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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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靜行惱羞成怒,用力的扭動身體,大聲道:“李弘誠,你混蛋。”
李弘誠眉頭緊隆,卻並不動怒,沒一會,他騎馬闖入一條死胡同,便停了下來。
夏靜行扭身推了他一下跳下馬車,說:“李弘誠,你……”她臉頰通紅,見他麵色如常,竟是絲毫沒有一點點愧疚的樣子?
臭不要臉。
夏靜行跺了下腳,暗道她大女子不和小男人計較,意欲轉身離開。
李弘誠突然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腕,說:“我聽妹妹說你要為父守孝三年。”
夏靜行一怔,道:“同你無關。”
“杜家都退了你婚事兒,三年後你都快十九歲了,應當是極其難說人家吧。”
這話雖然屬實,可是不知道為何從李弘誠嘴巴裏講出來,燒的夏靜行渾身發抖,她、氣憤之極。什麽意思啊,還覺得羞辱她不夠?
李弘誠眯著眼睛,認真思索了片刻,直言道:“三年後我年滿十六。倒是也該說親,你倒是等到了我。”他唇角彎起,目光清明起來,道:“我是這個意思。”
夏靜行剛要爆發的怒火憋在喉嚨處,望著對方清冷的眼底難得閃過的一絲笑意,竟是又生生憋回去了。可是渾身上下還是覺得不對勁,不高興,很鬱悶!
李弘誠什麽意思,好像她是沒人要的老姑娘,於是他便做個人情接收她嗎?
她、她不需要。
夏靜行收斂起怒火,望著他,甩開手,一字字的說清楚,道:“多謝李公子的好意,但是、民女高攀不上,所以不、需、要!”她話音剛落轉身就跑,心裏把李弘誠祖宗都罵上了。
真當她需要這份施舍,再說,她年長他三歲,他不介意她老,她還嫌棄他小呢。
夏靜行越想李弘誠方才理所當然的態度就更憋屈了。
去他大爺的吧。就算夏家現在勢落,永安侯爵位已經丟了,她也不是誰都可以欺侮。夏靜行有些委屈,便決定回家看看。她如今在宮裏,出入並不自由。
李弘誠摸了摸鼻頭,倒是想不明白夏靜行為何生氣。他也不曉得自己的心意,隻是昨日母親說他該說親了,問他喜歡什麽樣子的女孩。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腦海裏就浮現出夏靜行沉默堅毅的臉龐。若果是她,他倒是願意娶回家。
夏家小五房如今一大家子都住在城南臨近城門口處的一處三進院子,因為金銀緊張,她主要將父親子嗣贖出來,至於丫鬟婆子,卻是無能為力。隻有極少部分,頗受她娘親看重的才給要回來。
夏夫人是個賢惠人,否則也不會有這般多的庶子庶女。至於姨娘們,有娘家的,便有娘家幫襯著接走了。現如今夏府養不起閑人,所以夏夫人並不阻攔姨娘離開。但是不得帶走丈夫子嗣。倒不是她喜歡這些庶出子女,而是女兒未嫁,兒子尚小,公公還尋求起複,夏家是要名聲的家族。
夏靜行回到家,門房是一位老頭子。
老頭子熱情的說:“大姑娘回來了,怎麽不提前捎話,我去胡同口接您。城南比不得城北,治安亂啊。”
夏靜行搖頭,說:“王伯伯,不礙事兒的。”
她拎著一個包裹,是方才黃家派發的喜糖,打算分給幾個小弟弟妹妹們吃。
現如今他們已經被夏家族譜除名,二十二個孩子便按照小五房生辰順序排名了。其中最小的孩子還不到兩歲。夏靜行的嫡親弟弟夏靜衡年方六歲,在國子監旁邊一個專門給小孩子啟蒙讀書的地方讀書,叫做國子監書院。需要朝廷大員推薦,否則根本無法入學。
推薦夏靜衡的人是鎮南侯李桓煜,自然是黎回心幫她辦的。
關於公主殿下。
夏靜行苦笑,這輩子恩情欠大發了。
夏靜行望著母親日漸蒼老的容顏,哪裏還有往日裏的富貴模樣,歎氣道:“娘,今日碰到靜雯姐姐了,她說大伯娘來探望您來的。”
夏五夫人點了頭,道:“明年再說吧。等風聲過去,咱們倒是可以恢複和夏家宗族的來往。就當是普通人家串門好了。可是你不是說公公有可能起複嗎?若可以重新入了皇帝眼,我們五房別連累公公才是。雖然你被公主殿下看重,但是我們反而更要不驕不躁,別給公主殿下抹黑。皇帝礙於公主殿下的臉麵,不會對我們如何,我們卻不能主動上去招人嫌。”
“母親放心,女兒在宮裏挺好的。”
“就是可惜了你的姻緣……”夏五夫人紅了眼眶,早知道去年就把女兒嫁過去好了。
夏靜行寬慰她,道:“對方可以在這種時候不履行婚約,我就算是嫁過去,早晚都是被休下堂的命運。女兒命挺好的,沒入那虎口。娘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可以在公主殿下身邊呢。”她輕笑著,掩飾住了眼底發紅的血絲。
看完母親,又去檢查了弟弟功課。他家就一個嫡出男孩,娘親都指望著弟弟出息呢。
“在書院可還適應。”小男孩生的玉般麵容,點了點頭,道:“挺好的。大哥哥待我也很好。”
“大哥哥?”小男孩笑著,說:“我們旁邊挨著國子監書院,上次我被人欺負,還是李家哥哥幫我打跑的。”
“李家哥哥?”夏靜行皺起眉頭。
“嗯,李弘諾哥哥。”
夏靜行安心下來,又覺得不對勁,道:“李弘諾哥哥性子如何?”
“挺好的,就是不苟言笑,還教訓我兩句要好好讀書,便走了。”
……確定是李弘諾那個愣頭青?
夏靜行無語,李家雙胞胎兄弟一個喜靜,一個喜鬧,李弘諾明明是個歡脫的美男子吧。哪裏是一板一眼的小老頭。應該是他的兄長,李弘誠,對於這個男孩,她心情很複雜的。
對方明明比她小,卻處處似乎在照顧她似的。
“靜衡,雖然李家大哥幫助過你,但是無功不受祿,門不當戶不對,咱們不可與他來往密切。我們畢竟是……普通人家。”夏靜行艱難的說。
夏靜衡很懂事兒的點了頭,道:“我去學院是和夫子好好讀書的,不會和大孩子們結交。”
“乖~”夏靜行滿意的說。
她看了眼時辰,決定回宮。
“不吃完晚飯再走嗎?”夏夫人挽留道。
夏靜行搖頭,說:“雖然公主殿下許我放一整日假,可是估摸著殿下該是已經回宮了,我還是回去陪她吧。”
“嗯,天氣漸暖,娘給你繡了幾件小衣,你都帶走。”
夏靜行接過包裹,點了點頭。
“讓王伯伯請轎子送你吧。一個姑娘家。”
“娘你別管我了。我知道的。”
“好吧。”夏夫人不再多言,眼眶發濕,說:“宮裏畢竟不比外麵,言辭上行姐兒要多看著公主殿下行事。”
“放心吧。”夏靜行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目光。她離開家,沒走兩步就看到拐彎處李弘誠牽著馬,他人靠在牆上,顯得身子很修長。他似乎等了很久,嘴巴上還掉了個狗尾巴草。
……
“你剛才為何說完話就跑。”他見夏靜行出來了,直接問道,臉上竟是沒有一絲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夏靜行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李弘誠見她冷著臉,說:“方才的話你考慮下。我叫了馬車,送你回宮。”
……
“我身上有差,也要進宮呢。”李弘誠目光淡定的看向她。
夏靜行本是打算自個租個馬車,見有現成的也懶得較勁。反正她坐馬車裏,李弘誠是悶葫蘆自個騎馬,倒也無妨。
進了宮門,夏靜行同他分道揚鑣。
黎回心正和歐陽夜下棋,皇後娘娘白若蘭躺在床上看著他們,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大家都不讓她下床,她一個人呆著很寂寞,索性來陪著女兒。哪怕是看著囡囡,都不會覺得膩。沒一會,皇帝處理完公務去常青宮撲了空,轉頭來到蘭花苑,入眼的畫麵讓他覺得特別溫馨。
“若蘭,心心!”母女倆同時迎向他。
他急忙跑向皇後娘娘,又給她拎回床,說:“不許下地。太醫說了,你此胎來的艱難,務必躺滿五個月。”
白若蘭哦了一聲,什麽病落在太醫眼裏都是大病,開始還說一天都不能下地呢。這是逼死人的節奏呀。
黎孜念見夏靜行回來了,深情的看向皇後白若蘭,道:“若蘭,讓心心他們自個玩吧,我們回常青宮?”
……
白若蘭摸了摸肚子,道:“回常青宮也做不了什麽,臣妾無法伺候皇帝陛下,還不如在這裏看著孩子們,熱鬧一些。”
黎孜念把手攥住她,說:“朕這幾日忙,都沒怎麽和若蘭說話了。”
白若蘭翻了個白眼,暗道兩個人有何可說的?
黎回心見皇帝膩味的跟個什麽似的有些看不下去,說:“兒臣和夜哥兒還有靜姐兒出去玩。就不陪父皇母後了。”
孩子們前腳才走,黎孜念就脫鞋上炕,他不敢壓著妻子肚子,便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抵著白若蘭肩頭,蹭了蹭,伸出舌頭舔了舔,說:“朕想你了。”
白若蘭渾身打了個寒顫,提醒道:“臣妾可懷著孕呢。”千萬別衝動做出禽/獸事兒。
黎孜念微怔,道:“知道的。朕就是想和若蘭親近親近。”他的手從背後順著白若蘭的脖頸處來到她的臉上,下巴,眉眼,輕輕摸過,說:“若蘭,我們都老了呢。”
……
白若蘭最近害喜的厲害實在沒心情和他說什麽情話,哦了一聲。
黎孜念感受到她的冷待,身子卻熱情似火,在她背後蹭了半天,最後拉住她的手,摸向自個的大腿內側,令其攥著他的命根子,道:“以後,這隻給你。”
白若蘭嚇一跳,覺得手心裏的就是個燙手山芋,誰願意要誰要啊。她想鬆開,卻被黎孜念按住,他貼著她,說了好多燒耳朵的情話。
走出去的黎回心和歐陽夜還有夏靜行在院子裏玩了會砍沙包,眼看著要吃晚飯,幾個人識趣的沒回蘭花苑。
歐陽夜小大人似的突然拉住黎回心,貼上她說悄悄話,道:“我方才回去換衣裳,看到皇帝陛下又無下限的纏著皇後娘娘了。”
黎回心臉上一熱,訓他,說:“小小年紀淨盯著這些幹甚!”她白了他一眼,說:“小心被我父皇看到,砍了你。”
歐陽夜撇撇嘴,目光灼灼的看著黎回心白淨的脖子,垂涎欲滴。
好想,摸一摸……
他舔了下唇角,八卦道:“你說皇帝到底為何被皇後娘娘迷成這樣啊。”
就好像回心姐姐於他似的,迷死人了。
“再如何補償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黎回心不屑道:“當年最需要父皇庇護的時候,他在哪裏?若不是我早慧,母後指不定如何呢。”
歐陽夜心口一疼,用力撓她手心,說:“回心姐姐,我不會疏漏大意被人陷害。我恨厲害,我守著你,一直隻守著你。”
黎回心蹙眉,道:“你輕點,抓疼我了。”他說什麽倒是沒放在心上,小孩子罷了。
“我給你呼呼。”他急忙捧起黎回心的手背,用心吹了吹,說:“不疼吧。”
黎回心搖頭,這一切落在夏靜行眼裏不由得愣了片刻,又撇開頭。其實歐陽夜這小家夥,會不會有些太黏著公主殿下了。
幾個人吃完晚飯,黎回心回到蘭花苑,聽李嬤嬤說,皇後娘娘被皇帝抱回常青宮睡覺去了。
轉眼間,就到了夏日。
母後身子骨越來越重,肚子也好像氣球吹得,走兩三步就覺得累了。
白若蘭右手撐著腰,同女兒抱怨道:“真是歲數大了……當年懷你的時候,哪裏這麽累。”
黎孜念下朝,身後跟著三個太醫,一起給白若蘭問診。
前幾日漠北神醫暗示他,這一胎,可能是雙胎。這可嚇死黎孜念了,別再是白若蘭沒病死,卻因著難產出了事兒?兩個孩子,太難生了。
太醫回複一致,脈象有力,不排除多胎。
黎孜念整個人都不好了,黎回心也徹底呆住,擔憂起來。古人生雙胎的例子不是沒有,就是女人多是會壞了身子,甚至難產而亡。父女倆在這件事情想法一致,彼此生出憐憫之心。
“父皇,事已至此,別擔心了。娘一定會好好的給兒臣生下小弟弟。”
白若蘭也自我打氣似的,說:“為了囡囡,母後一定撐得住。”
黎孜念悲傷的看著母女倆,附和道:“囡囡說話一向準,朕的若蘭,肯定無事兒。”
三人像是彼此鼓勵似的,不停嘮叨著,仿若如此,就一定會成真。
歐陽夜對此心裏沒譜,畢竟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變了。
比如沒有三皇子,可是按照大黎國運勢,新帝王應該還是嫡子,那麽白皇後應該肯定能生出未來的儲君。至於皇後娘娘是否有事兒,這可就難說了。
黎回心仿佛有了心事兒,除了歐陽夜和夏靜行,誰也不見。
黎孜念也變得偶爾暴躁,停了接下來的所有宴會事宜,整個皇室,都籠罩在白若蘭懷了雙胎的陰影下。宮人們越發小心謹慎,暗地裏都乞討皇後娘娘可要平安生下小皇子啊……
否則大家怕是都沒活路了。
十月底,眼看著母親快發動了,黎回心想起來給遠征侯府紮針,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的便是她吧。
刑部在查處歐陽夜重傷案子的時候,搜羅到的人證表明歐陽夜小公子和二少爺打起來的時候,二少爺曾出言辱罵公主殿下。隨著皇後娘娘發動的日期臨近,黎孜念本身就情緒很差,聽聞此事兒後更是大怒,直接派人將遠征侯府二少爺抓來當庭揍了一頓,然後下獄。
靖遠侯和遠征侯臉色都鐵青,覺得皇帝太不給臉麵了。
有人上書求情,將此事兒歸結到孩子口舌之爭,並不是針對公主殿下。黎孜念緊閉著眼眸,考慮到皇後娘娘的身體,若是得知心心被人說喪,豈不是會流淚悲傷?
所以不管誰說什麽,他依然將遠征侯二少爺扣押在獄中,一切等皇後娘娘生產後再定奪。
眾人聞言,不由得一驚。
若是皇後娘娘平安產子,皇帝必然輕判遠征侯二少爺,此事得以揭過。反正在眾位大臣麵前毒打侯門子弟算是前所未有,於麵子上可給回心公主出了口惡氣。可若是皇後娘娘身子骨有事兒,那麽遠征侯府二少爺怕是性命不保,注定給娘娘陪葬啊。又或者皇帝警醒眾人,誰也不要在皇後娘娘產子這件事情動任何心思!
黎回心倒也沒想真要了遠征侯兒子性命,當初歐陽夜受的是腿傷,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母後能平安產下雙胎,她也願意放過此事兒,全當是給母後和尚未出生的小弟弟攢福氣。
來日方長,她和歐陽家的賬,慢慢算。
臨近月底,皇後娘娘在吃過一頓早飯後,突然發動。
皇帝聽說後暫停朝政,立刻奔回後宮。黎回心也緊張的衝進產房,然後被兩位嬤嬤駕著出來了。
“回心姐姐,你別著急,娘娘福星高照,定能平安產子。”歐陽夜安撫著她,伸手攥住了她的一隻手,用力攥著。
黎回心咬住下唇,渾身冒冷汗,她見父皇來了,撲過去,道:“父皇,母後發動了。”她才說了幾句話,就泣不成聲,淚流滿滿,她好害怕。尤其是母親臉色蒼白的樣子,令她難過。
她頭一次意識到娘親對她是多麽的重要,她不能沒有娘。
黎孜念望著紅著眼圈的女兒,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囡囡不怕,父皇在呢。誰都不敢從父皇手裏,奪走你母後性命。即便是鬼神。”
“父皇。”黎回心深吸口氣,大喊出聲。
黎孜念感受到懷裏女兒身子的顫抖,他何嚐不是怕的要死。那場噩夢仿佛又浮現在眼前,戳痛了他的心髒。他的世界,再無白若蘭。
黎孜念拎著女兒,衝進屋內。
因為他是帝王,自然沒人敢上前阻攔,歐陽夜也不肯鬆開黎回心的手,於是硬是被拉著一起進了產房。
大家都驚呆了,黎孜念掃了一眼眾位婆子,說:“繼續。”
產婆立刻低頭幹活,卻又有些不適應。
黎孜念和黎回心在白若蘭旁邊並列站好,他伸出手,擦了擦白若蘭額頭的發絲,說:“若蘭,朕和囡囡陪著你。你疼多久,我們站多久。”
黎回心又想哭了,她的娘一定要平安產子。孩子活不活都無所謂,娘親一定不要有事兒。
白若蘭目光複雜的看向他們,衝著黎孜念責怪道:“囡囡才多大,你讓她看這個幹嘛!”
黎孜念見她生氣,立刻慌了,說:“那我讓囡囡出去等,我陪你。”
黎回心咬住唇角,道:“我不怕的,娘。”
白若蘭皺起眉頭,怒道:“我本就快沒體力,你們還想讓我生氣不成?”
黎孜念急忙看向女兒,說:“囡囡,聽你母後的話,出去等。”
“你也出去。”白若蘭直言。
黎孜念僵硬的戳在那,不肯離開。
“你別逼我。”白若蘭瞪著他。
黎孜念咬住下唇,忽的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額頭,臉蛋,還有唇角。一抹濕潤的痕跡順著他的臉頰落在了白若蘭的眼睛上,道:“若蘭,一定不要有事兒。否則,我真的回追你去陰曹地府。然後,我們女兒,還有誰來看顧?”
白若蘭真想咬他一口,都什麽時候了還拿這種話威脅她。
“放心,我會好好活下來。你不疼囡囡,我給她生個弟弟愛她!”
黎孜念唇角揚起,道:“好、一言為定。”
他如何不愛他們的孩子了,他隻是為了留住他而已。他既然比不得囡囡,那便鎖定若蘭心底的第二位吧。幾個月後,黎孜念發現他想的太多了,這是後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