出來幾個灰衣男子,相互望著。
其中一個道:“就是在這裏消失的,四處找找。”
“是。”其餘幾人得了命令四散開來。
“呼”,巷子另一邊的蘇宛長長呼口氣,想不到真的有人在盯梢。
剛剛抓她的男子轉過身子就要走。
“哎,時洛。”蘇宛忙跟上去,掩飾般的笑笑,說道:“你怎麽會在這兒?好久不見,你都不和我說句話。”
說著,蘇宛委屈的停住腳步,就看著他一個人往前走。
暗處的紅葉碰碰黑書,撇嘴道:“你說,咱們主子特地等了蘇姑娘大半個早晨,怎麽說走就走了啊?這是一句不合,鬧掰了?”
黑書情不自禁的握住手裏的荷包,麵無表情,不發一言。
走遠的時洛見蘇宛真的沒有跟上來,在心裏默數了一、二、三,然後,轉身,邁步,又向蘇宛走了回去。
蘇宛瞪大眼睛,腮幫氣鼓鼓的像個青蛙一樣,道:“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嘛?”
時洛頓頓身子,無奈何的握住她手腕處的衣衫,一腔火氣還沒發出半點,就先軟了語氣:“怎麽回回都是你有理,三年前說走就走,三年後說回來就回來了,你就從來就沒想到要知會我一聲,現在怎麽還怨上我了。”
巷子裏,時洛高大的身子顯得寂寥而又悲傷,使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
蘇宛揮揮腦袋,甩去心裏便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心裏到底是有些虧欠,主動上前擁住他,放軟了語氣道歉道:“是我不好,下次不會了。時洛就原諒阿宛這次好不好。”
“站好了,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時洛推開她的身子,對蘇宛的道歉避而不談。
“好嘛,好嘛,好嘛,小氣鬼。”蘇宛撅著嘴巴自己站好。
“你們兄妹二人回京城的事情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時洛出聲提醒。
“唔,有人故意泄露的消息。”蘇宛分析道,這下慘了,要被白鴻卿那幫兄弟抱怨了。
, 時洛望見她現在的神色,自然猜出了她心中的所想,生氣道:“怎麽,怕誰要生氣啊,還不去找他道歉去。”
“也對,那時洛你要不要一起去?”蘇宛覺得怎個注意不錯,主動找他們跟被他們找上門可是兩種不同的結果。
見過情商低的,就沒見過像蘇宛這般低的,他明明是酸氣衝天的氣話,倒被蘇宛當了真,時洛氣的甩頭就走。
“時洛,真生氣了?”蘇宛忙追了上去,“我是逗你玩的,你別氣啊。”
有的時候,還是有點懷念那個永遠春風滿麵的時洛,最起碼,沒有現在這麽難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