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誰利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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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在,可是疼了”聽到她喚自己,虞娘連忙緊張問道。
自從月淺棲執掌月家後,她就更加小心翼翼,雖其間遇到的各國暗殺者無數,月淺棲受傷的次數也稀疏平常,但每一次看見了,她也免不得自責和心疼,何況這次,是她下的刀子。
月淺棲搖搖頭,知道她關心自己,眼下卻不想在看見她擔憂內疚的眼神,便笑著道“虞娘,去吩咐備下熱水,我要沐浴,還有,給我熬點紅糖水吧,不必放薑,你親自熬。”
虞娘一愣,想到紅糖有點補血的功效,便點點頭,又聽月淺棲最後一句,不僅柔柔一笑。
從小到大,月淺棲的所有吃食,都是隻要她親手熬製的東西,直到近來,才變了。
應了聲,虞娘不放心的看了眼月淺棲,還是走了出去。
不一會,一群婢女便將熱水和香精送了進來,放好,又低頭退了出去。
月淺棲理了理衣裳,也不在管傷口,起身走到隔間的浴桶旁,伸手執起旁邊桌上用琉璃瓶子裝著的白色香精,放在鼻下聞了聞,唇瓣緩緩勾起。
“真是休息一下,都不讓人安生。”月淺棲說著,本想合上瓶塞將瓶子放下的手卻突然頓了頓,瓶子在手中微微一橫,白色的香精瞬間順著瓶口流出,滴落在地上。
香精的味道很是濃烈,一般便是沐浴也隻滴一點,如今月淺棲整瓶撒下,屋子中頃刻間便被刺鼻的香味籠罩,縱使開著窗戶,也無法消散。
一時間,房間中本就不濃的血腥味霎時被香味覆蓋。
“嘖,小師妹,你何時竟會用這玩意兒了用便用吧,可你倒的是不是未免太多了”白景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月淺棲身後,一手誇張的捏著鼻子,俊顏微皺,鳳眼滿是嫌棄的打量著四周。
月淺棲下意識抓緊了胸前的衣襟,臉色不太好看,轉身瞪著他“師兄,我在沐浴”
她料到他一定會過來,可卻沒想到在這個檔口。
白景似乎這才將她打量了一眼,見她的確隻穿著裏衣,一手抓著胸前的衣襟,麵色有點蒼白,正瞪著自己,像一隻急了的兔子。
摸了摸鼻子,白景眼裏閃過一絲暖色,不太在意,玩世不恭的看著她,似真似假道“哦,所以師妹是害怕我見到了什麽不負責嗎你放心,如果是師妹的話,我定是會十裏紅妝高頭大馬娶你回家的。”
月淺棲一愣,看著眼他帶笑的麵容,扯了扯嘴角,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出去。”
白景掃了眼地上流淌的白色香精,空氣中的異樣他自然能聞得出,看著月淺棲,卻是不動聲色的故作受傷道“小師妹,每次見麵你都趕我,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月淺棲見他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就差身邊在圍幾圈烏雲,像自己負了他什麽一樣,當即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不想見他嗎確實不太想,但最重要的是,他每次出現的地點,實在是讓她沒有興致和他敘舊。
“怎麽會呢。”月淺棲一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次笑的最假,現在她手臂可還生疼生疼的呢。
白景眼裏閃過一絲戲謔,抱著手臂,懶懶的靠在一旁的梁柱上,就那般看著她“師妹不是說要沐浴嗎趕緊著,水快涼了,當我不存在便好。”
當你不存在月淺棲一笑“我拿把匕首架你脖子上,你當我不存在可好”
“好啊。”白景不假思索道。
月淺棲一愣“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會嗎”白景笑著看向她,勾人的鳳眼微眯了起來,卻閃爍著灼灼的篤定和自信。
月淺棲涼涼看了他一眼,終究撇開頭,淡淡道“自以為是。”
白景聞言,卻是笑的越發張揚,本就妖冶絕倫的麵容,更是醉人心魄,勾人心魂。
她一定不會殺他嗎曾經不會
月淺棲移開目光,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鼻息間還縈繞著香精刺鼻的香味,愕然的安靜讓她黛眉輕蹙,靜了片刻,月淺棲緩緩開口“你想問什麽”
“師妹讓我代表玄月小築參加這次的群英會,自己卻又獨自跑來參加。師妹不覺得,要解釋點什麽嗎畢竟,師兄我可不想和你對上,讓別人看了笑話。”白景也不在囉嗦,用著輕挑的語氣,漫不經心般問道。
月淺棲側身看著他,受傷的手臂被她擋了住,笑著道“不過是想來玩玩罷了,師兄這麽緊張,是怕我搶了你的魁首其實這點,師兄大可放心,這一屆的魁首之位,依然會是師兄的。”
“不,師妹你應該說,是你的。”白景笑著,溫度卻降了下來,原本溫柔的笑容此刻卻像是冷笑。
月淺棲一頓,不在言語,無事的手臂抬起,捂了捂眼睛。
依白景的聰明狡黠,怕是在知道她瀲灩閣主身份的時候,就已經猜透了她的算計,還能如此有耐心的跟她說了這般多的話,她月淺棲著實該笑了。
她這個師兄啊,果真越來越難猜了。
“看你這般表情,便是猜到了,我無話可說。”月淺棲笑了笑,淡淡說道。
白景直起身子,臉上終是沒了笑意,一貫的紈絝姿態也收了起來,釋放出的氣息竟是壓的人喘不過氣。
果然變了。
月淺棲暗了暗神色,下意識微微撇開頭思索,卻沒料到白景忽然間靠近,鳳眼危險的看著自己。
兩人的距離此刻很近,身子隻差一寸便可貼緊,全然可以輕鬆殺了彼此。
月淺棲沒退,側過頭看向他,一貫的淺笑嫣然“師兄惱了”
“你說呢”白景勾著唇,看著眼前這張自己恨不得毀了的容顏,笑著道“除了保證群英令歸屬月家,防止我獨自奪得之外,其實柳阡殤還少說了很多,比如,你怕我故意失掉群英令,比如”
“那麽,師兄想怎樣”
月淺棲打斷他的話,眨著眼看向他,清澈的杏眼大大的,顯得有點無辜。
白景深深看了眼她,衣袂下的手死死握緊著,青筋暴起,麵上卻仍然不動聲色。
月淺棲看著他的眼,那裏麵的殺意那般明顯。
氣氛,冷到了零點。
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兩人離得極近相視,燈光下,唯美如畫,但此刻,那無形的距離,卻越來越長。
“以後,別再這樣了。”最終,白景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修長高大的身影,瞬間隱入了夜色。
他想毀了那張容顏,可他終究舍不得。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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