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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左卿打著哈欠出房門時，被麵前蹲著的身影嚇了一跳，那些原本還殘留著的睡意頓時全無，細看之下才現是元凜。隻見他蹲坐在地上，哀怨地看著左卿。

    “老先生，您這是何苦？”左卿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老先生究竟看上自己什麽了，非要收自己為徒，隻是自己這拜師也無濟於事，還不如一早拒絕的好。

    “小兄弟，老夫說了與你有緣，你就看在老夫這一把年紀的份上認了我這個師父吧。”元凜也是拉下一把老臉在求著左卿了，怎奈左卿完全沒給他麵。

    “不要叫我小兄弟了。”左卿聽著這個稱呼有些不自在，“老先生您叫我左煜就行。”

    “那個，小煜啊，為師……”

    “慢著！”左卿阻止了元凜還要繼續說下去的勢頭，有些哭笑不得，這老先生自說自話的功夫還真是一絕，“前輩，我記得昨天有好好謝絕您的好意。”

    “小煜，你再這樣為師可生氣了。”元凜擺著一張臉，開始不講理了。

    左卿現在倒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去見義勇為了，昨天聽慕雲昭的話，這老先生應當是武功了得，卻偏生要做出一副被欺負的樣，不過再來一次，以自己的性格還是會出手的吧。

    “前輩，您究竟看中我什麽了？”左卿看著元凜，認真地問道。

    “老夫都說了看中你的資質以及品性了，正符合我上善門，老夫一把年紀了還沒收個徒弟，碰到好苗自然不會撒手。”元凜說得理所當然。

    左卿一臉懷疑的看著元凜，這些話明顯有搪塞的嫌疑，遂問道：“我沒有一絲內力，前輩怎麽會說我資質好？”

    元凜卻一臉訝然之色看著左卿，“這怎會……”

    “前輩還未說服左公麽？”還沒見到人，便聽到慕雲昭那清冷的聲音，話語中透著淺顯的笑意。左卿微微側目，便看著慕雲昭揣著手倚著門框看向這邊。

    元凜看到慕雲昭的出現，放棄了感知那絲力量，嘴裏還嘟嚷著：“看到他這樣笑我就感覺一陣不舒服，好像隨時在被算計著。”

    左卿離得近，清楚地聽到了這聲抱怨，心中也默默地認同著這句話，嘴上還是問道：“我們現在出麽？”

    慕雲昭點了點頭，“白淩已經先行回去了，我們馬上出。”

    “你們這是去哪？”元凜不依不饒的跟在左卿身後。

    “我們回淩風城，前輩要跟上麽？”慕雲昭偏著頭問道，臉上竟帶著一絲期待。

    “那當然，小煜到哪我就跟到哪。”元凜的態度異常堅決，不管是昨天慕雲昭說了左卿身份的事，還是今天才現的內力感知有誤的事，都無法影響他的決定。

    左卿被這樣纏著也很是惱火，撂下一句“前輩這樣纏著又會有什麽意義”後便大踏步出了驛站。

    慕雲昭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跟上，元凜則陷入了沉思中。

    不管如何，元凜還是一路跟著左卿他們往淩風城去，雖說並沒像之前那樣纏著左卿一口一句收徒說個不停，不過也不離開，亦步亦趨地跟著。

    左卿看著元凜一直這樣跟著，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便到慕雲昭跟前低聲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元前輩死心，他這樣耗著我也不能答應啊。”

    慕雲昭瞟了一眼在後方跟著的元凜，“他既然如此執著地想讓你拜師，同意便是，不僅不會有損失，若是能學精一招半式，收獲可不小。”

    “這些我也知道，隻是……”左卿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難得前輩這樣看好你，別人求這機會可求不來，昨日你也聽到了，我想拜師也被拒了。”慕雲昭注視著左卿的神情，心中覺得她不僅僅隻是因為昨日元凜說不收女這個原因才拒絕的，以元凜及他身後的上善門，相信沒人會不答應，除非是對這江湖事毫無了解之人。

    “可是我有難處。”左卿從昨天的談話中就知道了元凜是想找個能繼承上善門的徒弟，雖說不知道為什麽元凜這麽執著於自己，且不說自己是女人這點就已經違背了他的意思，自己遲早是要回去屬於自己的時代，這裏的一切都不能帶回去，左卿不想辜負元凜的一番苦心，既然注定不能達成的事，還是不要答應為好。

    “我不明白你的難處，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前輩不會那麽容易罷休的，你還得煩惱一陣。”慕雲昭話是說提醒，不過左卿總感覺他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左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說了跟沒說一樣，還是得靠自己。

    一路安然無事，往淩風城的路途耗費了四天，元凜也是默默地跟著，並沒有說多的話，左卿還暗自揣測他到底在打些什麽算盤，直到看到那座巍然的城池時，才拋開了那些惱人的思緒。

    若說之前在破陣嶺，那股時代的差異感還沒那麽強烈，現在看到這座青磚綠瓦的城池時，左卿才是真正感覺到自己所處的時代已經全然不同了。

    不愧是川南的帝都，入了淩風城後，街道的繁榮之景讓左卿不禁有些感歎，不斷吆喝著的小販，兩側商鋪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左卿置身於其中，一時有些眼花繚亂。

    “小煜啊，你是要去哪？”元凜在左卿好奇地瞧著那些攤販時，冷不丁地開口問著。

    左卿聽著這無比親密的稱呼也有些習慣了，回答道：“當然是跟著王爺回王府了，不然也沒地方可去了，前輩您呢？”

    “小煜你怎會沒地方可去，上善門可不會拒絕你的前來。”也是難為元凜一把年紀還得恬著臉來說話。

    左卿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輕易放棄，果然安然過了幾日，一下就露出本性了，“前輩莫要再開我玩笑了，實在資質有限，前輩應當尋個更優秀的徒弟才是。”

    “小煜，你就莫謙虛了，為師可不會看走眼。”元凜一本正經地說著。

    左卿實在是沒有言辭來回絕這位前輩，正一籌莫展之際，慕雲昭開口了，“前輩要隨我們一起回王府麽？本王還有事要交待給左公，怕是不能同前輩回師門了。”

    左卿正驚訝於慕雲昭竟然幫她解圍了，誰知元凜卻說道：“你要讓我的乖徒兒做何事？”你們這些皇家的人可不見得會安什麽好心。”

    “前輩多慮了，本王還要仰仗左公，怎會存多的心思，況且……”慕雲昭意味深長地看了左卿一眼，附身在元凜耳邊低語幾句，隻見元凜眉開眼笑，不住說著“好，好。”轉而又對左卿說道：“小煜啊，為師就先回上善門了，你就先回昭王府。”

    左卿狐疑地看著慕雲昭，也不知道他對元凜說了些什麽，讓他這麽高興地妥協了。

    元凜駕著馬，調轉了方向，對慕雲昭拱手道：“那老夫就先告辭了，過幾日再前去昭王府拜訪。”

    左卿看著元凜駕著馬離去，這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剛才對前輩說了什麽？鬼鬼祟祟的。”

    慕雲昭一副莫測的神情，“前輩願意主動離去，這不就足夠了，還有別的問題麽？”

    “總感覺沒安好心。”左卿不禁嘟嚷著。

    “再不濟就是個便宜師父。”慕雲昭一副無所謂的樣。

    “你又不懂我所想，要拜師你去拜。”左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我倒是想。”慕雲昭倒沒說假話，若是能得到元凜的助力，這江湖上的大部分勢力怕是都能為他所用了，不過看樣她也是不知道這些的，不然怎會放棄一個如此好的機會。

    左卿愣了會神，又低著頭不再言語，慕雲昭看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也不再多說什麽，帶著大軍徑直向王府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