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隱世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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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孜念拉著女兒走出去,心裏緊張的坐不住,忍不住來回踱步。

    他越是來回晃悠,黎回心越眼暈,這還是第一次經曆古代生產,又是她最在乎的娘親,為了趕緊度過難熬的時間,她也站起來來回踱步。歐陽夜拉著她衣角,一起踱步。

    宮女和太監們都覺得場麵尷尬,但是正主兒們都沒感覺,他們便都不會多言什麽。

    這一踱步,就整整過了四個時辰。

    “陛下,吃點東西吧。”

    “公主殿下,喝口水吧。”

    “歐陽小公子,您幫奴才們勸勸兩位主子吧。”

    ……

    太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裏沒征兆的突然傳來一聲啼哭,黎孜念和黎回心對視一看,一起衝到了門檻處。

    產婆抱著裹好的小孩子,笑著說:“恭喜殿下,是個小皇子。”

    黎孜念沒顧得上看,扒開她走進室內,說:“皇後呢,若蘭、若蘭……”

    產婆尷尬的看向風一般從眼前追過去的公主殿下,沒敢吱聲,她獨自抱著小皇子,看向外麵的嬤嬤和女官們,道:“是小皇子。”

    ……

    有太醫過來給小皇子檢查身體,主要人員們還在屋子裏陪同皇後娘娘生老二。幸虧白若蘭是第二次生產,本身又是易流產體質,反倒是比想象中好一些。

    黎孜念握住她的手,搶過侍女的手帕,一點點擦拭著皇後的臉頰,哽咽的哭著說:“若蘭,再堅持堅持,很快就生完了。”他抬起頭看下右手邊的產婆,眉眼冷漠相對,說:“頭到底出來沒,就聽你們在那喊頭頭頭……”

    產婆手一抖,順勢一拉,第二個寶寶也出來了。還是一位小皇子。

    眾人一怔,不知道該報喜還是報憂了。在皇家,龍鳳胎的寓意是吉祥,雙胞胎男孩就有些道不明的意味。畢竟儲君位置隻有一個,同樣年齡,同樣的麵孔,日後真不會生嫌嗎?

    黎回心沒想那麽多,主動接過來小寶寶,說:“是男孩。醜死了……”

    黎孜念哪裏顧得上男孩女孩,他一顆心都撲在白若蘭身上,喚人道:“快給皇後診治,身體可有大礙?流了這麽多血……”

    他想了下就心疼的不成,還想說什麽卻見白若蘭疲倦的閉上眼睛,說:“你可真吵。”

    ……

    太醫當沒聽見,仔細診治一番,說:“皇後娘娘就是太累了,身體狀況良好。不過生產失血還是挺多的,需要精心調養。”

    黎孜念總算放下心,孩子生完,若蘭還在,真好。

    皇帝高興了,上朝的時候心情都甚是愉悅,大赦了不少獄中死刑犯。有人提及歐陽家被關著的二少爺,皇帝剛想說放了,又想到若蘭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於是猶豫片刻,說:“受害者是回心公主殿下,待朕回去和公主問下再回。”

    ……禦使覺得此言不妥,可是皇帝著急回去看妻兒,不等人開口就草草收場。

    黎回心見雙胞胎弟弟們生的比一般娃娃弱小,誰都信不過,將孩子抱養到蘭花苑,親自照看。母後生之前,就備下了六名奶娘,所以不用擔心母乳喂養的問題。

    孩子養了幾日,黎回心見兩隻小猴子們一天變一個樣子,越發喜歡的不成。她一個人抱不了兩個孩子,就讓歐陽夜幫忙,按照嬤嬤要求,每日定點帶娃曬太陽。

    歐陽夜見她喜歡兩個小不點,衡量再三,覺得這兩個剛會哭的對自個沒威脅,於是特鼓勵黎回心照看他們。

    黎孜念則是守在妻子身旁,噓寒問暖,努力刷存在感。

    關於遠征侯府二少爺的處理方案,黎孜念索性真的私下去問女兒,省的白若蘭老說他不疼囡囡,其實他隻是除了白若蘭以外,最愛囡囡了。

    黎回心近來帶孩子帶的心情愉悅,望著兩個小可愛紅撲撲的臉蛋,眼珠流轉,說:“父皇,說起來遠征侯府家的二少爺我也要叫一聲表哥,既然如此,就放了他吧。”反正這人打都打了,又關了幾個月,折磨夠了應當該彰顯皇家仁義了。

    況且自從皇帝說待東宮產子後再議遠征侯府二少爺辱人一案,不知道多少禦使或者其他大員已經做好納諫準備,試圖為遠征侯府子弟說好話呢。黎回心決定憋死他們,她是心地善良愛國安民善待親友的大公主,還需要他們上書,這人情她賣出去好不好呀。

    於是遠征侯二少爺歐陽源被無罪釋放,鎮南侯感歎皇恩浩蕩,謝主隆恩。本是打算拿此事兒做靶子上書的人都憋了回去,一起和李桓煜跪地磕頭。

    準備了幾個月的奏折都廢了,人都放了,還想怎樣?

    皇帝還聽聞歐陽源在獄中受了驚嚇,染病了,急忙賜下補藥,派遣太醫去遠征侯府問診,一時間仁厚有加,甚是愛護子侄。

    皇家如此,連歐陽穆都難多說什麽,更別提其他人了。加上梁希宜身體一直不大好,隱疾又犯,歐陽穆也顧不得其他,請了沐休。

    兩位小皇子的滿月酒辦的很熱鬧,白若蘭身體需要休養,繼續床上躺著,宮裏事宜全部由大公主操勞。眼看著即將十一歲的大姑娘了,黎回心身高又竄了竄,出落的越發沉魚落雁,麵若桃花。

    皇帝有意早立太子,詢問諸臣,大多數的想法都是等孩子大一些再議。若隻有一個皇子,那麽立刻定了便是,可是兩個年齡一般大的皇子,倒是可以看看誰更適合做皇帝。潛台詞是,皇帝尚年輕,誰曉得日後會不會廣納後宮,充盈美女?太子一日不定,大家都有機會做未來的嶽丈的。

    黎孜念不高興了,白若行上書,大黎一直是立嫡長,現在中宮生子,嫡長已出,何須再議?

    有人反駁,拿出黎孜念曾經的二哥哥舉例,當年二皇子就是個老學究,絲毫不適合皇子之位。

    若是嫡長為龍子,哪裏還有六皇子做皇帝的機會。

    白若行冷笑,道:“先帝六子,逝去五個,老大人這是在暗示什麽?”

    黎孜念聽後大怒,罰了那位舉例二皇子的老臣,其心可誅,命其長跪大殿前反思,待想通了再來回朕,沒留一絲臉麵。

    朝堂頓時又變得熱鬧,但是這都不及遠征侯請辭折子來的突然。

    歐陽穆決定提前將爵位傳給長子歐陽鴻。他要帶著妻子遠離京城官場,一路南下尋醫治病。這話說起來有幾分客套,估摸是厭倦了現在的生活,一心帶著妻子離開。

    黎孜念聽聞後心有所動,又覺得莫名失落。

    大黎國安穩十餘年,遠征侯功不可沒。一時間皇帝還沒挽留呢,靖遠侯等許多官員皆勸誡皇帝要留住遠征侯歐陽穆。若非很了解歐陽穆的為人,黎孜念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拿喬了。

    黎回心也有些詫異,歐陽夜則是連著好幾日心情低落,道不明的憂鬱。

    年底,下雪了。

    朝堂上因為歐陽穆的折子還在打架,後宮卻靜悄悄的,整個院子被雪白色覆蓋,裝點著吊起來的紅燈籠的,銀裝素裹的美不勝收。

    入夜後,歐陽夜站在雪裏,伸手接著雪花,獨自呆了半個時辰。

    黎回心發現他,走過去道:“夜哥兒?你最近幾日有心事兒吧,可是因為你爹娘。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他們。”

    歐陽夜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裹得像個粽子似的黎回心,說:“我不想他們。”

    ……

    “那你在想什麽。”

    歐陽夜目光複雜,嘴唇微張,良久,道:“回心姐姐,你說我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

    黎回心不由得愣住,說:“於你我不願意說假話。這世上但凡和歐陽家有關係的人,我都厭惡。包括、你。最初的時候……”

    ……

    歐陽夜哦了一聲,目光沮喪,說:“我也厭惡我自己。為什麽就做了他們的兒子。哪怕投胎到個小戶人家,也不會被當成惡靈作踐。”

    “夜哥兒。”

    “可是、那天聽聞他要上交兵權,帶娘走,我心頭又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感覺。我恨他們,不曾善待於我。我恨他們,偏心大哥二哥。可是,或許在他的角度去看,我於他根本什麽都不是。那麽我們自己,對於什麽都不是的人來說,又有誰會在乎呢?我的恨在他看來,好像大海裏石頭撩起的一抹水花,不不不,或許連水花都不是,因為、不在乎。”

    ……

    “你看我在宮裏呆多久,我爹根本就不管。我於他,從來不是親人。恨和愛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看不到,也不管你怎麽想。”

    “他不是個好父親。”黎回心肯定的說,寬慰道:“你便當他也是路人就好了。”

    歐陽夜垂下頭,說:“我做不到。於百姓,他是勝利的象征,頂天立地的大將軍,於皇帝,他是忠君為國的良臣,於我娘,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了,於我,嗯,我什麽都不是。”

    “別難過了。夜哥兒。”黎回心也不曉得該如何勸他。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看都看不到你。她能理解歐陽夜的感覺,上輩子爹娘各自幸福著,她恨他們,可是,對於異母、異父的弟弟妹妹來說,可以放棄過往重新來過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他們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他們,把本應該留給她的一點點愛,也都給了他們。

    她再多的恨和愛,在那兩個孩子眼裏,是自私。

    歐陽穆若真是打算放下手中一切權利帶著梁姨遠走他鄉,隱於塵世,她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人。恨這種人,無異於拳頭打在棉花上,難過的還是自己。

    因為他是真的無欲無求。你恨他,卻必須認可他的大義。

    我們很多時候認為的傷害,對我們自己來說是傷害。可是換個角度講,對於別人來說就未必是。有些人,你恨他,卻沒辦法否認他另外一麵的好。

    大學生見義勇為跳水救小孩的新聞層出不窮,他是個好人,他救了人。大家都稱讚他。可是對於他的爸爸媽媽呢?在跳下河的時候是否有想過自己是父母的獨子,他們養大他不容易。他的義舉背麵留下了父母無人贍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都會忘記他曾經的善念,他的父母也不可能靠這個過日子。

    替他燒紙,淚流滿麵。

    但是、若重來一次,他可能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人性就是這樣,令人絕望又可愛。衝動的時候顯露本能,那心底的一點點美好,都不容眼看著一條生命從眼底逝去。

    黎回心想起上輩子看過一道選擇題。

    一群孩子在鐵軌上玩耍。老師讓大家在廢棄的鐵軌上玩耍,可是孩子們不聽,隻有一個小孩子聽話了。這時候火車來了,老師為了救下大多數人,將鐵軌變了道。廢棄鐵軌上聽話的小孩喪命,救下的一群孩子經此教訓都過的更好。

    她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感謝她的人很多,恨她的人也有。這件事情會變成一場噩夢,影響著她的人生。可是若重來,她的選擇不會變,她依然會傷害那個善良的、聽話的、可愛的男孩。

    黎回心曾堅定的認為歐陽穆不會放棄手中權力,他背後站著整個歐陽家。可是歐陽穆的做法打了她的臉。他或許真的就是這麽認為,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天下,無人可及。

    黎回心輕輕的伸過手,將歐陽夜身上的白雪拍到了地上,她攬住他的肩頭,將他的腦袋抵住自個的肩膀,說:“我們都把他忘記吧。”

    恨、愛,都無所謂了。對於這種人。

    ……

    “回心。”歐陽夜喉嚨沙啞,淚眼模糊。

    “恨一個相對來說的好人,於你是困擾。不如看開些,我們把明天過的更好,你說呢?”黎回心淺笑,目光盈盈的盯著他。

    歐陽夜咬住下唇,忽的將她擁緊,說:“回心,你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

    黎回心沒有回答他,皺眉輕斥,說:“夜哥兒,你弄疼我了。”

    往日裏,歐陽夜一定會緊張的鬆開她,然後道歉,可是這次,歐陽夜任性了,他沒鬆手,更不想道歉。他的目光陰沉的像是一匹狼,映襯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泛著淚水,又充滿戾氣。

    “一輩子都不分開。好嗎?”歐陽夜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

    ……

    黎回心盯著他,無法給予一個答案。世事無常,未來誰說得好。

    歐陽夜突然探過頭,嘴唇一下子就咬住了黎回心的唇角,笨拙的親吻下去。

    黎回心徹底傻眼,她抬起手要推開他。

    歐陽夜每日練功不是做樣子,他力氣很大,雙手狠狠地抱著黎回心,蠻力似的撬開了公主殿下的嘴唇,硬是啃了進去。

    黎回心抬腳踹他,沒站穩兩個人滾在了雪地上。歐陽夜壓著她,不願意去對視那道冰冷的目光,拚了似的咬住她不鬆口,兩隻手圈著她的腰部。

    黎回心用力掙紮,滾了兩圈變成反壓住歐陽夜。→_→

    ……

    “歐陽夜,你找死嗎!”黎回心仰起頭,送算是脫離了歐陽夜那張嘴巴,怒吼道。她的唇角泛著血腥味道,這臭小子!

    不過片刻,歐陽夜又反壓成功。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回心的嘴巴真軟,還帶著香味。他低下頭繼續掠吻,什麽死不死的,她若真舍得殺了他,他就真死給她看。

    遠處有侍女跑過來,是墨寧。

    她看到公主殿下和歐陽家小公子的樣子,完全傻眼,恨不得自個從未出現過。

    大公主脾氣可不好,歐陽家小公子也是笑裏藏刀主兒,她、她該怎麽辦呀。墨寧趁著黎回心沒發現她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啊,公主殿下和歐陽少爺打起來了。”

    嗯,打起來了……讓別人去拉。

    沒一會就有人跑過來,歐陽夜被侍衛拎起來,黎回心站起身揚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冷聲道:“遠征侯要偕同夫人南下,歐陽公子既然身體大好,明個即可回府!”

    黎回心的目光仿若帶了一把刀子,刺的歐陽夜渾身疼。他咬著下唇,感覺是流血了,可是卻一點都不後悔。這是他想了兩輩子的事情,若是不做,黎回心一輩子都不會把他當成男人看。

    一想到自個奪了黎回心的初吻,歐陽夜目光就閃過一抹明亮,像是暮色深處最亮的那顆星星。

    黎回心見他居然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氣的不成,抬起腳又踹了他一腳,道:“滾!”他氣哄哄的轉身離去,背如芒刺。

    她養大了一頭狼,白眼狼,居然占了她便宜。

    黎回心想起方才歐陽夜壓在她身上做出的事情,那兩隻有力的雙手在她背後用力揉按,真是……氣死了!

    到底誰給他的膽子,小小年紀、居然敢輕薄於他。

    過年前,黎孜念恩準了遠征侯的意願,朝堂上一片嘩然。作為獎賞,遠征侯爵位被提升了一檔,正式封公,賜名安國。新任安國公便是歐陽穆長子,年紀輕輕的歐陽鴻。

    靖遠侯對於侄子此舉甚是不滿,不過歐陽穆在家中子弟權威甚重,他做出的決定無人可以改變。況且歐陽穆早就有退出朝堂的意願,是因為儲君可能是歐陽家外孫,他才被老侯爺勸說下來。現在老侯爺去世滿三年,皇帝又有意立白皇後之子為太子,歐陽家處境略顯尷尬,若是不願意參與奪嫡做一名忠臣,歐陽穆退出政治舞台便有他的曆史意義了。

    不管遠征侯此舉是否是試探還是真心,出於此種考量,黎孜念冒險棄用成全他。

    兩位小皇子百日宴,梁希宜進宮。她依舊是一身素色長襖裙,妝色很淡,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白若蘭聽聞他們夫妻二人的決定,也聽說了皇帝的處置,心底生出許多悵然。事已至此,怨也好愛也罷都變得不那麽重要,她希望她曾經很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依舊可以幸福下去。

    宴會以後,白若蘭想將梁希宜留下,被梁希宜婉拒。

    她望著白若蘭,輕聲道:“春姐兒進宮是老侯爺對她的期望。她出生在元月一日,不管誰登基老侯爺都是打算讓她進宮的。隻是誰又能料得到,最後是小六呢。”

    ……

    “希宜姐姐。”

    “若蘭,你是中宮,又有了皇子,為了孩子,日後要強大起來。”梁希宜唇角揚起,目光清澈溫柔的看著她,認真道:“心愛的男人床榻,豈可容他人窺視?可是歐陽家已經走錯一步棋,日後如何,全看你心。靖遠侯夫人是你的姑姑,待我夫君上交軍權,其實靖遠侯府威脅已經不大。我一生中親人甚少,隻希望你們都好。珍重。”

    “希宜姐姐……”

    “我和夫君的願望便是今日決斷。你放心吧,有我一日,我夫君不會再回朝堂。好好教育兩個小皇子,慶豐盛世,定可延續。大黎若國運興昌,不枉我們夫婦二人今日的退步。我性子有缺失,對於自己的三個孩子,都照顧不周,人的精力有限,每次覺得這輩子像是個夢,不真切。今日一別,或許再無相見之日。你的希宜姐姐替你去看看這大好河山,也希望你能勸著點陛下,要做個好皇帝,你可以做到的。”梁希宜行了大禮,溫婉離去。

    白若蘭望著她,唇角微張,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

    若是歐陽家所出女子得勢,她的囡囡誰來守護。命中注定,她和希宜姐姐終須一別。

    自從歐陽夜冒犯了黎回心,公主殿下徹底冷待歐陽夜,連續幾個月避而不見。

    眼看著過年,黎回心提醒父皇,安國公的嫡親弟弟,總是住在宮裏怎麽合適呢?

    黎孜念一怔,看著囡囡冰冷的目光,道:“夜哥兒惹囡囡了?”

    黎回心搖頭,聲音卻仿佛是從牙縫流露出來,說:“男女有別,兒臣又忙於照看兩位弟弟,沒道理讓他繼續留在宮中,父皇覺得呢?”(WWW.101novel.com)